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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双龙传之俗人-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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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没有人存心瞒他,只是大家都以为他知道而已,但他被软禁在此,又怎么会知道这是哪里?

宇文成睿心中大恸,想到他如今的处境,内疚不已,道:“我带你出去玩吧?”

萧拾立刻瞪大了眼看他:“可以吗?”

宇文成睿话一出口就后悔了,但看到萧拾瞪大的双眼,顿时拒绝的话就再也说不出口。

这段日子萧拾总是一心数用,虽然言行如常,但在宇文成睿看来,萧拾越来越喜欢发呆,他的目光总是是散漫着,幽深无限,仿佛永远笼罩着一层蒙蒙的水雾,似乎整个心灵都沉静在内心深处的另一神秘美丽的世界,让人油然生出想将他留在身边却又无从着手的无措感觉,宇文成睿就常常陷入这样的无措当中。即使萧拾看着他的时候,他也觉得萧拾的眼睛看着他,心却在遥不可及的远方,无法触摸。

但这一次,宇文成睿呆住了。那双漆黑如夜的眸子望过来时,迷蒙的双眸一下就清澈起来,如同云开雾散,露出朗朗晨星,明亮专注,清澈水润,带着无尽的祈盼,仿佛是因眼前之人才回到这人世间,令人无比满足和骄傲。

宇文成睿从来不知道,仅是给人看一眼,就是这么令人满足而自豪的事。他只知道,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拒绝那双眼里的期盼,别说只是出门,要他的命也行。

他视死如归道:“你等着,我去跟叔父说。”

……………………………………这是和宇文他爹谈判的分界线……………………………………

“你知不知道独孤阀现在对我们紧盯不放,李阀也在一旁虎视眈眈,你现在却要把把柄送到人家手里去……你到底是想害死你爹我还是想害死萧拾?”

“爹,那么久的事……”

宇文化及不耐打断:“官场如战场,没事都能造出事来,何况只是数月前的事?”

“爹,你不是说要交好小拾吗?再这样下去,人都要憋疯了。”

宇文化及讽道:“我怎么看不出来他要疯了,他不是每天勤练轻功准备好逃跑吗?”

宇文成睿眼中显出痛苦之色道:“您没发现小拾一天比一天沉默、一天比一天麻木吗?就像人在这里,魂却丢到不知何处似的。爹,小拾才十二岁,正是活泼好动的时候。”

宇文化及微微色变。

宇文成睿知道有戏,忙加把火道:“爹,府中不是有易容好手吗?只要小拾扮得无人认得不就没事了?”

宇文化及皱眉道:“小孩子能扮成什么样子?难道还能扮成小老头儿不成?”

宇文成睿也抓头。

宇文化及放柔了声音道:“你劝他再忍几日。待那昏君归天,便再无顾忌。”

宇文成睿也有些犹豫,但一想到那双眼可能流露出来的失望,就不愿放弃。

宇文化及脸上现出一缕诡异的笑容:“不过若是你若能让他扮成女孩儿,我便可网开一面。”

“啊?”宇文成睿想到萧拾任性的脾气,再央求道:“爹,换一个……”

“呆住府里,还是扮成女孩儿,你让他选。”宇文化及加筹码:“只要他扮成女孩子,就可以随意出府哦!”

“可是……”

“再啰嗦就别选了!”

……………………………………这是回复萧拾的分界线…………………………………………

见宇文成睿怏怏的回来,萧拾灿烂的笑容一下就僵住了:“不答应吗?”

宇文成睿摇头。

萧拾顿时兴奋起来拉着宇文成睿的袖子就走:“那是答应了?啊,我们快走!”

宇文成睿站着不动,萧拾皱眉:“怎么了?”

宇文成睿期期艾艾:“叔父说……”

后面的话含糊不清,萧拾没听清楚,追问:“到底怎么说的?”

宇文成睿被逼的没法,闭上眼豁出去了:“叔父说,只要你扮成女孩子,就可以随意出府……”

“啊?”萧拾先是一愣,然后大怒,跳起来道:“这个老狐狸,太过分了!我去找他算账!”

宇文成睿忙拉住他:“别去,别去,去了选都没得选了!”

“选什么选!我才不要穿裙子!我才不要扮女人!”萧拾怒道:“放开我!这次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他!”

宇文成睿死死拉住他:“教训什么啊!你打他不过,他打你不着!而且,骂人你也骂不过他……”这是无数次实践证明了的事实。事实证明,宇文成睿拿萧拾没辙,萧拾完全斗不过老狐狸宇文化及,但宇文成睿绝对是宇文化及的克星。

“打不过我也恶心恶心他!”

“别去,别去,我有法子……”

“真的?”

原本只是胡说的宇文成睿看见萧拾闪亮亮的眼睛,还真让他想出了法子:“真的。”

☆、好一个小美女

萧拾狐疑的问:“不穿裙子?”

“不穿。”宇文成睿信心十足:“在这等我!”

萧拾等了宇文成睿足足小半个时辰才回来,回来时已换了一身装束,穿着大翻领对襟的袍子,袍子浅蓝色,窄袖,长仅及膝盖,下面是长裤长靴,宇文成睿原本就长的高大俊美,这样简洁利落的装扮,更显得英气勃勃。

“这是什么衣服,怪怪的,不过挺好看。”

宇文成睿喜笑颜开:“好看就好。这是胡服。诺,你的。”

萧拾接过:“不是裙子?”

宇文成睿见他不停的纠结于裙子,啼笑皆非:“不是裙子。胡人不穿裙子,他们男人和女人都穿袍子,小孩子的衣服更是不分男女。你这件和我的差不多,我穿的总不是裙子吧?”

萧拾高兴了:“我去换!”

……………………………………这是宇文化及验货的分界线………………………………

宇文化及一看宇文成睿的装扮就知道他们打什么主意,不过想也知道萧拾绝不会老老实实去穿裙子,也不算失望,反而带了几分期待望向宇文成睿身后,悠悠道:“换好了?”

宇文成睿将萧拾从身后揪出来:“喏。”

宇文化及双眼一亮,萧拾别扭的侧过身子,只见他一身白色胡服,贴身的服饰勾勒出娇小的身形。长发在头顶梳成两包包后又披垂下来,在白衣的映衬下显得恍如墨染,服帖的漫过优美的肩背,越过纤细如柳的腰肢,洒落在小巧饱满的臀上。宇文化及呼吸一紧,暗骂自己一声畜生,抬头去看他的脸。萧拾满脸不悦,扭向窗外,宇文化及只能看见那恍如山川般灵秀的线条,纤长密直的睫毛蝶翼般扑闪,柔软的小嘴不满的嘟着。比起宇文化及常见的精雕细琢的美人儿,萧拾纯天然的唇色显得有些淡了,清淡的粉色的,却柔软润泽,泛着迷人的水色……

宇文化及急忙转开目光,掩饰的轻笑一声:“哈!好一个小美女!”

萧拾不出所料的大怒:“你说谁是女人!”

实话说,萧拾这身装束无论衣服还是发饰都是男女皆宜,若是见过他的人绝不会将他错认成女子,但若陌生人见了,就那张绝美的小脸蛋儿就不会把他当成男孩。虽然本来就打得男女莫辨的主意,但是被认得的人说是女孩,萧拾还是气得不轻。

立刻就要扑上来,被眼疾手快的宇文成睿一把抓了回去:“别冲动,小拾,消消气!”

宇文化及故意皱眉道:“嗯?不像女人吗?”

萧拾一时语塞,要让他承认自己像女人那是万万不行的,但若是答不像,那老狐狸就要认定他的易容不过关,逼了他换裙子才许出门的话就得不偿失了。顿时火冒三丈,被抓着打不到宇文化及,宇文成睿就遭殃了,挨了他好多下拳脚,眼看挟持不住,宇文化及还在那里怪腔怪调的火上浇油,不由大急:“爹,爹,你少说两句!”

忽然感觉到怀里的人儿没了动静,宇文化及也一脸古怪的看着他。

他一愣,下意识的感觉不对的时候,萧拾已经狠命一脚跺了下去:“你这个大骗子!”

“嗷!”宇文成睿痛的惨叫一声,却不敢松手去抱自己的痛脚,死死拉住萧拾求饶:“小拾,别生气,爹他逼我给他圆谎,我是迫不得已……”

宇文化及见儿子就在眼前狠劲儿的出卖他,冷哼一声道:“睿儿啊,你妹妹铃儿难得到扬州,你带她四处转转吧,记得天黑前要带他回来,女孩儿可不能在外……”

他一口一个妹妹、女孩儿,萧拾气得大叫:“宇文化及!”

宇文化及哈哈大笑:“要叫爹!”

“爹你个大头鬼!”萧拾顺手摸了个东西就砸了过去。

宇文化及见他气得连准头都没了,哈哈大笑,谁知砰的一声,座上的端砚被砸个粉碎,墨水四溅,将上面的文书污的不成样子,宇文成睿原本挂在腰上的羊脂玉佩裂成两半浸在墨水里,不由大怒:“萧拾!这是圣旨!”

萧拾得意的做个鬼脸:“打得就是你的圣旨!”

“走了,走了,去逛街!”宇文成睿在他们战火升级之前,赶紧带萧拾离开。

……………………………………………………………………………………………………

看到久违的扬州的大街小巷,萧拾很是兴奋,漫无目的的逛了一阵,却总是觉得不对劲儿,街还是那条街,树还是那些树,连树下面那些石头也和以前一模一样,但萧拾就是有一种违和感。

侧头苦思半晌,终于想到:“成睿哥哥,我记得这条街上有好些乞丐、还有卖艺的、说书的艺人,怎的一个都不见了?”

宇文成睿微微皱眉,道:“回去再跟你说,难得出来一次,不提这个。”

“不,我就要知道。”萧拾好奇心大起,那些在大街上讨生活的都是最底层的人,离了这里却到哪里过活呢?

宇文成睿看了他一眼,语气凝重道:“原不想让你知道这些,两个月前,圣上带着萧妃上街游玩,有个小乞儿躲的慢了些,给圣上看到。圣上大怒,嫌有碍观瞻,又言他们不事生产,浪费粮食,命人将扬州城中的乞丐都……处死。”

萧拾顿时浑身僵硬,难以置信道:“……处死?”

几个月前,他也是这些乞儿中的一人,他们中间,有的和他打过架,有的帮他打过架,他们中间,有的抢过他的馍馍,有的被他抢过馍馍,他们一起被官差撵的鸡飞狗跳,他们一起被街头的小混混们欺压打骂,他饿肚子的时候有人将自己讨来的东西分他一份,他也曾将偶尔得来的美食和大家分享……但是现在……他们、都死了……就这样、就……死了?

萧拾觉得浑身冰凉,在这扬州的大小街头,白天的时候一个比一个可怜,装的像死狗一样,晚上个个凶神恶煞,争抢如恶狗的乞丐们,就这样……没了。

有碍观瞻?有碍观瞻!居然是这么可笑的理由!居然为这么可笑的理由就死掉了!

大家那么努力的活着,那么努力才能活着!没有饿死、没有冻死、没有被人打死、没有被恶狗咬死!最后却因为有碍观瞻,就都死掉了……这样的事,实在是……太可笑了……

“为什么会这样?”萧拾茫然的望向宇文成睿,浑然不觉自己已满脸泪水:“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

宇文成睿默默抹去他的眼泪,无言以对,良久才叹息一声:“他是皇帝啊!”

“他凭什么?他凭什么!”萧拾摇头失声道:“东征高丽,三战三败,他将我们汉家的健儿带去,却连他们的尸体也不曾带回来,他穷尽奢华,强征民夫,这大运河里埋了多少百姓的尸骨,是他让多少人成了孤儿,让多少人只能乞讨为生,就算这样,他还容不下!他以为他是谁?他凭什么!”

他的愤怒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因为寇仲和徐子陵他们,他们都是战乱中的孤儿,他们的父母有的替杨广打仗儿死,有的为他修筑运河而亡,有的是因为苛捐杂税太多,病后无力医治而死……他们因杨广而死,而杨广却连他们留下的遗孤都容不下!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事?!

宇文成睿见他声音越来越大,已经有人侧目看来,忙捂了他的嘴,小声安慰道:“他们并没有真的都死掉。父亲是扬州总管,虽然当初父亲装伤在家,但并未放权,当时下令将圣上的命令大肆宣传,又令官兵作势抓捕,狠撵了几日,只将他们赶出了扬州城,又斩了数百死囚作数。”

萧拾深知那帮乞丐们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德性,怎敢全信他的话?仅仅是殴打驱赶怎么可能会让他们离开扬州?不看见淋淋的鲜血,不把他们杀怕了,他们怎么会走?

萧拾抹一把眼泪,问道:“杀了多少?”

宇文成睿苦涩道:“父亲他也是没有办法,圣上他下了明旨……”

萧拾打断他道:“那死囚呢?我记得扬州城一年也没有上百个死囚。”

“是逃兵。”宇文成睿苦笑道:“现下义军四起,人心惶惶,那些士兵也有父母亲人……着实放心不下的,就……”

“所以,就要死?”

宇文成睿摇头叹息,仍是苦笑:“小拾,你不懂,逃兵不比流民,是不得不杀的。”

萧拾沉默下来,大步走在前面,宇文成睿心中黯然,绞尽脑汁想要转移他的注意力,却无法可想。

足足走了半条街,萧拾才停下来,拉着他袖子,仰着小脸儿看他道:“走,我们现在就去吃全福居的鸭子!买两只,一只吃掉,一只拿去喂狗!哈!到时见到仲哥便告诉他,他的心愿,我先替他完成了!”

看萧拾一脸笑容,似乎将方才的事情完全抛之脑后,宇文成睿虽心中忐忑,但也不会蠢的再去提起,笑道:“好啊,小的们!前面带路!”

萧拾嬉笑道:“得令!”

果真在前面带路。

“我先带你去看看贞嫂可好?”萧拾背转身,面对宇文成睿倒退着走,这条街,他闭着眼睛都会走。

“贞嫂是谁?”看着萧拾欢快的身影,宇文成睿笑问道。

“南门的缮食档口中,老冯的菜肉包子最是有名了,贞嫂是老冯的小妾,专管卖包子的,心肠最软,我们没有要到吃食的时候管她去赊,十有□都能要到,嗯,若不是她,我不知道饿死多少遭呢!我没有娘,在我心里,她就像我娘一样,漂亮又好心肠!”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找了教程,学做封面,总算是学会怎么将字弄在图片上,谁知道传的时候还是出错了!唉,我果然是电脑白痴。

☆、初遇石之轩

作者有话要说:    许多人问起cp,唉,我真的没想好啊!原本想在寇徐中找一个,后来觉得李世民也不错,侯希白也很好啊!还有石之轩……我很为难啊!

唉,等他长大再说吧!

宇文成睿莫名其妙的就紧张起来:“我们就这样去好吗?要不要先去买点儿礼物?”

萧拾一愣:“不是说我不能暴露身份的吗?”

宇文成睿醒悟过来,尴尬道:“是我想差了。”

萧拾道:“上次离开扬州的那天早上,还赊了贞嫂十个菜肉包子呢!我答应定会还她钱的,不然她要受罪咧,冯家的恶妇整条街都是有名的。”

“嗯,待会我们假作买包子,多给她一些钱,可好?”

“我是真馋了,我们就去吃包子罢。”萧拾怀恋道:“这几个月吃了不少好吃的,可我还是觉得贞嫂的菜肉包子最让人怀恋。”

“喜欢吃我们就天天来吃。”

“好!哈,就到了,一会儿我去排队,大少爷一定不惯和人挤出一头恶汗。”

“你莫跟我抢,我正想尝尝那滋味呢!”宇文成睿笑道:“不过,似乎这家的生意没有小拾你口中的那么好呢。”

萧拾一看却愣了,贞嫂的档口竟然没有了,变了个蔬果档。

萧拾抓着那蔬果档的老板问道:“以前那卖包子馒头的婶娘到了哪里去?”

老头道:“客官问的是否老冯呢?你是他们的亲戚吗?”

萧拾忙点头。

老头摇头叹道:“他们坏在弄的包子太有名了。圣上刚到江都,他们就给征了到宫内作厨子,以后就没听过他们的消息。”

萧拾一时呆住,抬头四望,这才发现,这里的铺子,十有□都换了主人,巿集仍是那么热闹,但碰上的都是陌生脸孔和操外地口音的人。

他熟悉的扬州城,似乎在他呆住宇文府的几个月里,彻底变了模样,再也回不去他熟悉的扬州城,而他也不再是那街头的小乞儿小石头。

他喃喃自语:“都不在了……”

老头叹道:“都走了!只有我这无路可走的人才要留在这里捱命,不过若再把我这批货抢光,明天我也要试试冲城门了。”

宇文成睿此刻万分后悔带了萧拾上街,以只有萧拾能听到的声音道:“如今圣上只听斐蕴和虞世基这两个奸臣之言,尚以为万事太平……唉,即使他知道这些,恐也不会在意。”

萧拾却扬起笑脸,似浑不在意道:“逛到现在仍未找到地方填饱我们空空如也的肚子,不若现在换大哥你来带路,找一家扬州……哦,不,应该叫江都了,找一家江都最贵的馆子饱餐一顿可好?”

“好啊,我找的地方,定不会让你失望!哈,是否仍要吃一份扔一份呢?”

萧拾摇头道:“我不过说笑而已,乱世之中,食物最是难得。富的人多扔一口,穷的人怕就要少吃一顿。嗯,够吃就成了。”

见宇文成睿沉默,萧拾笑道:“我们是当乞儿的,最是知道食物的珍贵,你别看寇仲发下那样的宏愿,我要真浪费,他第一个就要骂我咧。”

走到繁华之地,萧拾对着街边各色小吃眼馋不已,宇文成睿便给他在桥头找了个地方坐在,又就近给他买了几样吃着,便拿了钱去沿街扫荡了。

萧拾将吃尽了糖葫芦的竹签扔下河去,顺便伸头看了一样,顿时浑身僵直。

只见桥下一叶扁舟穿行而来,一人坐在船头,悠闲的拨动从船尾探入水面的单桨,此人文士打扮,身穿儒服,外披锦袍,身形高挺笔直,潇洒好看,状偌神仙中人。萧拾完全看不出他的年龄,看相貌似只二十来岁,但两鬓带点花白,双目带着历经沧桑后的疲惫,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诡奇气质。

萧拾心中升起一股玄而又玄的感觉,似乎自己和眼前之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几乎立刻就猜到了眼前文士的身份,眼看他似乎有所感应,转目望来,萧拾心中慌急,伸手扯住身前行人的衣襟,娇憨道:“哥哥,我还要吃冰糖葫芦。”

李世民最近有些焦躁不安,眼看现在天下纷乱,万民怨怒,他们李阀坐拥太原,兵源充足,粮草之丰,更可吃他个十年八载,正是成就万世伟业的大好时机,可惜他父亲李渊却举棋不定,他与大哥多番劝说无果,索性只身来到江都,看可否在杨广身上找到能让李渊下定决心的法子。

正忙里偷闲,领略一番江南美色,忽然衣襟给人扯住,耳边传来甜甜的声音。

“哥哥?”李世民一愣,自己身在江都,哪里来的弟妹?何况这般动听的声音,他若是听过,岂有不记得之理?

低下头看向着只到自己腰间的小人儿,入眼的便是一张绝美小脸,山水般灵秀的线条,一双大大的眼睛,漆黑似夜,明亮如星,清透如西湖之水,一眼望来,便像有江南水色扑面而来,好一个灵气逼人的孩子!

李世民微微一笑,看着他手上几乎都拿不下的吃食,笑道:“这么多东西,还不够你吃吗?”

仅这一句话便可看出他的急智,若换了常人,或直言错认,或不忍拒接,但李世民这一句模棱两可的话便让他进退皆宜。

萧拾微一愣,这才细看被自己捉住的人,发现自己随手一扯,捉到的便是这般出众的人物。这是一个轩梧青年,生得方面大耳,形相威武,眼如点漆,奕奕有神,此刻傲然卓立,意态自若,一派渊停岳峙的气度,教人心折。

萧拾感觉到背后射来的凌厉视线,摇着李世民的袖子抱怨道:“我不!我就要吃冰糖葫芦,我只吃冰糖葫芦!”

李世民微微一愣,这小家伙一身精致的胡服,看去实在不像个小骗子,是以他一直以为他将自己错认成了什么人,此刻他已看清了自己的容貌,怎的还出此言?

正略略犹豫间,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玲儿,等急了么?啊,原来世民兄也在,真是幸会。”

来的正是大包小包的宇文成睿,他见萧拾身边有人,便叫了他的化名。

李世民泛起微笑,正要上前招呼,身边的小家伙就已经开始告状:“哥哥,玲儿要吃冰糖葫芦,世民哥哥不给我买。”

李世民啼笑皆非,萧拾却感觉落在背上的视线终于移开,一时说不清是心中是失望多些,还是高兴多些。

…………………………………………………………………………………………………………

萧拾最后也没能吃到最贵的馆子,不过全福居的鸭子却买了两只带了回来。

一连几天,萧拾再也没有提到出府的事,宇文成睿自然也不会提醒他。

晚上萧拾迎来了几月不见的鲁妙子,看起来眉眼似乎有些憔悴;但看见萧拾眼睛便是一亮:“你真的练成了?”

萧拾这几天情绪低落,轻嗯了一声:“什么?”

“铃铛啊!”鲁妙子看起来相当兴奋:“你真的可以控制它了?”

“这个呀!”萧拾摇了摇脚腕,铃铛晃动起来,却没有丁点儿声音传出,看起来诡异之极。若不是鲁妙子对自己的手艺有信心,几乎以为萧拾用什么法子将它堵起来了。

鲁妙子啧啧称奇:“居然真的可以啊!”

萧拾恼道:“你什么意思,这不是你想的法子吗?”

鲁妙子嬉笑道:“我的法子原本只是理论上成立,不过事实证明我的猜想是对的。”

萧拾实在提不起精神和他计较,索性不再说话。

“既然铃铛困不住你了,你现在可有什么打算?是跟我走,还是继续在这里做你的三少?”

萧拾懒懒道:“宇文化及冒着欺君之罪放我们一马,我怎的也不能忘恩负义。我看那昏君时日无多,等他死了,我就去找仲哥和陵哥。啊,你有没有把我没死的消息带给他们?”

鲁妙子道:“他们两个过街老鼠似的给人撵的到处跑,我亦如此!哪有空给他们带信。”

萧拾皱起眉头。

鲁妙子笑道:“依我看,你要见他们待在宇文府是最好的了,他们此刻正绞尽了脑汁的要杀宇文化及给你报仇,你等在这里一定可以最快见到他们。”

说着半蹲下来将萧拾的脚握在手里,叹道:“道心种魔大法果然是无双神功,脱胎换骨的功效如此惊人,竟然全身肌肤宛如初生婴儿,连脚底都不例外。”

萧拾大怒,一脚便蹬了过去,鲁妙子顺势退开,手上便多了一样东西。

萧拾目瞪口呆的看了看他手上的东西,在看看自己空空如也的脚腕,咬牙切齿:“鲁!妙!子!”

鲁妙子忙做投降状道:“等等,等等!我有话说!”

萧拾一字一顿道:“你最好把理由给我编的更像一些!”

☆、石之轩登门

作者有话要说:有没有人猜到小石头的武器和技能呢?没有吧?小石头不肯认他爹是有理由的,下章或下下章会提到。

鲁妙子苦着脸道:“你信我这一遭儿。”

萧拾咬牙道:“我就信了你这一遭,还信错了!你让我还怎么信你。”

鲁妙子将手中的铃铛儿扔过来道:“事实证明,我从未有一句谎话。”

萧拾伸手接住,顿时几乎气乐了,解不开、堵不住、没有锁,他还真是没有一句谎话。原本十二个铃铛紧紧挤在一起,银白的小绳刚好比脚腕大上一圈儿。但不知他做了什么手脚,每个铃铛之间的距离足有两寸有余,加起来足有近三尺长,那么大的圈儿,怎么也取下来了。萧拾按他之前教的法子一扯,当真将它扯成了一根三尺长绳,银白色略带弹性,挂着金色小巧玲珑的铃铛儿,倒是好看。

萧拾冷哼道:“这更证明你处心积虑欺骗我的险恶用心!”

鲁妙子道:“我确实别有居心,但是却是好心。”

萧拾冷哼:“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

鲁妙子苦笑道:“这是你不知道我做这个铃铛的初衷。”

“初衷?”做个铃铛儿要什么初衷,萧拾眼珠子一转:“不会是你送给心上人的礼物吧?”

“你想到哪里去了。”鲁妙子白了他一眼,道:“这铃铛儿,原本是用来做武器的。”

“武器?”萧拾摇摇手里那串铃铛儿,道:“倒是挺硬的,不过不够锋利,用来砸人的话又不够重。说真的,用它倒不如用我当初在街头打架时信手捡来的板砖。”

鲁妙子用看乡巴佬的目光看了萧拾一眼:“可曾听说过阴癸派?”

萧拾不屑的看他一眼:“老人家就是记性不好。上次你还用幽怨的口吻对我说‘你看那阴癸派□十岁的老妖婆看去也像二八佳人一般光鲜亮丽’,一副深受其害的模样。”

鲁妙子干咳一声 ,道:“我确实是吃过她们的亏,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阴癸派之极有仇倒是真的。 总之呢,旧事就不提了,那阴癸派的天魔音很是奇妙,让人幻觉丛生,我见识过之后就一直想要研究出一种可以超越天魔音的武器和武功,这夺魂铃就是我绞尽脑汁研制出来的,可惜却一直无法使用。”

“原来这小铃儿叫夺魂铃啊!”萧拾的好奇心被提了起来:“没有使用是因为没有相应的功法吗?”

“怎么会没有?”鲁妙子道:“经过我几十年的研究,这世上再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如何用声音控制人的神智了。”

萧拾疑惑道:“那为什么不能用?”

鲁妙子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尴尬道:“你可否想象一下,一个人即使有世上音色最好的琴,有最好的琴谱和琴技,若是那只琴喜欢自己响个不停的,也是弹不出任何曲调的。”

萧拾捧腹大笑。

鲁妙子恼道:“事实证明我制作的夺魂铃并没有失败,只是暂时没有找到可以使用它的主人罢了。哈,现在不就找到了吗?”

萧拾翻白眼道:“我为何要牺牲我自己去为你证明你的破发明没有失败?”

鲁妙子胸有成竹道:“因为这‘夺魂铃’配合我十多年研究而得的‘夺魂大法’实在是一门非常有用的功夫,更因为你现在已经完成了修炼夺魂大法最难的一步!哈!就如同一百步外有丰盛的大餐,你已经走了九十九步,你不会因为意气用事就放弃那美味大餐吧?”

萧拾不得不承认鲁妙子对人性的把握的确很准,冷哼道:“就算我学会你那劳什子大法,也绝对不会感谢你!因为你从头到脚我都看不到半分诚意!”

鲁妙子道:“我也不稀罕你的感谢,只要你能用我的夺魂大法胜了祝玉妍的天魔音,我就别无所求了。哈,现在就由本大师指导你学习这天下独一无二的神功!”

他拆开萧拾的发带,用夺魂铃重新给他绑好头发,道:“长串的铃铛更难控制,带在头上也比在脚上更难一些。而且你需要将它们练得随心如意,想让哪一只响便让哪一只响,这十二只铃铛看起来一样,实际上音色各有不同……莫要嫌烦,这比你之前做到的要容易的多,事实上我从未想过你可以做到这种地步……这铃铛儿倒像是给你量身定做的一般。”

“将铃铛绑在头上,你不觉得怪怪的吗?”

“不,很好看。”

的确很好看,金色的铃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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