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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双龙传之俗人-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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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换心。我让你去陪他,不过时因为你与他两个义兄年龄相近,或可解他一时寂寞,你若怀了讨好利用的心思前去,还不如不去。”

宇文成睿郑重点头道:“孩儿知道了,孩儿只当多了个兄弟就是……只是,孩儿已年近二十,陪他玩什么啊?”

宇文化及露出诡异笑容,道:“教他武功。那小家伙空有一身惊人内力,却只会用来装死,连最基本的运用都不会,更别提什么轻功招式了。你去教他武功,他以后便会欠你一份人情。”

“他要想学我们宇文阀的家传武功也教给他吗?”

“那是自然,我宇文阀独门心法他用不着,而其他法门,教给他又如何?不仅他想学的要教,他不想学的,也要想着法子骗他学,只要他学了我宇文阀的武功,日后有事看他如何坐视。”

“父亲,你方才才说要以诚相待……”

“我令你将我宇文阀的武功尽心传授还不算以诚相待吗?”

“可是……”宇文成睿无语了:“孩儿告退。”

“啊,对了,还有一事。”宇文化及道:“我跟他说我没有孩儿,你在他面前需叫我叔父。”

宇文成睿惊愕:“啊?”

“啊什么,还不快去?”

宇文成睿苦了脸:“父亲,你连这个都要骗他啊?”

“我不唬他他如何肯心甘情愿的留在府里?”

“可府里的下人都知道我的身份……”

“所以我下午已经将府里的人撤换干净。”

“可这事哪里瞒得过去,他迟早知道的。”

宇文化及语重心长道:“我若强行将他关在府里,无论为他做了什么他都不会领情。但若是骗他在府里,他知道后大不了跺着脚跟我吵一架,孰轻孰重你不明白吗?”

“可您方才明明说要以诚……”

宇文化及不耐烦的挥手,宇文成睿只得退下。

宇文化及摇头叹息道:“还真是……一样的特天真特可爱特单纯特好骗,这样相似的两个人,应该能好好相处吧?”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被我骗到了吧!黑狐狸就算洗白了还是狐狸。

另,暧昧有的,绝不np,萧拾很纯洁的说。

☆、宇文哥哥加油跑

宇文化及刚离开,萧拾就开始折腾脚上的铃铛,那十二个串在一起的小东西很漂亮,但再漂亮的狗链也是狗链,萧拾一点儿也喜欢不起来。

萧拾从来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老老实实的让宇文化及给他戴上,那是因为他可不认为一个小小的铃铛就能困住他。

第一个方案是解,萧拾找了根鱼骨来开锁,他在这方面可是行家,在扬州认了第二,没人敢认第一,连传他这一手的那个小贼转业成的老锁匠都甘拜下风。萧拾信心十足的拿了鱼骨去捅锁眼,立刻就傻了眼了,天,锁头在哪儿?锁眼呢?

好吧好吧,既然解不开,那就塞好了,哼,正如天底下没有打不开的锁,也没有塞不了铃铛!萧拾的得意没有维持多久,因为他悲催的发现,这哪是什么铃铛,里面根本没有铜舌,但那猓蔚谋”谥胁恢婪饬耸裁矗陨远幌戮头⒊鲈枚纳簦�

该死的!我就不信了!萧拾发狠了!

宇文成睿找到萧拾的时候,萧拾正坐下荷花池边的台阶上,将赤着的右脚一次次伸进水里又拿出来。小巧精致的金色铃铛衬着他雪白的小脚像透明了一眼,晶莹的水珠儿挂在上面盈盈欲滴,一下子就闪花了他的眼。

宇文成睿呆了许久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干巴巴的道:“你在干什么?”

萧拾懒懒的瞟了他一眼,觉得有点眼熟就又看了一眼:“你长的和宇文化及蛮像的?你也是姓宇文的吗?”

宇文成睿皱眉道:“你怎么可以直接叫父亲的名字?”

“咦?”萧拾狐疑的看向他:“宇文化及是你爹?”

“不是!”想起刚才父亲吩咐的宇文成睿答得飞快,反而显得心虚,他立刻弥补道:“他们不是说叔父是你父亲吗?”

“哦,”萧拾回头继续自己的工作,懒懒道:“他不是。”

宇文成睿在他身边坐下,道:“你在干什么,要不要我帮你?”

萧拾立刻精神一震,眼睛亮起来:“你帮我?”

宇文成睿认真的点头。

“那太好了,正好我眼睛都看花了,这个方位视线也不好……”萧拾道:“待会我将脚伸到水里去,你帮我看着,看那些小铃铛冒不冒气泡……你可看仔细了,小小的气泡都不要看漏了。”

宇文成睿信心十足:“这个容易,交给我好了!”

“看仔细了啊!”

“没问题!”

片刻后……

“怎么样?有没有气泡?”

“没有。”

“真没有?”

“嗯……应该是没有。”

“小小的也没有?”

“唔……好像是没有的。”

“针尖一样大小的也没有吗?”

“那个……也许是没有吧?也许有……要不我们再来一次?”

再片刻后……

“这次呢?有没有?”

“好像是没有的……”

“没有吗?”

“又好像是有……”

“啊?”

“我们再来一次,最后一次,我一定仔细的用力的看,这次一定不会看错!”

再片刻后……

再片刻后……

再片刻后……

……

“让我休息一下,我头晕……唉,我现在看什么都花花的……我休息一下再给你看。”

“哼!”萧拾不满的背对着他,将脚放到跟前研究:“难道真的一点儿缝都没有?不可能的吧……是不是气泡太小了,看不出来?啊,有了!”

萧拾转过身来,笑的极是灿烂:“那个……宇文那个……啊,宇文哥哥!”

看着萧拾雪白精致的小脸笑得如山花烂漫,一双点漆般的眸子专注的看着自己,清越稚嫩的声音软软的叫自己哥哥,宇文成睿觉得眼花的更厉害了,晕乎乎道:“什、什么?”

“宇文哥哥,你练的是你们家的玄冰真气是吧?”

“嗯,你想学吗?不过叔父说你的功夫比我们家的玄冰真气还要高明;学了没用。”

“我不学,”萧拾兴致勃勃:“听说你们家的武功可以凝水成冰,诺,你在水里把这个铃铛冻起来,回头拿出来化了水要是流出来就说明它是有孔的!来,快快!”

宇文成睿脸涨得通红:“……我功力尚浅……”

萧拾立刻变了脸色:“那就是不行罗”

宇文成睿不情愿的点头。

萧拾气的扭过头去:“还说帮我,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能帮我做什么?”

宇文成睿也生气了,他从没见过这么蛮不讲理的人,尽力的帮居然还要发脾气,他堂堂宇文化及的独子,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冷哼一声也扭过头去,好歹记住父亲要与萧拾交好的命令,才没有转身就走,但打定了主意不能再这么惯着他!

正这么想的时候,萧拾甜甜的声音又传来:“宇文哥哥……”

原来萧拾不知想到什么又凑到面前来,舔着脸儿笑。

宇文成睿没好气的吼道:“干嘛?”

笑盈盈的小脸瞬间僵住,露出委屈的神色,漆黑的眸子里渐渐雾气氤氲,凝成水滴,却被死死压抑在眼眶里,花瓣儿似的嘴唇被雪白的贝齿咬住……那委屈的极点又强忍着不敢落泪的样子,顿时让宇文成睿罪恶感大增,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和个小孩子斗气,而且还是刚被抓到陌生环境限定了自由的小孩,把他吓成这个样子。

顿时放柔了声音,手忙脚乱道:“我不是要凶你,我是气自己没有用……啊对了,你刚才叫我干什么?”

萧拾迟疑的不敢说。

宇文成睿顿时更加内疚:“没关系,不管什么事,只要我做的到一定会帮你的。你别怕,在这里像在自己家一样,我们都会对你好的。”

萧拾犹疑道:“你真的会帮我?”

宇文成睿就差拍胸口保证了:“一定。”

萧拾雀跃起来,道:“宇文化及说这个小铃儿的声音可以传的很远,我想知道它到底可以传多远。宇文哥哥,你可不可以帮我试试?你朝着一个方向跑,等听不到声音的时候就回来,告诉我你跑了多远好不好?”

“这个容易,没问题,你等着啊!”

“宇文哥哥,你要快快的跑啊,我会等的着急的!啊,一定要一点儿声音都听不到才可以回来哦!”

“嗯,知道了……”

宇文成睿轻功不错,很快就离开了萧拾的视野。萧拾找丫头要个了锤核桃的小锤子,垫在青石板上就开始狠砸。但铃铛侧放着一砸就跑,倒扣着有被自己脚腕挡住没处下锤,萧拾砸的很不痛快。

一直等了半个时辰,宇文成睿才跑回来,气喘吁吁的,看来真的是“快快”的在跑。

萧拾满怀期盼,不等他气喘匀就问:“你跑了多远回来的?”

宇文成睿比划着:“二、二十八里。”

宇文成睿见萧拾一脸失望,安慰道:“是我功力不济才听不到那么远,若换了内力深厚的自然不同。”

萧拾小脸都垮下来了,道:“那要是宇文化及的话,大概可以听到多远?”

宇文成睿想了想道:“起码六十里没问题……”

萧拾失声道:“六十里?!”他摇摇铃铛,声音清脆悦耳,却绝不算大,这么一点儿声音可以传六十里?

“嗯,这铃铛古怪的很,平时这样大的声音,我在六十丈能听到,运了内力去听,最多也就听到一百丈远。但这铃铛的声音足足可以传出两里以外,而且运足内力去听的居然可以听到近三十里,真不愧是鲁妙子的手笔,真让人匪夷所思。”

萧拾在心里默默计算,越算越是沮丧。

目光从水面打个转儿,露出欲言又止的样子。

宇文成睿不负众望的问:“怎么了?”

萧拾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眼睛却闪闪发光道:“我想知道,它要是泡在水里还能不能声音还能不能传那么远……”

宇文成睿怕了他失望沮丧的样儿,道:“没关系,我帮你去试……”

“二十四里……”

“不知道我用棉布把它裹起来会怎么样呢?要是我能出府就好啦,也不用宇文哥哥一遍一遍去跑……”

“二十五里……”

“宇文哥哥,这次我把它放在沙袋里面,你快帮我试试……宇文哥哥,你不愿意么?”

“二十七里……”

“宇文哥哥……”

“……”

“……”

………………………………………这是中场休息的分界线………………………………………

“叔父,你去管管那小子吧!成睿被他折腾的城里城外跑了八趟了!那小子分明耍着他玩儿呢,成睿也太老实了些,竟然被欺负成那样!”宇文成都愤愤不平道。

宇文化及品了一口茶,悠然道:“被欺负了?被欺负好啊……肯欺负人就是好事。”

“叔父!”宇文成都有些恨铁不成钢道:“虽然那萧拾有些交好的价值,可也不能太过了吧?这才第一天,您没看到成睿那副惨样儿,到现在腿肚子还在发抖,和我说话的时候两只耳朵都不由自主的竖起来听铃铛儿呢……”

话没说完,就听到耳边传来一声嗤笑,疑惑道:“叔父?”

宇文化及忍笑道:“没事,你继续、继续。”

“叔父!”宇文成都义愤填膺:“最最可气的是,那小子到现在连成睿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他一口一个宇文哥哥的叫着,看着亲热,其实是连名字都懒得问。不然就换人吧,成睿实在太憨实了些,换个稍稍机灵点儿,会说话的,也省的老是吃亏。”

“要的就是憨,他要是不憨,我还不找他呢?”宇文化及起身,拍拍宇文成都的肩膀道:“你呀,就是太聪明了些,却不知道在有些人面前,只有吃亏才是占便宜。”

“叔父?”

“我去看看成睿。”

……………………………这是转场的分界线…………………………………………

宇文成睿一边喝汤一边不自觉的竖着耳朵听铃铛,这样的后果就是直到宇文化及叫他第三声才回过神来,忙起身道:“叔父……啊,不!爹!对不起啊爹,我今天说惯嘴了……”

宇文化及的脸色都有些不自在了,这是不是有点憨过火了?

“成睿啊,坐下说,你今天见到萧拾了,觉得他人怎么样?能相处的来吗?”

“嗯……就是脾气有点大,其实人很好,很可爱啊!嗯,他一个人也怪可怜的,爹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顾他,不会欺负他的……”

宇文化及脸色复杂的看着他,“其实我真的真的从来没有担心这个问题,我自然知道你不会欺负他,我就是送你去给他欺负的啊……”这话当然是说不出口的,干咳一声道:“对了,最近你多陪陪萧拾,他要是问起我,你跟他说我这些天都不在府里。”

宇文成睿不满道:“爹,你干什么又要骗他?”

宇文化及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住,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他一眼,道:“最近那小子总惦记着让我还他的弹弓,说是他两个哥哥亲手给他做的!那弹弓早给我埋到他的假坟里去了,就是挖出来也不能用了,你说我到哪给他找这小孩儿的玩意去,等过几天,他指定就忘了,到时再说。”

“哦……他喜欢弹弓啊!”宇文成睿沉吟道:“是啊,小孩子都爱玩的,他那么可怜,这府里也没什么人陪他,唉,难怪一个铃铛就能玩半天……”

作者有话要说:cp问题我还没想好呢!哈,有好建议可以提哦!

感谢提醒贞嫂的存在,回头让她打次酱油!

☆、鲁妙子驾到

萧拾失眠了,白天折腾着宇文成睿苦中作乐,晚上孤单寂寞潮水般的涌来,像是生命生生被挖走一块,心里虚荡荡的,五年的朝夕相伴,岂是一天就可以习惯的?

闭上眼睛,没有灼热的体温从背后传来,软软的棉被感觉冰凉的无法忍受。萧拾知道自己这样不对,已经十二岁的男孩不应该对人如此依赖,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却足足半个时辰也无法入睡。索性坐了起来,从枕头下面摸出小锯子,锯串着铃铛的不知是什么材质的莹白色细绳。

“没有用的。”一把苍老的男声突兀的传来,声音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对自己擅长行业的自信和自傲。

萧拾漠然抬头看了一眼,这不是他的家,所以对有人闯入既没有意外也没有愤怒。

那老人面容朴拙古奇,浓黑的长眉毛一直伸延至花斑的两鬓,另一端却在耳梁上连在一起,与他深郁的鹰目形成鲜明的对比。他峨冠博带,身材高大,穿的是宽大的长袍,使他有种令人高山仰止的气势。

老人奇特的相貌和气质提起了萧拾少许兴趣,奇怪的问:“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因为我是鲁妙子。”

如果萧拾年纪再大一点,见识再广一点,他一定知道谁是鲁妙子,他也一定会很认可这个理由,因为很多人都坚信,鲁妙子是这世界上最聪明最博学的人,天下没有可以难倒鲁妙子的事情,更没有他不懂的东西。

可惜萧拾还是个孩子,而且还是被两个本是就没有什么见识的小混混养大的孩子。

所以他只觉得这个老头自大的可笑:“鲁妙子是什么东西?”

老人笑了,似乎觉得这个问题很奇妙,道:“鲁妙子不是什么东西,鲁妙子是我。”

萧拾觉得这个老头有点儿有趣了,道:“原来你也知道你是你,我还以为你把鲁妙子这个名字看得比你自己还要重。”

我是鲁妙子,鲁妙子是我,似乎是一样的意思,但听起来却给人感觉很不一样。

所以天下闻名的鲁妙子在这里被一个孩子上了一课。

“啊!”然而这个时候萧拾却终于想起来鲁妙子是谁了:“我想起来了,你是宇文化及的手下。”

鲁妙子平白被安上了这么一个身份,有些莫名其妙:“我为什么是宇文化及的手下?”

“你若不是宇文化及的手下,为什么帮他做这个铃铛儿锁我?”萧拾想起来了,宇文化及在说起这个铃铛儿的时候给出的定语就@文·人·书·屋@是“鲁妙子亲制”。

鲁妙子笑了:“这铃铛儿是我二十年前的作品,如果我知道它会用来锁像你这么可爱的小孩儿,我一定不会做它。”

只要是小孩儿,没有不喜欢人的夸奖的,萧拾被取悦了,大度的原谅了鲁妙子制造了的讨厌的铃铛这个错误,道:“那你帮我把它打开。”

鲁妙子遗憾的摇头。

萧拾问:“你没有钥匙吗?”

“这又不是锁,怎么会有钥匙?”

“不是锁是什么?”

“是结。”

萧拾不耐烦:“是锁就打开,是结就解开。”

“你找到两个相邻的、底部可以推动的铃铛,然后拉……等一下!”

话还没有说完,萧拾已经愤愤的望了过来,他照做了,但结果是脚踝被勒得紧紧的。

鲁妙子上前将它恢复到原来的样子,道:“本来这样就能解开,但现在你的脚在那里,所以……就成了死结。”

萧拾拿眼瞪他:“既然是你做的,你一定可以解决它对不对?”

“办法是有,但是我为什么帮你?”

“是啊,”萧拾反问道:“你为什么帮我?”

“这个问题好像是我问的。”

“我最讨厌你们这些喜欢故弄玄虚的大人了,但看着你年纪大的份上,我就取悦你一回好了。”萧拾道:“听你说起宇文化及的语气,你绝不是他的手下亦或盟友,但你半夜悄悄潜进来,在这样豪华的房子里,你都没有误会我是这家的少爷或客人之类的,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是专门跑来找我并帮我的呢?那么,现在你可不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你为什么帮我?”

鲁妙子微微一笑,道:“因为五年前,是我将你亲手埋在扬州城外的乱坟岗上。”

萧拾的面色突变,目光变得冰寒,冷冷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你?”五年前他在扬州坟地被寇仲徐子陵挖出来的事,要想打听出来并没有多么困难。

鲁妙子轻叹一声:“看来五年前的事情你记得很清楚。”

萧拾冷哼一声道:“宇文化及托了你来想打探什么呢?何不让他自己来问?”

鲁妙子摇头道:“你想的太多了。”

萧拾闷不吭声。

鲁妙子道:“你可否听我说完再来判断我有否说谎?”

萧拾默然。

鲁妙子道:“五年前的二月,我收到向雨田的口信,他说他修炼道心种魔大法已到关键时刻,成败在此一举。若是万一失败,有一人一物相托,让我三月前务必赶到。我在二月底的时候赶到他的住处,却似乎来迟一步,只看到谷内一片狼藉,他的四个徒儿重伤逃遁,向雨田抱着你的尸体……”

萧拾听到尸体二字,浑身一震,难以置信的望向鲁妙子。

鲁妙子继续道:“他抱着你的尸体站在门外等我,说:‘原本是要托付你将小石头养大,并将此物替他保管。但现在小石头用不着此物了,你将它随便放在什么地方,只不让我那几个不成器的徒儿找到就是了。'他把那东西扔给我,让我先把它收好,过十天后再来接你。当时我很想提醒他你已经死了,但是他看起来神志不清,而且说完就进来密室,我只有按他的意思离开。”

萧拾不再说话,低头垂目。鲁妙子知道他已然相信了自己的话,道:“十天后,我依言回到山谷,似乎这次又来迟一步,我在谷外看见一男一女两个青年男女出来,却是我认识却绝对招惹不起的人,于是我赶紧躲开。那男子抱着你的尸体,两人说话,进而争吵,他们都是有涵养风度的人,即使争吵也态度温和,语气柔软,却都寸步不让。我听他们说话,才知道他们竟是你的父母,然而江湖上从来没有人知道他们还有个儿子。我见你回到你父母身边,原本想先行离去,但却突然看见了你的模样,还和十天前一模一样,但不见了颈上的掐痕。死人的伤口是不会自己长好的,我想起你师父的话,觉得或许他用什么法子救了你。但我还没来得及提醒他们,他们就已经走了,我急着去找你师傅,便没有及时跟上去。”

鲁妙子低头看了萧拾一眼,见他的头压得低低的,看不见他的表情,又继续道:“等到第二天,我在附近的客栈找到他们时,却发现,你父亲他已经疯了。他白天是悲伤独子去世的心丧若死的父亲,他悲痛万分的将你好好安葬。晚上却将你从坟地里挖出来,替你梳头更衣,洗澡喂食,唱着儿歌哄你睡觉,我听到他对你说话如对生人,听的我惊悚万分。第二天,他完全忘了晚上的事,看见你就躺着他身边,又惊又怒,抱着便走,我原本等着他恢复神智好告诉他实情,但竟没有机会。”

鲁妙子顿了顿,见萧拾仍没有反应,掐着衣角的手因太过用力而苍白的近乎透明,身子微微的颤抖。

鲁妙子担忧的唤了一声:“小石头?”

萧拾声音干涩,却还算平静:“我没事,你继续。”

“我再次追到他们的时候却是在晚上,你母亲已经发现了你父亲的异常,拦住刚刚将你挖出带回客栈的他,你父亲神志不清,两人一言不合,动起手来,你母亲失手一掌拍在你的头上,当时便七窍流血……你父亲立刻发了疯,竟是要杀了你母亲。我趁他们打得最激烈的时候,便将你偷了出来,看是否有救。但你母亲的一掌对一个七岁的孩子来说实在太重,我无论怎样看都全无生理。白日的时候你父母循迹追来,我不愿你再被你的疯子父亲折腾,便将你暂时埋在扬州坟场。”

“等我终于甩脱你父母回转扬州的时候,却发现你好生生的活着扬州的废园中,还多了两个哥哥,我见他们待你确实不错,且自己当时一身的麻烦,便没有惊动你独自离开。后来我听说你们招惹了宇文化及,所以日夜兼程的赶去,却只在小山谷找到了你的坟墓,我想既然我将死掉的你埋下去,寇仲和徐子陵却将你活生生的挖出来,那么别人埋下去的你我是不是也可以活生生的挖出来呢?所以我就挖了。不得不说宇文化及找到的尸体有几分意思,却只可骗过寇仲徐子陵之类的雏儿,我一眼便发现那是个假货,之后便追到了这里。”

☆、道心种魔大法

鲁妙子讲述完毕,良久才听到萧拾低低的哦了一声。

鲁妙子劝慰道:“你也不必太过伤感,你师傅当初道心种魔大法功败垂成,即使不为救你,也活不了几天,你如今健康快乐,你师父在天有灵也会欣慰。而你父亲虽然当时大受打击而神智不清,但如今早已痊愈,等你出去认了他便是。”

萧拾久久不语,鲁妙子知道他心情复杂,也不再说话,让他好好静一静。

过了足足有半个时辰,萧拾抬袖抹去脸上的泪痕,低声道:“师傅自然是疼我的,但父亲神志不清却不是因为我。”

鲁妙子诧异的望向他,鲁妙子自认是对此事了解最深的人,却不明白萧拾的结论从何而来。要知道那是萧拾还是个七岁的孩子,而且当时他已然是个‘死人’,为何会知道石之轩疯魔的事?

萧拾语气平淡,继续道:“他和师傅一样,是走火入魔。”

鲁妙子奇道:“走火入魔?”

怎么可能?若说向雨田走火入魔还有可能,毕竟他修炼的是魔门至高武学,原本就凶险异常,而且还正在紧要关头。但石之轩当时出门在外,有谁会出门在外的时候修炼凶险的武功?

萧拾道:“你知道师傅修炼的是道心种魔大法,你可知道那是怎样的武功?”

鲁妙子摇头道:“那是魔门最高秘法,其真实情况,无人得知,只知古往今来魔门虽人才辈出,始终没有一人能够修成,最后落得魔火焚身的凄惨下场。包括你的师傅向雨田。”

萧拾幽幽道:“师傅曾告诉过我。道心种魔大法,最关键的就是找一个天资卓越,道心晶莹洁净之人,作为练功的‘炉鼎’。然后潜进对方心灵深处,历经种种变异,播下魔种,由无至有,大法始成。这其中的过程凶险异常,炉鼎七情六欲,皆是锤炼魔种的炉火,修练大法者,譬之怒海操舟,一不小心,受 ‘炉鼎’情风欲潮的狂击,舟覆人亡,轻则走火入魔,重则万劫不复,形神俱灭,故古往今来,先辈虽人才迭出,凡修此法者,均落得败亡身死之局。”

鲁妙子大奇道:“天下竟有这般奇妙诡异的武功。只是我记得他并没有教你武功,为何会告诉你这些?”

“因为我就是师傅找到的炉鼎。”

鲁妙子浑身一震。

萧拾道:“师傅从未瞒过我这一点。我尚记得那一日,师傅在密室中闭关,我按惯例将饭菜从下面的小窗推进去,才刚直起腰,门忽然重重的打开,我以为师傅终于功成出关,高兴的抬头笑着唤了一声师傅,就被师傅掐着脖子提了起来,我很疼,也很怕,我喘不过气,我拼命的吸气,但胸口都要炸开了也吸不到一口,我很难受,很难受很难受……”萧拾揪住自己的胸口,像是那可怕的窒息又回到了身上一样,脸色青白的可怕。

鲁妙子心疼的为他拍抚后背,道:“都过去了,别想了。”

“不,我要说,”萧拾咬着唇道:“这件事藏在我心里五年了,就像压在我胸口的一座山,连哥哥他们我也不敢告诉,怕给他们带来灾祸。”

萧拾顿了顿,接着讲述道:“当时我很难受,身上难受,心里更难受,我不明白,师傅为什么这样对我,我觉得很委屈很委屈,我就哭了,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下来,滴到师傅的手上,我掰着他的胳膊,我想把他的手拿开,告诉他我很难过……他从来不舍得我难过……”

萧拾的眼泪真的大滴大滴的落下来,道:“但我没有成功,因为我很没有力气,我很用力了,但掰不动……然后我就什么都看不见了,黑暗无边无际,浓的像在眼睛上蒙了一层厚厚的黑布,很冷,很孤单……我怕黑、怕冷、怕孤单,我宁愿让师傅掐着脖子,也不愿意在这里。后来我好像开始做梦了,梦里恍惚有人说话……我听得到,却记不住,前一刻传到耳朵,下一刻就飘散在风里……但有两句话我却听得很清楚,想忘也忘不掉。”

他清脆稚嫩的声音突然带上了一种从容潇洒的味道,带着款款的深情,温文尔雅:“秀心,我一向知道你能为了慈航静斋牺牲一切,你的人、你的心、你的情……但我今天才知道,原来你连自己的儿子也可以牺牲。”原是平淡从容的口气,但语速却忽快忽慢,忽高忽低,让人可以感觉到说话之人绝不平静的心情,甚至有些神经质的激动。

鲁妙子立刻听出这句话原本出自何人,时隔五年,萧拾连他的声音语速都能模仿的惟妙惟肖,可见此事对他印象之深。听着萧拾稚嫩的声音用石之轩的语气说话,他感觉诡异之极,担忧的看着表情空茫的萧拾,唤道:“小石头?”

萧拾恍如未闻,再次开口,这次他的声音温婉柔和:“那么之轩,当初你用瑜儿与向雨田换取《天魔策》一观时,又可曾想到会有今日?”声音温婉,但语调却不由自主的有些高亢,可见她当时的心情也并不平静。

萧拾面无表情,泪水却滚滚而下,鲁妙子将他心疼的搂在怀里:“争吵时的气话如何可以当真,当时我便在一边,他们的悲伤和悔恨绝不可能作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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