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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双龙传之俗人-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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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能想的到,谁能想的到!
前一刻还在痛悔错待爱子,泪水横流的父亲,下一刻就会下此灭绝人性的命令。
连自己都无法接受,小拾怎么受得了。
他想开口安慰,可是所有的话都那样苍白无力。只有紧紧抱着萧拾,用自己的身体给他温暖。
萧拾的声音继续传来:“我还梦到他将扬州城里所有的糖葫芦都买来哄我开心,梦到他说以后一定会好好待我,梦到他把欺负我们的人都赶走,梦到他揉着我的头发,我对周围的孩子大声的说:‘我有爹!’……梦到他宛如天神,梦到他把我放到手心里疼爱……我在梦里都会笑醒……我怎么会那么傻……”
“小拾,”徐子陵将他紧紧抱着,眼泪落在他的背上:“别说了,小拾,别说了……”
“他为什么要让我死呢?陵哥,我想不通。”
萧拾终于哭出声来:“我想不通……”
“不要想他!不要想他……”徐子陵道:“为什么要想他?他以前没有管你,以后也不用他管……小拾有我们就好,有仲哥,有我。我们一起活着,我们一起活到这么大,以后也可以一起活下去……”
“好……我们一起活下去……”
徐子陵挤出一丝微笑,忽然若有所觉,抬头看去,透过朦朦的泪光,一个俊逸潇洒的身影静静站巨树的阴影下,一头长发白如霜雪,面容苍老疲惫,带着不知进退的踟蹰。
徐子陵的瞳孔收缩,将因察觉到他身体僵硬而欲抬头的萧拾的脸,紧紧按进自己的怀里,凌厉的目光死死盯着眼前的人:滚!
石之轩正要上前一步,却发现徐子陵双目瞬间睁大,杀机遍布。
他知道自己只要前进一步,面前这天才横溢的青年便会不顾一切扑上来,与自己拼死一战。
进退两难!
这天地之大,竟无自己容身之地。
有些错误,一辈子犯一次就已经太多了,为什么自负聪明绝顶的自己会一错再错?
面对伏在他人怀中痛哭的爱子,面对徐子陵写满拒绝的坚毅目光,石之轩唇角蠕动,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以前没有父亲,我活下来了,以后没有父亲,我还是可以活下去。从此之后,我萧拾父丧母亡,再也不会做父慈子孝的美梦!我没有父亲,以前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没有!”
萧拾斩钉截铁的话听在耳中,恍如雷声轰鸣。
他踉踉跄跄的仓惶退却,连轻功忘了施展,就那样跌跌撞撞的奔向密林。他只想躲开这一切,躲的远远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走了多远。
“师尊……”忽然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
他抬起头,看见一个向来潇洒秀逸,如今却带了几分狼狈的人影,面容隐在林间的阴影中,看不起他的表情。
侯!希!白!
是他!
都是他!
是他伤了阿拾!
是他让阿拾走火入魔!
是他让阿拾再不愿要他!
是他让他数次错追了方向,才没能挽回这一切!
好,侯希白,好!
凝起毕生的功力,腾空而起,只欲毁天灭地的杀意凝聚而成的一掌,带着足以让山河震颤的气势呼啸而下。
侯希白唇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静静闭上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本来就写的我很晕,谁知道写到大半居然停电!最恐怖的是,我用的是txt,没有存档!天啊,这样的东西让我写两遍,简直是要我的命啊!
为了安抚我受伤的心灵,今晚的一章没有了,我!要!放!假!
☆、希白
然而想象中的剧痛并没有来临;只听到轰然巨响。侯希白诧异的睁开眼睛;看见被震退数步的石之轩,失声惊呼:“师尊!”
石之轩冷哼一声:“宁道奇;我管教徒儿你也要插手吗?”
宁道奇仓促间和石之轩全力一掌硬拼并没有讨到好去,咳了两声顺过了气;方道:“你是在管教徒儿;还是在杀人灭口?!”
石之轩惨笑一声:“杀人灭口?!还需要灭什么口?”
宁道奇面色大变:“你说什么,难道小石头已经……”
石之轩摇头不语。
侯希白恭敬答道:“小师弟应该没什么事才对。”
宁道奇面色微缓:“你还未曾下手?既如此为何你还要杀他?”后一句却是质问石之轩。
石之轩冷喝道:“与你何干!”
宁道奇冷冷道:“你自然与我无关,可是小石头是我徒儿!是你令侯希白去杀小石头,如今后悔了就迁怒于他;今天你杀了他,明日再后悔;你又迁怒于谁?”
石之轩瞳孔微缩。。
宁道奇冷哼一声:“怎么,恼羞成怒连我也想杀?可惜我可不是你那引颈就戮的徒儿!”
若换了往日,听到这样的话,石之轩早就痛下杀手了,可如今却只觉得万念俱灰,竟什么都计较不起来,嗤笑一声,摆摆手道:“你爱救谁救谁。”
竟摇摇头,转身便要离开。
宁道奇反身挡住石之轩。
石之轩皱眉:“怎的,你非要和我动手?”
宁道奇道:“看着小石头的份上,有句话我想提醒你。”
听到萧拾的名字,石之轩自嘲一笑:“你说。”
“石之轩,”宁道奇叹道:“这十多年,你可曾做过一件你不后悔的事?”
“你什么意思?”
“石之轩,我知道,至高的武功是你的追求,以你现在的武功,就算不是天下无敌,却也没什么人可奈何的了你——那么,现在的生活,你满意了?”
“你在讽刺我?”
“我是想起十多年的前的石之轩,虽然武功远不及今日,可是却是何等的睿智从容,潇洒快意!”宁道奇道:“可是如今呢?你却陷入到冲动…后悔…迁怒…再后悔…再迁怒的怪圈,碧秀心被你间接逼死,青璇恨你入骨,小石头与你反目成仇……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吗?”
石之轩默然不语。
宁道奇道:“石之轩,你是否该问问自己,这十几年,你到底是怎么了?”
石之轩沉默。
宁道奇摇摇头,叹道:“如果你想不明白,还是不要再接近小石头和青璇的好,否则你仍要做出令自己痛心疾首的事情来,唉,碧秀心有一个就够了。”
他怎么会不明白?若只是温柔多情的石之轩,今日将是娇妻在怀,儿女环膝,若只是冷酷无情的石之轩,又何必为做过的事情悔恨莫名?
只是,明白又能怎样?
宁道奇将想说的话说完,轻叹一声:“你自己的弟子,爱杀不杀,只愿你日后别再后悔就是。”越过树丛,转瞬不见。
石之轩仍在原地未动,侯希白既不敢离开,更不敢打扰,在一旁忐忑不安的等候。
良久之后。
石之轩低沉的声音传来:“希白。”
“是,师尊。”
“你早就猜到我会后悔?”
侯希白低头不语。
“既如此你为何还要动手?”
“师尊之命,弟子不敢不尊。”他能怎么做?杀,日后,石之轩后悔,他便是替罪羔羊,不杀,便是违背师命,叛徒更该死。
“撒谎!”
“……是。”
“你想告诉他们我对阿拾有杀心?”
“弟子不敢,是弟子无能,小师弟武功奇高,希白未能得手……”
“还敢撒谎!”石之轩冷喝道:“阿拾对信任的人从不设防!以你的武功,在近距离对毫无防备的人下手,即使是宁道奇也要惨淡收场!何况一个区区的阿拾!”
“师尊!”
“说,为何要背叛为师?”
侯希白急道:“希白知道小师弟的身份,害怕师尊将来会追悔莫及,所以才会如此,希白自作主张,还望师尊恕罪。”
“希白,”石之轩放缓了声音道:“你是为师养大的,你说的话是真是假,为师一眼便可看出,你还要撒谎吗?”见侯希白闭口不言,石之轩喝道:“你若是怕为师后悔,收手就是!你若怕为师后悔,提醒他们就是!若怕为师后悔,保护他们就是!可你却用这种方式,用血淋淋的疼痛,让阿拾和青璇一辈子记住,他们的父亲是何等的冷酷无情,让他们将对我的恨意刻进了骨子里,让他们永生永世都不会原谅我!不会对我放下戒心!侯希白,你还敢说是为我好?!”
侯希白浑身一颤,跪了下来。
“在此之前,你与阿拾素未谋面,那么,是为了青璇?”
侯希白猛地抬头。
“现在还不肯说吗?”
“希白不敢。”侯希白脸色黯淡,道:“希白知道青璇是师父的女儿后,便常常前来探望,时间长了,便再也放不下。青璇想念弟弟,却惶惶不安,不敢前去相认,她从鲁妙子那里得知小师弟在洛阳,我便前去想将小师弟带回来与青璇一会,不想竟接到师尊的命令……”
“希白害怕,师尊今日可以下令杀死小师弟,明日就可下令杀死青璇。即使师尊日后后悔,但有些事,又岂是后悔就可以弥补的?多年来,师父性格变幻不定,时而温情脉脉,时而冷酷无情,这五六年更加严重,希白真的很担心,青璇会成为另一个碧秀心。”
“希白知道,今趟无论动不动手,都是必死无疑,是以想在临死前,让青璇和小师弟见上一面,达成青璇的心愿,并提醒他们,师父您……”
他不敢说下去。
石之轩扶住胸口:“好,你提醒的好啊!你提醒的真是好啊!你让他们一辈子都不敢忘记他们的父亲是什么样子的人!好,你好!”
“希白该死!”
“你是该死!”石之轩断喝一声,声音却暗了下去,道:“但我今天再不想杀任何人……你走吧,从此以后,你再不是我石之轩的徒弟。”
“师尊!”
“滚!”
“师尊!”侯希白连连叩头:“师尊!”
石之轩点头道:“好,你不走,我走。”
跪在地上,目送石之轩远去,侯希白跌坐在地,再没有任何力气,心中空荡荡一片。石之轩的声音远远传来:“替我……照顾青璇。”
侯希白精神一震,对着石之轩的背影再叩三个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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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青璇站起来:“睡下了?”
徐子陵挤出微笑,点点头,道:“不用太担心,小拾很开朗的,明天睡醒就没事了。”
“他的伤……”
徐子陵摇头:“没事,小拾的功夫疗起伤来比我和寇仲的长生诀亦不逞多让,内伤已经无碍,外伤最多不过数日就好。”
他忽然脸色一变。
“子陵想到什么了?”
“我在想侯希白,”徐子陵道:“他那一下看上去极狠,却故意避开了要害……石之轩恐怕不会放过他。”
石青璇脸色黯淡,默然无语。
“他既然无意伤害小拾,为何又要来这一下?”
石青璇苦笑一声:“……他怕我们记不住。唉,娘的前车之鉴尚在眼前,青璇怎么敢忘。”
徐子陵并不清楚碧秀心的事,但是也能想象的到必然和石之轩有分不开的关系,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唉,子陵早些休息,青璇告辞。”
徐子陵微微点头,待石青璇走远后,又返身回到萧拾的房间,这一晚,他不敢让萧拾独眠,他尤记得萧拾幼时夜夜噩梦的模样。
刚推开门,便浑身一震。
石之轩静静坐在萧拾床前,出神的看着他的睡颜,见徐子陵张开欲喝,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轻叹一声站了起来。
徐子陵让开门口的位置,石之轩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一眼,出门而去,徐子陵在他身后出来,将门带上。一直随着他到了谷外的密林才停下,道:“邪王意欲何为?”
“今日之事……”
“今日之事让我兄弟再不敢相信邪王所说的任何一个字。”
石之轩苦笑:“我亦无话可说。”
徐子陵微楞。
“事实面前,所有的理由都只是借口。”石之轩道:“何况今日之事,我的确无话可说。”
徐子陵嘲讽道:“邪王又悔了吗?”
“子陵可知道,如果你不是阿拾的兄弟,仅是用这种口气和老夫说话便死有余辜。”
“我不知道,有什么人在邪王眼中是不该死的。”
石之轩出奇的没有生气,叹道:“我来,是要和你们道个别。”
“道别?”
“我知道此事伤他太深……”石之轩叹道:“我再不敢奢求他的原谅,亦无脸见他,更绝不会再做出伤害他的事。是以,从今以后,我石之轩绝不会再出现在你们眼前,子陵可以放心了。”
“此话当真?”
“是真是假,我说了子陵也不会信。日后你自会明白。”石之轩道:“我走了,替我照顾好阿拾吧。”
作者有话要说:侯希白的行为看似不可思议,但是,他在必死的情况下,出于对心上人的担心,用最激烈的手段进行提醒,应该也是合情合理的吧!反正他又不喜欢小石头,受伤他也不心疼。
石爹幡然醒悟了,他将侯希白逐出师门,一方面侯希白的确背叛了他,另一方面也感觉到了侯希白对石青璇用情至深,但侯希白是他的徒弟的话,石青璇时不会接受他的,所以为了将石青璇托付给侯希白,只好将他逐出师门,否则按惯例,逐出师门是要废武功的。
好了,石之轩渣够了,现在开始漂白!
争取让石爹爹不再渣,小石头不脑残!
甜文,同志们,咱们是甜文!
☆、石之轩
成都一间道观。
宁道奇不耐烦道:“有什么事就快说;我还赶着去见我的宝贝徒儿呢!唉;也不知道他现在缓过劲儿没有。”
石之轩坐在他对面,叹道:“昨晚我看见他了。”
宁道奇微楞:“你不说我倒没注意;你今天的气色真是出奇的好啊!难道小石头他肯原谅你了?不会吧,那孩子倔的很;想要让他原谅你;恐怕要等你死的那天。”
他啧啧称奇的看着石之轩一夜之间年轻了十多岁的容貌,看上去竟仿佛是二十多岁不到三十的模样,只是一头长发雪白依旧。
石之轩不理他的话,靠在椅背上;嘴角泛起甜蜜的微笑道:“昨晚,我坐在他的床头;终于可以好好的看他一眼。他睡着的样子,真美……”
宁道奇冷哼道:“比起小石头美不美,我更好奇的是为什么昨天我走的时候,你还一副心丧若死的模样,一夜之间竟像是焕发了新春似的。难道你的人品已经低下到做出那样的事,都不会内疚心痛的地步了吗?”
石之轩嗤笑道:“我以为你已经活了八十多岁,还给人称作中原第一人,应该不会不知道在别人说话的时候贸然打断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吧?”
“咦?”宁道奇奇道:“原来你不仅人变得年轻了,竟然连脾气都好起来了,换了往日你不一掌打过来才怪。”
石之轩叹道:“有求于人的时候,脾气总会好些的。”
宁道奇笑道:“哈,我发现你最近总是有求于我,难怪接连几次对峙你都是退让的一个。今天居然还陪起笑脸来,说吧,让我听听不可一世的邪王有什么事会求到我这老不死的头上。”
被人污蔑为‘赔笑脸’的石之轩仍没有生气,却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叹道:“十多年了,我终于可以堂堂正正的看他一眼……”
“如果趁人睡着的时候偷看也可算得是堂堂正正的话。”
石之轩失笑道:“宁兄,我从来不知道你的牢骚和街上卖菜的大婶一样多。”
宁道奇被打击到了:“好吧,你说。”
石之轩叹道:“昨晚我的确心灰意冷,阿拾的话,让我痛不欲生,更让我痛苦的却是从他心中传来的无边无际的绝望、悲伤和自我厌倦……只有我才知道自己伤他多深。我潜入他的房间,想看他最后一眼,决定从此之后再也不打扰他的生活,只因我带给他的永远都只有痛苦和悲伤。”
“可是当我看见他的第一眼,我便后悔了。只是坐在他床头,看着他宁静的睡颜,我便感觉到得到全世界般的满足,你知道我追寻他的脚步足足七年,才能见他这一次……可是,这远远不够,不够……我想抚摸他的长发,我想将他抱在怀里,我想亲吻他的脸颊,我想让他睁开眼睛看我一眼,我想让他开口对我说话……”
“但我不敢,我怕,我怕我抱着他的时候,会忽然震断他的心脉;我怕我轻吻他的时候,会忽然掐断他的脖子……我忽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在那一瞬间,我真的想杀死自己,杀死那个叫石之轩的人,不让他再伤害我的阿拾。然而这个时候,子陵进来了。”
“我向他道别,然后用最快的速度逃离那里,但我越走越慢……我不知道要往那里去,我不知道以后要过怎样的生活。是躲在黑暗的地方,遥遥感受他心中的喜怒哀乐,却连看他一眼都不能,还是看着他躺在子陵的怀里哭泣、被小仲逗得哈哈大笑、连你都可以摸着他的头夸奖他的乖巧,我却只能在他看不见摸不着的地方,阴影般的躲藏着,还要时刻担心自己何时狂性大发又伤了他?”
“不,我绝不甘心过这样的日子,我无法忍受这样的生活。你说至高的武学是我的追求,其实不对。宋缺是因为爱刀而练刀,我不是。我要练就一身绝世的武功,是不想屈居人下,不想受人挟制,是为了自由自在快意潇洒的生活。如果连自己挚爱的东西都无法拥有,这算什么快意?我练这一身武艺又有何用?”
宁道奇大惊:“难道你竟然……”
石之轩点头。
宁道奇大惊失色:“你疯了!”
石之轩道:“我已经足足想了一夜。如果只有这样才能堂堂正正的呆在他身边,我甘之如饴。”
宁道奇叹道:“其实不必如此,小石头虽然倔强,但最是心软,寇仲和徐子陵也都是好孩子,你既有此决心,我和他们一起好好劝劝他,他总有一天会接受你。”
石之轩道:“你还是不明白,问题并不在他们,而在我。否则我石之轩想要的东西,何需他人的同意?我若一心想将阿拾放在身边,即使是阿拾自己,又能怎么样?但是,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又会变回冷酷无情的模样,将阿拾当做我唯一的破绽清除掉,只要想到这些,我就惊恐的无法入眠,你让我如何敢接近他?”
“但是这个地方……”他摸着自己的胸口:“他在不停的叫嚣着,我要阿拾,我想陪在他身边,我想看见他,听到他说话,我想让他对我笑,我想为他拭去眼泪,我想抱着他,我再也无法忍受没有阿拾的生活。”
宁道奇皱眉道:“你不觉得自己对小石头的感情似乎超越了父子的范畴么?没有一个父亲会对儿子有这么强烈的……”他迟疑,找不出合适的语言。
“有关系吗?”石之轩却听明白了他的意思,苦笑道:“我的生命中,早就只剩了他,是什么人又有什么关系?”
“从他半岁的时候起,我因修炼道心种魔**,便可感受到他可以感受的一切。我沉浸在他的世界中无法自拔,向雨田将他带走,我每天疯狂的想他,想到无法忍受的时候就去他住的小谷偷看,却越看越舍不下,我一天比一天更爱他……待他假死,我浑浑噩噩,一心一意只想寻到他的尸身,这样日子,我足足过了五年,这五年,我心中除了他,还有何人?等到终于知道他还活着人世,等到终于可以好好看他一眼……你以为,我的生命中,还有谁可以比他还要重要吗?我的心中,甚至除了他已经容不下任何东西,甚至包括青璇,所以我毫不犹豫的将她托付给了希白,因为我知道自己再没有精力去顾及她。”
“你不觉得自己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吗?如果你真的对小石头有这么深厚的感情,当初为何还要下令侯希白取他的性命?”
“也许是我太过自负,也许这样强烈的感情让我自己都觉得恐惧,所以我一发现自己对小石头的感情受到向雨田魔种的影响,便如同得到救赎一般,迫不及待的对希白下了命令,甚至因害怕自己反悔,特意交代他不可听从任何人的命令收手。将魔种逼出后,我才知道自己铸成大错。不过这样也好,如果没有此事,我也不会意识到我的存在对他实在太过危险,也不会下这样的决心。”
宁道奇冷哼道:“只怕过不了多久你便又追悔莫及。”
“那有如何?即使我后悔了,这也将是我做的最后一件后悔的事,总比一辈子重复犯错的强。”
宁道奇道:“不管你下了怎么样的决心,这件事你找别人去做吧,我可不想你以后再后悔,我虽不怕你,但你真将我的徒子徒孙见一个杀一个,我找谁哭去?”
石之轩叹道:“其实我还有一个你无法拒绝的理由。”
“是吗?你说。”
石之轩道:“昨晚我想了一夜,终于下定决心以后,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自在,就在那一刻,足足十年没有丝毫进展的道心种魔**突然突飞猛进,如果不是我强自压下,如今已经大成。种生鼎灭,虽然阿拾有向雨田的遗赠,多半不会怎么样,但我无论如何都不敢赌这一把,我再也经不起任何意外。”
宁道奇叹道:“好吧,你说服我了,这的确是我无法拒绝的理由。唉,现在我终于相信你对小石头确实有心。难怪你一夜之间换了个模样,原来是道心种魔**的功效。罢了,既然如此,你可否稍等数日,我有个小玩意可以教给你。你知道的,人老了,总会收集到一些有趣的东西。”
…………………………………………………………………
梁都城主府,婠婠坐在寇仲的座椅上,对进门来给她吓了一跳的寇仲和无尽道:“君子动口不动手,若你们不肯做君子的话,首先遭殃的便是寇城主座下的文武大臣。”
寇仲不动声色的将伸向井中月的手收了回来,讶道:“谁说我要和婠大姐动手呢?要知道冤家宜解不宜结,这几天我们对婠大姐可是望眼欲穿,只等着婠大姐来一起喝杯茶聊聊天呢!”
无尽连连点头:“是啊,是啊,望眼欲穿……”
他倒真是望眼欲穿。
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婠婠,寇仲觉得自己的脸都给他丢光了,踩了他好多脚都没反应。倒是婠婠觉得有趣,这人虽是直勾勾的看人,目光却坦坦荡荡,不见一丝淫邪。
作者有话要说:听到很多人说我是后妈,可我真的认为是甜文啊!我记得jj的哪位大神说过,只要还爱着,什么误会伤害之内的都不能算虐,唉,石之轩那么爱小石头,怎么能说虐呢?
悄悄的说啊,其实我自己有点雷父子,可是后面写到收不住手,怎么办呢?先让他们断绝父子关系,在来cp吧!
☆、无尽的卖身契
恨铁不成钢的寇仲将他一把拖过来:“婠大姐还不曾见过我这位兄弟吧?无尽,过来见见婠大姐。”
无尽如梦初醒;立正站好;声音发紧:“婠婠小姐你好,小人无尽,二十二岁,未婚,职业城管,不不,是梁都彭城的总管,无不良嗜好,武艺那个,武艺虽然差一点,但我有很努力的去练,业余爱好念诗……凉风有幸,秋月无边,亏我思娇的情绪好比度日如年,虽然我不是玉树临风,潇洒倜傥,可是我有我广阔的胸襟,加……”
寇仲扶额,一样级数的美人儿;为何无尽在婠婠和师妃暄面前的表现会判若两人呢?他将无尽又拖回来塞到身后,不让他再出来丢人现眼,道:“婠大姐这次来又是为了何事呢?若是要娶我的性命,婠大姐一个人来恐怕不太够分量呢!”
婠婠笑道:“难道婠婠来就只能是为了打打杀杀吗?今趟婠婠却偏偏是来讲和的呢!”
“婠大姐对我们向来不都是欲杀之而后快的吗?”寇仲讶道:“是否终于发现宰不掉我和子陵,便转而求和呢?”
婠婠叹道:“人最重要是有自知之明,我阴癸派可以与慈航静斋纠缠自今,又岂会只有你看到的这点实力?最起码我师尊就未曾出手。若我们倾尽全力,寇仲你可支撑到何时呢?更何况你此刻可不是当初那样想打就打,想逃就逃的自在之身了。”
寇仲给她戳到了痛处,叹道:“婠大姐又赢了,现在可提出你的条件了。”
“只要你肯答应让我在杨公宝库内先取其中一件东西;我们便可暂时议和;息止干戈。我保证此物绝对和财富兵器没有关系,你们得到它亦没有用处。”婠婠道:“你意下如何?”
“好啊好啊,议和好。”寇仲正要开口说话,无尽已经抢先表态。
寇仲气得一巴掌拍在他头上;道:“知道是什么东西吗?就乱给人?再说了,那是你的吗?”
无尽大恼:“怎么就不是我的;我辛辛苦苦给你打工,现在连一个子儿都没有拿到。我告诉你,像我这样的高管,月薪十万是基本的,你给过我一文钱吗?你拿那什么玩意儿来给我做抵押,否则我立马就罢工!现在就罢!”
寇仲给他气得哭笑不得,想不到这平时挺中用的家伙,到了婠婠面前居然是这幅德行:“你重色轻友!”
“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喜欢婠婠!”
“好啦!”寇仲退让了,倒不是因为无尽的关系,而是他现在的情况四面楚歌,已经焦头烂额,如果在加一个阴癸派,便处境堪忧。更重要的是他和子陵、萧拾的武功一日千里,最重要的是争取足够的时间,拖一日,他们便多一分胜算。无尽的胡搅蛮缠倒给了他台阶下:“给你给你!”
罢了又转向婠婠道:“诺,你听到了,现在那东西的所有权已经转到我兄弟无尽手里了,你管他要好了。”
婠婠转向无尽,娇笑道:“那么无尽总管要什么条件,才肯将它拿给婠婠呢?”
无尽脸涨得通红,道:“我对婠婠小姐一片真心,只要是婠婠小姐要的东西,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怎么会用条件要挟那么下作?”
婠婠眼中闪过惊异之色,对寇仲道:“寇仲啊,你兄弟可比你大方多哩!哈!无尽小哥真可爱!”
言罢穿窗而去。
寇仲一把勾住无尽的脖子,道:“可爱的无尽小哥,现在我们是不是应该商量一下那个东西可以抵你几辈子的酬劳呢?”
无尽大怒:“几辈子?你怎么不去抢?反正我不说你也是要答应的,让我送个顺水人情又能怎么样?”
寇仲报臂奸笑道:“谁告诉你我本来就要答应呢?现在答应了婠婠的人可是你,你不拿点儿诚意出来,到时你拿什么去讨佳人的欢心呢?”
无尽惨叫:“寇仲,你不能这样!”
“啊,我想想,大家好歹也是兄弟一场,我给你对折对折又对折,这样好了,你就拿十年的苦工来抵,怎么样?”
“十年?!不行!最多、最多……一年!”
“十一年!”
“那……五年好了,最多五年,这是我的底线!”
“好可惜啊,我是没有底线的!十五年!”
“寇仲!”无尽怒吼,见寇仲又要开口,忙伸手捂住他嘴巴,赔笑道:“十年,十年!行了吧?”
寇仲咧嘴大笑:“成交!”
……………………………………………………………………
因为不放心萧拾,徐子陵在小谷又多住了几天,直到萧拾内外伤痊愈,才准备踏上行程,他提议让萧拾陪他一同去,但被萧拾拒绝了。
虽然这几天萧拾谈笑如常,但周围没人时,脸色便会不由自主的黯淡下来,徐子陵和石青璇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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