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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双龙传之俗人-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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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尽被他的‘半个’打击到了,憋了半天没有说话,最后实在忍不住了,道:“我不管了,我要去找他们!在这个鬼地方,我不是累死就是闷死了!小拾也不在,婠婠也不来!”
“那好啊,他们再过两天应该就到合肥了,到那里换船走水路,直达洞庭湖。”寇仲悠悠道:“你要在合肥追不上可就再也追不上了。不过,你的轻功是比子陵快呢,还是比小拾快?”
无尽掰着指头算了算,道:“那个……合肥在哪个方……”
“什么人?!”寇仲一声暴喝,翻窗而出。
窗外静寂无声,哪有什么人?
无尽大喜:“婠婠,是不是婠婠来了?”
寇仲不屑道:“婠婠哪有那么厉害,到我们身边才知道?起码也是宁道奇那个级数的高手。”
无尽一个白眼:“也许根本没有什么人,你自己风声鹤唳的。”
寇仲眼尾都不扫他一下:“和你这种级数的人说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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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肥。”
“主人?”
“立刻飞鸽传书,通知合肥方向的人,找道徐子陵萧拾的下落立刻通知我。另外,找到希白,令他……不!将他就地格杀。”
“主人?!”
“务必干脆利落,决不可让他开口说一个字。”
“是。”
“准备船只,我去洞庭湖走一遭。”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很多人对石爹爹有点失望了,唉,其实他有病的嘛,现在还没好,等好了绝对不渣!别忘了我的标签可是甜文哦!
下面的话写给没看过原文的朋友们。
有人提出上一章有点突兀,看不太明白。所以附上简介:原文中寇仲帮王世充打败李密后,被王世充暗算,设法离开洛阳后,他和徐子陵乘船到了梁都,发现梁都成了一座空城,窟哥率领的马贼要来,宇文化及的军队要来。他们两个因为和宇文化及的血仇,决定留在这里等着刺杀宇文化及。谁知道他们灭了马贼以后,梁都的百姓都回来了,彭梁会的兄弟也跟了他们,寇仲不得不担起城主的担子。于是寇仲的事业终于有了根基。
本文的设定基本是一致的,但写太多就有抄袭原文的嫌疑了,所以在文中几句话介绍了一下,要知道原文有好几万字,被我用短短的文字写出来,没看过原文的人觉得有点突兀也是有的。
过渡大家都不爱看,我也不爱写,所以短短的,勿怪。
☆、石青璇
如果说这世界上真的有人可令所有人都无法讨厌;那么侯希白定是其中的一个。长相俊美绝伦;气质潇洒脱俗,谈吐风雅;为人做事面面俱到。最重要的是,他总能将自己摆在最准确的位置;做最合适的事情。徐子陵终于知道为何那么多的女子对他倾心了;这确实是一个让人无法拒绝的男子,连徐子陵自己都觉得和他相处如沐春风,这样的人,即便日后成为敌人;也让人无法厌恶。
三日水路,再加上一日陆路;终于到达成都东北的凤凰山。
再走二十几里山路,侯希白在一处由参天古树组成密林处停下。
“从这里穿过密林,就可看到入谷的小路。”侯希白无限唏嘘,道:“我就不陪两位进去了,青璇不是很欢喜看到我。”
徐子陵在这一刻终于放下最后的戒心,略带歉意:“多谢。”
侯希白摇摇头,微微一笑,对萧拾点点头,转身潇洒远去。
徐子陵揽住萧拾的肩膀:“走吧。”
萧拾不答,几乎是被徐子陵拖着向前,心中既期待又畏惧。有些事,他真的怕了。
有悠扬的箫声远远传来,似有似无,风一般徐徐拂过山林。
一路上风光无限,萧拾却半点也看不到,心中忐忑不安,被徐子陵带着向箫声传来的方向挪动。林路弯弯曲曲,又豁然开朗,便看到一个无限美好的身影。
这是一个山水般美丽的女子,清丽如山水,宁静如山水,秀雅如山水。她有着绝不逊色于婠婠、师妃暄的美貌,她眼角的泪水却让她比精灵般的婠婠和仙子般的师妃暄,更加动人。
萧就在唇边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最后砰然坠地:“……青瑜。”
萧拾的鼻子发酸,他不叫青瑜,可他知道她在唤他。他长到这么大,从未听到过来至至亲的呼唤,他有父有母,却从来都是一个孤儿。
他咬着唇,眼前一片模糊,有人慢慢接近,有清新好闻的气味传入鼻腔,有温暖细腻的手指轻轻拂过他的脸颊,有泪水滴在他的头顶:“青瑜。”
像是累积了一辈子的泪水突然想要破门而出,萧拾张着嘴,却颤颤的吐不出一个字,头给人紧紧抱在怀里:“青瑜。”
徐子陵深深的吐了口气,幸好,还好。
“青瑜,我们回家,姐姐带你回家。”
萧拾挣出石青璇的怀抱,那不是他的家,从来不是,那个家不要他,从来都不要他。
头被人用温暖的脸颊温柔的蹭着:“青瑜。”
泪水忽然就无法抑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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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希白没有来合肥,去了成都?”
“是。他们从梁都直接上船从水路入蜀,所以一路上都没有收到他们的消息。”
“他们?”
“侯公子和徐子陵萧拾他们一路同……”
紫檀的茶几轰然间化为屑粉,说话的人顿时噤声。
“……对希白的诛杀令可有传到成都?”
噗通一声跪下:“主人恕罪。”
“立刻下令,召集成都所有人手,不惜代价,全力诛杀侯希白。”
没有听到回应。
“嗯?”
“主人恕罪,巴蜀向来是侯公子经营的,所有命令都要经侯公子之手,所以除非下属持主人信物亲自走一趟,仅仅是飞鸽传书的话……”
“废物!”
“是。”
“……去准备两天的干粮,立刻就要。”
“那侯公子的诛杀令,属下要去传吗?”
“等你去成都,什么都晚了!”
“是。”
“……将希白的诛杀令全数收回,只当没有这回事。”
“是。”
挥挥手令人退下,疲惫的靠上椅背:“……两天,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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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宁道奇暴跳如雷:“石之轩追错了方向,去了合肥,萧拾他们现身在成都?”
“反正信上是这么说的。”
“石之轩这个废物!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还敢称邪王!”
小道士可不敢接他的话。
“立刻传书成都的道观,让他们火速传信萧拾和徐子陵,防备侯希白。”
“可邪王说……”
“你听他的!他当我是死人吗?”
“哦。”
“准备干粮,我还是不放心,还是亲自走一趟的好。”
“两天到成都!就算是您也办不到吧?”
宁道奇怒道:“我办不到那让你去行不行?不是让你去写信吗?!”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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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谷深处,繁花似锦,一大一小两座坟墓就在花丛深处。
“这个是娘,这个是……”石青璇看了一眼萧拾。
萧拾看着打理的干净细致的坟墓,心莫名其妙的安定下来,道:“是我吗?”
“嗯,是你的衣冠冢。”
萧拾看见墓碑上写着‘石青瑜’三个字:“这是我的名字?”
见石青璇点头,萧拾道:“我听说瑜是美玉、美好的意思,想不到我还有这样的名字,是谁给我起的呢?姐姐吗?”
石青璇听的心中酸楚,摇头道:“是他……是爹起的。”
萧拾不语。
石青璇央道:“你来见见娘好吗?她一直很惦记你,你不要怪她,她只是一个可怜人罢了。”
萧拾轻笑道:“天下谁人不知,碧秀心是天下最伟大的女人,牺牲自己的青春,自己的爱情,甚至自己的生命,阻止邪王石之轩为恶天下,又牺牲自己的儿子,将邪帝向雨田一举诛灭……她怎会可怜,可怜的该是我这个被牺牲的吧?”
石青璇轻叹一声,道:“青瑜可愿听姐姐讲讲娘的事?”
“姐姐还是叫我小拾吧。”
以为萧拾是在变相的拒绝,石青璇也不再强求,道:“姐姐带你去别的地方看看。”
萧拾却沉默片刻,问道:“江湖传言碧秀心是被石之轩害死的,真的吗?”
“不是。”石青璇引他到一处草坪坐下,凄然道:“娘是自尽的,他什么都没有做,他只是……什么都没有做而已。”
只是什么都没有做而已。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听着却比他做了什么更让人心寒。
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冷眼看着,看着朝夕相处,举案齐眉,同床共枕的娇妻,一步步走向绝望和死亡,只是,什么都没有做而已。
“她为什么要死?”
石青璇苦笑道:“也许是为了你,也许是为了她自己,也许是为了他……谁知道呢?”
也许都是。
“姐姐小的时候,很寂寞,他们都很忙,稍有空的时候又在一起漫步喝茶,抚琴吹箫,所以我总是一个人,这里的花花草草,蛇虫鼠蚁都是我的玩伴。快五岁的时候,娘怀了你,我高兴坏了,因为我再不会是一个人了。可是娘吐的厉害,她却越来越忙,爹也很忙,而且他变得喜怒无常,前一刻还温情脉脉,后一刻便冷若冰霜。所以我更加寂寞和不安,我想,没关系,只要你生下来就好了,娘就不会吐了,我也不会再孤单一个人,我还会帮娘照看你……”
“可是姐姐没有等到那一天,娘托人捎了信,我被接到了慈航静斋。”
“那是一个美丽如仙境的地方,我喜欢那里。那里有很多的美丽的姐姐阿姨,她们活泼开朗,善良美丽。她们教我念书,教我武功,陪我玩耍……我在那里度过了人生中最无忧无虑的一年。”
“一年后,娘将我接回了小谷,我找遍整个山谷也没有找到我的弟弟,只寻到一张小小的床,一些小小的衣服……娘说,你被师父带走了,等大一些的时候就接你回来。我很奇怪,你那么小,能跟着师父学什么呢?可是爹和娘都不愿提起,我也不敢再问。”
“娘似乎变了,她开始全心全意的教导我,教我很多很多。爹也变了,他不像以前那么忙,可是他总是在发呆,嘴角永远都带着笑,有时又似乎好气又好笑的样子,我总觉得他沉浸在另一个更加美丽动人的世界里,无法自拔。这样的日子一直到我十三岁的时候,娘说,要带我去找弟弟……”
“可是走到扬州的时候,爹疯了。那天是黄昏,我们刚找了个客栈住下来,娘吩咐了小二将饭菜送到房间来,她刚掩住门,转过身来的一瞬间,我听到噗的一声响,转过头去就看见地上全是鲜血,爹撑着茶几想站起来,却噗通一声栽在地上。我上去扶他,却被他一把挥开……”
“他的样子很吓人,面目狰狞扭曲,双目布满血丝,什么都看不见的样子。娘去扶他,他却忽然自己站了起来,一掌将墙壁击出一个大洞,冲了出去。”
“娘惶急的将我托付给店家,就急急的追了去。我在那家店里住了十多天,才等到了爹和娘,心力憔悴的样子,却没有看到你……”
“那天晚上,我被打斗声惊醒,是爹和娘,他们打的很厉害,完全不像在过招,我吓坏了,冲到了他们之间……娘吓到连忙收招,爹却像没有看到我一样,娘匆忙中拍出一掌,想要阻拦,可是爹却似乎忽然认出了我,收住了手,爹收住了,娘却没有收住,那一掌拍在你的额头上……”
“我们就像给人点了穴似的,动也不敢动,娘放在你头上的手都忘了收回来。”
“我这个时候才看到了你,雪白雪白的,像瓷娃娃一样,在爹的怀里睡的很香甜的样子,真好看。 可是,有血丝从鼻子流了下来,然后眼角,唇边,甚至耳朵……越来越多,就像是雪白脸上的狰狞的伤疤。我惊呼:‘娘!你杀了弟弟!’”
石青璇泪如泉涌,道:“我此生做的最后悔的事,便是在那个时候冲了出去,我此生说的最后悔的话,就是那句:‘娘,你杀了弟弟。’我冲上去,差点害死了你,我说那句话,却害死了娘。”
☆、秀心之死
“娘如同被人打了一拳似的;连连后退。爹骇然松手;你就掉到了地上。他呆看了很久,双目赤红;忽然疯狂的大叫一声:‘碧秀心!’,就扑了上去。”
“娘完全没有了反应;我在一边拼命的尖叫才知道躲闪。他们在前面;我在后面跌跌撞撞的追,转眼就追丢了,我回头来找你,你也不见了;我找遍了所有的地方都没有。就坐在原本你在的地方,在那里苦等;每一刻都像一世那么漫长……”
“不知道等了多久,娘回来了,带我回了小谷,却没有爹。娘像彻底变了一个人,她依然教导我,却再也不提什么天下,什么百姓,什么使命。她做的最多的,就是整日整日的在你的坟前发呆。她对我说,以后一定要对身边的人好,她说,一个人如果连身边的人都对不住,还谈什么对得起天下,对得起百姓?
“我足有两年没有看到爹,直到那一日……”石青璇指着一处道:“那天我来清理你的坟茔,走到这里,就看见爹蹲在你的坟前烧纸,看上去比任何时候都正常,娘就站在他身后。爹从怀里掏出一个卷轴,说道:‘瑜儿,爹此生最后悔的事,就是为了这个东西,放弃了你。爹那时鬼迷心窍,每天都惦记着如何将补天和花间派的武功合二为一,日也想,夜也想,因而当新的契机出现的时候,爹疯了。向雨田所说的武功奥义让爹心痒难捱,让爹无法抗拒,那是爹冥思苦想了十年的东西,十年啊……现在爹终于将它完成了,第一件事就是来这里将它烧给你,告诉你,爹后悔了……爹不敢奢求你的原谅,但是却想让你知道,在爹的心里,你才是最重要的……’”
“爹将卷轴扔向火堆,却被娘接住,她说:‘让我看看吧,我也想知道,瑜儿他换了什么回来……’”
“爹当时失声叫了一声:‘秀心!’,娘拿着卷轴慢慢离开,我看见爹在她身后,伸了几次手,却终于没有开口说话,一闪身就不见了。他走后,娘的眼泪就掉了下来……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娘落泪,以往她每日坐在你的坟前发呆的时候,也没有哭过。我每想到那个时候,就会对他充满了恨意。”
“第二天,娘就开始咳血,不到一个月,娘就没了。娘没的时候,他来了,我就站在门外看着。”
那时……
石之轩紧紧抱着怀中的娇妻,责道:“秀心,你怎么这么傻,你不会补天和花间的武功,这不死印法岂是你能练的?”
碧秀心看见石之轩,嘴角泛出微笑,虚弱的摇头,发出梦呓般的声音:“你知道吗?之轩,瑜儿他在惨叫……”
石之轩骇然惊呼:“秀心!”
碧秀心目光茫然,道:“在我击中他的那一刻,我真的听到他在惨叫……青璇说的对,瑜儿是被我杀死的,是我杀死了瑜儿。”
石之轩连连摇头:“不是的,秀心,我们都知道的,他早就死了,他的尸体都凉了,跟你没关系……”
碧秀心惨笑:“不要安慰我,之轩,已经死了十多天人是不会七窍流血的……那时青瑜还活着,他是被我一掌……”
石之轩打断他:“秀心!”
碧秀心望向石之轩:“你说,如果、如果没有我,石之轩会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呢?”
石之轩握着碧秀心的手,勉强微笑:“世上哪里来的如果,莫须有的事情,让我如何告诉你?”
碧秀心恍如没有听到他的话,目光似乎越过墙壁,望向遥远不知何处:“这段日子,我总是想起向雨田,在我们相遇之前,秀玉姐姐去找过他,可是铩羽而归,我们都很失望,叹息天下即将遭遇劫难。如今,向雨田死了,我回忆起他的人生,他的确杀了很多人,却没有杀过一个女人,没有杀过一个孩子,没有杀过一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死在他手上的甚至大多数人还是恶人,即使有名门正派子弟,也是嚣张跋扈之辈。劫难?如果这就是所谓的劫难,天下的百姓一定希望这样的劫难更多一些。”
“我甚至在想,幸好当时秀玉姐姐并没有成功,否则,人们的心中,他永远都是一个恶贼,因为喜欢了秀玉姐姐被她感化才会没有为恶……你看,这是多么可笑的事……”碧秀心笑起来,笑声凄凉。
石之轩勉强安慰:“秀心,别想那么多。”
“我如何能不想?”碧秀心道:“之轩,没有我,你真的会去为恶吗?不,你不会,没有人比我更明白你。你虽然无意为善,可你也不屑为恶……是我对不起你,你那么高傲的一个人,却甘愿顶着被拯救被感化的帽子和我成亲……我却引以为豪,你看,这是多么可笑的事……”
“你和向雨田谈判的时候,我站在门外。我在私情和公义之间犹豫了很久,终于没有进去打断。听说道心种魔**练到大成可改邪归正……那可是邪帝啊,如果能让他改邪归正,对天下百姓该是多么值得庆幸的事啊!为了天下百姓,什么样的牺牲都是值得的。我这样想着,流着泪,心如刀割的默认了你们的交易,你看我多么伟大无私,做出那么大的牺牲,可是这样伟大无私的我却偏偏忘了,被牺牲掉的并不是我……你看,这是多么可笑的事。”
“这两年,我坐在青瑜的坟头,每天都在想这些事,我才发现,原来我的人生,竟是彻头彻尾的一场笑话,我让我的丈夫背了一世的恶名,我出卖并亲手杀死了我的儿子,而我,竟以此为豪……你看,这是多么可笑的事,多么可笑的人生……”
“我时常想,如果我不是出生静斋该有多好,我们做一对最平凡的夫妻,娇养我们的青璇和青瑜,即使他们在外顽皮,我也要护短到底,那时向雨田再找上门来,我们就拿着大扫把将他打出门去,你说好不好?”
碧秀心的神智已经不清,石之轩抱着他,脸颊贴着她的脸,声音沙哑的几乎听不到:“……好。”
“之轩……”碧秀心的眼泪落下来:“我想抱一抱我的青瑜,你说过他怕冷,把我葬在他的身边,让我抱抱他,我想暖暖他……青瑜,娘的青瑜,娘对不起你……”
她的目光渐渐暗淡,手软软的下垂,但在闭上双眼的一刻又猛地张开,紧紧撰住石之轩的衣袖,急促道:“青璇!告诉青璇,今生今世,不得踏进静斋半步!”
溘然长逝。
良久。
萧拾抹去脸上不知何时流下的泪水,撇过脸去,强笑道:“也许姐姐说的是,她的确只是个可怜人罢了。”
他长身而起,在石青璇诧异的目光中走向碧秀心的坟墓,跪下来,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无论你曾经做了什么,是你十月怀胎生下了我,给了我生命,我是要拜一拜的。我是来告诉你,我没有死,你并没有杀死你的亲生儿子,希望你在地下可以瞑目。只是,虽然我无力却怨恨你,却也无法原谅你。也许有一天,当我幸福快乐的可以忘掉一切,可以原谅一切的时候,我会再来。”
…………………………………………………………………………………………………………
夜半,徐子陵从萧拾的房中出来,替他带上房门。
石青璇站在院外看着他,道:“小拾每晚都要如此,才能安眠吗?”
“以前更厉害,非要挤在我和寇仲之间才能入睡,”徐子陵笑道:“后来在宁道奇那里过了一阵,回来便好些了,只要有人在身边就能睡着。”
石青璇深深一礼,道:“这些年,舍弟多亏子陵照料了。”
徐子陵还礼,摇头道:“我们这样相依为命惯了,谈不上谁照顾谁。”
“青璇有一不情之请,还望子陵成全。”
“石小姐请讲。”
“青璇希望小拾可以在这里多住些日子。”石青璇道:“可以吗?”
徐子陵沉吟道:“其实在下也有一事相求。”将在梁都发生的事大致讲了一遍,道:“我和寇仲原想着,在路上通知宁道奇来接他回去,但小拾性格倔强,只怕未必肯听,如今有石小姐就好办了,我想将他留着这里,最少等他十六岁的时候再去找我们。”
石青璇喜道:“那就再好也不过了。”
………………………………………………………………………………………………………………
成都城外的荒山野岭中,一条人影在荒山野岭中风驰电掣。
幽林小谷谷外,一个潇洒从容的人影立在月光下,静等天明。
成都城中。
石之轩的声音不复往日的镇定,急促道:“希白呢,唤他立刻来见我。”
“侯公子自三日前在成都现身,住了一晚,第二日就和他们一同出城,自今未归。属下无能,找了两日也未曾找到侯公子的下落。”
石之轩无力的跌坐在椅上,挥挥手,疲惫道:“继续找。”
见那人还不离开,皱眉道:“还有什么事?”
“属下听说侯公子最爱去附近的凤凰山,但是凤凰山方圆……”
话未说完,身边似有微风拂过,石之轩的人影早已不见。
☆、父丧母亡
石之轩将轻功运到了极致;数十年的人生中;他从未这么惶急,从未这么愤怒;侯希白,他怎么敢?他怎么敢将阿拾带到这里来?他怎么敢选在这里动手?
对阿拾的感应说明他现在还活的好好的;他感觉他在笑;前所未有的开心。
快,一定要快,千万要赶得上啊!
一快再快,终于到了幽林小谷的入口;他刚松了口气,就听到徐子陵一声悲痛欲绝的怒吼:“侯希白!”
石之轩身影一晃;几乎跌落在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他扶住身旁的树干,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
……………………………………………………………………………………………………
萧拾瞪大了眼,他完全不能理解发生了什么事。
他原本是那么高兴,以为被所有亲人厌恶的他,原来还有一个爱她的姐姐,那么漂亮,那么亲切。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
徐子陵的怒吼和石青璇的哭喊似乎从天边,越过千山万水才传到他的耳朵里,让他听不真切。
“师命难违,”侯希白压低的声音传来:“子陵还是先去看看小师弟吧!”
师命难违!
这句话像利刃一样穿透萧拾的心脏,给了他致命一击。
他再听不到任何声音。
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去,原本紊乱的内息彻底暴走,如同冲破堤坝的洪水,在经脉中四处肆虐,肌肤都渗出血丝,但他没有任何感觉。
徐子陵呆在当地,他微微颤抖着,不敢转身。
他当然知道这种情况下应该先去看萧拾,而不是和侯希白纠缠打斗,可是他不敢,他不敢看,不敢听,不敢想。
“小拾,小拾你醒醒啊,你别这样,姐姐求你了!”
石青璇的哭喊传入徐子陵的耳朵,他浑身一震:还没死,小拾还没死!他还活着,还活着!
他的轻功从未这么好过,一瞬间便掠到萧拾的身边,一面按他的脉搏,一面询问的望向石青璇。
“侯希白没有伤到他的要害,”石青璇泣道:“可是他……他走火入魔了!”
徐子陵二话不说将萧拾半身扶起,靠着自己怀里,内力从背后输了进去。
石青璇摇头:“没有用的,除非他自己醒来控制内息,否则……”
她眼泪簌簌而下。
徐子陵闷哼一声,嘴角溢出鲜血,已经受了内伤。他又抚上萧拾的背,但萧拾口中涌出越来越多的鲜血却让他再不敢动手。
“小拾,你醒醒啊!姐姐就你一个亲人,你不要留下姐姐一个人,求你,醒醒啊!”
“起来!”徐子陵摇晃着萧拾的身子,眼中的泪水无法抑制,声音越来越大,动作越来越猛:“你起来啊,起来运功疗伤!听到没有,我让你起来!你起来,起来啊!求求你,快起来啊!”
“子陵!”石青璇一声惊呼。
徐子陵低下头,看见萧拾嘴角涌出更多的献血,他开始用袖子檫,萧拾不断的流,他就不断的檫。
“小拾,你不能这个样子。”徐子陵的声音恍如是喃喃自语,眼泪如潮水般涌出,他自己却没有丝毫感觉:“你不能这样不公平。他对你不好,你就要去死,可我们对你好,你为什么不肯活?他对不起你,可是我们对的起你!”
“向雨田将你从襁褓起辛苦带大,最后连命,连精气神都给你了。我和寇仲将你从坟地里挖出来,我们自己饿着肚子也要让你吃饱,我们坑蒙拐骗就为了让你有口饭吃。还记得那一次吗?寇仲为了让我带你先走,抱着那人的腿死死不放,被人在胸口狠狠踢了几十脚,在地上被足足拖了十多丈,肋骨断了三根,也不肯放手,我打不过他,他的匕首插进我的肚子,我就死死压着不让他拔出来,撑着一口气将他掐死,就是怕他伤了你……你的命,是向雨田的,是寇仲的,是我的!你凭什么去死,凭什么为了那个人,就要去死?!我不答应,我不答应……”
“你不能这么自私……”
“你要这样死了,我不会原谅你,寇仲不会原谅你!我们永远都不会原谅你!我们相依为命这么多年,你为了别人就要去死……我不会原谅你的,就是我死了到地下,也不会再看你一眼。”
“小拾!”耳边传来石青璇惊喜的声音:“子陵,他醒了!”
怀中,萧拾缓缓睁开眼睛,抬起袖子去擦徐子陵脸上越涌越多的泪水:“陵哥,你好凶。”
徐子陵喜极而泣,将萧拾紧紧抱进怀里。
萧拾的声音从他怀里轻轻传出:“陵哥,你说的对,为什么,他要我死,我就要去死?他从来就不要我,不管我,凭什么他让我死我就死?”
“他要我死……”萧拾喃喃道,声音茫然:“我已经躲着他了,可是他还是要我死……”
“我那么傻……”他的声音恍如梦呓:“我总是嚷嚷着绝不原谅他,那是因为我总是幻想着,他会后悔,他会捧着天底下最好吃的、最好玩的东西来央求我的原谅……”
“我听你和仲哥讲他的事,在天津桥上,他天神一般的出现,将敌人打得屁滚尿流;在月光下,他因为悔恨流下眼泪。我是那么骄傲和自豪,我的父亲,是那样霸绝天下的人,最重要的是,他还要我,他因为放弃过我而痛苦流泪……我那时不屑的瘪着最,可是我心里却甜丝丝的。你看,我多傻。”
徐子陵胸前的衣襟被萧拾的泪水浸透。
徐子陵想起那个在天津桥上傲然现身,将困着自己和寇仲的天罗地网在谈笑之间吹枯拉朽般摧毁、不可一世的石之轩;想到在小酒肆里笑谈静斋仙子,告诫他们“宁惹阴癸,莫招静斋”的慈祥和蔼的石之轩;想到客栈外惨淡的月光下,那个一身萧索,悔恨莫名的石之轩,也是心如刀搅。
谁能想的到,谁能想的到!
前一刻还在痛悔错待爱子,泪水横流的父亲,下一刻就会下此灭绝人性的命令。
连自己都无法接受,小拾怎么受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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