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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夏日里沉眠-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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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沉清浅一笑,也对他挥了挥手,还从包里拿出来盖伦的木雕,放在桌上,仿佛也在和他打招呼似的。
    陆眠背靠着窗帘,大口地喘息着,每次呼吸,都扯动着心肝脾肺,生疼…
    列车缓缓开走,两辆列车最终错开,宛如一条相交线,在这一点交汇,而最终,却走向了不同的道路…
    徐沉转过头,拿起了桌上的木雕,他的手抑制不住地颤抖着…
    蠢货,窗帘是纱质透明的,以为背过身去,他就看不到了吗?
    …
    动车行驶了二十分钟,下一个站,他下了车,立刻买了下一班去成都的车票。
    列成行驶了一天一夜,在第二天清晨赶到了成都东站。他未曾停歇,去了茶店子车站,坐上了前往九寨沟的班车。
    母亲说,只要想,总会找到的…
    会吗?
    他不敢确定…
    九寨沟,宝相寺。
    虽然是乍暖还寒的晚春时节,高原上气温依旧很低,小男孩裹着厚厚的羽绒服坐在寺庙的大门口,双腿交叉着,看着人来人往的香客。
    寺内香火鼎盛。
    陆眠走这铺地的枯枝落叶,沿着山道,走进宝相寺内,手拂过了那一排排的转经筒。
    为什么每年都来,她说不清楚,只是有这么个念想,便来了…
    念的是什么…
    想的又是谁?
    她的嘴角漾起一抹极其苦涩的微笑。
    “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间万物皆是化相,心不动,万物皆不动,心不变,万物皆不变。”
    陆眠回身,一袭素衣小沙弥对陆眠双手合十。
    心不变,万物皆不变…
    “小师傅,受教了。”陆眠同样双手合十,对他还了一礼。
    “施主,是一位有缘人,让我将这句话转述于你。”小沙弥对陆眠说道。
    “哦?”
    顺着小沙弥手指的方向,一棵菩提树下,他对她遥遥微笑,紧接着突然大风起,摇晃着树梢,沙沙作响,树叶四下飘落。
    她追了他十年,又躲了他十年。
    当再见到他的时候,她以为自己已经足够成熟,足够心如止水,但是一颗心却终究还是抑制不住地疯狂跳跃着,向她极力想要冷静的大脑发出抗议的呼声。
    徐沉缓缓走进她,每走一步,脚下都会传来枯枝败叶的细碎沉吟。
    若在见你,事隔经年,我将如何致意,以沉默,以眼泪。
    陆眠转过身去,背对着他,缓缓闭上眼,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
    他伸出双臂,从背后紧紧将她圈入怀中,用尽全身的力气。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徐沉都感觉,自己的世界似乎失落了一半,无处寻找,直到再度将她拥入怀中,才感觉到完整,她残忍地夺走了他一半的人生,最初的那几年,他走遍了许许多多的城市,看过太多的风景,遇到过很多的人,终究没能填补他内心的残缺,因为她带走的,是他全部的爱啊!
    “够了。”他的声音里带着风的颤抖:“无论当初你为了什么原因,躲了我十年,十年…都够了。”
    都够了…
    “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放你走。”他再度用力,手臂紧紧锢在她的胸口:“不要再想…离开我。”
    “妈妈。”一个脆生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陆眠连忙擦干了脸上的泪痕,转过身,迎着徐沉,也迎着他背后的小男孩。
    徐沉的身形猛地僵硬…
    在来的路上他已经无数次地猜测过,那个男孩和她的关系,然而那一声妈妈,还是将他从云端一瞬间拉回到现实。
    “这个叔叔…”男孩有些困惑地看向徐沉。
    “念念,不是叔叔。”陆眠突然拉起了徐沉的手:“不是叔叔,是爸爸。”
    他愕然地看向她,她对他扬起一抹浅笑,一阵风起,世界霎时间静寂无声,他微微闭上眼,用力反握住她的手。
    …
    从九寨沟回来转眼三年有余,徐念对这个不知道从哪里捡回来的老爸,颇有微词。
    一开始他很是兴奋,整天缠着Eric,就连上学和放学,都是Eric接送,同班同学看到他有这么帅得老爸,羡慕得不得了,那段时间他整个人都精神昂扬,自信满满…甚至都有女生主动和他说话,主动约他放学一起回家,路上看着班上女生们和老爸谈笑风生的样子,徐念总感觉…好像哪里不对劲啊!
    家里不对劲的感觉,更加强烈了。
    老妈跟变了个人似的,从以前得邋里邋遢,穿个睡衣就敢下楼拿外卖,嚼着薯片看韩剧还总支使他干这干那,现在完全跟脱胎换骨似的,不仅开始学着炒菜做饭,甚至在家里都开始要化妆了,每次下班回来,都要抱着Eric回房间腻歪半天不肯出来,直到他肚子饿得前胸贴后背噔噔噔上楼敲门,俩人才会磨磨蹭蹭走出来,还手拉着手,都三四十岁的人了,在小孩子面前能不能注意点形象!
    而最重要的是,这个Eric吧…好像没什么正经工作,正在呆在家里,看看书玩玩游戏,让他感觉,老妈真的养了个吃软饭的小白脸在家里,没错,就是小白脸!
    但问题是,老妈对这个小白脸,比对他都要好出太多!这简直不可理喻不能理解!太过分了!他是亲儿子啊,每次跟老妈抗议,老妈总是戴着她大大的黑框眼镜,一边码代码,一边漫不经心地回一句:“哦,你跟你亲爸吃哪门子醋,男子汉大丈夫,成熟点。”
    也对,他是男子汉,不能跟Eric那个小白脸计较太多,不然显得特没风度。
    不过把Eric捡回家有一样好处,就是家里多了一个无比心疼自己的奶奶,奶奶是两年前来到成都的,老妈说这地方特别适合养老,就把奶奶从夏城给接了过来,他的家住在宽窄巷子附近,奶奶平素下午没事儿,都会去巷子里约几个老人打麻将,赢了点小钱,全部偷偷塞给他。
    然而最近,有一件事,让他对Eric的不满,直达临界。
    事情是这样的,他和班上几个男生喜欢到网吧玩英雄联盟,只不过是某次因为玩游戏忘了时间,没去上课,结果被班主任请了家长,不过幸好请的是Eric,回家之后奶奶和Eric一起稳住了老妈,才让他少吃了一顿竹笋炒肉丝。
    本来这事儿,他挺感激Eric的,特别是后来,Eric得知了他因为游戏玩得不大好,总是被班上的男同学嘲笑的事儿,便问他,要不要帮他带班上同学玩几局,这样就不会有人瞧不起他了。
    一开始他简直要高兴疯了,抱着Eric亲了好几口,要知道Eric可是连续六年拿过LOL世界赛总冠军的男人,是真正的超级大神。要是Eric用他的号去和班上的同学玩几局,肯定没人敢在嘲笑他的渣操作,甚至说不定还会把他奉为大神,光是想着,就觉得,好牛逼啊!
    于是Eric拿到了他的游戏帐号,带着自己的同学们,玩了两周的时间,没有输过一把,把班上男生全部带到了钻石段位,这让他在班上玩英雄联盟的男生中,树立起了极高的威望,甚至名声都已经传到了整个年级上,现在在学校不管走到哪里,同学们都会尊称他一声:“徐神。”
    可是最近徐神很惆怅啊!
    因为Eric用的是他的账号带同学们打,导致他现在根本不敢接同学们去网吧开黑的邀约,一去准露馅,只能求着Eric在家里帮他代打。
    这样一来,Eric开始提条件了,一回家必须先完成今天的家庭作业才能看电视,或者周末得在家做家务,晚上妈妈回来要帮妈妈垂肩捏背……
    现在徐念根本不敢再和同学们一块儿玩这个游戏,Eric技术太好,他的技术太渣,一玩就露馅,到时候别说“徐神”的称号保不住,他简直要颜面扫地啊!
    感觉好像哪里不对劲…
    分明是他求着Eric帮忙的,怎么现在感觉…好像中计了似的。
    知道上了初中,脱离了原来小学班上那群家伙,他才又重新拾回男人的尊严,这一次,绝对不能再把自己给兜陷阱里去。
    不过说起来,Eric是世界最强ADC,这个称号直到现在也无比稳固,可是为什么作为Eric的儿子,他一点也没有遗传到老爸的优良基因呢?
    “妈,我肯定是你和其他男人乱搞生的小孩,最后还骗Eric来接盘顶锅,你偷偷跟我说实话,我肯定不会告诉Eric。”他扯着嗓门在家里大声嚷嚷着追问陆眠。
    “哦,你终于发现了。”陆眠抱着电脑坐在客厅,漫不经心地回答:“你那辣眼睛的游戏操作,出去千万别跟人说,你是Eric的小孩,绝对不会有人相信。”
    “所以到底是不是啊!”徐念不依不饶:“你有没有背着Eric和别的男人,嗯嗯?”
    接着一个爆栗落到了他的头上,回头是Eric的面瘫冷漠脸:“你妈眼里心里,除了我,连你这么个小人儿都搁不下,你要不是我生的,那多半是从孤儿院捡回来的。”
    “呜!你们…欺负人。”徐念捂着头一副可怜相。
    Eric坐沙发上,将苹果切成小块,放在盘子里用牙签串着喂给码代码的陆眠,一边说道:“说起来,你妈这么聪明,怎么看都生不出你这么笨的小孩。”
    “呜!”某人泪奔,跑到后院奶奶怀里撒娇去了。
    陆眠摘下眼镜,扶额:“儿子整天琢磨这些有的没的,是不是真的脑子有问题啊?”
    “那怎么办,又不能回炉重造。”Eric摊手。
    陆眠咬了一口苹果,咕哝着提议:“要不,再生一个?”
    Eric眨巴眨巴眼睛,放下苹果盘,一把将陆眠抱起来转身直接上楼:“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吧。”
    “喂!”陆眠笑着拍了拍他:“大白天,闹什么啊!妈和念念都在家呢!”
    徐沉用脚关上了房间门,将陆眠按在了床上,就在这时候,他的眼睛却突然模糊了起来,紧接着,整个人晕倒在了陆眠身边。
    …
    徐沉醒过来的时候,四月的春雨淅淅沥沥,打在窗台上…
    距离她的离开,已经几个月了…
    他坐起身,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到了和她的十年后,甚至还梦到了他和她的儿子…
    想起来了,今天是清明,他和母亲约好了,要去给父亲扫墓。
    站在父亲的墓前,想起了那个梦。
    十年啊!
    她追了他十年,现在又真的要躲他十年吗?
    看着坟头的离离青草,迎风摇摇。
    那个梦,真实得太过离谱,他甚至都不禁怀疑起来,是父亲想要告诉他什么吗?
    “去找她吧。”徐母看着他,重重地叹息了一声:“陆眠是个好孩子,她父亲的罪过,不应该报应在她的身上…”
    母亲说了梦境里同样的话。
    徐沉的心猛地一震。
    “我不知道她在哪里。”他接续着梦里的话。
    “只要有心,一定能找到。”
    他看着母亲,眼瞳剧烈地颤抖着…
    只要有心,一定能找到!
    徐沉重重地点了点头,转身,一路跑出了公墓,坐上车,直奔火车站。
    十年,太久了啊!他不应该让她等这么久!怎么能让她等这么久!让她在最需要他的年华里,独自一个人。
    她追了他这么久,现在该换他了。
    几乎是马不停蹄,徐沉赶到了火车站,跑到售票窗口,气息还没有平静,喘息着说道:“一张去成都的火车票。”
    徐沉找遍了每一节车厢,并没有发现她的身影…
    果然…只是一个梦吗?
    他颓然地坐了下来,看着自己手里拿张红色的火车票,一阵心慌失措。
    梦里面,他竟然还拿下了六届世界赛冠军,怎么可能啊!
    失去她,仿佛失去的便是全世界。
    什么荣耀,什么冠军,没有她,他什么都不在乎了!
    “你坐的是我的位置。”一个清脆的声音从边上传来。
    徐沉猛地抬头,看到了那双日思夜想的眼眸…
    陆眠在他的身边坐了下来,徐沉呆呆的,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转过脸,低下头,用力地在自己的大腿上掐了一把,“嘶”的一声抽气,不是梦啊!
    陆眠噗嗤一声,被他的动作给逗笑了,强忍住脸上绽放的笑意,问道:“徐同学,这是去哪里啊?”
    “九寨沟,你呢?”他反问。
    “好巧,我也是。”
    “要不,结个伴?”他提议。
    “好啊。”
    ……
    傅南初进了监狱之后不到一年,就因为脑瘤去世了,他的尸体火化那一天,徐沉去看了他。从殡仪馆出来的时候,天空阴沉,雷声大作,骤然下起了暴雨,正如他父亲死在雨中的那一夜,正如陆时勋离开的那一天…
    就在这时候,突然电话响了起来,是沈温良打过来的,徐沉接过,问道“怎么了?”
    电话那头,沈温良声音很激动:“你儿子都出来了!你这个当爹的还在外面鬼混!”
    “靠!生了?”
    “生了!哈哈,是个大胖小子!八斤八两啊!”
    “为什么不早点给我打电话!”徐沉也顾不得倾盆的大雨,直接冲进了雨里一路狂奔。
    电话被唐酥给一把夺了过去:“陆眠说今天你送仇人上西天,还要挫骨扬灰,孩子生出来之前,不准我们给你打电话呐!”
    “把电话给陆眠。”徐沉在雨中大喊道。
    没多久,电话辗转到了陆眠的手上,她的声音还很虚弱,开口第一句话便是:“你妈的,再也不生了!”
    “辛苦了,眠眠。”
    “孩子爹,给起个名字吧。”
    “徐念。”他柔声道
    “好。”
    徐沉站在大雨中,望着天际时而划过的惊雷闪电,泪流满面,闭上眼睛,心里却是一片宁静。
    ………………………………………全文完………………………………………
    结局反转了一下
    十年真的太久了,作者菌不忍眠姐等这么久…陪伴才是最长情的告白啊!
    最后,谢谢大家的一路陪伴,祝小天使们都能拥有最美最美的爱情。
    接档文《等你的星途》欢迎跳坑,这篇不虐,高甜~~~
    最后,再凑不要脸跟小天使们求一波作收~~~爱你们
    番外,容我慢慢撸来,婚后的幸福生活还是要秀一波,还有唐段夏狗血三角,别催,我慢慢写。
   
第67章 唐酥番外
    鹿州不愧有“天无三日晴”的雨城之美誉。
    唐酥来这里三日,淅淅沥沥的小雨从来未曾断绝,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重新翻洗一遍,那些污浊的,罪恶的,全部洁净。
    雨后必然会有阳光,生命也是如此。
    唐酥走在还有些湿漉漉的大街上,日光明亮,照得整个街道波光粼粼,她收掉了雨伞,来到街边的蛋糕店里,买了一袋泡芙。
    有的人生来爱甜,而有的人从小在蜜罐子里泡大,不懂得幸福之为何物。
    出了蛋糕店,她继续走,街道很旧,楼房低矮,这是一座小城。
    走不出几步就能看到鱼店,鹿州人爱吃鱼,这是出了名的。
    坐上公交车,唐酥打开手机,手机连着关了一周,刚开机就有好几十条信息横出来,有陆眠的,也有助理的,更多是经纪人的消息:“你到底去哪了!气死我是不是!这个时候给我闹失踪!你还想不想在圈子里混下去啊!”
    “之前说要请假,不准,不准你就跑啊!有本事跑了就永远别回来!”
    唐酥给经纪人发了一条信息:“对不起,现在真的回不来。”
    信息发了出去,唐酥下意识便要关机,就在这时候,又是一条信息横了出来,是唐酥最怕的那个人的短息,只有一条:“房子我卖了。”
    唐酥手指尖仿佛触电一般,生疼。
    良久,她终于是回了一个:“好。”
    信息发送出去,屏幕黯淡下来,再也没有亮过。
    段泽是个成熟的男人,和他在一起的时光,不似青春年少时候和夏骄阳在一起的那种惊心动魄,马蹄飞扬。但他有那样一种力量,让她心安,只因为他比她大很多,仿佛就该由了他无限制地溺爱她,就像宠着家里的小女儿。哪怕就连那一句分手,只要她提出来,他就应了,不纠缠,不吵闹,甚至没有半分责怪。
    她的心却像空了很大一块。
    疗养院环境清幽,位于全年无污染雾霾的鹿山脚下,空气清新怡人。
    唐酥穿过明亮的走廊,路上有穿着蓝色病号服的病人,由护士搀扶着,颤颤巍巍从她身边走过去,隔着很远,唐酥就听到尽头传来的惨叫声,一瞬间撕裂了她的心。
    她加快了步伐一路小跑,跑到夏骄阳病房里,房间四面的墙壁全部贴的是柔软的泡料,正中间的病床上,几个戴着口罩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护士用力按住了他,想将他的手和脚束缚在病床四角的皮革绳上。
    夏骄阳一米九的大个子,不是什么人轻易就能制服的,他的身材虽然消瘦了很多,但好歹以前锻炼出来的力量还在,好几个医生都被他弄伤了,他眼睛瞪得很大,满眼都是血丝,流着鼻涕,宛如一头发狂的野兽。
    “求求你们!给我吃一点啊!”
    “我真的不行了,我会死的!”
    “我□□们的妈!滚蛋!都给老子滚!”
    他宛如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一般,三分像人,七分像鬼,全然不复过往的意气风发。
    唐酥心疼不已,护士将她拦在了门外:“现在病人神志不清,进去会被误伤,请在外面等一等,这一阵过去了就好了。”
    唐酥哪里等得下来,看着他此时痛苦的模样,她难受极了。夏骄阳很怕疼的,当初因为感冒发烧去校医院打个针,他都会抱着她大喊大叫跟杀猪似的,惹得护士小姐姐们偷笑不已。现在被强制戒毒,他看起来那样的痛苦,惨叫声翻来覆去地折磨着她的心。
    唐酥还是闯了进去,扑到夏骄阳的床边,一把抱住了他:“我抱着你,就不疼了。”
    以前她也是这样哄他的。
    “乖,别闹啊,我抱着你就不疼了,不看,就像被虫子咬一下。”
    果然夏骄阳把脑袋埋进她的胸口,用力蹭着,真不疼,就算护士把针收起来,他还是不肯把脑袋从她的胸口取出来,燥热的夏天,蝉鸣叫嚣着,少男少女脸颊绯红,僻静小巷的宾馆里,开了个房间,晦涩难懂的第一次,他们一直闹到天黑,却还是失败了。
    夏骄阳在唐酥的怀里渐渐安静了下来,眼泪鼻涕混在一起,糟糕不堪,她丝毫没有嫌弃他。
    他被那锥心刺骨的痛苦折磨得已经有些神志不清,整个人蜷缩在她的怀里瑟瑟发抖,嘴里囫囵不清地说着,唐酥听清了,他在念诗。
    “涉江采芙蓉,兰泽多芳草。”
    她怔住了,这首诗,当初语文老师按小组抽背的时候,夏骄阳总是背不过,唐酥就一遍遍在他耳边念叨这首诗。
    “我不喜欢这诗。”夏骄阳咕哝说:“矫情。”
    “这诗写得挺美的呀?”
    “美个屁,都已经分手了,肯定就没感情了呗,既然没感情了,还写啥诗怀念啥呀!矫情劲儿。”夏骄阳大大咧咧地说道。
    “这又不是讲爱情的诗,上课没听明白呀?还有我发现你脑子走直线运动,谁说分手就一定是没感情了。”唐酥敲了敲他的脑袋:“想想梁祝,那都是外因导致的悲剧故事。”
    “内因决定事物的本质。”
    “哟,我跟你说语文,你跟我背政|治呐!可惜了,咱们学理科,不考政|治。”
    “哼,我要喜欢谁,就算拿刀架在她脖子上,我也不会分手!”
    “哎哟你这人…”
    当初在一起的画面一帧一帧浮现在脑海里…
    “采之欲遗谁?所思在远道。还顾望旧乡,长路漫浩浩。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
    他流着眼泪,不断地重复着这几句诗,因为身体极度的疼痛,声音也不住地颤抖着:“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
    …
    折腾了整整两个月,夏骄阳的情况才开始一点一点好转起来。
    整个人就像脱了一层皮似的,更加消瘦,走出去跟竹竿似的,唐酥每天变着花样给他顿好吃的,当初老男人怎么照顾她,她就怎么照顾夏骄阳,总算把他养出了一点人样儿。
    从戒毒疗养院出来,唐酥带他去了碧峰峡,上面有个野生动物园,夏骄阳喜欢看热闹,也喜欢动物,她便带他去看,买了票出来,两个人乘坐观光车往山上去,周围老虎狮子趴在窗户上,朝里面望,也有乘客拿着棍子将肉从铁笼子边戳出去喂食。
    夏骄阳脸上难得溢出了笑容,看得唐酥心里暖意融融的,这个男孩,始终都是她的男孩…
    可是为什么,心里还是一片空旷?
    过了凶猛的动物区,有一段山路需要步行,里面都是温和的小动物,下车的时候唐酥将自己的围巾裹在了夏骄阳脖子上,这家伙现在身子矜贵着,可不能马虎了,要着凉,那大病小病跟着就都来了。
    夏骄阳牵着她的手漫步在山间,他沉默了许多,从始至终,一直紧握着她的手。
    中途夏骄阳去了一趟厕所,唐酥就在前面的园子里逗弄小鹿,这个区域的动物是放养的,可以和游客亲密接触。
    过了半晌没等到夏骄阳,唐酥返回去找他,却看见他从亭子的另一边跑过来,一看到唐酥,整个人都像是要飞起来了一般,一阵风似的冲过来将她一把搂入怀中,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动着,脸色惨白,声音抖得可怕,抱得她都快要不能呼吸了。
    “我以为你跑了!我他妈以为你跑了!”
    唐酥怔怔地看着他,他的眼圈都红了,不住地念叨着:“我以为你跑了。”
    他怎么会以为…她想走呢?
    下山的路上,夏骄阳再也不去上厕所,一直紧紧拉着她,寸步不离。
    “喂!你拿我当犯人呐!”唐酥笑着看向他。
    夏骄阳笑不出来,脸色绷得很紧。
    “我说你这人,怎么现在成这样啦?以前不是挺有自信吗?”
    “唐酥,你看!”夏骄阳突然停下脚步,蹲下了身,唐酥好奇地也跟着弯腰。
    “呀!竹节虫!”
    只见一根牙线一般长度,形状细长好像竹节的虫子,从石板小道上大摇大摆地走过来。
    “捉一只回去玩儿!”她说着就要去抓虫子。
    “后面还有呢!”
    正说着又看见几只竹节虫在石板上爬行,唐酥猛地发现,有一只竹节虫不大一样,好像多长了个什么东西。
    “咦?”她凑近了一看,整个人都顿住了。
    那只竹节虫身上,串着一枚闪耀的钻戒,在阳光下,泛着璀璨的光芒。
    竹节虫朝着她一步一步地爬了过来,夏骄阳嘴角微微一扬,柔声在她的耳畔道:“就捉这只吧。”
    唐酥整个人身子僵住了,没有伸手…
    夏骄阳见她不动,心里有些慌,声音也有些抖:“不是说要捉一只回去玩儿吗?”
    “夏骄阳…”
    她话还没说完,夏骄阳已经将戒指从虫子身上取了下来,然后去拉她的手。
    唐酥的手不自觉地往后面缩了一下,就这一个动作,夏骄阳拿戒指的手顿住…
    紧接着…唐酥摇了摇头,猛地退后了几步,转身就跑。
    她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钻戒的那一刻,心会那么痛,脑子里不断浮现的,只有那个老男人,他陪伴她的每一天,那些温馨的回忆,点点滴滴,一时间全涌了上来,将她堵得密不透风。
    当初那么多年,和夏骄阳搞事情都没搞起来,倒是这个老男人,轻车熟路,便把她攻略了下来。
    她的身体和心,终究是连在一起的啊!
    …
    段泽在酒吧的店门口贴上了一张转让的广告条,给徐沉去了一个电话:“我要走了。”
    “去哪里?”
    “嗯,存够了钱,当初说好一块压公路环游世界嘛,不过现在我要把你拐跑了,陆眠得全球通缉我,乖乖陪在她身边,准备好当爸爸。”
    “那我来送送你。”
    “不用,俩大男人到时候哭哭啼啼,多难看。”
    “谁丫要跟你哭。”
    段泽爽朗大笑了一声,挂掉了电话,提着行李,一个转身,大雨倾盆。
    雨中站着一个姑娘,穿着戏里的旗袍,撑着油纸伞,冲他微笑。
    那是他的姑娘。
    作者有话要说:  应该没有番外了。
    谢谢大家一路支持。【 http://。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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