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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夏日里沉眠-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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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雄末路,皓首穷途…
    三年啊!
    …
    陆眠在医院见到了傅南钧,他的头上还缠着一圈一圈的白纱布,没有了之前的意气风发,站在医院的窗前,望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已经料到,她会来,却没想到她开口问的第一句话,却是:“你跟Eric,说什么了?”
    她的声音很冷,冷到骨子里那种。
    傅南钧宛如胜利者一般,手抱在胸前,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来见我,也不换身好看的衣裳。”
    “你他妈说什么了!”陆眠一脚踹翻了身边的凳子,看着他的眼神充满憎恶。
    “哟,小公主生气了。”傅南钧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带着一点轻狂的调子:“不是什么好话,我怕你听了,会受不住。”
    “你说。”陆眠咬着牙,磨砂般的嗓音挤出这两个字。
    “我说啊,看来这半年他的确冷落你不少…”他此时此刻,宛如盘踞在她心头的恶魔,将她的心紧紧桎梏:“否则下面,也不可能这么紧是不是?”
    陆眠脑子一阵眩晕。
    卑鄙,无耻?
    不,陆眠已经不想再说什么,此时此刻,她只想杀人…
    见陆眠低着头冷沉着脸不说话,傅南钧轻笑了一声,他太能明白,人的那最后一根弦,一旦崩断,一口气也就断了,他得留着这口气,游戏还没玩完,主动投降多没意思。
    “他也的确是挺喜欢你,我话还没说完,直接动起手来了,不过也是,哪个男人受得了这种事,更何况还是Eric。”他笑,表情轻薄不屑:“一个底层出来的…自尊心比天大的穷小子。”
    “陆眠,真不打算求求我?”傅南钧见她依旧一言不发,终于不耐烦地敦促道:“你今天来的目的,不就是…”
    突然,陆眠冷笑了。
    “不是。”她说:“我来…就是看看你伤得怎么样。”
    “关心我啊?”傅南钧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徐沉干得挺漂亮,真的,给我出了一口气,虽然不聪明,但是挺爽。”她捡起床头柜上的苹果,用力咬下一口,瞬间清甜的汁液漫遍舌尖味蕾。
    傅南钧看着她,终于收敛了笑意,有些不明所以…
    “该怎么判就怎么判,他能扛下来。”陆眠继续说道:“我和他都还年轻,耗得起。”她抬头看向傅南钧:“人都要为自己的冲动和所作所为,承担后果,他是这样,我也是。”
    她咬过一口的苹果放在手里掂了掂,用力掷向了窗户,苹果啪地砸在窗户上,发出一声巨响,紧接着从窗户上滑落,拖出一道水痕。
    “你不该与我们为敌…”她说完这句话,转身离开了病房,最后那一道眼神,让傅南钧很久以后回想起来,都认不出心悸…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承担后果以及…付出代价。
    呵,与我们为敌…
    同一阵线啊…
    傅南钧想了很久,他做这件事,目的到底是什么,为了爱吗,算了吧。
    第一次见到这个小女孩,在父亲面前看上去那么乖那么听话的小公主,一转眼,把他搁网吧里带,他生命里接触过不少女孩儿,好的坏的,温柔的泼辣的,个个对他都是百般珍惜讨好…这个丫头有点意思,但要让他喜欢上,还是太小差了那么点儿味道,再养养,可能会更好。如果不出意料,不久她肯定会爱上他,没有女人能抵抗他的魅力,尤其是他待她,还那么好,大学三年,明里暗里他帮过她不少。
    直到看见她和Eric从酒店里走出来,傅南钧有点困惑了,这个Eric,外表看起来的确是光鲜,挺招女孩的喜欢,可是比起自己,傅南钧真觉得,没法比,无论是身份地位还是经济实力,都是天壤的差别,说白了就是一破玩游戏的,耗着生命给他们赚钱的劳工。只要女孩眼睛没瞎的,都知道该怎么选,生平头一次,傅南钧感觉高高在上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
    富养出来的女孩,眼光口味是挺独到呵,一心扑在穷小子身上,想拯救他么。
    渐渐的,傅南钧开始吧目光落到了陆时勋的身上,他早就看出来,陆时勋老了,很多时候,力不从心…
    不如,就先把小公主变成灰姑娘好了,没有了靠山和支撑,她还能爱得这么理直气壮?还能生活在云端不食人间烟火,不至于吧…
    傅南钧真的不急,现在他什么都不用想,只要等着就好了,那句诗怎么说来着?
    尚想旧情怜婢仆,也曾因梦送钱财。诚知此恨人人有,贫贱夫妻百事哀。
    生活在泥里仰望云端是什么感觉,试试就知道了。

  ☆、第50章

徐沉被判了三个月的刑拘。
    整整有一个月,陆眠耗在上海,却没有见到他一面,去过监狱几次,他避而不见。
    最后一次倒是见到了,他从包里摸出那张皱巴巴的合照,当着她的面撕成两半。
    他说永远不想再和她同框,她说她恶心…
    从郊外走出来的时候,天空阴沉的吓人,灰色的云霭威压着大地,逼视着匍匐于世的生灵,当暴风雨来临,没有谁比谁更无辜。
    而就是在这个时候,陆眠接到了医院的电话,陆时勋突发颅内出血,抢救无效,死亡。
    另一只耳畔,大雨倾盆。
    她一个人在雨中走了好久。
    命运,这种人证明自己是有灵魂和信仰的最低形式,对人的生命过程如一道川流不息,迎面而来的长流水,欢欣是暂时的,绝望是永恒的。
    总有一天,当命运以另一种直接而坦诚的方式,将生命的枯竭展现在你的面前,才会明白,没有谁能逃得过…
    操刀为生者,必死于刀下。
    每个人,都有罪。
    …
    陆眠以前所未有的平静,难以理解的成熟,处理完了陆时勋的后事。
    亲戚朋友都说,陆时勋这个女儿,白养白疼了,哪有人会在亲生父亲的葬礼上,一滴眼泪都没有呢?
    陆眠真的哭不出来,从监狱出来的那天,大雨带走了她所有的眼泪,鲜活多汁的生命似乎只停留在昨天,现在她的心灵,干涸如沙漠。
    罗曼青在银行过来查封云水台别墅之前,就已经搬了出去,陆眠没有去找过她,那天出现在医院门口的男人,就是很多年前陆眠在街上撞见的那一个,这么多年,还在一起也挺不容易,陆眠祝罗曼青能幸福,只是别想让她再开口叫一声妈。
    陆眠回到别墅,收拾自己的东西,大部分有价值的物件,譬如陆时勋收藏的画作古董都是不能动的,她整理了一些衣物。
    走出房门,最后回望了房间一眼,窗台上,徐沉送她的盖伦木雕,迎风而立虎虎生威,纵是前方千军万马,岿然不惧。
    没有人是天生的勇者,她有什么资格,与他订下契约和承诺?
    关上了门,陆眠去了一趟陆时勋的房间,房间保持着一如既往的干净整洁,摆设物品,遵循一丝不苟的严谨。
    陆眠也不知道她想寻找什么,很多东西都是不能带走的,但是她还是想寻找一些可以留作纪念的东西。
    在陆时勋的抽屉里,陆眠发现了一个方形的小盒子,外观很简洁,木质,并不贵重,锁是密码锁,陆眠尝试着,用自己的生日和陆时勋给她的□□密码去开这个锁,但均以失败告终。
    陆眠下意识就感觉到,这个盒子里,装着父亲未曾宣之于口的秘密。
    她将木盒装进了书包,一起带了下去。客厅里银行的工作人员对陆眠的物品进行检查。
    “这里面是什么?”戴着白手套的小哥指着木盒问她。
    “朋友送我的生日礼物。”陆眠如是回答。
    “能不能打开给我们看看呢?”
    “密码我不记得了,如果你们有会开锁的,我倒是挺希望你们帮忙弄开它。”陆眠轻描淡写地说道。
    小哥端起木盒在耳边摇了摇,盒子很轻,里面似乎没装什么东西,外观看上去也并不值钱,很像是精品店买来的礼物盒,他索性挥了挥手:“算了,拿走吧。”
    …
    两个月后。
    徐沉从监狱出来的那天,天色依旧阴沉,秋风席卷着大地枯草,带来凛冬将至的讯息。
    King的所有队员站在铁门外等着他,甚至包括一身白羽绒服的苏悬。
    徐沉出来的时候,整个人瘦了很大一圈,从侧面看轮廓更显锋利,眼神略微有些空洞,甚至茫然。
    大洲走过来接过了他陈旧的背包,记得第一次去车站接他的时候,他也背着这个包,三年了,还在背。
    “不要看了。”上车的时候孟瑶光如是对站在车前的徐沉说道:“陆眠家里出了事,现在谁都联系不到她。”
    徐沉的手微微一颤,断了半截烟灰。
    车上,他一个人坐在最后排,谁也不搭理,沉默着,看着手机,手机里是财经新闻的复播,报导着陆时勋地产王国的轰然倒塌,以及突发脑溢血的死亡…全程新闻主播的没有感情的声音空荡荡地回响在整个车厢里,没有一个人说话。
    徐沉躬着身子,背绷得很紧,宛如一只屈虾,又像拉满的弓弦,仿佛随时都可能断掉。
    终于苏悬一把抓过了徐沉手里的手机,关掉了屏幕,用压抑很久的声音对他说道:“别看了,这事儿都过去两三月,你现在难受,有个屁用,现在你该为自己好好想想将来,当初要不是那个女人,你根本不会…”
    “停车。”徐沉的声音一出,几乎所有人都以为自己耳朵出现了幻觉,那是他的声音?宛如千年的腐木一瞬间被碾碎于尘埃,难以想象,这般垂老的声音,是那个曾经摧枯拉朽不可一世的少年发出的。
    “去哪啊Eric!”孟瑶光和大洲下车,看向他。
    他背着他的双肩包,背对夕阳朝着公路前方走去,余晖笼着他的背影轮廓,镀上了一层铁锈味的斑痕。
    徐沉再一次见到陆眠,是两天后的清晨,前一晚狂风骤雨,万物凋敝,新的世界宛如被洗过一般,百木更生。
    徐沉拖着行李站在火车站入口,远远地看到那个女孩,朝他走过来,一步一步,走得踏实而认真。
    短短的十几米,仿佛走过了一生。
    有人活着,有人死了。
    有人欢欣雀跃,有人孤枕难眠。
    有人爱你如生命,有人憎你如仇敌。
    徐沉丢下了行李,朝她奔跑而去,带起了一阵来自盛夏的暖风,重重将她抱入怀中。她单薄的身子宛如纸片,无所依凭,被他的惯性往后带了好几步。
    这个怀抱虽然略显单薄,但温暖而坚实。
    “我在上海找了你十天,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准备回夏城看看。”他的声音落在她的耳畔,仿佛隔着一整个世界,他自顾自地说着,像是有一肚子的话,要全部说给她听…
    “我就怕你一个人呆着,怕你一个人不知躲哪哭去。”
    “之前不见你,我是有气,气你骗我,说什么在加班不能来决赛,你他妈早就已经没在PA了你自己都忘了吗?扯谎能不能走点心?”
    “后来听到那家伙说那样的话,我气疯了,当年在球场上许嘉泽跟我说了差不多的话,一样动手了,现在也是,只恨没把姓傅那家伙弄死。”
    “后来我想明白了,那家伙阴我呢,陆眠那么爱我,我们之间谁他妈也插。不进来…但是我不后悔,真的,禁赛就禁吧,老子还年轻,怕个屁…”
    ……
    他真的说了很多话,掏心窝子,仿佛把这辈子要说的,都说完了,就怕…以后她听不到了。
    “我现在去退票,回去收拾一下,咱们去九寨沟。”徐沉拉起了陆眠的手:“秋天都快过了…”
    陆眠没有动…
    徐沉还是固执地牵着她。
    “徐沉,分手啊。”她沙哑的声音只说出了这三个字。
    秋风卷着残叶…
    徐沉的身体,一点点僵硬,手凉了下来。
    “你…再说一遍。”他的脸色也如月光一般惨白:“再说一遍,好好说,我可以当什么都没听到。”
    陆眠放开了徐沉的手,平复着声音里的颤抖:“分手啊。”
    “呵。”他轻笑了一声,退后了几步,看着她的目光冷了下来:“想好了?”
    “想好了。”
    早就想好了,守着陆时勋冰冷的尸体,她想了一夜啊。
    不是不能原谅他,是不能原谅自己,原谅那个爱着他而抛弃了一切的自己,老父亲还在病床上苦苦挣扎着,而她却为着见这个男人一面,整整一个月都没有回去,父亲疼了她二十年,却连她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死不瞑目。
    怎么原谅?她该死啊!
    “陆眠。”他叫了她的名字,声音变得很冷很硬,像悬崖边的岩石…
    寒风萧瑟中,陆眠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机械退了几步,然后转身离开。
    走了几步,不敢回头,怕没有风,怕没有眼泪,怕一朵花谢,怕他。
    突然一股巨力扑来,险些将她扑倒,身后,是他冰冷的怀抱,他从后面用力抱住了她,死死地,像是要将她按进自己的身体里面。
    抓起她的手臂,将她的身子调回来,粗砺的手掌钳制住她的下颌,用力一捏,逼她张开嘴,紧接着他灼热的吻铺天盖地落下来,没有呼吸,只有索取。
    他逼着她尽可能将嘴张到最大,迎接他的到来,舌尖伸入她的嘴里,席卷,掠夺…
    “但愿我可以没成长,完全凭直接觅对象,模糊地迷恋你一场,就当风雨下潮涨。”
    她的脑子在被抽空的时候,回响着全是他低沉的歌声…
    徐沉钳住她下颚的手重重地甩开她,捡起行李,转身头也不回地进了火车站。

  ☆、第51章

三年后。
    上海虹桥会展中心,人山人海。
    叶蓝拉着戴口罩的陆眠,拼命朝着人潮挤过去,堵在会展中心门口的,都是Eric的粉丝,时隔三年,热情不减当初,那一整片苍穹夜空之下,都会回荡着Eric的名字,粉丝们浪潮一般的呼喊,一**涌来,而坐在展厅之中的那个人,却是心如止水,风光霁月。
    叶蓝拉着陆眠穿过一片黑暗的小树林,跑到了会展中心的后门。
    脚下枯枝败叶咯吱作响,夜风微凉。
    “你不是说有票吗?”陆眠问她:“咱们干嘛跑这儿来?”这里荒得很,可不像有检票的入口。
    “开玩笑,Eric的复出赛哎!一票难求,网上黄牛票都炒到三万一张,一放出来还秒抢!”叶蓝一路小跑,气喘吁吁还不忘冲她神秘一笑:“不过我有内部接应人员。”
    跑到后门口,果不其然,一个穿着保安制服的年轻小哥已经等在了那里,见俩人过来,连忙掏出钥匙开了门,将两个人迎进来,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确定没人看见,才又重新关上了门。
    “快进来吧,别让人看见,不然我得丢工作。”那个男人看上去也不过二十来岁的样子,挺年轻,小心谨慎地一再检查有没有人看见。
    “谢了,大兄弟。”叶蓝拍拍他的肩膀,拉着陆眠就往展厅走。
    “哎,你答应我的事…”
    “放一万个心吧。”叶蓝冲他比了个ok的手势。
    “你答应他什么了?让人家冒着丢工作的危险放咱们进来?”陆眠不解地看着叶蓝。
    月光下,叶蓝冲她狡黠一笑:“我黑了他的电脑,偷了些不干不净的东西,威胁他呢…”
    F大计算机系高材生毕业,当年他们这一届最风云的,除了出游戏给学校修缮食堂的陆眠,还有个进了国家安全网络总局的叶蓝。
    陆眠脚步一顿,瞪大了眼睛:“你丫这是犯法啊!”
    “老子等了三年,就为了见Eric一面,豁出去了。”叶蓝以一副英勇就义□□的姿态,鄙视地看向陆眠:“当年你为了追Eric可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怎么现在反倒畏畏缩缩了?”
    陆眠的心微微一颤。
    人还没长大的时候吗?她早已经过了无知无畏的年纪,过了能为爱生,为爱死的轻狂岁月。
    三年的沉淀如果还不够,她还没有成长,走不出内心的困局,陆眠就对不起长眠于南山之上的那一抔黄土枯骨。
    她之所以鬼使神差跟着叶蓝过来,真的只是好奇,好奇现在的他,究竟是什么程度。
    MC战队是去年新成立的职业队,几个选手都是很年轻的新人,有的甚至从来没有接触过职业赛,MC在刚刚成立的时候,不是没有被质疑,被否定,甚至很多时候连参加一些小型比赛的资格都拿不到,然而就是这样的一支队伍,却在今年国内举办的好几场赛事中表现傲人,击败了几个国内一流的职业战队,这让电竞圈一片哗然。
    仅凭几个新人选手,绝对不可能做到这种地步,所有人都猜测,MC背后有一个经验丰富,技术一流的资深指导,记者在采访MC战队成员的时候,他们对自家那个从来没有路过面的队长讳莫如深。
    然而就在昨天,MC官微却突然爆出,MC的神秘队长,竟然就是三年前拿下LPL冠军却惨遭禁赛的Eric!今晚的表演赛,也是他的复出赛…
    这个消息给国内电竞圈带来的震荡相当于十二级台风,三年时间,说短…也不算短,大浪淘沙,无数有潜力的新人队员被挖掘,也有无数铩羽而归的选手抱憾退役,追逐梦想的路途,从来不曾冷清。
    现在他回来了…
    带着他的遗憾和未完成的梦想,重返荣耀的舞台。
    从后台的安全通道进入展厅,展厅的座位已经坐满了人,但是也有不少借着各种关系偷摸着混进来的粉丝,一排排地站在后面走道上,兴奋地等待着开局,每一张年轻的面庞上,都写着对他不改初心的挚爱,电竞圈恐怕再也不会有一个人能如他那样,被禁赛三年,还能聚集起这样庞大的粉丝群,Eric,他就是神话啊!
    叶蓝拉着陆眠寻了个走道边的好位置,等待开赛。
    “我不行,我得去上个厕所。”陆眠小声对叶蓝说道。
    “刚刚不是上过吗?肾虚啊?”叶蓝打趣她。
    不是肾虚,是肾上腺素一直保持旺盛的分泌,她紧张的…
    就要看到他,她紧张…
    陆眠带着口罩一路小跑,穿过灯火通明的长廊,一头扎进女厕,解决掉人生大事,一身轻松,她做了几个深呼吸平复了心绪,要再这么兴奋,今晚就够折腾了。
    看着镜子前的自己,白色口罩遮住了大半边脸,黑框眼镜又挡住了眼睛,再加上齐刘海盖住额头,按叶蓝的话说,她这打扮都可以背着药包去炸楼了。
    三年前Eric被禁赛,网络上不知道怎么传出了陆眠脚踩两条船的荒唐事,还得Eric打架被禁赛,总之说得很难听,粉丝们的愤怒一旦找到发泄口,宛如洪水一发不可收拾,她背负起罪恶的十字架下,没有无辜。
    很长的一段时间,陆眠都不再接触网络,远离那些疯狂的指责和谩骂。
    即便是现在,她也不敢在公众场合露脸,出门装必备口罩。
    行走在黑暗的边缘,不见天日。
    蓄了一头乌黑的长发,已然及腰。
    刚走出卫生间,看到空旷的走廊上,那个吸烟的男人,陆眠的脚步就顿住了,全身的血液一瞬间冲向头顶。
    他穿着一身轻松随意的深色外套,黑色长裤将长腿修出了完美的轮廓,背倚靠在墙边,手里拿着烟头,馀烟袅袅…
    宛如被岁月遗忘在了时光的某一角,他就站在那里,冷眼看着长河里流逝的生命,无言沉默。
    就在他微微侧眸的一刹那,陆眠骤然转身,以背影相待于他。
    那个早已经陌生成另外一个人的背影…
    抽完这根烟,他转身离开,没有人回头过。
    这段被风化成灰的感情,没有谁甘心回头…
    …
    这一场比赛,毫无疑问,彻彻底底打出了Eric回归的强势气焰,仅仅只用了二十七分钟,就将国内的一支劲旅强队虐得找不着北。
    “可怕,太可怕了。”叶蓝冒着光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舞台左侧的徐沉:“Eric是要搞事啊!”
    “接续三年前的遗憾吧。”时隔三年,经历了多少个夜晚辗转悱恻的痛苦沉淀,陆眠才能站在这里,云淡风轻地和叶蓝讨论Eric,那个为她下地狱的男人。
    “不。”叶蓝一本正经地摇头:“你看看他,笑得多有技巧。”
    陆眠看向徐沉,薄唇上挑,微微勾起的桃花眼角,处变不惊,云淡风轻。
    “他这是要把整个电竞圈的女人都吸入后宫太太团的节奏啊!果然是我老公,野心不小,哎哟我去,看看,看看,那一个转身,还要回头耍个帅,他咋不吹个飞吻啊!”叶蓝已经习惯了一边黑他一边爱他,都不耽误。
    陆眠安静地凝望着他,的确,比起过去那个好似什么都不在乎,漫不经心的徐沉而言,今天的Eric,表现力十足,很有偶像范儿。
    所以三年的杳无音信,他经历了什么?
    …
    比赛结束,粉丝们陆续退出会展中心,而场外的粉丝似乎还没有散去的打算,他们高喊着Eric的名字,将气氛推向高。潮。
    叶蓝紧紧拉着陆眠的手,这里人太多,一不小心就会被人潮给冲散。
    “啊!Eric出来了!”
    围在会场外围前排的粉丝尖叫着,消息迅速蔓延开,粉丝们都开始朝着前面拥挤,陆眠被堵在人潮中,下意识地回头,果然看到MC的几个主力队员都陆陆续续从主会馆大厅出来,保安维持着周围现场的秩序,拦截着热情的粉丝,最前排的粉丝拿着笔记本向Eric索要签名,Eric心情不错,顺手签了几个。
    一见如此,后面的粉丝更是拼命向前拥挤。
    “哎哎!别挤啊!我这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了。”叶蓝夸张地叫道,同时发现陆眠已经被挤出去,离她很远,正左顾右盼地找她呢。
    “陆眠,我在这儿!”叶蓝冲她喊了这么一嗓子。
    陆眠听到自己的名字,心里咯噔一下,周围霎时间安静了下来,只有叶蓝不住地叫喊着她的名字。
    靠!玩我啊!
    陆眠小心翼翼回头,周围不少女粉丝,目光已经落到了陆眠的身上。
    “陆眠?Eric前女友?”
    “那个脚踩两条船,害得Eric被禁赛的陆眠?”
    “好像就是她。”
    “她还敢来?”
    ……
    周围人一开始是交头接耳地小声议论,到后面加入讨论的人越来越多,索性就吵吵嚷嚷闹开了。
    陆眠低着头,不顾一切地往外面冲,结果被人拦了下来,有谁从旁边一把扯下了她的口罩,露出了她的脸。
    “靠!真是她!”
    凉风飕飕地刮着,众人的目光跟刀子似的割在陆眠的脸上。
    陆眠知道,这是要不好了,她将领口往上拉了拉,低着头不顾一切地往外冲,结果身后不知是谁,扯住她的长发将她拉回来。
    “别扯我头发!”
    紧接着前面的几个粉丝,伸手推了推她,直接把她往后推去,陆眠一个趔趄,被后面的粉丝接住,又将她往外推。
    不知道是谁,还在她身上用力掐了几下。
    “贱人!”
    “你还敢来,Eric都被你害成这样了!”
    “打她!”
    不知道谁呼应了这么一声,紧接着激动甚至有些癫狂的女粉丝一拥而上,将陆眠围在中央,扯她的头发,掐她,甚至还有人用脚踹的…
    所谓法不责众,一旦人参与的人多起来,他们是有恃无恐的…
    他人即地狱…
    下地狱吧…
    陆眠的膝盖被人踹了一跤,直直地跪在了地上,手臂死死护住自己的头部,愣是一声不吭…
    “哎!”叶蓝看到那边发生了骚乱,心里知道是要不好了,她人被挤在十米开外,反倒是越走越远,根本挤不过去:“你们别这样!别欺负她!”她大喊着,可是根本无济于事。
    眼看着自己离陆眠越来越远,离Eric反倒是越来越近,叶蓝心一横,扯破了嗓子,用尽全身力气,冲Eric大喊了一声:“徐沉!”
    握笔前面的Eric手一抖…

  ☆、第52章

陆眠已经看不清什么东西了,只感觉有热流从她的额梢往下流淌,将她的眼睛染成一片血红。
    就在这时候,拳头不那么密集地落下了,她感觉浑浊的空气似乎清新了不少,抬眼,那些密密麻麻的大腿已经退开,紧接着感觉身体一轻,她已经被人抱了起来,朝着人群外围走去。
    味道,是熟悉的万宝路烟草香。
    她什么也没看,什么也没说,乖巧地伏在那个人的肩头,让他抱着往外走。
    “Eric,她害得你这么惨!”
    “是啊Eric,你别再被她骗了…”
    ……
    走一路都有粉丝心疼Eric,劝他别管这事。
    Eric沉着脸,一言不发地将陆眠放进了前面听着的黑色路虎车里,关上门,叫司机开车,去医院。
    车是三排的,前面两排坐着MC的队员,全部好奇地回头,看着最后一排的两个人。陆眠死咬着牙,低着头,她的黑框眼镜玻璃已经碎裂了一片,徐沉动作温柔地将眼镜从她的鼻梁上取下来,陆眠一手还紧紧拽着口罩,伸手就想往自己脸上戴,也被他用力拽走,放在了一边。
    “Toy,医药箱。”
    副驾座的Toy连忙躬身捣鼓了一阵,拿出一个方形的药箱递过来。
    徐沉接过,从里面拿出纱布和碘酒,撩开陆眠的刘海,检查伤势。
    陆眠这才敢抬眸,偷偷看了他一眼,他眼眸一如既往的深幽,专心致志地看着她的伤口,眉心微微皱了皱,就像平静的湖面晕开的一圈涟漪。
    他用纱布缀着消毒碘酒,给她擦拭脸上的鲜血,动作十分小心,避免触及到她发丝里面的伤口。
    陆眠只是看了一眼,就慌忙地别过了眼,生怕与他对视上,眼神里,要传达的东西,太多了,她受不住。
    她现在的样子,肯定狼狈极了。
    陆眠将头埋得更低了。
    “这谁啊?”毛豆压低了声音问身边的藤木。
    “Eric的前女友,大名鼎鼎的陆眠。”藤木以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和毛豆交头接耳。
    “啊!就是那个…把老大甩了的…”
    “嘘!别说!”
    ……
    “就在这儿,放我下吧。”陆眠垂眸,低声说道:“我自己去医院。”
    车里没一个人敢应声,司机也不敢停车…
    良久,Eric招了招手,司机在后视镜里看到了,于是将车停到了路边。
    陆眠正要起身,却被他按住了肩膀,手重重地搁在那儿,她硬是动弹不得,紧接着藤木踹了毛豆一脚,率先起身招呼着:“都…都下车,今天晚上月色这么好,咱们散步走回去…”说完扯了边上呆坐着玩手机游戏不想动的Levi一把,又拉了拉Toy,几个队员拖拖拽拽都下了车。车上只剩Eric和陆眠,司机重新启动引擎开了出去。
    “见了我,掉头就走?”他还是率先开口了,声音比几年前,有醇厚了许多。
    刚刚在会厅走廊,他回头,她转身。
    一切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就算是普通高中同学,也不至于生疏成这个样子。”Eric换了干净的纱布和面前,细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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