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窈窕公子,医女好逑-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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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唤了一声,少女听到声音身子一震,猛的转过身来。——果然是她,那冰冷的声音独一无二。只是,她是来找她的么?她从未主动找过她的。

瞬间,漂亮的眸中闪过数种情绪:惊讶,疑惑,厌恶,戒备。不过她很快便能收拾妥当心情,当她慢慢朝向卫若惜走去时,面上已经只剩熟悉的亲切和惊喜。

赵冬雪雀跃道:“若惜姐姐,你怎么来啦?”

卫若惜没有很快回答她,面上依旧平淡无波冷若冰霜。心下却在慢慢纠结:该如何开口呢?

是,她是为了裴彦书而来。更确切说,为了裴彦书和林晚晴而来。

就算迟钝如她,也看得出来,裴彦书最近很不对劲。而他对待林晚晴的态度,也与以前游戏花丛时完全不同。

他……应该是喜欢她的吧?

冬雪喜欢裴彦书,裴彦书喜欢林晚晴,那都是他们的自由。感情的事情是无法勉强的。

别人的事情,她不该管也一向没有兴趣管。只是,事关冬雪,她总是无法完全袖手旁观。

或许因为一直记得,当年救下那个小女孩时,她怯怯的眼神和天真的笑容。

那么……早些让她知道真相,是会将伤害减少到最低的吧?

所以,原本并没有计划,仍是在出诊完经过保生堂的时候,就那样鬼使神差地拐了进来。

赵冬雪见她半天不说话,便笑道:“若惜姐姐,你是来找哥哥的吗?”

“不是。”她很快否认,看着少女无声探询过来的清澈眼神,心下一犹豫,到口的直接话还是没说出来。迟疑一阵,她忽然道:“喜欢一个人是怎样的?”

赵冬雪完全楞住了,对于她突兀的问话是彻底的始料未及。不过她很快镇定下来,乖顺笑道:“喜欢一个人……是一种很美好的感觉。会时时刻刻都想见到他,只要他开心你完全不介意改变自己,把他看得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

若惜心想道,虽然是婉转了点,但是暗示的意思也是差不多了。裴彦书向来把脸看得比命都重要,现在为了保护林晚晴连脸都不要了。那日他在保生堂疗伤,事情的经过冬雪肯定也都清楚了。那她……自然看得出来裴彦书喜欢林晚晴吧?

她正想着,忽然又听赵冬雪轻声道:“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就像我对裴公子一样,永远都不会改变。”她的声音虽轻,语气却是无比的坚决。

这就是说……她明知道裴彦书喜欢林晚晴也不放弃?

赵冬雪说完先前那句话,便死死盯着卫若惜面色。她故意那么说,除了股子示威的意味,自然还有点试探之意。只可惜她看了好一会不由失望,因为对面那人始终面无表情不动如山。

卫若惜静了片刻,转身朝来时的路走去。——她已经尽了提醒的义务,而无论冬雪作何决定,那都是她自己的选择。旁人无权也没必要再干涉。

卫若惜掀开分隔前厅与后院的帘子,却发现赵明安就静静站在门后。显然已将刚才她们所说之话全部听入耳中,黑眸深邃幽敛,若有所思。

她就当没看见,径自与他迎面而过,出了药堂走了几步听到他在后面叫她的名字。

卫若惜站定,回过头。

赵明安疾步走上前,把手上的药箱递给她。

她一怔,匆忙低头查看。果然,腰间空空如也,顿时变了面色。

赵明安解释道:“你先前替我看诊时取下来放在桌上,出来时却忘了拿了。”

她脸色越发难看。药箱就是大夫救死扶伤的工具,她怎么会连自己的药箱都忘记?这是从医十多年来从未有过的状况……

赵明安看她面上难掩的懊恼,菀尔一笑:“若惜,你有什么问题为何不问我?我知道的可比冬雪详尽多啦。”

她听得莫名其妙,皱眉瞪他。赵明安并不在意,反是主动伸手牵住她,下定决心道:“若惜,跟我来!”

廿叁

赵明安自己是大夫,手上拿捏的力道刚好适中,虽然不至于弄伤人但也绝不容易挣脱。卫若惜试了数次未果,便被他强硬拉着走了好几条街。

等到他终于停下松开手,她看去的眼神已经快要杀人了!

知道她最讨厌被人强迫,赵明安不等她发作或者甩手走人便抢先道:“你不想知道裴彦书整日与林晚晴在一起做什么吗?”

先发制人起了作用,瞪着他的眼睛明显晃了下神,但她很快便恢复常态不客气道:“不想!你少管闲事!”

赵明安知道她是真的动气了,她平素虽然总板着脸但甚少出言训斥别人,不过因此也更证实了他的猜测是正确的不是吗?——如果不喜欢,为什么如此在意掩饰?

“若惜!”他强拽着她胳膊,将已经转头走人的她又扭了回来,卫若惜被他几次三番如此拉拽,火气也上来了,使出浑身力气杵着不动,与他在大街上僵持起来。

僵持了足够久,久到渐渐都有好奇的路人围观过来了,卫若惜见他脸色严肃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终于深吸了口气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不是要说,我要你自己看!”

“看什么!”

她被他突如其来的莫名其妙弄得火冒三丈,但是未免沦为众人围观的好戏,还是强忍怒火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他指着几丈开外街道对面一处新开的铺子,咋一看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卫若惜看得更仔细些,当目光掠过那商铺簇新的门匾上熟悉的狂草时,眼中陡然闪过一丝讶色。这字体太有特色,很难不认得。当初是冬雪缠着那人写了挂在保生堂外的,她每每看了都觉得轻浮妖冶,要多碍眼有多碍眼。只是此时,不再用作医馆的题字,配上面前这“美人轩”三个字,倒另生出一股子别样的韵味来。

美人轩……与他有什么关系?

“这是林姑娘的铺子,裴兄这些日子以来便是在这处帮忙的。”

她闻言面上再难掩惊讶之色,因为太了解裴彦书,同样十分熟悉他的理论——做生意是下等人的工作!与此相比,连林晚晴一个官家小姐抛头露面地开铺子竟也显得不是那么匪夷所思了。

赵明安紧紧盯着卫若惜面上神色,没有错过她任何一丝的情绪波动。她由生气转为惊讶,再是隐忍的一些什么,太过复杂无法探究,最后又慢慢平静下来,若有所悟。

“这就是你要我看的?”他要她看的,与她想告诉冬雪的,其实是同一件事?

她摇头,坦诚道:“我早就知道了。而且……”他应当告知的人,也不是她吧?裴彦书的喜好,与她有什么关系。

赵明安出乎意料道:“你刚才问冬雪,喜欢一个人是怎样的。其实,她说的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喜欢一个人,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微妙到……或许有时候连你自己都不知道,你真正的心意到底是什么。可是,如果当你看到他对待另一个女子的独特,看到他愿意为了她前所未有地改变,看到他们在一起旁若无人的亲密时,心中会有一丝莫名的不悦,别扭,酸涩,甚而怒气。那样,你其实原是喜欢他的。”

卫若惜原本只是无动于衷地听着,却听他越说越不对劲,她慢慢觉得脑中一片混沌起来,似乎听懂了什么又似乎根本不明白,心头有一股怒火叫嚣着快让他住嘴,可转瞬又想,她为何要让他住嘴?他爱胡说八道关她什么事?……他到底在说谁!

她不是傻子!他把她带过来看裴彦书和林晚晴又说这么一堆连篇鬼话!可是……她凭什么要对号入座?他又凭什么信口胡绉!

她强抑心头不明缘由的焦躁,不看他地冷道:“你说够了没?”她忙得很,没时间听他鬼扯!

“如果无意识的感情被揭穿,并不是无动于衷地觉得荒谬而已,而是混沌,生气,难以置信,下意识想要逃避。那么,你喜欢他。”

她为何要留在这里继续陪他发疯?!

她愤怒地走了几大步,仍是无可避免地清楚听见他在背后的叹息声:“卫若惜,你喜欢裴彦书。难道连面对自己感情的勇气都没有吗?”

她终于停下,愤然转身。淬着烈焰的眸子狠狠盯着他,半晌冷笑道:“赵明安,你不是不希望我跟赵冬雪为情相争吗!”那日在湖畔,他言词切切地握着她手,若惜,我不希望你们喜欢上同一个人,因为不愿意看到其中任何一个人伤心!

话一出口,便连若惜自己也吃了一惊。她何时将这话记得如此清楚?又为何要现在这样说!这不过是个永远不可能成真的假设!

但是她忽然控制不了自己的嘴,继续讽笑道:“你说的话为何前后矛盾呢?”

赵明安摇头,慢慢走上前:“若惜,我的承诺从来未变过。在我心中,你的幸福始终与冬雪同样重要。”

看他走过来要握她手,她原本不愿,可是他的眼神太过真诚。与上次在河畔时一样,一样的温和真诚。她竟没有避开。

他是拿真心待她的,即使当初不明真相时存了一些小小的私心,可是,当她的幸福就在眼前时,他如何忍心破坏?

不仅不会破坏,甚至必定,推她一步去成全。

握着她手的另一双手,宽大温暖,“若惜,我帮不了冬雪。我无法勉强裴公子去喜欢一个人。可是,你与她不同,你的幸福近在咫尺,不要因为不敢面对而错过。”

她不懂。真的听不懂。

可以感觉到掌下的手指轻微地颤抖,他柔声继续道:“我先前骗了你。这铺子并不是林家小姐一个人的。裴兄其实也有份。而他开这间铺子,也并不是为了林家小姐。而是因为,他不想让一个人看不起,他想证明给她看,自己并不是没有目标没有梦想,象蛀虫一样毫无意义。”

卫若惜猛的抬起头,眼中震惊一览无遗。是……这样的吗?!

……难怪那日在府中,他会认真问她,是不是看不起他。原来,她发脾气的那番说辞,他竟一直耿耿于怀?

“在意一个人对自己的看法,愿意为了她做违背心意的改变,这,也是喜欢的一种。”

若惜慢慢地,艰难地消化完他这最后一句话,只觉脑中一阵眩晕。过了良久,她才重新有了反应。挥手推开赵明安……落荒而逃。

小的时候,她讨厌他的嚣张,任性,臭美,坏脾气。两人老是吵架斗嘴。她最大的乐趣,就是把他气得不顾形象地跳脚。

再然后,不知不觉慢慢长大。她接触的病人越来越多,他身边的少女也越来越多。她才渐渐发现,原来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他喜欢玩乐享受,她却立志救死扶伤。

于是,在她有心的避让下,从吵吵闹闹的对立与亲昵,到互不干涉的漠视与疏离。这几年来,若是没有他的特意维系,两人恐怕早已渐行渐远。

他们之间,冷漠的是她,疏远的也是她。

可是,原来,她是喜欢他的?她竟是喜欢他的?!

为何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

卫若惜像游魂一样晃荡回丞相府,然后直接回房一头栽进床里……真希望,自己的脑袋也能变成这一堆棉花……

想得头疼,昏昏沉沉地睡着。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忽然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捶门声,她拿手捂住耳朵,嘟囔了一声继续睡。

“开门!若惜!开门!”噪音持续升级,直到把府内的闲杂人等都吸引了过来,打头的李管家急得挤出了一脸的皱纹:“我的大少爷啊!你这是做什么呀?”他再闹下去,换门板事小,隔壁府的人还以为他们府里出了命案呢!

裴彦书暴跳如雷:“你还罗索什么!还不帮我敲!”

李管家郁闷,认命地上前,边敲边叫道:“若惜小姐,开门啊。”

裴彦书向后一瞥眼,赶来的家丁顿时都被他凶狠的眼神吓住了,“你们还不一起来敲!”

众人于是排成一排,边敲边叫:“若惜小姐,开门啊!”

“大声点!”

……

“整齐点!”

……

大家一边敲一边心里都在想,若惜小姐又哪里得罪大少爷了?一个就躲在房里不出来,一个就死活要把人逼出来。

李管家也在盘算着,要不要派人去兵部通知彦东少爷?要不待会儿万一打起来的话,他拼着老命也不一定拦得住啊。

众人正在胡乱猜测,门忽然静静打开了。震耳欲聋的砸门声戛然而止,卫若惜脸色不善地立在门后。

冰冷的视线扫过众人,准确地落在罪魁祸首身上。

裴彦书看见她出来,气势立时先去了一大半,刚开口道:“若惜,我听说……”“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她冷冷打断,毫不给面子地“砰”一声又关上门!

廿肆

第二日。纠结了一夜的卫若惜对两个字很敏感。

一早时。一家人围在桌边吃早餐。

裴彦宁:“二哥,我不要吃那个啦!”

裴彦东:“你乖啦,不许挑食。”

裴彦宁:“不要不要!人家不要吃青菜包子,人家喜欢肉包!大肉包!”

喜欢!卫若惜倏的站了起来,椅子在她身后轰然倒下。

众人吓了一跳,纷纷转头看她。

她冷冷道:“不是!” 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众人愕然。

提着药箱走在路上时。丝绸铺子的老板迎面而来。

丝绸铺老板:“呀,这不是卫大夫么!这么早就出诊啦?”

卫若惜颔首。

赵老板笑道;“卫大夫!上次多亏您妙手仁心,救了我娘子的命!赵某一家感激不尽。昨日我店里新到了一批缎子,漂亮得很呢。您有空去瞧瞧,有什么喜欢的尽快开口!我分文……”

对面那人突然变脸,恶狠狠瞪了他一眼,拂袖而去。

赵老板傻眼。……他说错什么了吗?

到了太子府,为太子施针时。

苏少泱站在一旁与风司辰聊天。

“昨日进宫可见到七公主了?”

“哼。”

“呵,莫非七公主还在为上次的事情生殿下的气?”

“才不是!她见到我时样子不知道多欢喜!是我不想……唔唔唔捂……”

聊天的两人同时一怔,风司辰回头暴怒:“唔唔唔唔唔唔唔!”

卫若惜皱眉:“他说什么?”

苏少泱一叹:“你点我哑穴干吗!……若惜姑娘,殿下今天很配合呀?”

卫若惜冷道:“谁让他乱说话?”词序对调也不行!

风司辰:“唔唔唔!”(我没有!)

他说公主,关她什么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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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太子府出来,若惜出城去了临近的一个小村庄义诊。她去的次数多了,在附近也算小有名气。远近好几个村庄都专程有病人赶来看诊。这样忙碌了一日,直到日落西山,看诊的人群才陆续离去。

归途中经过村外的小树林时,正有一群小孩在那处玩。若惜看他们吵吵闹闹追追打打,自己也瞧着很有意思。这时,其中有一个小姑娘看见了她,立即撒腿跑了过来。

若惜认得她,是村东头王大婶家的小女儿,名字叫做小燕子。

“若惜姐姐!”

若惜俯身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小燕子,怎么还不回家?”

小燕子仰脸期待地看着她,大眼睛亮闪闪的:“若惜姐姐,二牛什么时候能跟我们一起玩?”

若惜一想,明白过来她问的是村里另一个小孩。晌午的时候抱来给她看过,她诊治过,并无大碍,只是有些伤风。

这时,其他的孩子也都跟着围了过来,唧唧喳喳七嘴八舌。若惜笑道:“你们放心,二牛没事,休息几天就能一起玩了。”

其中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奶声奶气道:“是小燕子姐姐最担心二牛哥哥了!”她身旁的大块头男孩立即连声附和:“就是就是!小燕子平时老欺负二牛,可是二牛生病了她又最担心!”

小燕子立马瞪过去:“我才不担心他!”

大块头男孩做了个鬼脸:“羞羞羞,小燕子喜欢二牛!”

小燕子气得跳起来:“胖虎!你胡说!”两人一个叫打一个逃跑,在若惜身边绕着圈玩起了“猫捉老鼠”。

若惜微笑摇头,忽然感觉有人扯她衣角,低头一看,先前那个小女孩歪着脑袋,一脸困惑地问道:“大姐姐,什么是喜欢?”

若惜的笑容便那样僵在了面上。过了好一会,她伸手抱起奶声奶气的小女娃,轻轻叹息一声,很认真地苦恼道:“大姐姐也不知道……”这种问题,为什么不像什么病对应什么药方一样有固定的答案?

……那她也就不用这样烦了。

“若惜!”

忽然有人叫她,若惜一楞,这个声音……

她抬头看去——真没听错!那个害她烦恼的罪魁祸首竟然正向这边跑来,一边跑还一边手舞足蹈地大叫:“若惜!若惜!”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

若惜迟迟没有从诧异的情绪中回神,连手中的奶娃娃挣扎下了地都没有感觉到,只定定看着裴彦书兴高采烈地跑到面前。

他显然非常高兴,顾不上喘口气就抓着她手尖叫:“总算找到你了!”

她纳闷:“出什么事了?”

“不是,是我……”出口的话生生打住,裴彦书猛一低头,立即面露嫌恶——一这是什么东西?

“美人哥哥……”抱着他大腿的肉团奶声奶气叫道,向上看的大眼睛里闪着好多星星!

虽然是有点品味没错,……但是,但是!瞧她那脏兮兮的样子!她还蹭他!她竟敢拿疑似刚在泥堆里打过滚的身子蹭他!

强忍下一脚把她踢开的冲动,裴彦书感觉都快昏过去了!若惜看了看他的面色,弯下腰笑着道:“乖,来姐姐这边。”可惜,这女娃娃明显是个小色女,无论她好说歹说就是死抱着裴彦书不放手,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裴彦书忍无可忍,拎着衣领把她揪起来,小女娃呆呆对上他的眼,显然对于不能再与美人哥哥亲密接触感到很不满,忽然嘴一扁,哇哇大哭起来。

坏了!裴彦书心一抖,忙拿眼瞥若惜。若惜刚一皱眉,他一咬牙,做出个惊人之举——迅速把那娃娃抱进怀里,边摇边慈祥哄道:“乖,不哭不哭,多可爱啊,不要哭啊。”他豁出去了!若惜能做的,他也能做!

卫若惜看得目瞪口呆。这是裴彦书吗?……就算现在他忽然转身,然后从脸上撕下一张人皮面具,自己也一点都不会惊讶。

那小女娃倒是好哄得很,哭着哭着竟然就在裴彦书怀里睡着了。若惜接过她,交给小燕子她们照顾。回头看裴彦书,他面上一副如蒙大赦又咬牙切齿的表情,看得她实在想笑:是他,没错。

两人沿着树林小道往回走,她主动先开口道:“找我有事吗?”他应该是先去过了医馆,听其他的大夫说她今日在这边才找来的吧。

“我……我来给你看这个!”他猛的从怀里掏出个什么,用力递到她面前。

若惜看他握那东西握得很紧,手筋都快暴出了。她伸手接过,翻过来一看——“帐簿?”

“是!我……我与晚晴……一起……”他难得这么紧张,话没说完舌头就先打结了。

若惜却很快明白过来,“是你那间美人轩的帐簿?”

他惊讶:“你知道?”

她点头,基本也了解他的意图了:“你想告诉我,你有自己的铺子了,也可以盈利赚钱了?”

他忙不迭点头:“对对对,赵伯说,扣除成本和日租铺子的花销,我们每日已经在赚钱了!”

他听到赵伯这么说,第一反应就是跑去告诉她。等不及拿到所赚的第一笔钱,只想尽快告诉她,他也可以自食其力了!

卫若惜看他眉开眼笑,双眸闪亮又隐含期待。不知为何,她心中一时欢喜一时又酸涩。也不知为何欢喜又酸涩什么?

思忖良久,她轻声道:“抱歉。”

裴彦书呆住,他想象过她会视若无睹,又或者完全不屑,当然,也暗暗期许过她会另眼相待,却决不是希望听到这句话的。

“抱歉。”她再说一遍,十足真诚用心:“我从来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只是……”只是,她现在才知道,自己一直是个迟钝的傻瓜。明明知道他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明明已经理智地划开隔阂和距离,却还是从潜意识里会泄漏出那样的希望:希望他能改变,希望他能与自己成为一样的人。

原来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已经喜欢他……那么久了。

裴彦书一回过神便慌忙摇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有要你道歉的意思!”他从来没有真的责怪过她,做这样的努力也只是为了达到她的期许,不要她再看不起他而已。

“我明白。”她垂眸,遮掩去一些并不想被看见的情绪,然后抬首认真道,“裴彦书,你不用太在意别人的看法。做你自己喜欢的事情吧。”

廿伍

“若惜?”

一大清早,就看见一个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的人,赵明安难免惊讶。

说是意料之中,因为知道前日与她说了那些话,她无论如何都一定会再来找他。意料之外是,没想到她来得这么快。

才不到两天的时间,她已经想清楚了吗?

他紧盯着她面容,却并没有能够得到任何启示。她神色沉稳淡漠一如以往,当日那番话曾对她造成的巨大影响此时已经看不到一点痕迹。

卫若惜却并没有要掩藏的意思。她今日来,本就是为了这件事。

所以她直截了当道:“你说得很对。”

赵明安微讶。

她坦诚:“我喜欢他。”

是他期盼的答案,他神色却渐渐凝重起来。

“此事,到此为止。”

……果然。他预感她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此时却还是很想用力敲一下她的脑子,看看里面都装的些什么!

“为什么?”

“我怕麻烦。”

他眯眼,这么荒谬的理由,她的态度竟然是……很诚恳。

“这就是你困扰了这么多天最后所得出的结论?”

“我困扰是因为想不明白。现在既然清楚了,以后就不会再困扰了。”

她认真说着,眉宇间的坦荡与她的说辞一样真挚。

……怎么会有这种人?!

他静默半晌,终于忍不住拍案而起,陡然骂道:“卫若惜!你不仅迟钝,你还自私,固执,莫名其妙!”

相处了十几年,第一看他发脾气。卫若惜并没有觉得奇怪,相比他突如其来的激动,她平静得太不正常。沉默一刻,仍是平淡道:“或许吧。”

以前觉得,那些个儿女情长猜来猜去的事,真的很无聊。喜欢不喜欢,直接说出来就是。若是彼此都喜欢,那就皆大欢喜,若是有一方不喜欢,便另觅佳偶好了,何必兜兜转转暧昧不明?

现在仍是一样。她不能选择直接说出来,那样的话,不管裴彦书怎么想,漠姨都非把他们绑在一起不可。而她更不愿意把时间浪费在猜测裴彦书的心思上,有那样的时间与精力,为何不去救助更多的人?

感情本身是个麻烦,若对象是裴彦书,更是麻烦中的麻烦。

就当她自私固执又莫名其妙,所以情愿放弃这个麻烦。

赵明安被卫若惜气得不轻。在她心里摆在第一位的永远都是行医救人,那她自己呢?自己的感情就不争取,自己的幸福就不在乎吗?

他寻思着是否该再找若惜谈一谈?可是,若惜的脾气他偏偏比谁都清楚,她下定了决心的事情,任什么人来说都是绝不会更改的。

他正烦恼着。这日,晌午休息的时候,医馆却忽然闯进了个不速之客。

来人一进门水都顾不上喝一口,就指着他的鼻子声泪俱下道:“小安子!你!你到底对若惜做了什么!”

赵明安好气又好笑:“裴兄,你说什么呢?”

裴彦书气呼呼道:“你别想抵赖!你,五天前那天下午在大街上,是不是意欲对若惜不轨?”

五天前的大街?他拉若惜去看“美人轩”那次?

“有人跟我说,你在大街上对若惜拉拉扯扯,气得她火冒三丈,最后还转身就跑!”当天傍晚他一听到这个消息时,急得立刻冲了回去。本想找若惜问清楚,谁知道吃了个闭门羹!然后,这两天他再想找机会问她,就怎么也找不到人了!

“你知不知道女儿家的名节有多重要!你这个混蛋!”

“裴兄!”赵明安及时挡住挥来的一拳,心思一转却故意逗他道,“你这么激动干吗?我虽有损若惜的名节,但自然会负责到底的!”

“你说得容易!怎么负责!”

“我会娶若惜啊。”

裴彦书挥到半空的拳头倏的停下,整个人亦完全僵住。神色就像是刚生吞了只鸡蛋,说不出的别扭古怪。不知过了多久,他喉头发出一声奇怪的吞咽声,声音微哑低吼:“这可开不得玩笑!”

“我是认真的!” 赵明安赶忙强调,“若惜这样的好姑娘,能娶到她是我三世修来的福气!”

裴彦书凝神看他半晌,突然咬牙切齿道:“好啊!你个可恶的小安子!你原来早就对若惜心怀不轨了!”

赵明安心里好笑,面上却更加严肃道:“裴兄!这怎么是心怀不轨呢?我喜欢若惜,一直是发乎情止乎礼的。你放心,我一定会三媒六聘正式把若惜迎娶过门!”

“迎娶过门?!”裴彦书气得够呛,“你想得倒美!若惜才不会嫁给你!”

“为什么?” 他装傻,困惑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啊?”

“你……你人品不好!”

“裴兄……”

他控诉的眼神让裴彦书也不好意思再当面坚持诬陷人家品质有问题了,只好改口道:“若惜不会答应的!”

“为什么?”

“因为……” 他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开心道,“因为她最听我娘的话。我娘不答应,她也不会答应啊。”

“你娘为什么不答应呢?赵某自问并无配不上若惜之处啊。”

“你笨啊!因为我娘只答应我跟若惜啊!” 裴彦书得意洋洋地笑。多好的理由!

赵明安面上也忍不住露出笑意,“那就是说,裴兄你要娶若惜了?”

“不要!”他拒绝得很流利。

“为什么?”

“因为……”裴彦书忽然一楞,怎么会有“为什么”这个问题呢?这不符合对话进展啊。

(对话应该是这样的: 他亲爱的娘亲大人说:“彦书乖乖,你要娶若惜知道不?”

他立即拒绝:“不要!”

娘怒:“你敢不要?你敢不要?你敢不要!”

他(怕怕):“我……”

他老爹温和地:“小漠,你又在逼孩子了吗?你为什么老是要逼他们呢?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逼他们。你不是也答应过我不逼他们了吗,为什么还是要逼他们?你这样逼他们,昨天逼今天逼明天逼天天逼,上午逼下午逼晚上逼时时逼,这样怎么行呢?感情是不能勉强的,婚姻是应当自由的。如果他们没有感情,你怎么勉强也都还是没有。如果他们有感情,就算你不勉强……”

他:爹……娘又装死了……)

向来是,娘亲说要,他说不要,娘亲说必须,他嘴上不敢反抗,心里却越发一千万个不愿意。可是,为什么呢?他为什么不想娶若惜呢?

“其实我也明白啦,若惜这个人,整天冷冰冰的,脾气又不好,很难相处吧?”

裴彦书立刻瞪过去:“才不是!不许你说她坏话!”

赵明安很为难,“那……裴公子你自己又不娶若惜,又不准别人娶她,难道想让她待字闺中一辈子吗?”

裴彦书顿感如遭雷击!是啊,他这是什么想法?!

赵明安等了片刻,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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