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窈窕公子,医女好逑-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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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彦书一趟一趟把热水送进去。也不知到了第几趟,他从屋里出来,天色已经大亮。

门外的高大汉子不停在原处转着圈,一见他出来便焦急道:“我娘子怎么样了?”

“你放心,她很好。” 他嘴上这样安慰。心里也不由担心,之前每趟进去,那产妇的面色一次比一次苍白,叫声也越来越无力。他还听到若惜跟赵明安说,再这样下去,情况很不乐观。

“如果,” 他想到赵明安当时问若惜的话,便道:“孩子跟大人只能留一个,你要哪一个呢?”

安虎脸色瞬间刷白。一会后迟疑问道:“是男孩还是女孩?”

“嗯?”

他低声道:“是男孩的话就要孩子,是女孩的话就要大人。”

裴彦书闻言挑眉,正打算说什么,产房内忽然传出一阵婴儿啼哭声。他一征,随即喜道:“生了生了!”

若惜抱着孩子坐在床前。所幸,母子平安。

劳累了一夜的产妇已经精疲力竭,亲眼看过孩子后便沉沉入睡了。

裴彦书趴在桌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若惜的怀里看。那是个男孩子,很小很瘦弱。许是不足月的关系,连啼哭声都比一般的孩子来得细弱。

“若惜。”

“嗯?”

“他……能活下来的吧?”

卫若惜看他一眼。

他的眼角垂着,脸皮皱着,很担心的样子。

她平淡道:“这是七星子。比其他的早产儿更容易存活的。”

他闻言微微松了口气,过了一会又道:“若惜。”

“嗯。”

“生孩子……很危险吧?”

她再看他。眼角依旧垂着,面皮皱得更深,非常担心的样子。

她于是斟酌道:“也不全是。只是她之前一直在生病,身体太虚弱,没有充足的体力去生小孩。这样就比较危险了。”

“哦……” 他安心吐了口气。

又过了片刻。

“若惜。”

“嗯?” 她逗着怀中娃娃,心情大好,便难得的对病人以外的其他人种展现出充分的耐心。

“不管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我都要大人。”

“……” 皱眉,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他接着道:“不生孩子也没有关系。只要人平安就好。”

“谁?” 谁平安?

他忽然笑起来,认真道:“若惜,你也别生小孩了。你若喜欢孩子,我给你去抱养。你要养多少都可以。” 他知道,她喜欢孩子,非常喜欢。

又在胡说八道了。卫若惜瞬间沉下脸,冷道:“不劳你费心。”

赵明安正推门进来,听到这一句,便笑问道:“不劳谁费心?”

若惜道:“你都看过诊了?” 他们二人,今日由她照顾生产后的母子,而他,照例要一个一个诊治村内病员。

赵明安笑道:“都看过了。大家恢复的情况比想象中还要好。” 他边说着,走上前也逗她怀中的娃娃,“瞧这小家伙,瘦归瘦,眼睛又大又亮的。瞧着精神!”

若惜亦笑道:“是啊。呼吸也挺平稳的,一定能健康长大呢。”

“可不是?也不枉费我们两个大夫把第一次接生的机会都奉献给他了。”

若惜听得有趣,嘴角微扬但笑不语。

两人有说有笑,看得一旁被忽略的某人郁闷无比。

可恶啊,他跟若惜认识这么多年,她都没怎么对他笑过!要不就是冷若冰霜,就算偶尔有笑容,那也都是奸笑。

凭什么这姓赵的小安子就能得到高过他的待遇?天道不公呐。

心里酸酸的……

裴彦书只手托腮,心想:那小安子哪里好?长相?还成吧,跟他那可就不能比了!脾气?马马虎虎吧。能有他这么温柔纤细体贴入微吗!身份?不就个穷看病的?可他是谁?丞相公子裴彦书啊!

想来想去,这小安子唯一胜过他的,也就是跟若惜一样是个大夫。比较有……共同的话题。

唉……

他换了只手托腮,继续想道:其实,仔细看,这小安子和若惜也是挺般配的。无论长相,脾气,身份,还是兴趣爱好。俗话说,鱼配鱼,虾配虾,乌龟配王八。正如,他裴彦书这般出类拔萃的人,肯定也只有找个美若天仙,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又端庄贤惠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才配得起的。

所以说,若惜喜欢那小安子,也是挺正常的。

只是……

为什么他这样自我安慰后,心里反而更加郁卒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恩。慢慢着吧。一定会有发展的这文章不打算写很长;感情再龟速;那也是主线啊



他最终把郁卒的原因归结为——自尊强烈受挫。可不咋的,那小安子明明处处都比不上他,凭啥在若惜这号从小一起长大的人物眼里,这男的竟然比他好?这要是传了出去,他这人见人爱的京师第一公子哥儿的脸该往哪儿摆!

他这厢郁闷得厉害,也因此一从瘟疫村出来,又继续地野了几天几夜不着家门。

若惜也无暇顾他,自在家中休息了两日,便又日日往药堂看诊去了。

“裴兄,可是这些酒菜不合胃口?” 瞧对面的人一直神色不豫,同桌的李自同适时显示出关切之情。

裴彦书眼眸未动,不置可否。

他今日一袭淡雅水蓝色长袍,不似以往恣意张扬。面色亦是于静默中略带几份无谓忧郁,反是显出一种不同于常的气质来。因此自他坐下后,方圆视线之内所有酒楼即以超乎寻常的速度爆满。

这要是往常,他早就开始微笑向众人颔首示意了。

可是今日,实在没什么心情。

裴彦书叹了口气,勉强咽下口中饭菜,——索然无味。

“裴兄,如果有何烦心之事,不妨说出来。我们也好帮你参谋参谋。” 他的不快表现得太明显,桌上只要是有眼睛的,都看出来了。

“就……唉,其实也没什么事,可心里就堵得慌。”

桌上众人闻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连忙纷纷放下筷子附和: “裴兄,我跟你一样很有感触啊!”

“就是!明明也没什么,但是心情很低落!”

“不错不错,心里好像忽然有股淡淡的哀伤,就这样慢慢弥漫开去……”

席间气氛顿时变得凝重起来,众人个个无精打采唉声叹气,更有甚者,为了配合悲痛的气氛,竟罔顾自己高大粗犷的体形做出个西子捧心的姿态来。看得裴彦书生生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好了好了,别个个都跟死了爹娘似的!看得我更烦!——你们还是说些趣事来听听吧。”

众人听他此言,皆暗地里长松了口气。他们这群纨绔子弟镇日只知道吃喝玩乐,享乐都来不及,那儿还有什么伤春悲秋的心情?只他丞相公子心情不好,他们也总得陪着啊。

李自同忽而喜笑颜开道:“裴兄!我倒真想起一件趣事,你一定喜欢!你们还记得不?再过十日便是一年一度的赏花节了!”

裴彦书失望道:“我当然知道。这也算趣事?”

在天朝,将每年的三月初三定为赏花节。届时,春暖花开百花齐放,所有子民均可暂停劳作一天,举家一齐出外游玩赏花。

“裴兄,你有所不知,赏花节一般都会有赏花会,以往都由城中各家富商出资组织。”

“那又如何?” 他照旧兴味缺缺。虽然赏花会素来是年轻男女互相结识最重要的机会,但是——他可从来没参加过一届,也没有以后参加的打算。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什么人都有,脏乱又没有秩序,他才不会去。

“裴兄,我前几日听到一个消息,说是今年三皇子府也会举行赏花会,是由三皇妃亲自主持。届时除了达官子弟,还会邀请京师各家名媛参加!”

裴彦书猛的坐直,“真的?”

“绝对可靠!裴兄,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平日里那些小姐们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长得是圆是方都不知道。如今可好,都能瞧得见庐山真面目了。到时候若有你看上的,央人上门求了亲就是,不好过到了洞房才见了第一面千百倍?”

“那是自然了。” 除此之外,这可也是他充分展现魅力风采,捕获各家小姐芳心的大好时机呐!

况且……他一脸憧憬道:“那林家小姐也会去的吧?”

李自同立刻贼笑起来:“那还用说!林家小姐既是户部尚书的千金,又是赫赫有名的京城第一美人,怎么能少得了她呢!”

说是赫赫有名的第一美人,其实,他们之中并无一人亲眼见过她面貌。但只那一纸在京师才子中广为流传的画像上,面纱之外那一双顾盼生魅的美眸,便足够让人意乱情迷心神往之了。每年由此慕名前去求亲之人,多得可以从城南排到城北了。不过林尚书皆以女儿年岁尚幼为由婉拒,所以这位林大小姐迄今还待字闺中,稳坐京师各家公子哥儿的梦中情人之首位。

如今,听得可以一睹这位林美人的仙人之貌,席间各位皆是欢呼雀跃不已,个个只憧憬着十日后的赏花会之行,心中开始盘算着该穿什么衣服才好。

“这件如何?”

颀长身形,孑然而立。白色襦衫越显肤色白皙,眉眼清秀。

面前端坐一排四个“评判官”,神色各异。只听李管家拍着手道:“好看好看!”

裴彦书皱眉:“喂!上一件你也说好看!上上一件你也说好看!说了等于没说!”

李管家立即谄媚道:“本来就是,公子穿什么都好看嘛。”

裴彦书脸色稍霁,转向一旁道:“你们说呢?”

老二裴彦东隐忍了个呵欠,明显很敷衍:“就这件吧。白色清爽。” 真受不了,一个大男人大清早地换那么多衣服干吗?有得穿不就得了。

一旁的小妹裴彦宁不同意,嚷嚷道:“才不是呢。白色太普通了,还是绯色好,显身份!”

裴彦东点头,继续敷衍:“不错,那就绯色吧。”

裴彦书立即瞪了他一眼,“你跟李管家一样,说了等于没说!”

“就是。” 裴彦宁幸灾乐祸,“还是听我的吧大哥,绯色好!”

“听你的?” 他不屑,“你懂什么,一边儿玩去。” 才十岁的小孩儿,凑什么热闹。

“哼!那你还叫我过来!” 裴彦宁嘟起嘴生气。

“谁叫你来啦?我叫的是若惜!”

“呜呜呜呜,若惜姐姐,你看,哥哥又欺负我!”

卫若惜头疼,这对兄妹也不知搞什么鬼,从小就不对盘,一逮到机会就吵吵闹闹。“裴彦书,你跟个小孩计较什么?” 也不害臊!

裴彦书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又高兴道:“若惜,你说我穿哪件衣服最好看?”

“白色。”

“真的?”

“真的。”

“为什么啊?”

“看着最舒服。” 她面不改色地,很认真地,敷衍,因为知道以他的个性,若不最终挑出个衣服来,是绝不会放他们出门的。

“好!那我就穿这件了!” 他笑容可掬,顺手从怀里摸出面铜镜开始顾影自怜。

走出丞相府,裴彦东便笑道:“可算出来了!若惜姐,我今日要去户部一趟,正巧与你同行一段路程。”

两人边聊边走,经过东市街口时,若惜的衣服下摆忽然被人拉住。

她低头,是个小乞丐。仰着脏兮兮的小脸,讷讷地看着她。

看了一会她,又转头看不远处的包子铺,满眼渴望。

裴彦东了然笑道:“饿了?等着,哥哥去买包子。”

卫若惜等在原处,看着那小孩。他年岁甚少,顶多只有五六岁的样子。衣衫褴褛,瘦骨嶙嶙,面上脏得看不出容貌。他的怀中,还抱着团黑色的东西,不停地蠕动。

她凑近了看,柔声道:“是小狗吗?” 那小孩点点头,大眼睛亮了亮。

“它叫什么名字?”

那孩子犹豫一阵,很小声道:“小黑。”

“小黑,挺好听。” 她微笑着继续道,“那你叫什么?”

“我……没有名字。”

没有名字?她正惊讶,那小孩怀中的小狗不知为何忽然动了起来,扑腾着跳下地,向街道中间跑去。

“小黑!” 狗径自冲向一辆马车,小孩想也不想跟着追过去。

“危险!”

完全没料到会忽然有人冲出来,车夫也吓了一大跳,急拉缰绳。马受了惊吓长嘶一声,蹄子高举,那小孩抱着狗似乎是吓住了,呆呆地不动。千钧一发之际,卫若惜奋不顾身冲出,抱着他就地滚到一边。

裴彦东正拿着包子从铺里出来,看到这一幕,几乎是飞奔过来,“若惜姐!你没事吧!”

若惜顾不得回答他,只先仔细检查过怀中小孩,确认他没受伤,这才放心道:“幸好没事。”

“怎么没事?你流了好多血!” 裴彦东握着她手臂慌道。

“没事,是皮外伤。到医馆敷点药就好了。”

“那我们快去医馆!来,我扶你。”

“这位姑娘,你不要紧吧?”

裴彦东扶着卫若惜站起,闻声,一齐看向面前忽然出现的这人。

很斯文儒雅的一位公子,微微一揖,歉意道:“两位,因为事出突然,车夫不及反应,才会差点误伤这位姑娘。累你们受惊,实在过意不去!”

作者有话要说:有没有人嫌对手戏少?

我是觉得,这俩乌龟,需要的不是相处的时间来培养感情,而是发现彼此真实心意的刺激那个啥,简爱里不是说,嫉妒是最好的帮手吗?

所以,重量级的情敌们都要粉墨登场了



若惜并不介意,只淡淡道:“无妨。”

反是一旁的裴彦东认出来人,略带诧异道:“苏太傅?”

那年轻公子转首看他,微微一笑道:“正是。”

他虽未开口相问,如常平和的眼神却带着些许探询。裴彦东会意,行了一礼笑道:“下官兵部侍郎裴彦东。去年曾于端王府与太傅有过一面之缘,不知太傅可还记得?”

纵是一时想不起这小小的兵部侍郎,听到“裴”这一姓也足够反应过来。苏少泱了然笑道:“原来是漠丞相的二公子,幸会。”

“彦东对太傅可谓久仰,今日有缘相识,实在荣幸。” 这句倒也不全是客套话。眼前这位苏太傅,当年以十六稚龄便于庙堂之上艳才惊四座,毫无悬念地夺下状元之位。自此,更被当今圣上钦点为太子之师,年纪轻轻便前途不可限量。

“裴侍郎少年沉稳,才乃国之栋梁。少泱与有荣焉。”

这边厢,两人彼此客气着。身旁的若惜可也没闲着,她先从衣服上撕下一寸布条,简单地包扎了下手臂上的伤口。然后,弯腰抱起地上的小男孩,起身便打算走。

“姑娘!” 苏少泱眼明手快拦下她。

她便站在原处,冷冷看着眼前的阻碍,出口的声半点温度也没:“让开。”

裴彦东心里一紧。若惜这人,向来视权势礼教于无物,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妨碍她做事。难道,今天真要跟太傅卯上了?

他心里正焦灼想着法子要去解围,孰料,苏少泱却压根未受影响,甚而对她恶劣的态度也仿若未见,只照常笑道:“姑娘,我并无阻拦之意。只是累你受伤,心中过意不去。若你有何处想去,不如让少泱送你一程?”

裴彦东一愣,这苏太傅的修养倒是出乎他意料地好。只是,以若惜的性格只怕……

果然,卫若惜面色不柔反郁,只冷淡道:“不必了。” 显然对他多番阻拦,已经开始不耐烦。

裴彦东忙上前道:“太傅放心,若惜自己就是大夫,应无大碍的。”

“哦?” 苏少泱神色略讶,随即转向她敛容正色道,“没想到若惜姑娘竟是济世救人的大夫,少泱钦佩。” 他倒也不再坚持,只从怀中取出一张银票来,若惜正要皱眉,却见他竟是径自塞入她怀中的小乞丐手中,温和笑道:“小弟弟,害你受惊了。这些银子,你若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便自己去买,算是哥哥给你赔不是了。”

他这一笑,便似忽有一阵春风拂面。小乞丐握着银票,一时竟瞧呆了。

小乞丐是个自小被遗弃的孤儿。没爹没娘,连名字也没有。一直在城中四处行乞为生。

在药堂,洗完澡换过衣裳。晚上,若惜将他带回丞相府。

出乎意料,他的到来受到了热烈的欢迎。裴彦东是先前见过,也很高兴再见到。裴彦宁是开心多出来个玩伴,以后不会一个人闷了。就连李管家,也直夸这小孩一看就精神。

只有一个人,自从他们进来后,就一下子跳开有三丈远,口中还直嚷嚷着:“别过来!救命!千万不要过来!”

裴彦宁当场噗哧一声笑了:“大哥,你这是被人非礼了还是咋的?”

他继续跳脚,用尖锐的高声尖叫:“若惜!把他拿出去!”

若惜自然不理他。

且……没一个人理他。

于是,很快到了用膳的时候,一家人:若惜,裴彦东,裴彦宁,李管家,还有新进成员,小乞丐,欢欢喜喜地坐在一桌吃饭。而另一个人,为了表达他的绝不同流合污以及被忽略的强烈不满,很得瑟地捧着饭碗坐在大厅角落的小凳子上。

桌上各位津津有味地享受美食,且相谈甚欢。很有默契地一致忽略背后那幽怨控诉的眼神。

“你们说,给他取个什么名字好?”

李管家想了想:“看他这么黑,不如叫小黑吧?”

裴彦东大笑:“李叔,若惜说他的狗就叫小黑!”

“那……大黑?”

裴彦宁立即抗议:“不行。别人还以为是兄弟俩呢。况且什么黑不黑的,难听死了。二哥,你说呢?”

“唔……” 她家二哥沉思一阵,“黑就是墨,要不叫他小墨?”

“嗯,这个还成。若惜姐姐,你觉得怎样?”

若惜点头。她向来觉得叫什么无所谓。

裴彦宁于是很高兴地向小乞丐宣布:“喂!你以后就叫小墨啦!”

小乞丐乖巧地点头,大眼睛亮闪闪的,很开心自己有了名字。

“咳!咳咳咳……” 角落忽然有咳嗽声。

裴彦宁继续雀跃道:“李叔,明天你就去学堂跟赵先生说,让小墨以后跟我一起念书!”

“咳!咳!咳!” 咳嗽声持续增大中……

李管家乐呵呵道:“好的。以后有人陪着小姐,我也放心多了。”

“咳咳咳咳咳咳!” 连续的响亮的“震耳欲聋”的咳嗽声。

裴彦东笑道:“宁儿。你可不许欺负小墨。”

“知道啦,二哥!”

“咳……” 咳得快断气了他……

“好啦,我吃完了。李叔,二哥,若惜姐姐,你们慢用。小墨,我们去外面玩吧!” 裴彦宁蹦蹦跳跳过来,拉着小墨朝外走。走到通往后苑的通道门口,她转过身朝角落里做了个鬼脸,取笑道:“大哥,别假咳了。就算你咳断气了,小墨也是要留下来的!”

裴彦东走过去,拍了拍脸色迅速铁青的裴家老大,摇摇头道:“还是节哀顺便吧。” 言罢,也背着手踱成了大厅。

裴彦书头顶升起袅袅轻烟,终于失控跺脚吼道:“卫若惜!你要是再不把那脏小子丢出去,我就——”

比寒冬腊月最凌厉的北风还凄冷的眼神看过来,瞬间把他威胁的话冻在喉间。

卫若惜面色阴冷可怖:“你就怎样?”

“我就,我就……” 他一个哆嗦,咬着唇委委屈屈道,“我就离家出走……”

太过分了!以前把那些脏兮兮的人带去药堂就算了,现在竟然还带回家?这不是明着欺负人么!明知道他最讨厌这些脏兮兮的东西……那小子在泥堆里滚了好几年,就算现在洗干净了,那股子异味他还是闻得到的。

况且,再有九天他可就要去王府参加赏花宴了。为了以最惊艳的状态出现,现在每天都要用花瓣泡三个时辰的澡,还特地日日避门不出,唯恐沾了一点外边不好的气味。她倒好,直接从外面给他搬了个垃圾堆回来?!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他越想越气。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咬牙切齿道:“总之,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卫若惜闻言,眼都未抬,长指一指大门:“请便。”

空气静了半晌,他才反应过来。立刻暴跳如雷:“卫若惜!你什么意思!你为了那个一无是处的小屁孩儿要赶我出去?!你想都别想!这是我家!我家!要滚也是你们滚!”

不待他说完,卫若惜便站起身,径自进了里间。一会儿就出来了,怀里抱着小墨,身后还追着裴彦宁,小丫头急得哇哇叫:“若惜姐姐!你干吗呀!”

她一叫,裴彦书也慌了。心里直懊悔自己干吗要说那么重的话,可是看若惜神色冷峻,看都不看他一眼,他又拉不下脸来。当下只能硬着头皮道:“说她两句就走!很有骨气嘛!好啊!你了不起!走吧走吧!”

闻声而出的李叔也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只诧异道:“这是怎么了啊?若惜小姐,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

不待他说完,裴彦书立即叫道:“别拦她!让她走!有种以后都别回来了!”

卫若惜越发地皱眉头。

吵,很吵,非常吵。

她于是只交代道:“我和小墨去药堂住段时间。”

言罢,向着大门脚下走得更快,——吵死人了,她只想尽快恢复清净。

作者有话要说:幼稚的男人就是喜欢吵啊。。

拾壹

到了药堂,时辰已晚也不便再收拾房间。若惜就先安置小墨在自己房间住下了。小墨是孩子心性,并没有什么换了环境的适应症,很快便沉沉入睡了。若惜替他掖好被子,先前被那么一闹,自己便觉得没什么睡意。于是,索性挑着一盏油灯,细细研读起裴叔叔留下的手稿来。

她口中的裴叔叔,正是这药堂的主人,也是裴彦书的亲爹。提起此人,当年在江湖上也是位声名响当当的人物。武林三大世家浩烟门的当家之主裴映风,不止武艺高强,一身精湛医术更是出神入化。其后,他为了心爱之人甘愿放弃门主之位,自此常住京师,便开了这家医馆行医救人。而若惜自己,自从五岁入京,便跟着裴映风学习医术,至今已有十三个年头了。裴映风虽然医术精湛,为人却孜孜不倦,平日诊治病人行针用药也是处处小心谨慎。但凡有何疑难杂症,都会详细做好记录。不管当时治疗成功与否,日后都会反复与她商讨病情,研究更佳的医法。

若惜翻到末页,上头的字迹是她近日所留。记载的正是前段时间城外几个村庄的瘟疫情况。这是一种以前从未见过的病状。患者起先并无明显症状,只是身上会浮现一些细小的红点,过得五六日,会感头疼昏沉,其后加剧。再过十日左右,便会口吐白沫昏迷不醒。而一旦到了这个阶段,就已是病入膏肓回天乏术了。

所幸的是,这病症虽是前所未闻,治法却是平常。她对应头痛,晕沉,昏迷的症状,试了几种常用的瘟疫药方,很容易便找到了根治方法。只那些发现时病情已异常严重的,尽力后仍是无能为力。

干姜,朱砂,牙皂,儿茶…… 她提笔,将自己可想起的所有用于治疗瘟疫的药材抄写到一张纸上。如今,正值春冬交接之际,气候变幻不定,正是疫病多发之时。从明日开始,需要在药堂中多囤积些必要的药材,以备不时之需。

她正写到最后一味药材时,前厅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伴随着“大夫,大夫”的叫门声。

若惜忙搁下笔,快步走了出去。

到了前面药堂,她打开门。一个粗壮的中年汉子背着个人站在门口,急得语无伦次:“我娘,大夫,我娘……”

若惜侧身让到一边:“快进来。”侧身的同时,眼角的余光意外捕捉到,门边一道试图闪避的身影。

她面无表情当没看到,转身关门。

“除了昏沉,可还有其他症状?” 她坐在桌边,边替老人家把脉,边询问病情。

汉子道:“总说肚子疼。吃了便吐。”见她神色冷竣,他越发着急,“大夫,我娘到底怎么样了?”

须臾,若惜放下搭脉的手,神色微松笑道:“放心。只是受了风寒。老人家体质较弱,平时需注意些。我开几副药,服下便没无碍了。”

中年汉子这才松了口气。

她提笔开了药方,递给一旁刚刚披衣从内室走出的青衣男子道:“周大夫,劳烦,按这方子抓过药,现下先煎一剂。”

周大夫点头接过,看她衣着妥当,抓药的同时便问道:“若惜,这么晚了还没睡下?”

医馆大夫向来轮流守夜,而今夜该轮到他。他听到敲门声便穿衣起床,却还是比她慢了一大步。可见她是压根没歇下了。

若惜点下头,扶那老人家在一旁的塌上躺下,温声道:“夜深露重,寒气易侵。未免老人家受凉病情加重,你们便暂且在药堂歇息一宿,待明日再回去,可好?”

周大夫会意附和:“是啊。我去煎药,很快好的。”

中年汉子迟疑道:“大夫说得是,可是我家娘子还在家等着……”

若惜道:“若你放心的话,可以把老人家留下给我们照顾。明日一早再来接她。”

汉子忙道:“多谢大夫,多谢大夫!我娘交给你们照顾,我踏实着呢!”

若惜点头:“那我便去后边收拾房间,一会儿给你娘歇下。”

她说完起步进了后院,甫走入夜色中,顿觉一阵寒风扑面,冷意逼人。

夜深露重,寒气易侵……

若惜走了两步,停下脚步。面无表情在寒风中站了一刻,蓦然转过身,又走回前厅。

周大夫看见她又回来,正待开口询问,便见她两三步走到门边,猛的打开门,冷冷道:“进来吧。”

原本坐在门阶上的人影倏的跳了起来,拍着胸脯叫道:“吓死人了!开门前不会吱一声啊?”

她冷冷道:“闭嘴。进来不准吵。”

“哼。”人影很嚣张地一甩头发,气呼呼道,“谁要进去啊?”死女人,之前又装没看见他,留他在这儿吹冷风!

若惜也不跟他废话,手一抬便关门。

“喂喂喂!” 幸亏他眼明手快一把拦住,随即狠狠瞪了她一眼,气道,“你低下头会死啊?”讨厌的女人!就只会对他硬来!就不能稍微顺着他求下他啊?

若惜口气持平道:“不关门,有风。”

裴彦书意会,脸色这才稍微好看些,一只脚边迈进来,口中嘀咕道:“就你那些病人娇贵!”

他们吹不得半点风,却能任他喝西北风!

他嘴上虽这么说,进了门,看到那卧在塌上的老太太,仍是推了推她小声道:“没事吧?”

若惜道:“有些伤风。无大碍。”停了一下照旧警告他道,“不许吵。”

“知道了。” 他斜睥她一眼,极其不屑。他又不是傻子。吵她的病人,找死啊?

柜台后抓药的周大夫看到来人挺惊讶,“裴公子,你怎么来了?”这位金贵的裴大公子,平时是出了名的讨厌药堂。偶尔来个一次两次的,还都得拿手掩着鼻子,再翘上个兰花指挑三拣四的。不过说实话,也没人欢迎他来就是了。他嫌弃他们,他们还嫌弃他呢。就说他上次来,就搞得药堂鸡飞狗跳的,结果还让若惜大发雷霆。

裴彦书被他一问,脸上微一红,忙重重咳嗽了一声,牛头不对马嘴道:“恩……不错不错,外面挺冷的。若惜,把门关紧了,别留着缝儿窜风。”

若惜这也才想到这个问题,皱眉道:“你来干什么?”

“我……” 他看天看地看四周,半晌气急败坏跳脚叫道,“怎么啦?我不能来啊?这是我爹的药堂,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没人管得着!”

他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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