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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笑家斗:庶妃不好惹-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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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事实,或许太过于残忍!
宇文凌晔显然也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敛了一身的风华,只剩寒意。
声音也变得冷冰冰,不知起头暗含了多少暗涌:“说下去。”
声音虽未再带着愠怒,可明司南却从这话语里听出了彻骨的寒意,世上有很多事便就是这样令人无能为力,天若有意捉弄,人又怎能胜天,似乎爱上了不该爱的人,连知道原本暗藏的真相的那一刻,心中的怒气都只能用悄无声息的冷意来代替。
明司南探查到了这样的结果,也很难以说出口,“方才过来睿王府之前,我刻意去走访了朝中几位大臣,将陶埙给他们辨认,七位中有六位也是一眼便辨认出这是叶相之物,甚至有一人说过,这东西曾在七年前见过,只不过后来不知为何不见了,再后来便是换了另外一个雕竹的小埙佩戴。”
话语至此,意外遗留在皇后所赠的那箱旧物中陶埙,便已是确定是叶晋梁之物无疑……
南有说梁。只是他当年为何要害他。
宇文凌晔敛起了眸:“还有呢。”
明司南继续说道:“肯定了是叶相的东西后,我便调集了前些年间朝臣进宫的记录,当年那场大火之日正值宫中摆宴,所以来人之多,为了安全,宫中禁卫司中确实有存档,出入宫中的官员皆有记录在册。”幸好他本就是武将,禁卫军也由他所管,才可以拿到这第一手的资料。
说着说着,表情便变得不好起来:“九皇子,那一夜入宫的朝臣叶相确实其中之一。”这样一来,便可证明那一场火,可能真的与叶晋梁有关,至少他有那个机会接近承德宫,不仅如此……
“我再调了纪典司的记录,那年宴上的上百位朝臣,途中借故离席的只有叶相一人……”这也为他的猜测再添了一笔有力的证据。
若不是要去安排一些事情,又何须赏舞到一半,借故离开,并且好久不回来……
“最后,宴席散去,叶相又在宫内逗留直至亥时才出宫的,滞留到那么晚的,也只有他一个人……”诸多巧合,看起来都是有迹可循的,当年的记录零散的被翻出,一下子便将所有的事情串联起来,谋害宇文凌晔的人已确定是叶晋梁无疑。
宇文凌晔听着,眼底的寒气也骤然升起,在眸中凝成冰,凉意渗人。
不说话,沉了声,二人之间不知沉寂了许久……
最后静了半晌,宇文凌晔依然只有这三个字:“说下去。”
平静的声音,不知道含带了多少东西……
明司南敛了眸,这次只能继续缓缓道:“除此之外,我还查到了当年一件事情,似乎承德宫起火的前些天,叶相便曾被皇后召入宫中过,后来还带了一批人马,出宫前又去了景德宫一趟,直待了两三个时辰才出来……”
景德宫,宇文凌翌在宫中的住所。
宇文凌晔敛着深邃的暗眸,原本已幽深的眸色变得更加如深不见底的深渊,仿佛将多少不能说的痛都蕴含到了其间。
原来当年那场大火果真不那么简单,一切原来是早已筹谋好的,只等着宇文凌翌在宴席上演的那出戏,顺便将他带进他们的圈套罢了……
真不愧是他奉之为耻辱的经历……
藏于袖中的拳头也紧紧握起:“陶埙呢。”
直到了此刻,宇文凌晔已并不质疑明司南说的这些,只是心中不甘愿将叶晋梁与当年谋算他的人划上等号罢了,所以听着一直不愿作声,可是随着这些禁卫司、纪典司所载的记录被一一道来的时候,宇文凌晔眸中只剩下了冷然……
哪怕再罪证确凿,他心底都仿佛还存有一丝的希望,希望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他可以容忍叶晋梁与宇文凌翌、皇后有非凡的私交,所以出入他们的住所也勤一些,甚至可以容忍当年叶晋梁知晓那场大火,毕竟……他是娉婷的父亲,但绝接受不了叶晋梁便是当年主谋放火杀害他之人。
宇文凌晔整个人立于湖心亭中,身上颓然而出的气势也添了几分戾气,相府中叶晋梁知晓兰氏之死时蓦然出现肃杀之气出现在宇文凌晔的脑海中……七年后的今日他虽老矣,却仍难掩他原本朝堂中的叱咤的影子,特别是他将大手掐上曹氏脖间的那一幕,一切昭然若揭,再无可疑之处。
朝堂之争,各功其主,若叶晋梁要害他,也是无可厚非。
明司南知道宇文凌晔不愿得到这样的事实,但还是不得不给出了肯定的答案,再次肯定道:“这陶埙确实是叶相之物,没有错。”
他在战场上厮杀,从来就不喜欢拐弯抹角,此刻说完以后,自己一身的臭脾气也冲了上来,气道:“当年看叶相立于皇位之争中,谁都不偏颇,可是如今看来私底下早已投了宇文凌翌的诚,早知如此,当年九皇子你没出事前,我们就应当派人把他给杀了。”
宇文凌晔不说话,只是看着明司南。
明司南仍满心火气,唾了一声:“若不是他们在暗中暗算,九皇子你也不用傻了那么多年,我们也……”主子出事,他们在朝堂中群龙无首,心心念念的等着宇文凌晔苏醒,这一等就是等了七年。
更何况,明知道一场单纯的大火绝不可能将宇文凌晔害成这个样子,只怕在火中,还做了别的事情,例如下药、黑衣人、招招都是想要了宇文凌晔的命。
“司南,不用说了。”宇文凌晔听着明司南的抱怨,冷然出声。
当年那些事情,最好不要再提!
查出是叶晋梁,宇文凌晔的心应当是最纠结的,无需明司南来替他喊打喊杀,只是……心中蓦然一疼,宇文凌晔的脸上虽不动声色,但眸子里都是痛苦。
这暗杀之仇,是报还是不报?
明司南本还是满心的怨怒,还想骂骂咧咧,诅咒一下那帮人,可惜被宇文凌晔那样一喝,知道他心烦,亦臣也亦友,多年感情,再也不说什么。
只是退了一步,不放心道:“如今知道叶晋梁心怀叵测,是敌,九皇子你要保重自己,有些不该亲近的人……就该远离了!”
他说不出什么大道理来,只能学习史上赫赫有名的谏臣魏征,也朝宇文凌晔直白的说出了心中的担忧。
知道宇文凌晔行事无需他指教,只是他放心不下,有些感情是不能由人控制的,更何况是已经开始了的感情!
跟随在宇文凌晔这么多年来,从他只是不知名的皇子起,一直到声名鹊起,震惊景台国,又陪他一起经历了那痴傻的七年,如今又盼来了他风华初显,这么长的时间里,他还从未看到宇文凌晔将哪个女人装进了心中,叶娉婷是第一个。
可这叶娉婷是叶晋梁的女儿……
讪讪的出了声,浑厚粗狂的声音在宇文凌晔身侧响起:“况且这睿王妃也是在你痴傻时进府来的!九皇子,你应当明白的!要小心!”
前一句谏言是针对叶晋梁来说,而后来这一句,便就确确实实是针对着叶娉婷了。
毕竟从事实上来说,叶娉婷也确实是被强送进来的,当初纳妃的时候,宇文凌晔还没有恢复清醒,还是个什么事都不知道的傻子,只能任人摆弄着,不是他自愿娶的,或许这场婚礼从头开始便是一场算计,也说不定!
……………………
第三更。。。。。。。。
湖心亭的沉思
宇文凌晔听着明司南的话,只冷冷道:“不用说了!”
显然这一声,比上一声要狠戾许多。孽訫钺晓
“九皇子!”明司南极少见宇文凌晔用这样的语气与人说话,更不曾这样喝过他,顿时出了声:“九皇子,你不能怪我怀疑叶娉婷,怪只怪她……”为何是这样尴尬的身份!走人去只。
明司南看宇文凌晔面色不好,争辩到一半顿时消了声。
相府二小姐……
而叶晋梁又是当年暗害宇文凌晔的人,谁知道他当初同意把女儿嫁进睿王府来存了什么心思?
况且叶娉婷又不似一般寻常女子,那日宫宴上一舞明司南也是见过的!才气滔天,又有胆识,根本不似一般大家闺秀,只怨她是女子,否则比朝堂中的男儿还要好……
这样的一个女子,叶晋梁怎么舍得将她嫁给傻睿王?除非对宇文凌晔有亏欠!
否则就是存了要利用宇文凌晔的心思,又与那些被送进来的侧妃侍妾一样,时时刻刻觊觎着宇文凌晔……
明司南显然很不乐意,真相都出来了,宇文凌晔竟然还……。
宇文凌晔冷冷的出声:“我自有定夺。”
一语既出,将明司南心中的愤岔堵了回去,王者之气倾然而出,眸光冷冷的,他知道要怎么做,从来无需别人去教。
明司南听着宇文凌晔的话,知道他说自有定夺,那便是自有定夺了,君为臣纲,点到即止,这一次真的是他多心了。
拱手抱拳:“那司南便不多说了!”
心不甘情不愿的冷了一张脸,原本长得就阳刚,这样一看更吓人,就与上战场满是杀气的他没有两样,右脸上那道小小的疤也突显了出来,虽英俊却也犹如战神,令人生悚。
宇文凌晔习惯了这样的明司南,若争论到不愉快的地方,他便就这一身武将的气势,旺了一肚子的怒火。
宇文凌晔此刻心中有些烦,面上毫无表情,紧抿着唇,添了几分无情无欲的样子,身上冷然的气势更甚,无心理会明司南的暴脾气,他要说的他知道了,陶埙的主人他也知道了,原本暗藏与宇文凌翌与皇后之间的另一个谋害他的人他也知道了,总之该知道的他知道了,不该现在去多想的,明司南也“贴心”的帮他考虑到了。
宇文凌晔冷了一张俊脸,此时只想静一静。
“司南,你下去吧。”睿王府人多眼杂,他再逗留下去也不是好事。
那么焦急的寻他出来,禀报他这件事,如今说完了,也便就没有再留的理由了。
明司南还想再说点什么,帮宇文凌晔坚定一下立场,不过听到了宇文凌晔的遣客令,只能怒目一瞪望向平静的湖面,叹了一口气:“九皇子,我走了!”抱拳告辞。
宇文凌晔目送明司南离去,望着他魁梧的身影,再不发一言。
湖心亭中少了一个人,刹那间便静了下来,周围只有风穿过假山的声音,一滩湖水虽一脉无垠,却掀不起半点波澜,死寂沉沉,有些颇衬他此刻的心态。
宇文凌晔沉着一张俊逸的容颜,不怒亦不笑,只是静静望着前方……
不知在沉思着什么。
……………………
寝殿之中,叶娉婷自宇文凌晔走了以后,殿内安静,沉沉的睡了一觉,一直睡到天都黑了,期间清音与幽兰曾有过来,不过叶娉婷这一觉极沉,只不过是翻了个身,并未听到清音与幽兰的喊声。
此时一醒,便见眼前的又是漆黑,不知是什么时辰了,直赶紧从床幔里探出手,撩起了幔帘。
殿内已经点起了几盏小灯,微弱的光亮将眼前照亮,叶娉婷只见一殿的空荡。
不由得的出声喊宇文凌晔:“凌晔?”
没有人应。
揉了揉眼,睡眼惺忪的从床头边扯了一条单衣披上,下床榻,只见殿内果真空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宇文凌晔也不在。
径自先走到了屏风后头,衣橱边她今儿取出来的夏衣还搁在那边,拿起换上,穿戴整理后才走到了寝殿的窗边,推开了雕花大窗,月朗星稀,琢磨着至少也是酉时了,宇文凌晔期间一直都没回来?
“清音,幽兰!”叶娉婷已经睡醒了,精气神儿也显得好了许多,人也不是懒洋洋的了,喊起人来声音也大。
清音与幽兰正在不远处的外头守着呢,就等着叶娉婷起床了,听到了叶娉婷的声音赶忙走了进来,一进殿就看到正站在窗口焦急的叶娉婷:“小姐,怎么了?”
“凌晔一直没回来么?”叶娉婷下意识怔怔的便问。
若是有事出去,只要不出睿王府,应当是用不了这么久的,可是出去睿王府,他现在也不方便……
这么久都还没回来,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清音与幽兰听到了叶娉婷的问话,怔了一下:“小姐,我们一直没有见过王爷呀,他不是一直陪着你么?”自从回来的那一刻起,就和叶娉婷一起,方才叶娉婷在补眠,她们还好奇这傻子王爷去哪了呢。
只不过是在自个府里,她们没多留意而已……
叶娉婷听着清音与幽兰的回答,看来宇文凌晔确实一直没有回来过,缓了声,镇静下来:“哦,我让傻子夫君去替我拿些东西去了。”随意掐了个谎圆了这个话头,说着整个人便朝外走去:“我去寻寻他,将他带回来。”
言罢,剩下清音与幽兰在后头,还没反应过来。
待反应过来时,还没来得及张开叫叶娉婷用些点心再去寻,人已经不见了……
叶娉婷走在风中,四周夏风飕飕的吹,她穿得衣服薄,有些挡不住夜风的侵袭,不由得自己将手环抱了起来,四处瞭望,想找到宇文凌晔那抹熟悉的身影。
兴许是担心他习惯了,哪怕是现在明知道他能照顾好自己,她也依旧老毛病改不掉,轻轻的出声在夜色中喊着:“凌晔,你在哪里。”
只期盼着他能听到她的声音,应她几声。
免得她这样毫无头绪的四处找他……
叶娉婷先是绕着寝殿走了一圈,从最近的地方开始找,他身份有碍,为了避嫌定是不会到太远的地方去,可是叶娉婷兜了一周,都没有看见宇文凌晔……所幸现在睿王府由幽兰管着,寝殿周围几乎都是自己的人了,否则叶娉婷这一番寻宇文凌晔的动作又要闹出不小的动静。
寝殿周围找了一会,叶娉婷放弃了寻找,直接提步寝殿的范围外走去,这一次专往偏僻的地方找。
若宇文凌晔下午的时候出去是要见什么人的话,必定是会寻个幽深寂静又好隐藏的地方……
而且还是难以被人察觉,无人去的地方……
叶娉婷将睿王府中符合条件的地方一个个筛选,想了好一会,一双清濯的眸子这才亮了起来:“湖心亭!”
那时刚嫁进睿王府的时候,她总刻意陪着宇文凌晔玩捉迷藏的游戏,顺便将这睿王府上上下下的摸了个遍,当时还特别好奇这睿王府中湖心亭的景色怎么那么漂亮,却总无人问津……后来才知道其中的缘由。
忆及湖心亭,脑中出现那儿四处被假山包围的景象,人烟又罕至,兴许宇文凌晔此刻就在那边也说不定。
想到了他可能在的地方,叶娉婷一刻也不敢停歇的去找宇文凌晔。
时辰不早了,也该喊他回来用饭了。
一条弯弯曲曲的小道,直从寝殿外一直延伸向睿王府中的静心湖,叶娉婷莫约走了一刻多钟,连绕了好几个园囿最后才走到了那里,此刻月光沁凉如水,宛如一个玉盘挂在天上,将小道四周都着凉了,也披落在她的肩头上,为她添了几分静谧之意。
前头就是假山群,叶娉婷一个人轻缓的走在路上,步伐都不敢踩得重了,生怕引来一些不坏好意的人,只轻轻的叫道:“凌晔……”
连叫了两声没有应答,就没再叫了。
凝神放亮了眸子找着,只盼着能快快看到宇文凌晔欣长的身影。
直接迈步走进假山之中,直朝寂静的湖心亭走去。
此刻宇文凌晔依旧在湖心亭中静坐着,一动不动的靠着亭栏,身后便是一望无际的大湖,虽美却死气沉沉,丝毫没有半分流动的声响,果真如它的名字般令人“静心”,月光轻轻洒落在湖面之上,波光潋滟,反射出美丽的银光……
宇文凌晔一张俊逸的容颜在这样的沉静的景色之中,月光披落在他的眉梢间,也将他笼罩得有些冰冷,浑身带着难以消退的凉意,添了几分不近人情。
出了方才那样的事情,他一直坐到现在,时间消逝间,他似乎还没有将它们理清。
只是依旧一言不发,一声不吭的坐着。
任时间静静流淌,无声,无息……
叶娉婷一踏进了假山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虽然周遭一点人迹都没有,只有风穿过假山的声音,但在不自不觉中,她就是有种感觉,宇文凌晔一定在这里。
加快步伐,急急的朝前多走了几步,似乎感觉到了宇文凌晔的气息,下意识的便叫道:“凌晔!”
凌晔,怎么了
叶娉婷对着眼前这一堆假山喊宇文凌晔的名字,周围空寂,只有她的声音在这假山之间回响。孽訫钺晓
这一声“凌晔”,也莫名的回荡了好多声。
没有人应答,叶娉婷没有料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只能小跑的走进假山深处,想要再找一找。
宇文凌晔心情不好的时候会不喜欢说话,她是知道的……所以他会不会在这里,只是不应她罢了?!
叶娉婷就凭着这股锲而不舍的精神,一直从假山的外围摸黑横冲直撞到假山里头,直绕了好几个回廊,这才走上了通往湖心亭的小桥,睨起了眸子,远远的便看到不远处的亭子中确实好像有一个人……
不过相隔太远,而他又是在坐着的……
让她一时不敢肯定,那个人究竟是不是宇文凌晔……
来晔有起。叶娉婷只能揪着心,一路继续向前小跑,因为跑得急,周围都响起了因她跑过木桥而发出的“咚咚”的声响。
前头的人依旧那样坐着,没有动静,越加让叶娉婷更加肯定那个人是宇文凌晔。
月色,湖景,湖心亭,以及亭中正静坐散发出一身冰冷气息的他……
所有的一切一霎间构成一幅美丽而又诡异的画卷,让叶娉婷的心一下子便提了起来,莫不是宇文凌晔真的出了什么事情?
为什么心里头那么不安……
叶娉婷从岸上的桥头一直跑到了湖心的桥尾,直走到了湖心亭中才呆站了下来,眼前的男子俊逸若仙,犹如神祗,绝美的容颜没有任何表情,紧抿着薄唇,冷然的气息从他身上蔓延开来,不是宇文凌晔,又是谁……
此刻的他与今儿下午出门的他差得太远了,让叶娉婷有些接受不了,讪讪的出了声,挪了步,走到了他的身侧:“凌晔,怎么了?”
声音很小,话语声浅浅的,其中蕴含着说不出的担忧与温柔。
叶娉婷在担忧他,在关心他,可宇文凌晔没有回答,只是那样坐着,身上散发出冰冷的气势……
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让叶娉婷忽然不知如何是好了。
他坐着,她站着,叶娉婷只好弯下身来,俯身到他面前,看他不愿回答她上一个问题,只好低声再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可能是关于朝堂的,或许是与那四个暗卫有关,也或许是和那日她见到的那个魁梧英俊的男子有关……
叶娉婷一直不曾过问他朝堂的事情,对他所面临的也不甚了解,只能凭自己所已知的那些点滴拼凑在一起,猜测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原因。
宇文凌晔紧抿着唇,眸光微垂,还是没回她的话。
叶娉婷没得到理会,心里着急也没办法,只好站在他身侧默默的叹气,既然他不想说话,那她便静静陪着他。
直起身,走到了他身旁坐着,宇文凌晔坐在左边,她坐在右边,两个人并着肩,身后便是洒满了月光的静心湖,波光潋滟,银光随着水波的荡动反射到他们的衣上,立即就衬出了一条条银纹。
叶娉婷侧着脸看着宇文凌晔这一动不动的样子,明知道他是好好的,可他偏偏就是不说话,人也冷然得很,一身朝堂之上的王者气势尽出,让人只联想到了那高不胜寒的碧金的龙椅……坐拥五湖江山的九五之尊……
好是好,就是太孤单了,仿佛没人能走进他的心里似的……
叶娉婷蓦然就联想到了今日在揽竹居中,她去寻爹爹说话,回来后踏入房间便看到他那副样子,和此时其实并无太大的区别……
都是一脸的寒意,心情不好的样子,还不想说话……
叶娉婷害怕他真是出了什么事,虽然想静静的陪他,却终究是抵不住心里的担忧,只能用手轻轻的碰了碰他,温热的手触及他的皮肤,这才发现他身上好凉:“凌晔……你说话……”
……
她的声音在亭子中数次响起,宇文凌晔都没有回应,叶娉婷终于有些急了。
仿佛是她的话第一次失效了,哪怕是她让他说话,他都不说了……
声音中也添了惊怕:“凌晔,你怎么了?!”
宇文凌晔在叶娉婷身旁坐着,听着叶娉婷的话,知道她担忧他,但这一刻心内的复杂,已经不是用言语可以说得清的,只是敛着眸光一直一言不发。
叶娉婷看他这个样子,果真是被吓了一跳,他不仅身上凉,只怕此刻心情也凉如水……
到底是遇到了什么事情,竟然让他变成了这样……
“凌晔……”急起来,声音也带了哭音。
若是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还好,可是此刻什么都不知道……
她心里的破口忽然就被拉扯得好大,生生的疼着,让她脸上的表情也变得不好起来,似是急得要哭:“凌晔,你不要吓我……”
这样的感觉太令人心慌了,她不是没经历过失去她,蓦然间就回想到了他被火焚的那一刻,面临着要永远失去他的抉择,那时她已经不能没有他了,更何况是现在……
无知是最恐惧的,他又偏偏一直不说话,哪怕是想要一个人静一静,也可以先应她一声,应了她以后,她绝对不再吵他。
可是现在让他一颗心七上八下的,要她怎么办……
叶娉婷急得泪都要出来了,莫名的恐慌开始在心里蔓延……
让他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宇文凌晔静静坐着,听着叶娉婷的声音,最后听到她带着哭音,说“凌晔,你不要吓我”的时候,终于动了动身子,有了反应。
冰冷的墨眸微敛着,眉心也微微蹙起,神情间有说不出的疼痛……
“娉婷……”声音如天上清冷的月光,冰凉如水……
似是缓缓道出……
让叶娉婷的心没来由的急速跳了一下,心窝处也忽然跟着他这一声开始泛疼。
一双清濯的眸子里酝着水雾,就这样怔怔的看着他,似是已经完全傻了……
“凌晔……”呆呆的出声。
他终于肯应她了么,可是……为什么是这样的声音?
“我没事。”虽然话中带凉,可是终于抬起了头,幽深的眸子睨向她,视线落到了她的身上。
这一刻叶娉婷就这样与他四目相对,她明显可以看出他眼中的波澜,那些暗色在告诉她,他很不好,很不好,可是却又不知道,究竟是哪里生了差错……
她缓了一口气,所幸,还好……
他没什么问题,也还是愿意理她的,她在他心里还是特别的,独一无二的。
叶娉婷心中的大石终于缓放了下来,伸手捂了胸口,朝着他笑了笑。
笑容虽然轻浅,却带着暖意,搭上她眼中还闪着光亮的水雾,格外的动人,一下子又令宇文凌晔疼到了心底去……
“没事就好。”叶娉婷由衷的说。
如今他这沉寂的样子,她也只能说,没事就好……
既然她什么都做不了,那就这样好好的陪着他,细心体贴的照顾着他,就好……
径自牵过他的大手,感受着他掌心冰冷的凉意,努力用自己的暖热温暖着他,笑着望着他,轻声问道:“饿了没有……”
从下午出来到现在,都过了好久了,一直在这湖边坐着,也不怕着凉。
叶娉婷一边询问着,笑容里也添了几分暖暖的斥责,仿佛是在怪罪他不会照顾自己。
宇文凌晔此刻望着叶娉婷,目光锁落在她身上,一下子又出了神。
只能轻扯了嘴角,可就连这扯出来的笑容都带着疼,只能一直停留在微弯的弧度上。
低沉的声音响起,低声回着叶娉婷的话:“不饿。”
他现在只想静一静,什么都不想吃。
叶娉婷听着他的回答,不自觉的凝起了眉,似是不太乐意的表情:“坐了这么久,连手都凉了,怎么能不饿呢。”
月已挂上高空,周围夜色静谧得很,就算不饿,好歹也要吃些东西。。
说着说着,就径自站了起来,牵着他的手也微微的用力,想要将他拉起来,一起回寝殿去。
不管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也要回去了再说……
大晚上的,又是在湖中央,一直从下午一直坐到现在,这叫什么事儿。
宇文凌晔依旧在亭中坐着,可以感觉到叶娉婷的努力,先是微敛了眸子,似乎不想起身。
“凌晔……”叶娉婷软软一叫,这种时候她若不管他,他一定会一整夜的坐下去。
他虽不说话,可究竟是比她还倔,一旦心意定了,极少有人能改变他的决定,可她偏偏就是要努力试一试,“夜里风凉,先回去吧。”
宇文凌晔听到了叶娉婷的话,似是记起了什么,将眸光停落到了她身上,看她身上比他还单薄的衣服,白皙的皮肤都被吹得有些发红,泛起了小疙瘩,一张樱唇也红得触目。
俊眸一下子便凝起来了,沉声问道:“冷不冷。”
“啊?”叶娉婷显然没反应过来,缓了半晌才明白他的意思,猛然的摇了摇头,故意逞强道:“不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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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来的热情
宇文凌晔听着叶娉婷的回答,“嚯”的一下便站了起来,声音有些沉:“笨蛋……”
心中不知从哪来的愠怒,反牵着她的手。孽訫钺晓
不知为何,宇文凌晔这一声骂虽不合时宜,却让叶娉婷心中一暖,浅浅的笑了一下。
熟悉的话语,终于遣散了她心中的一点惊怕:“我们回去吧?”
“嗯。”虽沉着眸,却是不再拒绝她。
叶娉婷听到宇文凌晔的轻许,终于又扯开了唇角,高兴的笑了起来,握着他的手也微微用力,抓得紧紧的,生怕再出现什么变化。
将他拉着朝前走,带他离开湖心亭。
走出了湖面,穿入了层层叠叠的假山之中,耳边又是那一阵阵风穿过假山的轻响,宇文凌晔又沉溺于这样诡异的风声中,顿时整个人又变得沉寂起来。
叶娉婷以为他变好了,却没发现宇文凌晔还是敛了一双幽深的眸子,暗沉的眸光似乎比以往来的所有时候都还要沉。
有些真相面前,人难胜天,更何况七年前的事情,他现在才知道,那七年的痛……
宇文凌晔握着叶娉婷的手又添了几分力,蓦然紧握间,叶娉婷忽然一疼,只觉得手心要被他修长的指穿透了。
抬眸看他,宇文凌晔似乎并没有发现此刻自己的异样……
叶娉婷默默忍着疼,为了不打扰他,也闷不作声……
宇文凌晔一直心不在焉的望着前路,手中握着叶娉婷的手,心中却皆是冷意,脑中有些东西正杂乱无章的掺和在一起,他想知道的,不想知道的,想考虑的,不想考虑的……侧眸看向叶娉婷,忽然就从叶娉婷的脸上慢慢看见了叶晋梁的样子……
可是当视线落到叶娉婷唇角边的笑时,心中又一暖,暖过后却又是无法承受的痛……
因为在不断的挣扎,心里郁结沉痛,手上的力道也渐渐的加重……
叶娉婷勉强撑着脸上的笑容,加快了脚步,陪着宇文凌晔一起朝回寝殿的路上走。
对于宇文凌晔,明司南下午的那些话又在耳边响起,那一句“不该亲近的人,就要远离一些”、以及“况且这睿王妃也是在你痴傻时进府来的”……
那些他应当明白,他要小心,乃至于他对明司南的回答:“我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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