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翡翠船-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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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天松冷然接问道:“他也爱看厮杀?”
“正是,正是。”青衣老者连忙接道:“这可能是所谓臭味相投吧!”
史天松向对方两人投过深深的一瞥之后,目光移注在邵友梅身上,淡淡地一笑道:“小可尊您一声‘邵大侠’,该可以吧?”
邵友梅笑了笑道:“你太客气啦!”
不等对方开口,又立即正容说道:“史天松,我不妨老实告诉你:我不屑同后生晚辈动手,你们七个,纵然联手,也不堪我一击!”
那“刁家四虎”中的老大刁永忠一挑浓眉道:“令主,我们兄弟请命一战。”
史天松漫应道:“可是,人家邵大侠不屑同咱们动手哩!”
刁永忠呵呵一笑道:“那恐怕由不了他!”
话锋微微一顿之后,才正容接道:“三位令主,我们兄弟四个,自投入山主门下,还不曾有过尺寸之功,今天,这机会很难得,就请令主赏我们一个立功的机会吧!”
史天松蹙眉道:“刁兄请稍安勿躁,让我先问问长春谷的朱姥姥看。”
顿住话锋,扬声向那青衣老妪问道:“朱姥姥,尊意如何?”
青衣老妪也扬声答道:“史令主,老婆子该说的,昨宵已经说过了。”
史天松蹙眉说道:“朱姥姥之意,是……”
青衣老妪截口接道:“你且先让我同邵大侠说几句话。”
“好的,”史天松含笑道:“朱姥姥请吧!”
青衣老妪徐策坐骑,走近邵友梅面前丈远处,精目深注地问道:“阁下果然是邵友梅大侠?”
邵友梅点点头道:“不错。”
青衣老妪接道:“老婆子有一句颇为冒昧的问话,问出之后,请别见怪并请据实答复,可好?”
邵友梅笑了笑道:“老夫人有话请尽管问,不论所问如何冒昧,在下决不见怪,同时,只要在下愿意答复的,也绝对真实。”
青衣老妪那冷漠的老脸之上,居然绽出一丝笑容道:“那么,老婆子先谢了!”
不等对方开口,又立即神色一整道:“据说,‘翡翠船’在邵大侠手中,是吗?”
邵友梅对于对方这开门见山的一问,可委实不好答复。
事实上,“翡翠船”可委实算得上在他手中,尽管乃师并非亲自交到他手中,纵然否认也不算撒谎,但他却不惯于说这种口是心非的话,同时又不便将实情说出来。
当下,他一面心念电转地筹思适当的措辞,一面却含笑反问道:“老夫人这消息,由何而来?”
青衣老妪冷然接道:“这个,你可毋须过问,只管回答我是或否就是。”
邵友梅神色一整道:“不瞒老夫人说,‘翡翠船’并未在在下手中。”
青衣老妪接问道:“这是实话?”
邵友梅声容俱庄地答道:“不错,到目前为止,‘翡翠船’究竟是何模样,在下还不知道。”
青衣老妪一蹙眉峰道:“邵大侠知道‘翡翠船’的下落吗?”
“知道。”
青衣老妪方自目光为之一亮,邵友梅却话锋一转道:“但如今事隔多年,是否有所变迁,就不得而知了。”
青衣老妪脸上,掠过一丝失望的神色道:“请继续说下去。”
邵友梅点了点头,道:“不瞒老夫人说,‘翡翠船’本系在下恩师所有……” ,许双文立即截口怒叱道:“胡说!”
青衣老妪连忙扭头制止道:“双文,你暂时不要说话。”
接着,才又向邵友梅笑了笑,道:“邵大侠请说下去。”
邵友梅轻轻一叹道:“本门不幸,变生肘腋,在下避祸远隐,已十余寒暑,如今,在下恩师生死下落不明,‘翡翠船’是否已到了那逆徒手中,就不得而知了。”
青衣老妪接问道:“邵大侠口中的‘逆徒’是什么人?”
“说来,该算是我的三师弟和四师妹。”
青衣老妪道:“姓甚名谁?”
“百里源和公冶如玉。”
史天松连忙接道:“朱姥姥别听他胡说八道……”
青衣老妪冷然接道:“真金不怕火炼,是非自有公论,史令主请暂莫打岔。”
话锋一顿之后,又向邵友梅注目问道:“邵大侠,令师上下如何称呼?”
“纪治平。”
“纪治平?”青衣老妪蹙眉重复了一遍之后,才接着问道:“邵大侠方才所说‘变生肘腋’,那又是怎么回事?”
史天松连忙扬声说道:“朱姥姥,咱们当务之急,是收回那‘翡翠船’啊!”
青衣老妪不悦地冷笑一声道:“你是向我老婆子下命令?”
史天松连忙歉笑道:“晚辈怎敢……”
许双文扬声怒叱道:“那你就少废话!”
同时,青衣老妪也冷然接道:“你再要半途打岔,我立即拂袖而去。”
“是,是,”史天松连忙陪笑道:“晚辈不再打岔就是。”
青衣老妪目光移注邵友梅,微微一笑道:“邵大侠请答我所问。”
邵友梅已观察出,目前这位青衣老妪与许双文姊妹,人颇正派,同时对百里源师徒,也没甚好感,尽管她们是为了要收回“翡翠船”,冲着他而来,但他已因而放下一大半的心,如今,惟一使他担心而又不安的,已只不过是乃师获得“翡翠船”的经过是否光明,以及与长春谷的许家,是否有甚过节而已。
但目前,他已没法顾虑这些,只好走一步,算一步,先将当年那不可外扬的家丑,简略叙明再说,当下,他轻轻一叹道:“提起当年,不但令人心痛,也真是说来话长。”
“不要紧。”青衣老妪接道:“咱们有的是时间,邵大侠尽可慢慢道来。”
“好的……”于是,邵友梅只好硬着头皮,将当年师门惨案的前因后果,择要复述了一遍。
青衣老妪静静地听完之后,才轻叹一声道:“原来此中还有如此多的曲折。”
接着,又注目问道:“那以,邵大侠改装易容,千里迢迢地追踪他们三位,又是所为何来?”
邵友梅苦笑道:“说来,这事情也非三言两语所能说明……”
青衣老妪接道:“那么,就长话短说吧!”
邵友梅微一沉思说道:“老夫人既然与‘翡翠船’原主大有渊源,当知‘翡翠船’武学中,有一项能使人武功速成的‘两仪开顶大法’?”
“不错。”青衣老妪接道:“但本门的:两仪开顶大法’,必须对资质禀赋两皆超绝的年轻人才能有效。”
邵友梅点了点头道:“是的,眼前就有这么一位年轻人,被百里源夫妇劫走,而这位年轻人,却是在下未来的徒弟。”
青衣老妪笑道:“既然是未来的徒弟,足证其还未向邵大侠行拜师之礼,那么,就让百里源夫妇代你去成全他,不也是一样吗?”
邵友梅苦笑道:“老夫人有所不知,百里源夫妇除了要以‘两仪开顶大法’使那孩子武功速成之外,还将以本门特殊手法,禁制其脑部神经,以供其驱策而为害江湖。”
青衣老妪不由脸色为之一变道:“这,倒是天理所不容的事。”
顿住话锋,目光移注史天松问道:“史令主,这事情,你怎么说?”
史天松苦笑道:“朱姥姥,晚辈对此事,是一无所闻。”
青衣老妪顿时脸色一沉道:“一切且等见过令师再说。”
“对了,”邵友梅也连忙接说道:“史天松,别浪费时间了,还是请早点带路,一切问题,都到令师面前当面解决吧!”
史天松沉思未语间,那位“刁家四虎”中的老大刁永忠却抢先说道:“可以,不过,你得先行通过我们兄弟这一关。”
邵友梅目注史天松问道:“这也是你的意思?”
史天松正容道:“不,他们是执行家师的命令。”
邵友梅不禁心头电转地暗忖着:“这‘刁家四虎’,虽然在这西南一带,颇负盛名,但其身手,决不会强过史天松等师兄妹,如今,百里源竟将如此重大的任务,赋予他们四个,难道此中还有什么阴谋不成?”
但他口中却淡淡地一笑道:“很好!叫他们四个一齐上吧!”
刁永忠又抢先接道:“我们四兄弟,对任何人都是四人联手。”
邵友梅冷笑一声道:“我也不妨坦白告诉你们,对邪恶之徒,我是出手绝不留情。”
刁永忠阴阴地一笑道:“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吧!”
“我会的。”邵友梅冷然接道:“请!”
刁永忠精目向其余三人一扫,沉声说道:“兄弟们!人家是名满江湖的一代大侠,咱们毋须客气,亮兵刃,上!”
事实上,他们四兄弟,都早巳亮出了兵刃,而且,都是武林中少见的外门兵刃,老大使的是一对“子母钢圈”,老二是一把形式奇特的“丧门剑”,老三使的是一对“八角铜锤”,老四则为一对仅约尺许长短,而却特别肥大的短剑。
刁永忠话声一落,一振手中“子母钢圈”,首先攻向邵友梅的正面,其余三人,也一齐一个箭窜,取分向合击之势,一齐向邵友梅的周身要害处招呼。
这“刁家四虎”,不愧是威震西南的一霸,所使兵刃,固然令人扎眼,而其招式之奇诡辛辣,与所蕴真力之强,更是令人咋舌。
尤其是刁永忠的“子母钢圈”与刁永孝的“丧门剑”,于挥舞之间,更是发出慑人心魄的刺耳怪啸,原来这两人的兵刃上,都有着无数的小孔,那些慑人心魄的刺耳怪啸,就是由于快速挥动时,空气贯穿小孔所发出。
邵友梅虽然一身功力,已难逢敌手,但他老成持重,同时,目前又是孤身涉险,而“刁有四虎”明知以“下驷对上驷”,却偏要强行出头,也委实令人可疑,因此,尽管他外表上装得满不在乎,但实际上却一点也不敢托大,已于对方发动攻势的同时,亮出他那轻易不肯动用的宝剑。
一阵震耳金铁交鸣过处,“刁有四虎”各被震退五尺,邵友梅气定神闲地卓立当场,披唇一哂道:“诸位技止于此耶?”
刁永忠一面指挥着其余三人,围着邵友梅团团直转,一面却连声冷笑道:“方才,不过是称称你的斤两而已,好的招待,还在后头哩!”
邵友梅也冷笑道:“你们四个,在这西南一带,算得上是满手血腥,罪孽满峰,纵然全部诛杀,也不算有干天和,但你既然夸下这海口,我倒要留着你们多活片刻,看看你们究竟有什么鬼蜮伎俩?”
他,口中在说着,人却始终卓立当场,对那围绕着他团团直转,而居心叵测的四个敌人,竟然视若无睹似的。
刁永忠嘿嘿地阴笑道:“不会教你失望的,你等着瞧吧!”
话声方落,忽然举手一挥,那刚刚停止不久的刺耳怪啸又起,四道人影也就着那团团疾转之势,一齐向邵友梅集中飞扑。
同时,刁永忠那“子母钢圈”上的八只“子圈”,也脱离“母圈”,射向邵友梅全身的八处要害,其余三人那“丧门剑”、“八角铜锤”与肥大短剑之上,也分别射出毒针、毒汁和毒烟。
因而,一时之间,使得现场中烟雾迷漫,腥风四溢,连旁观的青衣老妪,以及那神秘的青衣老者等人,也一齐脸色大变地飘身后退,而许双文姊妹与那白衫少年,更是情不自禁地惊呼出声。
邵友梅似乎早已料到对方有此一举,因而当对方发动这狠毒的攻势时,他已一式“一鹤冲天”,腾拔三丈有余,口中并呵呵大笑说道:“见面不似闻名,你们四个,教我好生失望……”
话声中,扬手一记劈空掌,凌空击向距他最近的老四刁永爱,一声惨号过处,刁永爱被震飞丈外,他却突然有若真气不继似地垂直下坠,“砰”地一声,摔落地面。
这意外的变化,使得旁观的青衣老者、青衣老妪,身躯为之一震,白衫少年与许双文姊妹,再度失声惊呼。
至于史天松师兄妹以及“刁家四虎”中剩余的“三虎”,自然是一个个喜形于色。
邵友梅本来是向刁永忠凌空追杀,其坠地之处,自然也距刁永忠最近,刁永忠心头一喜之下,一脚踏住邵友梅的胸膛,狞笑一声道:“姓邵的,还我四弟的命来!”
史天松连忙扬声说道:“刁兄不可鲁莽。”
刁永忠注目问道:“令主有何吩咐?”
史天松沉声说道:“请千万别忘了,山主要的是活口。”
刁永忠道:“属下并没忘记,不过,属下这杀弟之恨,必须先行讨点利息……”
史天松点点头,道:“这是可以的,但出手要有分寸。”
刁永忠一挫钢牙道:“这个,属下理会得……”
话声中,脸含狞笑,扬手向邵友梅的脸上掴去……
邵友梅是朝天躺在地面,刁永忠要掴他的耳光,自然是要俯着身子才行。
但也就当此同时,一线黑影,破空生啸地朝刁永忠的头顶射来,并传出一声苍劲慑人沉叱:“打!”
第二十三章 反败为胜
此情此景,刁永忠自然是自救第一,而顾不得打人了。
他,身形微侧,避过那一线黑影的袭击,睁目怒叱道:“鼠辈敢施偷袭!”
这时,那一线黑影,已“笃”地一声,没入刁永忠背后丈许处的一株合抱树干之中,由那发射方向判断,显然是出于那位神秘的青衣老者之手,因而刁永忠的怒叱,也是目注那青衣老者而发。
同时,史天松也目注青衣老者冷笑道:“阁下总算露出狐狸尾巴来了。”
青衣老者笑问道:“史令主此话怎讲?”
接着,又目注刁永忠,脸色一沉说道:“刁永忠,你自己说说看,谁才是暗算伤人的鼠辈?”
话声中,他已缓步向刁永忠身边逼近,当然,这也等于是向邵友梅身边逼近。
刁永忠连忙以右足再度踏上邵友梅的胸部,震声喝道:“你再向前一步,我立即踹出他的五脏六腑来!”
青衣老者只好停立原地,微微一笑道:“别紧张,老夫如果有心救人,不会等到现在。”
史天松接着冷笑道:“你到现在,还要假装正经?”
青衣老者笑道:“此话想必同那所谓‘狐狸尾巴’之说,大有关联?”
史天松点点头道:“不错。”
青衣老者接道:“那么,老朽一并请教?”
史天松冷笑道:“你不是曾经否认过是邵友梅的朋友吗?”
“不错。”青衣老者含笑接道:“现在,老朽还是这么说法。”
史天松注目问道:“那你方才为何要出手救人?”
青衣老者故意一愣道:“老朽何曾出手救过人?”
接着,又似乎是恍然大悟地问道:“史令主指的是方才老朽所发出的那粒石子?”
史天松反问道:“难道那不算数?”
青衣老者点首接道:“是的!那不算救人,仅仅是为了看不惯你们那暗算伤人的鬼蜮伎俩,以及对一个已失去抵抗力的人加以折辱的不平之鸣而已。”
史天松披唇一哂道:“理由够堂皇,只是太过牵强了一点。”
一直很少说话的吕不韦,忽然蹙眉说道:“大师兄,用不着同他废话,干脆将这一老一少,一并带回去再说。”
青衣老者笑了笑道:“对了,还是这位吕令主够爽快……”
这时,躺在地下的邵友梅,已是脸色铁青,而且,若隐若现地透出不少红色斑点。
青衣老者入目之下,不由脸色为之一变道:“你们在邵大侠身上,下的是桃花瘴毒?”
“是呀厂史天松含笑接道:“看来!你老儿也是行家。”
那青衣老妪忽然注目问道:“此话可真?”
史天松笑道:“朱姥姥,这儿是苗疆,俺们又是来自‘桃花坞’,您想想看,这会是真是假呢?”
青衣老抠接问道:“你们是在‘刁家四虎’围着邵大侠疾转时,所做的手脚?”
史天松含笑点首道:“正是,正是……”
青衣老妪冷然接道:“你们连我老婆子和二位姑娘,也一并暗算上了?”
史天松一愣道:“没有啊!”
“你还要否认!”青衣老妪冷笑道:“我们三人,分明都已中了瘴毒,不过,较邵大侠所中要轻微得多而已。”
“那……”史天松讷讷地接道:“那可能是风向的关系。
青衣老妪怒叱道:“放屁!他们二位,与我老婆子站在同一风向,又为何没中毒?”
吕不韦抢着接道:“就表面情形来说,朱姥姥您,也瞧不出业已中毒的迹象啊!”
青衣老妪注目问道:“你是说,我们是在强自撑着的?”
吕不韦点点头道:“也可以这么说。”
“也可以?”青衣老妪怒声道:“老身没工夫同你咬文嚼字!”
右掌向史天松一伸,沉声接道:“拿来!”
史天松一愣道:“拿什么啊?”
青衣老妪冷然接道:“桃花瘴的解药。”
史天松“哦”了一声,目光移注刁永忠问道:“刁兄!身边带有解药吗?”
刁永忠摇摇头道:“没有带……”
青衣老妪截口冷笑道:“你以为老身治不了你!”
一个冷峻的语声,起自十丈之外道:“别教手下人为难,要解药,我这儿有……”
随着这话声,百里源已由十丈外的一株大树背后,安详地缓步而出。
就这当口,那位神秘的青衣老者,突然双手齐扬,以快得不可思议的手法,将史天松、吕不韦、古琴和刁永忠等三兄弟一齐制倒。
而那位白衫少年,也如响斯应地,飞身而上,双足分别踏在古琴、吕不韦二人的胸部,手中长剑,却比着史天松的咽喉。
青衣老者一手将邵友梅提起,一面向白衫少年沉声说道:“小兄弟!谁敢妄动一步,立即将那三个小辈废了!”
白衫少年笑道:“老爷子请尽管放心,纵然是大罗金仙,也未必能由我手中,将他们救走!”
这一老一少的突然行动,,可说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连那近在咫尺,功力少有敌手的百里源,也来不及抢救。
但百里源不愧是黑道中的第一号魔头,除了于那位神秘青衣老者突然发难时,曾经微微一愣之外,其所表现的态度之镇静,就好像那被制的六人,并非他的得意弟子和手下似的。
因此,当白衫少年话声一落,他已卓立丈外,含笑接道:“小兄弟!别太紧张,目前,我还并不急于救人哩。”
接着,才目光移注青衣老者,淡淡地一笑道:“老人家,咱们之间的交易,且压后一步再谈,可好?”
青衣老者冷然接道:“压后一步再谈,也未尝不可,但邵大侠所中瘴毒,却未便久等。”
百里源笑道:“老人家既然也是大行家,当知桃花瘴毒,并非一时三刻之内能制人于死地的。”
青衣老者沉思少顷之后,才注目问道:“你是还有帮手没来?”
百里源皮笑肉不笑地道:“老人家也未免将我百里源看的太扁了。”接着,又一挑眉道:“我百里源虽然手下高手如云,但,除了特别约定者之外,一向都是独来独往!”
青衣老者接问道:“那你为何要压后再谈?”
百里源含笑一指青衣老妪道:“那是为了要同这位朱姥姥先谈几句话。”
青衣老者点点头道:“好!我等你盏茶工夫。”
“谢谢!”百里源含笑接道:“盏茶工夫,已经足够了。”
话锋微微一顿之后,才目注青衣老妪笑道:“朱姥姥,别枉费心机了,桃花瘴毒,是没法以内家真力将其逼出的。”
“这情形,我知道。”青衣老妪冷然注目道:“百里源,看情形,你对老身和这二位姑娘,也是有计划的安排?”
百里源呵呵一笑道:“朱姥姥谬奖了!‘有计划的安排’,是谈不上,不过是一时触景生情的神来之笔,暗中对刁永忠等人,加以传音指点而已。”
青衣老妪冷笑道:“我早就看出你狼子野心,不是东西!”
百里源轻轻一叹道:“朱姥姥,这叫做人无伤虎之心,虎有伤人之意,在下有自知之明,今天,我如果不当机立断,总有一天,我会死在你们三位手中。”
青衣老妪冷笑道:“你以为现在就安全了?”
百里源笑了笑道:“难道朱姥姥还另有见地?”
青衣老妪冷然说道:“百里源,你别忘了,俺们三个,中毒不深……”
百里源截口笑道:“朱姥姥自信还有再战之能,是也不是?”
“不错!”青衣老妪点首接道:“老身虽已中毒,你也未必能讨得好去!”
百里源漫应道:“那是过去,现在的情况,可就不同啦!”
话锋微顿之后,才正容接道:“朱姥姥,在下不能不郑重提醒你:邵大侠所中瘴毒,并不比你严重,但他却弄成目前这样子,你知道其故何在吗?”
青衣老妪不由脸色一变道:“难道是因使用真力之故?”
百里源阴阴地一笑,点头道:“看来,朱姥姥并不迷糊。”
青衣老妪咬牙切齿狠声说道:“老身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百里源道:“朱姥姥一定要一意孤行,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青衣老妪注目问道:“你这行动,也曾事先获得谷主的同意?”
百里源点点头道:“应该算是默许……”
青衣老妪截口长叹道:“虎毒不食儿,她居然连自己的亲生女儿,也不肯放过!”
百里源连忙接道:“朱姥姥误解了,其实,不但谷主对双文、双城两姊妹,慈爱有加,即使对你朱姥姥,也并无恶意!”
“放屁!”青衣老妪截口怒叱道:“既无恶意,为何默许你加害我们三人?”
百里源苦笑道:“这也不能算加害,朱姥姥,眼前这行动,也不过是使你们三位,暂时委屈一下,以免对我们的武林霸业,横加阻挠而已。”
青衣老妪长叹一声,扭头向那脸寒似水,沉静得有如两尊塑像似的许双文两姊妹说道:“双文、双城,你们两个,立即离开这儿!”
许双文讶问道:“姥姥您呢?”
青衣老妪一咬牙,正容说道:“我拼死替你们挡住这匹夫。”
许双城悲声说道:“不!咱们要死也死在一起。”
百里源笑道:“丫头,怎么说我也是你们的继父呀!还能亏待……”
许双文截口怒呢:“狂徒住口!”
百里源讪然一笑道:“好!不说就不说。”
他口中答应得好,但却立即向青衣老妪说道:“朱姥姥,方才我才说过你并不迷糊,想不到言犹在耳,你却立即迷糊起来。”
青衣老妪怒声问道:“我哪一点迷糊了?”
百里源淡淡地一笑道:“你何妨多想想看,纵然你的如意算盘打通了,她们两个已中桃花瘴毒的女娃儿,又能逃到哪儿去?”
青衣老妪方自发出一声幽幽长叹,那青衣老者却忽然接着说道:“百里源,该谈谈咱们的了。”
百里源笑问道:“老丈打算如何谈法?”
青衣老者沉声道:“以解药来交换你这六个手下的生命!”
百里源笑道:“以一份解药,换回六个得力助手,这一笔交易,倒是划得来。”
“不!”青衣老者连忙接道:“解药要四份。”
百里源讶问道:“为何多要三份?”
青衣老者伸手向许双文等三人一指道:“那边还有三位。”
青衣老妪方自张口欲言,青衣老者却连忙接道:“同为武林一脉,朱姥姥请勿多言。”
百里源对这意外的要求,似乎一时之间,还拿不定主意似地,正在默然沉思着。
青衣老者却于话锋一顿之后,目注百里源接着问道:“怎么?多要三份解药,你就吃亏了?”
“不吃亏,不吃亏。”百里源讪然笑道:“不过!这笔交易成交之前,在下要请问老丈几句话,并请据实答复。”
青衣老者笑了笑道:“好!只要是能够答复的,必然字字真实。”
百里源注目问道:“老丈能否报个万儿?”
青衣老者脸上肌肉一阵抽搐之后,才摇头一叹道:“这问题,恕不答复。”
百里源接问道:“那么,方才老丈与朱姥姥等人,站在同一风向,为何朱姥姥等人已中桃花瘴毒,而老丈与那位小哥儿,却不曾中毒?”
他的话声才落,那位被踏在白衫少年右足下的吕不韦,连忙接道:“师父,不是‘小哥儿’,分明是小妞儿。”
原来片刻之前,那青衣老者制倒他们时,并未点他们的“哑穴”,所以,此刻这几位尽管不能动弹,但说话却并不受影响。
百里源笑问道:“你怎会断定人家是小妞儿?”
吕不韦扬声说道:“徒儿闻到她身上,有处女的香气。”
百里源呵呵大笑道:“不韦,你能由乔装的人身上,闻到处女气息,真不愧是我百里源的得意徒弟。”
那位被踏在白衫少年左足下的古琴,哼了一声道:“偏是你的鼻子灵,怎我却一点也没闻到?”
百里源又抢先笑道:“乖徒儿,你,只有对男人身上的气息,才特别敏感呀!”
青衣老者一蹙眉峰道:“山主大人,肉麻当有趣,也得看是什么时候啊!”
百里源注目问道:“老丈知道的事情,好像还不少哩?”
“唔!”青衣老者也注目接问道:“咱们这笔交易,究竟如何说法?”
百里源笑道:“老丈还没回答在下的问题哩!”
青衣老者道:“那很简单,老朽过去一位久走苗疆的朋友,曾送给我一些可避瘴毒的小玩艺儿,想不到这些小玩艺儿,今天却发挥了意想不到的效用。”
百里源不由呆了一呆道:“原来如此!”
青衣老者冷然接道:“现在,你该答我所问了。”
百里源点点头道:“好!这笔交易,算是说定了,待会儿,咱们一手交解药,一手交人,不过,在成交之前,老丈还得答我一问。”
青衣老者笑了笑道:“所问未必能够获得答复,你最好是自己先行酌量一下。”
百里源笑道:“回不回答,是你的事,但我却不能不有此一问。”
话锋略为一顿之后,才正容接问道:“老丈为何知道在下是山主的?”
青衣老者漠然地接道:“这,没甚稀奇,老朽不但知道你自封为山主,同时也知道你就是这苗疆梵净山的山主。”
百里源目光深注地问道:“但在下却要知道此中原因?”
青衣老者漫应道:“那也不过是想当然耳,你所走的这一条路上,也只有一座梵净山较为有名,你说是吗?”
百里源只好苦笑道:“老丈真是神秘得出奇。”
“我自己倒一点也不觉得。”青衣老者冷漠如故地接道:“山主是否还有什么要问的?”
百里源轻叹一声道:“当然还有,但问了等于白问,只好罢了。”
“那么,”青衣老者正容接口道:“我们就开始交易吧!”
百里源点点头道:“好的,在下相信老丈是正人君子,可以先将解药交出。”
说着,由怀里掏出一只小玉瓶,倾出四粒红色药丸,扬手甩向青衣老者道:“清水冲服用,立即解除。”
青衣老者接过药丸,那位青衣老妪连忙说道:“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位老丈,请先将我的一份给我试服,以防有诈。”
百里源叹道:“朱姥姥真不愧是老江湖……”
青衣老妪哼了一声,没接腔。
青衣老者却将药丸向鼻端闻了闻之后,一皱眉峰,向百里源问道:“这药丸怎会有一股辛辣腥味?”
百里源神秘地一笑,道:“这叫做良药苦口利于病呀!”
青衣老妪接道:“这位老丈,不论如何,先给我试服。”
“这……”
青衣老者方自犹豫不决之间,眼前人影电闪,青衣老妪已由他手中抢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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