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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剑问天-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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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就是。”吴飞泓喜笑颜开。

“凤姐姐,什么是灵刀石啊?”申兰久处深闺,如何闻得这些江湖逸事。

姬凤鸣似是对这小女孩极其喜欢,不厌其烦道:“灵刀石,乃是天外陨石之精,落入海中,经沧海桑田积聚而成。传数千年前,有蚩尤以此铸成魔刀,纵横天下,莫可争锋,后来黄帝使人暗自偷得去此刀,弃之东海,这才战而胜之,方有了我堂堂华夏。

此石入海后,经数千年,才又变为石。”

“哇!这么厉害啊?”申兰吐了吐舌头。

“你是如何看出来的?”姬凤鸣问吴飞泓。

吴飞泓这家伙立时得意洋洋道:“凭我吴大侠一双慧眼,天下间还有什么刀剑能逃得我的眼睛?”却也没说他究竟是如何看出来的!

姬凤鸣又觉好笑又觉惊异,只好笑道:“既然你找出来了,就由你们带走吧。”

到山下分手时,吴飞泓本来很想问姬凤鸣龙羿生死如何,话到嘴边,不知为何竟没出口。

姬凤鸣看着二人远去,心中不知道是喜是忧,一代之英雄,即将横空出世。这天下是不是又要乱起?唉!龙羿,你现在如何了?

峨眉新月之下,清风徐徐,姬凤鸣直若仙人。

第七章 蓝田日暖玉生烟

 黄山,位于安徽歙县与太平县间。其早名黟山,唐天宝时有传黄帝与容成子、浮丘公同在此炼丹,故又改名黄山。

二十余年前,李易安邀天下群雄于黄山莲花峰论剑。时有碧血禅剑周侗与红泪剑侠薛藏云,于峰间一石崖之下论剑三日夜而胜负未分。在场之人,见二人如此奇技,竟无人敢与争锋。当年李易安当场感慨曰: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碧”似绿,而 “红”字就更是取意“红泪”了。二人并为当世武尊。

但也有人说其实李易安说的是“绿飞红收”,乃是“绿衣飞处红袖收”,周侗终究还是胜过薛藏云半式,只是当场留手而已。却也有人说“绿非红手”——碧血终究不是红泪的敌手。一时众说纷纭,好事者争论二十年,也未有结果。此战之后,那片石崖被武林人尊为问剑崖。取意“问剑天下,谁与争锋”之意。

后又有李易安亲刻“问剑”二字于石崖之上。这问剑崖渐成武林胜地。有恩怨未解,可于此斗剑;有雅兴未浅,可于此流连;有血案未解,可于此明断;有武艺未显,可于此留剑。

那问剑崖十丈之高上,有各人留字为记。

最上面一行有二十丈高,正是“绿肥红瘦”。“绿肥”二字飘逸潇洒,“红瘦”二字古朴方枘。自是周薛二人所为。

在下一行有“破穹飞去我欲仙——龙羿狂题。”正是天刀破穹龙羿。世传龙羿武学早越当年的周薛二人,只是尊老敬贤,才不忍题字于已故二位前辈之上。其旁更有一行小楷“人淡如菊”,自是菊斋淡如菊,又有“佛曰”二字,当是少林不世神僧了然和尚。

其下有草书“霞光万道——蜀山姬凤鸣”之句。若无“凤鸣九霄”轻功绝技,万难立字于此。其旁却有一行模糊旧字“傲笑天下!”可能是萧傲天年少之时所作。

再向下数丈,方有江湖中成名高手,密密麻麻地提了一壁。

唯真水仙阁与单夕并无提字之人。想那凌步虚似是虚怀如谷,不忍有前辈高人争名之心,才没题记。而单夕忙于天网纵横,为秦相勾党营营,只怕也没那闲情来此。

此刻谢长风正于问剑崖下。看那“问剑”二字直若行云流水,似是一气呵成,想当日李易安傲剑天下,以一女子之身,主持春秋笔大事,实非幸至。她门下三大弟子,刀剑神魔夜未央,断剑寒衣,吹雪无风谢依依那一个不是武林绝顶高手?只是除夜未央之外,另二人已投身军伍,才于江湖名浅。且以菊斋所知,此三人均只得易安三成武学而已!

“天下第一早于二十年前已题书于此,天下人却茫然不知!”谢长风念此不禁失笑。

他正自发笑,身后忽有一女子冷笑之声传来:“阁下莫非瞧不起这天下英雄?”

※※※

谢长风于黄山神游往昔江湖人物风liu的时候,吴飞泓才刚至都江堰。

姬凤鸣与二人分手之时,传了申兰一套“天外飞仙”剑法。然后,就完全可以理解为何四日时间,这二人还位于成都境内。

“如果凤姐姐的教我的剑法不练好,在江湖上丢了她的面子多不好,吴大哥你说是不是?”每当申兰这样双眼放光的时候,吴飞泓除了苦笑还是苦笑。然后,不论是正住在客栈,还是行道荒山,兴致浓浓的申大小姐,立时就要停下来用那把据说是天外灵石所铸的小剑苦练一番“天外飞仙”。

不用怀疑申兰的资质,但是要一个从来不会武功的大小姐,飞来飞去的练什么天外飞仙,绝对是件很恐怖的事情。追求完美的姬凤鸣所创的蜀山“天外飞仙”剑法绝对是一套优美的舞蹈,这样拥有完美容颜的申大小姐对于情人眼里出西施的吴飞泓大侠来说,实在不只是一个灾难那么简单。

有一次,申大小姐从客栈的楼顶向下跳的时候,吴飞泓大侠被她绝世风华所迷,差点就忘记接住她下落的身形,若不是旁边有刚好路过的青城山的高手青城一鹤燕冲霄出手相助,吴大侠就只有对潇潇暮雨洒江天,思念郁郁孤坟中那缕芳魂了。

这次经验之后,无法的吴大侠只好如申兰所盼的改用掌力将她送上天去,还要不时的发力使她能流畅地完成几个很潇洒的姿势。劈空掌本来就是极耗内力的武功,现在更要掌握好力道,不然申兰在上演一次客栈惊魂,吴大侠就是倾三江之水也是难洗此恨的。

自然,申大小姐几招威风的剑法下来,比与单夕对打一场还累的吴飞泓心中不知道将姬凤鸣的祖宗十八代又问候了好多次了。什么招数不教,非要教这么高难度的动作?

教了也就教了罢,还硬是当面就试演了一遍如何用劈空掌助申兰练功的方法。

于是,大家完全可以理解,受不住申兰软磨硬泡的吴大侠立时就陷入了这个可怕的圈套里。

这样的一个意外收获就是,四天下来,吴飞泓的内力居然更上层楼,对于古剑池的莫名神掌居然也突飞猛进,这是昨夜在云来客栈对付江湖上以掌法著称的知名采花贼 “无花不采”周伟时所得到的意外收获。

那周伟号称无花不采自然有他的道理。上至八十岁老妇人,下至八岁小女孩,没有他不下手的。前年岭南黄家掌法号称“隔山打牛”的黄戚英就被他当着面带走了十八岁的女儿黄菲菲。这周伟的掌法由此可见一斑。

但是昨夜,想对申兰下手的周伟被时刻准备着护卫心上人安全的吴飞泓,用莫名神掌打得吐血而逃。这一战之后,吴大侠在江湖中的声誉自然是更加如日中天。当然最主要的是,吴飞泓对于帮助申兰练功这件事,热情一反往常的高涨起来。

这不,今夜,他们正在云来客栈练功呢。

“啊!好!”申兰叫道:“吴大哥,你可以多向左边使点力气,那么我用这招流星剑雨就会更漂亮些……”

吴飞泓正要说话,忽听客栈外传来一阵叱喝声,其间有夹杂着兵刃交击声,喊杀声,痛叫声,以及有人哭爹骂娘的搞笑声音。 。吴飞泓心下奇怪,收了掌力,拉起申兰就掠出门去。

堰镇大街上空空荡荡,刚刚还热闹不息的声音竟是凭空消失了,那里还有半个鬼影? 【小说下载网﹕。。】

吴飞泓只觉得掌心满是汗,一颗心跳得更是厉害,他大叫道:“是什么人?这么快法? 刚刚明明还在的人,怎么……”他的语声竟有些发颤。也许他这样的叫只不过是为自己壮胆,叫过之后他才发觉他的整个身子好象被人给抽了个空,似乎立刻就要倒下去了。

申兰的手似乎有冷汗冒出。吴飞泓暗自大骂:这个时候,自己怎可紧张?申兰一个女孩子,初入江湖,还不是什么都靠自己啊?自己先乱了,那她还了得?”

月光如水般的洒在长街上,真似铺了层水银。清风拂来,吹乱了吴飞泓的头发,也吹乱了吴飞泓的心。只见云来客栈前的几盏灯笼,随风摇曳,灯光一闪一闪的,说不出的诡异。

客栈中的人,听到响声都探出了头。人人面面相觑,却没人发出一声来。

蓦然楼上有人大叫道:“蓝玉,蓝玉,啊!是蓝玉!”他的手指向了西南的天际。 所有的人都朝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 西南的天际竟又升起了一轮明月,却散出淡淡的蓝光。那真是传说中侠客岛十年才履中土一次的蓝玉吗?

蓝田日暖玉生烟 !蓝玉!

所有的人都忘记了刚才的声响,只是看着那蓝月,神情都似痴了。

吴飞泓心头大怒:奶奶的!侠客岛就了不起啊。可以如此戏弄人吗?

大街上和客栈中,一时竟又聚了无数的人,都指着那蓝月啧啧称奇。 那蓝月淡淡的光渐渐的明亮起来,却更柔和,那情形非是目睹是决难想象的。月光一时笼罩了整个长街,所有的人和物身上都披了一层蓝纱,那情形真是说不出的诡异。大街上立时沸腾了起来。

人群中本有几个弓箭好手,都抽出箭来循那后羿射日之故事。那蓝月却好象很是有灵性一般,在箭近身时竟是避了开去。这一来,热闹的大街更是热闹了。惊叫声和呼喊声混成了一片,谁也不知道谁在说什么。

吴飞泓紧紧抓住申兰的手,柔声道;“有吴大哥在,什么都不要怕。”

申兰出乎意料的撇了撇嘴,笑道:“吴大哥,怕的只怕是你吧。小兰我正看得高兴呢。”可不就是,这丫头经刚才一惊之后,已经面色如常,只是眸子之中散发着强烈的好奇之心。

吴飞泓面上干笑,当下却大定,心道:“这丫头平时乱七八糟的,没想到遇到大事,倒还镇定。”当下心中又自多喜欢了一分。

“看,月亮变大了!”人群中不知道谁嚷了一声,所有的人都立刻喊了起来。“大了,大了,这是神灵下凡啊!”“神啊!大家快拜!”

一干愚夫愚妇立刻拜了下去,嘴里之词不外乎古今中外所有名著里的旧典,也不必一一记述。

那月亮却是越来越大,最后竟似一个巨大的水车。

吴飞泓久走江湖,却也未见过这样场面,虽是没拜,一时也是大费踌躇不知如何是好。只有那申兰指着那蓝月啧啧称奇。

那蓝月却越发的大了!

忽然一阵丝竹之声自那蓝月中响起,竟是一曲《高山流水》。同时有香风阵阵传出,却是无数香花自天而降。众人如醉如痴,只疑身在仙境。

时间不长,那蓝月竟是一分为二,飘飘悠悠的飞下一个蓝衣人来。 其人体态婀娜,竟是个女子。

到得落地之时,吴飞泓才算看得清楚。那女子大约二八年华,眉目若诗,嘴角含浅笑。申兰本是个女子,一见这女子虽说美甚,却心有所念,那还罢了!可那吴飞泓却不只是天生的豪迈,竟也是个风liu种子,一见之下,心中暗道:“此女和小兰比来正是春兰秋菊了,各擅胜长。”

地上众人见了这女子,疑是嫦娥下凡,纷纷拜倒,口称仙子。

那女子扫了众人一眼,轻移玉步,走到吴申二位面前,浅浅一福,笑道:“二位可是吴飞泓大侠与申女侠么?”

第八章 抱明月而长终

 江湖共有四大宗门:嵩山少林,西湖真水仙阁,终南菊斋,世外侠客岛。

隋末时达摩东来,创少林一派至南宋已近六百多年。所以四派之中少林历史最是源远流长,有天下武功出少林之说,而少林不世神僧了然更是身为天下有数的高手之一。

真水仙阁与菊斋虽都是近十几年才崛起江湖,却已成为武林两大圣地。仙阁临步虚与菊斋淡如菊虽然在两次论剑会上都未出手,但武林中人依然把他二人排到江湖五大高手之中,其声势不言可知。

唯那世外侠客岛,遥居极北海外,神秘异常,一传为昔年道门宗师庄子远游北溟时所创。却也有人说侠客岛不过是唐时剑仙李太白游历北溟时收的一个记名弟子所创而已。更有人说,侠客岛乃是二百年前号称“地藏”的天下第一高手叶十一晚年归隐之所。众说纷纭,也无人知其真假。

而岛上若无异事每十年才派人入中土一次,来人去来无踪,谁也无法知道他们是从何而来从何而去。直到二十年前,侠客岛派出年仅十七的女弟子陆红袖参加第一次黄山论剑时,才透露侠客岛来去都是乘坐一蓝色月亮——蓝玉。那一次,陆红袖以一招之差,败于薛藏云之手。

第二次黄山论剑时,侠客岛的玉箫仙子吴弄箫横扫中原武林,夺得象征天下第一的无尘小剑。虽说龙羿姬凤鸣等数大高手并未在此次论剑上出手,但那吴弄箫只是当时岛上的三代弟子而已。其师陆红袖武功之高,已是不言可知,而传其师祖无根道人已近白日飞升之境。世间果有仙佛?却为何不顾苍生?

现在,侠客岛的蓝衣使者正巧笑倩兮的看着吴申二人。

“是和我们说话吗?”吴飞泓看了看左右,好象没有再叫吴飞泓和申兰的人了才问道。

“哇!姐姐你好漂亮哦!”申兰张大了口。

那蓝衣少女听得有人称赞自己,心头高兴,面上笑容就更加灿烂了。然而申兰接下来的一席话,让她立时领悟到什么是天上人间。

“虽然说鼻子不是很高,嘴有点大,眼睛略略有点小,头发……头发嘛有点黄,你看这都开杈了……衣服也有点老土……我十年前就不穿了。”申兰只顾着滔滔不绝,完全没有顾及对面这位美女已经刷白的脸,“但是……你刚才飘下来的动作还是很好看的。”那美女听到“但是”这个转折连词,还以为终于可以听到什么值得夸耀的事了,完全没有料到她说的居然是这个与容貌无关的问题。

心下正松了一口气的蓝衣少女,促不及防地被申兰下面这句补充性的话完全击倒在地 “……虽然还不及我的十分之一。”

※※※

黄山莲花峰问剑崖前,谢长风止住笑声,慢慢转过头来。

身后那女子弦琴在怀,罗衣如霜。谢长风从来没在一个人的脸上看到如此多的表情,那女子面上似有四分震怒,三分不屑,两分诧异,一分淡然。

“莫非竟是她?”谢长风心道,“不会这么巧吧?”

“阁下竟看不起这崖上英雄?”那女子又问了一次,不过这次不知道为何她竟和气了几分。

谢长风淡淡道:“是又如何?”

那女子不料他如此坦白,一愕道:“为何?”

“这些人不过是武艺高强,有匹夫之勇而已,最好的几人也不过是行了点小善,如何算得英雄?”谢长风于绩溪一会之后,胸中对英雄的概念已经相当清楚。

“那阁下认为如何才是英雄?”那少女听得他口气如此之大,不禁一呆。

谢长风并不说话,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那少女忽觉得面上一热,神色似乎不正常起来。

幸好谢长风已接着说道:“光有绝世武功,天纵之才,远远不够。一个英雄,必须要以国家,甚至是天下的苍生的福祉为念。你看着崖上,如此人物,能有几人?”

那女子一楞,随即想到,这话听上去极是刺耳,却很有几分道理。细细一思崖上人物,除了周侗等有限几人之外,却无几人是如此做的。如此理解,便连菊斋淡如菊与少林了然也多是小善不止,上善难寻。这崖上果是无几个英雄人物!

心中虽是这样想,她性格却极是要强,道:“周侗前辈,为国杀敌一生,晚年又为国家教训出岳元帅等高弟,难道也算不得英雄?”

谢长风知她心中已服,便不与她再做口舌之争,笑道:“不错。周前辈算得一个英雄——小子还有事在身,黄姑娘若是无事,咱们这就下山吧。”

那少女听得这人叫出自己姓来,大大的吃了一惊,片刻之后,呵呵笑道:“原来你就是师姐飞鸽传书提到的谢姐夫啊!难怪这么狂傲!”

谢长风一听心知果然没认错人,却也差点没吐血,自己和昭佳还没正式成亲,这丫头居然就乱叫一通了,立时面上一红。

那黄姓少女咯咯笑道:“好了!姐夫,别害臊了。和我去浮云山庄吧。”

※※※

“呵呵!姐姐,小妹和你开玩笑呢!你别生气啊!”申兰损完人之后,笑得很真诚,好象刚才数落人家这回事完全和自己无关。

那蓝衣少女被搞得哭笑不得,只得道:“你们中土人士,都是这么有趣的吗?”

身受申兰蹂躏的吴飞泓感同身受地理解了蓝衣少女的痛苦,刚刚还紧张得要死的他,立时站了出来为蓝衣少女讲话:“小兰,怎么可以对人这么无礼?”

申兰根本不理他,只才缠着那少女问长问短:“姐姐!这个蓝月亮会飞啊!太好玩了!……你从哪来啊?啊!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你们那的人都和你一样漂亮吗?”

那少女搞了半天,终于算是回过神来,笑道:“小女子古若诗,奉岛主之命,请二位赴侠客岛。”

吴飞泓听闻此人真是侠客岛来人,大为兴奋,但一想到自己已答应凌若雨去天山,很为难地说:“我们正要去天山呢!”

那蓝衣少女古若诗微微一笑:“蓝玉来去迅速,吴少侠去了侠客岛赴祖师飞升之约,再去天山也是不迟。”

“好啊!好啊!吴大哥,我们就先去侠客岛吧。”申兰一听有这么好的热闹可凑,立时大声叫好。

吴飞泓想了想,慢慢点了点头。

“申女侠请先和我来。”古若诗语罢牵着申兰的手,腾身而起。人在五丈空中,袖中忽伸出一肉眼几不可见的透明丝线,稳稳射入那蓝玉之中。

下面的吴飞泓只看到那女子带着如此申兰居然能升到五丈之高,大是叹服。然后,就见二人莫名其妙的竟加速上升起来,大大的吃了一惊!这是何等武功??

他正自思忖,那二人已入得蓝月亮之内。空中忽有一条蓝色丝带垂下,堪堪落得十丈高下,再不下落。吴飞泓心中大骂:“他妈的!如此之高,老子想藏拙也是不可能了。”立时无奈的飞身而上,似是险险抓住丝带。

当场人众见了,只疑那女子是天外仙子,今日来接这二人上天去的。人中有如燕冲霄等识得吴飞泓的,大声惊呼:“那不是吴飞泓大侠吗?”

于是第二日,江湖盛传:大侠吴飞泓广行侠义,上天神明感应,昨夜与一不明女子怀抱蓝月飞升,将永为天人云云。又有一说:恶贼吴飞泓人面兽心,假仁假义,恶行无数,终于上苍震怒,于昨夜派蓝月抓归,将长终残生于天牢。

消息传至黄山浮云山庄,谢长风淡然一笑,未置藏否。

第九章 问剑之意

 浮云山庄,若女子眉目间有淡然色,有傲然色,有睥睨色,有轻愁色,常携七弦琴,即黄袖。——秦昭佳《与谢长风书》

浮云游子意。恰如一朵浮云隐隐飘于天外的黄山浮云山庄,正给谢长风一个游子归家之感。天都、莲花二峰毗邻而居,俱秀出天半。后世徐霞客游此二峰时说“峭壑阴森,枫松相间,五色纷披,灿若图绣”,其景色之秀丽,由此可知。浮云山庄正筑于天都峰半腰之间,上有浮云缭绕,下有幽壑连绵,更加春日百花烂漫,所谓人间仙境,也不过如此了。

谢长风落足于此地,顿时将宠辱尽忘,名利两收,全心思等昭佳讯息。但几日过去,黄袖只是面露歉然,说昭佳自那日传书要她来问剑崖迎迓谢长风之外,再无半点音训。谢长风虽然心急如焚,却知此事强求不得,只得好言好语,求这小师妹多多留意。

黄袖是一个完全不同于她师姐的女子。问剑崖边,谢长风已经理解了昭佳所说的“傲然,睥睨”,甚至是那一分的淡然。唯那轻愁,竟好象是昭佳说错了一般。每日闲来,黄袖与他对奕抚琴,吟风弄月,情触伤愁之时,谢长风自己心有所念,偶尔倒长嘘短叹,反是这少女总是笑语盈盈,片言带过。当真年少不识愁滋味?无迹可寻。

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干卿何事?

对于儿女情长这等想不通的事,谢长风是不愿深究的。即便干己之事,自从秦昭佳闯入他心间的那一刻起,他也懒得考虑——如果你梦魂常系于意中一人,又怎会去在意别的女子惜花伤春?

这一日,谢长风正于问剑崖细看当日李易安留下那“问剑”两个大字。几日来他总觉得这两字之中似乎隐含了一种无奈,一种寂寞,一种萧瑟之意。因苍生蒙尘,家国凋零而无奈;因剑指宇内,无抗手辈而寂寞;因世情看透,苍茫天地竟无可于对话之人而萧瑟。

这是怎样的一个奇女子啊!她惊才羡艳,琴棋书画,五经六艺,无所不学;兵书纵横,奇门遁甲,天数命理无所不包;便连寻常女子止步的武学一道,她也已远远走到世人的前面。后世弟子,天才如夜未央者,也不过学得不到其四成而已。

传她手无缚鸡之力时,碾转兵荒,千里寻夫,寻到之时,已是枯骨荒野。她断肠之下,于四十高龄,苦习兵书,钻研武学,居然自创一格,得以传承春秋笔,书武林史迹,江湖称道。

若世间尚有传奇,舍她其谁?如当世还有人杰,又舍她其谁?

身为菊斋弟子的谢长风知晓许多鲜为人知的秘密,所以才更加钦服这样一个女子!

谢长风看着那两个大字,胸中涌起千般情绪。是离愁,当日小筑无奈投湖。是思绪,玉人遥在天涯。是怜悯,天下蒙胡尘。是无奈,剑短情长天道远。他感慨身世凋零,落叶浮沉,人命如江海之蜉蝣,只想挟飞仙与遨游,忘岁月而长终。

前所未有的一种出世之念,刹时充盈于谢长风整个心中天地。他拔出落霞长剑,缓缓舞动,立时问剑崖顶,剑气纵横。他越舞越快,似有惊雷霹雳,又似有春雨淅淅,片刻之间,却又转成龙啸凤鸣。“问剑”二字,直如龙蛇急走,遍游他全身一百零八大穴。每一次出剑,都似重若千钧,又忽地轻如鸿毛。转合之间,眉发上指,肌肤间似有水银流动,带着一种入地引力,直若要将他引如阿鼻地狱。髓骨间,却又轻气上扬,似要带着他乘风飞去。

斜阳云暮,黄袖自浮云山庄赶来,她眉间若蹙,似是满怀心事。到莲花峰顶,忽见山上瑞彩千条,霞光万道。前方似有脚步急走之声,又似有锐风破空之声,却还有衣袂飘飞之声,时缓时急,时重时细。她不禁好奇向前,只见问剑崖下,一人披头散发,白衣如雪,长剑咄咄,身形婉转,纵跃飞腾,似欲随风仙去,却似不舍这恋恋红尘。

不是谢长风,又是谁来?

※※※

那蓝月之内,竟然十分宽敞。在地面时,原有水车一般大小,到得亲自进入之后,吴飞泓才知这蓝玉原比自己想象的还大,竟如一间小房。

上面原来不止申兰一个客人。一个华发老者正笑嘻嘻地对问长问短的申兰耐心解释什么,而一个白眉老僧却双目微闭,似神游西天。屋角竟还有一四十岁左右浓眉大眼的中年书生,正自手持黄卷,刻苦用功。

吴飞泓恋恋不舍地放开古若诗滑腻的小手,轻轻走入舱内。屋内立时传来机杼动摇之声,再看时,竟是两扇蓝门自动合上。

吴飞泓这才发现,这整个蓝月竟似用一种蓝色木样材料造成,里面唯有那一孔可观察外面。古若诗走到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木头前,坐下,然后回首温言微笑道:“诸位贵客坐好了。我们马上就要去侠客岛了。”语毕,吴飞泓就看到她把那堆木头一阵瞎折腾,只闻得“噗噗”两声,这蓝月竟晃动起来。

那中年书生放下书卷,嘟囔道:“他妈的!搞了半天,终于可以启程了。”

吴飞泓看这人斯文秀气,万不料竟是同道中人,张口就是粗话。一时大喜,也不先与申兰打招呼,更不顾察看四周情景,与那三人拱手道:“诸位如何称呼?奶奶的!大家交个朋友如何?”

那书生闻得吴飞泓口吐秽言,果然如苍蝇见了有缝的臭鸡蛋,眉毛一挑,精神上来,也拱手道:“叫老子陆放翁就可以了。”

吴飞泓还没怎么在意,申兰却听得大大吃了一惊,这个粗鄙个堪的中年书生,居然是才名满天下的陆游陆放翁?

其实陆游字务观,号放翁。他行走江湖之时,只用放翁为名,是以平素少有人知陆放翁就是陆游。但申兰多读陆游诗词,自然熟知放翁即陆游。

他二人又是拱手,又是粗口连连,只看得那老者与老僧大跌眼镜(此时眼镜好象还没进口啊),面面相觑,一时竟忘了和吴飞泓打招呼。

申兰见得二人如此模样,立时咯咯笑了起来。她从那老者身边跌跌撞撞地走到吴飞泓身边,坐了下来,也不说话,只是直勾勾地看着那陆游。

陆游被一个美丽的女孩子这么瞪着秀眼看,虽然觉得挺荣幸,但当那申兰居然足足瞪了自己一盏茶的工夫,却有些毛骨悚然了。那感觉,倒好象自己是个黄花闺秀,而申兰是那个“无花不采”周伟一般。他心中大骂:“他妈的!怎么事情倒了个个啊?谁怕谁啊?老子和你耗着就是。”也拿眼瞪申兰。

到半柱的时间,陆游终于支持不住,双膝由坐而跪,大声道:“姑奶奶!你就饶了小人吧?我下次不敢了。”到底不敢如何,只怕他心里依然不明。那架势居然和当日成都街头的小强盗“千王之王”有几分相似。

赢得最终胜利的申兰呵呵一笑:“陆先生才名满天下,却怎可以学吴大哥粗鲁不堪?

希望先生今后能谨言慎行,为晚辈如我者,作个榜样啊!”

吴飞泓闻得“才名满天下”一句,这才惊醒过来,讶道:“先生居然是陆游前辈?小子失敬。冒犯之处,前辈海涵。”

这家伙文武双全倒还罢了,偏生粗雅变幻之间,竟无征兆,把初次见面的陆游吓了一跳:这家伙是不是秦桧的徒弟?

回过神来的陆游笑道:“二位后辈,不要多礼,待前辈我给你们引荐这两位当世高人。”那得意神情好象刚才跪地求饶的陆放翁自己全不认识一般。

“这位白眉大师便是少林不世神僧了然禅师,而这位老先生的名号……呵呵,你们却猜猜是谁?”说出前一个震撼名号的陆游,忽地卖了个关子。

申兰初入江湖,虽有吴飞泓多方指点,却毕竟见少识浅,自然无法猜出。吴飞泓却略一思忖,即道:“这位前辈莫不是传闻已故的凌步虚凌前辈?”

※※※

黄花憔悴,归去来兮,有无之间,无数以前学过的武功全数自落霞剑尖泻出。“问剑”二字直如一道幽涧溪流潺潺流过全身,却又似天上浮云轻轻游过心头,刹时间又立转奔雷急电,又如倾山移海。剑势早已经不再是剑势,远远的黄袖只看到一个白衣人影时而疯狂,时而儒雅,时而忧愁,时而大笑。她忽觉得面上有蚁爬感,轻轻一摸,不知何时自己竟已泪痕满面。

一种睥睨天下的傲气,一种乘风归去的逸气,一种饶指断肠的情意,交替占据谢长风的心灵。似已不可忍受这痛苦,须发皆张的他蓦地冲霄而起。黄袖只看见一道白影闪过,谢长风已经独悬九天,以一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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