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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剑问天-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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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他师兄弟二人自幼便互相恶整为乐,此次临安相逢之後,莫游见吴飞鸿武艺精进太多,便再不敢相戏,吴飞鸿却也乐得清闲,懒得与他计较,二人便也相安无事。只是此次既回古剑池,吴飞鸿又受困面壁,三女不时前来探看,却最近几日来得次数渐渐少了,据说是秋无痕教了她们一套武功,正勤加修炼,吴大侠自然是百无聊耐。莫游这家夥立时故态复萌,三天前故意违反禁例,给吴飞鸿送酒送鸡,却暗地里让厉鹰通知萧碎玉……
结果,两个月的面壁,成了三个月。
此刻,莫游心头大恨,都是那破老鹰,非要老子再来送酒,现在可好了,送出祸事来了,他刚要开口说什麽,却忽然觉得哑穴被封,张著口,却说不出话来。
“嘿嘿!为兄就罚你在这替我面壁两个时辰,你看可好啊?”吴飞鸿说时,却也不管他是不是同意,直将二人上衣换过,将他双手放下,同时一按他肩膀,莫游立时坐了下去。下一刻,他双手已被放到盘好双膝之上,整个人成打坐之态。
“呵呵!似乎差不多了。”吴飞鸿呵呵笑道,“妈的!现在你可是大师兄了!威风吧?哈哈!便宜你这臭小子了!”说时,他似乎想到什麽不对,却将莫游头发弄散,直如他一般,这才算大功告成。回手抓起鸡腿,直接塞进莫游大张之口,再不看他苦瓜脸,转身扬长而去。
他渐行渐远,古剑池旁假山堆中,一白须老道笑著摇了摇头道:“这些孩子啊!”说完抖了抖衣袖,也不看莫游一眼,同样扬长而去。
****
吴飞鸿鸿飞溟溟,脱困古剑池的之时,秦昭佳正望著谢道韫所书的“百年弹指,笑浮生如梦红颜易老醉里乾坤短;千古悠悠,叹荣华似烟兴亡难凭梦中日月长”二句呆呆入神。谢长风虽已非是首次得见这二句,却也是微微一呆,而黄袖此样时刻对这二句感悟之深,实是更进一步:想那人生百年,当真是浮生如梦,而家国兴亡,荣华烟云,也不过是吹之即散,所谓“八前年玉老,一夜枯荣”,如此而已。此刻她面上依然带笑,只是内心深处念及相思成空,自伤自怜,凄苦异常。
秦昭佳与谢长风对望一眼,暗自紧握对方双手,相视而笑。
“呵呵!师姐,姐夫!你们别只顾卿卿我我,快想法子找到出去的路,或者弄开这一道离去门啊?”黄袖笑道。
当面为黄袖说“卿卿我我”,二人却不尴尬,只是微笑。谢长风道:“空色圆融,何有去来之路?”
秦昭佳温婉一笑,道:“我人顿息,本无生灭之门。”
黄袖叹道:“小女子今日方知,所谓‘夫唱妇随’原是如此。”神情之中,颇有些只羡鸳鸯不羡仙之意。
秦昭佳道:“师妹啊!你要是羡慕,何不早找个人嫁了呢?”
黄袖俏脸一红,讪讪道:“师姐!是……小妹错了,不提这个可好?”秦昭佳本欲开导於她,但此刻见她如此情状,只得暗自叹息一声,息了此念。
谢长风忙道:“算了!昭佳,不要取笑她了。小丫头面皮薄……啊!碧落黄泉……我已想到出去之路。你们可想到了?”
二女均是才智极高,听谢长风说那“碧落黄泉”两字,却也顿悟,齐声道:“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也明了!”语毕,二女相对一笑。
“对。出去的路,共有两条。第一条当然是驾龙向上,广场上高百丈,上方必有通途。只是此刻龙潜於渊,欲寻它定是颇难。”谢长风道,“第二条却是下黄泉。若我所料不差,所谓黄泉,必然就是那冰火蓝津池了。”说到此处,他顿了顿,笑道:“二位,你们想走那条路?”
“碧落”“黄泉”,说碧落的却是昭佳,而说黄泉的却是黄袖。谢长风心下一凛,就这两路之择,却已看出二人此刻心情之别了,因笑道:“到底是那条路,你二人好好商议一下吧!”
秦昭佳笑道:“既然师妹要从黄泉之路,依她就是。”
黄袖本欲说什麽,却欲言又止,点了点头。谢长风见此,与昭佳对望一眼,均是一叹。
谢长风道:“如此也好。”他最後看了那谢道韫所书联句,心中一动,似想到什麽,却刹那又忘。
三人按原路返回,重回木屋。谢长风拉起昭佳,於那两副白骨面前,三拜之後,复於那水晶棺前三拜,算是酬谢昭佳复活之恩。
谢长风自壁间摘下三颗明珠,分了两粒於二女之手,嘱咐道:“水下必黑,有此可视。”二女点了点头。谢长风分左右抓起二女之手,纵身跃入冰火蓝津池。
****
扬州。
华灯初上,人声鼎沸,长街如昼。吴飞鸿此刻笑容满面,优游於大街之上。故地重游,虽非衣锦还乡,却也颇有些物是人非的感慨。自十三岁武功初成後,他便与张九虚游侠江湖,一年之中少有会回得扬州之处。近三年来,更是一次未回。
只是扬州实有他童年梦幻与欢笑,此刻行来,一房一屋,一草一人,识与不识,均是亲切异常。置身此间,当真是如鱼得水。此刻既脱面壁之苦,自有些“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之意。
买了几块糯米糕,扔掉手里只剩下一根光棍的冰糖葫芦,吴飞鸿行至一处所在,抬头看时,四个大金字:红妆翠袖。却是一家妓院。
“哈哈!妈的!这不是红袖楼吗?老子好几年没来了,怎麽就改了名字?”吴飞鸿眉开眼笑,“操他奶奶的!老子今天终於可以进去了吧?”他少年时素有大志,极盼能进入这红袖楼嫖妓风光一次,但古剑派虽不管男女之事,独对青楼一类,敬而远之。吴飞鸿最接近红袖楼的一次,也离那牌楼有三尺。那次,萧碎玉可是给他讲了好半天的道理,说那些女子都是苦命人,我辈正道中人,如何可以去糟蹋她们?吴飞鸿当时给说得颇为惭愧,只是事後想想,又自不服:“奶奶的!老子不去,别人就不去吗?真要没客人去,那些女子还不得饿死?”自然这些话是不能当面与萧碎玉说的。
年纪稍长,他更进一步的想到“这些女子为何会沦落到这一地步呢?妈的!还不是因为金兵南来,国破家亡,这些女子无处求生,却只得做这些皮肉生意了!”刹那之间,他居然起了爱国之心!这绝对是萧碎玉没有想到的。从此处,我们可以看处,嫖妓虽然未必如後世的唐伯虎所说的“有益身心健康”,却居然能够从中领悟出国家破亡,民族衰败之理,进而生出爱国之心,实也是一大好处。
当时吴飞鸿此番见解实是肤浅,但多少也算是有上进之心。但後来,随著张九虚这老头浪荡江湖,青楼赌馆的逢场作戏,自是难免。吴飞鸿也就对此样事,觉得稀松平常。但红袖楼,却一直是他童年时的一个梦。
“嘿嘿!林依翠,红袖楼的各位妹妹!吴大侠来会你们了。”他心中淫笑,跨起步子,就朝那门口而去。早有粉蝶龟公迎上,拉了他就朝里边进去。
街角,厉鹰呵呵一笑,故作阴险道:“告诉三位嫂子去。有好戏看了!”
第七章 悔不当初
天下青楼不知凡几,唯知名者共四。临安楼外楼,扬州红袖楼,杭州揽月楼,绍兴沈院翠衣阁。
扬州红袖楼虽不如临安楼外楼那般艳名满天下,却也仅次于后。红袖添香夜读书,自古传为文人美谈。这红袖楼顾名思义,却也以文采风liu,姬女才子相和,琴萧对唱为引。月满西楼,竹影阑珊,有一佳人与君把酒,一琴一箫,对影而照,岂非可醉?
疏帘淡月。帘密则全无可见,无趣。无帘则未免赤裸,更无趣。惟有疏帘,极佳。又有淡淡月色溶溶,一点点透过,方是最妙!
如水月光透过碧纱,一点点地落在玉杯里竹叶青上。轻纱朦胧,一个身形曼妙的佳人正手指挑抹,弦琴悠悠,直让人心旷神怡。吴飞鸿人模狗样地坐在帘后,似模似样地品着酒。只是心神,却早飞到帘后。
林依翠一直是他少年发育之时的梦中情人,多少次午夜梦回,唏嘘不已的均是chun梦早成空,眼神就不由自主地望到红袖楼的方向。此刻,近十年时光,吴飞鸿旧地重游,哦,不好意思,说错了,他其实一直没有到过楼中,我们唯一准确的描述是“梦魂与旧”,心情之复杂,可想而知。
“奶奶的!依翠啊依翠,吴飞鸿陪你来了。”某人心愿得偿,即将见到儿时偶像,一息之间,心已经扑通扑通地狂跳了三千六百下,至于为何如此情形,斯人居然尚能健在,便实非笔者所能知晓了。也许……吴大侠内功精湛,呼吸方式与凡人不同,也……是可以的吧?
楚腰纤细,身段婀娜,行动处似弱柳随风;青丝似瀑如云,两靥飞霞,柳眉修长,秀目清澈,鼻如悬胆,樱唇微红,玉颈半露,酥胸一抹,一点点地走近……
“啊!”吴飞鸿惊叫起来,“死老太婆!快出来!”闻得这声呼叫的老板娘立时就想起这是谁了,这红袖楼中敢如此相呼之人本是尚未出生,便是王卿公子见了她多少也得叫声“王妈”,但今日偏有一位青年公子硬是如此相呼,更奇的却是她自己一点也没生气——你会和银子生气吗?
王大娘三步一小跑,赶到兰雅轩的时候,吴大侠的样子已经几乎气得说不出话来,但事实上……他不但说了,而且是指着那个刚自轻纱后步出的中年女子连珠炮似地一阵狂炸:“死老太婆!大爷在银子上可没亏待你吧?……不是就好。那老子问你,你为什么找个假货来蒙骗大爷啊?……没有?他妈的!这娘们面上皱纹狂卷,皮糙肉厚,胸部低垂……哪里是那个玉肌胜雪风姿绰约风华盖世的林依翠啊?”
那中年女子闻得此言,却呜咽起来。吴大侠却不管这一套,狠狠地瞪着王大娘。
王大娘叹了口气,却笑道:“公子,你以前见过这位林依翠姑娘吗?”
“废话!”吴飞鸿冷笑道,“十年前就见过。”
“呵呵!公子自己想一想,十年时间,对于一个女人……”下面的话,王大娘就没再说下去,而那女子的哭声却更大了。
自古红颜与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
吴飞鸿直将口大张,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而那女子在王大娘示意下,已经逃出门去。
“妈的!死老婆子,你骗老子!这个不是真的!那不是林依翠!你告诉我,那不是!”吴飞鸿有种好梦成空的感觉,“呜呜!悔不当初啊!!老子早来十年!十年就好!”
但,十年之前,某人好象只有九岁,那个时候……虽然伟大之人通常发育与常人不同,但如果九岁……
“唉!公子!老身也曾年轻过,你此刻心情我很理解……本楼的的新头牌是柳依翠姑娘,公子要不要看看?”王大娘先是一叹,既而一笑。
吴飞鸿沉默半晌,方叹道:“惊闻噩耗,如今老子心如死灰,行将就木,行尸走肉,生机断绝,一碰就死,一触即发……”他胡言乱语良久,最后接道:“……这个……是不是比当年的林姑娘还要漂亮?”
王大娘本道他对这位林姑娘极有几分感情,正要为这欢场难得的痴情种子喝声采,却哪里会料到这位公子……唉……果然人间无真情。
“柳姑娘正巧有空,公子,你真是好运气啊……”边接过吴飞鸿识相地递过的银子,王大娘边眉开眼笑,边轻带竹门,转身而去。
“唉!飞鸿啊飞鸿!逢场作戏嘛!你干嘛那么认真啊?”对于刚刚痛失童年梦中情人蒹超级偶像的吴大侠立刻就从无尽的痛苦中清醒过来。由此我们完全可以理解吴飞鸿大侠为何可以做出那么多惊天动地的非常事来——真非常人也!
※※※
暮色黄昏,清风习习,细雨霏霏。瘦西湖本已消瘦,但在这漫天斜风细雨里,更比西子还憔悴。只是她又为谁衣带渐宽而终不悔?二十四桥,凄凉如旧。
“已是黄昏独自愁,怎堪风雨助凄凉?”头无片叶的夜未央无可奈何地转过身来,“这女子怎比这风雨更烦!”其时,他目光如冰,直直地射到湖上小舟。舟上罗伞如花,有一紫衣佳人嫣然一笑。月白小靴如蜻蜓轻点水面,罗伞飞旋,这女子如凌波微步,优雅地向着二十四桥而来。
人到桥前,紫光一闪,倩影已立于风雨二十四桥之上。
“风雅如苏学士者,尚且一蓑烟雨任平生,夜兄却无蓑无笠舞秋雨,远胜故人,当真让凤鸣佩服之极。”紫衣姬凤鸣浅笑盈盈,仿若故好。
夜未央苦笑道:“若不是你姬掌门千里追杀,未央也怎会弄得如此狼狈?此刻这般调侃在下,实是有失忠厚。”
“呵呵!夜兄这是说哪里话来?当日扬州城外曲林虽坏我好事,凤鸣却非斤斤计较之人。此番诚意相邀共图大事,却为何你甘愿就死,也不答应。”姬凤鸣依然在笑。
“凤鸣,这样话说来又有何益?”夜未央淡淡道,“未央现在全力相寻飞鸿。如此,夫复何言?”
“曲林,凤鸣一直不明白,吴飞鸿这小鬼到底有什么好处,居然让你与陆游都寻他相投?”姬凤鸣轻叹一声。
瘦西湖郁郁秋色里,夜未央亦轻叹一声,悠悠道:“你识他已过半载,其人究竟为何,你会不知?”
念及吴飞鸿,姬凤鸣脸上又露出笑意:“先前我一直以为他为人稀里糊涂,只是运气较常人为好,但深思之后,方知其果非常人。”夜未央并未发问,只是静静听她述说。她续道:“秦府与《奇》单夕一战,他本犯《书》错误,居然因自单《网》夕手下脱身而一战成名。其后重伤周伟,游侠客岛,入天山,杀玉鲸,莫不运气取巧。直至秦府一战,戏杀秦桧,运气之好,已达颠峰。在武林中得享胜名,不可谓不是侥幸。”说到这里她的脸上笑容渐渐多了起来,“直到他远赴扬州,我千里相随,每次相杀,却总为他莫名其妙躲过。我尚以为是他运气极佳。”说到此处,她的眸中,温柔之色却也多了起来,“直到他居然将他师父张九虚击败,我才真正注意起他来。其后成为数年来,唯一自流光追杀下生还之人,我方重视于他。直到长江帮一役,他所显示的手段,我才知道此人实是生平劲敌。扬州城外,天罗地网,他居然猜到单夕之谜,后自脱困,实是才智之高,堪为单夕之敌。”
“赌约虽以和局而终,但其声望之高,立时又攀高峰。今日之吴飞鸿,岂可小视?”说到后来,姬凤鸣对吴飞鸿推崇极甚,“更可怕之处,乃是此人武功虽入江湖绝顶,却略不及我。”
夜未央自是明白她所说之意,若吴飞鸿武功远胜于她,赢得如此多常人难以想象成就,尚有可谅,但其武功低微如此,方是最可怕的。
姬凤鸣说到此处,终于停了下来,夜未央却终于笑道:“凤鸣你比我清楚更多,又何必问我?”
姬凤鸣轻叹一声,悠悠道:“他虽是了得,却这次终于让你落单,亦算是一失。若无意外,你能自我手中逃脱?“夜未央立时摇了摇头。
“你我若能联手,吴飞鸿虽强,又岂是对手?”姬凤鸣笑道,“未央,你难道宁死,也不愿相投?所谓气节之说,正邪之分,难道还被你看在眼里?”
夜未央又摇了摇头,道:“凤鸣可知有句话叫‘邪不可胜正’?”
姬凤鸣冷笑道:“未央,你当凤鸣是三岁顽童吗?”
夜未央轻轻叹了口气道:“曲林固知你不是,方有此问。此刻,你征战天下,所为何事,大家心知肚明,这也不必多说。有一日,当你明了此话之真义时,便会知我今日为何如此说。”
姬凤鸣道:“罢了!这就动手吧。”
※※※
“时有女子,如兰芳芷。金戈离离,难定行止。”一个女子的声音,清脆如莺。竹门开处,一紫衣丽人款款而来。所谓“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便说的是此刻的姬凤鸣。此四句本是当日谢长风赞誉林尔之语,却不知此刻姬凤鸣说来是何意。
吴飞鸿呵呵一笑:“啊哈!这不是姬老婆吗?怎么?想念为夫,竟然追到这……里来了!”
姬凤鸣却不生气,笑道:“飞鸿!奴家还不就是真的想你了嘛!这不,居然就到这地方来看你和别的女人快活!”说时她倒真如一吃醋妻子。此时,她身后又转出一人来,却是萧也。
“哈!多日未见,萧兄别来无恙乎?”吴飞鸿装模做样,说时却将真气暗运全身,立时感到楼外屋顶,轩外无不伏有高手。
姬凤鸣笑道:“老公!妾身这就来请你回家。”说时一蓬剑光自她身侧暴起,而萧也的身形也立时消失不见。
刚才还在大叫悔不当初的吴飞鸿大侠,此刻却真有一种悔不当初的感觉。
※※※
这一章写了好久了,一直今天才发。其中出现了两个凤鸣,不是笔误,也不是时间的差别,请看下一章。
第八章 重入江湖
刀红如血,剑白似玉,刀剑神魔夜未央终于将他名震天下的神剑魔刀一起拔出。
姬凤鸣点了点头,手中青霞剑亦自出鞘。
瘦西湖,斜风细雨里,夜未央明知不幸,却依然决定一博。骨气这种东西,有时候就表现为威武不能屈。夜未央并不迂腐,但他有他自己的原则。对敌人,他可以不择手段,但对自己,他一直都很尊重。他不看好单夕,萧也,亦不看好姬凤鸣。如果此刻屈就于姬凤鸣,自可保得性命,来日或者也有可能取得暂时的胜利,将吴飞鸿等人杀败,但将来呢?单夕萧也这样的人,可以担负起拯救天下苍生的责任吗?不可以!
姬凤鸣呢?她才华横溢,直可说惊才羡艳,行事绝不拖泥带水,智谋出众,堪与自己相匹,更加胸怀宽广,有容人之量,无一不是霸者之资。可惜……可惜尔乃女儿身!夜未央心头苦笑。他不轻视女子,他师父就是女子,但正因如此,他才更加的看清这一点。
今日域中尽巾帼,但明日,后日呢?
同为女子的凌若雨,就智慧得多……呵呵,不提也罢。
夜未央心潮起伏,不过刹那,手中刀剑已全力出手。
血红,玉白,两种光芒在这西湖秋色里,荡起漫天细雨,诡异而神圣。
青霞剑没有阳光照射,姬凤鸣真气一催,却依然光芒四射。
十招,百招,二百招。
姬凤鸣忽地冲天而起,剑尖一颤,其声如龙啸凤鸣,声声相扣,层层叠叠,自天下击。姬凤鸣身形宛如彩凤翱翔,风华绝代。凤鸣九天轻功相佐,姬凤鸣使出青霞剑法三大绝杀之“雏凤清于老凤声”。
夜未央刀剑齐施,左手一式李易安亲传的飘花刀法,右手却是一式碧水东流剑法,二招合一,却是一招“流水落花春去也”。——刀剑不同,正是李易安独门心法“花自飘零水自流”。此心法正如其名,“花自飘零,水自流”正是说花水互不相干,可独立运行真气,独立成式,却又暗含统一。陆游学成此法,却演绎而成“左右互搏神功”,而夜未央习得,却是将两门武功同时施展。可见人的禀性不同,对武功影响,也自不同。
此时,二人方自各展生平绝学,生死相搏。姬凤鸣内力本比夜未央高出一筹不止,但李易安亲传武功又岂可轻视?武功招式上,夜未央却并不吃亏。二百招既过,此招实是到了生死立判之境地。
二人一看对方招式,心中均道:“原来方才他未尽全力。”但这一招,却均是全力施为,如天雷勾动地火,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魔刀神剑同时架到青霞剑上,碰撞出一碰火花,但……夜未央却觉得姬凤鸣剑上立时无力,如击于簧。此是虚招!
啊!丹田之上,冷风袭来,夜未央苦笑一声,再无可抵挡。
蓦地,一道冷风恰于此时飞来。无巧不巧,正击在姬凤鸣左手袭向夜未央的剑鞘之上。姬凤鸣如遭雷击,身子忽地倒退三步,再看时,地上多了一段枯柳枝。
“雨霁新虹!是淡如菊!”这个念头闪过,姬凤鸣的人已落下桥头,凌波几点,又回到船上。悠然远去。
一白衣人,如电而来,几道白影相连,已傲立二十四桥桥头。
“啊!居然是……”夜未央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这白衣人,未几,他使劲拍了拍他肩头,微笑不语。
※※※
有时候,人生如戏说的不是一种感受,却是一种比较特殊的情形。譬如此刻的红袖楼!
吴大侠斜斜地看着姬凤鸣的青光一般长剑逼近,却如一处子望初生婴孩,平静而热烈。“凤舞长空”并不只是人在半空方能施展,如此时刻姬凤鸣确如一只彩凤翱翔于厅内。
同一刹那,萧也却使出天魔九变如鬼魅般的飘向吴飞鸿的上空。
当世两大绝食高手,一上一下,同时对吴飞鸿出手。但场中的吴大侠却面上忽地露出了笑容,身子一侧,竟蓦地消失。这实在是太诡异了!有人能自姬萧两人联手之下,忽地不见? '网罗电子书:。WRbook。'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姬凤鸣长剑于半空一折,居然回旋而刺,正欲逃之夭夭的吴飞鸿大侠,立时如入一片寒冰之中。萧也一招落空,心下诧异之极,却并不再出手,他也勿需再出手。
——吴飞鸿身形忽如泥鳅一般,一转一弯,即将这招“凤舞长空”巧妙躲过。但,躲过之后,不知为何他身形本自前倾转为前跌。姬凤鸣微微一笑,下一剑就再及时不过的点到了他背后玉枕穴,真气立时透体而入。某人立刻呆在当场。
情形……太诡异了!
本自姬萧二人一招必杀招数中躲过的吴飞鸿,却刹那间就被姬凤鸣封住穴道。
“妈的!是谁把这凳子放在屋中央的?”吴飞鸿简直可以说是气急败坏,“一点公德心都没有!妓院是大家嫖妓的地方,大家应该努力营造一个宽松的环境,为了更好的气氛努力……(省略某人唧唧歪歪n字)所以,到底是谁将凳子放在这里将老子拌倒的,请立刻站出来!不然……别怪老子不客气!”说完这番话的吴飞鸿目露凶光,气势逼人,让场中诸人很有理由相信如果现在谁要是站出来,很有可能就将死无全尸,虽然他现在穴道受制。
萧也干咳一声,笑道:“吴大侠,让小弟说一声,不知可否?”
“快放!”吴飞鸿的样子似乎很嚣张,“快说!老子要活劈了他!”
“如果小弟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刚才吴兄自己弄的吧!”萧也颇有些小心翼翼。
……
场中一片静寂。
“呵呵!老公,你刚刚说要把谁怎么来着?”姬凤鸣笑了起来。
“啊哈!这个……那个……老子也想将给自己一顿,但……老婆,快将老公的穴道解开如何啊?”吴飞鸿干笑道。
“你说我会答应吗?”姬凤鸣笑靥如花。
“呵呵!老婆,凭咱们的交情,这点面子还是要卖的吧?”吴飞鸿现在笑得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出乎萧也等人之料,姬凤鸣居然伸出一指,啪地点到了吴飞鸿身上。
“啊!你……”吴飞鸿大叫一声,“老婆,你这是做什么?为什么又点了我三十六大穴啊?”
“呵呵!《莫名心经》第八重的移穴换位,据说为武林一大绝学,飞鸿你虽然未必练成,但小女子上你的当多了,难免就谨慎了些,老公别怪哦!”
吴飞鸿心头不知将姬凤鸣的祖宗问候了多少次了,面上却强笑道:“凤鸣,你真是太多心了。”
“但愿如此。”姬凤鸣笑道,“洞庭湖风光宜人,飞鸿,陪妾身去哪里游耍游耍如何啊?”
现在的吴大侠似乎没有说不去的理由吧?
※※※
绍兴二十五年六月初九,夜雨连湖,一柄名唤落霞的长剑悄然露出锋芒。
第九章 又闻冲虚
此刻秋雨初停,夜幕已降。月色阑珊,一家客栈里喧嚣如昼。
“《冲虚真经》?”一个褐衣汉子失声道。
“可不就是!”应声的是一个粗眉大眼的英俊少年。
谢长风本来一水无波的心湖,刹那间略生微漪。旁边的秦昭佳似看出什么,眼光微微瞟向那二人。
先前,夜未央既见谢长风无恙归来,面上微微露出一丝笑来,二人向来英雄相惜,万事心照不宣,此刻如此生离死别劫后重逢,居然也是一笑置之。秦昭佳随后而至,夜未央见之,自是一番欣悦。惟昭佳身后,一女容色殊丽,面含浅笑,却于眉间眼角愁意阑珊。夜未央一见之下,不知为何内心深处竟莫名一跳,一根心弦不知为何所动。谢长风笑着介绍,夜黄二人各自见礼,夜未央莫名地竟自一痴。那黄袖伤心人别有怀抱,自是未留意这男子看自己眼神与常人有异,秦昭佳正巧低头,唯谢长风近来修为猛进,此刻眼光一扫,世情尽入心来,心中一动,却微笑不语。
好在夜未央终非常人,心头一颤,面上却言笑自如。此刻他听闻这客栈中二人之言,却忍不住微微皱了皱眉。
这是扬州城里的悦来客栈。天下间叫“悦来”的客栈实不知有几何,但就在这车载斗量亦不可胜数的“悦来”之中,扬州城这一家,却是整个大宋,或者说整个天下最有名的一家。何哉?只因昔年李易安南渡寻夫至此,有感于这悦来之名,便提下一副上联来:悦来,来悦。仅此四字,其间似有无穷未尽之意。此后几十年,天下间过往才子不知几许,却并无一人可对上此联,再说其未尽之意。由是,天下知名!
那粗眉少年见褐衣汉子失声,大是得意,笑着续道:“近来江湖传言,失踪十八年的《冲虚真经》又重现江湖!”这话说得稍微大声了点,整个楼上的武林豪客,都有所觉,刹那间齐齐静下,直直地盯着那少年,似乎他就是那本《冲虚真经》一样。
那少年似早知会如此,也不惊异,只是依然大声道:“五师叔!这是万知子,亲自对我师父说的。”
“哦?这话若是万知子说的,那就十有八九是真的了。”那被叫着五师叔的褐衣汉子,微微点了点头。
少年道:“据说年初的时候,天刀龙羿龙大侠,亲自将失踪十八年的《冲虚真经》归还了真经的少主人。五师叔,你可知是谁?”
褐衣汉子笑道:“怎么着?还考较起你五叔来了?”那少年微微一笑,算是默认。
“据说这《冲虚真经》本是道家至宝,修习之人,最后必能白日飞升。”褐衣汉子笑道,“此事虽太过玄虚,但此经上载有绝世武功,却一点不假。”
“何以见得?”少年笑道。这话正是那楼中众人想问的。
谢长风的目光却也微微扫向那少年,想听听他究竟如何说。夜未央却大有深意地看了谢长风一眼,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很了解谢长风,胜过了解自己。但有时候,他又觉得这谢长风实是整个人都是谜,让他看来,便如水中望月,雾里看花,既近且远。
坐在谢长风身边的黄秦二人身为志明和尚弟子,自是知晓真经之谜,却也对那少年颇生好感,听他继续,自是未留意到谢夜二人的异样。
“呵呵!你可知二百年前的天下第一高手是谁?百年前呢?五十年前呢?”褐衣汉子却不忙答,只是先问。
“这可难我不住。”那少年嘻嘻一笑,“二百年前叶十一,百年之前为陈抟,五十年前却是无空和尚。”这似是武林常识,却实是非武林一等一人才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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