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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剑问天-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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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武功非凡,却远不是我敌手。只要你愿意答应拜我为师,以前的恩怨就一笔勾销!贫僧甚至可以帮你去救你妻子,你看如何?”法通笑道。

“哈哈!不错……不错……”谢长风闻得此语,竟大笑起来。

“不错?啊!你是答应了?”法通喜道。

谢长风却摇了摇头道:“这是个不错的提议。我本打不过你,打下去多半是死路一条。我又何必做傻子?况且有你这知情人相助,自然救我妻容易百倍。若能学得你一身毒术,天下更是少有敌手!就算我不耻你为人,甚至也可以假意答应你,事后再杀了你。天下人会说我委屈求全,能屈能伸。我依然是一个大侠。……但……”说到此处,他直直地盯着法通,一字一顿道:“但……你以为谢长风是这样人吗?”

话音一落,这个孤傲的身影冲天而起,落霞剑已如片片碎菊,漫天而起,正是归去来兮剑法三大杀招之“我花开后百花杀。”

雨不知道何时已经大了起来,直直地落在太湖之上。两条人影,在太湖的水面上翻飞腾挪,竟是双燕戏水吗?

轰隆隆的雷声却响了起来,却是场雷雨。

※※※

“吴大哥!你没事吧?”申兰闻得吴飞泓中毒,几乎没哭了出来。柳凝絮前冲的身形立时硬生生收住,亏得她是侠客岛弟子,内功深厚,真气早运转如意。若是换了申兰,真气未纯,不可收发由心,这下必受内伤不可。

“小兰,疏影!……吴大哥不行了!凝絮啊!这两人以后……以后……就拜托你……照顾了……”吴飞泓上气不接下气道。

“呜呜!吴大哥!你别吓小兰啊!”申兰的眼泪终于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吴大哥!你面色红润,脉搏正常,到底中了什么奇怪的毒啊?一点迹象都没有!”却是风疏影握着吴飞泓的手疑惑道。

“啊!是吗?你没看见我额头上冷汗直冒吗?”吴飞泓吃力道,同时紧紧抱住了申兰。申兰也紧紧抱住他,哭道:“吴大哥!你别丢下小兰啊!呜……呜”

柳凝絮暗自疑惑这家伙刚刚还虎虎有力,怎么一下子就中了毒了呢?再一看某人的动作,立时明白所以。心下偷笑的她冲风疏影眨了眨眼睛,后者立时心领神会。

“吴大哥啊!我差点忘了,这有天山玉龙,包解百毒。”风疏影笑道,“只是……这玉龙咬一下,需要在床上躺个三天三夜,而且……据爹说好象很疼呢……你忍忍啊……”言时,她掏出一只绿竹管。wωw奇Qìsuu書còm网

闻得会有如此惨痛经历的某人忽地脱出申兰的怀抱,刹那间跳出了月满楼去,身法竟比易尘封的“轻风徐来花不动”也不多让。空中有笑声传来:“哈哈!不知道为什么被小兰一抱,我的毒竟全解了啊!不用劳烦玉龙了!”

月满楼中,一个蓝衣少女痴痴望着自己的双手,呆呆道:“以前我怎么就没发现,我的手能解百毒?”

“噗嗤”风疏影再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而柳凝絮自也咯咯相和。再不明白事情真相的申女侠,也立时恍然,奇特的却是,此刻这少女并未大怒,而是双颊飞起了红云。那美态,竟将风柳二女也看得一呆。

“吴师兄!等等我。”一个声音忽然从大街之上冒了出来。饱受申兰摧残的吴飞泓不得不将急行的身子停了下来。三女也立时将娇躯后转,如柳随风,轻轻转过身来。

“扑通”却是一个少年应声倒地!

“妈的!这小色鬼!真是死性不改!”吴飞泓笑骂道。

地上的某君立时又跃了起来,恭敬上前迎上三位美女道:“小弟莫游见过三位嫂嫂。”三女急忙回礼。末了,有人才想起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方半转身形弓腰道:“小弟见过吴师兄。”

“几个月不见,小家伙长得又潇洒了几分嘛!”吴飞泓打趣道。

莫游眼珠一转,笑道:“其实小弟能有今日这玉树临风,英姿飒爽,全靠师兄平日多栽培!”

“柳姐姐!这古剑池出来的家伙,是不是都象这二位一般无耻地自吹自擂啊?”申兰在旁边小声嘀咕。

“小兰啊!也许……这是古剑池的门风也未可知!”柳凝絮也有些怀疑。

“呵呵!听家父说,古剑池门规最是森严,古板得很。这两个家伙……只怕是异数!”风疏影在旁边解释道。

……三人在旁边嘀咕的时候,莫游与吴飞泓已经开始狂叙别来种种。

月影阑珊。两个时辰过去了。

※※※

临安月影阑珊的时候,数百里外的太湖却雷雨如狂。

谢长风与法通已经交手过千招。二人的衣服,因不能分真气抗雨,已是湿透。法通功力深厚,经验丰富,但谢长风剑法高明,年轻力壮,更是身兼数家之长。一时间,胜负难分。

千招之后,二人已经深知对方虚实。谢长风深深忌讳法通深厚的内力与可怕的掌法,同时此人施毒之术天下知名,实是时刻不可松懈。法通却觉得这少年的身法无形,常于虚处见实,实处见虚,虚虚实实,虚实互换,让自己多次掌出无功。此人剑法守时隐逸如水,一淡如菊,攻时却如江河倒泻,沛然不可抗。最可怕的却是他不时使出一招霸绝天下的剑法来,看似只有一招,却又似有千万招。每一次使出,自己都狼狈不堪。亏得这招剑法似乎极耗内力,谢长风不能连续施用,不然自己早已战败。

雷声越来越大,雨也越来越大。二人自湖边打到湖上,又自湖上凌波相搏,此时又战至岸上。

法通本有数次想放出毒去,但这少年身形飘忽,从不在一个地方停留。大雨又倾盆而下,让许多施毒之技,无法施展。此时……机会来了!

谢长风又使出了那招“问剑之意”,剑意之出,莫可争风。法通的身形不得不又暴退一丈,谢长风果然立时真气不继,身形一滞。法通的念珠就于此时出手。

一百零八颗念珠穿透雨幕,铺天盖地席卷了十丈之内。这些念珠或快,或慢,或旋转如弧,或撞击向前,或迂回饶转。正是法通生平施毒立作“无孔不入”。

谢长风的身形已经停滞,念珠如幕而至。避无可避。三十颗念珠,直直地打在谢长风的身上。

法通差点没欢喜地叫出来,但……一道电光已迎头而来,正是谢长风。

问剑天下,谁与争风?

其时正有天雷击下,稳稳地落在谢长风的问剑之上。谢长风正将最后一道真气急速推出,无巧不巧,那道闪电被真气、剑气一撞夹杂着莫可与抗的力量,轰向法通。

法通不可置信地看着出现在眼前的一切!谢长风不是被自己含巨毒的念珠打中了吗,怎么又出现在自己面前?此念未落,他身体已被这混杂了真气、剑气、闪电的问天一剑劈成两半。

怎么就没了?如何就有了?有无之道将的其实是佛家因果之论。凡事有因方有果,欲知其果,必先知其因。道悦的有无之道却超脱了常人所说的因果。这是一种知晓了果,再求其因的方法。

也许这不符合常理,但事实上却隐含佛家至理。尔岂不知今日之因,乃是昨日之果?因果,果因。因其果,果其因。天地间因果本是循环之中,今日之因,明日之果。谢长风自闻得有无之论那日起,日思夜想,总是思索着这些奥妙。

但有为而作,就落了下乘,他一直不得参悟更高境界。易尘封传语: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似乎给了他些什么启示,但依然便如隔了成纸,总是不得破。方才,谢长风真气忽地不继,立时想起“假作真时真亦假”之句,刹那间明悟真气的有无之道。

虚处藏实,实处还虚。欲得其虚,先求其实。如此而已!

第十四章 天下至毒

 谢长风终于还是中了毒。

千招之中,大雨倾盆,他身形飘忽,法通无法下毒。

三十余颗念珠击中的是他的白衣,他的人已在念珠临体前脱离,他没有中毒。

但是……现在,他终于还是中毒了。

望着被雷电与剑气劈成两半的法通和尚,谢长风有种说不出的哀伤来。人与人之间,难道真的就不能和平相处?世间的弱肉强食,何年何月才得以改变?人性啊!念及此处的谢长风,实在是不知说什么好。夜未央的话极有道理“以万物为刍狗”。世间的规则也许本来就是这样,但,谢长风一直在逃避这个规则。

当一切避无可避的时候,谢长风不可能手举“仁义”的大旗,向人摇尾乞怜。那么,他只有无奈地拔出长剑,要将着苍穹刺破。

逝者已已,恩怨俱归尘土。看着亲手为法通垒筑的土丘,谢长风感到一种肃穆与空灵。《哀郢》上说“鸟飞反故乡兮,狐死必首丘”。法通纵横江湖百年,却终究不过是一杯(换手旁)黄土,连故乡也不可返。尔今汝死吾收葬,未卜吾身何日丧。汝死尚有吾草葬,他年葬吾知是谁?

江湖子弟江湖老。也许他年自己葬骨荒丘,对凄清月,有昭佳相吊,已是万幸。最可能的却是弃尸荒野,死无葬身之地,路人指点间,又怎知道今日白骨,原是昨昔斯人名动天下,风liu人仰?

思绪悠悠流转,他伫立于潇潇夜雨,竟忘了岁月几何,天地长长。不知过了多少时刻,大雨早止,天边鱼肚泛白。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在这白衣少年的脸上,有晶莹水珠折射出七彩光华来。却无人知晓那水珠是昨夜雷雨,还是其人感动之泪。

谢长风心念刹那间活跃过来,一顿足,意念带动真气流转,便要掠起。

一种钻心刺痛同时游走全身经脉,真气散乱而不可聚!

啊!他大吃了一惊!想起法通死前诡异一笑,他遍体凉透。自己终究还是着了他的道。他的尸体上没有毒,这点自己是查清楚了的。但……他原来早将一种药粉遍布空中,为雨水所冲,陷入地底。他尸体上留有另一种药粉。自己埋葬他时……二毒复合。

无忧散!天下至毒无忧散!

天下间最可怕的毒药不是让你刹那间毒发身亡,而是让你内力全失。最可怕的也不是真的让你全失,而是让你有力无处使。简单来说,无忧散能封闭你的真气。……谁也不知道药效时间,只是江湖传说曾有人数十年未解。

纵横天下的英雄,忽然之间,内力全失,这样的毒,如果不算至毒,那什么才是至毒?

谢长风却知道这不算至毒。

至毒莫过人心。

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即便是无忧散,也有迹可寻,但人心呢?

法通利用自己的同情心,对自己下了毒。可悲的却是,谢长风同情的正是要杀害自己的人。

他甚至没有用可以让谢长风瞬间毙命的毒药,而是让谢长风失去武功。

失去武功,对谢长风来说,意味着什么?

※ ※ ※

“吴大哥,这位没有……你师弟?”申兰在这二人聊了两个时辰之后,终于第一次插口了。

“小兰啊!是莫游!莫可名状,神思乱游。就是这个莫游了!”吴飞泓更正道。他看申兰一脸迷惑之态,忙跟着解释道:“他叫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脑子幼年时候受了点刺激,有些……那个了……你明白?……明白就好……他还老乱说话。”

“……”申兰半晌无语,最后低声道,“他脑子有病,你还和他投机地聊了两个时辰?”对牛弹琴这种事如过出自慈悲的少林知愚和尚,还可以理解,但……吴大哥什么时候有这爱好了?

“……兰嫂子,你是怎么被飞泓师兄骗到手的?”莫游就是莫游,语出惊人。要不是刚才吴飞泓已经很明白的解释过这家伙脑子有病,申兰一定会被他吓着。

“其实……是我把你师兄给骗了……”申兰觉得莫游很可怜,于是告诉他实话。

这两句对答,把旁边完全不知道事情真相的柳风二女听得面面相觑。

“不是吧?以吴师兄如此浅薄的智慧,居然值得兰嫂子你这样的美人去骗他?”莫游张大了嘴。

“其实……吴大哥智慧确实浅了些,也许苯得如猪。”申兰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觉得这样贬低吴飞泓,或许能安慰安慰这位师弟。

“嫂子!你没弄错吧?你怎么可以把师兄和猪相提并论?”莫游一脸的惊讶,“你这简直是侮辱猪嘛!”

空气中充满了异样的味道!也许是火yao味。申兰先是想哭,然后想揍人,接着……有人就遭殃了!

这师兄弟二人,一人说对方脑子有病,另一人说对方其蠢胜猪。申兰还在旁边极富同情心地安慰某人,那么……被愚弄的,真正如猪的……自然是……

事情终于在围观人数呈几何级数增长的可怕趋势中,宣告结束。莫游鼻青脸肿地望着申兰,满脸的无辜。那意思再明白不过,怎么着,也该打那个在一旁偷笑也不专业的始作俑者吧?

回到梅庄的时候,申兰是这样解释的:“我本来也是要揍吴大哥的,但是……师弟你也知道吴大哥在江湖上的名声现在太响亮了!这样当街一揍,他自然声明扫地啊。这却是小事!”

乖乖!视名声胜过性命的江湖大侠名声扫地还是小事?这位师嫂果然非常人!莫游遇到此样事情,只能疯狂点头。

“重要的是……他没了名声,自然不能在江湖上混了,那嫂子我就不能名正言顺地行走江湖,行侠仗义,替天行道啊?小游啊!你要理解嫂子的苦心啊!”申兰语重心长地对莫游道。

“但……但……难道嫂子当时就不可以不揍人吗?”莫游委屈道。

“唉!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申兰摇头晃脑道,“子昂公当年的苦楚,就与刚才嫂子在街上的苦衷一样啊!你可明白了?”

“……明白了。”莫游搔了搔头,终于道。但事实的真相是,很多年以后,莫游依然没搞懂申大小姐的苦衷到底和陈子昂有什么关系。

旁边的某人却掩嘴狂笑。柳凝絮更是对风疏影说:“飞泓的师门都是这样人物,难怪中原沦于金人之手。”后者愕然。

※ ※ ※

谢长风想笑,大声地笑,于是他笑了。但,接着他又想哭,于是他有大声地哭了。

世间最毒的毒药并不是四川唐门的三寸断肠,或七步追魂,也不是苗疆万蛊教的穿心蛊,却是无忧散。

“无忧,无忧,一中无忧,终生无忧。”这是武林故老相传的一首歌诀。既中无忧,功力全失,永远无法与人争斗,自是无忧。

三百年前,武林中一位不世出的奇人无忧散人念及天下杀伐不断,悲天悯人之心大动,苦思了十日夜,终于创出这种能让人内力全消的无忧散来。一个要与世无争的高人,创出这种药来不过是本着息止干戈之意。试想若能将此药喂与奸恶之人服下,既可不伤其性命,又可收兵咸阳,何乐而不为?

水能载舟,亦可覆舟。不论如何书香传家,也不可保证不出屠夫之流。这药方后为其不肖弟子所获,自此流毒江湖。武林中人一听无忧二字,立时色变。

须知一个人武功低些,勤学苦练,总有提高之日。但一旦中得无忧散,也许终生无法运使真气。你的仇家自可找人门来。即便无仇家,也无人讥笑于你,这一生你还能叱咤风云吗?对于一个高高在上的武林高手,忽然之间,内息全无,昨日荣光不再,江湖尊重不在……比死是不是更惨?

无忧散没有解药。三百年来,中了无忧散的人成千上万,而终于恢复武功的人不是没有,但万人中也只有昔年的天下第一高手叶十一!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谢长风现在要去救一个人。一个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悲莫悲兮生别离。扬州……二十四桥……也许将成为谢长风生命中最惨痛的回忆。

谢长风你这个混蛋!你难道不知道昭佳在二十桥等你吗?你这个糊涂蛋,为什么要去埋一个罪大恶极的贼僧?昭佳!是我错了。

天!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我真的做错了吗?贼老天!”谢长风大笑起来。

绍兴二十五年四月二十三,谢长风仰天狂笑,神态癫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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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彷徨

 临安。西湖梅庄。

吴飞泓独立残月,眉间微皱,似有难解之事。

衣袂破空之声传来,一少年人轻踏月色而来。

“你终于来了。”吴飞泓叹了口气道。

“我终于来了。”这少年也叹了口气。

“有没有被人跟踪?”吴飞泓道。

“应该就没有。”少年似乎极不自信。

“……暗号到此结束。”吴飞泓转过身来。

这也算暗号?

那少年却是莫游。

“老弟!老头派你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吴飞泓无奈道。

“吴师兄,师祖要出关了,师父说希望你回去一趟。”莫游道。

“妈的!就是老老头子要出关这么点破事!你刚才直接和老子说了不就结了,干吗非要半夜三更扰老子清梦,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说啊?”吴飞泓一听火大了。

“……这个……隐秘一向是本门的宗旨。《古剑池弟子守则》第三章第一条规定:凡我派弟子,当以保护师门机密为第一要务……”莫游委屈的话还没说完,已经被某人无礼地打断。

“奶奶的!小游啊!分别了两个月,你这家伙武功没什么长进,性子怎么越来越象那死老头的古板了!”吴飞泓感觉仿佛见到了另一个死鬼师父嬗司。

“……这个……”“别这个那个了,老老头子什么时候出关?”“大概还有7天!”“郁闷!那老子只好明天就启程了。”“师兄英明。”“妈的!这有个屁的英明啊!”“师兄的屁也很英明。”“……”

第二日。在申天蒙叮咛万千之后,吴飞泓携着三位如花美眷,外加二位跟班厉鹰与莫游,稳稳踏上归途。

扬州!老子要回来了!吴飞泓心中得意地笑道。

长风!希望到了扬州,能看到你已经杀了萧野救归了昭佳。

※※※

此刻的谢长风却如一头丧家之犬,奔逃于荒野。

他怕遇到魔教之人,专走荒郊野路。此时他内功既失,步履只是虚浮,再无往日足不染尘的绝世轻功。此时他白衣染泥,长发散乱,满面尘土。往昔那个绝世风神的白衣少年,已经如街头的流浪汉相差无几。他只知道慌不择路地东北而行,因为在扬州有一个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在等他。

行路之间,他试着凝聚真气,真气似乎还在脉穴之中。但只要一运冲四肢,立时就如乱剑凌体。巨痛的感觉刹那间即传遍全身,最后归入丹田。丹田之中时如烈炎焚烧,时如寒冰冷刺,更糟糕的是这种感觉立时又流回全身。如此周而复始,真气就是无法运转于四肢。

有数次,谢长风以莫大毅力忍受着巨痛,将真气运向手臂,但每至肩胛穴,无论如何催使,前面似有一层钢板挡住,再不可向前。向下,至膝间环跳穴,再忍千倍苦楚,依然不前。

无忧之散,倒名副其实,只要不催运真气,全身并无不适。

数日以来,他不饮不食,遍试生平所学,苦思破解无忧之法,却终是徒劳。到镇江时,他已经衣衫褴褛,形容枯槁。

他思索之间,步入一家酒楼。小二过来,见他衣衫破烂,全身脏臭,大声呵斥道:“走走走!大爷今天没有银钱赏你!”却是将他做了乞丐。

谢长风一愣,随即顿悟,随手掏出一锭三两的元宝来。小二立时双眼放光,连声道:“恕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请大爷多包涵!大爷里面请!”说这话时也不顾谢长风满身肮脏,拽了胳膊就向里面请。

谢长风此时无暇与之计较,快步上楼而去。这一幕,却被几个街头混混看见。

酒楼之上,谢长风胡乱吃了些东西,匆匆下楼而去。

刚行出城门不久,斜刺里忽地撞出一人来。谢长风内功虽失,耳力却在,听得这声响,立时明白所以。忙将身子相旁边一闪。但他内力已失,终不如往日灵便,立时却撞到了旁边另一人身上。立时跌倒在地。一群人,立时上来围住了他。

这些人面目狰狞,举手投足之间,莫不流气十足。正是江湖上的小混混。

被撞到那人夸张地大叫起来,骂道:“臭小子!将你家大爷的腿撞断了!快快赔钱来。”

谢长风冷笑道:“要钱就说,又何必做戏如此?”说时将身上钱袋解下,抛与那人。

一干人围上前去,打开一看,竟有百两之多。众人立时惊呼出来。

谢长风却不理这些人,爬起身来,直朝扬州方向而行。

“站住!妈的!你这小子还算识相!光棍只打九九不打加一,这点银子你自己留着。”却是混混中一个老大样的人扔过一锭五两的元宝过来。

谢长风看着地上的那锭元宝,只是发愣,谁也不知道他想什么。混混们只道此人莫不是傻了,也看着他。良久,谢长风终于弯下腰去将那元宝拾起,转身而去。

“等一下!”却是一个小混混将他叫住,“兄弟!你这笛子看来不错,反正你流浪时也用不着,不如留给兄弟那去献给春风阁的琴思姑娘。”说时,上来就要抢那谢长风的笛子。

“哈哈!”谢长风忽地大笑起来,直把那混混吓了一跳,人向后直缩了一步。

笑毕,谢长风淡淡道:“你不要命,只管来拿。”

那小混混先是吓了一跳,继而一想这家伙不过是个捡了一堆元宝的乞丐,自己怎么会怕了他?立时上来就要抢那只笛子。“小三,得饶人处且饶人,算了。”却是那老大的声音。“老大!你等兄弟一下。”小三不依。

剑光暴起,却不是很快,但稳稳地刺在小三的胸口。下一刻,笛剑回收,鲜血狂喷而出。小三后仰倒在地上,众人视线中出现谢长风冷冷的脸。

谢长风内功虽失,剑法却还在。算准时间,出奇不意,一剑杀敌。

“啊!”众人大吃一惊。小三死了!人众一哄而散,却只有那老大留在原地没动。

“阁下原来是江湖奇侠!是小三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阁下,原是不错,但阁下下手未免太狠了些。”那老大道,“在下知道不是你的对手,但兄弟之仇,必报无疑。请出招吧。”

“你倒是条汉子!”谢长风点了点头,“你们要钱,我给你就是,这剑……唉!你该知道一柄剑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那老大没有开口,却也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谢长风却知道他不明白,他如何可以明白这只长笛凝聚的不仅是谢长风的尊严,还有昭佳的一片深情。杏花疏影里,吹笛到天明。如何可以忘怀啊?

“既然如此。那出招吧。”谢长风叹了口气。

那老大一套罗汉拳使开来,在谢长风眼里至少有百个以上破绽,但在现在的谢长风看来,能出剑相击的也不过是十个左右。但一个已是足够,更何况十个之多?若要杀他,一剑已是足够,但谢长风不想杀他。每一剑谢长风都指向他的破绽所在,逼得他变招,后退。

十招,百招,三百招。那老大终于没有再扑上来,长跪于地哭道:“大侠剑法如神,小人已死了千次,不愿再打。……但此仇必报,十年之后,我必来寻你。大侠可肯将名号相赐。”

“谢长风。”谢长风说完这三字,转身扬长而去。在这老大立誓要十年寻仇的那一刹那,他忽地有了感动与明悟:知其不可为而为之。有的时候,大勇非勇,大智若愚。世间事,本来就是如此。但求恩仇快意,那管是非成败?这一刻起,他不在彷徨。

萧野又如何?魔教又如何?天下又如何?谢长风身无武功,难道就怕了你们吗?

扬州,二十四桥,昭佳,你们等我。

啊!他就是谢长风!那老大愣在当场。镇江城头却有一女子弦琴在怀,罗衣如霜,凄然地望向谢长风远去的方向。

※※※

第四卷终。

第一章 虽千万人吾往矣

 镇江临长江,自古为兵家必争之地。镇江古渡已不知见证了多少王朝兴衰,满目的废旧更予人沧海桑田之感。那年康王泥马渡江,渡的是这条长江。那年胡马窥江,欲渡的也是这条长江。那年岳元帅渡江克复朱仙镇欲直捣黄龙,渡的也是这条江。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李煜如是说。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liu人物,苏轼如是说。

长江!再见长江。

一袭雪衣的谢长风望着这滚滚长江,心中却只想着扬州的昭佳。此刻的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丈夫,全不知家国天下为何物。他没有李煜的愁肠,虽然他们共有失去心中至爱的哀鸣。他没有苏东坡的豪情,虽然他们共有为苍生立命的雄心。谢长风的心里没有上次一剑南来的壮志,有的只是慷慨与悲歌。

他到古渡头的时候,已是黄昏时分。渡头人影稀疏,只有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夕阳将天地染了一层金色,也将渡头唯一轻舟上的王老汉古铜色的肌肤映得苍劲与古朴。——人在画中。

“客人要渡江?”听得谢长风的呼唤,王老汉慢慢转过身来。这是一个江南水乡罕有的老人,高大而雄壮,如一头暮年的狮子。烈士暮年,壮心不已,这个老汉的全身散发着一种莫名的气势。这样的人……居然只是个舟子!

谢长风却如目空一切,对这罕异的老人,视而未见,没有诧异,只是点了点头。

“请。”

谢长风轻轻向后撩了撩衣袍,双足便要跨上小舟,身后却有一女声冷哼传来:“谢长风,你给我站住。” 空谷新鹂的声音似曾相识,谢长风的身形顿了顿,缓缓转过头来。

眉目间有淡然色,有傲然色,有睥睨色,鹅黄女衫的黄袖一如当日。

“是你?”谢长风的声音里无喜无悲,便如于山涧见得一滴溪水,平淡而自然。

黄袖的善睐明眸中似乎划过了一丝惊喜,一点哀怨,甚至是一丝羡慕,但……也许什么都没有。她道:“谢长风,你不能去扬州。”

“浮云悠闲自在,又何必问游子天涯事?”谢长风像是吟唱一首旧歌。

※※※

再见姬凤鸣的时候,吴飞泓极其的尴尬。因为这个时候,他正在常州某个无名客栈的浴桶里思想他的三位妻子,面上情状要多不堪有多不堪。然后,姬凤鸣就笑盈盈地出现在浴室之内,只要破碎的窗户随着风摇曳,似乎在抗议这个美女的野兽行径。

“吴大侠,小女子又回来了。”姬凤鸣说这话时,面上的笑容似乎更加灿烂起来。

吴飞泓笑嘻嘻地抚掌道:“哎呀!敢情姬美人是思念我吴某人,硬是要嫁给老子吗?”说这话时,这贱人面上的表情绝对不止淫荡那么简单。淫荡中还有着俏皮,俏皮中有着哀怨,哀怨中似乎有着惊喜。后世的西门庆被评为天下第一淫贼,绝对是笑笑生晚生了几百年没有见到今日吴飞泓大侠的绝世风采的缘故。

姬凤鸣闻得这话面上先是一喜,随即却叹了口气,幽幽道:“凤鸣也想啊!只是那三位妹妹,一定会吃醋的……所以啊……我手下的弟子……”有时候话点得太透反不如说半截来得效果显著。姬凤鸣深明此道,是以这话说得很是含糊。

“这几个丫头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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