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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剑问天-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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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这般,让众人翘首登陆。
神鱼小蓝的游走速度奇快,眨眼工夫,先前那黑点在月下已是越来越大。又是数息,那岛渐可看出个轮廓来了。此岛离陆地原只有十数里,方圆约莫十里。
鱼行渐快,那岛上参天古树,高崖石刻,渐跃入众人视线。正面有一巨大石崖,中间洞开一门。门上有联曰:赵客吴钩侠客行,十步千秋太玄经。
十四个大字,如刀削斧刻一般,远远地就给众人一种回肠荡气之感。按说此联不过是从李白《侠客行》诗文中演绎而出,从诗文联里来说,对仗极不工整,而平仄更是不合,但众人不知为何却觉得惟有这一联提于此处,方能尽显此岛灵气。
鱼至岛边五丈,停滞不前,众人循来时故事,弃“舟”登岸。唯陆游似乎已将“左右互搏大法”已讲授与吴飞泓,神功既传,便不再强求非要再施展一次,同意了言辞恳切的古若诗的请求,终于是没有再发表一阵滔滔丽辞,为她带上岸来。
此时已是残月当照,万里海面,长烟一空。回首向来之处,浮光跃金,静影残璧。申兰细算,自己与吴飞鸿自离峨眉山,过都江堰,到今日身至侠客岛,又是七日匆匆而去。原本圆月,已是残缺不全。念及虽说婵娟千里,但人有悲欢,月有圆缺,谁也不知道下一刻,自己是不是还和心上人在一起,不禁略略伤感,抓住吴飞鸿的手,不自觉中紧了许多。
吴飞鸿看似粗鲁,其实心细如发,见申兰对月照影,心中必是想到聚散之事,感觉手中一紧,立知端倪,却也将手握得更紧了。二人相视,温馨一笑。
一行人在古若诗领路下,渐至那石崖之下。此时,近地相看,自有一种别样风采。
“此字纵横捭阖,隐有杀伐之势,却又出尘逍遥之笔意,”凌步虚看着那字,只是不停点头,“但,收尾之时,却于雄浑中见苍凉,想是有怜悯苍生之意。”
“凌檀越所言不差,唯那‘经’字最后一横,于平淡中最显神采,隐有佛家有为不为之道。”了然合什微笑。
古若诗微笑点头道:“此联,乃是二百年前一位前辈所留,据祖师所说,确实与二位前辈无异。”
吴飞鸿拍了拍陆游的肩膀,笑道:“陆先生,小子怎么觉得那联和你的名字一样乱七八糟啊?”
陆游尚未说话,申兰已经抢口道:“吴大哥,你倒是好好说说,陆先生的名字怎么个乱七八糟,而这字又怎么个一样了?”那架势,似乎是要择人而噬。
相处已久的吴飞鸿对这位小兰可是再了解不过,她若真的对自己做出凶样,十成中倒有八成是和自己闹着玩的,此时她心中甜蜜,显然也不过是凑个兴子,别未真的为自己取笑陆游而生气。当下他在诸位奇人的注目中,摇头晃脑道:“陆游者,陆地游泳是也!这不是乱七八糟是什么?而据两位江湖前辈所言,那字中似是蕴涵太多机关笔意,太过杂乱。需知字如其人,这位刻字的前辈,前后笔意变化不定,似是徘徊犹豫,瞻前顾后,将如此多的意思杂在这里,不是乱七八糟又是什么?”
众人听到他释解陆游之乱时,也顾不得给陆游面子,立时放声大笑起来,便是陆游自己与这少年即是投缘,也开怀而笑。到听他说到字乱时,虽觉得他解释略有牵强,却也不失有真知灼见,均有大点其头。
那古若诗也微笑颔首称赞,申兰自不必说,原本就并未真恼,见众人称赞心上人,立时喜笑颜开。
众人说笑之间,已过了石门,早有弟子传到岛上。行至一处溪流处,远远即见一行队列陈开,当中一鹤发童颜的老道人,身侧数名青衣女子相陪。身后更是无数白衣俊男美女,整齐而列。
终至侠客岛。众人长吁了口气。
※※※
谢长风并没有去采石矶。因为,他死了。
昨夜在芜湖打鱼的张三和李四亲自见到了这场可怕的江湖追杀。当时他们正在幻想今夜弄上几条越冬的冰鲤,煮酒相佐。越冬的芜湖冰鲤,皮薄脂厚,肉香而嫩,又有黄酒相伴,如此年头,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两个渔夫觉得满意的呢?
然而可怕的事情接着发生了。远远地一个白衣少年人,似是从天而降,稳稳地站在湖水之上。他们当时吓傻了,这……这人……居然能站在水面上,莫非是个神仙?接着,更吃惊的事情发生了,又一个黄衣人飞来了,也站在湖面上。老天!怎么神仙也是成群的?
不对劲的是,后来那个人忽然拔出一把剑来,朝先来那人刺去。神仙打架?二人从来没见过如此神奇的事。
那黄衣神仙边打还边说:“谢长风,今夜这芜湖就是你的死期。”
谢长风?先来这少年神仙叫谢长风吗?名字真的颇有几分仙气呢。
白衣神仙在湖面上飞来飞去,也回道:“萧野!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
这两个神仙,时而天上,时而水底(当然,此时我们就看不到了),打得难解难分,他们口中一会魔教,一会正义什么的,反正我们也没听懂。足足打了一顿饭的工夫,最后那白衣神仙胸口终于被刺中一剑,落入湖中,再也没上来。而那黄衣神仙,打赢之后,似是极为高兴,说什么神教,江湖,重出什么的。然后,他就飞走了。
二人在酒楼的这席话,立时传到贩夫走卒,引车买浆者一类人的口里。然后很快的,街边的乞丐得到了这个消息,于是,更快的,天下人得到了这个消息。丐帮毕竟是天下人数最多的帮派。
这个消息最后的正式说法是:不知为何前往采石矶的谢长风,于芜湖附近遇到已失踪十年的魔教教主萧也的偷袭。谢长风受伤之后遁走,却最后在芜湖被萧也追到,于是一场激战,谢长风命陨芜湖。这一战,似乎宣布消失十年的魔教重出江湖。但为何他会挑同是单夕敌人的谢长风先下手,武林中众说纷纭。
最恰当的一种解释是,现在的谢长风名气够,武功高,又是菊斋弟子(这个消息也在一夜之间传出江湖),杀他自然可以给人一种威势。更重要的是,魔教似乎一开始,就已经摆出与天下人无敌的架势。那么,他们除了狂妄之外,其实力可怕处……
这里有足够的迷惑,当然也有了足够的想象空间,所以江湖上立时一阵大乱纷起。更有人先前与绩溪隐见谢长风与一黄衣人相斗,更加证实了谢长风与魔教为敌的消息。
到底事实的真相如何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谢长风死了。
他似乎真的死了。单夕却于采石矶遇到了秦昭佳激烈的抵抗。以他的身手要杀死武功与谢长风尚有一段距离的昭佳可说易如反掌,但要活捉她而不上分毫(相爷交代过),这却很有难度。这次自己从天网带来了无数高手,但是这也仅仅够在先前将婢女傲雪抓住带回,同时将秦昭佳包围在捉月池。谁也不敢真的上前去抓她。
除了单夕,谁也不知道小姐为什么要出走,自然谁也不知道首领为什么这么久还不亲自上前去劝小姐回去。
不该知道的事情,自己还是少知道些好。
听得谢长风死掉的单夕先是不信,既而叹息了口气,对身边的前点苍掌门剑心空明司徒空道:“萧也来了,好快啊!我本来以为还要两年的。”
司徒空回道:“属下本预计还要四年,却没料到他如此的急。”
单夕摇了摇头,道:“如果事实上不是他提前来了,谢长风这小子就实在是太狡猾了。”说毕这句话,他沉思了一阵,忽然下了一个让手下震惊的命令:“撤退所有人手,还小姐自由。”他的无限寂寞的目光望着捉月池的池水,轻轻叹息道:“谢长风,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似乎感应到他的这声叹息,谢长风于芜湖举酒向东北微微致意。身后的夜未央看着他这个动作,很高兴地笑了。
※※※
月光柔和之中,依稀见得岛上幽芷汀兰,郁郁青青,时有清风送爽,让吴飞鸿一众神轻气爽。当然最让他们高兴的是无根道人如沐春风的话语。
譬如说“小凌啊!老道早盼你来了。”,“了然啊!恩!好,这身板结实。”转头有对申兰说“这么漂亮的小丫头,一定就是小兰了是不是啊?”得到小丫头点头之后,他孩子似的笑了笑,又掉头对陆游说“小游啊!听说你左右互搏神功极有创意,什么时候让老道见识见识啊?”受宠若惊的陆游感激泣零道:“多谢前辈抬爱,小子必无藏私。”然后摸了摸他头的无根终于把目光集中到早已不耐的大侠吴飞鸿身上来。
无根将吴飞鸿看了又看,左边看了右边看,上边看了下边看……总之是足足看了一盏茶的光景。只将吴飞鸿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看得头皮发麻,心里毛毛的:这老家伙不是有那方面的爱好吧?看老子年轻力壮……这个念头实在还是赶快打消的好,不然这老家伙即使没有这想法,也会被自己诱导上去。
“哎呀!真龙天子啊!”那老道象是后世的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的表情,惊叫起来。于是不可避免的讨论或者大声,或者窃窃私语的开始了。
“了然大师,要飞升的人是不是对什么事物都很好奇?”是凌步虚的声音。
“凌施主!这个佛经上好象也没说……也许道经上有记载也不一定。”自然是莫可名状的了然和尚。
“古姐姐,无根道长,看相的本领到底如何啊?”自然是申兰,“吴大哥这样的人——会是真什么龙天……”最后这个字没吐出来,自然是因为她实在是太难以相信了。
“小兰啊!道长看相的本领一向很高明的,十次之中,不会错一次的。”当然是古若诗。
啊!这么厉害?还没来得及惊讶的申兰立时又被古若诗下面补充性的话给搞得意兴阑珊“至于第十一次,一般都是不准的。”
且不提差点绝倒的申兰,无根已将吴飞鸿全身的骨头摸了个遍。心中正自怀疑的吴飞鸿已经开始感慨未来苦难的兔子生涯,心中已经将肠子悔青了。千不该万不该,怎么就上了贼船,跑到这鬼地方来了。还什么侠客岛,老子看是色鬼岛!想老子玉树临风,风liu潇洒,洒脱不羁的吴飞泓大侠就要……呜呜!天理何在啊更让吴大侠郁闷的是,这老家伙喜欢人家就说嘛,还非要编个什么老子是真龙天子这样的谎言来做堂皇的借口。下面他的话一定就是老道愿辅佐天子正位什么的。
“老道真心希望能伴天子身侧鞍前马后,辅佐天子,成就大业。”无根老道果然如吴大侠所愿的说出了这句话来。正要自叹命苦的吴飞鸿听到后面一句话,总算是松了口气,“可惜老道不日即将飞升,这个艰巨为光荣的人物就只有交给他人了。”说罢自然不甚唏嘘。
“都要上天的人了,还这么热衷于人间俗事?呜呜!天妒英才啊!真让人感动!”陆游心头狂哭。
有人欢喜有人忧,自然吴飞鸿开心的就跳了起来。是真的跳了起来。是被无根老道的真气自头顶灌入足底后跳了起来。
啊!人群大惊。
得道之人,就是如此德行?
第十三章 将欲归
人在空中的吴飞泓只想大骂这个老混蛋,但可惜的是他似乎已经被无根的真气封住了他的哑穴。然后,无根做了一件让吴飞泓极其胆寒的事情:无根无转折之间已经脱下了他的鞋子。妈呀!这老家伙刚才还说放过我,怎么现在就翻脸啊?还等着这么多人的面,老子以后还怎么见人啊?
我们只能再次感慨人生如戏,谁也不知道下面会发生什么。
“兔子生涯原是梦。龙阳君,地下寂寞否?小弟不久将来陪你了。”不能说话的吴飞泓只能乱想,“呜呜!小兰,你我今生有缘无分,还是来世再做夫妻吧!”想到这里他凄凉的看了一眼申兰。却见申兰正拍手叫好呢,那情形和自己五岁的时候看杂耍实在没什么区别。唉!连小兰都存心看我的笑话。可见人心不古,世态炎凉啊!连最亲密的爱人都靠不住,我还有什么脸面活下去呢?不如一死百了。
自觉以后无颜见江东父老的吴飞泓大侠正自将龌龊的念头乱转,无根道人已经将他倒提了起来,恰如提着一只烤鸭。在场的众人被这老道的莫名举止搞得实在是有点莫名其妙,基本是刚刚还在欢呼的申兰也开始诧异起来。
却见老道拔去吴飞泓的袜子,一下扔给了申兰。“哇!不是吧,这么臭?道长你好恶心哦!”忍受不了吴飞泓袜子味道的申兰赶紧将起扔到地上。
这老道忙陪不是说:“啊!对不起,手误。下次改进。”还有下次啊?中土来的众人差点绝倒,惟有岛上弟子似乎习以为常,依然毕恭毕敬,严严肃肃地听祖师训话。
不理众人的反应,老道手指着吴飞泓的左脚心,象发现宝藏样道:“大家请看,吴小弟足底有七颗红痣,成北斗状,此乃真命天子之铁证啊!”
“?……”差点倒地的众位英豪立时仔细观看吴飞泓的大脚,得出的结论是:这老道眼睛已经有了毛病。
陆游很婉转地说:“道长!你今天……恩……早上洗过脸吗?”
“哦!还是小游关心老道啊!呀!还真没洗过,你不是要帮我洗吧?这份孝心实在难得,那我……”老道似乎很感动。
“不是,前辈,我是说也许你看花了眼也不一定。”生怕被抓去给老道洗脸的某人立时实话实说地表明立场,“我们都没看到吴老弟的足底有北斗啊?也许老前辈法力无边,我辈凡夫俗子,天眼未开,不能看透,也未可知!请前辈明示。”
这番话虽然一开始有点直,但后来已是极尽谦恭之能事,吴飞泓心里大大地点头: “恩!陆老哥,为了救我,这么无耻的话你都能说出来,果然是好兄弟,肝胆相照啊!有意气!”
而凌步虚却心道:“小陆这人不错,能屈能伸,忍辱负重,有前途!”
了然和尚自然把这话根本没向心里去,正在思索如何才是天人之道呢,倒是申兰听了这话,对陆游的观感似乎又有了点微妙的变化。
“哈哈!倒是老道忘了。”无根大笑道,“本来想施展法力,让你们也看见的,只是老道就要飞升了,不能浪费真气的。只好让你们以后去检验老道的眼光了。”
“狗屁!”依然身子倒挂的吴飞泓心里大骂道,“不能浪费真气,还把老子搞成这样?”
众人尚未说话,那群青衣弟子中一人走上前来道:“师父!法坛已经备好。”凌步虚与了然对望了一眼,心道:“陆红袖居然还如此年轻!”原来二十年前陆红袖曾参与黄山论剑,那时她不过十七岁,已只是惜败于双尊之一的薛藏云,光阴荏苒,今日她看上去依然是少女模样,这侠客岛当真是有长生不老之密?
再向后看,玉箫仙子吴弄箫赫然在列,却似乎排在一干同门的后面。难道她竟是侠客岛此辈弟子中最差的?可怕的侠客岛!这岛上的武学,神学到底是什么啊?
闻得此话的无根,轻轻一松手,那吴飞泓立时跌坐于地。无根面上神色开始转淡,刹那间,已是面无表情。他对众人淡淡道:“时机已到!诸位请随我来。”说罢身体一飘,抓起申兰,就向此岛深处掠去。一干弟子紧随其后,身法之速,实是奇快。了然与凌步虚不顾陆游的抗议,一左一右,也抓起他跟上。
刚刚还吃土的吴大侠看到小兰已被老道抓走,心里第一次的有些异样,到底是什么,他也说不上来,摇了摇头,也全力掠去。
这一下就看出高低来了,侠客岛的一代弟子如陆红袖等,轻功明显与凌步虚了然相若,却因这二人带了一人之故,这些弟子就放慢了脚步。幸好这代弟子只有三人。二代弟子其实是以吴弄箫为最高,却与凌步虚二人差了一线。最差的当然是吴大侠了。
他内功日以千里的精进,轻功提纵之术却差强人意,自然慢了这帮人许多。
到吴飞泓赶到天坛的时候,岛上弟子已经列成天罡北斗之形,隐然成一大阵。此阵在凌步虚这样的奇才看去,也未知端倪。只是隐隐觉得是一守护之阵。
中土众人都站在阵外,古若诗在旁相陪。
“老道即将飞升,身后之事,必须先交代一下。”阵中央的老道轻声道,“红袖!本岛以后就以你为岛主,你好自为之,希望将来你我师徒,能于天上会面。”他说话声音本来很轻,但在场之人却都听得清清楚楚。
“是!弟子领命。”陆红袖拜倒在地。
“恩!其余事项,我已写在这册子里,你按照这办理就是。”说时,无根递过一个黄皮书册去。
陆红袖恭敬地接过册子。无根继续说道:“中土来这几位客人,若他们愿意,凌小弟与了然可以请他们去思去崖看看,而陆游则可领他去兵库,至于吴少侠二人,如果他们愿意,可以请他们去神剑岛。”
众人并不知晓那都是些什么地方,只听得那陆红袖一一应命。
交付完毕,那老道再不发一言,轻轻坐于阵心。
忽地清风拂来,众人衣袂飘飘,似欲乘风归去。
※※※
朝阳。终南山。菊斋。
淡如菊伫立于菊华阁,面前金菊正艳。春风刚绿江南,终南山菊已放。菊本放深秋,却也因人而异?有风过,一淡如菊的仙子,罗衣袅袅,女有何思?
她从来就是一个仙子,同菊斋一样仿佛一夜之间就从天上来到人间。天上,天上,及天事物,仿佛一定高高在上。淡如菊如是,菊斋如是。菊斋初现,即成武林圣地。十余年过,她容颜未改,现在若她与谢长风并肩,谁也不知道她到底是谢长风的姐还是妹。——她却是谢长风的师父。
虞倚霞在远望她良久,也知道她伫立良久。知五师弟死讯起,师父就一直如此面无表情的站着。淡如菊在他们的心目中一直就是个神仙样人。她似从无喜怒,对万事均是淡然,一如止水。这样的感觉不是冷,是绝对的淡漠,莫不关心,门下弟子除了传授武功,请示大事之外,也根本见她不到。
弟子们的心目中,她就是天仙,只可远观,不可亵du,即便你轻轻的靠近,都会自惭形秽。她如同画中之人,永远不染人间烟火。她是那样脱俗的一个人。羽衣常带烟霞色,不惹人间桃李花。只因为她淡泊,她明眸轻望你一眼,身有俗念的你,在这样一个人面前,就会很不自在。
“倚霞。你看今天的朝阳多美,我忽然想出去走走。”淡如菊淡淡道。
她终于要出山了吗?虞倚霞心中涌起无限喜悦,师弟的仇可以报了。“是,师父。带剑吗?”虞倚霞谨慎道。
“哦!不必。”淡如菊淡淡地笑了笑,“去终南山顶。”她不是要去江湖?
“啊!……好的。”虞倚霞有些意外,有些失落,却很尊重师父的意思。
春阳已经很舒服的照着这片大地,淡如菊于终南山顶,遥遥的望着北海,心中默默问道:“无根,那一扇门真的已经向你打开?”
酒瓶被抛于江湖之中,某条轻舟之上,龙羿本来浑浊的双眸立时明亮起来,天地间似有一条无名的细线将什么与他连系起来。他轻望着手中破穹刀,喃喃道:“破穹飞去我欲仙!”声音透出一种寂寞,一种苍凉,也许还有一种大欢喜。
此时的西湖,凌若雨也遥望着北方,轻轻道:“什么是道?什么是天?又什么是人?”谁也没答她,当然也无人能答。
单夕只是忧伤的看着北边的天空,以一种很无奈的语气对司徒空说:“又一个疯子或者神仙出世了。”司徒空自然不明白他所指,只是莫名其妙的看着天空。
苦修的姬凤鸣觉得体内真气乱如奔马,似要冲破她的身体,破窍而出,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心头一点灵智,似乎就要灭尽,一种新的血液似乎在沸腾。
芜湖朝霞漫天的时候,谢长风静静地看着夜未央说:“我感到宿命。”绝世天才一样的夜未央愕然。
只有一人,轻裘雪披地穿行于天山博格达峰,她少女一样的容颜之上写满了沧桑。她将一把长剑,轻轻地投掷于天池之中,轻唱一首歌诀,完成了她在人世间的最后一次露面。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也没人知道她的生死。
采集雪莲的哈萨克牧民听到了这首歌,但没人知道那是什么意思。歌曰:
天接云涛连晓雾,
星河欲转千帆舞。
仿佛梦魂归帝所,
闻天语,
殷勤问我归何处。
我报路长嗟日暮,
学诗谩有惊人句。
九万里风鹏正举,
风休住,
蓬山吹取三山去。
第十四章 归去来兮
今夜月明人尽望。
侠客岛的月光并不是真的很明亮,但,这一刻,知道的和不知道的,都梦魂尽望北溟的无根道人。
仙道无凭,但人自生之日起,便知道了神话。
上古之时,宇宙混沌。有巨神盘古,无心一斧,有清上扬,有浊下沉,鸿蒙初开,天地始分。又有神女娲,吹泥为人,方有了这莽莽华夏之祖。共工触不周,天裂。女娲炼石而补天。后有魔蚩尤扰乱天地,黄帝斩杀之,散其躯于八方。此为远古神迹。
唯天地无生无死,人有生老病死,即求解脱之道,自然之理也。后帝与容成子、浮丘公炼丹黄山,飞升而去。世人惊喜,如知桃源。至周末春秋,老子书《道德经》,言天地之秘罢,骑青牛出涵谷,羽化而飞。至此道家初形,寻仙有径。
又有庄周梦蝶而得道,终飞北溟。如是,历千年传承不息。汉时,有白马托经东来,中土佛意生。千年天人之径,终有二途。南北朝时,有天竺达摩西来,起中土禅宗一脉,传“不生不死不苦不恼不寒不热”(语出《五王经》)之道。佛兴道灭,如此碾转轮回。
数千年间,佛道两门,传飞升无数,却仙迹渺渺。至本朝时,传有蓑衣道人何立于东南山见佛,成仙而去。人未知其真假。
数千年中,有一类特殊的修道者。他们或佛,或道,均以武功技击为入道这基。这就是剑仙!
会几招拳脚的都是武林中人,出过家门的都是江湖中人。千百年来,传说有无数武林高人,最后都乘剑破穹飞去。可是,这都是传说。
当神话成为传说,传说变为传奇,传奇就在眼前。这就是现在的侠客岛。早在十年前,武林中就传说北溟无根道人已达白日飞升之境,不日即将仙去。这样的故事说了十年,无根道人依然好好的在地上活着。好事者都快淡忘这回事的时候,侠客岛却派出人来,邀中土老中青三代的杰出人物,赴侠客岛参加无根的飞升之会。
现在,一人将自你面前凭空仙去,这样的时刻,你会如何心情?
在场之人尽皆肃穆,连一惯飞扬跳脱的吴飞泓也安神守分。阵中的情形不是简简单单的圣洁,而包涵对未知的渴求和恐惧。谁都只听说过仙道,没人见过仙佛。那么谁也不知道成仙之后是什么,传说,所有的一切都在传说中。
吴飞泓的心里没有杂念,无喜无悲,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无根。身边的人众俱是如此。
陆红袖看了看天上明月,手指伸屈之间,已知到了时辰,忙将手中令旗一挥。阵形发动。吴飞泓众人只觉得有无数罡气自阵中男女手中长剑发出,天地之间立时沙石飞走。
“人生无根蒂,飘如陌上尘。贫道无根自幼父母双亡,蒙恩师叶公玮(换言旁)十一带自侠客岛。得传天人之学,窥探宇宙之秘,历一百二十余载,终至大成……”坐在阵中央的无根缓缓而语,“……邀天之幸,在贫道即将归天之年,终于得道大成。十日之前,得道君夜授飞天之密,特于今夜,悬无极乾坤天罡北斗阵,以求上达天听,得升仙去。……谨此如是,天地神明共鉴。”
按吴飞泓往日脾性,早在心中大骂了,比如“老王八蛋!你升天就升天嘛,和你自幼父母双亡有个鸟的关系啊?”或者“一百二十岁,你老人家倒真能活,只是孔圣人说 ‘老而不死谓之贼’,你这王八还真不是一般的老贼啊!”又或者“你他妈的要飞上去给玉帝老儿扫茅房,就赶快去,少这么叽叽歪歪地行不行?大爷很忙的。”可是现在,情形似乎很诡异,这家伙也异常老实地听无根道人讲话。毕竟人对鬼神的敬畏之心,实在是与生俱来的。万一这老家伙将来成仙了,还不给自己难看啊?就算到时候,他很忙,但随便找个小鬼什么的为难自己,那老子还有个屁的混啊?人不与鬼神斗!自古如此。
却听无根道人讲完,天上忽地风云变色,本已是残月的月儿忽地慢慢开始变小,便如什么东西在吞食一般。啊!中土众人大惊,凌步虚最是见多识广,讶道:“天狗食月。”唯侠客岛弟子依然镇静自若,面无表情。那天上忽然间已是乌云密布,刹时间,电闪雷鸣,暴雨倾盆而下。
奇特的是,那雨下到大阵上空一丈的时候,再也下下去,只是向四周飘飞。好强的罡气!
了然和尚长长叹息了一声,心道:“气机感应只下,居然能引来雷雨,飞升之事,莫非当真可成?”
那无根道人忽地将背上长剑拔出,向东南方刺出一剑,众人只见一阵罡风吹过,瑟瑟有声。他复向东西南北共八方各刺了一剑,立时八道罡风吹起,将四周大雨切得粉碎,四处乱溅。那八股风回旋撞击,撞击之后又去撞击别的罡风,反复如此,直到有一次,八股风一起相撞。众人只觉得耳中如闻炸雷,无武功在身的申兰更是差点跌倒在地,多亏了身边的吴飞泓扶了她一把。可怜的陆游,就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幸运的是众人都注意那把股风相撞去了,才免了他些许尴尬。
就在这一刹那,无根的身子如一道闪电飞向那八风相撞之处。雷雨忽止,众人只见到一道闪电从半空落下,准确地击中无根手中长剑。
其时,无根面露喜容,左手轻掐剑诀,右手持剑向天,道袍飘飘,正是神仙中人。斯人长剑横空的姿态,竟成日后江湖不朽的传奇。
众人只看到一道白影闪过,依稀无根模样,直上九霄而去。
电光过后,一个东西重重地摔在地上。那阵法已停,侠客岛弟子与中土众人围上前去。只见一具烧焦的尸体,在刚才落地的地方冒着黑烟,奇的是那人面如冠玉,一点无伤。不是无根道人,又是谁来?
只是为何那尸体之面目竟是无根道人年轻时候的样子,实在是无人可以想通。
无根成仙了?无根被雷劈死了?
此后流传与江湖的有如下几个版本。
其一,陆放翁《铁马冰河录。神迹第十》记载:……忽有天电过空,无根作神仙飞跃态,恍惚白影袅袅,已触天雷而羽化。其遗蜕面如幼时,呈白玉之色。可知仙人有道,神迹非渺。自此放翁方知,何为真解脱…… 如是云云。
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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