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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剑神曲(第二部)-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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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现在她却与自己困守鬼冢,几乎将性命抛却。
丁原的双手情不自禁的微微一紧,却听到苏芷玉低吟一声,秀美的睫毛微微颤动几下,徐徐睁开眼眸。
她的第一眼,就望见了丁原卜继而是浑身经脉骨骼传来的阵阵针刺疼痛,一股暖洋洋的真气,徐徐在体内流转,感觉竟比受伤前更加淳厚。
眼前的丁原将自己抱在怀中,脸上荡漾着狂喜与爱怜的笑容,轻声道:“玉儿,你醒了?”
苏芷玉一双妙目柔波,只管定定的凝视丁原,察着他嘴角残留的血迹,心里一跳急忙问道:“丁哥哥,你吐血了?”
丁原听她醒来后的第一个问题,关切的还是自己,不禁心下感动,摇头说道:“这是你吐出的淤血,溅在了我脸上,并不碍事。”
苏芷玉心中一宽,歉然伸出右手,用袖口小心翼翼的为丁原抹去血迹,浅笑道:“玉儿刚才一定吐了很多血吧,那一刹那,我只当自己再也没法活转了呢。”
丁原沉声道:“你放心,玉儿,只要你的丁哥哥有一口气在,今后就绝不容许任何人伤你一根毫毛,”
苏芷玉的手一颤,袖口在丁原面颊边凝滞,羞喜参半的眸子注视着丁原,苍白的脸上,升起如朝霞一般娇艳动人的红晕。
丁原握住苏芷玉的右手,炯炯目光端详着她,徐徐道:“玉儿,你也要答应我,今援无论如何,也绝不能再做这样的傻事。如果你刚才真为我死了,我即便杀尽鬼冢中的所有人,也抵不上对你的半点歉疚与悔恨。”
苏芷玉的眼睛里刹那充满光采,低低在丁原怀中唤道:“丁哥哥:…”
只有在这与外界隔绝的两人天地中,只有在九死一生的劫后重逢里,她才放开了些许少女的矜持,全心感受来自丁原大手的火热体温。
两人忽然如有默契的一起陷入沉默,在天心灯罩起的这片小小天地里,却充满了一种莫名的温馨。
苏芷玉的手任由丁原一直握着,只想着能够将岁月挽留,从此天荒地老也不管不顾;丁原的面颊,也任由苏芷玉的袖口贴拂,感受着脉脉情深,那一缕幽香沁人心脾。
实在,苏芷玉舍不得打破眼前的恬静与安宁,直觉着心如展翼,在幸福的云端翱翔飘荡,布篮着无限的温暖与感动。
她不求天长,不奢地久,只要有这么一刻的记忆,温暖今后漫长寂寿人生,已是足够。
幽幽叹息着,苏芷玉问道:“丁哥哥,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外面一片空寂黑暗?”
丁原摇头道:“我也不清楚,好像是鬼先生祭出的一盏灯笼,将我们罩了进来,而后就冒出古里古怪的孤魂野鬼来。要不是天心灯的庇护,可能我们也不能好端端的,坐在这里说话了。”
苏芷玉家学渊源,闻言皱眉道:“难不成是鬼仙门的百鬼焚仙灯?听爹爹会说过,这灯中另有乾坤,吸纳千年地煞阴寒,暗藏着一座百鬼夜行阵。等闲人一旦被吸进去,最多坚持三日三夜,三日后势必为阴火焚魄而亡。”
丁原不以为然道:“那也未必,要不是我先前耗尽真元施展平乱诀,这狗屁灯笼也困不住我!”
苏芷玉晓得丁原、馨冒薇,姗然一笑道:“丁哥哥,玉儿已恢复得差不多了,我们还是赶紧设法出去,也不晓得外面的姬姐姐情形如何了?”
丁原的虎躯一震,心情又黯淡下去,自苏芷玉醒来后这么长的一段时问,他竟然没有想起姬雪雁来!
现下苏芷玉一提,眼前顿时又浮现出雪儿为鬼火焚身,吮精沥血的场景。
丁原不由心头如焚,扶起苏芷玉道:“玉儿,你伤势刚好,实在不宜再出手。稍后只管跟在我身后,用天心灯护身,千万不要再逞强。”
苏芷玉也晓得,如今她的经脉一时问再难经受剧烈冲击,否则真当爆经裂脉,再有十颗朱丹也救不回。
可姬雪雁还在鬼先生掌握之中,一场恶战势在难免,她又怎能坐视丁原孤身涉险?
看看丁原坚定的眼睛,苏芷玉颔首说道:“玉儿知道,丁哥哥你只管放手施为,尽早将姬姐姐救出来。”
说着,她收了天心灯,周围红光顿时消隐。
丁原一怔,道:“玉儿,你把灯给收了做什么?”
苏芷玉浅笑道:“玉儿的伤已不碍事,正可助丁哥哥一臂之力,也好及早脱困,去救姬姐姐。”
她的话尚未说完,周围虎视眈眈的厉鬼一见天心灯敛灭,立时迫不及待蜂拥而上,四面八方鬼火如林阴风阵阵,说不出的凄厉恐怖。
丁原一闪身,护住苏芷玉,雪原仙剑大力劈出,他修妈尽复之下!声势迥然不同,仙剑爆出一溜紫电,斩在一只赤焰厉鬼胸前,砰的一声,赤邑光焰从厉鬼胸膛炸裂开来,转眼灰飞烟灭,形神俱消。
丁原旗开得胜,精神大振,仙剑挥洒自如,气吞山河,左右开弓,又劈散身前两只厉鬼。
苏芷玉在他身后手握盈雪仙剑,舞出一团绚丽光团以为护翼,两人前后呼应,双剑并举,直杀得鬼哭狼嚎,光影翩卷。
丁原杀得兴起,在阵中横冲直撞,勇不可当,一出方才虎落平阳被鬼欺的恶气,但这百鬼夜行阵,实属鬼仙门三大妖阵之首,非同凡响。
只见一只绿焰厉鬼双爪喷出十道幽芒,合身朝着丁原胸口扑来。丁原左拳轰然击出,激荡起一蓬白光。
谁料想这只厉鬼未等掌风打到,“呼”的凭空消失,却是借着火遁逃逸。
丁原左右身侧风声如吼,两只硕大的金焰厉鬼陡然现身,犹如巨灵神似的将他夹在当中,四只桌面大小的手掌,燃着熊熊光焰,恰如泰山压顶捶了下来。
丁原剑眉微扬,背后蓦然飞起一束剑光,堪堪挑中左侧金焰厉鬼的小腹,凌厉的剑气“砰”的将它震碎成点点火球,散落开去。
原来是苏芷玉见丁原遇险,急切中施展出“青阳双修剑法”,替他斩去一鬼。
丁原左边压力一去,右手仙剑全力挥出,将剩下的那只金焰厉鬼拦腰斩断。回过头来,正瞧见苏芷玉樱唇含笑,向着自己轻一点头。
两人心意交融,青阳双修剑法于鬼阵中纵横睥睨。然而那些厉鬼凭藉着阵势变换与火遁隐身,竟也纠缠不退,双方一时陷入僵局。
忽然苏芷玉轻“咦”一声,道:“丁哥哥,左首斜上九尺,全力劈出一剑。”
丁原不明所以,但闻言仍毫不犹豫飞身而上,雪原仙剑龙吟劈下。
就在他举剑斩落的刹那,苏芷玉指定的方位上光焰一闪,冒出一只青焰厉鬼,就如同飞蛾扑火撞在了剑锋上,“砰”的泯灭。
苏芷玉口令不停,继续道:“朝右六尺,仙剑横推!”
丁原声落剑到,又是两只厉鬼投怀送抱,被腰斩于马下。
如此不过半盏茶的工夫,丁原毫不费力接连斩落二十余只厉鬼,不由哈哈一笑道:“玉儿,你是怎生办到的?这些小鬼死的也未免太冤了些。”
苏芷玉一面以玉手指点方位,一面微笑道:“丁哥哥,如果你仔细打量,就可发现这些厉鬼通常三只一出,之问前后相差不过瞬间。再看它们出没的方位,不论如何变化,也总是踩在九宫之位。玉儿方才心中默计了一轮阵势变化,以此推算出‘三三玄九’之数,这才麻烦丁哥哥你试上一试,不想果然奏效。”
丁原听她说的简单从容,但其间的演算推定,必然是无比的复杂,不然苏芷玉也不可能耗费这么长的时间,才看清百鬼夜行阵的奥妙。而自己在这阵中猛打猛冲这么久,却连门槛都没摸着。
丁原有感道:“难者不会,会者不难。幸亏这回又是你陪我闯入鬼冢,要不就这狗屁阵势,就够我折腾半宿。”
苏芷玉听到丁原夸奖自己,玉颊一红,尚未回答,心头猛地警兆突起,竟不知为何一下子推算不到下一步阵势的变化玄机。她急忙仙剑回引,低声道:“丁哥哥,撒回天元正位,不要妄动!”
丁原一愣,身形已随苏芷玉飞起,耳中就听周围“轰”的一声,炸开无数五颜六色的光球,姹紫嫣红,彷佛漫天的礼花一般绚丽多姿。
丁原奇道:“玉儿,这是怎么回事,要放焰火么?”
苏芷玉面容微紧,徐徐道:“三三之极,九玄归一。丁哥哥,玉儿猜想鬼先生在外面显然是感应到这边的情形,因此不惜耗损真元,要发动此阵的终极变化,以百鬼合一,流火焚仙之变,来对付我们。”
丁原傲然道:“他不过是黔驴技穷,有什么可怕的?”丹田真气磅礴泉涌,浑身白光一闪,仙剑铿然镝呜,紫色剑身昂然颤动,灌注入十成的大日翠微督天真气。
再看那边,千万流火狂舞,银蛇从四面六合汇聚到丁原上方虚空,迅速凝铸成一团庞大的彩色光球。
光球外圈泛着血红之光,咄咄逼人的烈焰高过数丈。
光球内圈七色光芒流转融合,迸射出耀眼华彩,照得阵中绮丽如昼,-不住发出震耳欲聋的电闪雷呜。
丁原在漫天罡风急流里立然如山,真气提升到满盈境界,低喝一声,身剑合一,幻化作一束沛然浩荡的白色光柱,迎头激射。
他不愿意过早施展平乱诀,以保有后劲,应对外面的鬼仙门一众高手。但这一记以身剑合一所发的“中流砥柱”乃毕身功力所铸,比起等闲御剑之术尤有过之。
苏芷玉见丁原飞身硬撼,不禁大吃一惊,唤道:“丁哥哥!”口中真言急念,左手剑诀如花盛绽,竟是情急之下,祭起天一阁的“云生水起诀”。
她的伤势尚未痊愈,这番不顾一切的耗用真元发动御剑术,顿时胸口气血翻动,五脏六腑一起传来钻心的剧痛。
苏芷玉强自以一口真元压住咽喉热血,朱唇轻喝一声:“疾!”盈雪仙剑清音如乐,焕出层层云霓如碧霞光,追着丁原翱翔九天。
“轰轰”两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雪原仙剑与盈雪仙剑一先一后,撞击在光球中心,千盏流波如星陨落,汹涌的热浪冒着彩色光焰爆裂膨胀。
丁原一记闷哼,身躯弹石似的抛飞,在光波跌宕里不停滚翻,身上衣裳尽皆碎裂。
苏芷玉嘤咛抚胸,一缕血丝汨汨逸出嘴角,面色惨淡如金,几乎连站定的气力也已失去。
盈雪仙剑打着盘旋飞回主人头顶,光泽黯淡如雾,显然灵性大损。
那团光球打从中央爆开,滚滚火云冲向高空,露出一个五六丈方圆的庞大黑洞,无数凄厉的鬼魄面容在光雾里忽隐忽现。
从那黑色空洞里,赫然轰出一束绚丽光芒,直射丁原。
苏芷玉看得心摇神荡,要待救援,奈何丹田中真气翻卷,全然使不出劲,想祭起天心灯,也已远水不解近渴。
当下禁不住眼前一黑,惊呼道:“丁哥哥——”
第三章裂鼎
丁原被光球震的眼冒金星,差点魂魄离身,在空中一面借势翻腾卸去劲道,一面聚集真气疏理经脉他这亏吃的也算不小,好在都天云伏魔大光明符护持住周身要害,更保得胸口一股真元不散,所以情况兵部象苏芷玉想想的那般糟糕。
经历无数次血战恶斗,丁原早非初出茅庐的楞头小伙,这看似冒险莽撞的一击,也另他试探出对方的分量。
丁原人在空中,灵觉里清晰的映射出一股汹涌光芒,正朝着自己劈到。
他临危不乱,左手向下虚按,身形弹起定住,雪原仙剑笑指苍穹,砰的抵住迎面迫来的光束。
饶是丁原施出九成功力,脚下也不禁踉跄而退,但他退而不乱,真气源源注入仙剑,紧紧顶着头顶的那束硕大绚光。
苏芷玉见丁原安然无恙,芳心一定。她已无力再次施展御剑术,当下聚起丹田残余真气,玉手轻扬,真言驱动,灵犀镯化作一道银光打向光球。
丁原手腕上蓦然传来轻轻震动,却是另一只灵犀镯若有所感,发出呼应。
丁原心念一动,口中喝道:“去!”腕上光华一闪,灵犀镯欢呜飞起,迎着耀眼的光芒逆流而上。
两只灵犀镯一左一右龙吟飞展,突然问齐齐焕放波澜一般的层层光晕,交织辉映,绚烂如霞。
丁原心底生出一种莫名的奇异感悟,彷佛一刹那里,自己的意念借着放飞的灵犀镯,与苏芷玉的心紧紧联系在了一起。
两人的心头同时通过一缕微妙感触,竟在刀光剑影中相互深深一瞥,齐齐左手翻转灵印,遥指灵犀镯。
灵犀镯“叮”的清呜,幻化分一龙一鸾两束绚丽光影,最终而为一银光复现,轰然击中光球正中的黑色空洞。
双镯合璧,灵犀一点。光球石破天惊一般的炸裂开来,无数罡风流光疯狂的朝四周汹涌膨胀,虚空中隆隆雷声如炽,撕裂出一道道光痕。
丁原与苏芷玉只觉得一团势不可当的气流涌到,将两人出身躯高高抛起,耳边“哧哧”
激流呼啸不断,眼前眼花撩乱,什么也看不清楚。
正自惊骇间,蓦然光雾如潮卷散,渐渐露出一座庞大的地底墓室。原来在灵犀镯的合璧惊天一击之下,百鬼焚仙灯终于吃不住这股沛然莫御的冲击,迸碎成面粉飘飞,将两人从阵中释出。
灯毁人伤,鬼先生口中鲜血狂喷,面色惨白如纸。
更因事起突然,丹室中的八座妖鼎齐齐惊呜,光焰摇动,流火散落,如缤纷落英,煞是壮观。
鬼仙门的七大长老急忙催动真气护住丹鼎,好不容易才重新控制住局面。
丁原在半空一阵的翻腾,眼角余光瞥见不远处的苏芷玉,虎腰一挺,探身将她揽住。两人双手互执,一道柔和真气流转在身体经脉之间,徐徐稳住身形飘落着地。
丁原一抬头,便瞧见太乙九极鼎上方光团中的姬雪雁,右手仙剑一指鬼先生、喝道:“老鬼,你还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丁某今日奉陪到底!”
鬼先生调匀气息,心头不禁暗凛。
光一个丁原就已经够麻烦,现在连本以为已经死掉的苏芷玉,也好端端站在眼前,虽然他也瞧出苏芷玉重伤未愈不堪恶战,可自己的两个得力手下却早已损命当场。
再想那百鬼焚仙灯是鬼仙门镇门之宝,只是这次非但没能将丁原与苏芷玉炼化,反而被轰得粉碎,真不晓得这两人是怎么办到的。
他心念急转,当机立断,沉声命道:“封鼎!”
那七大长老闻言无不愕然,一旦鼎炉熄灭,先前的所有工夫都等于白费,自姬雪雁体内汲取的朱果菁华也一同付诸东流。
好在。相对四十九天的凝炼,这两天的损失还不算太大,不然可就亏到家了。
鬼先生这么做,也是无奈。鬼仙门好手众多,但此时此刻真正能帮他对抗眼前这两个年轻人的,也不过是眼前这几位长老了。倘若巫行云与莫行虚没有死,他也不必出此下策,白白浪费了两天的心血。
七大长老同时收功,炉火渐渐熄灭,太乙九极鼎上的光团,却兀自不散,托着姬雪雁的娇躯,缓缓沉入鼎中。
丁原冷眼旁观,淡然讥笑道:“老鬼,你又想玩群殴的把戏么?”
鬼先生心中对丁原苏芷玉已是恨极,双目幽光如电,锋锐的射在丁原脸上道:“小子,你毁我仙宝,杀我同门,若不将你们两人一同扔进丹鼎炼化成鬼,又岂对得起‘鬼先生’这三字的百年盛名!”
蓦然,甬道深处传来一人狂妄嚣张的大矣声,道:“狗屁,一个装神弄鬼、躲在死人坟里的老家伙,也敢提什么盛名?哈哈,你先问问老子我答不答应?”
丁原一听这声音,不由目光一转望向甬道口,叫道:“老鬼头?”
“砰砰!”
甬道口先出现的,却是两具被抛过来的鬼仙门丹室守卫尸首,而后才是年旃的声音道:“不错,老子来了!”
蒙蒙光影一晃,年旃的元神持着冥轮大刺刺闯了进来,左手鲜血淋淋,也不知这一路闯进来,痛宰了多少鬼仙门弟子。
跟在年旃身后的,还有一男两女,竟是安孜晴、楚凌仙与屈箭南。有年旃庭刖开道,他们三人只轻松在后面跟着,连剑也不曾出鞘。
如今镇守鬼冢上两层的巫行云与莫行虚,都倒在丁原剑下,剩下那些小角色,只不过是撞枪头白送死的罢了,四人一路杀来,直如无人之境。
也怪鬼先生下有严令,没他准许任何人不得接近丹室半步,几名赶来报讯的弟子,都在门外被守卫拦下,却没有一人有巫行云莫行虚的胆子往里直闯。
苏芷玉抬眼就见安孜晴等人,不由得惊喜交加,唤道:“阁主、楚师姐!”忽然想到自己的手还被丁原握在手里,脸上不禁一红,急忙借着整理散乱鬓发的机会,将玉指抽出。
丁原也没注意到这个细节,冷冷扫了眼屈箭南,问道:“老鬼头,你们怎么来了?”
年旃哼道:“老子想想还是不放心,就跟着安阁主他们一块来了。也亏苏丫头一路留了天一阁的暗记,我们才这么快找着此处。来的早不如来的巧,老子刚才还听有人大言不惭,嘿嘿,想欺负丁原?也得先问问老子的冥轮!”
鬼先生别人不认得,年旃却曾在蓬莱仙会上见过。见他横冲直撞杀将进来,又摆明要为丁原撑腰,不禁大是头疼。
眼中的幽光更盛,鬼先生冷冷道:“年旃,你什么时喉变成了丁原这小子的看家狗了,一百多年没见,果然是大有长进!”
年旃再笨,也听的出这话里的讥讽之意,脸上红光一闪,怒啸道:“老鬼,你找死!”
双手驱动冥轮呼啸而起,化作一溜寒光,直射鬼先生。
鬼先生口出讥讽之言,手下却不敢有半点怠慢,魑魅离戚干斜斜挑出,准确无比的击在冥轮中心。“叮”的一声响,冥轮倒飞回年为手中,两人身形俱是一震,同时心道:“百多年不见,这老家伙倒没白费光阴!”
年旃更是收敛狂妄之心,他自家知道自家事。倘若不是得丁原的冰莲朱丹与天道感悟之助,刚才那一记硬撼,多半还要吃上点亏。
说起来倒不是他修炼不勤,却因为潜龙渊中血雾着实消耗了他许多真元,依仗着元神出窍,这才能与鬼先生战成平手之局。
安孜晴遥遥向鬼先生一礼道:“在下天一阁安孜晴,虽僻居南海一隅,却也是久仰先生大名。今日多有冒犯,也是逼不得已,希望先生能大度为怀,放过姬姑娘,我等自当赔罪退去。”
鬼先生联想到方才苏芷玉对安孜晴的称呼,暗自思忖道:“原来这婆娘就是天一阁的现任阁主安孜晴!据说她的修为已臻大乘之境,却从未出过南海一步。如今居然连她也来了,今日之事看来万难善了。”
他不禁重新掂量丁原的分量,但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就这么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子,不仅修为高的惊人,更有正魔两道最顶尖的人物藏在背后撑腰,惹了他,跟惹了半座天陆有什么太大区别?
但彻星性桀惊阴狠,心中飞快的盘算了一下双方的实力对比。丁原那边有三大顶尖的高手,可自己加上鬼仙门七大长佬也未必不能一战。何况,在鬼冢之中,尚有许多阵势机关未曾发动,关键时刻或许也能收奇兵之效。
再不济,还有一个姬雪雁掌握在自己手中,又怕他何来?
当下,鬼先生阴恻恻一笑道:“原本有安阁主的大驾说和,老夫也应当卖个面子。可惜,安阁主已经来晚了一步。丁原这小子连杀我两位同门师弟师妹,又毁了本门的百鬼焚仙灯,这个梁子,可不是安阁主能够一句话化解得了。”
丁原冷笑道:“冤有头,债有主,你若真想找丁某报仇,便先放了雪儿。丁某与阁下单打独斗,生死由命!”
鬼先生摇摇头道:“你说我会答应么,丁原,你莫将老夫当作三岁的孩童哄。”
年旃不耐烦道:“说到底,还是要拳头解决问题。老鬼,老子有百多年没会过你,今天咱们就瞧瞧到底谁更高明!”说罢,元神一晃欺近鬼先生。
丁原眉毛一挑道:“老鬼头,他是我的!”身形后发先至,硬抢在年旃之前一剑“投鞭断流”,朝着鬼先生斩落。
年旃被丁原抢了先机,骂骂咧咧道:“奶奶的,连这也跟老子抢!”元神在空中转向,奔着七大长老杀了过去。
屈箭南亮出仙剑,呼喝道:“丁兄,我来助你!”拧身飞击一个矮咚咚的胖长老。他一出手,身旁的楚凌仙惟恐有失,侧目望向安孜晴低声道:“师父|”
安孜晴怎不明白弟子心意,暗叹一声颔首道:“小心对方的鬼魅伎俩,出手先留三分余地,以应万全。”
楚凌仙面露喜色,低低应道:“是!”撒出仙剑,衣袂飘飘护持在屈箭南身旁,双双敌住那名胖长老。
混战一起,丹室中顿时刀光剑影罡风激荡。安孜晴与年旃的修为,明显要比其他人高出许多,各缠住两名鬼仙门的长老;苏芷玉、屈箭南与楚凌仙三人成虎,对上余下的三人,堪堪打个平手。
最为凶险的,自是鬼先生与丁原之争,两人全无留手,恨不能每一招都置对手于死地,从顶上打到地上,再从石壁斗到甬道,真是棋逢对手,精采纷呈。
在一连串暴风骤雨的对攻里,两人都没工夫再去动用身上法宝,全凭着自身真实功夫争锋相对,寸土不让。
转眼一百余个回合,丁原终究在经验与功底上逊色些许,渐渐稍落下风。但他身上所负的杂学着实太多,从二十二字拳到辟魔腿,从穿花绕柳身法到七大剑派的精奇招式,总能奇峰迭起妙手纷呈,令鬼先生占不到丝毫的便宜。
原本鬼先生的天贝伽蓝神功,乃天陆正魔两道修真高手所忌惮的歹毒功夫,奈何偏巧丁原身怀三股绝世真气心法,硬是不吃这套。那蓬蓬幽蓝氤氲,无数厉鬼魂魄,根本不在丁原话下,使得他失去了最大的优势。
鬼先生有心施展鬼仙门镇门绝学“通天慑地万魂诀”,一来丁原不给半点凝聚真元、发动鬼诀的喘息之机;二来他也顾忌丁原的“平乱诀”威力太大,以通天慑地万魂诀对撼,未必能够讨到多少好处。因此,鬼先生只有不断催动体内真气,魑魅离魂竿快如风电,以求能拖垮丁原。
众人正斗到酣处,突然耳中听见震耳欲聋“轰隆”一声巨响,原来是年旃拼出真火,发动“万雷轰天诀”,一举震毙鬼仙门两大长老,冥轮去势不止,居然狠狠撞击在丹室中央的太乙九极鼎上!
太乙九极鼎受此万雷轰天的强横冲击,先是鼎身剧烈晃动不已,既而从受创处裂开百多道龟纹,迅速蔓延全身。
鼎炉中蓦地耀出一蓬赤红光焰,直冲穹顶,爆发出“喀喇喇”的电闪雷呜。
周围七鼎同时生出威态,齐齐凄厉呜响,一束束光芒犹如火山爆发喷薄泉涌,鼎身承受不住来自内部的庞大冲击一一开裂,从缝隙中发射出妖艳的华光。
鬼先生与众长老面色齐变,脸上又是惊恐又是悲愤,彷佛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即将发生。
六人竟再顾不得激战,不约而同抽身闪退,可怜那胖长老走的慢些,却被屈箭南与楚凌仙死死缠住。
他迫不得已的厉声吼道:“还打什么,八鼎陨灭,天塌地陷!再不逃,谁也休想活着离开!”
好似为了应证他此话不虚,太乙九极鼎“轰”的炸开,卷里着赤红的光岚向四周汹涌溢去。
周围七座妖鼎接二连三的爆炸,一声声轰呜,几乎把人的耳朵都给震聋。
一时间丹室中充满各色流光,惊人的气浪排山倒海的卷向每一个角落,周围石壁恰似发生地震一般摇晃碎裂,头顶无数的巨石雨点一样的砸落。
丁原被一股回旋的气流抛上半空,头上猛的一暗,却是大块的巨石压下,他急忙挥剑阻挡,目光穿过重重光雾望向太乙九极鼎碎裂之处,大声叽道:“雪儿——”
但他的声音,竟被这惊天动地的轰呜迅速掩埋,天昏地暗里,哪里能够找到姬雪雁的踪影?
丁原心中一疼,暗道:“难不成,雪儿已被那丹鼎炸得形神俱毁,连一点痕迹都没能留下?”
想到这里,他拼命扑向丹室中央,在狂乱的气流里,宛如一叶随时会颠覆的轻舟,任他有通天的修为,也被不住的抛起又卷落。
忽然,从旁掠来一条水袖,准确的缠在丁原腰上,却是安孜晴正好在左近,见丁原发狂似的冲向下面,赶紧出手拦截。
丁原并不领情,仙剑一挥斩向水袖吼道:“你为什么要拦我?雪儿还在下面,我要找她!”
安孜晴尽管听不清楚丁原在大叫什么,可也能从他的表情上猜测到话里的意思。
她右手玉指一弹点开雪原仙剑,以传音入秘道:“丁原,这儿马上要塌方了。我们只有先活着出去,才有希望再救别人!”
话虽有理,可惜丁原现在哪里听得进旁人良言相劝,摇头吼道:“我不管,我要先找到雪儿和玉儿再说!”
安孜晴见他不肯听劝,丹室、鬼冢坍塌又迫在眉睫,于是虚指前方,以传音入秘诈道:“咦,那不是姬姑娘么?”
丁原一震,转头望去,不防腰上一麻,已被安孜晴点中。他知上了对方的当,不由怒目而视。但安孜晴只是不理,身如翩翩惊鸿,在罡风光流的缝隙间穿梭游走,悬合上众人一路往外突围。
可刚回到第二层上,突听得一声噶喇喇巨响,鬼冢轰然塌陷,惊流密石中众人先后失散,倒是丁原被安孜晴以水袖卷里、御起云生水起诀,冲出牢笼。
等两人回到地面,俯瞰脚下,只见鬼冢上方的陵墓废墟,已然塌落成一个巨大的黑色洞穴,里面不住朝外冒着滚滚浓烟,直冲起有三十多丈高。
在废墟周围的沙漠上,居然裂出成百上千道的沟壑,最窄的也有一里多宽,深度更不可测。
这些沟壑,就如蜘蛛的触角,无边无际的伸展向四方天际,恐怕方圆几百里之内,都不能幸免。
天空中浓雪翻滚压住日月,黄澄澄的妖艳光晕充斥弥漫,疯狂的大风狰狞厉号,卷起漫天的黄沙,直叫人无法睁眼。
假如方才不是安孜晴见机得宜,施展御剑术破困而出,此刻她与丁原两人定然已被掩埋在深深的岩层乱石中,不见天日!
安孜晴松开丁原禁制,目光四处搜索其他的同伴,可乱影迷离中,除了风沙浓烟,哪里还有人影。她心中一震道:“难道凌仙、玉儿和屈箭南他们都来不及走脱,被埋在了鬼冢里了?”
丁原看了一眼塌陷的鬼冢,深吸一口气,在狂风巨流中拼命喊道:“雪儿、玉儿、老鬼头|”
他的声音被狂风冲散许多,可周围几里内仍能够依稀听见,远远传来年旃的嗓门哈哈笑道:“小子,你放心,老子怎么可能被这破坟头活埋?”
说着话,年旃从迷雾里晃晃悠悠飞了出来,样子虽然有点狼狈,不过看上去倒也没什么大碍。
丁原心一宽,旋即问道:“老鬼头,你有没有见着玉儿她们?”
年旃摇头道:“老子只顾着冲出来,哪里还有空闲去管别人?怎么,其他人都还没找见?”
丁原摇摇头,道:“不行,我要下去找他们!”
年旃叫道:“你疯了,底下都塌成一片了,你怎么进去,就算进去了,又怎么找他们?”
丁原知道年旃说的是实话,可必俎样乾站在上面苦守,简直比杀他更加难受。
忽然眼前一亮,远处腾腾黑雾中,冉冉升起一抹红光,正是苏芷玉驭着天心灯,从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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