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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今天帝是我前夫-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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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海中央的那座无名荒岛,虽然有一个荒字,可也取自是无主之意。
西海龙王一向以洁出名,在正中央的地界上面出现一个岛屿,自然是不可能瞒得过他,扶桑岛在海中央伫立千百年风平浪静,风调雨顺,绝不可能会有贫瘠之象。
“那座岛上,有我和阿贞一起建下的房子……”仙煦语调轻柔,面对鎏苏,再一次俯身跪拜,“若是有时机,还望主君告诉仙寻,那是我和他的母亲一起做下的。”
“如此也好。”鎏苏点头,起身跳下了那块石头,在仙煦前面缓步走着。
仙煦不想把仙寻留在招摇山上,必定是已经看出昨日围绕在他身边的几位位早就已经有了夺位之嫌,一旦仙煦身死道消,留下一个可能会化龙的仙寻,无疑是放任他在这里没命。
前几日虽然那孩子俨然一副孩子王的样子,率领着一众小跟班在他面前胡闹,可那些小孩子语气顽皮,更是多有侮辱。
如果招摇山上还依旧是在仙煦盛年之时的状态,即便是属下心思再多,仙煦也绝对是可以护他周全。
也是难为了仙寻一个不过百岁的孩子,放在凡尘间,也不过时牙牙学语的幼儿状态,却偏偏要遭受父母双亡的惨状。
鎏苏带着仙煦漫无目的的在这招摇山上四处随意走动,时不时的停下左右看看,不知何时,仙煦已经走到了鎏苏身边,最后越过他,在前面带路。
鎏苏尴尬的摸摸鼻子,乖乖跟在仙煦身后不再乱走。
若是他现在还能腾云,自然是不会落入这样的窘境,只是三十三重天上的那位帝王早就已经下了法旨,凡是遇到任何使用巫力的人,必定要当场诛杀。
招摇山上本就不安定,他如今的实力又大打折扣,自然是不能轻举妄动。
*
回到了他的房间内,鎏苏才把门掩上,拿出了一直贴身放着的锦袋。
昨日放进去的时候,锦袋中只是一朵花而已,重量相当于无,贴身放在内侧,也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可今日一早,胸前就像是有什么硬物压着,在醒来的时候,鎏苏就想要看看究竟是什么,却因为仙煦一早敲门,倒是耽搁了下来。
现在无事,也正好有了时间。
锦袋还和昨日一样,鎏苏拆开来之后,却惊奇的发现,昨日放进去的花已经不知所踪,取而代之的……是一颗蛋。
蛋上的花纹繁杂,就像是一圈圈的梵文一样,看的人眼花缭乱,饶是鎏苏知道的那么多,可也是看不清楚这蛋壳上面的纹饰,究竟是何物。
蛋身上还都是温热的,鎏苏把那个色泽就像是天上最好的配饰一样的蛋放在手心的时候,惊奇的发现,这颗蛋……还滚了两下。
他很确信自己的手没有便宜,而这颗蛋滚了两下还不嫌够,又转了一圈,就像是在说他确实是活着的。
鎏苏眼神柔和,自己都没有发现,每当面对着这些小东西的时候,他都格外的轻松,不必想得太多,因为在它们的眼中,满心就只有自己而已。
将那个蛋又收了回去,鎏苏本想尝试着往蛋身输送一些灵韵,可随后又想到他现在的处境,最后还是作罢。
……
……
仙煦之前才刚说,他的大限之日快要到了,鎏苏就感到他似乎已经到了天人五衰的时间。
只是那一刻,仙煦早就已经下了命令,所有人不得进入大殿,而小仙寻,也被放在了鎏苏的房间内。
那日,招摇山上乌云蔽天,几乎没有一丝的光线投下来,小白蛇在屋内团成了一团,缩在了鎏苏的床上。
鎏苏在桌前坐着,手中拿着一卷闲书翻阅,耳边听到外面几乎像是劈落在自己身上的惊雷,也是吃了一惊。
他之前也是想过,仙煦身死,自是不可能会引来这么大的雷劫,想必也是在死前看到了什么,又或是做了什么,才会引来这么一道凶悍的雷。
小白蛇在床上抖成了一团,精巧的蛇尾紧张的竖起,双眼盯着外面时亮时暗的光,突然,颤着声音说道:“爹爹要死了,对吗。”
鎏苏放下手中温热的白玉茶杯,诧异的看了一眼仙寻。
小白蛇包子一样的脸上面已经布满了泪痕,此刻正抖着一条蛇尾颤颤巍巍的滑到地上,“爹爹说,不要让我去找他,让我马上就跟着你快走,去西海中他和娘亲的家。”
鎏苏沉默一会儿,听着仙寻说:“仙君,仙寻期望,在仙寻走前,可以带着父君尸骨,一起在海中央那座岛上和娘亲合葬。”
鎏苏静了一会儿,看着那孩子费尽力气想要把蛇尾摆成一个跪着的姿势,藕节一般的胳膊上面还带着两个并不算是奢华的银色环圈,脖子上也都还带着长命金锁,叹了一声,还是道:“就依你便是。”
仙寻顿时用袖子抹干了脸上的眼泪,凑近了鎏苏,道:“父君先前说,仙君是个好巫,仙寻不理解,现在才算知道了。”
鎏苏失笑,看着仙寻一双亮的如同紫珍珠一样的眼睛,说道:“你生而为半龙,命运自比他人要多上困难,未来还要忍受真正蜕变为龙的千难万险,成长之路,合该是辛苦的。”
“仙寻懂得。”小白蛇变小蜷缩在鎏苏的怀里,睁着大大的眼睛,双手揪着鎏苏的衣服,“爹爹说,仙寻的娘亲是一条美丽的紫龙,身长百米,可浓云遮月,舞袖施福于凡尘间,仙寻日后,也定要和爹爹娘亲一样,为这天上天下施福造化。”
“你是个好孩子。”鎏苏把仙寻鬓角散落下来的发丝向后拢了拢,然后把他放在地上,看着已经被打开了的大门,说道:“时候到了,走吧。”
仙寻乖乖点头,亦步亦趋的跟在鎏苏身后,看着他打开大门,迎面而来的狂风吹的衣服猎猎作响,从鎏苏身边传来的一股草木的淡香气息却让年纪尚小的仙寻觉得格外的清醒。
门外站着的,是先前一身红衣,四位守山护法中的一位。
从他身上传来的有淡淡的血腥气息,可那一身红衣却丝毫看不到有鲜血沾染过的痕迹,鎏苏向前走了一步,把身后的房门关上,小白蛇跟着出来,躲在鎏苏身后,小声的说道:“狐叔叔。”
狐族一脉大多姓黎,眼前这位,姓名就是黎赤,倒是映上了他那一身鲜红的长袍。
“请仙君跟随我来。”黎赤行了一个躬身礼,出示了仙煦给的信物过后,就欲带着鎏苏走向一边的小路。
鎏苏笑着拒绝,说道:“不必了,这孩子还有些事情未做,你可自行前去青丘,这招摇山上的事情,该由他的主人亲手结束。”
黎赤神色复杂,看着小白蛇一会儿,才说道:“主君尸首……此刻在正殿之内,招摇山上叛乱难除,我只能护住二位活命。”
鎏苏话已经说过,也就不再多说,上前递给了黎赤一个白玉瓶子,观察了一下黎赤的面向,才说了一句:“百年之前,听闻青丘帝君白晋闭关时,有外界妖魔霍乱,闯入青丘偷走了帝君刚出生不过百日的孙子,我观你面相和白晋帝君有三四分相像……”
黎赤猛的一抬头,说道:“绝不可能!青丘之国乃是狐族皇城居所,国内无一不是正统白色九尾仙狐,黎赤乃是一条独尾火狐,怎么可能会有皇族血脉!”
鎏苏话尽于此,也就不再多言,告别了黎赤之后,牵着小白蛇的手,就带他朝着半山腰中的正殿前去。
作者有话要说: 有小天使说看不懂QAQ,哪里看不懂QAQ
蠢作者智商好捉急,昨晚上那章点成了直接发表,然后,今天又来了一章……【算是二更了吗】
…………………………………………………
蠢作者(继续扒墙角):有留言吗
☆、第四章 听经
仙煦所居住的正殿,位置就处于半山腰中。
招摇山上大多是迷谷树木,隐约可以看到三两只人面喉和三三两两成群却不能够化形的小妖怪。
而位于半山腰上的那座宫殿,在正殿前方,却竖着洪荒神族女娲的石像。
女娲虽然是人族之母,可在蛇族中,却又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在,这样的感觉鎏苏并不懂得,只是依稀感觉,大概女娲也是上古妖族一脉,体内多多少少都带了些蛇的血统。
只是此刻的女娲石像已经崩塌,上面裂痕斑斑,石像左手持着的净瓶也破碎的只剩下了上半部分,看起来摇摇欲坠。
整点的宫门大开,身后的小白蛇紧张的尾巴尖都翘了起来,看着自殿内走出的一个身穿黄色长袍的男人。
小白蛇的眼睛溢满了泪水,看着那个缓步走来的人,小声的说道:“惊叔……”
“寻公子。”名为惊的男子恭敬的对着仙寻行了一礼,可却把小白蛇吓得急速往后缩了缩,整个人躲在鎏苏后面,只留着一个大大的脑袋还在看他。
鎏苏向前走一步,笑着说道:“我只是想要取回仙煦的尸骨,招摇山上易主之事,我并无心多手。”
惊明显松了一口气,随后面上带着笑意,沉吟一会儿,迟疑的说道:“只怕是难,山主因天人五衰至死,死前曾在身边设下三元阵发,我等实在是无力进入。”
鎏苏不再回话,自顾自的牵着小白蛇的手进了前殿。
前殿已经被雷劫劈的四处都是裂纹,仙煦最爱亮闪闪的宝石,可能也是源于龙族最爱这些,因此,四处都可以看见光点。
可现如今,那些珠光宝气,由仙煦上天下海搜寻来的宝物都在天雷之下化作了飞灰。
鎏苏看到在前殿宝座上盘踞成一团,身长十米的白蛇,牵着仙寻的手,走上了前去。
仙煦是他百年前养在身边的小妖怪,离夜应该也是知道的。
当初,自己对待仙煦也是极好,仙煦悟性本来就高,他在巫族又太过孤单,有这么一条宠物,多多少少都让他把自己一切的好东西都用在了仙煦的身上。
因此,巫族内不算是隐秘的一些事情,仙煦多少都是知道一些的。
前段时间,巫族蒙遭大灾,仙煦回到招摇山上后就挂起了丧帆,甚至就连自己的死期都没能顾得上,对待自己的心意可见一斑。
只是这么做也未免招摇,离夜本就没有打算放过和他有任何关系的任何东西,仙煦的死期本就将至,离夜作为现任天帝,自然是随处都可以找到下手的时机。
“不论如何,这也都是我欠了你的。”鎏苏暗叹一声,伸手破开了仙煦所留下的阵发,上前把他的尸骨收到了乾坤袋中,递给仙寻好好保管。
“到了扶桑岛上之后,就把你爹爹安葬了吧。”鎏苏面色温和,回头透过殿外看着由于天雷击过之后一片萧索,再也不复往日繁华的招摇山,牵着仙寻的手,再也没有回过头。
*
仙寻虽然是半龙,可西海也算是他的家乡,身上的龙息来自于西海最受宠爱的小公主,因此,在海岸边,很轻易的就让鎏苏找到了一个可驼人在海上日行万里的玄龟。
海面本是最危险的,加之天雷直击招摇山,海上就更加的诡异,层层乌云突破天空,就像是压在人的心头上一样,几乎喘不过气来。
在这一派沉重的环境当中,仙寻紧紧地抱着怀中的乾坤袋,就像是要抱住他最珍贵的东西一样,小心翼翼的害怕落入水中。
“乾坤袋即便是丢了,也会自动寻路返回,你不必担忧它会丢掉。”鎏苏看着仙寻已经干的有些褪了皮的尾巴,说道。
仙寻抿抿唇,脸蛋上已经干燥的起了皮,看着玄龟下面的水,到底是克制不住本性的渴望,将乾坤袋绕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小心翼翼的用双手搂住,这才到了玄龟任人踩踏的地方,将尾巴浸入了水中。
龙族可离水而居,蛇族本就不属水,自然没有依赖性,可龙蛇的混血一日之内却必须要浸泡在水中两个时辰以上,否则身上就会出现龟裂,若是运气不好,再遇上大晴天,恐怕,被烈日暴晒上几个时辰,命也就没了。
这时正想着,天上就下起了毛毛细雨,可却是没有一丝风浪。
鎏苏抬头,隐约间可看到在上空中翻腾的云海之中,有些许青色的影子回转盘旋,偶尔透过云层露出的三爪(zhao)巨爪,也说明了他的身份。
看来这位西海龙王,对待这个唯一的孙辈,也确实是关心的。
敲在身上的雨有着海岸最深处水精的味道,谁人都知,水精乃是一海之中最重要的部分,每年能够累积下来的数量也不过斗升,现在小白蛇的身体虽然看不太明朗,可经此巨变,心性却也是绝对大不一样了。
西海龙王碍着身份不好直接出面,却又借着布雨一说取了海底的水精为这孩子调养身体,倒是白白便宜了这四处冒头的小河鱼了。
只是有这么一遭,鎏苏倒也是不用担心扶桑岛上会有何危险的东西了。
扶桑岛至今无主,西海龙王却也没有借故侵占,想必本来就是要打算赠予敖贞的珍宝,却由于那位小公主恋上了凡间的一条蛇,至今都没能送出去。
只是阴差阳错之下,却让已经被流放了的鎏苏捡了个正好的便宜。
“多谢龙王。”鎏苏嘴边溢出轻言,感谢道。上空一声长长的龙啸,划破天空直击耳膜,随后,玄龟身前出现了一条暗青色的影子,看着去的方向,大概就是朝着海中央的扶桑岛。
鎏苏从玄龟背上站起来,走到了还在玄龟尾巴上面泡水的仙寻身边,扶了扶他的头,将他捞了起来,指着前面那条腾翔于云海间的庞大身影说道:“仙寻,叫爷爷。”
小仙寻茫然抬头,顺着鎏苏指尖的方向看向了空中那抹巨大的身影,半张着嘴巴,眼眶微微红上一些,最后,双手放在嘴巴前面,大喊了一声爷爷。
空中又传来一声沉长的龙啸,似乎是在回应仙寻的呼唤,又似是龙腾于海面,欢畅之下自然而发的一声龙吟。
……
……
在即将接近扶桑岛的时候,鎏苏甚至是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巫族世代居住的神木林之内。
那里百草丰茂,灵石遍地,所载的动物之中无一不都是天生灵性,可谓是一个至天福地。
晨间有不少以露水卫生的精怪会出门采摘花草上清香的露水,若是还有预存,定会放在自己门前,即便那些对于精怪而言已经足够多的露水,尚且不够他润一润唇。
可原先不过那么平淡的日子,现如今,却再也是回不去了。
*
眼下正是清晨,太阳的微热还尚未完全透过云层,小白蛇还在玄龟的后背上睡的蜷缩成一团,时不时的向下滑落一点,又会自觉自发的用两只肥短的手臂和那条精致的小尾巴扒着玄龟粗糙的后背爬上去,先前领路的西海龙王已在不知不觉中隐去,再也寻不到踪迹。
玄龟将他们驼到了岸边,随后就变成了小舟一般的大小,让鎏苏和背上的仙寻可以顺着滑下去。
仙寻小心的抱着怀里的乾坤袋,顺着鎏苏的步子也滑了下去。
玄龟闷叫一声,头尖的位置变出了一个小小的螺号,低头递给鎏苏。
鎏苏伸手接过,不由得笑着摸了摸那个年岁并不大的小玄龟的头,在自己的乾坤袋里面摸了摸,果然还是摸到了一些鲜香味美的小鱼干。
鱼干用的是深海中的剑目鱼,种姓凶残,却并未开智,先前还在巫族内的时候,巫伢长老乃至其他的四位长老都爱极了他亲手做出的小鱼干。
“现在倒是便宜你了。”鎏苏眯着眼睛笑的很开心,即使巫伢长老身死,可他到底是活了下来。
玄龟亲昵的蹭了蹭鎏苏的手心,却也不贪心,马上就开心的踏着清晨的水声又回到了海面,转眼间就没了踪影。
巫族上下万人血肉换得他一招重生,这份恩情,他绝对永生永世都不可忘怀。
他本身就是巫族巫颂,让族人为了他导致如此境地,本就是他的过错。若是不能重新光复巫族往日繁荣,这个巫颂,也是真的辱没了,
只是现如今,一切的前提,是他要能活下去,并且顺应着无上天书寻找到这一代真正有资格的天帝……也就是在他幼时,曾经在苦寒崖边守着他整整三百年,让他得以有生机向巫伢长老发出巫颂诞生信息的那一个绑着高高的发髻,脸蛋肥圆,一身银底莲花印纹的小银龙。
巫族生下来便是人形的婴儿,他并不记得他是如何降生,可却记得,在他降生的苦寒崖边,却是异常的寒冷,冷到骨髓中的时候,几乎要昏死过去。
巫颂自睁眼开始就会有记忆,因此,鎏苏清晰的记得,在他诞生时,身边的那朵黑白双色的并蒂莲花中,银色莲花变成的小孩,是多么努力的想要把自己抱在怀里,似乎是害怕自己死去。
那一日,他到底是没能撑到巫伢长老过来,就已经冷的昏死了过去,茫然间,却只觉得自己似乎是身在一团火炉之内,舒服的就像是进入了襁褓的婴儿。
只是那之后,他再次睁眼,看到的就是巫伢长老。
那之后,他长达千年没有出过神木林,巫族境内谢绝一切访客,在那段时间,他到底是没能看到那个救了他的孩子,到底是怎么样了。
*
“君上。”小白蛇突然的出声,打断了鎏苏的回忆。
鎏苏笑着看过去,只见两人不知不觉中居然已经到了岛中央,那所由仙煦和敖贞两人亲手建立而成的小茅屋伫立在两人眼前,门前的石桌石椅也都带着丝丝打磨的痕迹,可见确实是平淡又温馨。
“去吧。”茅屋前有一颗桃花树,树下有一个竖起的坟头,前面只是简简单单的支起了一个木牌,上面却并没有刻下任何字。
仙寻并没有亲眼看到过自己的娘亲,就连鎏苏也不曾见过,那位名满三十三重天,几乎要让一众神仙踏破门槛的西海小公主,究竟是如何被自家不省心的宠物给拐带走的。
仙寻恭敬的在坟前叩了三次头,随后才小心翼翼的把怀中的乾坤袋打开,仙煦就出现在了地上,面容平静,和往昔并无区别,就好像是沉浸在了美梦当中没有醒来一样。
仙寻一直憋着的眼泪终于是没有把持住,用那条柔若无骨的白色蛇尾撑着自己,费力的把仙煦的身体挪到一边,然后才用鎏苏找了许久才找到的一把小铲子,就在他娘亲的坟旁开始挖坑。
鎏苏在他身旁看了一会儿,又看了看除了嘴唇苍白一点,就像是活着一样,可却没有了一丝灵犀之气的仙煦,最后还是轻轻摇头,走进了小茅草屋。
扶桑岛上面有不少的小精怪,只是畏于敖贞身上的龙息,因此,方圆百里都没有什么活物存在。
不过这样倒是也好,清静不少,也省的四处都是那些小精怪乱跑乱走留下的狼藉。
只是这么一来,仙寻那孩子,却到底是无趣了些。
鎏苏想了想,在书架下面找出了几摞厚厚的纸张,找仙煦过来磨墨,自己晕了笔之后,才一边写一边道:“现在我交给你蛇族修炼之法,你与你父亲不同,想要为龙,比蛇族容易,却也危险上许多。”
仙寻乖乖点头,侧着脑袋在鎏苏身边看着他一笔一划写下工整独有风骨的字迹。
一本经法写了整整两日,中间小白蛇累的睡着,可却又不舍得离开鎏苏,干脆就盘成了一团,窝在桌子上面打瞌睡。
鎏苏将经法交给了他之后,就开始忙碌起在这茅屋附近布下一些防御的阵法。
他所知唯一改头换面,不会被人所察觉的方法,唯有重新固体炼魂一个。
期间过程比起十八层炼狱之中割肤切骨之痛并上尚不足够,还要引起能够灼烧一切的地狱烈火焚烧自己灵魂,从外到内无一不漏,再用能够填补一切的息壤重新为自己做出一副新的身体……周而复始,共需上下整整五百年。
鎏苏并不知道,这种锥心刺骨的痛能有多么的让人恨不得死去,可在这一切的源头之前,他却又不得不这么做。
没有谁愿意主动接受这堪比炼狱的刑法,离夜为了诛杀他,不让他再一次接近正统天帝,就连十八层炼狱都不肯让他下,若是连这样的苦都撑不过去,想要让巫族重生,原属的帝烨正统三十三重天上之上,就更是一个笑话。
鎏苏将怀中装着那朵银色莲花的锦袋交给仙寻,摸了摸他的头,将他带到了扶桑岛旁。
岛边伫立着一个青衣男子,长发青黑,在日光下反射着点点青芒,他看着鎏苏的神色复杂,最终看到了他身边跟着的仙寻,长叹一声,不再多说。
“西海龙王,可还安好?”鎏苏微微一点头,外貌尚且还是小孩的样子,可敖顷却丝毫没有怠慢,躬身向后退了两步,说道:“敖顷都好,多谢巫颂关照孙儿,此刻……”
鎏苏将懵懂的仙寻向前推了一步,把怀中早就已经准备好了的纸张交给敖顷,笑着说道:“我先前窥天命,仙寻这孩子寿数过不去三百,如今我要闭关重修,顾不得他。”
“敖顷自愿以半身修为为代价,换取这孩子长命百岁。”敖顷面容冷峻,微微侧过脸,似乎是想要透过鎏苏看向中央安葬敖贞的坟墓。
鎏苏摇头,将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的仙寻向前推了一步,说道:“我以巫颂十滴精血,加上阁下以龙身为正音古佛撑起整个四谛天五百年的代价,求得这孩子在正音古佛座下听经的机会。”
百年之后,这孩子即便不是正音古佛的弟子,正音古佛秉持着佛家慈悲之心,也断不可能看着他因为血脉桎梏身死。
敖顷沉默片刻,向鎏苏行了一个大礼,随后不再多言,将泪流满面的仙寻箍在怀中,手里紧紧地捏着那张封闭着的字条,在半空中回收,郑重的说道:“敖顷即便是倾尽整个西海,只要能保住阿贞幼子活命,愿永生永世为巫颂听命。
鎏苏微笑着并不多言,直到空中已经再也看不到敖顷的身影,他才一个人伴着落日的余晖回到了岛中央的那个小茅屋。
石桌上只余下了他一人,仙寻早熟,自己磕磕绊绊的已经做了两日饭菜,现在被敖顷带走,可饭桌上还尚且留有两盘刚采摘的蔬果。
鎏苏眉眼弯弯的拿起一颗青色的果子,捏在手中,却并没有吃。
将果子又放回白玉盘子内,随后下了石椅,将盘子分别放在了两个一新一旧,却都没有刻字的坟前。
他扫除了仙煦坟前落下的桃花花瓣,捻了一片在指尖,半晌,才长长的叹了口气,“没了那孩子半夜的哭声,白日提问的喧哗……这偌大的一个岛上,到底是有些寂寞的。”
桃花树随风微微晃动两下,花瓣随着威风飘落,洒在了鎏苏的肩头,似乎是回应着他的话。
鎏苏一笑,扔下手中的花瓣,迈步走进了茅屋内,最后看了一眼外面的晴空碧绿,最后,缓缓关上了屋门。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爸爸叫父君,那爷爷叫啥……总不能叫爷君啊。
…………………………………………
捧大脸哭泣,小天使们怎么都不爱冒……泡呢QAQ
☆、第五章 正音
千百年前的神木林之主巫族全族被判流放,永生永世不得超生,巫族灭族之后,神木林也就此荒废了下来。
没有人会想到,已经没有了主人的神木林,是如何一如往昔一样的,还是那么繁荣茂盛。
今日正是传承之中每逢千年便会有一次盛大宫宴,四海八荒所有的有着君位的天女位分的上神都会被邀请参加,今年的盛宴格外的特殊。
千年前,当今天帝离夜在这一刻登基为帝,排了众议终于是娶得了北溟海的公主冥姬为妻,可天有不测风云,冥姬到底是没能撑过那天降之下的雷劫,当场在封神台上化作飞灰。
而今年作为新帝登基后的第一次逢千年一次的盛宴,却因为那位在位尚且不满一天的天后临死前的一番嗔言,依旧如同往日一样举行。
这倒是让活了万年,平日也没有什么乐子做的神仙们多少都对这位并未谋面的天后喜欢上了不少,若是这位新天帝借着悼念天后的名头,在这三十三重天上缩减礼乐,那么,这一次的盛宴,多少都是一个笑话了。
此次作为第一次盛宴,来来往往的各家神君不少,四位龙王膝下的几个儿子女儿都来了,此刻正在宴席上互相说着什么,值得一提的是,西海龙王敖顷五百年前曾经为了自己尚且不满百岁的孙儿撑起整个正音古佛的四谛天整整五百年,多少人都在四海八荒内赞扬着这位喜爱孙辈的龙王,可却也有人多加不屑——他那位让他视若珍宝的孙儿,不过是龙女敖贞与凡间一条白蛇剩下的混血罢了。
只是这话,却终究是没有人敢说出来的。
席间筹光交错,天女锦织的各色锦缎如同最软的丝绸一样飘荡在其中,天上仙班仙乐带着靡靡之音,抬眼间只见得一片醉眼迷离。
就在这时,从正殿外响起了阵阵鹤唳,祥瑞之气突破重重封锁的天宫大门直逼所有人的五体感官,如今百年难得一见的有上神飞升,期间带来的瑞泽之气当下令不少位分低微的仙官盘膝进修,再也顾不得席上的酒水,可却也没有人在意了。
敖顷放下手中淡色酒杯,轻轻拍了一下身边一个一身素白的小小身影。
身影迟疑了一下,化作一道光束直飞殿外,恭敬的跪拜了下去。
“多少只祥鹤?”一位头大如钟,眉毛垂直几乎要到地上的老朽微微侧头,半眯着眼睛笑道。
“回禀老君,整整八十一只祥鹤,来者脚下踩着九色祥云,身前两匹麒麟瑞兽引路,身后伴着七道紫气……徒儿眼拙,看不出其他了。”头上束着头髻的小童在身后搀着老者,附在他的耳边大声说着,似乎怕老人听不见一样。
“好,好好好。”老人连说了四个好,随后乐呵呵的盘膝又半躺在了转成为他准备的奢华至极的躺椅之上,任着身边尚且年幼的小徒弟给他喂葡酒甘露。
当今天帝当日登基,也不过引来三十六只灵鹤盘旋鸿蒙殿,别的神仙闻不出,可由他亲手养殖的宋间晨露伴着千年莲花露水的香气,又怎么会闻不出来。
这位新晋飞升的神,自入殿起就该自有身位,封君一事已经是板上钉钉,再无更改的可能,掌司天官兢兢业业的记录着天帝说下的一字一句,笔终落下时,到底还是忍不住为下方半垂着头的仙君抱了一下不服。
按照君位,这位自称名为扶颂的神君该是有自己的神殿,可偏偏不知这位陛下又是发了哪门子疯,居然许了他神木林那片废墟旁的一座破落宫殿。
“多谢天帝。”扶颂神君抬眼,面上清冷,并无多余一丝表情,似乎就连多说一句话,都像是累了他一样。
离夜的神情在朝坠之后看不分明,语气却透过整个鸿蒙神殿传到了外间,“你身具天地灵脉,生于扶桑,扶桑位属西海,与之相近的位置,便是神木林侧旁的整片溪竹云海。”
扶颂此刻再不答话,按照常礼谢过了天帝之后,就牵着身边的白衣小童从正殿门外走出,迈上接引他上天的灵鹤背上,再一次被众人瞩目着消失在天际的云海之中。
身后逐渐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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