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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怪食用指南-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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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一泽:“……”
两人边逗龙边吃饭,吃得很不走心,服务员又进来上菜,李一泽迅速施了个障眼法遮住几只小东西,就看对方放下两盘饺子,还有一盘不知是什么肉的东西:“您的菜齐了,请慢用。”
“哎你等等,”彭彧叫住她,指了指最后那一盘,“这是什么?”
服务员微笑着说:“红烧竹鼠,我们这儿新出的招牌菜,吃过的顾客都说好吃,您可以尝尝。”
“就是最近那个因为‘吃竹鼠的一百种方法’出名的网红动物?”彭彧奇怪地看向李一泽,“你点的这菜?”
李一泽坦白承认,用眼神告诉他“哪里有吃哪里就有我”。
实际上俩人都是第一回吃这种东西,跟客栈合作的几家饭馆还没引入这个“网红”,彭彧想了想,觉得自家龙连木头都敢啃,也没什么他不能吃的了,他看着对方迫不及待地伸了好几筷,忍不住问:“好吃吗?”
“你尝尝,”李一泽直接把刚夹起来的那块竹鼠肉送进对方嘴里,眼里好像有光,“怎么样?”
彭彧仔细品了品,发现还真是那么回事,口感不太能形容得上来,但绝非普通鼠肉能比的,做得也相当入味,属于吃一次就能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类型。
他咂咂嘴说:“咱们这边的饭店好像都没引入竹鼠,如果说他们靠这菜生意爆红,我还真的信,要不是你刚刚听到隔壁谈话……我们这一趟恐怕真得空手而归了。”
“好吃归好吃,”李一泽拿纸巾抿了一下嘴唇,“但如果真的犯了什么事,我是不会包庇的,吃人嘴软在我这里不存在的。”
彭彧一挑眉:“这竹鼠没有问题?”
“有问题我就不会吃了,”李一泽把筷子伸向清蒸鲈鱼,“明显是人工养殖,专门杀了吃肉的,这点我还能分得出来。”
彭彧点点头——虽然冼州是座“妖城”,“妖”又基本都是动物,这里的妖和人签订过《妖怪保护协议》,但协议里明文规定,人类自行养殖并宰杀的动物并不在保护范围内,不光人们自己可以正常食用,连食肉的妖怪们也经常出入人类饭馆,这一点并没有什么好争议的。
不过还有一条,就是一旦在这些养殖动物里出现具有灵智、可能成精成妖的,必须及时放生,如果明知故犯,那就要担责任了。
当然这种几率非常非常低,两千年来这样的动物一只手都数得过来,现代社会本就灵气稀薄,冼州有龙镇着都算充沛的了,除非在深山老林里,否则哪里那么容易修炼成精。
彭彧这么想着,又看了一眼缩在他腿上的鼠兔,心说自己那些妖怪朋友都是这么多年攒下来的,一个不知底细的酒店……真能在短时间内邀请到那么多愿意参加宴会的妖吗?
他正思考间,忽听李一泽“唔”一声,他刚吃下一筷子鱼,眉头便紧紧地皱了起来,彭彧忙问:“卡到刺了?”
“不是,”李一泽艰难地把那口鱼肉咽了,“我尝到了灵气。”
彭彧目光一敛——尝到灵气,就意味着这条被用来做菜的鱼不是普通鱼,而是已经成精、知道用灵气修炼的鱼妖,能在高温蒸煮之下还保存有少量灵气,说明这鱼修为还不算低。
李一泽放下筷子,直勾勾地盯着那条鱼,眉间的褶皱愈发深重:“但仅凭一条鱼也不能说明什么,鱼类不会说话,在化成人形之前,人们基本看不出成精的鱼和普通鱼有什么区别,按照普通鱼宰杀,也情有可原。”
彭彧点点头:“而且这鱼是我试探那服务员之后才上来的,他们没必要故意留把柄给我们,除非想给我们立下马威——应该只是个意外。”
“算了,”李一泽说,“今天先算了,吃完饭我们就走,最好能找到别的证据,再过来兴师问罪。”
彭彧没有异议,一人三龙专心扫荡完二十多道菜,除了那道清蒸鲈鱼只动了一口,其他全部连底都不剩。两条小龙还在意犹未尽地舔自己爪子,彭彧往后一靠:“撑死我了,不早了,赶紧回家吧。”
李一泽施了个障眼法,把鱼也变成吃得只剩鱼骨的样子,两人下楼结账,在迎宾小姐“欢迎下次光临”的声音中离开了酒店。
李一泽在酒店附近偷偷施了个法,彭彧把车开回客栈,半道用助听器的蓝牙功能打了几个电话出去,叫人在酒店外围盯梢,又打了好几个饱嗝:“祖宗,下回我真的不能跟你一起出去吃饭,每次都要把我撑个半死。”
“其实我也有点撑,”李一泽说,“晚上不吃了吧。”
彭彧惊讶地偏头看他,心说自己有生之年还能从这货嘴里听到“不吃”这种话。他锁好了车,两人刚一进客栈,鹦鹉还没来得及欢迎,狐柏已经火急火燎地跑了出来,一脸兴奋地扑住彭彧:“老板你可回来了!快来看看,我这请柬做得怎么样?”
彭彧被她扑得差点从客栈门口的台阶上滚下去,被李一泽眼疾手快地托住了背,后者顺势在他腰上搂了一把,随后瞥到那张请柬,嘴角微不可见地扯了一下,仿佛看到什么无比辣眼的东西,赶紧别过头去。
“呃……”彭彧搜肠刮肚也没能找出一个赞美的词,只好干巴巴地说,“挺、挺好的,大俗即大雅。”
“是吧?我就说我这个比他那个好看!”狐柏一脸得意,又抽出另外一张请柬,“你看,这是喻帆设计的,我的是不是比他的好看多了?”
彭彧又看了一眼另一张,简直想自戳双目——如果说狐柏的请柬还是常规套路,就是红得有点“怯”,那喻帆那一版简直就是按照他自己“粉衬衫配花裤衩”的风格量身定制的。彭彧赶紧把藏狐姑娘推回屋里,生怕被外人看见如此惊世骇俗的请柬是他们这儿出产的,发自内心地说:“对对对,你那个比他的好看多了,信我,没错。”
狐柏得到了赞扬,高兴得狐狸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乐颠颠地跑向楼上,三两蹦化回原形,踩着客栈的实木楼梯窜没了影。
彭彧赶走了这咋咋呼呼的藏狐姑娘,感觉自己吃饱了就开始犯困,拖着脚步换完衣服洗了脸,随后精疲力尽地倒在沙发上,刚闭上眼睛还没休息两秒,忽觉大腿一沉,某条龙居然化成原形,把脑袋搁在了他腿上。
彭彧莫名其妙地问:“你干嘛?”
“吃多了,消消食。”李一泽把自己展平成一长条,沙发还盛不下他,尾巴随意地耷拉在外面。
彭彧低头瞧他片刻,想了想,从茶几各种杂物下面摸出一把木梳:“我给你梳梳毛?”
第30章 迟到的客人
李一泽欣然应允,找了个最合适的姿势把自己趴舒服了,眼睛闭着,爪子轻轻扒住对方的腿,梳齿从他背脊细密的软毛间缓缓划过,流畅地一通到底,白色的毛好像泛着细碎的光,让人忍不住想捧起一把,再把脸埋进去。
彭某人被龙涎折腾了这么多年,这点自制力还是有的,因而只是心动,并没有付诸行动,可总有那么两个不懂事的——两条小龙不知什么时候把自己藏在了大龙的毛里,像躲进珊瑚丛的小丑鱼,被彭彧一梳子铲出来,还恋恋不舍地不想挪地方,试图重新钻回去。
“走开,”彭彧故意沉下脸,“再不走,我也给你们梳一梳。”
两条小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丝毫不知自己正在彭老板生气的边缘大鹏展翅。彭彧等了半分多钟,这俩货还没有要走的意思,他索性一把将两条全部抓起来,拿着梳子就往它们身上薅。
小龙的鳞片虽然已经硬了,但也就是栗子壳的硬度,哪里禁得起他这么折腾,两只顿时被彭老板的“九齿钉耙”刮得嗷嗷叫,费了吃奶的力气从他魔爪下挣脱出来,灰溜溜地躲到一边互舔去了。
李一泽睁开一只眼,毫无同情心地看了看它们,把两只爪子敛在肚子底下:“对了,你刚刚说给它们起名字,我倒是有个想法。”
“什么想法?”彭彧继续给他梳毛,“你不都同意‘吃吃’‘喝喝’了吗。”
“……好歹是龙,”李一泽一言难尽地说,“给点面子。”
彭彧又扫一眼躲在抱枕后面不敢出来的两只,实在不知“面子”这么大个东西到底能不能在它们那一丁点大的龙脸上摆下。两条小龙好像是接收到了他不怀好意的目光,心惊胆战地抱成一团,缩进抱枕和沙发中间的缝隙里,瑟瑟发抖。
李一泽满脸嫌弃地瞅着这两只不给自己长脸的小东西,眼不见为净地把眼皮合上了,不紧不慢地说:“墨龙族都姓墨,黑龙破壳的时间比正常时间晚,干脆叫它‘墨迟’。灰龙就随九渊拿数字开头好了,叫‘七早’。”
“可以啊,”彭彧说,“确实比吃吃喝喝好多了,正好一公一母,一迟一早,挺配的。我看它们也没啥意见,就这么定了吧。”
当然,彭老板并没有猜到李一泽心里的小九九,某龙实际想的是——以后再出生的小龙,一条叫它“要”,一条叫它“完”。
致力于祸害族里小崽子的某龙并没有把这话说出去,他享受完“午后梳毛”,整条龙已经舒服得长在沙发上起不来了。
午后永远是最悠闲的时光,客栈里的温度不冷不热,适合人休息,也适合龙做梦。彭彧随手把梳下来的几根龙毛装在盒子里攒着,无声地打了个哈欠,把自己往沙发里一窝,也睡了。
潜岳在那里百无聊赖地逗鸟玩,“黄豆”牌鸟饼却比自家主人还懒,只想吃喝睡,一点也不想陪愚蠢的人类进行幼稚的游戏。它爱搭不理地拿黑漆漆的小豆眼盯着她瞅,又一缩自己本来也不存在的脖子,直接“化”在了柜台上。
一时间客栈内无比安静,外面喧嚣的人声车声在距离客栈十米处自动消失,能渗透进来的只有风吹树叶沙沙的响,以及偶尔落在门前地上啄食的麻雀叽叽喳喳的交谈。
潜岳双手托着下巴,觉得这一切无比岁月静好,她无聊之际又把书架上的书整理一遍,顺便给花豆小姐添食加水,鹦鹉激动地说:“谢谢!谢谢你八辈祖宗!”
潜岳沉默了一下,突然有点好奇老板平常都在教它些什么。
这时她放在柜台上的手机震了一下,她忙过去看,发现是九渊给她发来一条消息,言简意赅地写道:“妖族大会我会参加。”
九渊这货说是要参加,可一直到了十月下旬也不见他龙,再过几天就是藏狐姑娘的婚礼,狐柏激动得整只狐都不对了,在两种形态之间来回切换,人形时走路同手同脚,狐形时经常踩到自己尾巴,彭彧只感觉这货拉低了整个客栈的智商——虽然客栈里除了他和龙,也没几个有智商的。
“百妖宴”那事还没有着落,李一泽施的法术没有感应,彭彧派出去盯梢的人从早盯到晚,回给他的信息都是“一切正常”。再加上婚礼邀请函发出,客人们纷纷赶到,他们只得暂时放过那些“假货”,先办“正事”。
彭彧之前答应徐丙给他几十只妖,也都签好了手续,但想让它们在婚礼中凑个数,暂时没让它们走,于是客栈本就所剩无几的房间一夜爆满,前来赴宴的妖还在源源不断地赶到,可把彭彧给愁坏了。
冼州专门的妖怪旅馆并不多,契妖客栈是最大的一家,这些妖80%都是外地妖,看在彭彧的面子上过来凑数,非常直接地表明除了彭老板谁都不信,拒绝住外面那些小旅馆。
彭彧一个头两个大,实在想不出自己六十间房间怎么能盛得下五百多只妖,最后只得一拍桌子,勒令它们全部变回原形,猫科动物凑一起,犬科动物凑一起,按种类分房,平摊房钱。
等所有动物都化成了原形,只剩下一个男人面露难色地站在门口,十分礼貌地问:“我原形是头蓝鲸,也需要化原形吗?”
彭彧:“……”
彭老板并不想知道这条“海产品”是怎么千里迢迢赶过来的,非常头痛地朝他摆了摆手,示意他赶紧人形入住,并让他自己去厨房找盐和水,别把自己渴死了。
彭彧好不容易把这些难伺候的玩意塞下了,这几百只妖又开始吵架,这个说隔壁屋的二哈整天跟狼学狼叫,那个说楼下的啄木鸟快要把楼板啄穿了,彭彧劝了这个劝那个,让它们再忍忍,结果妖们非但不听,还从斗嘴升级到了打架,客栈里鸡飞狗跳,掉下来的各种毛大概是能做出什么大衣来的。
李一泽终于忍无可忍,爆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龙啸,所有妖都跟客栈一起抖了三抖。他面无表情地说:“破坏公物、制造噪音、影响他人正常生活的,犯一罚十——我觉得你们缺点盐和孜然,可以下锅了。”
众妖:“……”
打那之后,楼上简直安静得不可思议,所有妖打成一片,一致惧外。
从某种意义上讲,树立外来的敌人可以促进群众内部的和谐,某龙这波仇恨拉得稳稳的,足以让它们坚持到妖族大会结束。
至于那666个人类朋友就比较方便了,反正人类酒店旅馆多得是,随便他们住哪都行。到了十月二十七这天,藏狐族来参加宴会的狐狸们全部到齐了,客栈已经腾不出房间给它们,好在这些狐狸也不是很讲究,随便在外面找了个小旅馆,举族入住。
彭彧可算是料理完了所有人所有妖,已经累得心力交瘁,他刚坐在沙发上喝了口茶,潜岳突然急急忙忙地跑过来,拿着入住名单和邀请名单,比对着说:“老板老板,坏了,少了一个。”
妖怪的数量是严格按照喻帆的要求来的,除藏狐族外共计520只妖,所有的加起来一共是1314,如果少了一只妖,那就既不“520”也不“1314”了,后果相当严重。
彭彧赶紧凑过去看,可一大堆密密麻麻的人名凑在一起,看得人眼都花了,他不耐烦摆摆手道:“你就说,少了谁?”
潜岳又仔细把名单对照了一遍:“一个叫‘曹操’的先生?这名字认真的吗,种族是……我找找。”
彭彧听到这个名字先是疑惑了一下,随后从自己庞杂的记忆中找出了这个片段,表情变得非常精彩:“不用找了。”
他脑袋往后一仰,用手盖住脸,干巴巴地说:“他是只树懒。”
潜岳:“……”
彭彧简直身心俱疲,在自己脸上狠狠抹了一把,不死心地问:“给他的请柬是什么时候发出去的?”
“半个月以前。”
“那完蛋了,”彭彧说,“他没有三个月过不来,洗洗睡吧。”
他说完就起身往阁楼的方向走,潜岳赶紧拦住他说:“这样不好吧,那寓意不就全没了吗?能不能临时找只别的妖凑数?”
彭彧疲惫地一摊手:“能找的都已经找了,连黄乙家三只小黄鼠狼、两条小龙、黄豆和花豆都算上了,要不你去外面挖只蚯蚓,姑且算它是妖?”
潜岳对自家老板这个提议不敢苟同,彭彧又压低声音说:“你听我的,别告诉他们,反正一千多只他们还能一只只数吗,这事儿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懂了没有?”
潜岳越过他看了一眼站在他身后的老板娘,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好好干,你是我最优秀的店员。”彭彧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随后一转身——差点跟李一泽撞上。
李一泽一把扣住他的肩膀,把他往阁楼那边带,并附在他耳边轻声说:“明天的婚礼……我们是不是也该凑个‘热闹’?”
第31章 婚礼
“啥?”彭彧又开始装聋,“没戴助听器啊,你过来左边再说一遍。”
李一泽沉默下来,推着他上了阁楼二楼,兴致不高地说:“没事,我说明天多备点酒,不醉不归。”
“这个没问题啊,”彭彧冲他眨了眨眼,“明天你随便喝,我特意从酒厂那边拿的好酒,市面上都买不到的。”
“哦,”李一泽十分冷淡地说,“时间不早了,洗洗睡吧。”
他说完转身便往卧室的方向走,彭彧看着他失望的背影,嘴角却轻轻翘了起来,好像在憋着什么“大招”,准备给他个惊喜。
彭彧把左手的手套摘下来扔在沙发扶手上,放手心的疤出来透透气,又从茶几上拿起一个小巧的白瓷瓶,拔开塞子往手心倒了一点透明的药液,轻轻揉搓着,自言自语地说:“说是仙药,怎么一点儿都不管用啊……假冒伪劣吧?”
他一边用着还要一边说人家不好,正掏出手机要给“天庭打假办”发短信说你们的仙药不靠谱,忽觉兜里有什么东西动了动,低头一瞧,发现是鼠兔哆哆嗦嗦地钻出来,朝他举起一只爪爪:“我……我能不能申请,不参加婚礼了?”
“为什么?”彭彧莫名其妙,“不都说好了吗,妖族守则没教你们要诚实守信吗?”
彭某人大言不惭,丝毫不觉得自己才是最没资格谈“诚实守信”的那一个。鼠兔继续哆嗦,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之前没告诉我有那么多……多藏狐。”
彭彧还是没懂:“藏狐又怎么了?藏狐族的婚礼,他们怎么可能不出席?”
鼠兔简直要哭出来了:“藏狐是我们的天敌啊!”
彭彧:“……”
彭老板沉默地注视了它一会儿,深表同情,拍了拍他的脑袋以示安慰:“没事儿,你就躲我兜里不出来就行了,他们不敢吃你。”
鼠兔委屈地怂成一团,伸出小爪抹了抹眼泪,钻到沙发角落里自顾自地伤心去了,彭彧拿靠垫把它盖住,姑且给它做了个“窝”,又去浴室洗干净手上的仙药——虽然这仙药本来也没什么味道,不过龙嗅觉敏锐,而且李一泽非常不喜欢这种味道,彭彧拿香皂打了三遍,顺带洗澡,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是香的了,这才慢吞吞地往卧室走。
他一边走一边擦干净身上的水,捞过睡衣非常随意地披在身上,扣子也不系,哼哼着不知哪里听来的小调,完全不成曲儿。
卧室里没开灯,反正龙夜视能力一流,开不开灯没什么影响。月光从阳台窗户那里悄悄溜进来,彭彧借着这点光亮摸上床,轻轻拍了拍某人露在被子外面的腿:“你不会真生气了吧?”
“嗯?”李一泽疑惑地睁开眼,一双龙目在黑暗里反着细碎的光,“什么?”
彭彧心说自己这嘴咋就这么欠呢,明知道对方不会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居然还要主动去撩他。他恨不得把自己刚说的话怎么吐出去的再怎么叼回来,结果叼没叼回来,反而不小心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我在想,”李一泽转眼又把这茬给忘了,将胳膊垫在脑后,“一千多个人和妖,那到底是怎样一个混乱的场面?喻帆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
“唔,”彭彧捂了一下腮帮子,晾着舌头说,“这个我不太清楚,不过我知道这场婚礼价格不菲,酒店那边跟我说,让我有机会多找几个这样人傻钱多的土豪,一场婚礼赚的钱能抵他们半个月的营业额了。”
李一泽听出他说话的声音有点奇怪,支起头来看他:“你怎么了?咬舌头了?”
彭彧好像是觉得自己丢人,支吾了一声,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他正准备越过对方爬到自己那边去,不料李一泽突然坐起身,彭彧没有防备本能后撤,结果放在牙齿间晾着的舌头无端遭了殃,又被咬了个更大的口子。
彭彧疼得眼泪差点下来,嘶嘶地抽着凉气:“干嘛啊你?吓我一跳。”
李一泽也不说话,只越凑越近,伸手轻轻扣住他的后颈,不由分说地覆上唇,将舌头探进对方的领地。
彭彧微微一顿,犹豫了一下,还是敞开大门由着某人来了,只感觉对方在自己舌头上的伤口处轻轻扫过,疼痛感随即消失,而浮起一点奇异的甜味。
李一泽旋即退开,琥珀色的龙目格外鲜活起来,几乎是流光溢彩,他有意无意地舔了舔嘴唇:“治疗一下。”
彭彧眉尾轻轻一动,眼角也跟着勾了起来,附身撑在对方胸口,做了个“推”的动作,嗓音变得有些特别:“你到底知不知道……龙口水能当那啥药使?”
“当然,”李一泽拿指尖挑开了对方没好好穿的睡衣,低声说,“你忘了那句话吗?”
“什么?”
“龙性本淫。”
两个人彻底砸在床上,不知谁发出一声低笑,卧室门“啪”的一声自己合上了。扒在门口偷瞄的两条小龙瞬间被吓得一个哆嗦,像偷看大人干坏事的小朋友,赶紧溜之大吉。
长夜漫漫,但只要有人陪伴便不会觉得无聊,更何况还能做各种“有意思”的事情。两人一觉醒来天色已亮,彭彧在闹钟响了第五次之后终于彻底从睡梦中惊醒,一骨碌翻起身,胡乱披上被揉成一团的睡衣,冲那个还在睡的喊:“快点起床了!再不起要迟到了!”
李一泽懒懒散散地把眼皮掀开一条缝,从缝里看了某人一会儿,居然又合上了。彭彧见他没动静,叼着牙刷从卫生间冲出来,含混不清地冲他一通乱吼。
他说了什么李一泽基本没听清,却准确地捕捉到了一个“酒”字,眼睛霍地睁大了,整条龙从床上弹起,直接给自己来了个“净身决”,一个响指变出一身整齐的衣服,整个过程不超过五秒钟:“好了。”
彭彧一阵沉默,随后默默冲他比了个中指,返回卫生间吐掉一嘴的牙膏沫。
两人出现在婚礼现场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多了,紧赶慢赶还是妥妥的迟到,好在主办方靠谱得很,一切安排井然有序,宾客们还在陆续到场。
婚礼地点安排在“蓬莱大酒店”,光看这个名就知道背后那个大股东又姓“彭”。这里离之前的百味大酒店只隔一条街,那家在八大街,而这家在七大街。
整座酒店已经被喻帆包场,甚至整条街都铺上了红毯,十几对小花童在欢天喜地地给红毯上抛撒花瓣。酒店里当真有个喻帆要求的旋转楼梯,从二楼缓缓转下来,红毯一直从这里延伸到酒店外面去。
到场的客人们也应喻帆的要求,一半穿西装,聚集在长街西侧,一半穿红色唐装,在街东侧。整座酒店的装饰也进行了从西方到东方的过渡,分明是完全不搭的两种风格,就在过渡中被巧妙地结合起来,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婚宴还没有正式开始,彭彧先拉着李一泽上了二楼,这里有个露天的小平台,可以一眼看到婚礼会场,算是“最佳观众席”。
李一泽端着杯不知从哪顺来的葡萄酒,边喝边往下张望:“所以我们不用换衣服吗?他们都换了,我们这样好像不太合适。”
彭彧也不知道在算计些什么,故意避而不答:“你少喝点,婚礼估计要一直进行到晚上了,别到时候又醉了。”
他说着捞过两条小龙,取了两根红色的缎带在它们身上绑了几圈,还在靠近尾巴的地方系了个蝴蝶结,小龙惨遭荼毒,哀叫连连,非常郁闷地把自己盘成一团。
彭彧又试图对黄豆下手,可这圆咕隆咚的玩意实在不好拿,只得放弃,视线溜了一圈,最后对站在栏杆上的鹦鹉伸出魔爪。
被宴请到的宾客逐渐到齐,反正人太多登记不过来,没人数,也不知道缺了一个。十一点多的时候,楼下的人群突然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音乐响起,在司仪的声音中,狐族一位长辈牵着狐柏的手,从酒店内的楼梯上一路走下来,狐柏婚纱拖地,两只露着尾巴的小狐狸在她后面一路抛撒鲜花。
喻帆正在酒店外的空地上耐心等待,那里搭了一个插满鲜花的仪式亭,白色的轻纱从两侧垂落下来。狐柏从酒店里走出,顺着红毯徐徐向他走去,逐渐进入了楼上两人的视野。
李一泽正看得聚精会神,杯里的酒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空了,忽有只手轻轻抽走空了的酒杯,而递过来什么柔软的东西。
李一泽一扭头,发现是一件红色的衣服,不禁奇怪地问:“现在才换?都已经……”
他话到一半戛然而止,因为他将衣服抖开,发现那并不是普通的唐装,而是一件用金线绣了龙的喜服。
他瞳孔微微地收缩起来,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一抬头,只见彭彧手里也有相似的一件,后者扬着嘴角轻声说:“你不是想‘热闹’一下,沾点喜气吗?怎么样,我这个主意还不错吧?”
第32章 结婚
李一泽不知道该作何回答; 看了看两件大红的喜服,好像时间一下子溯流回两千年前; 他怔愣了好一会儿; 才将自己的思绪重新拔‘出来; 干巴巴地说:“我只希望……你给我做的不是女装。”
“笑话; ”彭彧说,“我是那种人吗——穿不穿?”
李一泽瞧他一眼; 还是乖乖把那件喜服披上了。
在龙界并没有“结婚”这种传统,除非久居人间、入乡随俗的龙才会跟着人类学一学; 其他的大部分看对眼了就上、生了蛋就跑; 今天还干柴烈火,明天就分道扬镳。
忽不知从哪压来一片云; 遮挡住半边天空; 下起如丝的细雨来; 而另一边却还是阳光普照。彭彧抬起头看了看天,自言自语似的说:“太阳雨天……狐狸嫁女; 难怪上一次狐柏结婚没这天气; 神仙们倒看得明白,知道哪个是假的; 哪个是真心实意。”
狐柏已经被狐族长辈交到喻帆手中,两人在司仪的主持下宣誓,交换戒指; 楼上的两个默默看着,彭彧不知是事先准备好还是灵机一动; 忽然拍拍李一泽的肩膀:“哎,他们换戒指,我也有。”
李一泽诧异地扭头看他,心说这人穿着传统喜服,换哪门子的戒指,被楼下那对影响太深了吗。
彭彧在他的注视之下从身上一通翻找,终于摸出一枚黑漆漆的“戒指”来:“喏,送你。”
李一泽瞧了那枚“戒指”半晌,竟然不知从何槽起。
“你要不要啊?”彭彧见他不动,索性一把抓住他的手,硬把东西塞给他,“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我送出去的东西还没见谁敢给我退回来的呢。”
李一泽一言难尽地捏住那枚“戒指”,表情古怪地说:“人家结婚送戒指,你……送扳指?”
那“戒指”不是别的,正是一枚黑色的玉扳指,上面有一个细小的裂痕。
要说彭彧的真实身份,那其实来头还挺大的,他曾经当过一段时间的神,神力散尽后又转世当了一阵子仙,再转世就是现在了。而那枚扳指原名“坤玉韘”,就是当初他当的那个小破神——坤神的遗物,里面曾经有坤神一成神力,然而神力已经在两千年前与仙人们的大战中耗尽了,所以目前也就是个没什么屁用的玉扳指而已。
别问他为什么要和仙人打架,因为那帮家伙欺负他家龙了,揍一顿就听话许多,现在已经乖乖服软,算半个“自家人”了。
当然,偷他仙号的那一位不是。
李一泽对着那个没什么用的玉扳指端详半晌,表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却十分动容——他自然知道这枚扳指的意义是什么,那代表着扳指主人的前世与今生。
李一泽缓缓垂下眼,不知在内心进行了一番怎样的思想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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