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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怪食用指南-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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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月……也就八十三年吧。”
  潜岳听到这不由手一抖——这四舍五入就是“干到死”啊。
  徐丙脸都白了,满头大汗地问:“这妖我……我不要了行吗?”
  “没问题啊,”彭彧把单子用算盘压在柜台上,“我帮你算算,你还差107只妖,今天是九月二十号,距离年底还有102天,平均你一天得收1。05只妖,如果你觉得能完成呢,那我就不掺和了。”
  徐丙哆哆嗦嗦地扒住他的腿:“别……大仙,我再想想。”
  李一泽在他们算账期间已经把棒冰啃得只剩下个棍,忽然看到门外出现了一个人影,顿时眼前一亮:“‘女儿红’来了。”

第14章 结契

  “女儿红”先生估计是刚落地就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他拎着个行李箱,脸上还有长途飞行造成的疲态。然而这也不能影响他的热情,他一进客栈就看到了窝在柜台旁边舔毛的狐柏,不禁两眼放光,撇下箱子扑上前:“终于见到你了!”
  要说彭彧发那条征婚启事的时候,发的是狐柏人形的照片,没说明她是藏狐,也不知道喻帆怎么就一眼认出——彭彧想了想,觉得可能是藏狐长得太有特色,不论人形还是狐形都万变不离其宗。
  狐柏本来安安静静地舔着毛,突然看到一个莫名其妙的人类朝她杀来,登时吓得浑身毛都炸了,撒开四爪就跑,她躲到彭彧身后,拿爪子勾住他的裤脚,瞪着一双小眼警惕地看着喻帆。
  彭彧前面扒了一个,后面挂了一个,他有点不耐烦地抽身将两个都甩开,把徐丙打发到一边待命,对狐柏说:“这位就是我给你找的未来老公,你不是想要小别墅吗,他能给你买十栋小别墅,还能给你买帝都二环的海景房。”
  狐柏耳朵一动:“真的?”
  “当然了,”彭彧往沙发上一倒,“你俩好好谈。”
  在他旁边的李一泽忽然浑身一僵,扭过头去看了一眼某人的屁股,表情怪异地说:“你又压到我尾巴了。”
  “啊……我说怎么这么硌。”彭彧连忙把对方的尾巴从自己屁股底下捞出来,顺便给他胡撸胡撸毛,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什么,“又?”
  李一泽没接他茬,看了一眼喻帆,压低声音问:“我看他一表人才,穿着打扮也很正常,哪里像审美异于常人的样子?”
  彭彧凑在他耳边,用手拢音:“这只是看上去,他这一身都是他助理帮他准备的,如果按他自己的审美……老喻家的脸都要被丢光了。”
  李一泽不由好奇:“他自己的审美是什么样的?”
  彭彧偷偷关掉空调,神秘兮兮地说:“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九月下旬的天气应该已经凉了,然而这几天稍有回升,喻帆又刚从国外飞回来,显然不适应这里的气候,没一会儿就热得浑身冒汗,忍了又忍实在忍不下去,只好对狐柏说了声抱歉,扭头问彭彧:“你们这里真的太热了,能开个空调吗?”
  “开着呢,”彭彧说瞎话不打草稿,“24度你还想怎样,再低要冻着我家龙了——嫌热你就脱,右手第一间屋子可以换衣服。”
  零下24度也能活蹦乱跳的李一泽默默看了他一眼,为了“女儿红”,只能暂时忍了。
  喻帆对狐柏说了声“失陪”,拉着箱子就进去换衣服,狐柏化人形在原地坐着等他,用手背冰了一下脸。
  李一泽眼尖,看见这姑娘已经脸颊通红,估计不是热的,不由奇怪地说:“现在也不是发情期,她真的这么草率就要把自己嫁了吗?”
  两分钟以后喻帆从屋里出来,李一泽一看见他,顿时眼睛都睁大了,牙一抖把冰棒棍嗑开了一条裂缝——只见这位喻先生上半身穿了一件非常骚气的粉衬衫,下半身却是条花里胡哨的大裤衩,脚上踩着的还是之前那双锃光瓦亮的皮鞋,最关键的是,他腰间系的是那种从地摊上买来的、本命年才用的、十块钱一条的红腰带。
  彭彧痛心疾首地捂住了脸,心说一别多年,这位的审美还是这么让人想自戳双目。而这时候狐柏一跃从沙发上跳起来,直接蹦到喻帆面前:“我想好了,我们结婚吧!”
  李一泽嘴里叼着的冰棒棍直接掉在了地上。
  喻帆激动地握住她的手:“好啊!”
  李一泽:“……”
  一人一狐三言两语,竟然就敲定了终身大事,彭彧看了一眼表,发现这俩从见面到谈婚论嫁一共都没过去半个小时。他抹了一把脸,简直无力吐槽,招呼着二人走到柜台边,有气无力地说:“来吧来吧,给你们画个‘契’吧。”
  “契”是妖与人结缘的保障,凡是来过冼州的,认识彭老板的,几乎没有人不知道这个。两人一脸兴奋地凑过来,就看见彭彧从抽屉里摸出一个纸都发黄了的小本本,翻开来照着上面念:“我们这里有——掰弯契、掰直契、不坑你坑谁契、喜结连理契、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分分合合无穷已玩的就是情趣契、绿帽契、我负责貌美如花你负责挣钱养家契、一次七夜完全停不下来契、在天愿作比翼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契……太多了,不知道你想要哪一个?”
  狐柏眼睛放光,也不知道听懂了没有:“我要那个最长的!”
  “最长的?我数数……”彭彧开始数字数,数完之后脸色变得有点奇怪,“姑娘,你这口味也太重了,你俩还是来个‘优二迈昂立弯’契吧。”
  彭老板这说的也不知道是哪个风味的英语,他朝李一泽招招手,又从抽屉里摸出一支毛笔和一罐墨水,李一泽直接把笔往墨水瓶子里捅了捅,对喻帆说:“伸手,左手。”
  喻帆递上左手,李一泽又说:“闭眼。”
  “两个人都要闭眼,”彭彧附和说,“千万不要睁开,不然会失败的。”
  李一泽拿毛笔往喻帆手心画图案,画完之后引着他的手往狐柏眉心一印,像是盖了个戳,只见两人之间金光一闪:“成了。”
  “哎哎,不能看,不能看,”彭彧立刻把俩人分开,“要过五分钟这个契才能稳定,万一看了,那就要失效了——今天时候也不早了,你俩不如就住我这里,我这儿六星级酒店的配置,不贵,一天两千包过夜,怎么样,住不住?”
  徐丙一听“一天两千”,顿时张嘴想要说话,被彭彧一个眼神瞪回去。喻帆正在兴头上,别说两千,就是两万也不会眨一下眼,立刻开好了房,彭彧递给他一张房卡,把人送上楼梯:“四楼,戊午房间。”
  两人拿着房卡往楼上走,摸到房间门口的时候正好过了五分钟,喻帆立刻好奇地看向狐柏额头,而狐柏则看向对方手心。
  看到那“神秘图案”的一瞬间,两人惊喜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诡异,异口同声地说:“他画的这是……王八?”

第15章 蛋

  潜岳眨了眨眼,非常好学地问:“所以……王八跟‘you are my only one’有什么联系?”
  “什么?”李一泽抬头看她,顺手从零食盒子里掏了一块酥糖,“哦,没什么关系,随便画的。”
  “随便……画的?”
  李一泽点点头:“画什么无所谓,反正靠的不是笔,而是我的法力。但是对于人类而言,他们更喜欢留下一个记号,不管你画的是王八还是菊花,只要有这个记号,就会更容易让他们信任。”
  潜岳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并举一反三地联想到下一个问题:“那……那么多契,真的有实际作用吗?”
  “当然没有了,”彭彧接过话茬,“所谓‘契’呢,就是将结契双方的生命联系在一起,从此以后息息相关,除此以外再没别的用处,至于取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名字,其实是一种心理暗示,就是传说中的‘心诚则灵’。”
  潜岳听了这话,刚提起的兴趣又一下子荡然无存:“老板,你这不是坑人吗。”
  她一说“坑人”,徐丙也来附和:“说的就是,你之前还跟我说这里住一天二百,怎么就平地涨价变成两千了?”
  “这你就不懂了,”彭彧大尾巴狼似的往那一靠,“这你情我愿的东西呢,就不能算‘坑’,至于房钱,我们这儿的房钱一直是活的,普通妖和普通人那就收两百,富妖和富人那就收两千,要是乞丐……反正乞丐也不敢进我店里来。”
  潜岳无言以对,在内心把“奸商”的戳又给他盖了一层。李一泽嚼了两颗酥糖觉得不过瘾,把徐丙喊过来,拍给他两百块钱:“去‘单记’点心铺帮我买盒点心,每样都来一点。”
  徐丙莫名其妙:“为什么让我去?”
  李一泽同样莫名其妙:“你不是要在店里打工八十三年吗?你不跑腿,谁跑腿?”
  徐丙:“……”
  彭彧一拍李一泽的胳膊,朝他比了个大拇指。
  平白无故就给奸商夫夫“卖身”八十三年的徐丙一脸找不着北地接过了钱,走到客栈门口才回过味来,自言自语地说:“我是收妖人,就算他是龙,没成仙没成神也就还是妖,我为什么要给一只妖跑腿?”
  鹦鹉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说:“慢走不送!欢迎再来!”
  潜岳看着徐丙走远,伸手逗弄了一下快要长在她肩膀上的黄豆,又回过头来继续之前那个关于“契”的话题:“老板,你也是人吧?你跟老板娘结契了吗?”
  “结了啊,”彭彧说着搭住李一泽的肩膀,把他往自己这边带,顺手给他塞了一块饼干,“不结契的话,我怎么可能活这么久。”
  “那你们结的是什么契?”
  她问这话的时候,李一泽忽然动作一停,琥珀色的龙目里有一丝微妙的眼神变化,他捏住那块只啃了一角的饼干:“彭……”
  “这个啊,”彭彧好像没听到他的话似的,神秘兮兮地朝潜岳招招手示意她靠近,“我给你看。”
  李一泽:“……”
  彭彧摘下左手那只除了洗澡和睡觉几乎从来不摘的露指手套,露出手心里纵横交错的疤,潜岳惊讶地睁大眼睛:“为什么这样了?”
  彭彧又摸下胳膊上贴着的羽毛,轻轻一抖,羽毛上蹿起一点红色的火苗:“拿这个,烫的。”
  潜岳一看就觉得自己的手心都疼了起来,忍不住一缩脖子:“为什么要烫?”
  彭彧吹灭了羽毛上的小火苗,又把它重新贴回皮肤上,指尖在左手手心一摸,一道金色的契浮现出来,隐约可见“平等”二字,同时李一泽眉心也浮起一个金色的光点。
  “这片羽毛是朱雀羽,烧起的火焰是离火,可灼尽世间万物,而我拿它是为了烧契文。”彭彧解释说,“现在所用的契都是我改进过的,契文随时可以增加和删减,但那时候增加容易,删减困难,想删契文就只能拿离火烧,所以就烫成这样了。”
  他说着看了看自己的手心,又朝李一泽笑了:“你说这也够奇怪啊,这离火烫出来的伤居然……”
  他话到一半没有说完,因为他注意到对方的表情变得非常奇怪,李一泽慢慢转头看向他:“我记得你改契的时候,并没有征求过我的意见。”
  “啊……这个……”彭彧眼神有些飘,“当时你意识不清醒嘛。”
  李一泽目光直直地定在他脸上:“你改掉别的我没有意见,但你为什么要把‘同死’也烫掉?”
  “咳,有‘共生’就够了啊,”彭彧赶紧拍拍他的肩膀试图把他劝住,“好了好了,都过去两千年,咱就别提这点旧事了,来来来,吃饼干,吃饼干。”
  李一泽瞪了他一眼,被他拿饼干堵住嘴,不情不愿地挡开他的手:“少来,就你会自作主张。”
  潜岳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实在不明白他们分歧的点在哪里,彭彧把手套重新戴回去,又笑着一指李一泽:“‘共生’是单纯地共享寿命,如果有意外导致一方死亡,会将余下的寿命归还。而‘同死’则是一方死亡另一方也跟着死,他嫌我不想跟他一起死,觉得我对不起他。”
  李一泽听到这儿顿时把眉毛一竖:“明明是你这个凡人更容易死,怎么就变成了我的锅?”
  “行了行了,我的祖宗,”彭彧无奈地给龙顺毛,“什么生不生死不死的,哪儿那么多说法,咱好好地过日子不行吗?”
  李一泽把对方的爪子从自己龙角上摘下去,又充满威胁地盯着他说:“下次再自作主张,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来啊,床上收拾还是床下收拾?”彭彧朝他挤了一下眼,“话说你们龙有没有什么新花样,说出来咱俩玩玩。”
  李一泽并不想搭理他的没正形,忽然视线一偏,整个人顿住了:“……蛋。”
  “蛋?”彭彧从自己脑子里储存的小黄文资源里摸了一个遍,“蛋能有什么玩法?”
  “不是!”李一泽四下环顾一圈,脸色倏地沉下来,“龙蛋不见了。”

第16章 你儿子丢了

  彭彧一愣,随后才意识到他说的龙蛋应该是那枚灰色的蛋,连忙问潜岳:“蛋呢?”
  潜岳比他还蒙,在柜台后面的格子那里找了找:“我记得就在这里啊,当时立不住,我还特意拿了个果盘盛着……果盘还在,蛋没了。”
  小黑龙忽然从她肩头飞下来,停在李一泽面前叫唤了两声,李一泽点点头,伸出一根手指把它按在自己肩膀上:“它说从我们昨天回来就没有看到那枚蛋了。”
  彭彧沉默片刻,回想起当时自己说“就算客栈夜不闭户都没人敢来偷东西”,忍不住抬手捂住了脸。
  有时候flag真的不能乱立。
  要说丢了什么古玩摆件,那丢了也就丢了,彭老板最多心疼两天,八成都懒得去找。可现在到好,一丢就是“贵重物品”,龙族千年难遇的一条灰龙,居然说丢就丢了。
  不,说千年难遇还不太准确,应该是有史以来的第二条——龙族分为云、墨、青三大分支,云龙和墨龙结合生下的小龙有几率是灰龙,据估算这个几率大概是万分之一。
  要知道,目前龙族一共都没有一万条龙。
  李一泽又在客栈里前前后后楼上楼下地感应了一遍,确定没有那颗蛋的气息了,他思考片刻对彭彧说:“给九渊打电话。”
  执意不关店门导致龙蛋丢失的彭老板不敢抗议,迅速拨通九渊的号码,把手机递给李一泽。
  电话刚被接起,那边的人还没来得及说话,李一泽已经开口道:“喂,九渊,你儿子丢了。”
  九渊:“……”
  九渊是目前云龙族的龙王,在李一泽还是龙王那会儿,曾给他当过两千年的护卫。后来李一泽忙着谈恋爱,就把挑子撂给了这倒霉催的护卫,老实本分的九渊被迫接任龙王之职,还一干就是两千年。
  对了,他就是除了那枚还没孵化的龙蛋以外,龙族唯一的一条灰龙。
  九渊沉默了足足半分钟,莫名其妙地说:“什么?我儿子?我什么时候有儿子?”
  “你快点给我吧,”彭彧赶紧把手机抢回来,“喂九渊,是这么回事,我们最近从南海捡回来一枚灰龙蛋,马上要孵化了,结果昨天我们出去没关店门,今天发现蛋不见了,所以……你要不要过来一趟?”
  九渊这回沉默了更长时间:“你就不能把它锁在保险柜里吗?”
  彭彧隔着电话简直想说神经病,这破龙什么脑回路,哪有把龙蛋锁保险柜的。然而他自知理亏,没好意思计较这茬:“所以你过不过来?”
  “……好吧,”事关自己“干儿子”的安危,九渊只好妥协,“我尽快赶到。”
  李一泽听着两人对话的同时,已经走到客栈门口张望,天已经快要黑了,朝暮街人来车往,客栈里面都闻不到龙蛋的气息,客栈外面更不会有。他有些焦躁地皱起眉——这些年龙族的孕育率越来越低,生了蛋的龙又不会管自己的小崽子,放任其自生自灭,所以孵化率也低得惊人,就算龙的寿命都很长,可如果一直没有幼龙孵化,龙族整体还是会走向衰落。
  所以他卸任龙王以后就四处寻找龙蛋,至少保证已经降生的小龙可以顺利孵化,而今居然莫名其妙地丢了一只,还是短期内就要孵化的蛋,他不可能不着急。
  小黑龙又在他肩头叽叽咕咕地说了什么,李一泽“嗯”了一声,安慰似的拍了拍它的背。
  彭彧实在问心有愧,走到他身边轻咳一声:“那个,对不起啊,我真没想到……有人敢进来偷东西。”
  “我想问,”潜岳忽然插话说,“真的不是小龙已经孵出来,自己跑掉了吗?”
  李一泽摇摇头:“不可能的,就算孵化了,那蛋壳也应该在。”
  他说着看向彭彧:“昨天我们离开以后,都有谁来过店里?”
  “我看看,”彭彧从抽屉里翻出一个本子,“咱们上午走的……来送午饭和晚饭的都是胡家饭馆,负责跑腿那孩子我熟悉,老实巴交的,给咱们店送餐得有一年多了,不可能是他。”
  他摸了摸下巴:“要不就是楼上的客人们自己叫的外卖,这个我就没办法查了,但咱们冼州目前还没有妖送外卖的吧?人的话……谁没事偷一个蛋?还放得那么隐蔽,一般人发现不了啊。”
  潜岳说:“可能是被客人们拿走了吗?”
  “如果蛋还在这栋楼里,我一定能够感觉得到,”李一泽说,“店里的客人现在有不在的吗?”
  彭彧:“我上楼给你看看。”
  他说完就火急火燎地走了,李一泽靠在门口沉思,鹦鹉站在那里啄了啄羽毛,突然叫起来:“剥筒子!剥筒子!”
  “什么剥筒子?”李一泽莫名其妙,“他又教了你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鹦鹉碍于龙威,又紧紧地闭住嘴,原地把自己变成一具标本。
  半小时以后彭彧从楼上下来了,五十多个房间跑得他有点喘:“我问了,没人碰龙蛋,昨晚也没人叫外卖,该在的一个不少,店里可能对蛋有兴趣的就一条蛇妖,不过她前两天刚吃完一顿饱的,忙着消化呢,不可能是她。”
  李一泽支吾一声,心说如果是拿去吃的话那未免也太大胆了,正在这时一个身影歪歪斜斜地跑进来,被派去买点心的徐丙上气不接下气:“我……我说,你也没告诉我那个‘单记’那……那么远啊!我跑了好几条街才找到。”
  李一泽接过食盒:“不远的话怎么能叫‘跑腿’?”
  徐丙满头大汗,好像真的是跑过去又跑回来的,他热得不停呼扇自己的衣服,李一泽却倏地皱眉:“等等。”
  他说着凑近徐丙,在他身上东闻闻西嗅嗅,一双龙目缓慢地眯了起来:“黄鼠狼的味道。”

第17章 小黄仙

  “什么?”徐丙后撤一步,揪着自己的衣服闻了闻,“哪里有?”
  龙的嗅觉要比人类敏锐得多,李一泽能判断出那是黄鼠狼,其他人却什么也没闻到,彭彧摸着下巴说:“黄鼠狼的食谱里确实有蛋,不过……那又不是普通的蛋,那是龙蛋啊。”
  李一泽:“你的鸟刚刚说‘剥筒子’,是什么意思?”
  彭彧的表情变得有点奇怪,他看向旁边努力装死的鹦鹉,伸出手指勾了勾它的喙:“教你的你从来不学,我随便说句什么话你倒学了个十成十哈,你咋那么聪明呢?”
  鹦鹉一缩脖子:“过奖!过奖!”
  “你还顺杆儿爬上了,”彭彧瞅一眼鹦鹉,又把视线转向李一泽,解释说,“是这么回事,那天我接到一只兔子精的求助,说她被一个伪装成算命先生的黄皮子给骗了,我就去把那黄皮子赶走,回来给潜岳聊起这事,顺口说以后再见着黄皮子,就把它们剥筒子,估计被鹦鹉给听到了。”
  “黄皮子?算命先生?”徐丙惊讶地看向他,“这不是我二师兄吗?大仙,你之前没跟我说你见过他,还……还把他给赶走了?”
  彭彧支吾一声,竟然难得有点心虚:“谁让他当街行骗,我当然得为民除害了。”
  徐丙睁大眼睛——论坑蒙拐骗,哪一个比得过彭老板自己?
  “好了,先不管那么多,”李一泽打断他们,“你先告诉我你刚刚去买点心都经过了哪儿,真的没有遇到黄鼠狼?”
  “真没遇到,”徐丙抓耳挠腮地想了想,“至于去的地方那就太多了,你没告诉我那家店到底在哪,我就只能四处打听,问了好多家沿路的店面才找到,而且我也没记具体叫什么……要不我带你出去走一趟?我还记得路线。”
  李一泽没有立刻做出回应,思考了一会儿才说:“气味这种东西是很容易被冲淡的,越强烈的气味就越容易盖过寡淡的气味,而你又说没有见到黄鼠狼,所以离它们的距离肯定不近,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够沾上且带回来,说明你遇到它们的时间很晚,应该就在你回来之前不久。”
  “回来之前不久……”徐丙挠了挠后脑勺,“可回来的时候我没问路啊,要说最后接触过什么的话,是街上有个推车卖耗子药的,问我要不要买耗子药,我说不买,他就走了。”
  “耗子药?”李一泽愣了一下,“你在哪里碰到他的?”
  徐丙伸手往门外一指:“就那边不远,可是他早都走了,也没处找去啊。”
  李一泽没吭声,抬脚往客栈外走去,走出大门的同时身形瞬间抽长,掀起一阵狂风,化作一条白色巨龙冲天而起,沿着朝暮街向西追去。
  朝暮街四通八达,连着无数大街小巷,往北多是曲折逼仄的胡同,往南则是笔直宽敞的马路。白龙先向西追了一段,并没有发现卖耗子药的小推车,瞬息之间又已绕向东南,最终一头扎进了北边的旧城区。
  “跑得还真快,不过他什么时候可以化形了,你那破酒终于失效了?”彭彧看着那条龙越飞越远,赶紧拿了车钥匙,朝徐丙一招手,“跟我走,潜岳在家看店。”
  龙的脚程瞬息千里,李一泽从锁定目标到落地也不过一眨眼的事。推着车的男人手里拿着一块像快板的板子,胳膊每甩一下便敲一声,也不吆喝,忽然他脚步一顿,板子声也跟着停了,抬头就看见一片巨大的阴影朝自己笼罩过来,一条足有百米长的白龙从他头顶掠过,掀起的风几乎把他吹得一个趔趄,才刚一站稳,就见那龙又不见了,而面前多了个长身鹤立的人。
  男人一脸惊吓,赶紧扶正小推车上的木牌,心惊肉跳地说:“要……要耗子药吗?蟑螂药?保证……药到害除。”
  李一泽走上前,对他的话充耳不闻,绕着他走了一圈,轻轻一抽鼻子:“你今天遇到过黄鼠狼吗?”
  “……啊?”卖耗子药的明显愣了,被他身上的气场吓得后退一步,“好像遇到过,怎么了?”
  “好像?”李一泽眯起一双龙目,“你不光遇到过,还被纠缠过,我劝你尽快说实话,否则……”
  “别别别!”男人瞬间怕了,慌忙妥协,“我说我说,我今天确实碰到过黄鼠狼,而且不是一只,是一窝,一窝小崽子,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它们突然就窜出来咬我,你看我这,裤腿都被咬破了。”
  他说着提起裤脚给对方看,李一泽瞄了一眼,又问:“那它们现在在哪儿?”
  “被一个男的给抱走了,”卖耗子药的回忆说,“一个……二十六七的男的,一头黄毛,有点自来卷,那几只小黄皮子好像是他养的,特别听他话,他给我道了歉就把它们弄走了,后来又去了哪儿,我就不太清楚了。”
  李一泽又问:“你在哪里遇到的他们?”
  “就在前面一条街,”男人说,“每天我都从这边走,以前从来没遇到过,今天不知怎么了……我也没干过什么坏事,突然被一窝黄仙追,是不是不吉利啊?”
  李一泽没接他茬:“带我去你遇到它们的地方。”
  男人应了一声,赶紧推着小推车给他带路,走了没有十分钟,他伸手往前一指:“过了前面那个路口就是我家了,我就在这一片遇到它们的,当时这里有个大爷在乘凉,那几只小黄仙就从躺椅底下钻出来,不分青红皂白就要围攻我——你看,那躺椅还在。”
  他正说话间,李一泽忽然听到跑车的引擎声,一抬头,就见一辆眼熟的黑色小跑从另一条路杀出来,彭彧降下车窗吹了声口哨:“这破地方,车都开不进来——怎么样,找到了吗?”
  徐丙坐在后排,也探出头来,一看那卖耗子药的,顿时一脸激动:“对对对,就是他!大仙……不,大龙你真神了,你怎么这么快就能找到人的?”

第18章 偷蛋贼

  李一泽并没有理会他的恭维,走到躺椅旁边站了一会儿,大概是在感应什么东西,随后他朝彭彧摇摇头,又对徐丙复述了抱走小黄鼠狼的男人的体貌特征,徐丙听完便激动地跳下车来:“那就是我二师兄!”
  彭彧拿手指扣着方向盘,心说自己见到他的那天他可不是这个样子,想了想说:“既然他是你二师兄,你应该有联系他的方法吧?你把他叫过来问问不就结了?”
  “这……”徐丙露出为难的表情,“实不相瞒,我们师兄弟几个平常还真的不联系,只有每年定期回师门报道的时候才会碰面,所以……”
  “那手机号总有吧?”
  徐丙翻出自己空空如也还带破洞的裤袋:“你看我像买得起手机的人吗?”
  彭彧简直绝望了,伸手一撑额头:“我说你们师门都是什么玩意?这都什么年代了,就算是妖也该入乡随俗,你看我客栈住的那群,电子设备玩得比我还溜,你们怎么还活在上个世纪?”
  徐丙无言以对,李一泽却表情有点奇怪地看向彭彧:“我也没有手机。”
  彭彧顿时愣了:“啥?”
  李一泽:“上回那部被我不小心扔在南海了,忘了捡回来。”
  彭彧:“……”
  彭老板沉默了足足半分钟,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你可真行,出去一趟就丢一部手机,你是不是把手机当厕纸用了?我说你怎么明明说落地给我打电话结果没打……算了算了,改天给你买新的。”
  俩人跑个题的功夫,徐丙好像想起了什么,试图挽救自己一落千丈的形象:“那个,虽然我们没有手机,不过我应该知道他在哪里,你们这附近有没有什么老鼠经常出没的地方,他可能在那里待着。”
  “老鼠出没的地方?”卖耗子药的开口了,“附近的话,我倒是知道有个地方,东边有个老小区,那里耗子比较猖狂,我本来还想去那边卖耗子药的,结果那里住的都是妖,卖不出去。”
  彭彧朝他一挑下巴:“上车,指路。”
  然而卖耗子药的并不想放弃他的小推车,十分为难地说:“我就不过去了吧,那边都是妖……我给你画个地图,你们顺着走就是了,很好找的。”
  他说着从小推车上摸出一个记账用的本子,撕下一页,潦草地画了几笔塞给彭彧,随后以“自己要回家做饭”为由,忙不迭地跑了。
  彭彧接过那张破纸一看:“嚯,比那黄大仙写的字还灵魂,这什么玩意,这是地图?把他给我叫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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