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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怪食用指南-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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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彧莫名其妙,心说他干什么了就不知廉耻,视线往下一垂,看到对方另一只手竟然捂着屁股,一愣之下这才明白过来,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
贺先生登时要被气熟了,身形微晃,捂着嘴咳嗽起来,青衣赶紧扶他坐下,安抚似的帮他拍背。
“我说你都这个样子了,还开什么海市,”彭彧双手环胸,丝毫不为自己刚刚的行为感到脸红,“我宣布,从今天开始封掉海市,拆除违章建筑,遣散工作人员,至于你……大罪没有,小错难逃,就跟着我回去,‘观察观察’。”
贺先生咳得昏天黑地,还不忘反驳:“你凭什……”
“就凭我是‘南海特别调查组组长’,”彭彧又随口给自己编了个身份,“总之,南海捕杀鲛人的行为我要严查,你应该知道一些情况,能给我们提供相关信息更好——希望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贺先生一抹嘴角抬起头来:“我的那些朋友们呢?”
“朋友?你指那群鱼虾蟹吗?”彭彧伸手一指,“外面有两个大桶,你去认领吧,说实话你要是再不认领,我可忍不住要把它们一锅烩了。”
贺先生站起来就要往外走,彭彧跟在他身后说:“快点把妖丹吃了,我可不想你在配合工作的半路上嗝屁——你救下的那些鲛人,青衣已经告诉我们地点,我派人核实过,的确属实。”
贺先生脚步一顿,又听对方说:“之前确实是我们误会你了,我深表歉意,如果你觉得一枚妖丹的补偿不够,我可以再商量添一些别的。”
“不用了,”贺先生说,“你把南海捕杀鲛人的利益链打击掉才是正经的,我只希望……你不要像其他那些人类一样,只是嘴上说说。”
第94章 李一泽的选择
彭彧被他质疑; 内心颇为不爽,眼睛也跟着眯了起来:“你放心好了; 只要你给我们提供名单; 不把他们全部抓起来送进南海大狱; 我就不回家。”
贺先生扭头看他:“但愿如此。”
“啧; ”彭彧看着他的背影,有点烦躁地挠了挠后脑勺; “同是‘老板’,就不能给我点面子?”
贺先生跑出去认领他的小朋友们; 彭彧大概是没人陪着有点无聊; 索性跟在他身后没话找话:“所以这么久了,你还没告诉我你全名叫什么?贺什么?”
贺先生忽然身形一僵; 嗓音有点不太自然:“贺……傍。”
“……贺傍?河蚌?”彭彧简直啼笑皆非; “不是; 你们妖怪起名都这么随意的吗?青蛙就叫青衣,黄鼠狼就叫黄乙; 穿山甲就叫单甲?能不能对自己认真负责一点?”
贺傍先生似乎觉得他不可理喻:“在妖界; 名字并不重要,没人会在大街上拦住你问你叫什么; 只有你们人类才这么看重这个代号。”
“不,一定是你们等级不够高,”彭彧下定结论; “毕竟我家龙可是很在意名字的。”
“……随便你吧。”贺傍失去了继续跟他交谈的兴趣,“这些小妖们先在这里放几天; 他们受伤了,等找机会我把他们送回之前生活的海域。”
他说完就转身离开,彭彧一耸肩,又站在船边吹起海风来。李一泽也不知道跟南海龙王在底下捣鼓什么,一走就是大半天,斗途都回来了,他还是不见踪影。
彭老板身边没有“最佳拍档”,干什么都提不起兴致,索性搬了把躺椅,懒洋洋地躺在甲板上晒最后一缕还没沉落的太阳。
斗途从他身边经过好几遍,试图引起他的注意未果,只好冒着生命危险在他旁边蹲下,小心翼翼地戳了戳他的胳膊:“醒醒,鲛人族的事有新进展了。”
彭彧爱搭不理地把眼皮掀开一条缝,扫他一眼又合上:“说。”
斗途:“我们刚刚跟鲛人族长沟通,他说愿意把那五十几只鲛人重新接回蜃楼,对方也同意了,现在来征求你的意见,你看要不要护送他们回去。”
“我没意见啊,”彭彧说,“又不涉及我的利益,我有什么可干预的——让他们自己决定。”
“好的,”斗途点点头,“其实我也就是来通知你一下,我已经让师兄弟们护送他们回去了。”
彭彧:“……”
是姓斗的飘了,还是他彭彧提不起刀了?
斗途说完转身就跑,使的是跟黄乙一脉相承的“开溜”神功,彭彧懒得去追,换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躺着,自言自语地嘟囔:“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龙……龙在哪儿呢?”
船侧忽然传出细微的破水声,可惜是在他右手边,他一时没听见,水面探出一颗龙头,支楞着一对白生生的龙角,嘀嗒嘀嗒地往下淌水。
李一泽一甩脑袋,正准备蹿到船上去,就听某人的声音又响起来:“斯是破船,惟吾德馨。青蛙上河蚌,草完入肾精……”
李一泽:“……”
白龙被某人的“著作”吓得胡须一抖,刚要探出去的爪子又收回来了,悄无声息地游到船尾,灵巧地一蹦,从水里跳到船舱顶上。
“唉……”彭彧在那边唉声叹气,唉得整条船的气氛都不对了,李一泽慢慢贴着船顶爬,准备给他一个“惊喜”。
彭彧闭着眼吟他的歪诗,编着编着就不知串到哪里去了,他自己还浑然不觉:“垂死病中惊坐起……头顶趴着一条龙。”
他一睁眼就看到从船舱顶上探出的龙脑袋,直勾勾地盯着他瞧,由于毫无心理准备,他瞬间真的“垂死病中惊坐起”,一骨碌从躺椅上滚下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从你开始念‘有龙则灵’的时候,”李一泽落地化人,看向他的眼神颇为复杂,“现在我突然觉得,《三字经》可能已经是你的学术巅峰了。”
彭彧:“……”
彭彧尴尬得不行,捂着嘴咳嗽了一连串,支支吾吾地转移话题:“那什么,南海龙王怎么说?”
“他说全力配合我们的工作,”李一泽手掌一翻,变出一块造型奇特的龙鳞来,“龙鳞令,可以调遣南海水族,上到蓝鲸,下到浮游生物,无敢不从。”
彭彧探头看了看:“那咱们什么时候行动?”
“等朱黎过来吧,”李一泽把龙鳞令收起,“我叫他两天以内务必过来一趟,南海跟他们的领地挨得太近,怎么说不好避过他们擅自行动,而且多个人多份力量,办事也比较方便。”
彭彧奇怪地问:“我记得你不喜欢跟朱雀族合作啊?”
“此一时彼一时,”李一泽好像不愿意多聊这个话题,视线在甲板上两个大桶那里一扫,轻轻舔了舔嘴唇,“我饿了,要不要出去吃饭?”
天色已经晚了,暮色四合,码头的喧嚣渐小,霓虹灯沿着海岸线亮起,在水中映出不断晃动的影子。大部分船只已经回航靠岸,也偶尔能见到几艘土豪才玩得起的游艇,不过比起他们脚底下踩的“破船”来说,还是小巫见大巫了。
两人从船上下来,没捎上任何闲杂人等,溜达着往前走,彭彧双手插兜,步子十分漫不经心:“这事儿完了咱就可以回家了吧,折腾这么久我可是有点累了,那本书真是过分,不带这么使唤傻小子的。”
“那是一种考验而已,”李一泽跟他并排走着,“你没发现有很多事情都是从你这边切入的吗?不仅是对我的考验,也是对你的。”
彭彧一头雾水:“为什么要考验我?我又不渡天劫。”
“你别忘了我身上有契,”李一泽说,“契会将我们联系起来,我一个人的事就变成了两个人的事,自然要有一部分考验落在你身上。”
彭彧:“那我不能协助你渡天劫?”
李一泽摇头说:“你应该发现了,契的颜色在逐渐减淡,那是契承受不起应龙劫的表现。你之前有一段时间觉得很累,总做噩梦,也是受了天劫的影响,所以我在应劫之前,得主动把契解开,免得波动到你那里去。”
彭彧闻言脚步一顿:“什么意思?契解开了,还能再连上?”
“当然,”李一泽回过头等他,好像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契平分寿命,如果中途解开了,平分的寿命会还给双方,不过在你已经走过的时间里,优先使用的是我分给你的寿命,所以即便解开了,你也还有你自己剩下的寿命可以用。”
“哦……”彭彧好像明白了一点,继续往前走,“然后呢?”
李一泽:“然后等我回来,再把契接起来就行了。”
“你先等等,我有个问题,”彭彧好像联想起什么不太好的回忆,“我记得周淮跟我说,不论结契还是解契都对双方有伤害,你当年都冲击成傻龙了,在我家翻天覆地,搅得鸡飞狗跳,烧了我一间房,拿瓦片砸人玩,还吃光了后院的锦鲤……”
“咳,”李一泽赶紧打断他,并不想听他回忆“不堪回首的往事”,表情不大自然,语气也干巴巴的,“你放心好了,那种事情不会再发生第二次。”
“好吧,”彭彧一耸肩,“我信你了,不过我可警告你啊,我这个人特别容易轻信别人的,非常好骗,而且还玻璃心,你要是敢唬我,那你后果自负。”
李一泽:“……”
这个能把蜈蚣都忽悠瘸了的“十大奸商之首”在这装什么江湖菜鸟呢。
他面无表情地扭过头,拒绝再跟此人交谈。
两人一路往前走,沿岸一线的灯光已经全部亮起,各种海鲜大排档开得如火如荼。这俩货虽然日子过得穷奢极欲,在“吃”上也尤其讲究,却对吃的环境要求不高,哪怕是路边小摊,只要好吃,搬个小马扎也能嗑上半宿。
李一泽早被扑面而来的香气勾得五迷三道,拿他那过分灵敏的龙鼻子四处叼一叼,就径直寻着最香的一个找去了,彭彧紧追在他身后,从人群中挤过去:“你说咱就这么把斗途甩下了,是不是不太好啊?”
李一泽站在一家大排档外张望了一会儿,就近找张桌子坐下来,随口敷衍:“大不了一会儿给他们捎点回去就是了。”
大排档的服务员相当热情,彭彧被他的情绪一传染,也非常热情地把菜单从头到尾点了一遍,并说:“把这个量给我乘以五,乘五够不够,要不乘以十?”
李一泽哼哼两声:“先乘个五吧,不够再点。”
对方看向他们的眼神顿时变了,大概要以为他们是过来吃霸王餐的,又询问了好几遍“是不是真的要这么多”。
于是李一泽十分不满地说:“怎么,看不起食量大的?”
服务员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一遍,完全没看出这位身材匀称甚至有点偏瘦的先生食量大在哪里。
他只好在心里默念“人不可貌相”,拿着菜单走了。
这个点钟尚且没到大排档生意最红火的时候,所以人还不算太多,东西上得也不慢,两人没等多久,服务员已经端上来几盘东西。
这点量还不够李一泽垫个底的,他便没着急立刻开工,先悠哉悠哉地挑了一个生蚝,准备过过没能炖了那只大河蚌的瘾。
彭彧胳膊搭在桌沿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没动筷子也没动爪,忽然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地开口问:“我听斗途说……飞升成应龙以后,很有可能就对人间失去兴趣,不回人间了?”
“嗯?”李一泽用异样的眼神瞧他,“他说你就信?他又没见过应龙,怎么知道人家怎么想的?”
彭彧:“可你以前不也说飞升以后就不回龙族了吗?”
“我只说不回龙族,又没说不回人间。”李一泽说,“也许有哪条应龙现在就在什么大城市里待着,隐藏起气息,哪怕跟你住同一栋公寓楼,上下班跟你乘同一台电梯,天天打照面,你也察觉不出来。”
彭彧无法反驳,只好把“斗途”二字踢出局外,用一只胳膊托住头:“那我问你啊,如果你们有规定,飞升以后就是不能回人间了,那你怎么办?你是继续选择飞升,还是选择留下来陪我?”
李一泽看向他的眼神更奇怪了,他“咔”地掰下一只螃蟹腿:“你今天真的有点毛病,那我告诉你——小孩子才做选择题,我两个都要。”
第95章 鲛人肉
彭彧:“……”
彭老板被李一泽一句话噎得哑口无言; 只好彻底放弃这个话题。大排档人声和烧烤的噼啪声一样鼎沸,乘着新鲜出炉的热气直上云霄; 海鲜特有的香气满溢出来; 把所有食客淹没其中。
所有桌子一概露天摆放; 一连串地排下去; 串成一条长街。头顶就是漆黑的夜空,天上星子时隐时现; 跟盘子里泛起的油光颇为神似。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桌子上已经堆了一大堆螃蟹壳、虾壳和牡蛎壳; 彭彧轻轻一吮手指上的汁水; 朝着服务员一扬胳膊:“再来一打啤酒!”
紧接着他打了个饱嗝,冲李一泽说:“你吃啊; 我去溜达一会儿; 消化消化; 回来再陪你战斗。”
李一泽用“人类战斗力真差”的眼神看他,爱搭不理地摆摆手; 示意他赶紧去。
彭彧晃晃悠悠地站起身; 还没走出两步,视线就被什么东西吸引去了——不远处有家不知道卖什么的小店面; 生意好像很火爆的样子,门外已经排起了长龙。
他刚喝了不少酒,稍微有点上头; 也不知怎么就脚底一拐,往那店面去了。
那家店非常的小; 小到只有一个卖东西的门脸,有点像低配的“开封菜”或者“金拱门”的甜品站。
前面的队伍实在太长,他完全看不清这家店到底是卖什么的,店面的招牌就写了俩字“海鲜”,其他的一概没有,让人摸不着头脑。
于是他只好问排在他前面的人:“请问……这里卖什么东西?”
前面的老大哥估计是个当地人,口音有点重,彭彧没戴助听器,附近声音又嘈杂,没能听得太清楚,只隐约听到是什么“鱼肉”。
彭彧心说什么鱼肉还得特意排队买,好奇心瞬间被勾起,抱着“尝尝鲜”的心态,规规矩矩地在后面排队。
队伍虽然长,但移动得并不慢,过了没有五分钟他已经排到了前几位,借着店面非常昏暗的灯光,他透过窗口看进去,发现店家正把着一锅热油炸什么东西,一次只下四五块,炸熟以后拿笊篱一焯,盛进一个还没有纸杯蛋糕托大的小纸盒,撒上孜然辣椒面,插根小竹签,就这么递给顾客。
彭彧没见过什么鱼肉的吃法是这样的,还以为这是什么当地特有的小吃,想着买点回去给他家龙尝尝,又见一份才这么少,还不够某条龙塞牙缝的,正准备多买一点,结果看到旁边贴着一块硬纸板,上面歪歪斜斜写了几个字:“一人仅限一份。”
他心说这店还有脾气了,再一看价格:“一份一百元。”
彭彧:“……”
他盯着纸盒里仅有的五块肉看了足足半分钟,才难以置信地抬起头,问店家说:“一百一份,你认真的?”
这店的老板脾气好像相当不好,立刻皱起眉头,把纸盒摔在他面前,拿方言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大堆,这才从锅里捞出几块肉丢进纸盒里,非常烦躁地一摆手,示意他赶紧滚蛋。
彭彧对这地方的方言听得不是特别明白,但也大概知道对方在表达“没钱就别来打扰生意,爱吃吃不吃滚”一类的意思,顿时也被激起火气来了,往兜里一掏把所有的现金都掏出来,却故意不给一百的整票子,当着他的面把零钱攒成一把,最大面额的十块,最小的一块,甚至还有几个钢镚,往对方跟前一拍,拿起纸盒就跑。
身后传来一阵破口大骂,彭彧仗着自己聋,装没听见,对众人异样的眼光也视若无睹,非常自然地回到李一泽旁边,还没坐下,就听服务员“委婉”地说:“先生,要不……您先把账结一下?您点的东西有点多,怕给您上漏了,您先看看有没有不对的?”
彭彧当然听出他的话外音,不耐烦地“啧”一声:“怎么回事你们?看不起外地人是吧?我就出去消消食,以为我要吃霸王餐不付账?”
他边说边掏出手机:“还愣着干什么,不是要结账吗?现金不够,拿来扫码。”
“……哎,”服务员赶紧去拿二维码,忙不迭给他赔礼道歉,“对不起先生,我不是那个意思,您别介意——这是您的单子。”
彭彧付过钱,摆摆手打发他走,只感觉自己今天时运不济、四处碰壁。李一泽居然也不安慰他,还调侃说:“看来你在南海影响力不太行。”
“你当我是马爸爸,人人都认得我的脸,”彭彧非常郁闷,“我们彭家南海沿岸生意做得少,也就零星有一些,我又不常到这边来——要不说我不想在这边待着,不是自己主场的感觉就是不爽。”
李一泽没接他话茬,视线落在他拿回来的东西上:“这是什么?你排队排半天,就买了这么一点?”
他不提这个还好,一提彭彧顿时更不高兴了,把那家奇葩店跟他一说:“你说有病不有病,卖的什么东西都不知道,二十块钱买他一块肉,我钱多烧的?”
李一泽本想接一句“你可不是钱多烧的吗”,可一看他那脸色,还是乖乖咽回肚子,拿签子扎起一块肉,放在鼻端闻了闻,发现这东西完全不香,除了浓重的孜然味,几乎闻不到什么海鲜的鲜香。
“我竟然闻不出这是什么,”他说,“好像是我没吃过的东西。”
鼻子分辨失败,他只好“以舌试之”,拿门牙咬了一小点,刚放在嘴里一抿,脸色就倏地变了。
“怎么了?”彭彧莫名其妙,“太辣了,还是很难吃?”
李一泽非常艰难地把那一小点肉咽下,嗓音压得很低:“你歪打正着了——这是鲛人肉。”
彭彧:“……”
他神色瞬间沉下来,将视线重新投回那生意火爆的小店面,同时后知后觉地想起排在他前面那位大哥其实说的应该是“人鱼肉”。
普通人对“鲛人”和“人鱼”区分得并不是那么明白,反正都是人身鱼尾的东西,常常混为一谈。而不知从哪来的传说,说吃了人鱼肉就可以长生不老,虽然人们普遍不信,可如果说它能延年益寿、美容养颜,那估计还是有相当一部分人愿意掏那一百块钱去尝一尝。
“这鲛人还真是浑身是宝啊,”彭彧冷笑说,“活着能织鲛绡哭珍珠,死了把油榨一榨,剩下的肉还能卖个好价钱,怪不得有那么多人愿意收购,简直搞得我都心动了。”
他说着已经给斗途发了个定位,本来想写“遇到贩卖鲛人肉的小摊,速来”,转念一想这货今天已经干了一天活,不一定愿意理他,遂把消息改成了“在大排档点了一桌子,吃不了了,还热乎着,速来打发”。
这方法果然奏效,斗途几乎秒回:“好的,等我!”
还附了个表情包。
只有“吃”才是人间第一要事,无论仙还是龙都不能免俗。斗途很快出现在大排档门口,一眼就找到他们,凑过来兴奋地搓搓手:“这是给我留的吗?”
李一泽难得大度地推给他一半,招呼他坐下:“只有你自己吗?不带上你几个师兄弟?”
斗途已经迫不及待地伸手剥了一只虾,成功把自己推进彭老板的火坑里:“他们都不在,就我自己。”
李一泽拖长声音发出一声“哦”,就等着他把那块虾肉咽下肚,随后把盛着鲛人肉的纸盒推到他面前:“来,你尝尝这个。”
斗仙长单纯地以为自己是被请过来吃饭的,不疑有他,用签子插起一块囫囵塞进嘴里,结果没嚼两下就皱起眉:“这是什么东西?味道怎么这么奇怪?”
李一泽不紧不慢地说:“鲛人肉。”
斗途:“……”
可怜的斗仙长就这么被两个没安好心的东西给耍了,表情瞬间扭曲起来,活像刚吃下一整只柠檬。他几乎是慌乱地从桌子上找到一沓餐巾纸,仓促地抽出两张,把嘴里的肉吐进去。
随后他长舒一口气,又开了瓶啤酒漱漱口,这才觉得怪味被压下去了。
彭彧丝毫不以自己的行为为耻,拍拍他的胳膊,朝那家卖鲛人肉的小门脸一指:“看到没,从他家买的。”
那一串长龙似的队伍实在太显眼,斗途也不顾自己刚被人坑了,撸起袖子就要过去干架,彭彧一把按住他:“别忙,单抓这一个店没用,我们要逮住那个供货的。”
斗途瞬间回过味来了,把刚要迈出去的腿收回来。彭彧叼走李一泽递到他嘴边的一条蟹肉:“我刚打听过了,这是附近唯一一家卖鲛人肉的店,只有晚上十一点以后才开门,开张时间非常不稳定,有时候间隔三五天,有时候十天半个月。”
“不过,”李一泽接上他的话头,“我刚听店家跟顾客交谈,说这次的货比较充足,明天还有一条,而且说这种东西就是要现杀现卖才能保证新鲜,每次从宰杀、清洗到腌制、售出,间隔的时间不会超过一个下午。”
“也就是说……”斗途很快反应过来,“他明天下午还会去取货。”
三人互相传递一个眼神,同时低下头继续撸串,彭彧又说:“我想着,贺傍那边能给我们提供的信息有限,而且跟他抢生意的买家基本都是购进活鲛人,万一鲛人死了,他们不见得会亲自宰杀,有可能直接把尸体卖给下家,让下家来处理,就像养殖场和屠宰场,是合作关系。”
“有道理。”
彭彧:“所以这两条链一定有搭接在一起的环节,如果咱们能抓住那个头,再掐住这个尾,说不定可以将中间的部分一网打尽。”
“明白了,”斗途郑重地一点头,“跟踪取证这种事情,就交给我来好了。”
第96章 围剿行动
三个人一拍即合; 分工明确,分完以后继续该吃吃该喝喝; 等把一桌子海味全部解决; 回到宾馆睡觉的时候; 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这几个好像都不担心第二天起不来; 谁也没少喝,彭彧洗完澡就倒头大睡; 完全忘了身边还有条喝了酒就开始活泼的龙。
李一泽非常不满地在他旁边晃悠,又不好真的吵醒他; 只好东碰一下西摸一下; 亲一亲额头,再啄一啄嘴唇; 甚至伸出舌头舔舔他的脸颊; 最后化成手臂长一条小龙; 趴在彭彧身上,拿尾巴尖在他鼻端扫来扫去。
这时候床头柜那边突然传来轻微的声响; 他扭头看去; 发现抽屉竟然自己开了,从里面探头探脑地冒出一本书。
李一泽才看到那书的一个边; 眼神已经冷下来,沉声说:“滚回去。”
书慢慢地缩回头,抽屉归位; 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再没了动静。
李一泽内心非常不爽; 心说这书作了一路妖,现在居然还有脸来催他。他四爪收拢地蹲在彭彧胸口,龙身随着他的呼吸上下起伏,尾尖也跟着一甩一甩的,很快就被催眠,把脑袋往下一埋,也睡了。
……于是彭彧毫无悬念地感受到了“鬼压床”。
这条龙实在太沉,哪怕变小了也跟个沙袋似的,彭彧被他压得噩梦连连,分明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可就是手脚发软动弹不得,怎么都醒不过来。
直到一通电话强势插入,李一泽抻长身体去床头柜上够手机,后爪踩在彭彧胸口,指甲没留神刺到了他的皮肤。
耳边响起手机铃声,再加上胸前刺痛,彭彧终于从鬼压床的状态中惊醒,一把抄起那条罪魁祸首的龙,从他爪下夺过自己的手机:“喂?”
“爱豆,”电话那边的斗途压低声音,“我现在跟踪他们到了码头,好像准备交货了,你要不要过来一趟?”
彭彧彻底清醒了:“具体什么位置?”
斗途用手拢音:“我给你发定位。”
彭彧应下来,一把掀开被子准备下床,结果浑身一凉,这才发现自己不仅上身光着,连下身也光着,某条龙的尾巴刚好搭在他腿间,自动给重要部位“打码”。
虽然他昨天晚上喝了酒,但绝对没到喝断片的程度,清楚地记得自己应该是穿着睡衣睡的,一觉醒来突然“裸奔”,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干的。
他沉默地注视着自己胸前被龙爪子戳出来的红点,再一看某龙锋利的指甲,想给他剪掉的念头又蠢蠢欲动。
李一泽赶紧从他身上跳下来,往旁边一滚化作人形:“我觉得斗途那边需要支援。”
彭彧只好暂且放过他,捞起搭在椅背上的衣服,冲进卫生间光速打理好自己,朝李一泽一挑下巴:“走。”
时间已经接近中午,两人顺着定位摸到斗途说的地点——码头还是那个码头,但跟彭彧停游艇的不在同一个区域,中间隔了挺长一段距离。
这边停泊的基本是进出海的渔船,还没接近就能闻到腥气扑鼻,李一泽那过分灵敏的龙鼻子顿时遭了殃。
然而来都来了,只能闭住气硬着头皮上,两人悄无声息地接近,斗途正在一个小平房后面猫着,赶紧冲他们一招手,示意他们过去。
此时正赶上一批渔船回港卸货,码头上非常嘈杂——所谓“海鲜”讲究的就是一个“鲜”字,因此除了各批发商开来的冷链车,码头上还有许多直接来“渔老大”手里购买刚上岸海鲜的当地居民,以及外地游客。
彭彧一看到这“盛况”就忍不住嘬了一下牙花子,心说在这种环境下抓人,还不如让他滚回去睡觉。
两人蹑手蹑脚地凑到斗途身边,后者伸手往前一指:“你看。”
彭彧小心翼翼地探头去瞧,发现远处正停着一辆冷链车,这车看上去是过来收海鲜的,可车边站着两个人,比比划划的,正在商量什么东西。
他们站的地方离那辆车实在有点远,彭彧眯着眼睛看了好半天也没看出所以然,只好问斗途:“什么情况?”
“左边那个,就是开那家店的店主,”斗途说,“右边的不认识,但东西是从他车上卸下来的,我亲眼看见,而且录了像。”
彭彧又问:“什么东西?”
“一条鲛人尾巴,”李一泽接过话茬,“剁成好几段放在一个泡沫箱子里,还在渗血,应该是刚杀的。”
“啧,”彭彧只听他说,眼前已经浮现出了某种血腥的画面,“这帮人也真下得去手,他们就不觉得自己像在杀人分尸吗?”
斗途脸色发青:“你别说了,现在想想我吃过鲛人肉还有点反胃。”
他说着扭头看向彭彧:“怎么办,现在抓吗?”
“抓啊,现在不抓还等什么时候,”彭彧别好助听器,先拨了一通电话出去,等待的时间里问斗途,“你师兄弟们呢,这么只有你自己?”
“呃……”斗途尴尬地看了他一眼,语气颇为心虚,“我之前不是让他们护送那些鲛人回蜃楼吗,然后鲛人族长把他们留在蜃楼上做客,现在还没回来……”
彭彧:“……”
斗途一看他表情就知道自己要凉,赶紧试图往回找补:“要不咱们再等等,他们说晚上就回来了。”
“等个屁,再等黄花菜都要凉了。”彭彧把手机往兜里一揣,不知从哪翻出个小别针,直接将口袋别住,把袖子一撸,拍拍李一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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