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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怪食用指南-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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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概是什么时候的事?”
“几年以前吧; ”青衣不太肯定地说; “反正肯定在十年之内。”
李一泽想了想——如果青蛙说的是真的; 那么这本书最早现身的地方应该是南海,随后才辗转去了南鸣; 落到孙兀手里。
这中间距离倒不是太远,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他轻轻叹口气:“然后呢?”
“那只妖没有再来过; 我们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没想到打那以后,先生突然变得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青衣皱起眉:“他有时候会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渐渐开始试图投机取巧——以前他妖力损耗以后都是想着怎么修炼能快点恢复; 后来便开始打听妖丹一类的东西。”
李一泽:“既然不想损耗妖气; 那直接拒绝那些找他疗伤的妖不就行了?”
“我也是这么跟先生说的,可他就是不肯。”青衣说; “再后来他不知怎么就想出把海市改造成现在这样; 变成一个大型娱乐交易场所,吸引越来越多的妖慕名前来; 有时候确实能获取到一些妖丹的信息,也机缘巧合收到过几颗。”
“其实一开始我并没有把他的变化跟那本书联系起来,你知道; 蚌产生珍珠的过程其实是很痛苦的,我以为是他常年累月处在这种痛苦中所以影响了心境; 所以没想那么多。”
“他想做什么我就帮他,后来才感觉他的野心好像越来越大,不是我熟悉的那个先生了。”
青衣神色黯然:“海市办得越大、来得人越多,他妖力就消耗得越快,虽然偶尔能收到妖丹,也完全弥补不上这个空缺。我屡次劝他要么干脆不要再开张,也不要再帮助其他的妖,闭紧蚌壳好好休息,他都不肯理我,反而听说人类那里有更多妖丹的路子,又把主意打到了人类头上。”
李一泽已经开始把这只蚌的经历跟孙兀联系起来:“然后呢?”
“然后……因为人类不能随便来海底,他也没有办法,正在发愁的时候,他不知从哪儿听说只要有鲛绡就能让人类进入水中。他知道鲛绡是鲛人族的特产,非常兴奋,想等着蜃楼出现就过去买几件,结果鲛人族的结界太厉害,他在浓雾里迷了路,没成功。”
青衣顿了一下:“但他还不死心,几经打听得知南海有捕杀鲛人的渔民,他们手里经常会有鲛绡出现,于是他找到那些渔民,正好那天渔民们捕捉到了一只鲛人,他把鲛人身上披着的鲛绡买下来就准备走了,可那个渔民劝他说不如多掏点钱把鲛人也买下来,让她回去织出更多的鲛绡。”
李一泽换了条腿翘二郎腿:“所以他买了?”
“没有,”青衣说,“但他给了渔民钱,让他们把鲛人放掉,就离开了。”
青衣到底是水里的生物,又没有李一泽那么高深的道行,说了这么久已经口干舌燥,赶紧拿起桌上的凉水壶,直接对着壶嘴咕咚咕咚地灌满了肚子,这才续上话音:“那之后他又多次去购买鲛绡,如果正好看到有受伤的鲛人,就给钱让渔民们放掉。”
“人类的消息实在传递得太快,而且传来传去就不是当初的意思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演变成了‘海市老板高价收购鲛人’,更多的渔民不请自来,鲛绡是多了,但麻烦也跟着多了。”
“而且先生很快发现,这些鲛人里居然有一些是他曾经救助过的,他想着就算放掉他们也还是可能被再次捉去,不如干脆带走,找个地方把他们养起来。”
青衣攥起拳头:“然后人类就开始污蔑我们——他们自己采用那样的办法豢养鲛人让他们干活,就以为先生也是这么做的,可先生根本没动过他们,只是单纯给他们圈出一片区域让他们生活而已。”
“因为越来越多的渔民知道先生‘收购鲛人’,其他买家就只能抬价去买,可先生又不想鲛人落到他们手里,也只能跟着抬价。这么一来二去,鲛人的价格被炒得非常高,渔民是高兴了,那些买家却觉得先生垄断了鲛人,开始制造更多的谣言来诋毁他。”
李一泽皱起眉:“所以那些鲛人到底在哪儿?”
“在海市与蜃楼的连线中点,从那个点再往南延伸,当三个点呈等边三角形的时候,三角形的顶点有一座浮岛,岛很小,飞在高空基本看不见。那岛是先生模仿蜃楼自己建的,每次海市闭市以后,被淘汰的人都会被放在那座岛上,鲛人们也在那里。”
“……”李一泽竟然沉默了,半天才干巴巴地说,“看来你家先生不仅会鼓捣机括,还是个几何天才,没上过学就知道垂直平分线。”
他朝斗途递了个眼色,后者立刻会意,钻出船舱安排仙人们找岛去了。
“然后就以讹传讹,变成了你们今天听到的样子。”青衣整只蛙沮丧地蜷成一团,“我们真的没有伤害过鲛人,你们过来兴师问罪,我们也很冤枉。至于那些游戏都是妖界的游戏,人类可能觉得非常不合理,可是……从来没有妖跟我们说过不好玩啊。”
李一泽有些头痛地敲了敲太阳穴:“那鲛绡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在上面下法术封禁?为什么那些进入海市的妖都会变得那么疯狂,不是你们在鲛绡上动的手脚?”
“法术封禁确实是先生弄的,”青衣抽了抽鼻子,把眼泪又忍回去了,“因为这两年他的身体越来越衰弱了,支撑海市那么大的幻术已经非常困难,如果有人在海市使用法术,很可能会对他产生干扰,让他的幻术失效。”
“起初我们只是劝客人们不要动用法术,立牌子写警告什么的,但总有一些客人们情难自已,一激动就克制不住。后来先生没办法,就想到让所有不管妖还是人都穿鲛绡入内,在鲛绡上面下功夫,于是再也没有出过事。”
“至于你说的会发疯,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青衣抬起头看他,“其实不止是那些客人,连先生自己有时候都不太正常,总是露出那种非常吓人的表情,也许是他的情绪影响到海市的人,只能等他冷静下来以后自行缓解,所以我当时也没办法管。”
“他的情绪会影响到海市的人,”李一泽轻轻捻着手指,“也就是说当时对妖丹的渴望,并不真正是那些妖的意愿,而是他自己——不过我不是很明白,为什么你们没事,我跟彭彧也没事,难道这种东西还能随机抽取吗?”
青衣回答不上来,只好把蚌抱得更紧,哭丧着脸说:“我真的不知道。”
李一泽并不想逼哭小孩子,只好不再继续追问,朝他一伸手:“把蚌给我。”
青衣本能以为他要“红烧大蛤蜊”,吓得往后一躲,用身体死死地护住河蚌:“我死也不会给你的!”
李一泽:“……”
说得好像说不给就能不给了似的。
他强忍住把他们一锅炖了的冲动,指尖凝聚起一缕青光:“我可以给他疗疗伤,让他恢复得快一些——如果你不愿意,那就算了。”
青衣:“……”
小青蛙面色扭曲,内心挣扎了好半天,才犹犹豫豫地把蚌递给对方:“那你轻……轻点。”
李一泽不是很能理解治伤还有什么轻与重,把蚌在手里掂了掂,觉得这个份量很足,吃起来一定很爽,就是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青衣一阵心惊肉跳,差点再冲出去把蚌抢回来,李一泽这才慢吞吞地在蚌壳上一抹,青光从侧面细小的缝隙里探了进去。
谁料蚌竟剧烈地挣扎起来,蚌壳猛地张开,一口“咬”在了他手腕上。
李一泽:“……”
看样子还是直接吃了比较省事。
他眼睛危险地眯起来,不怀好意地对那蚌说:“都被打回原形了还想着我的血,作死也要有个限度。”
蚌并没有牙,他完全不担心这个形态的蚌有可能咬伤他,反正他们龙痛觉不敏感,被夹到肉也没觉得多疼,一时不着急让他松口。
他正想说一句“你家的青蛙还在我手里,劝你老实一点”,手腕却突然一痛,好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并渗出一滴血来。他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从蚌身内竟涌出一缕黑气,趁他一时不察,直接钻进了旁边放着的书里。
随后那蚌就好像没了力气,蚌壳一松,直接砸到地上,被青衣大呼小叫着抢走了。李一泽无暇去管,一把翻开那本《魇卷》,就看到第一页的空白有图案浮现出来,正是一只蚌壳大开的蜃。
在那蜃的嘴里却没有珍珠,而是一滴红得刺眼的血。
李一泽好像彻底明白过来,嘴角微微抬起,轻声对那书说:“终于锁定我了?你效率是不是有点太低了?数年以前开始酝酿,到今天还没完全集齐——我的修为可是两百年前就到临界点了。”
青衣赶紧退到一边,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茫然地安抚着怀里的蚌,就见李一泽眼神渐冷:“把你加在孙兀身上的幻术也收回来,既然是我的劫,那就冲我来,祸害无关的人算什么本事?”
“魇卷……”他仔仔细细地咬着这两个字,“真是好名字,等到醒来的那一天,才发现自己做了一场荒唐的大梦——你以为就凭这个也能困住我?告诉你,我早已经不耐烦了,你要是再磨蹭……”
他把书合起来,用力拍在一边:“……这应龙我就不飞了。”
第92章 应龙劫
他自言自语似的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 也不知道是说给书听还是说给自己听,青衣在一旁干戳着; 表情仿佛是在听天书。
李一泽并不打算对自己奇怪的话进行解释; 瞟了一眼青衣;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地说:“你家先生要吐了。”
青衣:“……?”
李一泽说完就转身出了船舱; 留下一脸茫然的青衣,不过后者没茫然多一会儿; 很快就明白过来他是什么意思——河蚌再次张开蚌壳,噼里啪啦地掉了十来颗珍珠出来; 珍珠接触到地板的同时便“破碎”开; 变成了十多只活蹦乱跳的鱼虾蟹。
而李一泽拎着个桶回来,里面盛了半桶海水; 他伸手一招; 把地板上扑腾的鱼虾蟹全部丢进桶里; 眼神兴奋起来:“今天的晚饭有着落了。”
青衣:“……”
河蚌吐出那些珍珠之后就没了动静,李一泽把桶拎到甲板上去; 又对青衣说:“先在这里住下吧; 你先生受了魇卷影响,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来恢复。”
青衣显然还是没懂; 李一泽也不再细说,伸手递给他一把钥匙,往旁边一指:“最靠里那个房间空着; 暂时给你们用,船尾的储物舱里有淡水; 需要的话自己去取。”
青衣完全不在状态地接过钥匙,又听对方说:“等我们处理完鲛人族的事,再来讨论你们的去留。”
李一泽说完离开客厅,跑到主卧去找彭彧——这货昨晚折腾了一宿,大概真的累到了,连衣服都没脱就滚在床上睡着。李一泽轻轻叹口气,小心地帮他把衣服脱掉,又压好被子。
随后他便坐在床边发起呆来,视线落在对方搭在床沿的左手上——或许因为南海湿度太高不太舒服,这段时间他都没有再戴手套,掌心的疤也就显露无遗。
李一泽手指在他掌心轻轻一擦,金光立刻浮现出来,只是比之前还要浅淡,好像随时都会熄灭似的。
他看向彭彧熟睡的侧脸,直觉告诉他这人肯定已经预感到了什么,只不过他们心照不宣,谁也没有先开口问。
李一泽表情有些复杂,忽然他慢慢俯下身,好像想在对方颊边啄一啄,谁料却有个不合时宜的电话突兀地打进来,来电显示是没眼力价的“朱黎”同学。
李一泽光速给彭彧放在床头的手机禁了言,暗搓搓磨了磨牙,拿起手机走到屋外去,语气非常不爽地问:“什么事?”
朱黎好像很急,竟没听出对面是谁:“出事了彭彧!你还记得那个孙兀吗?他今天突然吵着要我们放他出狱,说他什么都没干过,是被冤枉的,情绪特别激动,一边喊一边哭,最后都哭晕过去了,简直换了一个人似的……喂?你在听吗?”
“是我,不是你干爹。”李一泽没好气地说,“先别管那个孙兀了,你有空来一趟南海吧,就这一两天。”
朱黎莫名其妙:“……什么?你们到底在南海干什么了?我最近很忙啊……喂?”
李一泽懒得继续解释,直接把电话掐了,手机设成静音,丢在一边不再管。
他站在甲板上吹风,由于船泊在码头,视野并不算好,周围也比较喧闹,然而一切都好像自动脱离他的视听,他一动不动地站着,一待就是两个小时。
直到斗途带着一干仙人御剑返回,乒乒乓乓地降落在他身后,他才如梦方醒,扭过头问:“找到了吗?”
“找到了,”斗途说,“岛上一共五十三只鲛人,三分之二是女性,都活得很好。我们去的时候她们正在海滩上嬉闹,被我们吓到了,好说歹说才劝出来配合我们的工作。”
“只有五十三只?”李一泽皱起眉,“鲛人族长不是说失踪人数有七十八人吗,剩下的呢?”
“八成是死了,”斗途表情有些沉重,“我问了岛上的鲛人,他们说所有被贺先生救助过的同伴都在这里了,不存在拿到别处去贩卖什么的,所以剩下的要么是还在未知的海域存活,要么就已经……”
李一泽心下了然:“岛上还有什么?”
斗途:“还有其他的一些妖,和几个人类,都是往期游戏被淘汰下来的。岛上食物充足,也有淡水,他们也活得挺好,就是看上去有点无聊。”
“看样子我们还真误会这个海市老板了,”李一泽说,“那你有没有问那些鲛人,他们以后打算怎么办?”
斗途:“我问他们要不要回蜃楼,他们说他们违反族规,族长已经不要他们了,而且待在岛上也挺好的,不想回去。”
“……”李一泽无奈地一抹眉心,“这不行,我们没法跟鲛人族交代。这样好了,现在千里传音应该还能联系上他们吧?你让他们派人过来,我们当面商议。”
“我已经让师弟去办了,”斗途四下张望,“奇怪,彭彧呢?这么重要的时候他居然还在睡大觉?”
他正说话间,某个浓重的起床音已从身后响起:“谁找我?看看你们一个个的,我就睡了这么一会儿,没我活不了了?”
彭彧哈气连天地从船舱里出来,用力一拍斗途的肩膀:“你们啊,什么时候才能学会自己走路,不要别人扶?”
斗途刚想反驳一句“你什么时候扶过”,彭彧已经把话题支开,转向李一泽:“我刚好像听着两句,怎么,事情都办妥了?”
李一泽把青衣的说法一提炼,简明扼要地转述给他,彭彧拿指节蹭着下巴:“我没懂,所以到底是什么情况?那个蚌究竟是好的,还是坏的?”
“一开始应该是个好蚌,”李一泽下了结论,“只不过后来受到魇卷影响,变得有点极端,但善心还在,所以没做出特别出格的事。”
彭彧刚张嘴要说话,对方先一步截住他的话头:“我知道你想问什么——那本书里有一种奇特的‘气’,或者你可以称之为‘魇’,这种东西无形无迹,凡是接触到书的人,或多或少都会被它影响,像之前的孙兀,以及今天的贺先生,都是被影响得比较深的。”
三人走进船舱,在客厅里一人一边地坐下了,斗途斟了三杯水,李一泽抿一口:“这书好像有自己的意志,会主动选择那个要深入影响的对象,给他们制造一种幻觉,或者说激起他们内心深处的共鸣,从而达到它想得到的结果。”
“它想要得到什么?”彭彧问,“怎么好像让你一说,这书已经成精了似的?”
李一泽摇摇头:“四凶所对应的是贪婪、糊涂、恶欲以及固执,这些在孙兀那件事里都有所体现——与他合作的人贪婪,被百妖宴宴请的妖迷迷糊糊就落入圈套,黑市的买卖双方都是恶行的传播者,而他自己一意孤行,一定要复活三凶。”
“书汲取到这些东西,就已经成功了一半,接下来它只需要再添一只蜃,利用蜃气制造幻境,就可以将人困在充满那四种情绪的幻境中。”
“等等等等,”彭彧连忙比了个“停”的手势,“我好像还是没懂,你说……这书的终极目标是谁?”
“你不是早已经知道了吗,”李一泽没什么表情,“当然是我——现在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这本书,就是我的天劫。”
他说完这话,彭彧尚且没反应,斗途先愣了:“天劫?一本书?你在开玩笑吗?”
李一泽站起身,停在船舱门口向外望:“我当然不是在开玩笑,连你都觉得不可思议,可见‘天劫’已经变成了一个特定的词汇,可你们有没有想过,那只是你们的思维定势而已。”
“古往今来,从没有谁说过天劫是一种固定的东西,只因天劫的形式以雷劫为主,你们就觉得天劫就是雷劫,实际上还有风劫、雨劫、火劫,等等等等。”
“那也总不至于是一本书……”
“如果只是普通的天劫,自然不可能是一本书,”李一泽回转身来看向彭彧,“只不过我的这场劫不普通——它是应龙劫。”
彭彧没抬头,双手交叠撑着下巴,胳膊肘抵在膝盖上。
李一泽:“龙族万年间飞升的应龙也屈指可数,至于应龙劫具体是什么劫,全无记载,应龙飞升以后又远离世间,自然不会跟后辈分享他们的劫是什么样子,所以这在龙族,一直是一个迷。”
“只有要渡劫的龙自己才会对它有所感应——还记得之前白泽说过的话吗,他说‘书从风中来,也将回到风中去’,这话是没有错的,因为我的法术就是操控风,他的意思其实就是‘这事因我而起,也将因我而终’。”
彭彧抬起头,李一泽又说:“至于它具体是哪一天出现的,是如何出现的,为什么会出现在南方,又是怎么辗转去了海市,再从天而降砸到孙兀头上,大概没有人能解释得清楚了,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反正它现在已经‘大功告成’,只等着我去应劫。”
李一泽:“孙兀和贺先生其实都是受害者,说起来我还得向他们赔个不是,可惜我约束不了自己的劫,它造了什么孽,也只能就这么造了,好在它到底是引导我们抓到了一些藏在深处的黑暗面,算是功过相抵吧。”
他说着轻轻叹口气:“这些天我一直在想,魇卷制造出来的东西环环相扣,如果我在某一环没有按照它的设定参与进来,那这个劫是不是就要这么中断了?我是不是就要因此失去飞升应龙的资格?”
“大概……也许吧……否则应龙也不会那么少……”彭彧嗓音发涩,眼神始终锁在对方身上,“所以它现在蓄力完毕,就等大招开出来了……那你要怎么应这道劫?”
第93章 分头行动
“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 ”李一泽好像完全不担心似的,“反正天劫是我自己的事; 你也帮不了我。”
彭彧虽然心知肚明; 可听他亲口说出来又是另一码事; 内心不免有点失落; 一句话在肚子里七拐八绕,最后吐出来的已经不是一开始想要表达的意思了:“那……你如果渡过了这个劫; 后面还会有新的劫吗?”
“应龙劫是最高的天劫,至今还没有出现过比应龙更厉害的龙; ”李一泽看着他说; “飞升成应龙,就意味着已经跳出了三界约束; 所以在那之后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给应龙布劫; 也就无从谈起有没有新的劫。”
彭彧点点头; 无声地舒一口气:“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应劫?现在吗?”
“不急,等我们把一切都处理妥当再说; 反正现在书老实了; 主动权就要落在我手中。”李一泽转向斗途,“与鲛人族沟通的事就交给你了; 我去联系一下南海龙王,问问他打算怎么处理那些渔民。”
彭彧突然有点茫然,好像一觉醒来什么都变了; 一脸找不着北地问:“那我呢?”
“你去看看那只蚌吧,”李一泽说; “魇卷对他影响不浅,现在又从他身上抽取了一部分蜃气,很可能让他修为大损——你去问问青衣那颗妖丹还在不在,如果他还没服用的话,赶紧让他服用。”
“哦……”彭彧心说到我这儿就只剩芝麻大一点小事,难免有点扫兴,随口问了句,“到底是你弄来的妖丹,你怎么不去跟他们说啊。”
“我一看到他们就会不由自主地想到吃的,”李一泽表情有些尴尬,“所以还是你去吧。”
彭彧:“……”
李一泽把任务分派出去,自己化了龙往水里一钻,眨眼就没了踪影,彭彧站在船边长长地叹了口气,两眼无神地面对天空,好像是在看什么,又好像在放空。
斗途还在等鲛人族那边的消息,没着急走开,在他旁边说:“爱豆,他飞升应龙以后要是不回来了怎么办?”
彭彧好像是没听见,眼神还在外面游荡,完全没搭理他,斗途这才发现对方没戴着助听器,赶紧绕到他另一侧,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这回彭彧总算有反应了,他奇怪地扭过脸:“不回来了是什么意思?”
“以往飞升的应龙不都在人间消失了吗,”斗途说,“好像是说飞升以后就相当于触及到了神格,清心寡欲什么的,人间对他们来说就没有太大留下来的意义……”
“他清心寡欲?”彭彧嗤笑一声,用力拍拍对方的肩膀,“你可省省吧,他要有一天能清心寡欲,那除非是我变成了穷光蛋,还变成了性冷淡。”
斗途:“……”
彭彧突然又话风一转:“不过想想……两千年前他好像就是清心寡欲的,可惜食髓知味,一旦破戒就停不下来了,不管是吃还是‘吃’……反正我是不信他能戒了其中哪个。”
斗途无话可说,正巧身上带着的千里传音响起来,忙朝他一扬:“我去忙了。”
斗仙长找了个借口开溜,一干仙人们也跟着跑没了影,一时间甲板上只剩下彭彧自己,竟显得他背影有几分萧索。
“唉……”彭彧又长长叹口气——虽然他跟斗途说得信誓旦旦,实际上心里也十分没底,如果有人说李一泽能在一夜之间戒干净所有嗜好,那他还真的信。
彭老板越想越觉得浑身发毛,这好像还是他两千年来头一回对自己这么没信心,忍不住搓了搓胳膊,赶紧钻进船舱里去了。
他没着急去看那只蚌,倒是先回屋把魇卷翻出来,果然看到里面内容已全,连梼杌都出现在了纸页上。
彭彧神情复杂,突然很想干脆把这书毁了算了,可想想当时李一泽都撕不动它,也不知道究竟能不能毁掉。
他思来想去,把胳膊上贴的那片朱雀翎摸下来,想试试朱雀离火的威力,可再一转念,又觉得自己这么做太过分了。
李一泽要撕书是他自己的事,他要是替对方毁了书,那就实在有点逾规了,看某龙刚才的反应,好像也没表现出不想渡劫的意思。
于是彭彧赶紧压下自己可怕的想法,把羽毛重新贴回原位,甩烫手山芋似的把书扔回抽屉里,眼不见为净。
随后他蔫头耷脑地溜出房间,十分沮丧地在船舱里转了转,这才磨磨蹭蹭走向最里面那间屋子,敲了敲门。
房间里立刻传出紧张兮兮的声音:“谁?”
“我,”彭彧指节在门上轻叩,“快点开门,我有话跟你说。”
房间门终于扣扣索索地打开一条缝,彭彧直接推门进去,再回手关上,一眼就看到对方怀里抱着的蚌,诧异道:“你就这么一直抱着啊?不放在水里,不会脱水吗?”
“先生才没那么脆弱,”青衣往后退了一步,警惕地盯着他,“有什么事?”
彭彧不客气地在沙发上坐下了——反正是他的游艇,也实在没什么好客气的。他随手从旁边的小圆桌上顺了一本杂志:“李一泽让我问问你,那颗妖丹你先生吃了没有。”
“还没有,”青衣手掌一翻,一枚浑圆的妖丹已出现在他手中,“反正先生还没付钱,你们如果不想卖的话,就拿回去吧。”
“我们不缺这东西,”彭彧没抬眼,“也不缺钱,所以妖丹送你,你赶紧喂他吃了吧。”
青衣沉默下来,脑袋也跟着垂下去了:“为什么?之前还一副要将我们绳之以法的样子,为什么又突然变了?”
“这你得去问李一泽,我可解释不清楚,”彭彧把杂志合上,故意夸大事实,“不过我提醒你,你家先生生命垂危,不赶紧把妖丹喂给他的话,很有可能就要变成一只死蚌了。”
青衣瞬间被吓得睁大了眼,手一哆嗦,差点把“生命垂危”的蚌掉下去彻底摔成死蚌,忙手忙脚乱地重新抱紧:“真的?那怎么办?他现在壳都闭紧了,没法喂啊。”
彭彧想了想说:“硬掰行不行?”
“会出蚌命的,”青衣赶紧后退一步,“先生都已经这样了,你就别再折腾他了。”
“那怎么办,”彭彧无奈一摊手,“算了,看你吧,反正他死了我没损失,到时候你记得给他收尸就行,不收的话那我可就炖一炖喂龙了。”
青衣:“……”
可怜的小青蛙被他连唬带吓,已经完全没了主意,半天才吭吭哧哧地说:“要不……你再想想别的办法。”
彭彧故作深沉,表情严肃,好像在进行什么深入思考,半晌朝他一伸手:“拿来给我看看。”
青衣犹豫再三,还是把心一横将蚌递出去,彭彧接过去没干别的,先放在手里掂了掂,随后点点头。
这动作跟李一泽的如出一辙。
青衣瞬间脸都白了,彭彧这才收回打量食物的眼神,手指在蚌壳上敲一敲摸一摸:“这壳上为什么有这么多伤?”
之前青衣讲给李一泽的时候是讲得挺详细,等李一泽再转述给彭彧,那就已经剔除了95%,他认为无关紧要的通通没有说,所以彭彧还不知道这青蛙和蚌之间发生过什么跨越种族和年龄的“奸情”。
这会儿青衣跟他一说,他才恍然大悟似的“哦”一声,看向对方的眼神顿时带上几分玩味,直看得青衣浑身发毛:“你……到底有没有办法?”
“不太有,”彭彧撤回视线,“不过可以试试。”
他说着再次摸下胳膊上那片羽毛,用羽毛根部往蚌壳的缝隙里捅,捅着捅着不知捅到哪儿,忽然就捅进去了。
“哎,有门儿。”他说着继续小心地把羽毛往里送,还顺手转一转,用羽毛挠他的痒,过了没有半分钟,整只蚌突然一哆嗦,在他手里一翻,直接跌落下去。
“……先生!”
青衣被吓了一跳,正要伸手去接,那蚌周身突然泛起一阵白光,紧接着化出一道人形来,贺先生不知怎么了,竟羞得面红耳赤,气得七窍生烟,伸手指着彭彧,怒气冲冲地说:“你……你们人类……简直不知廉耻!”
彭彧莫名其妙,心说他干什么了就不知廉耻,视线往下一垂,看到对方另一只手竟然捂着屁股,一愣之下这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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