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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怪食用指南-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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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早身体被风吹得剧烈摇摆,已经快要挂不住了,终于它发出一声尚显稚嫩的龙啸,四爪同时松开,一下子就被呼啸的风掀了出去。
  小龙身体失去平衡,在空中打着滚,最初那一段上升的气流过去,没有风势继续助力的七早就好像断了线的风筝,打着旋地往下掉。
  李一泽的视线始终追随在它身上,却完全没有出手相助的意思,只见它努力想要控制住身形,可大概是太紧张,屡次尝试御风都失败了,法术断断续续,怎么也稳定不住。
  秦角看在眼里——他自然不能让自己学生就这么掉下去摔了,倏地将翅膀一敛,整只鸟梭子似的疾速俯冲向下,眨眼间已经闪到七早身下,再次张开翅膀,气流经过他的脊背,给了那条小龙一个向上的托力。
  七早终于借着这股气流调整好姿势,让自己肚皮朝下背朝上,下坠的趋势得以减缓,可惜还是没有完全停下来,秦角也跟着它一起缓慢地下降,并继续出言鼓励:“就快成功了,再努把力!”
  小龙咬住牙,蓄势已久的法术终于在这一刻激发出来,身下积攒起上升的风,一下子将它身体托起,彻底远离了秦角的脊背。
  灰色的小龙乘着风越升越高,它的身体似乎在空中抽长了一些,细长的一条银线似的在天空中划过,鳞片被阳光一打,反射出细碎的银光。
  秦角不再继续跟随,盘旋两圈缓缓落下地来,墨迟高兴得直叫,所有小妖都仰着脑袋看向天空,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道细细的银线。
  七早终于在风中找到了感觉,尾巴控制着方向,绕圈盘旋起来,脊背的毛被风吹得不断摆动,银弧跳跃,说不出的潇洒好看。
  就是太小了一点。
  它驾着风飞了足有二十来分钟,终于因为年纪太小有点体力不支了,开始慢慢尝试着降落,一路盘旋下降,看上去平缓且稳定,似乎游刃有余。
  墨迟正准备上去迎接,谁料看呆了的小妖们终于回神,竟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欢呼,七早紧绷的神经哪里禁得起这么一吓,听到声音的同时浑身一哆嗦,本来好好驾着的风势瞬间散了,身形一歪,完全偏离了轨迹。
  “……坏了!”
  秦角再想去接已经来不及,他体型太大,难以在极短的时间里获得非常高的速度,正要往前扑腾的时候,小龙已经从空中跌了下来。
  这下子欢呼变成了惊呼,七早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了,离地面还有几十米,就算龙身体结实,它这么小,从这个高度跌下来也绝对要摔个半残。
  它绝望地哀叫一声,闭上眼睛就要等死,却忽感到一阵柔和的风将自己托了起来,那风好像有生命似的,轻柔地将它包裹住,好像在它身下撑起一个无形的滑梯,让它安安稳稳滑向地面。
  小龙在“滑梯”上滚了两滚,把自己滚成个首尾相接的环,最后摔进柔软的草坪里,肚皮朝上,头顶是一望无际的蓝天。
  天上没有云,是个晴空万里,七早浑身脱力地躺了一会儿,视野中突然出现一张熟悉的脸——李一泽在它头顶蹲下来,伸出手指戳了戳它的肚皮:“不错,成功了,就是法术不扎实,太容易受影响。”
  七早被他戳得怪痒,虾米似的弓起来,顺势把自己翻了个个儿,又听对方说:“你还从来没有飞过这么高吧?怎么样,高空好玩吗?”
  小龙挠了挠自己脖子上的毛,嗷嗷地叫唤两声,伸出短短的爪子想抱住他的手,李一泽索性捏住它的脊背将它提起来,按在自己肩膀上:“今天应该没什么别的课了,你飞这么久也该累了,回家休息吃饭吧。”
  秦角飞过来落地化人:“它没事吧?”
  李一泽摇摇头,看向对方难得露出的正脸,强行把想要翘起的嘴角压下去。
  小妖们纷纷聚集过来激动地绕着他蹦跶,七早在他肩头往下看,还怪不好意思的,“哧溜”一下钻进他衣服里去了。
  这时候裁判台那边传来“哎呦”一声,彭彧睡着了没待稳,往下滑了一个台阶,瞬间从梦中惊醒,掀开毯子坐起身,就看见不远处无比热闹。
  他愣了一下,露出茫然的表情,自言自语地问:“我就睡了这么一会儿……究竟错过了什么?”

第73章 千里传音

  彭彧这一觉睡得四肢发软; 虽然有毯子垫着,还是被硌得腰酸背痛。他用力揉了揉后颈; 慢吞吞地从裁判台上下来; 结果没留神一脚踩空; 从最后一阶台阶上摔了下去。
  李一泽被一群小妖围了个里外三层; 一时间也抽不出身,再一想反正都是草坪; 这点高度也摔不疼他,索性没去捞; 站在原地没动。
  
  于是英明一世的彭园长就当着操场上所有师生的面摔了个五体投地; 成了万众瞩目的焦点,李一泽在诡异的气氛中非但没有伸出援手; 反而落井下石:“点击就看‘丢人园长在线摔跤’。”
  彭彧:“……”
  这龙真是不能要了。
  彭彧艰难地撑起身; 拍掉几根沾到衣服上的草; 顶着三寸厚的脸皮若无其事地站起来了,冲着众师生一摆手:“该干嘛干嘛去。”
  秦角及时把某位园长即将丢尽的面子往回拽了一把; 吹响哨子:“集合了集合了!”
  李一泽朝他递了个眼色示意自己带着两条小龙先撤; 跟彭彧并排走着,问他说:“对了; 这里不是有结界吗,怎么刚刚秦角没有被拦截?”
  “那是拦截外来入侵的结界,”彭彧好像是睡落枕了; 不停地捏着后颈,“从里面出去的话不会被拦住; 短时间内也可以再回来,时间长了就不行了。”
  李一泽“哦”一声,没发表什么看法,伸手在他颈后轻轻一拍,青光闪过,彭彧瞬间觉得脖子不疼了,遂垂下手:“当然,只有老师或者有老师带着的学生可以,学生自己不能出去,我可怕他们飞丢了。”
  两人一路往大门走,又顺路去小班看了眼,正好碰上准备离开的云豆。
  云豆在幼儿园当了一天“卧底”,居然还有点恋恋不舍,彭彧问他说:“怎么样,我这里还不错吧?”
  云豆舔舔自己的爪子:“不错,饭挺好吃,要是我不着急回去,还想再多玩两天。”
  彭彧弯腰把他抱起来:“既然来了,要不要去客栈坐坐?”
  云豆还没来得及犹豫,已经被他强行抱上车,只好既来之则安之,在后排化成人形:“对了,我这次过来还有点事情要跟你说——最近发生了一点异常,上次你们交给我们那具虎尸,我们研究完以后就冻在冷柜里,前些天突然发现它不见了。”
  “不见了?”彭彧把着方向盘,从后视镜里看他,“怎么个不见法,是活了自己跑了,还是被人偷了?”
  “都不可能啊,”云豆说,“死成那样了,就是阎王再给它一个魂儿也救不回来。偷的话……谁没事偷一具尸体?而且上面邪气那么重,我们都不敢随便碰,被沾染上还了得?”
  彭彧没接话,云豆又说:“停尸房有监控,也有族人看着,没发现有人进去,就这么凭空消失了,连个渣也没剩下。”
  李一泽问:“尸体丢了……会有什么影响吗?”
  “应该不会,”云豆说,“顶多是上面的邪气不太好,不过我们白虎族的管辖范围内人比较少,影响也有限,我已经派族人在找了——就是这件事比较奇怪,所以跟你们说说。”
  “我替你给天界那边打声招呼,”彭彧把车拐上朝暮街,“让他们帮忙盯着一点,虽然是具没什么价值的尸体,还是在我们的掌控之内比较好。”
  三人回到客栈,大厅里居然没人,彭彧奇怪地“咦”一声:“潜岳?搞什么啊你,谈恋爱谈得工作都不干了?”
  “来啦!”潜岳噔噔噔地从楼上跑下来,“不是啊老板,刚有位客人外卖到了,我给他送上去。”
  彭彧这才想起徐丙被他发配到幼儿园打杂去了,正考虑着要不要让九渊接替他的位置,潜岳看到跟在他们身后的云豆,惊讶说:“有客人?……等等,你是不是上次妖族大会的那只白虎?”
  彭彧点点头,给云豆倒杯水:“都是熟人,不用招待了,你去干你自己的事吧。”
  潜岳应声走了,李一泽拿了颗糖球喂七早:“今天消耗不小,多奖励你一颗,慢慢吃。”
  七早欢快地拿爪子捧住,吧咂吧咂地开始舔,舔了两下觉得不对,又把糖球往墨迟那边递过去,李一泽用一根手指将它拨回:“不行,它又没有消耗,这是给你吃的。”
  七早悻悻然缩回爪子,装作要独自享用的样子,却趁着他不注意,偷偷摸摸溜到他脖子后面,飞速把糖球往前一递,墨迟异常配合地从上面叼走一口,直接从李一泽肩膀上飞走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搞什么鬼,”李一泽头也没回,“不准再多吃了,吸收不了的。”
  两条小龙骑到沙发背上,叽叽咕咕地说着什么,彭彧很没形象地往那一靠,扭头点点它们的脑袋:“你俩这语文课可得好好学啊,明天再给你们带一天课我就功成身退了。”
  彭老师说到做到——开学第三天山羊老师就回来上课了,伟大到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摔跤的园长成功退居幕后,继续回到客栈当他的甩手掌柜。
  不过幼儿园那边也经常有事找他,隔三差五就有电话打进来,比如现在——
  “什么?又鸽了?哎你们体谅他一下吧,谁让他是只鸽子呢。”彭彧漫不经心地躺着接电话,听筒里一阵叽里呱啦以后,他态度终于稍微正经了点,“迟到半节课了……每回都要迟到半节课?好吧好吧,我跟他说一下。”
  彭彧随手给数学老师打电话催促,那边一口答应下来,随后小声嘀咕:“其实我感觉十五分钟也能讲完,半小时有点长了,孩子们会不爱听的。”
  彭彧:“……”
  合着这才是迟到的真相。
  彭彧象征性地数落了一下成天鸽的鸽子老师,刚把电话撂下,就听一个颇为气急败坏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爱豆你也太会给我们找事干了!你们人间的公务员天天坐办公室,我们天庭的公务员怎么就得天天跑腿?”
  彭彧从沙发扶手上拱起脑袋,倒着看他:“怎么了?”
  斗途一屁股坐到旁边的小沙发上,抄起水杯灌了一肚子凉水:“让我们帮白虎族追查那具虎尸又是你往上捅的吧?爱豆我求您了,我们真的够忙了,天界每年仙人增长人数几乎原地踏步,派给我们的活儿倒是一年比一年多,尤其是你……这种差事你就不能找地府吗?”
  “地府比你们还忙,”彭彧闭上眼睛抖了抖脚,“现在人口那么多,每天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又要出生多少人,那么多灵魂往来,他们鬼差也就那点,哪忙得过来。”
  “那你就去找妖啊。”
  彭彧一摆手:“妖不行的,妖自由散漫,不像你们有组织有纪律,没有足够的奖赏他们才不会跑腿呢,雇一只大妖的工资,都够雇十个仙人了。”
  “……合着你就会欺负我,”斗途哭丧着一张脸,“算了不说了,我工作去了。”
  斗途一阵风似的卷进来,又一阵风似的刮走,彭彧睁开一只眼瞅了瞅,发现真的没人了。
  他沉思片刻,突然拿起手机群发了一条短信。
  斗途前脚刚走,李一泽后脚就叼着盒牛奶走过来,在他刚刚坐过的地方坐下:“你的忠实粉丝居然因为工作问题来质疑你?”
  彭彧爱搭不理地“嗯”一声:“看样子天庭是真的忙,以后我还是少找他吧,可你说这种事情……人类也确实难以胜任。找妖的话,不是上回那种事他们不乐意管的,等我拿报酬把他们引过来,黄花菜都凉了。”
  李一泽没接话,往后靠了靠,忽然感觉被什么东西硌到屁股,他还以为是电视遥控器,本来没想管,随即发现这玩意好像比遥控器扎人多了。
  他只好不情不愿地把那东西从屁股底下摸出来——居然是一只海螺。
  “奇怪,这不是斗途的千里传音吗,”他拿着那个海螺瞅了瞅,“怎么在这里?”
  
  “可能是刚才掉的吧,他刚在那儿坐了一下,”彭彧说,“没事,等他下次来,还给他就是了。”
  李一泽还对这个“神奇海螺”印象颇深,拿在手里把玩一番,又凑到耳边去听。
  这一次他再次从海螺里听到了海浪的声音,而且比上一次更加清楚,持续的时间也更长。他大概是闲得无聊,遂问彭彧说:“所以你们人类传的那个‘海螺里能听到大海的声音’,并不是随便说说?”
  彭彧奇怪地看着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李一泽把海螺递过去,彭彧也放在耳边听,清晰的海浪声不断从海螺里传出,甚至能让人联想到海水亲吻沙滩的景象。
  彭彧正组织语言,想找句什么骚话来调戏一下他家龙,海螺里的声音却突然变了,先是一阵突兀的“啪嗒”,像是鱼搁浅在沙滩上不停地甩尾挣扎,随后是女人虚弱的喘息声,海螺好像被谁拿起来,那个声音断断续续地说:“救……救命,不管你是谁……救命……”
  彭彧脸色微变,一骨碌从沙发上弹起,看向李一泽,后者借着过人的耳力,听到女人的求救声越来越微弱:“求你……救……”
  声音停止了。
  两个人同时一愣,李一泽率先回神,一把抓过海螺:“喂,听得到吗?你是谁,你在哪里?你受伤了吗?”
  女人的声音再没有响起来,海螺里传来几声海鸟的鸣叫,随后又开始重复无限循环的海浪冲洗沙滩的声音。
  两人沉默地对视两秒,彭彧一把抓起手机:“我把斗途叫回来。”

第74章 赶赴南海

  斗途才离开没两分钟; 又被他一个电话打回,折返的时候整张脸上都挂满了“无可奈何”; 发自内心地叹口气:“爱豆; 你就放过我吧; 去年的年终奖我已经拿了; 签名这种东西呢一张足矣,所以今年我不打算那么努力了……”
  彭彧完全没搭腔; 表情严肃地正襟危坐,冲他一抬手; 手心里搁着一个海螺。
  “……我的千里传音?”斗途浑身散发出的“颓废”气息终于收回去了一点; 他在身上摸了一遍,果然发现随身携带的海螺不见了; 伸手就要去彭彧手里够; “还真是我的; 谢了爱豆,不过它怎么会在这儿?”
  彭彧并没立刻把海螺给他; 一缩手又收回来; 目光定定地落在他脸上:“我问你,你们仙界的这些千里传音; 究竟是怎么弄来的?”
  斗途被他问愣了,让他这过分正经的眼神一打,竟莫名有点心虚; 想去拿海螺的手也犹豫着收回:“就……捡的啊,海边有很多; 每隔几年仙界就会组织人去捡,拿回来注入法术,然后下发给新入仙籍的小仙。”
  “捡的?”李一泽把海螺拿走,放在鼻端闻了闻,“这上面明显有鲛人族的气息,就算你们拿仙法去除过,也难逃我们龙的鼻子,而且——”
  他浅色的龙目微微眯了起来:“上次我问你,你还说你不知道这东西是哪来的,这次又说是捡的,到底哪个是实话?”
  斗途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怎么几分钟的功夫自己就成了众矢之的,他满脸茫然地看向那个“万恶之源”,支支吾吾地问:“到底……出什么事了?为什么……”
  李一泽打断他:“我在问你话。”
  斗途瞬间感觉到一股无形的龙威朝自己笼罩过来,被迫撑起仙术抵挡:“好好好,我说我说——上回你问我的时候我是真不知道,因为每次捡海螺的任务都是交给有资历的仙人的,那会儿我还不够格。去年我办妥了‘四凶’那案子,职位提升了一等,所以上边把这一次的任务交给我,我才知道的。”
  李一泽跟彭彧对视一眼,好像判断出斗途并不是在说谎,这才不紧不慢地撤回龙威:“抱歉,我对仙界一直有所戒备,所以试探了你一下。”
  斗途并没有计较这个:“到底出什么事了?”
  李一泽把海螺递给他:“我们在你的千里传音里听到了呼救声,目测应该是在海边,而且很有可能就是鲛人族——毕竟不是人人都知道这个海螺是可以用来传音的。”
  斗途把海螺放在耳边听,可惜呼救已经停止了,除了海浪声什么也没听到。
  
  李一泽:“你之前说,母子海螺之间可以单线联络,对吧?那么除了你徒弟的三只,这个海螺还可以联系谁?”
  “同事,”斗途说,“母海螺之间可以互相联系——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同事现在没有一个有出海任务,所以不可能在海边,他们的海螺都随身带着,没有遗失。”
  李一泽点点头:“也肯定不是徐丙,黄乙卖掉的那只我们问过他,他说卖掉之前已经抹去了上面的仙术,跟母海螺斩断了联系,所以也不是他——那就只剩下单甲丢的那一只了,你可以锁定到那只海螺的位置吗?”
  “这个恐怕有点困难,”斗途轻轻叹口气,“毕竟不像人类的手机网络,有IP地址什么的,单纯靠法术的话很难精确地锁定位置,而且……实不相瞒,我们施加的法术其实只是让语音保存的时间更长,至于海螺之间能够互相联系是依靠什么原理,我们也不清楚,这是鲛人族不外传的秘法,我们只是征得了使用权,没破解人家的机密啊。”
  李一泽皱起眉头:“不知道位置的话,我们怎么找到求救信号的来源?只知道是海边,这范围太宽泛了,而且现在求救声停止,对方说不定……”
  是重伤昏迷,或者已经死了。
  斗途十分为难,他摸着下巴仔细想了想:“解铃还须系铃人,要想锁定对方的位置,那就只能去找鲛人族,他们一定会有办法。这样吧,我跟上边报备一下,申请提前去南海。”
  “你还报备什么,”彭彧简直要给他们仙人的严格程度跪下,“天上地下时间不同,等你申请递上去,批文再下来,黄花菜都凉透了,你觉得那个已经要死的能等到那时候?”
  “我也没办法啊,”斗途无奈一摊手,“爱豆你不了解,鲛人族素来隐居避世,我们现在去找他们也找不到,只有在每年特定的时间,我们去他们隐居的海岛上捡海螺,才能难得见他们一面。”
  彭彧听完将信将疑,向李一泽投去一个询问的目光,后者垂下眼:“差不多是这么回事,鲛人族以前还跟我们龙族有些往来,后来渐渐淡了,我们也少有他们的消息。”
  “得,”彭彧一抹脸,“这就好比119接到了报警,结果发现事发地点消防车开不进去——行了吧,看来我们是爱莫能助了,我给我的人打个电话,让他们留意一下海边有没有奇怪生物好了,万一能碰个运气呢。”
  李一泽:“我也联系一下四海龙族,海里的事他们负责,虽然不在三大分支之内,也算一份不小的力量。”
  “那我去问问单甲,正好给他的新海螺还没用过,”斗途说,“如果知道旧海螺是在哪里丢的,说不定能缩小范围。”
  三人分头打电话,半小时以后重新在客厅集合,看斗途的表情就知道他在单甲那没问出什么来,彭彧本来也没抱希望:“我刚刚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你们都说鲛人族隐居避世,那怎么会有求救信号传到外界来?”
  “避世是避世,但总有一些向往外界的族人会离开居住的海岛前往人间,他们管得并不是很严。”李一泽说,“不过我还是认为,即便出来玩也不会离家太远,所以在南海的可能性更大,而且单甲打击走私也是在南方边境,与其这么无谓地等下去,不如主动出击,先去南海找找看。”
  “有道理,”彭彧打了个响指,“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斗途闻言立刻颓丧下来:“不是吧,你们这也太说风就是雨了,这天底下遇险的生物千千万,你能每一只都管得过来吗。”
  “你这个思想觉悟是怎么考上天界公务员的?”彭彧已经站起身准备去收拾东西了,听到他说话又转头回来,“以后别到处宣扬你是问闲的粉丝啊,问闲虽然看上去两耳不闻窗外事,可真有什么砸他头上他绝对不会视而不见的,不然你对面那条龙现在也不能好端端地在那里坐着。”
  李一泽:“……”
  数落斗途就数落斗途,为什么偏偏要扯到他头上?
  斗途只好闭嘴,赶紧给天界递交申请,信才刚一传出去,李一泽已经化成白龙在客栈门口等着了,彭彧拎着个单肩包冲潜岳喊:“跟九渊在家好好看店!幼儿园那边要有什么事帮忙照看一下,墨迟和七早也交给你们了,我出去一趟,不确定什么时候回来!”
  他说着跨上龙背,把斗途也拎上去,白龙在狂风中一飞冲天,眨眼已将冼州远远甩在身后。
  斗途绝望地进行无谓的抗争:“你们这是绑架啊!我堂堂仙人,能不能给点面子?”
  彭彧完全没搭理他,裹紧自己的衣服——高空的风还真有点凉。
  李一泽闷声不响地往前飞,景色飞速倒退,织成了一片抓不住的浮光掠影,无数人与物都缩小成版图上微不足道的一点,拎起来无伤大雅,按下去也瞧不出有什么变化。
  他眼睛不往下看,只偷偷往上一瞟,随后蒸起磅礴的龙气将背上两个裹在其中——斗途是附送的,他并不在意这个人冷不冷。
  斗途在龙背上嘀嘀咕咕,先埋怨了一通爱豆压榨劳动力害他多干活,不知道要跟松鼠姑娘分开多少天,又开始嫁祸无辜的海螺,吐槽它没多大点屁用,就知道给自己添麻烦,最后索性连天界也一块儿骂了,说要是不发千里传音,就不会有今天这么一出。
  彭彧难得没有让他闭嘴,只视线飘忽地落向前方,不知道究竟在看哪里,他轻轻摸了一把某龙玉般的龙角,呓语似的说:“最近怎么总让我跑南方……往年一年到头也不见得出个仨瓜俩枣,今年这是怎么了,一桩接一桩的,不让人安生。”
  斗途在他后面,听见这话突然就闭住了嘴,视线慢慢从他后背转移向座下的龙,无声地叹了口气。
  同行的两只谁也没有留意到他这转瞬即逝的表情变化,李一泽专注地往前飞,不到两个小时已经在南海转了一圈,随后他在空中停住龙,望着接天连地的海水:“没有,没感应到鲛人族的气息,要么是不在这片海域,要么已经死了,气息散尽,感应不到了。”
  “我说了很难找到了,”斗途无奈一摊手,“他们不一定活跃在南海的,他们隐居就是因为南海总有渔船捕捉他们,傻子才继续冒出来给人抓。上回我见到的野生鲛人是在东海那边,单甲也说不清楚海螺几时丢的,他天南海北地到处跑,不见得就是打击走私的时候,你们这样太盲目了,真不如回家洗洗睡。”
  李一泽招过来一片云遮挡住身形,很想把这个聒噪的仙人从背上扔下去,考虑到他是当事人之一,才勉强忍住了,语气很差地说:“那你说怎么办?”
  “要我说就等去‘蜃楼’的通路打开,反正也没多少天了。”
  “‘蜃楼’又是什么东西?”彭彧边问边从包里拿水,“鲛人族的居所吗?怎么取这么个……”
  他话到一半突然停住,眼睛倏地睁大了,手往包里一摸:“不对,这书怎么在这里?”

第75章 人赃俱获

  那本《魇卷》凭空出现在包里; 彭彧自己都愣了,本想拿出来看看; 可高空之上风实在不小; 要是一不留神被风刮跑; 那可就太好看了。
  于是他犹豫一下还是选择放弃; 李一泽问:“不是你把它装出来的?”
  “我没事带它干嘛,一本邪书; 我还当个宝似的随身携带?”彭彧把拉链拉好,水也不喝了; “找个地方降落吧; 我总感觉有这书在的地方准没好事。”
  李一泽龙尾一摆,朝着一座小岛降落而去; 边下降边说:“上次那部手机就是在这里丢的; 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回来。”
  彭彧:“……你还记着呢。”
  手机自然是回不来了; 李一泽随口一提,也没真打算去找。正值南海旅游旺季; 海滩上嬉闹之声不绝于耳; 潮湿的海风随着浪潮忽进忽退,吹起人们的发梢打在脸上; 撩拨似的痒。
  彭彧刚才还裹紧衣服嫌冷,这会儿又恨不得把自己脱光,考虑到形象问题只能撸起袖子露出胳膊:“讲道理; 再多这么折腾几趟,我可真的要感冒了。”
  李一泽化作人形; 撤了御寒龙气,伸手往前一指:“那边有家宾馆,上回我就在那里住的,环境还不错,可以暂时落脚。”
  “不急,”彭彧先在海滩上四下环顾一圈,把斗途叫过来问,“你说到处都是海螺,哪有?”
  “当然不是在这里了,这儿这么多人,连贝壳都捡不着,还能剩下海螺?”斗途压低声音,“在蜃楼上,那里的海边到处都是千里传音。”
  三个人继续往岸上走,彭彧又问:“蜃楼到底是什么东西?”
  “是一座岛,”斗途往南边一指,“在更南一点的地方,‘南海之外有鲛人’,他们在那座岛上世代隐居,自给自足。那座岛有蜃环绕,隐藏在碧波万顷之中,每年清明前后,蜃气消失三日,小岛就会显露在世间。”
  李一泽走在前面,闻言转过头来:“为什么是清明前后?”
  “呃……”斗途有点尴尬,“本来清明也进不去的,因为天界跟他们有约定,才勉强给我们开条路,可能是威胁我们让我们老老实实遵守承诺,捡完海螺就走,不然‘明年的今天就给你们过节’吧……”
  彭彧:“……”
  李一泽:“……”
  斗途自己说完也觉得脸上无光,赶紧把脑袋低下去,试图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李一泽视线在他脸上转了转,毫不留情地戳破他的脸皮:“看来你们仙界还真是不招人待见。”
  斗途欲哭无泪:“看破不说破啊,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尊重呢?”
  李一泽轻轻点了一下头:“不好意思,我不是人。”
  斗途:“……”
  三人离开海滩,很快找到了李一泽说的那家宾馆,斗途悄悄拽住彭彧的胳膊:“爱豆,咱出来得这么急,你带钱了吗?”
  宾馆里应该是住了旅游团,房间显然不多了,彭彧走到前台,偏头对斗途说:“没带,不过我有卡。”
  彭老板的卡自然不是普通的卡,两分钟以后他们已经开好了房间,斗途不出意外地被甩下了,另外两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钻进房间,彭彧一把摘下肩上的包,掏出那本不请自来的书。
  书还是一样的书,外表看上去没有任何变化,等到翻开来,里面却不是完全空白了的,彭彧惊讶地睁大眼睛:“这……?”
  原本空白的书页竟有一张浮现出了图案,那图案随着在空气中暴露的时间增长而逐渐清晰起来,像是徐徐剥去一层笼罩已久的雾气。
  图案不是别的,正是那只白虎族说丢了的虎尸——或者说穷奇,整只穷奇呈现黑色,像是水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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