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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怪食用指南-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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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盛不衰。”
他好像是不能一口气说太久,缓了一下才续上话音:“刚刚朱黎也说得很明白了,我们妖族作为三大族之一,从古至今都占据着重要的地位,以前是拿拳头说话,谁硬谁有理,现在时代变了,我们跟人类、跟仙界也达成共识,只有和平才是促进我们三界共同发展的基础。我希望终有一天,妖族大会不再是‘妖族’大会,而是三界大会,妖、人、仙可以坐在这里共谋大业,不再有隔阂,不再有芥蒂,可以互帮互助,而不是互相猜忌。”
他讲到这里,台下的妖开始窃窃私语,九渊目瞪口呆地看了他半晌,低声问:“你们谁给他准备的稿子?他什么时候思想觉悟这么高了?”
彭彧一摊手,表示自己两手空空,什么也没干。
李一泽又缓了一口更长的气,视线在彭彧身上短暂地停顿了一下,又重新看向众妖:“但有一点我必须要强调,‘和平’不等于‘退让’,最近我们偶然发现了一件不愉快的事情,有一些不法分子在试图制造骚乱,挑拨我们与人类的关系,等一会儿大会结束的时候,大家先不要离场,我们会把这件事详细地呈现给大家。”
“我在这里想要提醒诸位,”他说,“我们一定要时刻擦亮眼睛,不要被人利用,也不要被人欺骗,尤其是教育我们的孩子,告诉他们遇到类似的事情该如何处理。因为这次事件的受害者有相当一部分都是孩子,我相信他们的遇害跟我们妖族教育的缺失有相当大的关系,试想,如果我们从小就教育他们要有安全意识,让他们提高警惕,是不是大概率可以规避这次的事件,减少不必要的伤亡?”
彭彧听到这儿才总算是明白他那句“看我表现”是什么意思,忍不住用力一按眉心,哭笑不得地跟他对视了一眼。
李一泽装没看见,继续一本正经地说:“所以我希望大家可以引以为戒,每一个后代对我们来说都是弥足珍贵的,我们禁受不起一次次的失去换来的警醒。至于以后该怎么做,我相信大家已经心里有数,我就不多说了。”
他说完朝台下鞠了一躬:“很抱歉连续三次缺席大会,我也知道有很多龙族的或者非龙族的都在期待我重新出山,但容我说一句抱歉,目前我的身体状况大家也看到了,我实在难以继续胜任龙王之职,而且我的修为在龙界也早就算不上最高,目前的三位龙王都已经超过了我,所以——”
他轻轻地笑了一下:“所以我就不出来丢人现眼了,希望大家的注意力也能从我身上转移开,三位龙王为妖族做了那么多,都是有目共睹的,一个人的传奇不足以称道,整个族群的繁盛才是我们追求的目标。”
“话就说这么多,”他目光无比柔和地看向在座的妖,“虽然当不了龙王了,但别的事我还是能胜任的,比如说……”
他这话说到一半故意戛然而止,咳嗽一声:“我在冼州等你们,这座最适合妖居住的人类城市,期待你们到来。”
第41章 绿孔雀
李一泽从主席台上下来; 彭彧实在没忍住冲他比了个大拇指,压低声音说:“可以啊你; 说得一套一套的; 我都快被你打动了。”
李一泽坐回座位; 微微地眯起眼; 倾身向前凑在他耳边说:“班门弄斧而已。”
两人进行了一番“商业互吹”,又继续听各族代表发言; 白虎族的代表是个相当俊气的小正太,上去没讲别的; 先激情澎湃地问了一句“谁才是百兽之王”; 整个白虎族就此沸腾,连带着所有猫科动物都开始嗷嗷乱叫; 差点没把礼堂的房顶给掀了。
朱黎艰难地稳住场面; 赶紧把搞事的白虎轰下台去; 执起话筒:“下面有请玄武族……不好意思玄武族还在路上,下一个——本次大会的主办方; 狐族!”
青丘狐族自然不是那些成天想着闪婚骗小别墅的方脸藏狐; 而是正儿八经的九尾白狐,狐王十七也是彭彧的旧识了; 当年与天界一战,青丘狐族功不可没。
如今两千年过去,狐十七也早从一个整天哭鼻子的小狐狸成长为能够独当一面的一族之长; 对此彭彧十分欣慰,莫名有种“吾家儿女初长成”的成就感。
彭老板的崇拜者遍布三界; 身后从来不缺小跟班——他刚朝台上的狐十七投去一个嘉奖的目光,刚被轰下台来的小白虎已经偷偷摸摸凑到他面前,亮着眼睛说:“怎么样怎么样,我刚才的讲话够激情吗?”
“……激情是激情,”彭彧有些为难地说,“就是有点激情过头了。”
小正太撇撇嘴,似乎不满于没有得到夸奖,彭彧忽然跳过这个话题,身体前倾冲他招招手:“云豆,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李一泽抓完了最后一把爆米花,非常不愉快地看向空空如也的纸桶,一想大会已经接近尾声,现在出去买也不太合适。他正发愁该怎么熬过最后这半个小时,忽然灵机一动,从彭彧背后朝九渊掂了掂爆米花桶,示意他分过来一点。
潜岳离得比较近,将剩下的爆米花分出一半给他,并悄声问:“老板究竟有多少个‘豆’?”
“很多,”李一泽说,“而且我赌九渊五根腿毛,他总有一天会给那只麒麟赐名‘黑豆’。”
九渊莫名其妙:“为什么要赌我的腿毛?”
李一泽:“赌五根腿毛,简称赌五毛。”
九渊:“……”
彭彧非常认真地跟云豆交代了什么,并没有留意到这不安分的几位又偷偷摸摸下了什么毫无营养的赌注,云豆听完以后目光惊疑不定:“居然有这种事?我现在就去通知族里,这个人简直太可恶了,竟敢对老虎下手。”
他说完便愤然离去,李一泽塞了一腮帮子的爆米花,含混不清地问:“你都告诉他了?”
“告诉了,”彭彧双手垫在脑后往椅背上一仰,翘起腿抖了抖脚,“猫科犬科鳞族羽族,这回他们都得罪一个遍了,这普天之下皆是我天罗地网,我倒要看看,他们到底能蹦跶到什么时候。”
李一泽“唔”了一声:“我倒是不担心他们会跑,我比较在意的是——一会儿有宴席吗?”
彭彧哭笑不得,伸手轻轻碰掉他唇角沾着的爆米花屑:“你能不能别一天到晚就想着吃啊,刚才上去讲话还思想觉悟那么高呢,这才几分钟,又原形毕露了?”
李一泽面不改色:“民以食为天,人要先保证物质需求,才能在此基础上进行精神文明交流,难道不是吗?”
彭彧心说物质和精神哪个也没落下你的,这会儿朱黎已经在台上放起了PPT,他只好暂时停止跟龙辩论,将目光投向大屏幕。
PPT并不长,每页字数也不多,刚好卡在“能让人详细了解信息又不会觉得烦”的程度,最后一页放了举报电话,也就是彭彧的手机号,并写着“举报有奖”。
播放完的时候刚好是下午五点,朱黎宣布散会,又大声补充一街之隔的“万妖饭店”有自助晚宴,凭大礼堂门票便可入席,没有门票掏个188也能吃遍全场,不限时长,可以一直玩到明天早上。
有吃的地方就有李一泽,这货听说是自助晚宴立刻撒了欢,也不顾自己刚刚树立的“体弱多病”形象了,一阵风似的刮进去,一直到晚上十二点才出来。
彭彧实在搞不明白他们龙的胃到底是怎么长的,好像无底洞似的,怎么也填不满。几个人挺着肚子出来的时候天上已星子高悬,潜岳姑娘酒量实在不咋地,喝了两杯就开始飘,指着天空说:“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星星。”
彭彧抬起头——今晚的天空好像格外干净,星子也格外多,一颗颗的好像排出了什么光怪陆离的图案。他搭着李一泽的肩膀缓了口气,不知戳到哪根神经,鬼使神差似的说:“以前的星星比这还要多……青丘已经是一方净土了,其实我有时候也很矛盾,一方面希望人与妖和谐共处,一方面又害怕他们真的进入青丘,妖界的大门究竟该不该向人类敞开,我还在犹豫。”
李一泽轻轻攥住他的手:“这也不是你一人就能决定的,顺其自然吧。”
“说得也是,”彭彧笑了一下,“走吧,这大半夜的……赶紧回去睡觉。”
两人两龙往小区溜达,因为都喝了酒,步子都不太稳当。第二天这四只果断都没能起得来床,直接瘫成咸鱼,窝在家里叫了一天外卖。
要说妖族大会虽然一共开二十天,其实也就第一天的演讲比较正式,剩下的就是吃喝玩乐,想走的可以随时退场。还有个比较重头的项目叫“你情我愿”,实际上就是个大型相亲现场,主持人依然是羽族的——鸳鸯。
在人间这种项目都已经被玩烂了,妖们却还十分喜欢,很多单身妖都乐意去碰碰运气,据说能成的还真不少。还有什么“三天情侣挑战”、“情侣庄园大冒险”等等一系列的活动,都相当受妖欢迎。
当然,彭彧他们一行四个早已经两两成双,对于这种活动实在没有参与的兴趣,但又不想浪费这半个月的娱乐时间,最终在潜岳的提议下,几个人准备去体验一把妖界的游乐园。
随后潜岳发现,妖界的游乐项目是真的清奇——过山车真的过了山,海盗船是真从海里拉来的海盗用过的船,旋转木马是真马,摩天轮时速六十迈……鉴于两个人类都是坐过“云霄飞龙”的高手,对这些项目只觉索然无味,最后只得进了鬼屋,结果发现鬼屋用的是真鬼,潜岳一不小心拔了刀,把整个鬼屋的工作鬼员全部吓跑了。
游乐园体验失败,一行人只得悻悻然跑去广场喂鸽子。
神木广场永远是客流量数一数二的地方,反正这里不要门票,谁都可以过来坐坐,有喷泉有音乐,还有数以千计的鸟类分时段在这里停留,各种鸽子、山雀纷纷过来讨食,喜欢撸鸟的可以尽情撸个够。
几个人在广场旁边买了点面包,自己吃着,也掰下一点喂鸟,潜岳抬头望向那棵遮天蔽日的大树,很快发现一件神奇的事情——这树周围竟然没有任何保护措施,没有牌子写着禁止触碰,甚至连隔离的栏杆都没有,走得近了,可以直接触碰到老树的树干,让粗糙的树皮摩擦过手心。
彭彧好像看出了她的心思,缓缓开口说:“这棵树是青丘的命脉,它将天地灵气吸引过来,所以周围的水也会带上灵气。这广场是很好的修炼场所,夜深人静的时候,有月光、有灵气,对妖物来说,可以事半功倍。”
他正说话间,忽有几只麻雀飞过来落在他肩头,似乎对他手里的面包垂涎三尺,他将面包撕碎了放在手心,麻雀们便“呼啦”一下聚拢过来,在他手心里啄食。
他不去管那些鸟,而是将目光放得很远,远到可以盛下整个青丘,又徐徐拉近,只落在那棵参天古木身上,如果细看,可以发现树间有许多鸟雀在蹦来跳去,各色羽毛忽隐忽现,时不时传出婉转的鸟鸣。
彭彧也不知在树上看到了什么,喂完手头的面包,赶走那些缠人的麻雀,径直走到树底下,伸手在树干上一抓就要往上爬。
“老板,”潜岳被他吓了一跳,连忙叫住他,“你这样不太好吧?你刚说这树是青丘的命脉,你这不是在爬青丘的命根子吗?”
九渊:“……”
总感觉这话哪里怪怪的。
彭彧并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妥,在众目睽睽之下手脚并用地爬上了树,并说:“怕什么,老子两千年前就爬过这树了,它欢迎我还来不及。”
彭老板好像已经忘了他上回爬树遇到蛇还差点被吓得摔下去的经历,他抱着一根伸展出来的枝干,在茂密的树叶之间艰难地往一个方向移动。
李一泽站在底下看着他,脸上全无表情,好像想说“你摔下来我也不会接你的”。
彭彧又爬了两分钟,伸手拨开前面的树叶,两只错愕的鸟脸顿时出现在眼前——是两只绿孔雀,一公一母,本来正在夫妻之间窃窃私语,无端被这“不速之客”打扰,纷纷抬头看向他,一时间六目相对,场面十分尴尬。
“两位,”彭彧平白无故跑到人家家里来,居然还反客为主,他拿胳膊撑在树枝上,冲两只孔雀咧嘴一笑,“有没有兴趣来我的幼儿园当舞蹈老师啊?”
第42章 公然“调戏”
两只孔雀沉默地打量他一番; 随后怒从心头起,果断发动进攻; 照着他的脸使出“猛啄”绝技。
彭老板并不想被伤到自己一张拿出去可以混饭吃的俊脸; 连忙抬胳膊去挡; 结果对方攻击过于凶猛; 树上又实在施展不开,他一个没稳住; 还是脚一滑,毫无悬念地摔了下来。
虽说按他目前的筋骨强度; 从这个高度摔下来是绝对不会有事的; 顶多也就蹭破点皮,然而李一泽到底是没忍心真让他跟大地亲密拥抱; 电光石火的一瞬间; 身体还是先于大脑做出反应; 伸出胳膊把他给截了下来。
彭彧早就料到他一定会接自己,因此丝毫也不慌张; 顺势勾住他的脖子; 整个人挂在他身上,凑在他耳边吹了口气。
李一泽本能地一缩脖子; 莫名其妙地瞅他一眼,好像在对方脸上看到明晃晃的五个大字——得便宜卖乖。
他赶紧把这货放到地上,并不想在光天化日之下丢人现眼; 遂拍拍衣服袖子,抬脚溜达到一边去了。
彭彧的视线在他身上流连了一圈; 又重新仰头看向树上,冲着那两只孔雀喊:“不要那么凶嘛,我是诚心实意邀请你们的。”
两只鸟没立刻理他,潜岳倒先忍不住了,她满脸不理解地问:“为什么要招舞蹈老师?这不是幼儿园的必修课吧。”
“这你就不懂了,”彭彧说,“对人类来说当然不是,但对于一些鸟类来说,‘跳舞’是一种求偶的行为,毛色艳丽程度是天生的,这一点无法改变,如果这个比不过别人,那就只能在舞姿上下功夫了。”
潜岳听完更诧异了:“可就算是这样……你开的是幼儿园啊,不觉得太早了吗?”
彭彧大言不惭:“这种事情当然要从娃娃抓起,只有我们教得够早,才能让他们赢在起跑线上,你说是吧?”
潜岳无言以对,并不觉得这个主意哪里好,倒是觉得自家老板脑子不太正常。
彭彧跟她解释完了舞蹈老师的问题,第三次向孔雀们发出盛情邀请:“我说真的啊,我们那边设施很好的,你看你俩待在青丘也没啥事干,不如去赚点外快,课少钱又多,何乐而不为啊?”
这回树上终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拖着长尾翎的公孔雀先一步跳下来,落地的一瞬间化为人形,是个比女孩子还精致的男人,举手投足尽显“优雅”二字,他负着手打量彭彧一番,缓缓开口说:“也不是不行,只不过我夫妻二人在青丘居住上百年,远离人间已久,恐怕……”
“没关系啊,”彭彧忙说,“我那里人也不多,让你们教也是教小妖而已,舞蹈课嘛,多半是给羽族上的,不用有压力。”
男人又思考了一会儿,终于轻轻叹了口气:“好吧,虽然我们没教过学生,不过去试试也不是不可以。那天在大礼堂上确实有点被你们打动了——什么时候去?现在人间要入冬了吧?”
“明年开春,”彭彧说,“大概三个多月以后。”
男人点点头,手腕一番变出一枚小巧的孔雀翎来:“平常没什么必要,我们不常用手机,拿这个就可以跟我联络。”
彭彧伸手去接,男人的视线一拐落在他手腕上,本来就十分漂亮的眼尾一勾,竟带上点夺人心魄的味道:“能得黎相赠雀翎,的确不是普通人。”
彭彧坦然接受了他这道“验货”程序,把刚刚爬树时挽起的袖子放下来,遮住手腕上的羽毛暗纹:“见笑见笑,机缘巧合而已。”
两人这边客套的功夫,那边李一泽忽然叫上九渊,两条一声不吭直接开溜。潜岳一回头发现人不见了,满头雾水地看向彭彧:“他们怎么了?”
彭彧收好那枚孔雀翎,悄悄在她耳边说:“鳞族不喜欢羽族,这边鸟太多,估计让他们不舒服了。”
潜岳显然不是很理解:“为什么会不舒服?不是说‘龙凤呈祥’吗,他们两族的关系不是应该很好才对?”
彭彧朝她比了个“嘘”的手势,两人告别孔雀夫妇,往两条龙消失的方向走,等离开广场区域,他这才放开话音:“九渊没跟你讲过啊,什么‘龙凤呈祥’那都是假的,龙凤打架还差不多,还有皇帝穿龙袍,皇后加凤冠,在我看来根本是脑子不清醒。人家凤凰本来是一对,你一条龙过去掺和什么?第三者插足不说,还是跟‘凤’,凤是公的,去跟人搞基?”
潜岳:“……”
为什么什么话一从老板嘴里说出来,就变得那么奇怪呢?
“按照现在人的说法,把龙凤放一起就等于是‘拉郎配’,”彭彧继续滔滔不绝,“还有啊,凤凰最早就是一种吉祥的鸟而已,真正能跟龙比肩的是朱雀才对,人们硬生生把一种普通的鸟吹到神坛上去,还许配给龙,问过龙的感受吗,人家愿不愿意啊?”
潜岳:“……”
看那两条龙对羽族的反感程度,估计是不愿意的。
两人边走边聊,潜岳姑娘对龙族又有了新的认知,觉得自己是时候去扩展一些这方面的知识了,毕竟她要跟一条龙谈恋爱,怎么都应该尊重对方的喜好才对。
虽然九渊那条龙看上去并不是十分讲究。
两人又往前走了好一阵,终于在一个小山坡上找到了那正在吹风的二位,各自领了自家的龙,九渊带着潜岳继续玩去了,剩下的两个则就地休息,彭彧很没形象地一倒,四仰八叉地躺在草地上,伸手揪了一根狗尾巴草,忽然没头没尾地问:“你觉得是这儿好,还是咱家好?”
李一泽在他旁边坐下,表情有点奇怪地看向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好奇,”彭彧侧过身来,拿胳膊撑着头,“说到底你也是妖,而这里是妖界。”
“所以呢?”李一泽俯下身,离得他近了一些,浅色的龙目微微眯了起来,“故意的吧?你明明知道我们云龙不亲近其他妖,也不亲近人,还要问这种一眼就能看出答案的问题——是你太无聊,还是觉得我太闲?”
“好了好了,”彭彧拿狗尾巴草在对方颊边蹭了蹭,“知道你们龙有自己的领地了,不屑与其他妖类为伍——”
他说着不知想起什么,忽然眼睛一亮:“对了啊,你不说这个我都忘了,这么多年你还没邀请我去你的龙宫坐过,你们龙宫到底长什么样?”
李一泽嘴角一抽,夺过那根碍事的狗尾巴草:“蓬莱我都带你去过好多遍了,去不去龙宫又能怎么样,何况我自己都好久没回去过了,现在那里是九渊的地盘。”
“啥?”彭彧简直惊了,“龙宫还跟着王位一起传的?你们龙那么穷吗,多建几个龙宫会怎么样啊,那上一任龙王退位以后往哪里住?”
李一泽看着他这过分真实的惊愕表情,居然一时间没能分辨得出他到底是不是故意的,有些摸不着头脑地说:“你们人类的皇宫难道换一任皇帝就建一个新的?你家的房子,不也是你爹留给你的吗?”
彭彧被他噎了一下,顿觉哑口无言,只好干巴巴地说:“那太可惜了。”
李一泽看着他这表情,忽然觉得十分有趣,双腿撑在他身体两侧,又往下压了一点,故意拖长音说:“不过你要是真的想去……也不是不行。”
彭彧连连点头,李一泽又说:“其实龙宫真的没有意思,天上除了云还是云。你也见过仙宫吧,差不多就是那个样子,或者更粗制滥造一点。如果这届龙王比较和蔼,还可能有调皮的小龙跑进去玩,如果龙王比较严厉,那就基本上是空空如也,连个活物也见不到。”
彭彧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视线一直黏在对方脸上,李一泽倒是讲着讲着就认真起来:“总之办公的用处大于居住,正经没有哪条龙喜欢没事泡在龙宫——九渊可能是个例外,毕竟他是个工作狂。”
李一泽还想说什么,忽然发现某人不吭声了,诧异地跟他对上视线,才发现此人眼神灼热得根本不像在听正事,忍不住眉头微微一挑:“我就知道我不该认真回答你的问题。”
彭彧低声笑起来,伸手勾住他的领口:“我都听见了,不过我还是觉得蓬莱跟龙宫不能放在一起比,蓬莱是你老家,是你出生的地方,龙宫么……是你成年以后当龙王居住的地方。”
李一泽目光微微闪动,不知从他这话里听出了什么:“对我这么好奇?那好啊,只要九渊同意,我可以带你去看看,我想我的东西……他应该不会乱动的。”
他说着将肩膀一沉,鼻息轻轻从对方耳畔扫过:“你真是越来越出息了,你在妖的地盘上公然‘调戏’我这个大妖,是不是有点太飘了?”
“怕什么,”彭彧毫无愧色,也丝毫不见慌张,“整个妖族都是我小弟,我还怕他们造反不成?还是说……你对自己比较不自信,觉得镇不住他们?”
李一泽眼里危险的意味更深了一点,准备用实践向他证明自己到底自信不自信——他无比精准地捉住对方的唇,不由分说地送了一点龙涎进去。
彭彧:“……”
彭某人再次成功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十分艰难地看了一眼青天白日,只觉得他们所处的这个位置实在太过空旷,还是在一个小坡上,相当扎眼。
他只好不尴不尬地咽了口唾沫:“我发现你真的学坏了。”
李一泽哼哼两声,坦然接受他这句“夸奖”,嘴角翘了起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第43章 关心则乱
彭彧作为一个正常的、有羞耻心的人类; 还没有心理素质强到能在朗朗乾坤之下当众“打野”,也并不是很想了解自己到底是“朱”还是“墨”; 几乎是逃也似的勒令某龙把自己送回住处; 好不容易平复下来以后; 他十分心累地看向对方; 眼神充满了无奈。
李一泽还跟个没事龙似的,洗完了澡就捞过一部不知道谁的手机开始打游戏; 彭彧仗着屋里没别人,索性给自己续了个杯; 把淋浴升级为泡澡; 放了一浴缸热水,拿毛巾垫在颈后; 躺着闭目养神。
他刚享受了没一会儿; 忽觉胸口一凉; 低头发现竟然是两条小龙不知什么时候偷偷溜了进来——不管什么龙都是亲水的生物,这两条从浴缸边跳到他身上; 继而在宽敞的浴缸里游起水来; 脊背一线的毛在水中打开,倒是十分漂亮。
彭彧挑眉看着它们; 抬手一勾,从旁边的置物架上够过一只不知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小黄鸭,甩给两条小龙。
人类的玩具似乎也很讨幼龙喜欢; 小龙们先是警惕地闻了闻,确定不是危险物品; 便开始拿爪子扒拉,最后愉快地“邀鸭共游”。
彭彧由着它们一边折腾去了,反正他只想泡水,浴缸里什么也没加,也不怕它们误食不该吃的东西。他安静地躺着思考了一番人生,活蹦乱跳的思绪又不知打开到哪个次元,忽然擦干净手上的水,摸过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电话那边好像是个大忙人,第一遍打通了却没人接,彭彧不死心地拨出第二遍,听筒里这才响起一个耳熟的男音,伴随着呼噜呼噜的吸面声:“什么事啊彭大老板?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没事挂了。”
彭彧疑惑地看一眼时间——下午三点半。
“这什么点钟你吃饭?”他莫名其妙地说,“你不在国内吗?咱们有时差?”
“在呢在呢我刚下手术,”那边周淮有点不耐烦起来,“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似的,甩手掌柜一当,天天就知道吃喝玩乐——你到底有事没事?”
“有事,”彭彧这个“事”好像有点难以启齿,半晌才吭哧出一句,“其实我就是想问问你,你既然曾经是龙,又致力于给龙族研究各种药,那你有没有研究过……能抑制龙涎催情效果的药啊?”
周大夫闻言沉默了足足半分钟:“避孕药?”
彭彧:“……”
“哦,我开个玩笑,”周淮又吸溜了一口面,“啥意思,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彭彧支吾一声:“没什么意思,你就说有没有吧。”
“目前没有,因为没必要,做出来了也卖不出去,”周淮说,“理论上来讲是可以研究出来的,不过……你是想要龙吃的药还是你吃的药?或者干脆一劳永逸,让他别分泌口水算了?”
“……当然是我吃的,不分泌口水像话吗,”彭彧简直不能理解这个大夫脑回路是怎么长的,“反正我就随便问问,能有就有,没有就算了。”
周淮忽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莫非你们的感情生活出现了什么问题?”
“你想多了,”彭彧往门口看了一眼,确定浴室门是关着的,也把音量放低,“就是最近有点累,我也说不上是什么原因,而且总是做梦,具体梦到什么,醒来以后又完全不记得,但感觉不是什么好梦。”
然而他到底是低估了某龙的耳力,他说这话的时候,客厅里玩手机的李一泽陡然拧起眉,他支楞着耳朵听他们的对话,游戏也忘了打,队友开始开麦喊:“打龙啊!打龙!”
李一泽心说打你祖宗,索性强制退出,把手机一扔,蹑手蹑脚地靠近了浴室门口,贴墙站着,不让自己在毛玻璃上显出影来。
周淮在电话里“嗯”了一声:“是挺奇怪的,按道理说你们结契两千年,之前你一直也没什么感觉,不应该这种时候出问题——你这种现象持续多久了?还有别的症状吗?”
彭彧想了想说:“别的症状没有,时间的话大概一两个月?我也记不清楚,一开始没当回事,觉得缓缓就好了吧,后来发现怎么也缓不过来,这才想给你打电话问问。”
“……干脆这样吧,”周淮说,“你这个问题应该不是那方面的问题,药什么的还是算了,是药三分毒,谁吃都不好。你直接跟他挑明就得了,他又不是那种胡搅蛮缠的龙,性生活什么的只能当个无聊时候的调剂,谁还能把它当饭吃。”
“那好吧,”彭彧叹了口气,“其实我不太想让他扫兴。”
周淮又说:“你就多休息,正好快冬天了,猫上一冬,看看会不会缓解,真不舒服的话你就过来找我,我给你把把脉。”
彭彧答应下来,挂了电话把手机放在一边,又往浴缸里加了点热水,闭上眼睛,准备再泡一会儿就出去。
可大概是水温太舒服,他这一闭眼就开始犯困,一不留神就沉进了梦里。两条小龙浑然未觉,继续在水里闹腾,哼哼唧唧地叫个不停。
李一泽听到里面没了说话声,还以为自己被发现了,连忙溜回客厅,打开电视随便切了个台,也无心去看,脑子里还在回想刚刚偷听到的通话。
他越想越觉得奇怪——按理说他跟彭彧结了契,分享寿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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