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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搞事当什么大佬-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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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恨难休将大砍刀立于地面,对祁青说:“祁青少主,若有下次,可要记好了。在拥有强大的力量之前,就连好事都不要随便乱做。
  能力不够的弱者,做什么事都是错误。”
  哪怕是好事。
  哪怕是影响不到任何人的小事。


第87章 
  清脆的一声,隐峰剑跌落在地。
  祁青在空中打了几个旋,最后撞上墙壁,摔落地上,溅出一路的鲜血。他费劲地睁开眼睛,在已经变得一片惨红的视线中艰难地找到剑的位置,向剑伸出手。
  可是已经没有力气再拿起剑,他的手指一直在颤抖,这是力气耗尽的表现。挂在身上的荷包不知何时掉到了地上,里面的东西滚了出来,是两个圆形的石头,已经被磨得很光滑。
  那是他以前送给冰轮的,冰轮不能情绪波动,他看到有人总是在手里把玩两个圆溜溜的石头,据说这样能安神,他便买了一对。
  修为相差太大了,完全是天壤之别,他在对方眼里,不过是一粒微小的浮尘。
  要死在这里了吗?
  能力不够的人,到底还是做不成什么事,注定只能是个失败者。手刃不了亏待自己的人,保护不了自己在乎的人,连自身也如同风中浮萍。
  恨难休正在靠近,死亡正在接近。
  这一刻,祁青十分想再见冰轮一面,这个从认识到失去不过短短一个月的朋友。
  想对冰轮说很多话,最重要的是,说一声对不起。
  恍惚间,祁青好像看到了冰轮。意识接近彻底模糊的他已经没有多余的神智分辨这是幻觉还是现实,只是紧紧抓着冰轮的衣袖。
  “冰轮,是你吗?对不起,将你引到旧碧云阁,我并不是出卖你,天瀚游仙跟我承诺不会伤害你,只是你惊吓到了云景,天瀚游仙要你也受到相同的惊吓,云景的事我已事先跟他赔罪。对不起,我不该这么做,你是我的朋友,我应该提前跟你说清楚。若是能提前说清楚,是不是你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冰轮,我感觉你对碧城怀有深深的怨恨,活埋浮梅的人没有书江流的影响,这是你亲手做的,对吗?我不理解,你恨着这个城,暗中推动流言蜚语,挑动迷仙街和其他区域的仇恨,以极端的手法暗中帮助我,可是,我也是碧城的人啊……为什么……我不明白……”
  恨难休收回大砍刀,对莲剑摊了摊手。
  这下可不是他的问题。
  莲剑的脸色几乎黑透了,恨难休识趣地离开了。
  “主人。”莲剑低低地喊了一声。
  书江流抱着昏迷过去的祁青起身,深深地皱眉,总是睥睨一切的表情消失,各种不同的神色在脸上变幻,最终定格在愠怒。
  他把祁青扔给莲剑,说:“把他关起来!”
  莲剑看着祁青,表情晦涩难辨。
  “主人,莲剑在你眼里,连一个祁青都不如吗?”
  他头一次问出这种问题。
  没有任何人比他更了解主人的需求,主人一个眼神,他就知道主人要的是什么。无须言语吩咐,他都会为主人义无反顾地做任何事。
  主人是那么完美无缺,而他却是把不够完美的剑。
  但在看到主人救下祁青时,看到主人事后对自己的懊恼,莲剑的内心忽然产生一股可笑的感觉。
  书江流只是冷眼看了莲剑一眼,没有回答这个疑问,转身离开,脸色已经恢复如初。
  书江流走后,莲剑对着空气呵呵一笑。
  “主人,你其实,也并不完美啊。”
  莲剑低头,对紧闭双目的祁青说。
  “芙蓉师避过了还飞城的围歼,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到达血渊。届时,主人将亲自出马。你的师尊将迎来怎样的命运,就看这一战了。”
  芙蓉师又不正常了。
  自从离开还飞城,芙蓉师就邪魔化日趋严重,充满了逃避被甩危机的意味。以至于接下来的一路上,夏炎和东白看向芙蓉师的目光都变得很奇怪,逐渐丢失对大能的惧怕。
  琼岭。
  夏炎望着面前的翠绿大山,偏过头来,又偏过头去地打量。
  “这就是琼岭啊?和别的山没什么两样嘛。”
  东白微笑着说:“这只是其中一座山,山的后面还有千千万万座高山,光用脚走,一辈子也走不完琼岭。”
  夏炎:“我们是修者,用脚走这种事不存在。”
  二人跟随唐师踏入群山之中。
  琼岭的群山中,有一条长长的峡谷,谷中毒雾弥漫,常年不见天日。但凡有不熟悉的人踏入这条峡谷,若没有强大的修为和足够的谨慎,九成进得来出不去,这便是血渊。
  巨大的石门在眼前打开,夏炎跟在唐师后面,踏进石质的高大建筑,忍不住发出惊呼:“感觉像是个遗迹。”
  唐师说:“几百年没住人了,以凡人的标准来说是遗迹也差不多。”
  东白好奇问:“这是前楼主的秘密洞府吗?”
  唐师:“不是,有人兜售地皮,我爹就买下来了,说是我哪天尘世呆腻了想寻块安静的地方,就可以到这里来。”
  还是尘世好玩。
  东白擦汗:“兜售地皮……”
  洞府珍贵,但也不乏有些修者不想要洞府了,于是就卖掉……想想这四个字也没用错。
  夏炎问:“前楼主花钱买下来的?不是打下来的吗?”
  唐师:“花点小钱能办到的事,为什么要费力动手?”
  东白和夏炎:“唔!”
  好吧,你说这是小钱就小钱吧!
  芙蓉师始终沉默不语,跟在唐师身侧。
  前面是一条三岔路口,唐师站在路口前严肃思索,过了片刻后想起什么似的,在墙角的一块石砖上一按,露出一个缺口。
  唐师从缺口里拿出一张地图:“这里到处都是机关,你们不要乱走,东白,你来研究地图。”
  东白:“是。”
  唐师忽然身体晃了晃,脸上一瞬间变得惨白,呼吸也变得急促不稳。芙蓉师立即抓住他,邪魔的气息当场散发开来。
  东白和夏炎已经有经验了。东白说:“我和夏炎去探路。”
  二人一溜烟跑了。
  唐师靠在芙蓉师胸口,喘了几口气,过了会儿发现还是没恢复,干脆就趴在芙蓉师怀里,骨头软了似的。芙蓉师低头,一只手钻进二人紧贴的身躯之间,被唐师给拍了出去。
  邪魔恶狠狠:“心!”
  “在找,不要吵,不要捣乱,你这个拖后腿的。”
  “唐师!”
  唐师捂住芙蓉师的嘴,后者的气息喷洒在手中,不是温热的,而是有些冰凉,令他觉得手心痒痒的,忍不住松开手,凑过去,舔了下邪魔冰凉的嘴唇。
  邪魔:“心!!!”
  唐师:“……”


第88章 
  花了一天,东白把血渊的路线图摸了个清楚明白,第二天发现有一伙人聚集在血渊之外。
  东白不想打扰到楼主和芙蓉师,和夏炎来到血渊入口,远远看到那些人的修为都不低,但气势并不凶狠,为首的人举着个旗子,旗子上写有“芙蓉”二字。
  二人困惑地对视一眼,东白压着声音喊道:“什么人擅闯血渊!”
  为首的书仙子看向山谷,扬声道:“我们是来守卫芙蓉师的正道侠士。”
  夏炎现在听到正道两个字就胃疼,脸都皱成了一团。
  东白也是一脸古怪:“你们守卫芙蓉师大人?你们的修为多高啊?”
  书仙子:“最高分神后期。”
  东白差点发出笑声:“最高分神后期,想守卫芙蓉师大人?”
  书仙子说:“没错,在寂灭的芙蓉师面前,分神后期实在不够看,不过我们人多,总能派上点用场。”
  现如今芙蓉师三个字在正道是人人喊打,说这些人是来帮忙的,东白和夏炎是半点不信。二人转身,打算回去向楼主报备这件事。
  刚转身,就听书仙子又高升说道:“冰轮已经向整个修仙界散播魔头和芙蓉师在血渊的消息,要不了多久,这里就会面临大军压境。在大军来临之前,我们只会待在这里。
  或许你们不相信我们是来帮忙的,但事实就是如此。容易被煽动的总是大多数人,偏偏正是这些人存在感强烈。希望你们能转告芙蓉师,有很多正道、很多散修对他心怀感恩,因为冰轮和其他人群情激奋的关系,这些人的声音很细微,但我们不会因此变成忘恩负义之徒。”
  说完一大通话,书仙子问边上的王蔷:“怎么样怎么样?”
  王蔷竖起大拇指。
  换他来,只怕三言两语就要弄得两方剑拔弩张,导致正事还没干成,先起了没必要的冲突。
  书仙子有点沾沾自喜:“偶尔做个温柔贤淑的女人感觉也不错。
  听到书仙子这句话,其他的正道修者都是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笑。
  按照书仙子的习惯,想保护谁直接开干,即便形势很严峻,即便对方不需要,即使自己能力不够格。她一直是个很强的散修,没受过芙蓉师恩惠,住在碧城也是为了当时还称作芙蓉师的书别意,但她是个毋庸置疑的正道。
  正道龙首短短一个月之内成了叛徒,正道权势顶峰突然易主。别人都在为了龙首的叛变悲愤,书仙子只觉得搞笑。五百年来正道在芙蓉师的领导下壮大到和邪道不相上下,就因为爱上魔头,过往的伟绩就全都不算了?
  东白和夏炎听罢,对视一眼,跑了回去。
  看到二人,唐师朝他们招招手,指着血渊地形图上的某个位置。按照地形图上的说明,那个位置在地底。
  唐师说:“你们去这,这儿是血渊的枢纽,只要不是书江流,就很难找到这个地方。”
  二人还以为楼主要自己去避难,当即跪了下来。
  “我们希望能在楼主左右,为楼主战斗!”
  “请楼主收回成命,不要把我们派去当窝囊废。”
  唐师诧异:“战斗?你们战斗什么?两只三脚猫。”
  东白、夏炎:“……”
  唐师说:“要你们去的地方能控制血渊的机关,到时候你们看着形势捣乱。”
  东白挠挠头,和夏炎一起“哦”了一声,道了声遵命。
  夏炎看看东白,又看看唐师,小声问:“楼主,找到了吗?”
  唐师:“找到什么?”
  夏炎指指唐师心口。
  唐师摸摸心口,沉吟片刻,说:“快了,在来的路上。”
  莲剑被书江流看中成为炼剑胚子时,还是个懵懂无知的幼童。那时,冶炼的方法和芙蓉师不一样,还没有火山熔炉,只有个书江流以灵石堆砌制造的熔炉,达不到火山熔炉的最高温度。
  但对肉身凡躯来说,火是不可碰触的,遑论与铁石一同被极火熔炼。
  尖叫,哭号,哀求,绝望。
  “忍不了,就死。”那时,书江流这么对他说:“你已是我的人,尘世、父母,已没有你的位置。”
  莲剑害怕、惊惧,希望有人来拯救自己。但他渐渐地发现书江流是多么可怕的存在,希望变成绝望,又慢慢变成另一种希望。
  有书江流施加的术法,死是不会死的,但会被逼疯。
  莲剑忍下来了,也没有疯。
  似乎是某个阶段成功的那一天,莲剑从熔炉里出来,看到恶魔竟露出了笑容,还给他换上精致的衣服。
  虽然没过多久,又是新的一轮炼狱,但莲剑发现只要好好地咬牙撑住熔炼,就能换来温柔的对待。于是他忍过了无数次熔炼,忍受和铁石融为一体的痛苦。
  “结束之后,可以不要凶我吗?”当时的他斗胆对书江流提出这样的请求。
  这个恶魔是他的世界,恶魔一旦不高兴,他就很害怕。
  对方那时好像心情不错,轻笑着回道:“可以,待你完成最后的锤炼,成为完美无缺的剑,这天下,唯你可以与我平起平坐。”
  “莲剑。”
  一声呼唤,把莲剑从回忆中拉扯了出来。他偏头,看向侧前方的主人。
  主人容貌已经大变,气势丝毫未变,光是直视,都让人从内心感到一股敬畏。
  恍惚之间,莲剑想不起来刚才在想什么了。
  啊,刚才到底在想些什么?
  对了,他在想。
  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彻底遗忘了自己的名字?
  尘世中出生的他、父母养育的他,已经彻底死了,他只剩下这一个身份。
  ——莲剑。
  琼岭就在脚下,前方被参天的大树围绕、灰雾缭绕的峡谷就是血渊。魔头在峡谷之中,芙蓉剑也在那里。
  歼灭魔头,惩罚叛徒,是本次正道大军的众望。但结局到底如何,书江流说了算。
  莲剑化为剑,落到书江流手中。
  都是强者的玩物。
  血渊之下,东白和夏炎在枢纽房中,捧着施加了术法的镜子,时刻关注外界的状况。
  血渊之外,书仙子拿起背上大刀,想着方才的滋味,以两根手指卷了卷脸颊边的长发,幽幽哀叹地说:“为书别意悍然赴死才是我梦寐以求的结局,唉,算了,芙蓉师也可以,谁叫女人总是多情。”
  其他人:“……”
  血渊之中,芙蓉师感应到杀气,倏然站了起来,魔气隐现。
  唐师对着芙蓉师打了个响指,后者转头,被他捏住下巴,不由分说就是一顿缠绵的深吻。当这一吻结束,芙蓉师还是那副表情瞪着他,也不会回应,也没有鸡动。
  “好嫌弃你啊。”唐师说:“走了走了,打架去。”


第89章 
  齐龙君和书别意赶到血渊,战斗正进行得如火如荼。
  峡谷之中,遍地都是刚死的尸体,正道的,邪道的,已经分不清哪方是哪方。齐龙君看到重伤的天上宫弟子,抱起门中弟子,向对方体内输入真气。
  天上宫弟子幽幽醒转,吃惊地看到竟是宫主救了自己,沾满鲜血的手抓住宫主的衣袖,吃力地喊:“宫、宫主,不……不要管我……”
  弟子不知道宫主去做了什么事,只以为宫主之前受魔头胁迫,以至损耗过大,无法第一时间和正道大军赶来血渊,这个时候才到。
  齐龙君道:“闭上眼睛,好好休息吧。”他的手在弟子眼前一抹,后者缓缓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要尽快结束这场战争。”齐龙君对书别意说。
  书别意:“接下来怎么搞?”
  有很多人还在战斗,正道排得上号排不上号的都来了,邪道那边不遑多让,两方混乱厮杀。而大能的战场,在天上。
  抬头望去,剑与魔气不分彼此,在空中汇成洪流。剑之洪流,魔气洪流,形成一片隔绝的区域,旁人看不到内部的战况,就连齐龙君和书别意也感知不到里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齐龙君:“找到唐师。”
  说着,又磕了十多颗丹药。
  书别意不禁问:“你这么多丹药?”
  齐龙君:“唐师给的,他家真有钱。”
  二人没找到唐师,天空的力量洪流忽然紊乱,一个人影从中坠落。
  二人疾奔而去,接住那人。正是唐师。
  唐师如同浴血,浑身上下狼藉无比。看到齐龙君和书别意,他张了张嘴,喷出一口血,若无其事地擦擦嘴,沙哑地说:“禁术升级好了?”
  齐龙君:“没有。”
  书别意:“你要死了。”
  唐师没好气地说:“真是谢谢你的提醒啊。”
  齐龙君接着说:“你能不能让芙蓉师跟着你离开这里,去一个地方?”
  唐师:“你们带着我,芙蓉师会跟来。”
  他没问去哪,必是与约定的事有关。在动身来血渊之前,他要齐龙君想办法破除芙蓉师的邪魔化。
  就在这时,一个黑色的人影出现三人面前。是芙蓉师。
  芙蓉师已经一身漆黑,魔气空前浓郁,长发翻飞,尽显嚣怒之姿。看到这样的芙蓉师,齐龙君心中一沉,对方如今的状态,只怕禁术已经毫无用处。
  书别意大喝:“不要停!”
  魔气狂乱爆发,行如巨蟒,擦过地面,地面接连钻出尖锐长剑。曾经只是黑纹游动的剑,如今已经变成了完全的黑色。
  齐龙君抱着唐师,偏了偏方向,施展出平生最快的速度。
  “莲剑,血雨。”
  瞬息之间,湛蓝的剑充盈三人身周,四面八方,狂乱冲击。巨蟒被剑击破,魔气散碎,再又凝固,与剑纠缠不休。
  一时间,几个大能周围的天色彻底暗了下来。
  昏暗之中,银光交织,那是一旦碰触,便会取命的莲剑**。耳畔金铁交击声不断,银光是剑,看不到的昏黑亦是剑。
  无意被卷入的人,连声音都发不出就已经倒下,不成人形,成了一滩血肉。
  还在颤抖的修者纷纷骇然远离。
  这就是大能的战斗,毁天灭地,敌我不分。
  书别意焚天连劈,刀势如狂涛,斩下来犯的剑。但之前为了脱离邪魔幻境耗费过多,真气难继的空档,被一把剑穿透腹部。
  齐龙君顾不上心疼灵符,使劲往外丢,只觉得灵符马上就要没了,书江流的剑,芙蓉师的剑,却是半分也不见减少。
  这样下去,别说离开,能活着都不错了!
  书江流看到书别意和齐龙君,轻轻地道:“废物。”
  墙头草的齐龙君是废物,只爱刀不爱剑的书别意也是废物。普天之下,唯有唐典还算过得去,唯有芙蓉师可以成为与他并肩的完美之剑。只可惜。
  自甘堕落。
  在莲剑纷繁的攻势之下,魔气竟隐隐显出不敌之态。
  芙蓉师因堕为邪魔,修为陡然暴增,踏入寂灭境界,但力量上,还是书江流这个夺舍的昔日渡劫大能更胜一筹。
  “冰轮!”
  一声熟悉的呼唤,直击心底,令书江流的剑招猛地散乱,失了力量。
  书江流猛地转身,看到御剑而来的祁青,脸色变得极冷,看向手中的莲剑。
  “你没有把他关起来?”
  莲剑发出一声畏惧的嗡鸣。
  剑岂能违抗主人。
  祁青确实被关押,只是,有人相救。
  是谁!
  此时此刻,书江流顾不上揪出身边的二心者,面对寂灭邪魔,他必须全心应对。刚才这一下分神,要是邪魔不是邪魔,而是芙蓉师,他已经受创了!
  邪魔没有伺机进攻,因为在他看来,相比起唐师被两个人抢走,书江流根本不值得在乎。
  齐龙君和书别意在前面,邪魔紧随其后。
  书江流追去。
  见大能转移阵地,修者们暂时偃旗息鼓,纷纷跟上。
  大能打架,靠近了会死,离太远了也不行。能真正决定这战争哪方输赢,全靠大能分出胜负。
  书仙子大刀撑地,擦了把嘴角的血,气息不稳道:“谁输了?谁赢了?”
  周围无人回应她,守卫芙蓉师联盟的修者们四散各地,谁也不知道其他人的状况,是否还在战斗,是否已经死了。
  唐师被齐龙君抱着,趁机恢复体力,一副软绵无力、我超弱小的样子。
  远远看到琼岭之邪,唐师眯着眼睛问:“那谁啊?”
  书别意:“不知道,很玄乎。”
  唐师:“?”
  齐龙君:“我们要进入邪魔的心魔幻境。”
  齐龙君把唐师丢给书别意,挥袖便是数张灵符,打向琼岭之邪。感应到威胁,琼岭之邪停止步伐,魔气显现,张牙舞爪。
  书别意吃惊:“你这禁术能接连使用?强啊。”
  齐龙君一脸菜色:“这种事当然不可能。”
  这只是个一般人使不出来的天上宫灵符术法。
  实际上,这个灵符术法能不能起效,齐龙君不是很有谱,但再来一次禁术绝对不可能了,他是很想消灭书江流,前提要有命去进行。
  他在赌,赌一件事,一个可能性。
  芙蓉师已经失了神智,眼中除了那个人,再无其他。但凡是碰触唐师的、杀气波及到唐师的,都是邪魔欲杀戮的对象。
  齐龙君和书别意在邪魔眼里,已经不是自己人,而是该死的东西。
  大能的速度,缩地成寸,一步千里。
  只片刻,芙蓉师就与琼岭之邪遥遥相望。他的眼里没有其他人,只有唐师,琼岭之邪在他眼里,亦是该杀的。
  书江流看到琼岭之邪,身形突兀地一顿。
  两个邪魔的魔气相抗衡的一刹那,原本往侧方而去的琼岭之邪,猛地转头,面向芙蓉师。
  琼岭之邪的魔气暴涨,一瞬间就席卷了唐师等人、芙蓉师、书江流,以及随后跟来的修者,统统被魔气笼罩。
  每个人都感到心神一个恍惚,眼前景色飞速变幻。
  被卷入琼岭之邪的心魔幻境。
  连书江流这样的大能也未能逃脱。
  芙蓉师面前的场景忽然变成一片池塘,身在水榭之上。
  感应不到唐师的气息。
  邪魔当即暴怒,散发出强大的魔气。魔气潜入水下,攀上房顶,无边无际地扩散。
  到处都没有唐师。
  却听到一个声音。
  “你……都长这么大了……”
  这个声音是芙蓉师很熟悉的声音,是他很厌恶的声音,不知为何,这个声音此时充满激动、伤感、欣慰、亏欠。这一声如同一双温柔的手,轻易拨开填充满邪魔心中的魔气。
  芙蓉师倏然转身,还未看清来人,便被抱入一个宽阔的怀抱。
  芙蓉师如遭晴天霹雳,当场呆住。
  某些久远的、早已遗忘的、却又刻骨铭心于灵魂深处的记忆,在这一刻浮了上来。
  好像……
  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他被同样的胸膛和臂膀怀抱着,精心地呵护。
  唐师掉在一间厢房,鉴于自己此刻的状态,啥也没干,往椅子上一坐,就在那轻喘。直到一个人走进来,他一蹦就起来了,觉得不对劲,又坐了回去。
  来者与书江流无二的容貌,看他这样,笑了笑。
  “你未免太轻松了。”
  唔,和书江流完全不同的气质。
  唐师说:“我要死了,将死之人总该有理由能坐着就不站着。”
  “有道理,不过,你并不会死。”书江流坐到唐师对面的座椅上,瞅着后者,“你和别意是什么关系?他很在乎你。”
  唐师沉吟片刻,问:“你说的别意,是拿刀的那个莽夫?”
  “堕为邪魔,离无可救药只差一步的那个孩子。”


第90章 
  唐师困惑地看着来人,十分震惊。
  他愣了好久,对方耐心地等待着。
  唐师问:“你是谁?”
  对方:“书江流。”
  唐师:“???”
  对方:“?”
  唐师抹了把脸,闻到一鼻子的恶臭,一看掌心也烂了,嫌恶地在桌子上蹭了蹭,把腐烂的部分蹭掉。
  自称书江流的人看到他这样,说:“别意那么在乎你,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乍一听,还以为说话的是婆婆,正在埋怨媳妇,辜负了宝贝儿子的关心。
  唐师耳朵有点痒,还以为耳朵也烂了,一摸发现好得很,松了口气。“外边也有个书江流,大佬,解释一下。”
  这邪魔,能影响到书江流,说明修为已在寂灭前期之上。
  这么牛逼的邪魔,以前他居然从未上心关注?
  自称书江流那人温和地笑笑,唐师竟从这笑中,看出了一份芙蓉师的感觉。
  真是父子啊?
  我去,那外边那个是谁?
  自称书江流的人向唐师娓娓道来。
  “外面的书江流,应该是我的剑。”
  他才是真正的书江流。
  昔年,正道式微,无能对抗邪道,仅存的各势力分散,没有一个凝聚人心的领头人。书江流横空出世,能力强悍,一己之力将正道凝为一股坚固的力量。
  唐家欺压正道已经太久,正道反击的时候到了。
  异变就在此时发生。
  书江流爱剑,追求极致的剑,除了正道的事务,最心心念念的便是剑。他见过很多剑,很多举世闻名的剑,但再负盛名的剑,总是有瑕疵,有不如人意的地方。
  他想拥有一把完美的剑。
  当踏入渡劫境界,书江流终于搜集到差不多的天材地宝,制造出一把空前的好剑。是绝世的好剑,不是完美的剑,但书江流已经很满意这第一步的成果。他小心地培育剑灵,与剑灵大谈对完美之剑的痴迷,大谈人生理想。
  与此同时发生了另一件快乐事,他的孩儿出生了。书江流的孩子继承了父亲卓越的资质,根骨奇佳,未来不可限量,
  书江流不甚明白,为何未来会发生那些事情。或许早在剑灵问出“开智是艰难而漫长的,若锤炼的材料能加入已开智的东西,是否能提高完美之剑出现的概率”这个问题时,他就该看出端倪,或者他根本不该带心智还是孩童的剑灵去见识邪道魔修的残忍。
  唐师张大嘴:“你被自己的剑灵搞了啊?”
  这种事还真是头一回听说。
  书江流说:“我视他为第二个孩子,对他不曾设防。”
  唐师知道养灵是一种流行,剑修培养剑灵,刀修培养刀灵。相比莫测的人心,灵单纯无暇,主人放心,似乎是这么一种说法。
  第一次见到被自己的剑灵搞成这幅鬼样子的倒霉鬼。
  兜兜转转,书别意还是书别意,不是别的任何人,是正统的碧城城主。
  对方笑吟吟地看着他,这让唐师不禁挺起胸膛,坐得一本正经。对方的修为毋庸置疑,由此可推测,对方所说的话非是虚假。
  唐师咳了一声,喊道:“咳……你知道我是哪家的人吧?”
  书江流那张脸,唐家仇视了三代人。唐师跟其父唐典相貌有几分相似,书江流变成邪魔这么多年,对于世仇的后人应该还是会有点印象吧?
  对方说:“唐典的后人,我失职的时间里,可是在你照顾别意?跟我说说吧。”
  看来,书江流并不在意孩子在乎的人是唐家的后人。
  “对,我在照顾芙……书别意。”唐师面不红气不喘地说。
  唐师向对方讲述这五百年,他和书别意是如何从陌不相识的两个人变成彼此熟识,以他的角度描绘正道的变化,以往大战小战接连不断,有了书别意,邪道想挑衅就没那么容易了。他和书别意做了五百年的宿敌,结果书别意竟然爱上了宿敌,还爱得那么真情实意、情深意重,真是脑壳坏掉了。
  正道都是猪,像邪道魔修都知道怎么搞风搞雨都行,唯独魔尊的话不可违逆。正道到好,龙首有点因不可抗因素导致的不如意,就开始挑毛病,虽然说不是全部人都这样,不是全部人都这样,这事儿就算了吗?
  书别意也是的,养了千千万万的白眼狼,还一点都不放在心上。
  书江流发出轻轻的笑声,聚精会神地聆听,认真的模样,似乎是每一个字都反复在心里品味。字句中都是他遗憾失去的本应与孩儿共同度过的时光,那些本该都属于他。
  他的孩子,吃了好多苦。
  是他这个做父亲的过错。
  听到最后,书江流遗憾的一声叹。“还好有你。”
  他听到了唐师和自己孩子五百年来的对立位置,对此没有任何想法,只要是孩子喜欢的人,对立又如何,正邪又何妨。即便这些事没有发生过,即便别意一直在自己身边,他也不会阻止别意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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