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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神棍夫夫-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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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余承骞看不见,但余丛一却看得很清楚,房间里的灯光被以他背后为中心蹿起的黑气挡住瞬间变得什么也看不清,如同咆哮的狼群一般四处乱撞,还伴着低嚎的吼声。他感觉手中的红线越来越重,仿佛被人用力拽着另一头与他在拔河,又好像有什么沿着那条绳子攀上了他的手臂,然后爬满了他的全身将他牢牢地捆住,他很想回头去看郑峪翔,却一丝也不敢松懈。
  最后他听到一声嘶吼,分不出究竟是谁发出的,房间里那些黑气就如同被吸风机吸走,一股脑地消失在他身后的位置,手中的红线也轻下来,他整个人一下从窒息的空气中放松下来。
  张春突然毫无预兆地倒地,余承骞恍然未觉发生过什么,只见灯泡闪几下人就倒下了。他上前扶起张春问:“张哥,你没事吧?”他的想法是这人面色苍白四肢发凉肯定严重贫血。
  “没事。”张春推开他的手自己站起来,余承骞的手机正好响起来,他古怪地看了张春一眼接起来就听到余岱延的声音。
  “承骞,你张哥去了没?”
  张春一听不由分说抢过手机,对话筒冷冷道:“姓余的,别再给他找这种事,我保证绝对不会有下次。”说完他毫不留情地扔回给余承骞,走到沙发边躺下去,虽然他很想撑到身体的疼痛过去,但还是一闭眼就睡了过去。
  余丛一这时回过神来,什么都顾不上连忙转到郑峪翔面前,摸了摸他的额头,终于回了一点生气。他松了一口气,嘴角爬了一层笑意,感激地对张春说:“兄弟,这样就没问题了吗?”
  张春嗯了一声。
  “这分恩情我一定记着,大恩不言谢,以后若有用得到我的地方,我一定万死不辞。”余丛一拳着双手朝张春躬身。
  张春揉了揉眉心艰难地坐起来,没理余丛一背的电视台词,揉着疼痛的肩膀反问道:“结束了?”他缓了缓劲站起来裹紧身上的外套,仿佛很冷一般,接着走到郑峪翔面前看了看说:“他让我转告你,你们的七魄相连,最好不要长时间相隔两地,不然会很麻烦。”说完他微微一笑,还拍了拍余丛一的肩膀,仿佛有一腔话,最后却只道:“保重。”
  “什么麻烦?”余丛一感觉张春这一句透露了许多消息,但他抓住的重点只有这一点。
  “我也不知道。”张春不好意思地一笑,余丛一想再问清楚,对方已经不理他地转过了身,到了门口又想起似的地回头对屋里的两人说,“我告辞了。”
  余丛一不可思议地瞪着张春,他觉得这人就像身上有个人格切换的开关似的,一眨眼就完全是另一种态度。余承骞深有同感地看了看他,然后跟上张春说:“张哥,我送你下楼。”
  “不用。”张春回过头冷声说了这一句,直接出去将门关上,砰的一声像是惊醒了太阳,东方开始泛出一片白光。                        
作者有话要说:  张春带夏树打酱油~~~

  第8章 替死鬼

  阳光穿透玻璃照进窗台,郑峪翔在沙发上翻了个身就嘭的一声滚到地上。他扶着酸软的腰坐起来,发现自己赤着上身盖着厚厚的棉被,捂出了一身汗。起身打量着陌生的房间,他记得他的车撞了,然后遇到了应该是鬼的女人,再然后——。他立即摊开手,掌心的血洞已经消失不见,甚至连一点疤都没有留下。在他诧异之际,耳中隐隐听到争吵的声音。他站起来放轻脚步朝声音传来的房间靠近,但争吵声在他看清屋里的人时嘎然而止。
  余丛一狠狠一脚踹在房门上,抓起他的手腕怒冲冲地说:“翔子,我们走!”
  “丛一,你这不能怪我,昨晚我问过你的。”余承骞挡在门口不让,余丛一顿时又火冒三丈地吼,“我操!你那叫问我过吗?你怎么不直接说给老子下春|药了?”
  春|药两个字刺进了郑峪翔的神经,他下意识地把视线集中在余丛一脸上,思绪越沉越深,最后仿佛掉进了深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虽然当时他没分清和他纠缠在一起的是谁,可清醒后一想就明白。所以昨晚只是因为‘下药’,这个认识他竟觉得有些莫名的失落。
  “翔子,不要理他,我们走!”余丛一拽着郑峪翔就往外走,郑峪翔却定着脚一动不动,视线从屋里另外两人脸上扫过,问道:“我能不能问问,王征和你们究竟有什么关系?”
  面前两人眉目间隐隐的相似,要说不是兄弟他到觉得像是骗人,可他从没听过王征和这余姓一家人有什么关系。
  “你要我说几次?”余丛一现在又急又躁,睖过郑峪翔,拿墙壁出气,“我就是王征,因为我占了他弟的身体,现在要我去给他爸守孝三年!够清楚不?”
  郑峪翔淡然地点头,轻撇嘴角轻笑着说:“这也是应该的。”
  “你他妈根本不信我!”余丛一无人发泄地愤然转身,一口气冲下楼,然后在路边停下来,蹲在路边抽烟,心想好在他从郑峪翔的烟揣进自己兜里,不然他现在能把楼给掀了。
  当余丛一抽到第三根烟时,一辆警车开过来停在他面前,他起身往旁边挪开两步,冷眼瞟过车里下来的一老一小两位警察。
  老警察也瞅了他一眼径直走向他身后的单元铁门,门铃一连按了几次都毫无反应,继而向余丛一询道:“请问你住这里吗?认不认识住在这楼上的余承骞医生?”
  “我住那边的火葬场,不认识你说的余承骞。”余丛一微微抬眼,嘴角扬起诡谲的笑,这让看起来已经快要退休的老警察老脸一沉。对此余丛一不禁笑出声,转身的脚步才迈开他身后紧闭的单元门就不合时宜地打开。
  余承骞急急忙忙冲出来,一眼瞥过边上的警察大步上前拦住余丛一说:“大哥让我给你的,并让我转告你别忘了你身份证上的名字。”
  余丛一低头看到余承骞递过来的钱包,接起打开一看,果然是他的证件,还有两张银行卡和信用卡。他抬眼笑着说:“替我谢谢他,再转告他身份证上的名字也是可以改的。”
  “你别胡闹,以大哥的脾气吃亏的只会是你。”余承骞微微蹙起眉头,满眼都是操心和无奈。
  “那我们走着瞧!”余丛接过话将钱包在手掌上拍出一声闷响,抬头正好见郑峪翔出来,“翔子,我们回老家。”
  然而郑峪翔没机会应余丛一的话,出门就被边上两名警察堵住,“余医生,我是县局的警察老李,以前跟你爸打过交道的。”
  他身上穿的是余承骞的衬衣,半长的头发湿漉漉地垂在肩膀,明显刚洗过,和余承骞相差不多的体型让衣服显得很合身,加上他俊朗帅气的模样看起来确实很像风度偏偏的年轻医生。
  “我不是余医生。”郑峪翔瞟过老警察脚步不作停留,他不喜欢警察,任何一个黑社会都不会喜欢警察,尤其是快退休也还没升上去的老警察。而老警察对此感到很诧异,却见顶着一头凌乱头发,穿着动漫人物T恤的余承骞朝他走来。
  余承骞客气地说:“我是余承骞,您有事吗?”但心里想的却是昨晚的动静不会是又被周围的居民投诉扰民了?
  老警察花了一会儿时间来接受余承骞与他听闻的差异,再才开口说:“昨晚发生了一起案子,想请余医生协助调查。”作为警察的开场台词,老警察说得过于客气。
  余承骞锁眉侧目,余光窥见余丛一和郑峪翔已经走远,心中思忖起郑峪翔的情况和余锦荣难得的出现在城里,以及过去的经验来说肯定是出了什么事,于是为难地说:“不知是什么案子,上楼坐?”
  老警察吁了口气盯着余承骞说:“余医生,我也不拐弯抹角,在观县清楚余家底细的人不多,我也是曾和令尊打过一次交道才略知一二,务必请令尊出手再帮一次忙。”
  虽然余承骞并不管余家老宅里的事,但外人相求于余家的时候却找的总是他。不为别的,就因为他为人谦和有礼,明显比他专横独栽的大哥让人觉得更好说话,况且余老大一年在观县的日子也没几天。至于乖张的老三和寡言的老四,那基本就没外人乐意主动与他俩打交道。
  余承骞面露悲色看着老警察,“实在抱歉,家父半年前已经过逝了。”
  “抱歉,请节哀。”老警察立觉失言欠身。
  余承骞点头表示不在意,两人沉默地对望一眼,老警察不放弃地又问:“那令尊可有传人?”
  说起余家的传人,除了余锦荣就是余丛一,可这两人却都不是好相处的人。余承骞越加为难地摇头说道:“有是有,可我请不动人。”老警察精邃的目光顿时有些疑惑,余承骞低头想了想说:“刚才走过去头发短的那个,叫余丛一,就是你要找的传人。”
  老警察疑惑地盯着前方的背影半晌,余承骞又提醒道:“他的脾气不怎么好。”老警察点头跟余承骞道了句谢,然后和小警察一起开车追上去。
  余丛一丝毫不知自己被余承骞出卖,并且出卖的不只这一件。他围在郑峪翔身边,就像缠着别人家闺女不放的流氓,心里牢记着张春说的不能长时间分隔两地的话,却硬生生被他理解成了要随时随地拴在一起。现在他无论说什么郑峪翔都无动于衷,让他很暴躁。
  “余丛一,昨晚在县郊国道发生了一起杀人案需要你协助调查,请跟我们走一趟。”
  不得不说老警察很擅长利用身份,余丛一愣了半秒盯着拦住他去路地老警察,想他昨晚干过的坏事就只有一件,可那轮不到别人来管,于是说:“老头子,你可知道请神容易送神难,先要查清楚咯。”作为当惯大哥的黑社会来说,进一趟警察局那绝对是件大事,一般的事下面的小弟都顶了,轮不到他去。
  “进了局里就清楚了,上车!”老警察还算客气,没有上前给他带手铐。
  边上一直跟着的小警察连忙给打开车门,讨好的态度不像面对嫌疑人,倒像是见了他大爷。余丛一的目光瞥到他身上,还憨傻地笑了笑。
  “话可说在前头,你们要是定不了我的罪,就请你们局长亲自送我回来。”余丛一满不在乎地坐进车里又探头对车外的郑峪翔喊道:“翔子,我回来慢慢跟你说。”
  郑峪翔什么也没回,只留给了余丛一一个头也不回的背影,然后拐进一条小路。警车开动余丛一只能眼见他的身影越来越远,仿佛有什么从他心里被拽出来,越离越远,甚至感觉到了一股并不属于他的情绪,让他莫名地不安起来,顿时翻腾起来想要下车。
  “停车!”余丛一怒喝了一声。
  开车的老警察突然目光一瞟,盯着一份随意扔在空着的副驾座的报纸,版首就是一份通缉令,发现上面被通缉的嫌犯照片确实很像刚刚离开的年轻人。他突兀地把车停下来,余丛一立即要开车门下车,他没有打算阻止只是叫了一声,“小余老爷。”然后把报纸给余丛一递了过去。
  余丛一警觉地看了老警察一眼,然后古怪地接过报纸,一眼就看到了版头的新闻和通缉令。并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新闻,只是有个断腿的男人从30层楼掉下去摔死,疑是被杀,嫌犯是个年轻好看的男人。但是断腿的叫姜扬,而嫌犯叫郑峪翔。用报道上的话来说嫌犯是个毫无经验,或者叫愚蠢的人,他的样子、如何进死者家,又如何去的楼顶全都有迹可寻,警方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锁定了嫌犯。但是他知道,郑峪翔若要杀人绝不会留下半点线索,根本不可能犯这种错误,除非他是故意的。
  “你什么意思?”余丛一紧盯着老警察,将手中的报纸捏成了一团。
  老警察不动声色地转过头看着余丛一,“这是今早的报纸,那个姜扬本来就不干净,和大风哥一样都是本县的毒瘤,你那位朋友长什么样子我刚也没看清。”
  “你威胁我?”余丛一不屑地笑。
  “不敢,我这是在求小余老爷帮忙。”老警察热切诚肯,藏着老狐狸一样的眼神。
  余丛一不动声色地怔了一下,然后又坐回来把车门关好,真跟大老爷一样地说了句,“开车。”
  

  第9章 替死鬼

  车里,余丛一如一尊满身肃杀的门神巍然不动,弄得坐他旁边的小警察都远远地靠到了窗边。而实际余丛一此刻心里如同万马奔腾,他不用想都能猜到姜扬为什么会死,若是他和郑峪翔的位置反过来,他一定也会豪不犹豫地为兄弟报仇。可是他不懂郑峪翔居然会干出这样的蠢事,居然报仇报得在报纸上有名有姓还有脸,像是深怕谁不知道他干了什么一样。
  他说不上此刻他到底是在气还是在恼,他既怪郑峪翔做出这么没脑子的事,又恨自己当初说了那些无情的话让郑峪翔走得义无反顾。可是他更多的是庆幸,无论以什么样的身份,他还能活着,活着见到郑峪翔,活着知道郑峪翔为他做了什么,活着知道郑峪翔从没负过他心中的那份情义。
  “余老爷,余老爷?”
  小警察叫了两声余丛一才反应过来。
  “到了,您请下车。”
  余丛一淡然地瞟了一眼大门上的警徽,下车后就被老警察引到了一间角落里的小茶室。老警察热切地给他倒了一杯水,在他对面坐下。
  “小余老爷,我先跟你说下案情。”
  老警察开口就让余丛一暗自抽了口凉气,上辈子作为十几岁就当惯了警局常客的混混头,这还是他第一次遇到警察向自己‘坦白交待’的,顿时乐得不行,拍着桌子笑起来,抬了抬下巴,跟他才是警察似的,“你说。”
  老警察怪异地对余丛一抬了抬眼,先是从一个文件夹里抽了几张照片出来摆到茶桌上说:“昨晚和凌晨在县郊国道发现了两具尸体,一具是晚上接到报案的车祸,受害人是住在车祸附近的一名妇女,另一具凌晨4点在车祸现场附近,死者的指甲里发现了车祸受害人的衣服纤维。”
  余丛一低眼看了看桌上的照片,立即眉头一紧,那个车祸的女人他没见过,可另外一个却是昨天抱过他大腿的梁胜,脑子里立即产生了郑峪翔是否和车祸有关的联想。
  老警察注视着余丛一继续说:“但古怪的是车祸的受害人死亡时间超过18小时,距发现尸体的18小时前是白天,不可能途中一辆车都没有发现路中间的尸体。”
  听到这里余丛一又是眉毛一敛,昨晚发生过什么他还没来得及问郑峪翔,他记得在见到郑峪翔时李泉确实说过马路上还有一人,可他当时的注意都在郑峪翔身上没有仔细看过,不确定老警察说的受害人是不是李泉说的那个,更不敢确定郑峪翔是不是与其的死有关系。还有梁胜,昨晚都好好的,他把车开走之后发生了什么?梁胜死了,那李泉是不是也遇到了什么意外?
  老警察着重地指了一张局部放大的照片,“这是今天凌晨发现的尸体,名叫梁胜,没有固定职业,经常混在各个娱乐场所。致命伤是腹部被石头砸出的伤口流血致死,但奇怪的是在他的头顶、眉心、舌头、胸口、喉咙、肚脐、下体各被刺了一个孔,一共七处,与七年前的另一起案件死状完全一样。”
  余丛一有种会头痛的预感,老警察盯了他一眼,又拿出两张照片出来,对着其中一张一指,“这个人叫刘卫峰,外号大风哥,是观县数一数二的地头蛇,七天前在本城一家叫金碧辉煌的娱乐会所的地下车库被杀,身上和梁胜同样的位置有七处刺伤。”老警察停了一会儿,又指向另一张尸体照片,“这是梁文富,生前是金碧辉煌的车库保安,梁胜的父亲,被指谋杀刘卫峰,后被刘卫峰团伙打死。”
  余丛一实在没有当侦探的基因,再听下去恐怕都要弄不清自己是谁了,他连忙捂着额头让老警察打住,“破案是你们警察的事,你跟我说的这些跟我也没什么关系,老实说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吧!”
  “小余老爷,今早发现梁胜的尸体后,我们立即赶到了现场,然后接触过尸体的一名警察在回来之后就开始七孔流血,现在还昏迷不醒地躺在医院里。”老警察的语气变得沉重起来。
  “这,你不该找医生吗?”余丛一皱着眉盯着老警察,觉得这老头一定老糊涂了,“我又不是医生。”
  老警察立即转为一脸悲痛,乞求地望着余丛一说:“我知道你是余老先生的传人!你不能见死不救!”
  这会儿余丛一的头真痛了,终于明白老警察找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在见过张春之后他原本的世界观已经彻底崩塌重塑,可明白归明白,但他确实什么也不会,找他也是白搭,只能见死不救地说:“你还是另请高明,我帮不了你!”
  老警察表情一愣,突然扑通跪到余丛一面前,让余丛一吓了一大跳,就算他性格恶劣也没有让比他爸还大一轮的老警察给他下跪的恶习,他立即站起身对老警察说:“警察先生,你这样把自己的尊严丢在地上任人踩,无论出于什么目的都不是男人的行径。”这话是他养父说的,他只是复述一遍。
  “那个躺在床上的是我的亲侄子,我姐一辈子就这么一个儿子,我的尊严能换他一条命没有不值。”老警察说的也是肺腑之言。
  余丛一眉角微沉冷漠不下去,旁边一直沉默的小警察也附和道:“余老爷,这案子明显不是一般的杀人案,你可听过剔魂针?”
  “什么东西?”余丛一觉得听这名字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斜眼瞟过还跪在地上的老警察对小警察说,“叫你老大起来,一把年纪不嫌腰疼!”
  老警察不用小警察叫,自己站起来欣喜地说:“小余老爷,你愿意帮忙了!”
  看着老警察笃定他绝对能行的表情,余丛一觉得他说什么这老头也不会信,于是故作高深地说:“不是我不帮,只是你我没这个缘分,你再去找余承骞吧,就说我说的。”
  他摇头晃脑的样子学得跟路边的算命先生七八分像,老警察和小警察都一脸窘相,他却不当回事地挥了挥手,说了一句他认为颇有文化的台词,“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就先告辞了,后悔无期。”
  余丛一大摇大摆地走出了警察局,没人多看他一眼,出大门的那一步让他有种又回到他还是征哥时的威风。不过一想到郑峪翔,他的威风瞬间落地,心里大喊着:老子这回非揍你不可!
  “余老爷,真巧。”
  李泉跟剪辑似的忽地就出现在余丛一面前,实在是看不出哪里巧。余丛一冷眼审视着他随口回道:“不巧,你才来,我要走了。”
  “余老爷,我们坐下来谈谈?”李泉有些明白了余丛一的行事风格,四个字——凭他高兴。果不其然,余丛一不想理他地瞥过眼回,“没空。”
  李泉没打算跟余丛一争执,而是拿出一份报纸递给他,面色不改地说:“这个郑峪翔余老爷不觉得很眼熟吗?”
  余丛一瞟过报纸,缓缓抬起笑得森冷的脸,“都他妈用这招!”
  李泉不解地盯着他,“你别误会,我还不缺这点奖金,不过这个姜扬就是大风哥替我联系的卖主,余老爷现在想不想跟我聊聊?”
  “什么意思?”余丛一怒瞠双眼瞪向李泉暗藏笑意的脸,他感觉李泉一句话就把所有的事揉在了一起。如果那什么大风哥还是梁胜的死都和郑峪翔,还有他现在这身体的原主扯上关系的话,他没办法当作与他无关。
  隔了一会儿,余丛一眼神缓和下来说:“你选送我去个地方?”
  “上车。”李泉什么也没问地回了两个字,余丛一跟着转身就是一辆红色的牧马人赫然在目,并不是昨晚被余锦荣开走的那一辆。
  上车后余丛一随口地说:“这车不合适你。”他并没有讽刺的意思,确实是李泉西装革履皮鞋锃亮,关键是白得让女人嫉妒的皮肤,让他看起来更像写字楼里朝九晚五的青年白领,不适合这么粗犷张狂的车。
  “不是我的车。”李泉冰冷地回答,目光直直地盯着前方,像是被触到了什么伤心事。
  余丛一对李泉有什么伤心事没兴趣,倒是换了一个正经的问题,“昨晚后来发生了什么?梁胜怎么会死的?”问出来后他发觉他并不怀疑李泉,没有理由,只是一种直觉。
  李泉眉头倏地往上一提,余光终于斜到了余丛一脸上,“我不清楚,黑灯瞎火的,我和梁胜一转眼就走散了,我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他死了。”昨晚余丛一把车开走之后,他先是打电话报警,然后梁胜忽然不见,他在路边左等右等,等得遭了鬼打墙,跑了几里路才出来,最后不知到了什么地方,搭上一辆送猪的拖拉机回城,弄得他一身猪屎味,回想起来他就想干掉余丛一。
  余丛一瞟了眼李泉那恨不得带他一起去撞车的表情,换了一个问题,“那姜扬呢?怎么又扯上他了?”提到这个名字他还是忍不住怀恨,虽然现在人死了,可他一点也不觉得解恨。
  “我没见过姜扬,本来和大风哥约好一个星期前与姜扬见面的,但是在见面的前一天大风哥就死了,然后姜扬就失去了消息,看到报纸我才知道姜扬死了。”李泉说着斜眼瞟向了余丛一,目光精邃,“所以,余老爷,你的那位朋友在哪里?我是不是能见见?”
  “你觉得他拿了你要的东西?”余丛一冷笑。
  “不然?他手掌上的伤,你没注意到吗?”
  “什么伤?”余丛一回忆起来,郑峪翔的手昨天晚上确实好像有什么伤,可是今早起来不见了,所以他不确定到底是有还是没有,但笃定地对李泉说:“不管怎样,我保证他绝对对你要的东西没有任何兴趣。”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余丛一不屑地扭过头,“不凭什么,我说没有就没有。”
  李泉觉得余丛一那股凭他高兴的劲又上来了,放弃争辩,换言问道:“那余老爷,现在去哪儿?”
  “前边左转。”余丛一脱口而出,他心里想的是去找郑峪翔,实际上他并不知道郑峪翔去了哪里,可他的意识里好像系着一条线,就是知道郑峪翔在哪里般,他想着那股仿佛有什么离体的缺失感又冒出来,心里涌进了一阵不属于他的情绪。
  十多分钟后,李泉在余丛一的指挥下三弯四拐,终于在一条低矮杂乱的老旧小巷口停下来。
  “老城,人多楼旧,最好的藏身之所。”李泉点评般地赞赏了一句,已经猜到余丛一的目的。两人下车,余丛一不理他地走进热闹嘈杂的小巷,挤着密度过剩的人群,最后往巷子深处一间破旧的招待所拐进去。
  余丛一进门就一掌拍在柜台,活像要打家劫舍地说:“是不是有个头发很长,个子很高的男人住这里?”
  前台小妹被他吓得一跳,眨了眨眼半天也没找出话来回答。
  “有没有?”余丛一不耐烦地追问,小姑娘终于象征地摇了摇头。他高高弯起嘴角冷笑着,“真的没有?”恐吓的意味很明显。
  结果小姑娘吓得哭起来,声音响得传遍整条巷子,门外的人听到都侧目望进来,余丛一甩头狠狠瞪出去,就一眼望见了对门小饭馆里的郑峪翔,正悠闲地吃着一碗面条。
  

  第10章 替死鬼

  余丛一抢劫一般地杀进了对面的饭馆,径直走到郑峪翔坐的桌子对面,坐下。
  “你以为你躲这种破地方,我找不到你?”
  余丛一怒不可遏的样子,郑峪翔却淡然地抬头瞟了他一眼,风轻云淡地问:“吃饭没?”
  如果余丛一是易燃品现在一定已经烧起来了,可是他的滔天怒火还没出口,肚子先咕咕叫了两声,郑峪翔对着他一笑,他瞬间就泄了气。他沉默地想从他醒来到现在粒米没沾,不说还好,一说真的挺饿,但他不是来和郑峪翔吃饭的,于是他把报纸往桌上一扔,“给我解释一下。”
  郑峪翔没看报纸,而是打量着余丛一,半晌才说:“小学没毕业吗?哪个字不认识?你要是想当个好市民,也跟我没关系。”他的眼神就如寒冬的雪,捂热了会化,但放着又觉得冷。余丛一觉得倏地吸到了一口寒气,双手一齐拍在桌上,差点把郑峪翔的面碗都震得一跳,郑峪翔不慌不忙地扶住又吃起来。
  余丛一立即跳起来,“没关系?你打断老子手的时候怎么不说跟我没关系?脱老子裤子的时候怎么不说跟我没关系?你最后说的什么?走了会更好!就你他妈这副怂样?畏畏缩缩地在这种地方躲一辈子?还真是好!”
  郑峪翔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眼神如同汛期的河水一样交织着过多的情绪而变得浑浊,接着恢复成不变的淡漠说:“要我再重复一遍跟你没关系?”
  “跟我走。”余丛一拉起郑峪翔,瞪过周围盯着他俩的人,不用他开口那些人就主动地缩回目光。
  郑峪翔不忘拿走桌上的报纸,留了十块零钱,再反拉起余丛一重新回到对面的招待所,走进一间房里重重把门关上,然后若无其事地抱着双臂背靠房门开口道:“你想说什么,说吧!”
  余丛一直接扒开郑峪翔的衬衣,露出他胸前暗红的痕迹,昨晚他就发现张春画在他和郑峪翔胸前的符文像是渗入皮肤里一样,即使洗干净血迹还是能隐约看到。
  他粗鲁的动作和那些还没散的红痕显然触怒了郑峪翔,只见郑峪翔顿时目光黯然一凛,十指已经掐住他的手腕,接着猛然用力往后一扭,牢牢将他反押住。他脸贴着墙,就如警察抓小偷一样的姿势被抵压在墙壁上。当年他们训练时擒拿和枪总是郑峪翔玩得最娴熟,若现在郑峪翔手里有一把他身上说不定已经开出一个血洞。
  郑峪翔冷厉地盯着余丛一的后脑勺说:“小子,昨晚的事我都没还跟你算!这会儿一起结?”
  余丛一不自然地扯了扯嘴角,明白郑峪翔指的是哪一件,撇过脸对他嘿嘿一笑,“翔子,那是被余承骞算计的。”
  “算计的?”郑峪翔扬起声调用膝盖顶在他腰侧,其实作为一个男人一晚被上几次顶多是后面和腰有点难受,况且开头的人是他,此时再来计较显得很矫情。他不过是不能接受自己把别人当成了王征,更不能接受醒来之后发现一切只是一场幻觉。
  郑峪翔突然拽下床边不知是否有用的电话线绑住余丛一的手,马上听对方喝道:“翔子,你妈的想干什么!”
  他又一脚踹在余丛一的膝盖窝上,余丛一立即双脚不支向前跪下去,他再用余出的电话线绕上余丛一的脖子,淡漠无情地威胁道:“你最好一字不差地交代清楚,你冒充王征究竟想做什么?”
  余丛一倏然笑起来,仰头正好对上站在他背后的郑峪翔低头垂下来的视线,故作深沉地说:“兄弟是一辈子的事,可如果我今天死在你前面,你一定要活着回去!把我的牌位供到那群狗日的堂口。”
  这一句是王征和郑峪翔被追杀那次,王征以为自己快死时对郑峪翔说的话。
  郑峪翔的手不由地抖了一下,冷冷地凝视着余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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