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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神棍夫夫-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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峪翔强撑起骨折的腿背着中枪的他,从没路的山上走了两个多小时才下来,将他从鬼门关里硬拽了回来。
  “余家和兄弟如果只能选其一,你选哪边?”余锦荣突然地对余丛一问道,一改之前的鄙弃的态度严肃起来。这种突如其来的转变让余丛一有些不习惯,但他的答案却不假思索。
  “兄弟。”对余丛一而言一起长大的兄弟确实比凭空冒出来的余家要重要的得多。
  “上回你选的余家。”余锦荣轻声呢喃,余丛一没听清地望向他,他突然顿悟似的说:“也许有人能救他,但不是我。”
  “谁?”
  余锦荣没有回答,车子拐进了一条阴暗狭窄的小巷里停下来,四周漆黑偏僻实在太适合打击报复。余丛一盯着他警惕起来,“这是什么地方?”
  余锦荣嘴角带着戏谑的笑意说:“火葬场。”
  对于火葬场的印象余丛一还停留在很多年前,他养父除了四个养子,还有一个亲儿子,但在12岁时被人害死了,从此之后他再也不愿踏足那个地方。现在他还谨记着那天站在他最小的弟弟墓前曾发过的誓——此生绝不允许任何人再伤害他的兄弟。
  “你最好有个理由,不然我也可以送你去火葬场!”余丛一狠狠地瞪着眼,仿佛鼻息间已经闻到了尸体烧焦的味道。
  “你要送去送余承骞,他要住在这种地方关我什么事?”余锦荣靠着椅背不紧不慢地往后座撇了个头。
  “妈的,余承骞又是谁?”余丛一感觉一下子他的世界就只剩下姓余的了。
  “余家老二,你二哥。”余锦荣说着拿出手机,迅速拔了一个号码,在响得昏天暗地之后终于有人接听。
  “干啥?”
  “余丛一有事找你,楼下!”
  余锦荣一句话说完就挂断,扔下一句,“带他下车。”
  余丛一狠狠一眼刮过去,他觉得要是跟余锦荣一起的时间久了,保不准哪天一冲动他就会把人灭口,能做到像余锦荣这样谁都想找机会灭口的也是不容易。
  这时余丛一见楼上的窗户灯亮起,一个人影在玻璃里面探头望了一眼,接着楼道里的声控灯一路从高处亮下来,他犹豫片刻还是把郑峪翔从车里扛出来。
  “丛一?这人是谁?”
  面对第一次见面的男人余丛一难以生出亲切,他眉头一抬,回话的却是余锦荣。
  余锦荣伸出脑袋对车外的人说:“二哥,老四交给你了,给二叔打电话。”说完就猛踩油门,一眨眼就扎进黑暗里,连尾气都没留下。
  余丛一扛着郑峪翔冷眼打量着面前顶着一头凌乱头发,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的男人,如果穿戴整齐看起来会像个教书匠,但现在看起来像个失意多年的教科匠。他先是骂了余锦荣一句再对余承骞说:“他身上有伤,先上楼再说。”
  自家老弟满口的粗话让余承骞脸上微露愠色,但仍然笑着替他打开门说:“这一单元都没人住,不用小声。”
  余丛一暗地抱怨没有电梯,又不得不跟余承骞爬楼梯,好在只是四楼,但背着一个大男人也不轻松。余承骞先他一步进屋敞开了大门,他跟进去激情的重金属音乐就直接扎进耳朵里,甚至感觉背上的人也抽搐了两下。他终于知道为何整个单元都没有人住,这要换作是他早就提刀大杀四方了。再看房间里面,宽敞得夸张的客厅全是各类游戏周边,墙上贴的也是让人血脉膨胀的卡通人物海报。显然这一切与余承骞谦和有礼的外表完全不符,卡通在余丛一的认知里都是小孩子的玩意。
  “先把他放下来。”余承骞热情地腾出最长的沙发,意示余丛一把人放上去。
  余丛一向来拒绝好意,但实在被音乐声吵得脑仁疼,出口的就是,“把音乐关了,吵死了!”
  “抱歉,我忘了。”余承骞挠了挠头,转身去关音箱。
  余丛一则将郑峪翔放下来,再回头对余承骞问:“余锦荣说你能救他?”对于他的称呼余承骞轻蹙了下眉头,重点却没落在他的问题上,反问道,“这人是谁?你们是什么关系?”
  “我问你能不能救他,一句话给个干脆!”余丛一急躁地逼近余承骞,就在刚才他注意到郑峪翔的伤口开始再次裂开,浸出了几颗血珠,他没心思跟人慢慢解释一个前世今生那么复杂的前因后果。
  余承骞怔在原地若有所思,“他怎么了?”目光斜过去打量着沙发上半躺的男人,是个看起来和他差不多的岁数,长得可以说很帅的男人,衣衫不整混身是血,面色苍白困倦像是晕了过去,而他弟赤着上身,满脸急欲攻心的怒火。好歹他还是个留过洋的医生,这个状况出现在这个时间,一个好看的男人和他家老弟,他能想到的都不是什么好事。
  于是,他敛下眉毛语重心长地对余丛一说:“丛一,我知道爸过世对你的打击很大,可你也不能这样作贱自己,糟蹋别人!”
  余丛一顿时眉毛一挑,说实在的他没听明白余承骞的话,只觉得都是废得不行的话,打断道:“说重点。”
  余承骞稳了稳情绪,转身朝沙发走过去,然后蹲下去轻轻地揭开男人的衣服,呈现在他眼中的伤与他想象的截然不同。他深吸了一口气,回头问余丛一,“这究竟怎么回事?不要动怒,我要听原由。”
  余丛一张了张口硬是把脏话收了回去道:“我清楚怎么回事还找你干嘛!”
  就在余丛一刚说完,沙发上一动不动的人又一次突然睁开眼,有过一次经验,余丛一立即上前将人紧紧压制在沙发上,嘴里吼道:“你快想办法啊!”
  被钳制住的郑峪翔张开嘴,就如饿极的野兽急切地想撕咬什么,可嘴里空无一物,难耐至极干脆对准自己的舌头咬下去。余丛一发现他的意图心里一惊,可双手腾不出来,他便凑过嘴去咬住他的唇,隔开他的牙齿,这完全是下意识的行为。
  不过这一幕在余承骞看来是这样的,衣衫不整的男人正被他弟压在沙发上,他弟掐着男人的双手强吻下去,对方正在拼命挣扎。他连忙甩开胡乱的联想,在一堆手办下找出手机给名字存成二叔的号码拔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王征:哦,你就是翔子?长得真好看!比大刘家的闺女都好看!
郑峪翔盯鸟。
王征:往后我们就是兄弟了!一辈——
郑峪翔朝鸟头一脚踹去。
多年之后,郑峪翔默默地想,原来第一次见面时他就已经惦记上那玩意了!真没劲!他怎么没趁早给折了,害得这么多年他都不省心。

  第6章 替死鬼

  余承骞虽然是余家的人,但跟普通人一样在学校里长大,接受现代教育,并看不见那些怪力乱神的东西。从小观望着他家四弟艰难的成长过程他甚至有过庆幸的心理,但庆幸过后又开始心疼,所以对余丛一他向来有种能称之为宠的纵容。这会儿见着郑峪翔腰上的伤,根据多年的耳濡目染还是知道这与他在医院里见的不一样,拨了他二叔的电话,祈祷他家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二叔这会儿还在服务区。他焦急地等电话接通时转头看向余丛一那边,冷不防地被激烈的画面惊得一抖。
  余丛一贴着郑峪翔压在沙发上,相互不肯放弃主导权般地缠绕在一起,看起来激情又热烈。可实际这如同充斥着荷尔蒙的画面,却更像两只相互剔牙的野兽。
  余丛一感觉他的腮帮子已经开始发酸,再下去可能他和郑峪翔一会儿都丙缺两颗牙。再三思考之下,他缓缓躬起腰拉开两人的距离,然后迅速提起膝盖用力顶在郑峪翔腰侧,对方吃痛地往前倾,嘴自然地张开。他立即抓起沙发边的小人偶塞进郑峪翔嘴里,再抽出他的皮带迅速捆住那双手乱动的手,终于松了口气,回过头正好见余承骞拿起手机递给他。
  “二叔有话跟你说。”
  “我爸是独子。”余丛一记忆搜索不出叫作二叔的人。
  “是堂弟。”余承骞解释道,根本没想他们说的不是同一个人,而是注意到沙发上的男人嘴里的人偶,一声痛呼,“余丛一,你干了什么!我的泳装MIKU!我要跟你决斗!”
  余丛拿着手机转向另一边,没理余承骞莫名的叫喊,开口就道:“有什么问题以后再说,我现在只想听怎么救人!”
  “老四?”
  电话那头的声音显得很惊讶,余丛一实在无法想像以前的‘余丛一’是沉默到什么程度,才会导致他多说几句就让人下巴掉地的。
  “你就当我是余老四。”余丛一的态度绝对称不上好,但他确实已经在尽量压制了。
  电话里轻嗯了一声,如同想到了什么,感叹道:“承骞说你忘了过去的事,有的事能忘也是好的。”
  “别说废话。”余丛一生硬地打断对方的话,他一点也不想了解‘余丛一’ 有什么样的过去,他只想尽快找到救郑峪翔的办法。
  “呵呵!话倒是变多了!不管怎样没事就好,你要问的事老三刚才已经跟我说了,我那个队友正好离观县不远,但是逆道而行是有报应的,你可要想清楚。”
  “队友?”余丛一自动过滤了报应二字,脑中闪现出一个不入流的神棍团伙,自然地冷笑一声。
  “别笑!我把他的电话发给你,记得要喊张哥。”
  哪来那么多哥?余丛一抽搐着嘴角,从他变成余丛一后他哥就多得跟雨后的春笋一样,遍地都捡得到,这让当惯大哥的他很难适应。可惜对方没等他表达不满已经挂断电话,他转向余承骞问:“他是谁?靠得住?”
  余承骞还没从他深度痛苦的情绪里回来神来,一动不动地盯着还被沙发上男人咬在嘴里的人偶,魂不守舍的,却也回答了余丛一的问题。
  “是爸的堂弟,也算是在国家单位工作,大名余岱延,比老三可靠多了。”
  “俞岱岩?他不是残了吗?”余丛一最先想到的就是电视剧里那个坐在轮椅上的武当三侠。
  余承骞像听了个冷笑话一样地笑了一声,“跟你一个姓,不是那个俞。”
  “我管他是哪个余!他说要发个号码,你看看!”
  余丛一说完把手机扔给余承骞,因为小人偶快要被郑峪翔咬烂,他掐住郑峪翔的下巴说:“我说你是属狗的嘛?”
  郑峪翔根本听不进他的话,只想挣脱再往余丛一身上咬一口,余丛一脾气一上来干脆把自己的皮带也抽下来绑住他的脚,郑峪翔就像一条鱼一样在沙发上弹跳几下终于放弃了挣扎,转而幽怨呆滞地瞪着双眼。
  而余承骞捧着从郑峪翔嘴里掉下来的人偶,快要魂断气绝般,隔着眼镜泪眼婆娑。
  屋里突兀地安静下来,余丛一直直地盯着郑峪翔,像是要重新认识这人一遍,郑峪翔那双仿佛深水幽潭的眼睛空洞得什么都不剩了,他异常无奈地叹了口气挤到沙发上坐下,提了提郑峪翔那被解开快从胯上掉下去的裤子,脑子里突袭一样地就跳出了那晚他和郑峪翔大打出手前的画面。
  那天向来都无欲无求得像个性冷淡的郑峪翔跟嗑了春|药一样,他半昏半醒地感觉下面被一股温热包裹着,还以为是哪里来的美人,压着那颗脑袋挺了两下,结果看清趴在他腿间的那张脸时如遭雷击。他惊着把那颗脑袋拎起来却被发疯似的郑峪翔压到了沙发上,掐着他的双手吻下来,然后用比他那些情人还旖旎暧昧的口吻对他说,“王征,我爱你。”
  登时他五雷轰顶地跳起来和郑峪翔干了一架,最后被郑峪翔折了一条手臂衣衫不整地倒在沙发上,他对着郑峪翔骂,“老子他妈的当你是兄弟,你他妈当老子是女人,你恶不恶心!我操!你气死我了!”他扔了茶几上的烟灰缸,“滚!老子现在不想看到你!”
  “王征,你他妈真混蛋!”
  这是郑峪翔走之前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决绝得像是被伤透了心一样。之后他冷静了,反省了,心想兄弟不就啃了他几口嘛,有什么大不了,就算真捅了他那也还是他兄弟,他想着要给人道歉,想着不想失去好兄弟,可是他却再也找不到人了,直到王征死。
  “翔子,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有事的,我还有话没跟你说清楚。”余丛一怔怔地对着郑峪翔开口,也不管他是不是听得进去。
  “老四,你真的无论如何也要救他?”余承骞仿佛突然从绝望的深渊里回过神来,把他手里的人偶揣进了裤兜里,凝重地望着余丛一。
  “我这条命本就是兄弟的。”余丛一坚定地回望着余承骞,即使现在换了一个身体他依然是义气的征哥。
  余承骞看着他不说话,然后眉头深锁地转进厨房,余丛一以为他要去拿宵夜,他确实饿了,于是喊道:“带我一份!”
  果然余承骞出来时端着两只碗,余丛一伸手接过来却见一碗白水,“这是什么?”
  “盐水。”余承骞简洁地回了两个字。
  余丛一见他抬起郑峪翔的头就将水往人嘴里灌,并且几乎没有洒出来的,显得很有技巧。郑峪翔喝下去后毫无反应,抱着怀疑求证的心态试探地喝了一口,结果噗地一口吐出来骂道:“妈的真是盐水!”
  “你以为我开玩笑?”余承骞淡笑着收起碗,余丛一鄙夷地瞟过他,要不是开玩笑会谁会真的端一碗盐水给他?
  余承骞善解人意地递上一瓶矿泉水说:“喝口水。”余丛一接下来也没注意水瓶被打开过,咕咕地喝了一大口,余承骞说,“你先睡一觉,我替你看着他。”
  “我不困。”余丛一警视着余承骞,结果对方只是象征地问一问,他一说就直接转身回了卧室,进屋前还替他把灯关了,咔嗒一声他听到了房门落锁的声音。
  嘁!
  余丛一不屑地哼了一声,然后注意到失去光线的屋子仿佛都古怪起来,很快他就察觉到身体的不对劲,过去丰富的经验让他立即明白问题所在。还是王征的时候,可以说在情|事上他很不克制,于他而言女人就如同他对权力的追求,能够让他得到满足,他喜欢漂亮的女人对他撒娇,喜欢他被崇拜的感觉。所以欲望上他从来都遵从身体的反应,可此刻却完全不合时宜。
  卧槽!
  他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咬着牙强撑起身,结果一分神又跌坐回去,手正好落在郑峪翔敞开的裤裆处,顿时对方发也一声低吟,就是这一声勾起了他心底压制的邪火。
  从十几岁开始他就从来没委屈过自己这方面,也不懂得忍耐,更别说此刻在他身体里不断咆哮的药效。他不怀疑自己是中了药,就在余承骞递给他的那瓶水中,郑峪翔喝的说不定也不是盐水,因为那人一直冰凉的身体开始有了躁热的温度。
  漆黑的房间里,余丛一的手摸索到郑峪翔露出的腰上,指尖发颤。男人的身体没有女人的柔软,可在欲望的鼓动下他也觉得异常地惹人。对同性恋,或者对男人与男人之间他并不陌生,他家五口喜欢男人的就有三个,身边也曾有人为了刺激与男人上床的。但他从来没有尝试过,违反生理构造的事都是不合理的,不是吗?
  可是,此时此刻他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受不了身上欲望的蛊惑,仿佛心底有只野兽急切地需要挣脱牢笼、破体而出。
  不对!这是兄弟!不是别的什么人!
  理智从欲望的墙角冒了一个头出来,他立即像触电似的缩回来靠着沙发的一角,手不自觉地隔着布料抚慰自己,心想他就是冲进里面的房间把余承骞办了也不能动郑峪翔!
  “操!难怪他要锁门!”
  余从一顿时心里的怒火和欲|火烧到了一起,手却如何也安抚不了他的AK47,目光总控制不住的瞟向躺在沙发上的男人,即使黑暗中他也能看出那人身体的轮廓,和那双握着从裤子里直直伸出来的长|枪,上下动作的手。
  “松开我!”
  躺着的人冷不防地开口,吓得余丛一一惊,微弱的光线下郑峪翔睁着眼如火如荼地瞪着他。
  “翔,翔子!”
  “我叫你松开,快点!”
  郑峪翔语调平稳,丝毫不像刚才失神的模样,他手脚都被绑着地从沙发上坐起来,靠到余丛一身边直接用双臂套住他的脖子,贴到他耳边继续说:“放开我,我帮你!”
  那声音轻挑又暧昧,比起以往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不再是对人冷眼旁观,将所有感情都内敛深藏的郑峪翔,而是另一个陌生的、热情的、还带有一丝淫靡魅惑的男人。
  余丛一被陌生的刺激冲晕了头,全身的血液都开始沸腾,也许是因为药效的原因,他竟觉得郑峪翔此刻看起来异样的性感迷人。而郑峪翔直接侧身坐进他的腿间,不由分说地吻住他,嘴里模糊地混着一声低喃。
  “王征,我想要你!”
  余丛一感觉脑袋一热,下意识地就把绑住郑峪翔的皮带解开了,也因此踏上了一条越走越远的不归路。
作者有话要说:  余承骞:余老四,你伤我老婆,决斗吧!
余丛一:谁TM碰你老婆了!
余承骞举初音手办。
余丛一:翔子!快醒醒,你把人老婆咬成两截了!

  第7章 替死鬼

  第二天,余承骞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的,他看了床头的手表,时间才刚过4点,还没天亮。他起床打开房门先是闻到一股呛人的烟味,原本打算开灯的手僵住动作喊道:“老四?”
  余丛一没有应声,只是抽着烟,余承骞就见黑暗中一点红光忽明忽暗,终究还是按下开关。灯光亮起来他就看到余丛一坐在地上,穿着他的背心,而郑峪翔也穿得很整齐,躺在沙发上像是睡着了。
  “丛一?你没事吧?”余承骞有些心虚地询问。
  “没事。”余丛一抬眼对上他的视线,撇开嘴角阴森地一笑起身缓缓走到他面前,但拳头却一点不慢,精准无误地落在他的小腹。
  余承骞完全没有避开的机会,弯腰捂住肚子却又被余丛一猛然抵住胸口压到墙上,听他狠狠地说:“姓余的,这笔帐我会跟你算清楚的。”
  余承骞推开他的手,反倒愠怒地回道:“我是你二哥!这笔帐你真还算不清的!”说完他撇开余丛一径直朝大门走去。
  门外的人等了半天也丝毫没有不耐烦,仿佛在等屋里的人做好准备,见到余承骞开门微微朝他一笑。余承骞连忙抱歉地说:“你是张哥吧?快请进!”
  “叫我张春就行。”自称张春的人朝他点点头,走进来目光定在余丛一身上问:“那位就是余队所说的老四?”
  余承骞关上门回头答道:“舍弟,余丛一,他就这狗脾气你别介意。”瞟过余丛一那阴沉得和他几世仇人的模样,他摸了摸他兜里的手办。
  余丛一看着张春走到他面前,他不由地打量起面前的男人,穿着件在这个季节显得太厚的黑色外套,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却显得很老沉,眼角浮着一股浣洗过沧桑的淡漠,但说话时带着笑又让人自觉亲切。他不由放缓了语气问道:“你真的能救他?”他指着沙发上身着的郑峪翔。
  张春伫在沙发前回道:“这我说不准。”
  “那余岱延让你来干什么?”余丛一急躁地脱口而出,其实他这一句只是纯粹的问句,可被配着他凶神恶煞的表情说出来就像是讽刺。好在张春并不介意,他弯腰凑近郑峪翔腰上的伤口瞧了一眼,却发现周身都是深深浅浅纵情的痕迹,了然似的瞥了眼余丛一,然后仿佛自问又像在问别人一般地说:“他这是?”
  余丛一瞪着双眼有种作案被查的慌张,强忍着拽开张春的冲动,并不想掩饰得太明显。张春突然回过头对他问道:“你对他做过什么?”
  “关你屁事!”余丛一立即气急败坏地吼回去,上前拉了张春一把。可对方却纹丝不动,连表情都跟着消失不见,语气冰冷得像换了另一个人,冷眼瞥向郑峪翔说:“关他的事。”接着稍顿了一下继续冷声说:“我要一支没用过的毛笔和一根侵过尸水的红绳。”
  张春突兀的态度转换让余丛一和余承骞都一时反应不过来,两人同时认为翻脸比翻书还快说的就是张春这种人。
  “我去隔壁火葬场借。”余承骞迅速回过神来,直奔下楼。
  屋里顿时安静下来,一时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的余丛一没话找话,“你是道士吗?做这行这个多长时间?好赚钱吗?”在哪里发财算是他以前的行话,套近乎专用。
  对方却对他的话罔若未闻,反而命令道:“搬两把椅子过来。”
  “我在问你话!”余丛一不自觉就大喝起来,他受惯道上的谄媚不习惯被人命令,更受不了的是别人拿他不当回事。但张春丝毫不理会他,坐到旁边的沙发上理着口袋里的东西,权当什么也没听见。
  余丛一顿时觉得一拳打在棉花上,抽搐着嘴角最终还是妥协去搬了两把椅子摆在客厅中间,愤愤地道:“椅子来了。”
  “把他抱起来坐在椅子上,两把椅子要背靠。”张春保持着面无表情,抬头瞟了一眼。
  余丛一心里暗想等翔子没事了再找你算账!手上已经按照吩咐摆好凳子把郑峪翔抱起来。他的手一触到郑峪翔的皮肤,凉得几乎毫无温度,他慌忙抬头看着张春说:“他的体温越来越低了。”
  可张春仍然没有回答他的话,他立即眉头一凛再次心里暗念了一遍等翔子没事了再找你算账!然后他扛起郑峪翔放在椅子上,虽然郑峪翔浑身冰凉,但脸色却不像昨晚那样灰白,双目轻闭就像睡着一样。
  郑峪翔确实是睡着了,他感觉自己正在做一个很真实的梦,在梦里他看到了王征,两人赤身裸体地纠缠在一起,曾经无数个日夜他也做过这样的梦,却不如这一次真实,他甚至宁愿沉迷在梦再也不要醒来。由于一夜的激情他现在浑身找不回一丝力气,甚至连眼睛也睁不开,但他能清楚地听清外界的声音。
  “他能不能活过来全看你。”张春的目光落在余丛一脸上,几乎在他起身的同时余承骞带着借来的东西进门。
  余丛一还在想张春的话是什么意思,张春已经接过余承骞带回来的东西,终于他从衣兜里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里挑出了几个小玻璃瓶,眼也不抬地说:“给我一个干净的碗。”
  余承骞立即拿了碗给他,态度就像实习时对带他的老师一样,眼睛专注地盯着张春手里的瓶子。虽然他学医但对张春从玻璃瓶里倒出的东西却完全看不明白,不禁问道:“这些是什么?”
  “三月三的洞泉蝌蚪。”张春仍旧低着头将小瓶中的黑色粉末倒入碗中,和进碗里的黑色液体转身抬起郑峪翔的下巴就往他口中灌,动作比余承骞还要娴熟。
  余丛一愣愣地盯着郑峪翔,见他即使闭着眼睛也不断干呕,忙问:“你给他喝的什么?”
  “药。”张春只回了冰冷的一个字,接着又掏出一只小瓷壶,盖子一揭开就蹿出一股刺鼻的腥味。
  余丛一先骂一声再又问道:“这什么鬼玩意?”
  张春冷声答道:“冬蟾血。”说完解开郑峪翔的衣服露出了大片的红印,他却视而不见地用毛笔蘸上血依次在郑峪翔的眉心、头顶、舌尖、喉咙、胸口、肚脐各点了一下,最后手落郑峪翔的裤子上,余丛一终于忍不住拦住了他的手。
  “你干什么?”
  “精魄在生殖轮,还差一点。”
  张春毫无感情地平铺直叙,仿佛那里与眼角眉心也没什么区别,余丛一的手却紧紧了,最终咬着牙说:“我来。”
  “点在头上。”
  张春毫无犹豫地直接将毛笔递过来,他窘迫地接过来,然后他俯身挡住身后两人的视线,浑身发烫,满脑子都是之前两人纠缠的画面,小心翼翼地掏出郑峪翔裤裆里软软的东西用笔尖往上戳了一个红点又匆匆地塞回去。
  “你坐到他背后的椅子上。”
  余丛一把毛笔还给张春后,张春又吩咐了一句。
  “我坐下?”
  “你当真是余家当家人?你不知道你把自己七魄引到了他的身上?”
  张春难得地多说了一句,余丛一还想问个明白,却被余承骞一推按到椅子上。接着张春将红线的一头绑在郑峪翔的中指上,另一头则让余丛一攥在手里握住。然后用小刀划破郑峪翔的手指,血不见浸进红线而是沿着线流向另一头,跟有意识一样顺着线往上爬。
  “不能放手。”张春一脸慎重地嘱咐道。
  接下来的事余丛一都恍若做梦,先是张春在郑峪翔的胸口用小刀划了一条口,等血流出来,又用毛笔蘸上蟾血混上去在郑峪翔胸前画了一幅如同医生开方子的符文,再转到他面前,表情严肃地问:“他本已被阴气侵蚀心脉,救回来也非死非生,若不是因你的阳罡体质他的三魂已散,但是你确定要这么做?”
  余丛一根本听不懂他的话,但还是毫不犹豫地点头,“不然我坐下来干嘛!”
  “阴魂阳魄,他失了七魄相当于是断了阳气,离了阳世,好在及时用符固住他的魂,腰上的伤流血不止是符从他体内驱除来的阴气。”张春定了定神,突然地问:“谁让你给他止血的?”
  流血不止他又不是白痴!余丛一心里想,但随即又觉得似乎不对劲,而张春继续给他解释。
  “止血相当于堵住了阴气的出口,阴气积于体内影响了固魂的符的效果,若不是你及时把你的精元射进他的体内,镇压了阴气,现在他已经是个死人了。唯一救他的办法是将你的七魄锁在他体内,从此你们七魄共有。虽然余当家天生阳罡之躯,但七魄离体对你也是会有影响的,并且如果他死了你也活不成,但若你死了,你的七魄会完全归他所有。”张春背书一般的叙述结束,还特地加上一句,“我说得明白吗?”
  余丛一没明白的挺多的,什么阳魄阴气,阳罡之躯,七魄共有他都不明白。但是他总是听懂了两样,一是精元,二是他不该给郑峪翔止血。他想了想就算他不知道什么阴气,可余锦荣不应该不知道,却误导他去止血?还是说余锦荣和他一样无知?他觉得这个问题有必要和余锦荣好好讨论一下,向来他都是有仇报仇,有恩报恩。
  最后他回答张春,“明白,意思就是我一命换一命,反正我是捡的一条命,能换关翔子一命算赚了!”
  “不过,他的身体并无法承受你极阳的七魄,若完全接纳你的七魄可能会导致三魂飞散!”
  余丛一眉角一抖,腹诽这不就是同生共死的意思?后面那句不要行不行?而张春没再说什么,俯身同样在他心口处划了一条小口,然后用蟾血混合画了与郑峪翔胸前一模一样的符文。接着又回郑峪翔面前伫立不动,仿佛变成一尊雕塑,然而他脸上的表情却变得凶狠,瞪着郑峪翔向是瞪着十世仇人一般,电灯开始发出呜呜的声音不断闪烁。
  也许余承骞看不见,但余丛一却看得很清楚,房间里的灯光被以他背后为中心蹿起的黑气挡住瞬间变得什么也看不清,如同咆哮的狼群一般四处乱撞,还伴着低嚎的吼声。他感觉手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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