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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神棍夫夫-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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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丛一在楼梯上就看到了院子里和余锦荣对峙的男人,相互地梗着脖子像是都准备好了暗器随时要取对方的命门。男人看起来才四十出头的样子,甚至更年轻,一点也看不出来就能够当他爸的年龄,浑身都透着一股愤世嫉俗的倨傲,倒是那拿眼底看人的劲和他对面的余锦荣有几分相像。不用多想他就认为那是魏宁风,因为这宅里根本就没有多余的人,唯一一个他没有见过的就只有魏宁风了。
  从楼上一路下来余丛一的目光都钉在魏宁风的身上,等他终于走到离魏宁风的身后,他前面的人忽地朝他回过头来,两人的目光撞上就起碰在一起的两根电线,顿时闪起了火花。
  魏宁风从头打脚地打量着余丛一,眼中不再是愤世嫉俗,而是明确的恨,像是和他有杀父之分一般。
  “余丛一!”魏宁风直面向余丛一,突然哂笑地说:“ 你真是有本事了!”
  余丛一毫不示弱地立在魏宁风身前,流氓老大似的用下巴对着他满不在意地笑道:“没点本事怎么对付你!”
  “你——”魏宁风的冷笑和声音一起卡在嘴里,接着被突如其来的痛呼代替,他怒瞪着余丛一,对方却二话不说地又上来一拳。
  余丛一本着动手不动嘴的原则连招呼也不打地就出手,他们从体型上讲魏宁风不占什么优势,而从经验上讲,魏宁风好像更不占优势,三两拳之下就把他打得直不起来。
  “你——”魏宁风好不容易从痛中挤出来一个字,余丛一立即又扬起拳头朝他挥过去,他再次地被打趴在地上。
  法师打架居然动手!魏宁风有着类似的想法,他擦着嘴角爬起来,瞪着余丛一的双眼已经不能用怒来形容,恐怕余丛一换个姓他的祖宗十八代都会被诅咒一遍。
  而旁边的余锦荣看好戏般的哈哈大笑起来,十分幸灾乐祸地补了一句:“活该!”
  活该的魏宁风顿时有种要气绝的感受,这不是他四十多年来遇到的头一遭,气不过地把牙咬得直响。
  “是你自己滚?还是我送你出去?”余丛一流氓得十分专业,走上前去居高临下地望着魏宁风,不望抬脚踢一踢,“我送你的话可就不保证出了门你还能用两只脚站起来!”
  “你——”魏宁风这次是自己截住了后面的话,他警惕地注视着余丛一,最后不可置信地哂笑了一声说,“他找了个你这样的,真不知是到底在气谁!你今天赶我走了,可别后悔!”
  魏宁风虽然一身狼狈,但退场却走得神气活现,他在出门的走廊里瞟到躲在柱子后捂眼睛的余忠,挑衅地朝他老人家冷笑了一下。而余丛一在魏宁风走后也没有熄下他心里的那股来,心不平气不各地斜眼朝余锦荣扫过去,对方却在接住他的视线时突然移开目光转身走了,他顿时感觉心里的火气更盛。
  “小余。”郑峪翔拉起余丛一破皮的手,抬到嘴边在血凝起来的伤口上舔了舔,余丛一心里被猫抓似的心里抖了抖,盯着郑峪翔扫过他手背的舌头终于从莫名的情绪里拔出头来。
  “发泄高兴了吗?”郑峪翔对上余丛一的视线,拉出去能当桥柱子的男人委屈地撇着眼,着着撒娇的意味对他说,“没有!那个姓魏的比余老四还要惹人厌。”
  “你看他不顺眼是一回事,可是我们到底是回来干什么的,你还记得吗?”
  余丛一记得,不过郑峪翔提醒了才记起来,他也没弄清楚怎么他见着魏宁风的第一反应是想揍一顿,这会儿后知后觉地反省,魏宁风从他们扯进余家起就有着摸不清的联系,他家翔子还挖空心思地到处去打听,可是现在却被打就这么打跑了,顿时松了郑峪翔向他认错道:“我去追他回来!”
  “你别,我去。”郑峪翔摁住想往外奔的余丛一,纵容地说,“免得又被你揍跑了!”
  余丛一的反驳不知为何在郑峪翔的眼里销声匿迹,他心里对郑峪翔说的都是对的行事标准也有些摇摇欲坠,他不安地拉住郑峪翔的手,同样说不清自己在怀疑什么,只是不安地恳求,“快点回来,我们一起吃早餐。”
  “嗯。”郑峪翔握着余丛一的脖子凑过去,蹭了蹭他的额头,然后往大门追出去。
  余家宅子外的石板路边,魏宁风坐在一张长条凳上,余忠小心地给他的嘴角上着药,他还不时的咳几下打断余忠的动作。
  “小少爷,您何必呢,太老爷已经没了,也不可能回来了!”
  “不要你提醒,反正是他都是对的,我都是错的!不用擦了!”
  郑峪翔听完那两人的对话见魏宁风蹭起来,挥开余忠的手走出去,转眼正好对上他的视线,朝他冷哼了一身转头就走。他忙地追上去,不理余忠叫他的声音。
  魏宁风走到镇子口的河边终于停下来,回头望着郑峪翔说:“你想说什么?”
  “你知道我是谁?”郑峪翔下意识地推了下眼镜,出乎意料地惊奇魏宁风会认识他,而魏宁风不答他的问题,反倒闲聊地扯起了别的话题。
  “你知道吗?余家那宅子里住的都或多或少有点不正常,就像诅咒一样,尤其是当上家主的,最后总是不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郑峪翔不明白魏宁风没由来地为什么扯起余家当家的情史,魏宁风看着他突然故意地问:“你知道为什么吗?”
  他疑惑地蹙了蹙眉,魏宁风又自己回答:“因为他们都喜欢男人,却有着必须传宗接代的责任。”
  魏宁风说着停顿下来,像是深有感慨地叹了口气,然后注视着郑峪翔又问:“你不信吗?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事,余家福荫数代,总是要付出点代价,而这代价在外人看来其实很轻?不是吗?”
  “这,难道不应该考虑遗传问题吗?”郑峪翔很严肃地表示,魏宁风却很散漫地找了块石头坐下来,“都跟着灵脉一起遗传,也是够巧的。”
  郑峪翔还在想魏宁风说的那个到底算是巧合还是遗传,魏宁风在河边找了块石头坐下来不客气地问他说:“你抽烟吗?”
  他直接把烟递过去,但是摸了一遍身上的口袋发现没有打火机,却见魏宁风把烟接过去然后撕了一张空白符纸,空手在符纸上画了数笔,接着手指夹着符纸一抖就燃起来,他假装平常地在心里目瞪口呆,心想他什么时候能学会这个。
  “按辈份我该叫你一声叔吧?我在余家的书房里看过你写的手记,很有用。”郑峪翔借魏宁风的火也点了烟,两人彻底地拉起了家长,与余丛一那和人势不两立的态度比起来,他们这样看起来完全像两兄弟。
  “是吗?余家那四个可从没人这么喊过。”魏宁风深深地吸了口烟又猛地咳起来,像是要把肺出来一般,整个人都弯下去。
  郑峪翔斜瞟着他没有说话,等他咳完了才问,“很严重?”
  魏宁风抬起头愣愣地看着远方,隔了片刻回道:“可能吧,反正几十年没好,也没死。”
  郑峪翔不由地转过头看着魏宁风,突然领会到了他眼神中的茫然,不期待活着,也不主动寻死,仿佛失去了活下去的理由一般。
  “你想知道什么就问吧!”魏宁风感受到了郑峪翔的视线,也转过眼来。
  “八鬼归阳。”
  魏宁风一愣一笑,然后说:“你还真是会问!那个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东西了,但是据我所知,用过之后还这么活蹦乱跳活着的,只有你和那个下手没轻重的小子!”
  郑峪翔的凛然目光一沉,指尖的烟被他捏得折了,却没说话等着魏宁风继续。
  “但是也不算完全成功,你也察觉到了吧,每天和你在一起的人到底是谁?你真的确定吗?”
  这个问题狠狠地戳中了郑峪翔心上最疼的地方,他扔下指尖的烟收起眼里的茫然,说:“为什么?开始不都是好好的吗?”
  “该死的人不死,该活的人不活,这是逆道,若是真的那么轻易,这世上哪里还有那么多的生离死别。”魏宁风的闲聊语气忽地严肃起来,“你不想余丛一变回原来的余丛一吧?我可以帮你。”
  郑峪翔盯着魏宁风审视地片刻,用他说过的话还回去,“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事,你的理由是什么?”
  “理由和你一样,为了一个人。”
  魏宁风说的那个人是谁,郑峪翔心里早有答案,虽然他只听过只言片语,但是魏宁风的眼神的透露得太明显。他突然想起魏宁风之前说的余家当家都喜欢男人的话,如果说余老当家真的也喜欢男人的话,或许整件事的前因后果无论真相如何,大概都逃不出爱恨的理由。
  “余老当家年龄应该不过才50多吧?他是怎么死的。”郑峪翔不由地问出口。
  像是郑峪翔讲了一个笑话般,魏宁风捂着胸口放声大笑,只是越笑越像哭,笑到一半又猛地咳起来,咳得呕心沥血的,眼眶湿了一圈。郑峪翔分不清他是咳得太狠了还是笑得太狠了,好半晌他终于平静下来,长吐了口气漫不经心地开口。
  “余弘安的一生都为了余家而活,从生到死从来没有考虑过自己,为了余家能够延续下去,他用自己的命换余丛一的后半生平安,可是余丛一却辜负了他的期望。”
  

  第63章 余老四

  余家现任和前任当家的往事概括起来就是余老当家为了余小当家什么都不要了; 结果余小当家却也什么都不要,像个离不开爸爸的小孩一样,地狱黄泉也要跟着去。
  余家的每代都有一位极阳体质的传人; 以化煞为福,但多数都是长子。可到余丛一这一代; 他爹也就是余老当家余弘安,前面两个儿子都没能继承余家的灵脉; 时隔6年才等到余丛一才出生。幸运的是余丛一不只继承了余家的灵脉; 还是百年难见的纯阳体质,带着功德出生,而不幸的是在他年幼时被阴气冲撞,体内的阳气受阴气压迫而爆发,最后逼散了阴气却导致他变成阳极阴虚的体质,三魂不稳; 多年来全靠余父的小心照料才没有出意外地长大。
  然而人自有生死; 余弘安为了余丛一能在没有他的庇护后也能安然地活下去; 最后以自己的魂魄为引为余丛一聚齐了三魂固身,但他却长辞于世。偏偏余丛一不领情; 他父亲用生命换来的余生他不只不珍惜; 更辜负了他父亲的期望没有担起余家的责任; 反而用起邪门歪道来逃避。
  这些事从魏宁风嘴里说出来余丛一完全是个罪不可恕的祸害,郑峪翔并不想反驳他或赞同他,只笑不语。不过余丛一小时候的事他已经不只听一人说过,魏宁风口中的被阴气冲撞显然不是凭空发生的; 原因总逃不出和魏宁风有关系,不过他没打算说破,而是直接地拒绝道:“抱歉,你和余老四,我比较愿意相信他。”
  魏宁风也不生气,反倒好奇地问:“你见过他?”
  “我们每天都在一起,这样算不算见过?”郑峪翔故意地说,然后从石头上起身往余家的方向回去,不管魏宁风接下来要往哪里走。
  实际上郑峪翔确实见过余老四,在许家默现身那天,他有道高一尺的余老四做后盾,逼得许家默交出了景琦的魂,然后在许家默走后,余老四跟他说了余丛一的事。
  若要从头开始说就是王征死的那天,与余老四命运般地遇上,王征不甘的魂魄脱出就落在了一心求死的余老四手里,而王征的魂魄正好与他的命格奇迹似的匹配,之后就有了后面的事,而郑峪翔早在到观县之前就落在了余老四的视线里。从余老四遇上王征那一个刻起,所有的事都是被余老四牵着往前走。
  郑峪翔的那份死亡证明是真实的,他的心脏确实停跳过,可是却算不上真正的死亡,可也算不上还活着。他的七魄离体但阳寿未尽,三魂不散,正好成就了与余丛一完全相反的体质,与余丛一七魄共享让他能够‘活着’,又刚好能够制衡余丛一的极阳体质,让他们成为一个共生体。
  余老四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把余丛一留在余家,为了余丛一真正的担负起余老爷的责任,因为他若是没有了余丛一的七魄支持会死,而王征的三魂在余丛一体内并不稳固,如魏宁风所说还阳这种有违道法的事哪有那么轻易,余老四也没有能够彻底解决这一点的办法,只模棱两可地告诉他如果余丛一能够成为真正的‘余丛一’,可能就不会再有魂飞魄散的危险。
  什么叫成为真正的‘余丛一’?郑峪翔下意识地逃避思考这个问题,或许这仍然是余老四的算计,可是他仍然觉得庆幸,如果没有余老四,他死后是不是能够在黄泉找到王征呢?
  “翔子!”
  郑峪翔进门余丛一就迎上来,显然是在等他,甩开了脑子里的疑惑,他抬眼一笑上去拉起余丛一的手说:“饿了吗?”
  “你说呢?忠叔都再热过一次了,走吧!”余丛一不提魏宁风,甚至连脾性好像都温和下来,反扣住郑峪翔的手领着他走到餐厅。
  桌上只有他们两人,早餐冒着新鲜的热气,余丛一十分体贴地把郑峪翔按到凳子上,拿着碗给他盛粥。郑峪翔有一刹那的错觉,他觉得在他面前的是一个他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而余丛一把粥碗递到他面前,然后坐下来随手拈了一个包子塞进嘴里,咬了一口蹙着眉说:“居然是酸菜馅的!”
  “给我!”郑峪翔侧脸望着余丛一,但余丛一却没把包子给他,而是幅嫌弃的样子两口吞了下去。
  “小余?”
  “怎么了?”
  郑峪翔说不出他怎么了,王征不挑食,唯一不吃的只有酸菜,因为他妈最喜欢做菜的时候加酸菜,自他父母出事之后他就再也不吃,若是不小心吃进嘴里也会立即吐出来。
  “好吃吗?”
  “还行。”
  余丛一没有意识到他自己有什么不对,反倒觉得郑峪翔满怀心事,这几天总是走神。于是两人各怀心事地吃完了早餐,郑峪翔没事又钻进地下书房里,余丛一跟着去陪着他坐了一会儿就跟身上有钉子似的,给自己找了个刚才没吃馄饨的借口上去了。
  郑峪翔看着余丛一最后的阴影也消失在楼梯上,他下意识地掏出烟盒,却发现已经空了,翻了几页书也没有压下烟瘾,他妥协地放下书也上楼去,结果一出去就在阳台上看到余丛一在余锦荣的房门前来来回回,像是在犹豫,最终还是推开门走了进去。
  “你不知道进别人的房间要先敲门吗?”
  余锦荣抱着猫躺在摇椅上,没有起身的打算,余丛一站在他跟前往下盯着他,唇动了动却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为什么要进这个门。余锦荣不耐烦地直起来瞪着他说:“余丛一,是专程来跟我瞪眼的吗?”
  “没什么!路过。”余丛一也发觉自己的异常,转身准备往外走,余锦荣却突然站起来叫住他。
  “站住!”
  余丛一站住了,回身对着余锦荣的视线,余锦荣走到他面前,冷不防地抬手在他的胸口拍了拍说:“余丛一,你今天忘了吃药了吧?”
  “三哥!”余丛一慌地往后退,下意识地喊了一个他自己都觉得惊讶的称呼,余锦荣更是像被这一声‘三哥’定住似的,盯着他看了好半天说,“你还记得我是你三哥?”
  “不记得。”余丛一别扭地把头扭开。
  余锦荣登时笑起来,嘲讽道:“余老四,你把自己玩脱了吧!”
  “玩你大爷!”余丛一像是终于找回了自己的感觉,怒气蹭地往上涨,捏紧拳头强忍着没往余锦荣那欠扁的脸上呼上去说,“就当老子走错房间了!”
  “余丛一!”余锦荣看着余丛一又要走,冷哼地笑道,“那么多房间,你眼瞎了才走错到我这里的吧!你以为你这样就能抵消吗?你错的可不止这一件!”
  余丛一要走的脚步终究顿下来,然后又回到余锦荣跟前,盯着他的手和手里的猫说:“我不是余丛一,不可能变回余丛一,只是突然脑子里冒出了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可是我就算全记起来,那也不是余丛一,还是我。”
  余锦荣怔了片刻蓦然一笑,“所以你是专程来告诉我这的吗?我不稀罕!滚!”他说完又坐回摇椅上,转头紧闭着眼不看余丛一。
  “三哥,当我替他最后一次叫你,还有对不起。”余丛一蹙着眉顿了一下,然后转身终于走出了房门。
  郑峪翔的烟瘾不知不觉地散了,他一直默默地注视着敞开的房门,看到余丛一走出来他也没动,不过余丛一低着头完全没有发现他,转过去了另一个方向。他脚边突然蹿过来一只毛绒绒的东西,惊得他回过神来发现是猫形态的李大爷,好像扮猫出去走了一趟回来的李大爷迷上了猫这种生物,只是它从来不叫,最喜欢趴在余丛一的窗台上晒太阳。
  他把李大爷捞起来,对着‘猫眼’问:“你知道你真正的主人在哪儿吗?”
  余丛一莫名地打了个喷嚏,骂了一句谁在想他,然后巡着那不属于他的记忆找到了一个地下室的入口。他伫在被锁着的门前,想破了脑袋也没想起钥匙在哪里,他急躁地踢了旁边的架子一脚,架子要倒不倒地被他扶住,然后正好看到了藏在架子夹层里的钥匙。
  事反常态必有妖!余丛一心里不好的预感接连不断,可他也没打算在这里止步,他拿出钥匙去看锁,不出所料刚好能够打开。他从门走进去,一路是往下的台阶,漆黑一片,他没有鬼火也没有手机,干脆摸着黑往里走,心想这里面肯定也没什么妖魔鬼怪。
  不得不说余丛一对危险的直觉从来都很准,台阶的尽头是一个房间,他竟然在门口摸到了开关,轻轻一按,灯亮起来,房间里的东西也都呈现在他眼里。
  整个地下室并不大,四壁都是隔音材质,风格偏现代,靠着墙的是整整一面墙的电影光碟和一个投影仪,完完全全是个小型的电影院。
  他脑子里没有这个地下室是谁弄的的记忆,只是下意识地把视线定在投影仪上,仿佛那里面有什么要告诉他的东西。他过去打开了连接投影仪的电脑,没有密码,他直接进去,然后桌面上唯一只有一个视频的图标,标题写着‘给吾儿丛一’。
  “不会是说你不是我亲生的这种话吧!”余丛一打开视频前自言地喃了一句,然后视频里直接跳出为一张人脸,接着人脸缩小,坐到了沙发上,露出了上半身,他不由地转眼看向房间里的沙发,发现视频就是在这屋里拍的。
  视频里的人是个看起来一丝不苟,甚至严肃的中年男人,他看着镜头隔了好一会儿才开口,第一句是,“丛一,对不起。”
  余丛一愣在屏幕前,他没有哭,可是他的脑子里却跳出了‘余丛一’对着电脑屏幕掉泪的画面,虽然他对余弘安没有任何的感情,可是那悲伤仿佛能渗透进他的情绪一般,他不由地吸了一下鼻子,听完余弘字有条不紊地忏悔。
  余弘安是从他遇到魏宁风的那一年说起的,那年他18岁,魏宁风8岁,他把魏宁风带回余家时魏宁风已经奄奄一息了。他亲自照料了三个月魏宁风才能从床上起来,之后拜入余家,成了余家唯一的外姓弟子,和他连吃睡都形影不离,甚至是他结婚后,有了子嗣后,魏宁风有时也会懒着他留他一起睡。
  到魏宁风20岁那年,那年余丛一刚出生不久,余家上上下下除了魏宁风都沉浸在喜气洋洋的气氛里,余丛一百日宴那天正好是魏宁风20岁的生日,他觉得双喜临门高兴过了被魏宁风给灌醉了,可是却没有魏宁风想的那么醉,那天的事他都记得,记得他和魏宁风睡了,记得他前所未有的满足。
  之后的细节余弘安都一笔带过,只说魏宁风在那之后就经常不回来,走到余丛一8岁那年,魏宁风做了一件极为大逆不道的事——他想杀死余丛一的母亲,再换魂到她的身上。
  余丛一震惊地瞪着眼,他实在无法想象魏宁风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想法做这种事,也更能领会他对魏宁风的那股厌恶从何而来。
  好在最后魏宁风没有成功,甚至被阴气反噬落了病根,不过余丛一比魏宁风伤得更严重,因为魏宁风拿他当作吸收阴气的载体,最后害他成了几乎体内存不下阴气的体质。而除了余丛一还有一个人因此再也离开不余家,魂魄都靠着余家地处的阴阳混合的特殊位置才勉强地活下来,那个人就是余锦荣,魏宁风不知从哪里捡来的小孩,被他当作祭品使用,最后被余弘安收养。
  余丛一喘平了气,脑子里还是乱成一团,不过倒是意外地弄明白了一件事。
  当初魏宁风带回来的其实有两个一般大的男孩,但是其中一个在还没到余家时就逃跑了,还偷走了他研究的笔记,那个男孩就是不久前死了的梁胜,而给梁文富算命的先生其实也是魏宁风。
  屏幕上的视频黑下来,余弘文的身影也随之消失,余丛一坐在电脑前发了许久的愣,然后突然地跑出去,他觉得有一大堆的无缘无故的感情需要发泄。他一口气冲进了地下书房去找郑峪翔,却发现郑峪翔不在里面,接着回房间,院子里,前厅,到处都找了一遍,他终于确认他家翔子不见了。

  第64章 余老四

  余丛一坐在大门口的台阶上; 所有关于余老四的记忆姗姗来迟地渗进他的脑子里,那种感觉他曾体验过一次,李大爷吞噬了梁超的魂那次; 而这一次他不只是被余老四的记忆所感染,更加感同身受的体会到了余老四的感情; 那种失去某个人后而产生的茫然无措。
  他烦躁地垂着脑袋使劲搓头发,想让不断翻滚的记忆停歇下来; 然而他的手揉不进脑子里; 他粗糙的动作终究都于事无补。在淹没他的杂乱记忆里他迫切地想要找见到郑峪翔念头就像破裂地表长出的新芽,让他在苍茫一片中看到了唯一鲜艳的颜色,仿佛那是证明他不是那个‘余丛一’,而是王征的唯一凭证。
  “老爷?”余忠突兀地出现在余丛一的身后,“您怎么坐在这种地方?起来吧,地上凉。”
  余丛一抬起头来望着余忠满是皱纹的脸; 有一瞬间他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认识; 接着茫然地问:“忠叔; 我到底是谁?”
  “老爷,您就是您; 别人认为您是谁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您自己希望您是谁?”
  余忠的话与余丛一刚醒来时说的完全是两个意思; 不过余丛一也没想起来跟他计较,反复嚼着他的话,半晌之后终于收起视线站起来,眼中的茫然退袪; 正色地问道:“忠叔,魏宁风在哪儿?”
  “在他在的地方。”余忠像个刚下山的老道一样说着模棱两可的话,不过余丛一意外地没怒,脑中反而立即反应出来一个地方,于是又问,“那翔子呢?”
  “郑爷没有在房间里吗?”
  余忠一句反问让余丛一的稍微回暖一点的心瞬间又沉进了冰谷,他一手捏着太阳穴想郑峪翔会去什么地方,为什么会谁也不告诉悄悄离开?还是说想像当初那样一声不响地离他而去,让他翻遍了整座城都找不到人?
  余丛一牙一咬,手一捏,转身往镇上走去。
  “老爷,您要小心!”
  听着余忠远远的叮嘱,余丛一丝毫没有停顿,他快要被郑峪翔惯得只知吃喝睡的大脑突然灵活起来,这几天的变化他自己都能感觉出来,何况是看人从来都带着透视镜的郑峪翔。如果郑峪翔发现他从‘王征’开始偏向‘余丛一’时会怎么做?而他为什么会突然觉醒关于‘余丛一’的记忆?那天郑峪翔留在电梯里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明明上下楼跑了三遍,怎么可能跟郑峪翔错过?期间发生了什么郑峪翔也从来没有提过,他不信期间什么也没有发生过,郑峪翔这人最擅长的就是隐藏自己的心事。
  想到这余丛一突然停下来,拧着眉头想以他家翔子的前科,不告诉他的事多半是什么不想让他知道的,比如其实他并不算变成了真正的‘余丛一’,或许某个突然的时刻他就会魂飞魄散,或者他成为真正的‘余丛一’,不只是继承余丛一的责任身份,还有余丛一的记忆和感情。
  “去他大爷的!”余丛一大骂一声拔腿跑起来,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他是王征,不是余丛一,是那个11岁就和郑峪翔说好要当一辈子兄弟的王征,是那个死了之后才后悔辜负了郑峪翔的王征!
  翔子,你不要又丢下我!有一句话我还没有对你说,如果这个世界没有你我宁愿那时从楼下掉下来就死透了!
  余丛一最后在余家宅子背后山上的一个小院子前停下来,余老四的记忆也不是只有坏处的,至少能让他知道魏宁风从余弘文死后就和余老四水火不容,从余老四遇到他起魏宁风就无处不在,最有用的是他知道魏宁风在圩镇唯一可能去的只有一个地方,就是他眼前的院子。
  这院子本是余丛一的爷爷建来避暑的,魏宁风被余弘安赶出余家后在这里住了好几年,后来不知什么原因离开了,数年来只偶尔回来一次,回不了余家也只能住这院子。余老四会知道是因为余弘安常在魏宁风不在的时候来这里,余老四曾经偷偷跟着余弘文来过两次,好奇余弘究竟来做什么,结果余弘安什么也没做,只是把到处收拾得干干净净,然后发呆地坐上半天就回去。小时候余老四不懂余弘安是为什么,可是长大后懂了,那是想念一个人。
  余丛一轻轻推开院子的木扉,踏着满是厚厚落叶的石板路走进去,上面覆着一串浅浅的脚印,看不出来是谁踩上去的。他停在门前喊了一声,“魏宁风!”
  声音刚落他就一脚踹在门上,不牢固的木门颤悠悠地破开,屋里除了厚厚一层灰尘在浑浊的空气里死寂,没有任何声音回答他。
  魏宁风难道不在这里?余丛一心里疑惑着走进去,他立即发现了地上的脚印,根据鞋底判断至少有两人进来过,混在一起的还有一些细小的像花一样的脚印,他立即想到李大爷,可随即又想起余锦荣也有一只猫,会不会是余锦荣带着他的猫来过?
  嘭!
  一声细小的撞落声,不等余丛一去分辨那小脚印到底是哪只猫的,李大爷就主动地前来投案自首,蹭在他脚边转圈。他倏地把猫提起来审问道:“你家老板娘去哪儿?”
  李大爷伸着爪子抓了余丛一的手一下,轻叫一声。余丛一能领会到它的意思,可并不是真的能够听懂它说话,某些复杂的信息是不能通过领会就明白的,比如郑峪翔说了什么,去了哪里,又遇到了什么。但他还是从李大爷这一抓明白了一件事——老板娘他不见了!
  “你大爷的!怎么不看好他!”余丛一吓唬地扔开李大爷,正准备从屋里退出去,李大爷却往相反的方向跑过去,他顿住动作回头问,“那里有什么?”
  余丛一朝李大爷在的地方过去,发现那里有个后门,门后是片满是荒草的空地,空地的另一边是一个山洞,中间隔着一段距离他都能感觉到从洞里渗出来的阴邪之气。
  他翻遍全身终于从某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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