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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许阳的十八世纪-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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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黛玉气得够呛:“我还跟一石法师谈得来呢!谈得来就能做夫妻那我早就嫁人了!”

许阳哈哈一笑:“逗你玩呢,还当真了,我叫了皮鞋张过来,一会儿让他给你量量脚,再做几双高跟鞋,美利坚那边儿欧罗巴裔的人多,十有八九会有舞会,外交活动,总不能让我们康平女士穿过去的旧鞋子去啊!”

林黛玉道:“好,正好给我做双鳄鱼皮的,我知道他们店里新进了好几张鳄鱼皮……”

许阳笑道:“其实那东西就是听着新鲜,不舒服的!”

林黛玉道:“管它呢,反正只是跳舞的时候穿,那花纹我觉得挺别致的!”

两人说笑着,让下人把皮鞋张叫过来量脚。这皮鞋张原是宫里的宦官,德帝登基没几年就废除了宦官制度,把大量的宦官放出了宫,同时为了不至于让他们衣食无靠,除了不菲的遣散银子外,还为他们另谋生计大开方便之门,免税,一些商品的特许经营等等——皮鞋张过去在宫里就是制作局的,出来以后自己开了鞋店专门做高级定制鞋子,因为他是太监,上门给贵妇千金量脚也没什么不方便的,手艺又实在是好,很快就出了名。这几年他新收了一些男女学徒各自负责给男女客人量脚,自己已经很少出门了给人量脚了,不过像林黛玉这样的客人是绝对不可能假手他人的。

皮鞋张都六十多岁了,头发花白,一笑一脸褶子,一见面就恭喜林黛玉终于夙愿得了,祝林黛玉早日嫁得佳婿。林黛玉哭笑不得,可也还不至于冲这么个老人家发脾气,只得含混过去。老头子认认真真的量完脚,又拿出本册子,指了上面一双细高跟儿的小靴子道:“林先生要不要做双高筒牛皮靴?南洋传过来的橡胶底儿很是柔软防滑,冬天骑马最合适了!”林黛玉才要答应,许阳却插嘴道:“老张您又糊弄人!这么细的根儿,怎么骑马!老老实实的做双橡胶底马靴就是了。”林黛玉怒道:“给你做鞋还是给我做鞋?老张你别理他,给我做这个,这个,还有这个……”一口气点了五六双鞋子,又补充道:“挂我的帐!”

许阳哈哈一笑:“很是不用,外交着装费,有地方报销呢!”黛玉唾道:“国蠹!”

皮鞋张绷不住也笑了:“林先生又说笑了,若是许大人算国蠹的话,这世界上可真没好官了。”自德帝上台,规定了外交上活动有着装费的报销额度什么的,许阳经常出国,他一个大男人逛荡几个国家也就那么几身衣服就够了,着装费几乎都花到林黛玉身上了,这事儿本来就不是秘密,也没人因为这个找他麻烦,开神马玩笑,一个林黛玉顶的上一群外交官,她又不是官员不领俸禄,几个着装费算个毛啊!要不是这时候女人不能当官,下一任外相一定不是许阳而是林黛玉:林黛玉思维缜密言语犀利,凡是有她出面参与斡旋的外交纠纷,大江一定会大获全胜。相比之下,许阳无论是内政还是外交上都更柔和一些。当然人们不会因为这个指责他,中国千百年来盛产喜好空谈的外交官,许阳这样了解外界各国情况,能够尽量为国家争取利益的实干家已经相当难得了。

订完了鞋,林黛玉的郁闷并没有减少多少,她决定去谭拓寺看望表哥贾宝玉。跟许阳打了招呼,她带了几个随从骑了马往郊外过去。从欧罗巴回来以后,林黛玉就不肯再坐轿子了:“这种让许多人扛着的残疾人一样的行动方式,没有一点效率可言,白白的耽误时间荒废了光阴!”她犀利的言辞从那时起就出了名,她是林如海的女儿,又是皇帝都勉强不得的奇女子,那些摆惯谱坐惯轿子的官员虽然气的够呛也不能说什么,跟个女孩子较劲赢了不光彩输了丢死人,这话很快传遍全国,皇帝也表示十分赞成。尽管这年头皇帝的权力越来越少,但是还是有相当的威信的,所以这十年来行动缓慢的轿子越来越少,轻便马车越来越多,这两年街上还出现了一个人就能拉动的轻便小棚车——许阳第一次看到这种车的时候惊呼:“黄包车”!大家不知道他这个词儿从哪里来,不过因为许阳的影响力,这名字倒是叫开了。如今这种黄包车满大街都是,跑的很快,招手就停,方便得很。

林黛玉这样的人自然不会坐黄包车,她出门要么骑马要么坐自家的马车,这会儿她骑了匹黑色的骏马,身后的随从一水儿的黄骠马,一溜烟的就奔出了城。

谭拓寺一年四季的香火都极盛,更别提这几年一石法师声名渐起,就是他不开法会的时候,都有无数教众特地赶来就为了看这位“真佛”一眼。林黛玉是经常开玩笑说这帮人是为了看一石大师的脸,一石听了也不生气,只回她一句:“你每天去学校,聚集在门口的那些人不也是想撞撞运气看你一眼么……”

林黛玉到寺里是不用跟别人挤的,她才到寺门就有知客僧认出了她,急忙引了她到静室坐着,端了香茶敬上,又赶紧叫人去请一石大师。不多时一石大师笑吟吟的过来:“我就知道你今天会来,当初不懂得慎言,如今作难了吧!”

林黛玉摆手道:“快不要提这个,我都烦死了,到你这里是为了散心,就不要再提这个了”一石双手合十:“小僧敢不从命。”

林黛玉哭笑不得:“师兄你怎么越来越像哥哥了,还高僧呢,这么油嘴滑舌!对了艾儿昨天说想跟着我和哥哥出国见识一下,他说我们带太子去了几次,却从来不带他,太偏心了。坐船的日子不是一般的闷,饮食也差,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是很苦的,可我跟哥哥商量了还是想带他出去看看,师兄不会怪我们狠心吧?”一石道:“有什么苦呢!太子能吃的苦,他如何就不能吃呢?我把他交给你们,自然不会再指手画脚。”

黛玉叹道:“前天麝月回京了,到家里来看艾儿,一见他就愣了,说他跟嫂子小时候一个样儿,我都记不清嫂子小时候什么样子了,平日里只觉得他越长越像你。”

一石大师温和的笑了:“你比袭人小三四岁,哪里知道她小时候什么样儿?艾儿确实像他母亲,前几年尤其像,这几年长开了才逐渐像我的。”

两人又随意聊了几句,一石见黛玉还是闷闷不乐,便建议她去求个签儿:“闷着也是闷着,干脆求个签儿,正好散散心。”

说罢便带了黛玉去求签,当然忘不了让小沙弥先去通知把来求签的人分散到别的求签处,不然他跟黛玉同时出现非得引起骚动不可。两人慢慢的走到放了签的一处侧殿,一推门,却听见里面稀里哗啦的响作一团,黛玉十分纳闷,一石法师却面不改色,带着黛玉走了进去,只见一个十七八的青年和尚正手忙脚乱的往签筒里塞签,一见一石法师跟黛玉进来,忙又把签筒扔到一边,双手合十道:“一石法师,林林林林先生……”这青年和尚生得十分的清秀,只是脸涨的通红,倒把好容貌给遮住了。

黛玉扫了他一眼,见他头上没有戒疤,便知道这又是家里人为了好养活寄养在寺里的孩子,不过这么大还没回家的还真不多见。虽觉得有点诧异,但也没多想,这几年因为一石法师在这里修行,谭拓寺奇奇怪怪的人多了去了,真没什么稀奇的。

黛玉不是佛教徒,但是入乡随俗的道理她当然知道,所以认认真真上了香,又拜过菩萨,拿了签筒摇了起来。

一只签掉了出来,黛玉拿起签却没先不去看签,而是十分纳罕的问一石法师:“师兄,我怎么觉得你们寺里头的签筒里头的签儿好像比别处少啊?一二三四……一共才七只,这有什么讲究么?”没等一石回答,那青年和尚却忽然剧烈的咳嗽起来,黛玉看他一眼:“小师傅,你没事儿吧!”那青年和尚脸更红了,连连摆手:“我没事儿我没事儿,就是被风呛了喉咙!”这么一打岔,林黛玉也就忘了刚才的疑问,专心看自己的签,看完了一拍手:“手气真差,竟然是大凶,再试试看!”

那青年和尚忽然“嘶”了一声,听声音倒像是狠狠地倒吸了一口冷气的样子,黛玉抬头又去看他:“小师傅,你真的没事儿么?”

一石法师微笑着说:“他没事儿,他一直都这样,你不用管他!”

黛玉虽觉得纳闷,但她向来不是瞎操闲心的人,便低下头继续重新摇签,摇了几下子又一根签掉了出,她拿起来细细看了,眉头皱到了一起:“又是大凶!一共才七只签我就能抽到两个大凶!我不信我手气就这么差,再来!”说罢竟真的又摇起签筒来。

一边的青年和尚脸上的红晕早就褪尽了,这会儿煞白煞白的,嘴里嘟嘟囔着什么,一石法师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又把眼神重新转到林黛玉这边。

“还是大凶!!!”林黛玉怒道:“一共就这么几个签儿全都是大凶,这怎么可能!”说罢一股脑把剩下的签儿全都倒了出来挨个看:“这个是,不利早婚!”“这个的意思是……哦,对方是个骗子!”“还有这个,这个说我是天煞孤星身边的亲人全都会倒霉!”林黛玉一边看签一边自己解签,全看完了冲着一石法师怒道:“全是下下签!师兄,你这庙里是专门坏人姻缘的吧?”

一石法师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号:“信则有,不信则无。妹妹可是那种会被几只签,几句话,几个人所左右的人么?既然如此,又何必管外面这些纷扰呢?”

黛玉点点头道:“这倒是,管别人怎么说呢,我自过我的!慢着,你还没说这签儿的事儿呢!”黛玉的脑子多聪明啊,稍微一转就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小师傅,你是不是有话对我说?”

那青年和尚原本就已经快把眼泪憋出来了,摇摇晃晃的快要栽倒的样子,一听见黛玉的问话噗通的一下子就坐在了地上,呜呜的哭开了:“不该是这样的啊,您不该这样子的,您应该看到是下下签就去解签,然后明德师兄就会告诉您您是不能嫁人的……”

黛玉哭笑不得,走到他跟前蹲下:“你到底为什么把别的签都藏起来啊!”

那青年和尚眼泪汪汪的抬起头:“一大早就听说律法改了,您不用遵守不结婚的誓言了。呜呜呜,我害怕您嫁人,我害怕您真的跑去当皇后了……呜呜呜林先生您千万别当皇后。”

林黛玉被他弄得哭笑不得:“谁告诉你我要做皇后了!我要想嫁他十年前就嫁了,何必等到现在呢!”

那青年和尚一听这话立码收了眼泪:“您说您不准备嫁啊!哎呀太好了我这就去告诉明德师兄他们……”说罢不等黛玉再说什么,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黛玉目瞪口呆:“师兄,你这里的和尚……”

宝玉微笑道:“你不是也看出来了,他并不是这里的和尚,只是从小身体不好被寄养在这里而已,前年回家考了秀才,考上了就又跑回来,说这里更适合静心读书。他有没有静心读书我不知道,反正你一过来他一定会巴巴的凑跟前儿……他给你倒过几次茶,你不记得了?”

黛玉无奈的摇摇头:“你们这里全是光头,哪里记得清脸!怪不得哥哥说‘追星族是天底下最不可理喻的物种’,我那时候还笑话他像惊弓之鸟呢,这几年自己也见识了,实在是,实在是,唉……”话没说完自己也笑了:“有时候倒是也挺可爱的。”

被这个粉丝一折腾,黛玉一整天的郁结之气倒一点不剩了。便又跟着一石去吃斋饭。往饭厅走的路并不属于内寺,人来人往的有不少信众路过,这俩人缓缓走来,直把信众们惊喜的几欲冲上前去,可还是被身边的人提醒了,慢慢退到一边,静静看两人走过来,虔诚一点的已经跪了下来连声诵佛。即使是几次出访欧欧洲习惯了粉丝们大惊小怪的林黛玉,也被这架势弄的心神不宁。

好容易走到饭厅旁的静室,黛玉一进屋就长出了一口气:“师兄,我以后真不敢跟你走在一起了,这可真受不了!”一石笑眯眯的亲手给她盛了汤跟饭,然后又给自己盛了,两人静静地吃饭。

寺里都是两餐,吃了哺食也才不过申时初刻,便又小沙弥来报说几位来寺里拜佛的太太听说林山长在这里便请她过去坐坐,黛玉听了身份,却是薛宝钗与史湘云以及另外几位不太熟悉的官家太太,便应承了,与一石法师道别,让小沙弥带路,走了过去。

这几年黛玉交友范围极广,事情也多,所以尽管跟宝钗,湘云等人同在京城,可见面的次数却是寥寥。这会儿她走进几个人歇脚的静室,宝钗还好,一眼就看到了,史湘云却是她愣了一愣才认出来的。

几个人相互施礼,众人便让了黛玉上座。黛玉也不矫情,在上手坐了,这才笑问道:“宝姐姐云妹妹过来这里,怎么不去见师兄?”史湘云幽幽叹道:“二哥哥如今是得道高僧,我们那里好意思总是烦他?”宝钗忙笑道:“我们都是经常过来的,不过是求神拜佛罢了,并不非要见他才是,他是有正事的人。”

黛玉见湘云一身的素衣,脸色晦暗,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儿的生气,心里也不好受。史湘云原本嫁了卫若兰,夫妻俩当日何等的恩爱?她才回大江的时候见过史湘云,那时候她明媚的真如盛开的花儿一般,可卫若兰才去了不过五年,她也才不过二十九岁,却已经是一身的沉沉暮色。倒是宝钗面色很好,她丈夫年初才升了中书省郎中,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连带着宝钗也过得十分惬意。

毕竟自小儿的交情,这会儿黛玉见湘云这个样子,便有些内疚,自己这几年太忙了,都没有去看过她,就是卫若兰葬礼的时候匆匆晃过一眼,如今湘云出孝都这么久了,自己才头次见到她,还是被请过来见得面,实在是不该。沉吟了半晌便道:“云妹妹如今家里可忙?”

史湘云摇摇头:“大郎去年上学了,十天才回来一次,公公婆婆也都不在了,偌大的一个家,就我一个人,有什么可忙的……”

宝钗忙拉了她的手:“你闲了就到我家里坐!我自己在家也闷,咱们一起做做针线,聊聊天,也就都不寂寞了。”旁边的两位太太是宝钗丈夫同僚的妻子,一听这话也都连连称是。

湘云摇头:“总去你家也不是个事儿,我一个寡妇,犯忌讳。”

林黛玉再也忍不住:“什么忌讳不忌讳的!难道丈夫不在了你就不过日子不成?我学校里的陈先生也是孀居,她教那么多学生,也没见哪个学生的父母跑来跟我说不吉利犯忌讳。”说到这里林黛玉一拍手:“我正愁着呢!郑锦华又怀上了,说是下个月要请假,她一走教诗词的老师就又只剩下我跟陈先生了,我下个月要出国,没有三五个月回不来,陈先生一个人哪里教的了三个人的课。湘云你闲着也是闲着,到我学里吧!先做个助教试试,虽赚不了几个钱,总算有个事儿做,也省的整天想东想西的,把人都熬老了。”

“老”这个字儿对每个女人来说都是很敏感的,宝钗抬头看黛玉,见她一身鹅黄的骑装,头上梳了个这几年重新又流行开了的堕马髻,脸上只抹了护肤的香脂跟一点淡淡的唇油,皮肤就如十几年前一般光滑细致,说起话来眸光流转,一脸的明艳,光华灿烂的让人几乎不敢直视。宝钗不禁道:“是啊,人得有事儿做,得放宽心,才不会老。”

湘云少年时最为开朗自信,可这几年寡居的日子似乎把她的开朗自信也带走了不少,她喃喃道:“我能行么?你跟陈先生都是有名的才女,我,我……”

林黛玉摆手道:“你难道不是才女?别的不敢说,小时候咱们在一起开诗会,诗词上你可曾输了人去?不过是梅兰竹菊各有各的特色罢了!正好也让学生们见见别的风格的老师。”说到这里她一拍手:“不然宝姐姐也来试试!我那里净是西洋老师,中国老师反而少,我知道你家里没什么事儿的,就你们一家四口,干脆你也过来教诗词,这一块儿我就能彻底松开手了!宝姐姐前阵子不是说以后想把你家大姐儿送到我们学校么,正好,你去当老师她以后一定很骄傲。对了,吴大人不会不许你来吧!”

湘云嗤道:“他敢!吴姐夫向来是宝姐姐说东他不往西的……”

宝钗见湘云知道开玩笑了,也跟着笑了:“就说人得有事儿做,这还没去呢,她就已经很开心了。”

林黛玉便与两人大概的商量了上课的时间跟需要教授的内容,另外几位太太也问了些女学的事情,这几年西学盛行,与国外交往的也多。好多家给孩子娶媳妇都专门挑懂外语的:实在是没办法,男人都忙着学四书五经了,没几个懂外语的,开始还不觉得,后来鸿胪寺有位娶了京都女学学生的小办事员专门打申请说出国的时候要带媳妇,大家才反应过来,擦,京都女学的学生懂外语啊!可以选修好几种语言呢!夫人外交这种事情人家是真的做到了“外交”这个程度了,太厉害了。所以尽管大部分男人们还是迂腐的说外语是小道,圣贤书才是最重要的,但是聪明的太太们已经想到了把女儿送到女学里学外语增加日后的筹码了。

尽管黛玉对这一点很不满,她开办女学可不是为了让女孩子增加嫁人的筹码的!但是路要一步一步地走,女孩子们能有机会接触外面的知识这一点本身就已经是相当大的进步了,所以对于这几位太太明显的想要女儿日后嫁的更好的询问态度,她也并没有表现出不满,而是认认真真把学校的课程讲解了一遍,说完又笑道:“考得好的还有奖学金,银子还在其次,女孩子都要个面子,所以要比在家里学得认真。”几位太太连连称是,均表示回家好好督促女儿学习,免得回头考不进来那就丢人了。

又谈了一会儿,便又有小沙弥来报,说许大人派了车过来接林先生。原来是许阳发现外面起了风,怕黛玉骑马回来受了凉,于是半下午就让人驾了马车过来接她。宝钗笑道:“正好我们也要回城了,一起走!”于是一行人便一起回了城。

回到家里,黛玉便跑去先洗了澡,在寺院里呆了一天,一身的香火气,洗了澡换了衣服,清清爽爽的跑到许阳书房找他一起吃宵夜。许阳笑问她:“散散心,觉得爽快了?”黛玉点头,把这一天的经历跟许阳说了,又笑道:“我请了宝姐姐跟云妹妹到学里教课。”许阳点头:“古典诗词这块儿确实一直缺人,这要是在扬州就好了,春薇的毕业生随便拉出几个都能教!京里的风气还是守旧,轻易不愿意让女眷出来工作。”黛玉嗤道:“我还不稀罕呢!真教那些太太来教,一个不小心就把我的学生都教傻了!”

许阳哈哈一笑,命人把宵夜摆上,却是牛奶跟几样小西点。黛玉皱眉道:“又是牛奶。”许阳便端起牛奶杯子哄她:“你今天还说老啊老的……牛奶对皮肤最好了,你看你肤色白里透红,都是这些年我督促你多喝牛奶的缘故。”林黛玉白了他一眼:“你怎么不说我天生丽质。”话虽这样说,还是乖乖把那一盏牛奶都喝了。

两人都是极重视养生的人,吃罢了宵夜一起到月下散了圈步,消化的差不多了又一起打了圈儿拳,这才各自回房歇了。

当年敬帝一登基,就着人把被查抄的林府又休整好了,让专人打理,准备黛玉一回国就还给她。可没等黛玉回国,他就去世了,后来黛玉跟着许阳一起回国,到码头就发现路上遇到的小胡子江三儿居然就是忠靖王水三儿……水三儿喜欢黛玉,自然不会违背他已故的侄子皇帝的愿望,于是依然把林府还给了黛玉。可是黛玉去里面走了一圈儿,越看越难过,物是人非,整个宅子充满了她跟父亲与孟姨娘在一起生活时的快乐回忆,而且修缮过的林府多了许多陌生的感觉,林黛玉一天都没在里头住,回来姑姑家就决定把这座宅子捐了做女学。

彼时许太太还在世,与许阳一样都十分赞成她的决定。黛玉又不是没地方住,也不缺钱花,况且这世界上哪里有千秋万代的家业?留在那里看着伤心,不如捐出去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就是林如海泉下有知,也一定会赞成的。

当时因为林如海去世的时候林黛玉没有得到消息及时守孝,回国以后便要补上,索性这边在家守孝,那边就着人改建学校。水三儿听说林黛玉捐了祖宅做学校,很是激动了一番,忽视他诸如“不愧是我们黛黛真的太了不起了”这类抽风的言论,他拿出了内库二十万两银子做赞助并且替黛玉把林家隔壁的宅子也买了下来扩建学校这一点还是很让黛玉感激的。

林黛玉如今这么受人尊敬的地位可真不是白来的,这年月因为“祖产”引起多少民事纠纷?亲兄弟们为了家产斗得跟乌眼鸡似的那是常事儿!林康平居然把开国时留下的祖宅捐出来做学校,这可不是一般的义举。就是从那时候起,人们在正式场合不再称林黛玉为“林姑娘”,而是在一些人的带头下逐渐开始叫她“林女士”。“女士,谓女而有士行者”,林黛玉确实配得上这个称号。

回到大江后的第二年许太太去世了,许阳悲痛欲绝,将母亲送回镇江安葬。黛玉则留在许家给父亲,姑母守孝,待孝期结束,正好学校的改建也全都完成了,她便开办了京城第一家对外招生的女学“京都女学”,其实一开始并没有取这么张扬的名字,又是皇帝陛下水三儿,亲自提了匾额让人送来,尽管上面的字实在让人不敢恭维,但是总算替黛玉做了个广告,林黛玉办学一直比较顺利也有他的功劳。

回忆起过去的事情,林黛玉微微一笑,吹熄了桌上的蜡烛,安安稳稳的睡着了。

足足的睡够了四个时辰,天蒙蒙亮黛玉便起了床,穿上了短衣裳出去锻炼,路过许阳的院子听见贾艾大呼小叫的声音:“父亲您又喝酒了!我要告诉妈去,你背着她偷偷喝酒!”紧接着便是许阳的无奈的声音:“这是药酒,是调理身体的药酒啊!你这个小耳报神,就不能让你姑妈安生一会儿。”

黛玉微微一笑,走进去问:“爷儿俩吵什么呢?艾儿别淘气,你父亲喝的确实是药酒,还是我给他泡的呢。”贾艾撅着嘴松开跟许阳抢酒壶的手:“妈偏心……”

黛玉虎着脸:“叫姑妈!”贾艾老老实实的站好,喊道:“姑妈——”前一个字声音极轻后面的字却拉了长声,听着还跟妈似的。许阳大笑:“你这孩子快别乱叫了,你姑姑要是被你喊的嫁不出去了,你爹还不得捶死你!”贾艾吐吐舌头一溜烟跑出院子,只留下远远的声音:“我晨练去了!”

黛玉十分郁闷的说:“瞧咱家称呼乱的,艾儿叫师兄爹爹叫你父亲叫嫂子娘又叫我妈……我听着都头晕。”许阳叹道:“谁不想有个完完整整的家呢?咱俩对他再好,毕竟不像个完整的家,他再懂事儿,也才十岁,想被爹娘疼着那是再自然不过的事儿了,你也别生他的气。”

黛玉叹道:“我哪会生艾儿的气呢!他是我从小带大的,就跟我儿子也差不多了,这孩子心重,我是怕他这么乱叫了在人前露出来被人笑话了去,那该多难受。”

许阳笑道:“你净瞎操心,不知道多少人羡慕他被大名鼎鼎的林女士抚养呢,这孩子人缘好着呢,哪回办聚会不是全班同学都跑咱家来一个不落这方面我看他比咱们都强呢。”

黛玉也笑了“这就是关心则乱了。我其实也知道艾儿的性子,就是总忍不住多想,果然是岁数大了,开始胡思乱想了。”

许阳认真地看了她片刻:“岁数大了,你说谁呢?敢问这位标致的小娘子芳龄几何?可曾许了人家……”话音未落黛玉唾道:“越老越不正经!”两人忍不住一起笑了起来。

两人一起沿着花园的小路跑了几圈,又打了会儿羽毛球,这才去吃了早饭,各自换衣服去上班。

谁知黛玉才到学校,家里便又来了人:“先生,才收到信,佩兰太太早上进京了,上午要来拜访您。”黛玉大喜,也顾不得学校还有一堆儿事情了,匆匆又跑回了家,果然才进家门,便有人来报说佩兰太太到了。

兰梦如一身的欧罗巴打扮,高领儿的丝绒上衣,腰束的细细的,下面是鲸鱼骨撑起来的蓬蓬裙,身边的小男孩儿一身的小西装,小女孩儿则也是蓬蓬裙,两个孩子都是棕黑色的卷发,长得十分的可爱,一家三口走进来,黛玉顿时笑了:“总说西洋景儿西洋景儿,你们一家子一路走过来,可不就是活脱脱的西洋景儿!”兰梦如微笑着说:“我在法国其实反倒穿中国衣服比较多,毕竟舒服,不过这次毕竟是跟了法兰西的访问团,我还是穿法国衣服比较合适。”

黛玉点头:“很是!虽然艾德里安不是官员,可是也总是代表了法兰西形象,哎,嫁人真是麻烦……”

兰梦如一听这话就笑的止不住:“在天津港就看到报纸了,可真把我笑得够呛。咱们大江的变化可真大,过去哪里会有这样的报纸?皇帝陛下真是个开明的人。”

黛玉也赞成这一点:“虽然想一出是一出,还喜欢耍酒疯,不过开明这一点确实是没得说的。”兰梦如抚掌笑道:“有你这么夸人的么!”

兰梦如的两个孩子跟黛玉都是认识的,黛玉当年回国后,又跟着许阳出访过两次欧洲,自己还独自去欧洲旅行过一圈儿,她的法语跟英语都不错,但是大江这些年跟英国的关系十分紧张,而一方面交流方便一方面朋友也多,所以她在法国停留的时间是最长的。兰梦如的两个孩子跟她熟悉极了。黛玉笑眯眯的跟两个小朋友打了招呼,问了他们的学习情况,就让人带他们到花园玩。

半下午的时候许阳下班回来,还带了艾德里安。黛玉一见就笑了:“你们两口子真有意思,见朋友还要分开见!”艾德里安笑眯眯的说:“公事是公事,私事是私事!我们总要把公事程序走完了才可以开始私人交流么!”正说着贾艾也跑回来了,一头的大汗老远就喊:“妈,我回来了!”黛玉扶额叹息:“这孩子我算是管不了了,怎么说都不改口!”

兰梦如笑道:“一转眼艾儿都这么大了,你们怎么还不结婚么?”许阳顿时喷了:“你别把这两句话连在一起说啊,听起来好有歧义。”

兰梦如却收了笑脸,道:“连在一起说也没什么错的,你看你们在一起这么久,谁能说你们不像一家人?难道你们还准备各自找别人么?”

许阳十分尴尬,他在兰梦如面前总有一种不那么理直气壮的感觉,所以虽然觉得她说的不太对,家人跟家人也是不同的,可是却说不出口,只好扭头看黛玉。

黛玉跟兰梦如是多年的好友,知道她只是关心自己,并不觉得她唐突,便笑道:“别人不知道,难道你还不知道么?我跟哥哥自小儿一起长大,本就是一家人啊。”

兰梦如叹道:“你是不是觉得现在的生活非常完美,结不结婚都无所谓了?”

黛玉点头“我若能凑合,十年前就找人嫁了。如今一个人自由自在的过了这么多年,实在不想找根绳子把自己拴住。”

兰梦如却没有接她的话茬,转而扭过头问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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