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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许阳的十八世纪-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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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唱罢,许阳却没有多说废话,赶紧给洪秀全使了个眼色,洪秀全反应多快啊,立刻走上前去站到许阳身前,朗声诵道:
蒹葭苍苍,
白露为霜。
所谓伊人,
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曦。
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从之,道阻且跻。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
所谓伊人,在水之涘。
溯洄从之,道阻且右。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讼罢深鞠一躬,道:“求之而不得,辗转反侧,请诸位姐姐可怜我,便开了门,让我接我的娘子家去吧!!”
洪秀全本就生的好,今日一袭红衣更是衬得他鼻如悬胆面似银盆,旁边的许阳也是高大俊朗,陪她来的一群才子就没有长得差的。这世界什么时代都不缺乏颜控,何况守在门前的是一群懵懂却有些知事的小丫鬟?一个分心便被许阳带了一群人冲开了门,不过也只敢冲开门,再不敢往里头进了!
为啥?里头陪着新娘子的可不是小丫鬟之流,那可都是新娘子的闺中密友跟家里的亲眷朋友,所以一群人撞开门就赶紧又闪一边儿了。
片刻一群姑娘拥着凤冠霞帔的新娘子走了出来,别看刚才一群大才子们蹦的欢,这会儿全都老实的低了头。许阳也不例外,直到姑娘们几乎出了院门,他才慢慢抬起头来。谁知道队伍并没有都出了门,跟在后面的一位穿着黄衣的姑娘恰好回过头来,在满园火把灯烛的照耀下,那姑娘的眼神与许阳的目光撞到了一起。
这个姑娘的倩影就这样猛地撞进了许阳的视线,满院灯火的映衬下,那粉面,那桃腮,那清亮的眸子,牢牢的刻进了许阳的眼睛……许阳忽然想起古人对美人的形容:“增一分则太长,减一分则太短,着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
那姑娘见到许阳抬头,似乎很是惊讶,愣了一下,又望了许阳一下,她身边另一个姑娘大概是不知道自己的同伴为什么忽然站住了,便扭头看了许阳一样,随即扯了扯那黄衣姑娘的袖子,两个姑娘一同把脸转回去,匆匆的去追前面的大队人马了。陪着洪秀全一起来的青年们早就往门口拥去了,只有许阳慢慢落在后面,怎么也平静不下来,他的心脏怦怦的跳着,又忽然想起一句诗“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这接下来充满古代风情的婚礼许阳完全不在状态,浑浑噩噩的替洪秀全挡了几杯酒,有书院的朋友看他似乎状态不对,以为他酒量不行,赶紧把他拦下来在一边角落坐下,又有丫鬟送来醒酒汤让他喝下。
可是许阳哪里是醉了?他根本就是在走神,他不是没见过美人,二十几世纪的美女多了去了!可说真的,身边的女孩子再美,跟电视上明星的美还是不一样的。比如他在电视上看那个主持人王小丫,觉得真的是一般的长相,好看,但是绝对不惊艳。可是有一次王小丫到他们学校来,他才惊讶的发觉,他一直觉得挺好看的给人家做向导的系花,站在那个岁数已经不小了的只画了淡妆的主持人面前,却显得皮肤粗脸色黄脸型连端正都算不上了!
所以美人这种生物,并不是你在电视上网络上看得多了,免疫力就真的会提高许多——至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高。怎么样立体的镜头,都毕竟还只是镜头,根本体现不住真正的冲击力。所以许多我们看着还不错的姑娘,上了镜真的只是平平。而那些镜头里看着一般的明星,拿到身边已经非常惊艳了。而真正人们觉得很美,但是镜头上看了许多次觉得应该不会被镇住的美人,真站在你面前,还是会让你呼吸都能停滞片刻。
而许阳见到的那个黄衣的姑娘,无疑是他见到的最美的姑娘了。许阳的心怦怦的跳着,他忽然有明白为什么会有“一见钟情”这个词汇的存在,他确实清晰的感受到了自己那颗心从里往外散发的躁动感,他想,或许自己真的到了该恋爱的年纪了。
再怎么一见钟情,许阳也没办法真的去谈一场恋爱,这是在礼教森严的十八世纪的中国,再说他甚至根本不知道这个姑娘是谁。所以恍惚了两天,许阳也只能把这种有些荒谬的念头深深的埋在心底,很快便又重新投入到繁忙的学业中去了,依然是永远学不完的四书五经,琴棋书画这些东西也占了不少时间,还有不能省略的每天抽一个时辰去记录自己脑中的各类知识,每天绝对不少于一个时辰的锻炼……
秋天的时候,许阳得到了一个不算好的消息,东印度公司果然已经把爪子伸进了中国,许郊在新安县发现了一家挂着麻将馆儿旗号的大烟馆,一干人等统统收监,又顺藤摸瓜逮住了两个打着做丝绸生意的名义往中国倒卖鸦片的英国商人。可毕竟外交无小事,此时只是个七品芝麻官儿的许郊也不想因为一时不慎被人抓住小辫子反倒坏了大事,便只是没收了全部鸦片及非法所得,直接把那两个商人驱逐出境,当然上报朝廷禀告鸦片的危害以及东印度公司的狼子野心也是必须做的事情。
很快皇帝的反应出来了,看起来还算英明,另各地长官彻查当地是否有人倒卖鸦片害人,凡贩卖鸦片的商人统统收监,依令查处,并加强海关对于货物的检查。照理说这是好消息,很明显现在鸦片的危害似乎没有同时期的另一个时空严重,但是许阳一点也放松不下来,现在才一七九一年,新安就已经出现了成规模吸食鸦片的大烟馆,那么到下个世纪会发展成什么样子!难道清政府就没有管鸦片的事情么?可是有作用么?洋枪火炮的面前,大江到底能比满清强多少呢?
许阳想了半天,最后给许郊写了封信,又把许许多多他过去知道的有关鸦片有关贸易的知识以及弗朗索瓦跟他讲过的欧洲的一些情况统统写下来一股脑给许郊寄过去。许阳也知道,许郊不过是个七品官,真的关不了太多。可是小七叔费了老鼻子的力气专门把他安排在一个欧洲商人往来最多的地方,不就是为了鸦片的问题么?许阳知道自己真的太难为他的好三哥了,可是让他把这些埋在心里不说,那更不可能,只能尽量让许郊多知道一点了。
可是再怎么为国家的未来担心,在这个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社会里,许阳首先要做的依然是读好他的四书五经,最少得考上个举人,不然连起码的有尊严的活着都成问题,别的一切想法自然只会是空中楼阁。
第九章
林如海的心情非常糟糕。
他回京已经一年了,种种迹象表明,他们的圣上,真的已经不是几年前刚登基的时候那个励精图治的壮年帝王了。现在的皇帝水渊今年四十八岁,可是看起来却足足像个六十岁的老人,常年的失眠与头痛严重的腐蚀了他的健康,每逢节日,坐在太上皇一旁的水渊看起来甚至显得比他六十九岁的满面红光的老父亲更像个老人。
与健康一起被带走的,是水渊的雄心与耐心。他的性格开始变得暴躁易怒,他开始贪图享受,并且越来越听不进别人的意见。
林如海于紫禁城中当值,听着远处传来的土木工程的嘈杂,看着皇帝因为沉溺于鱼水之欢而越发显得苍老的面容,还有那因为失眠而越发没有祥和感似乎随时都准备发怒的表情,心里蓦地蹦出了许阳提过的,一位欧罗巴的昏君说过的话“我死后,哪怕洪水滔天!”那种不寒而栗的恐惧感袭上心头,久久不散。
文渊殿的大臣们都很安静,各自办理着自己的公事,偶尔有实在不能直接做决定的才去问皇帝,几个人不过问了三五个问题,看皇帝就已经露出了不耐烦的问题,剩下的只得先放在一边,等明日皇帝心情好些再问。
林如海心中十分的压抑,可是怪谁呢?自己还不是能不张口尽量不张口呢!德高望重如莫老,因为劝诫了几句就被活活打死了,如今谁还敢多说多问呢?
一天的工作做完,林如海从都察院出来,对长随道:“去许府。”
片刻行至许子清的侍郎府,林如海跟许家已经是很熟悉了,下人也早得了许子清的吩咐,也不通禀,直接就把林如海带到了徐子清的外书房。
许子清的心情也很糟糕,他拿了一沓儿满满都是字迹的纸张,递给林如海,道:“英吉利人实在可恶!借贸易之名,向我各口岸走私鸦片,这才下令全国稽查不过三个月,便在各港口逮住了将近二十个贩卖鸦片的英国商人,盘问下来,竟都是那个‘东印度公司’的人!这英吉利国王疯了不成?竟纵容商人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林如海一脸苦涩:“欧罗巴诸国本就与我国不同,据阳儿所说,他们那里颇有些不以做贼为耻的风气。有几国国甚至给海盗颁发许可证,竟有国家鼓励抢劫这样子的事情……这向别国倾销鸦片以图暴利,又有什么稀罕呢?”
“饿而为贼,情有可原;富而做贼,天理不容!一国的君王,竟大肆鼓励臣民如此为祸他国,这算什么事儿!”许子清气的直拍桌子,喘了一阵子粗气之后,居然又笑了:“好歹人家的国王祸害的只是外国!可咱们这位……”
林如海也默然无语。他们这位皇帝现在好一阵儿坏一阵儿的,正常的时候勉强算个正常的君王,也能下几个正常的命令,这彻查鸦片走私的事情便是林如海趁着他情绪正常的时候递上去的奏表。可是在某些方面也真是糊涂的太要命,发起怒来完全就没半点的自控力。便是他曾经十分敬爱的皇后,不过是劝他几句不要太过奢靡,便当场暴跳如雷砸了一堆的东西,连着几个月没去皇后的寝宫,最后还是太后出面劝和,才算重又踏足坤宁宫。
“不提这些了!”许子清叹了口气:“老伍回去当值了么?”
林如海苦笑:“回来了,瘦了好多,整个人都无精打采的!”
许子清冷笑:“有精神才怪!被打了二十杖,一个月能爬起来算他硬实。伍智光这家伙就是铁公鸡罢了,可是他在户部这几年,可曾出现过什么亏空?也就只有他这样个吝啬性子才能看得住咱们大江的钱袋子!这样的人还算不尽心,还要打,当满朝的文物都是傻子,还不是前阵子他问户部要钱伍智光没有给,这是借机找茬呢!我跟这个犟种不熟,你抽空劝劝他吧!”
“劝了,可劝了又能怎么样?老伍的性子,只要他在这个位置上,只要有一口气在,就肯定不会让皇帝拿国库的钱胡来的!”
“那就是早死晚死的事情了……”许子清冷冷的接道。
一时间屋里静了下来,两人都不知道再说什么好。
“老三在新安弄了家戒烟局,把几个因为鸦片倾家荡产的闲汉抓了进去强令戒烟……”还是许子清打破了沉默:“请了当地很多士绅去看,尤其特地‘请’了一些不肯戒烟的,说吸了鸦片有飘飘欲仙之感的‘名士’去看那些人犯了瘾的样子,颇吓到了一些人……”
林如海勉强笑道:“亏得你们老三想得出!”
“是阳儿的主意!”许子清的情绪也慢慢平复下来,“若不是阳儿,到现在恐怕我还不知道鸦片是什么东西呢!老三信里说有几个富户主动抓了家里不成器的吸了鸦片的孩子过来戒烟,还有几个鸦片瘾头不算大的又有点身份的人,也偷偷的问了在家怎么戒烟。幸好阳儿提醒的早啊!那大烟馆据说才开了半年多,上瘾的人不多,若是再晚上几年,光是新安,就不知道要多出多少家这样的大烟馆,多害多少人啊!
去年,我听老三说了阳儿的人品,又见了你带回来的阳儿写的字儿,心里总是难受,我经常想,若是当年阳儿没丢多好?我那老哥哥是不是就能多活几年?阳儿这么天资聪颖,若没有耽误这十几年,现在别说是秀才,便是举人怕是也早就考上了。
可我现在不这么想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若不是从欧罗巴远道归来,阳儿又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东西?你我二人,久居庙堂之上,没人告诉咱们这些事情,怕是那鸦片之害蔓延全国之后之后,才能让朝廷震动了!”
说到此处,林如海也稍微有些安慰:“是亏得了阳儿,那真是个好孩子。虽年纪不大,难得的谦虚好学,正直坦荡。他那,他那养父母,把他教的很好,有他在我那姐姐身边,我也放心了。”
许子清微微一笑:“可惜了,若是阳儿小几岁,让他做你女婿不是正好?天底下还有谁能比他更疼你那宝贝女儿。”
林如海也跟着笑道:“确实可惜,我这么大岁数了,就这么一个闺女,真是觉得许了谁家都不放心!只是不好意思让害那老姐姐再等六七年才能见到儿子成亲罢了。话又说回来,阳儿要是年纪跟玉儿离得太近,也不能像现在这样像亲哥哥这般的照应着了。”
提起儿女事儿,两人总算都高兴些,许子清便又问了儿子这阵子跟林如海学习的情况,林如海对许陌非常满意,自然是满口称赞,但还是又补了一句:“只是这孩子有些文弱,该多活动活动;再说一个男孩子,太过温吞和顺也不好。”
许子清也愁:“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软和,跟谁都没脾气。小时候婆子没照顾好他,让他着了凉发了几天烧,他才多大?便跑来跟我们为那些下人求情说是他自己晚上睡觉不老实……”
“凡是不追究别人,先反省自己。也算优点,只是不能太过,普通人家的孩子,这样子很难得,可是他以后要走科举的路子,是要做官的人,这样子怎么行?”提起这个,林如海也很吐血,该生气的时候不会生气的人太要命了啊!满脸都写着“我很好欺负”啊!
许子清更愁了:“因为这个,我跟他母亲不知道说过他多少次,哪有这么没脾气的人?还动不动就脸红!我都怀疑是不是他妈把他生错了,这就该是个女孩子!要是把他的才气跟他三哥的脾气合到一个人的身上该多好!”
“好什么好!又一个许难缠!”林如海没好气道:“你就知足吧你,儿子各个出息,孙子都有好几个了,你看我,跟你同岁,就那么一个闺女,真恨不得给她招个上门女婿。”
许子清腆着脸道:“不然把我家老四送给你做上门女婿?他那脾气当官也不合适,日后考中个进士有个好出身就做个闲散名士,跟你闺女悠悠闲闲的过日子,多好……”
林如海笑骂道:“胡说,大好的前程,你舍得他不当官?”
许子清也哈哈一笑不再说这事儿。实在是许陌现在只是个秀才,林黛玉又还那么小,有些事情现在提确实早了。
两人又聊了一些事情,又把各地报上来的关于鸦片的资料整理了一下,心里有了点谱,这才道别。
接下来的日子里,林如海跟许子清纷纷跟自己熟悉的官员联系,所说之事自然是有关鸦片的事情,虽然未必能让每个人都把这个事情放在心上,但是多一个人重视,就能多一分力量。如今的皇帝实在有些靠不住,这件事情烦过他一次,不宜再接着烦他了,免得不小心再惹了他,已有的禁烟政策再被他随便改改,那可真的麻烦了。所以林如海跟许子清二人,只能尽量让更多的官员对鸦片的危害有更深的忌惮,免得因为执行上的疏忽而耽误了大事。
第十章
荣国府最近倒是有挺多高兴事儿的。
头一件让全府都欢欣鼓舞的事情是,王熙凤在嫁进贾家的五年多之后,在终于给这个荣国府生下了正统的继承人。贾赦邢夫人等人高兴坏了,更别提贾琏几乎都乐的找不到北了!他结婚都快六年了,这才刚有了一个儿子,能不乐么?
第二件喜事是:过了年儿,因头年贾赦跟贾政一番走动,贾琏终于谋上了个七品的实缺,外放到了安徽寿县。说真的那真不算个好地方,不过对于没什么实干经验的贾琏来说,这样不显眼的地方正好,寿县的水患有些让人头疼,不过倒也有十年没有大灾了问题不大,比起连言语都未必通的少数民族的地方,这里实在已经很不错了。
王熙凤是腊月里生的孩子,孩子刚过了百天贾琏就要上任,她自是不方便立刻跟去,最后咬咬牙把平儿派去随身伺候了。但也跟贾琏约好来年带了儿子也跟去任上。贾家人自然没话说,贾琏外放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情,怎么可能一直让王熙凤守在京里?来年孩子就一岁多了,安徽也不是特别远,而且有一大半儿都是水路,辛苦不到哪里去,来年儿开春过去,正好。
只是这样一来王熙凤就是养好了身子也不方便再管家了,她心思都在儿子身上呢!再说便是让她再管上几个月,来年还是得换人,白白的折腾一次,于是王夫人在放权几年之后又完全把家事管了起来。
王夫人快五十岁的人了,一家子的事情全扔到她头上真是太累人,光是准备过年的事情就忙的不可开交,偏又赶上凤姐生产,一时间真是忙的人仰马翻,过了年到二月中还是觉得缓不过劲儿来,浑身的疲惫。只得先让李纨管家自己暂且歇息几日。谁知李纨心思更是都在儿子身上,性子又宽厚,对下人十分软和,结果没几天家里就乱成一锅粥了。
王夫人无奈,只得又强撑着起来收拾残局,打的打罚的罚,好容易勉强又安稳下来,王夫人觉得这样儿下去可不行!绝对不是长久之计。邢夫人就不用指望了,她要是能行十年前老太太就让她管家了。想来想去,寻思着不行的话让家里年长的姑娘也插插手,毕竟早晚都要学的。结果等她把姑娘们都一并叫来,更头疼了:探春十岁惜春八岁,个子都没长开呢,实在太小,本就只想让她们围观的,这没什么说的;问题是已经十四岁了的迎春!这才是王夫人指望的正主儿,谁知道问了几句话,王夫人傻了,这孩子怎么搞的?三杠子打不出一个屁!怎么一个没注意好好的大家小姐养成这么个怯懦样儿啊,头疼死了……
王夫人不年轻了,实在是不想把自己累死,迎春这样子她也实在看不下去,总归是自己家的孩子,这样子怎么成?想来想去,便随口在老太太面前提了一下。老太太也愣了:“你说二丫头性子糯的不成样子了?”
王夫人唉声叹气:“是我的不是,竟然刚刚才发现。姑娘长到这么大,只看她温柔和顺,却不妨咱们看不到的时候这样子却是只有吃亏的!我昨儿想教教她管家,谁知道一问,这孩子竟是连自己的月钱都看不住!还东拉西扯的不想跟我说,最后还是她的丫头忍不住跟我告状,说她的奶娘连二丫头的首饰都敢拿去当了换酒喝!”
贾老太君差点气得喷出一口老血!这叫什么事儿啊?听着跟笑话似的,竟是发生在自家!知道这毕竟是大房的事儿,王夫人插手多了也难看,邢夫人也有些管不到正点儿上,这才烦到自己头上。老太太气归气,总算还是替孙女出头了。派人搜了那奶娘的屋子,果然找出几样迎春的首饰,念她奶了迎春几年,也没有打,只是没收了赃物赶了出去罢了。就这样,迎春还是眼泪汪汪的跑来替奶娘求情,贾老太君头都炸了:“你若是真心敬你奶娘,她第一次偷你东西的时候你便该好好的教训她!非等她越来越猖狂,犯了大错你想救也得救得了!”
迎春垂泪道:“我终归是喝过她几年的奶,不过是几件首饰,总不能……”
“屁话!”老太太真是怒了:“她为什么喂你奶!那是因为她是家里的奴才!她每月拿着月银,给你奶吃伺候好你,这是她分内的事儿,做好了理所当然做不好就该直接赶出去!”再看迎春依然泪汪汪的样子也没辙了,这都十四了,性子哪里还扳的回来!
最后只得麻烦了亲戚,把宝钗请出来帮着李纨管事儿,贾家的几位姑娘围观,大事儿依然让王夫人拍板。
贾家后宅如何鸡飞狗跳林如海是不知道的,他也管不了那么多,所以并不知道自己随便的一翅膀扇过去,致使贾家发生了许多原本不会发生的事情。他现在万分头疼的看着自己的二舅哥的帖子,却是说下个休沐日要带着宝玉上门拜访。
林如海是真的怕了贾政,自从开春儿他正式收了许陌做弟子,贾政便缠上他了,三五不时的求他也收了宝玉做学生——倒是没提贾兰,毕竟贾兰还小,过几年再说也无所谓,反正看样子林如海也挺喜欢贾兰的,真提出来倒是容易些!反而宝玉这么大了,读起书来还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上好的天分白白的耽误了。谁说贾政迂来着?有些时候他脑子满够用的,很会找重点。他知道林如海最喜欢孩子了,既然试探了几次看没回应,便决定直接带宝玉杀上门来。
要说林如海有多讨厌宝玉,倒也不是,这孩子被那么个养法,居然还能难得的保留一颗赤子之心,已经很难得了。只是他毕竟看过了那本书,心里总有那么个坎儿,迈不过去!看了贾政的帖子,自己休沐日又没什么事情,总不能专门躲了吧?还是见见吧,反正躲了初一也躲不过十五。
其实贾政比林如海的心情纠结多了,一大早宝玉收拾的利利索索的来见他,怎么看都是唇红齿白的一个美少年,怎么看都舒服……可一想到这儿子时不时犯抽的性子,贾政就开心不起来了。他也知道林如海不是随便收弟子的,人家许子清的儿子要不是年纪轻轻中了秀才,他妹夫也未必收。自己儿子呢?到现在四书五经也只粗粗的读了那么两遍,能做几首歪诗罢了!便是自己这个当日靠了祖荫并没有进学的人,也看得出儿子的课业学的有多不踏实,他知道自己的要求真的挺过分。
可是贾政真的没办法了。他从来不是一个聪明人,他刻板迂腐,但是却也知道自己家这样下去绝对不行!家里的爵位一代代的递减下来,可以持仗的东西越来越少,荣宁二府的掌家之人个顶个的贪花好色不干正事儿,小辈儿大多跟着胡闹,后宅整日鸡飞狗跳,这分明是败家之相啊!
贾政满腔的愁苦却无人可诉,满是迷惘却不知该做什么,唯有把希望寄托在下一辈身上,希望能孩子们能争气些:贾兰太小,又是隔着辈儿的,自有他的母亲去教,且李纨真的教的很好,他不用多操心。贾琏是侄儿,现在有因为林如海的提点也外放做了官,总算有了点出路。贾环贾琮是庶子,身份低年纪小资质也差……唯剩下一个宝玉,是自己仅剩下的嫡出的儿子,天资聪颖,自己当日对他抱了多大的希望啊!可现在却根本管不了他,一个人管,一家人惯,再好的孩子也得被宠坏。
林如海的归来让贾政看到了一线希望,那么胡闹的贾琏去扬州回来一趟,似乎就懂事儿了许多,如今有了儿子又外放做了官;妹夫的外甥流落在外十几年,如今也是十分的刻苦好学;更别提自己那外甥女儿了,一个女孩子竟能把书念的那么好!可见妹夫是当真会教孩子,说不准他就能把宝玉管住了呢?所以便豁出了脸皮,死缠烂打的来求林如海。
休沐日林如海难得的在家一整天不用出去,便在书房考许陌的功课顺便等贾政父子。贾政带了宝玉过来,正好跟许陌碰上了,许陌只是容易脸红,可是待人接物是十分大方的,几句话下来贾政爱的不行,连连道:“难怪你一回京就赶紧收下这么个学生,实在是个好孩子,你不收便要被别人抢去了!”
林如海也有些得意,许陌确实到哪里都拿得出手,不过嘴上还是要连连谦虚。看许陌跟宝玉都有些拘束,就让许陌带宝玉出去玩儿。
贾政这回是反倒是真的不好意思张口了!许陌虽然比宝玉大了几岁,可不提学问,单论懂事刻苦,就已经是把宝玉甩出去几条街了。看林如海桌上厚厚几摞的纸,竟只是许陌这一旬的功课……自己儿子,唯有天分以及亲戚的情分能拿出来说说罢了!可说到天分,许陌绝不比宝玉少;论起亲戚情分,难道许陌就不是林如海的亲戚么?可人家许子清也只把最聪颖最刻苦的小儿子交给了林如海罢了,自己儿子这样子,自己都管不住,硬让妹夫收下做学生不是给人家添堵么?
林如海看贾政不好意思开口了,反倒心中恻然:谁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成器呢?那么一大家子个个醉生梦死,自己的二舅兄当真是不容易,叹了口气劝道:“宝玉是块好材料,只是家里确实太过娇宠了,家学里老师岁数也大了,再说毕竟都是自家子弟,谁又宝贝的过宝玉呢!哪里管得住他?既然如此,何不让他去官学读书!京里几所收童生的官学,颇有一些官员子弟去上,教的很不错的……”又顿了顿:“我现在确实太忙,也抽不得空专门与他开蒙……让宝玉到官学里读几年,好歹考个生员的身份,我教导起来也省心些!”
贾政先是有些失望,继而大喜!紧接着又皱起了眉:“只怕老太太不愿意……”林如海肃容道:“既然是为孩子好,你便与岳母好好说说,哪个老人不希望孩子成器呢?越是放在眼前,越是千娇百宠,真逼着他住到学校,老人看不见了,也就操心不到了!”
贾政一脸苦涩:“就怕宝玉撒娇耍赖……说句不怕你笑话的话,前阵子我听人告状说他竟把读书上进都说成是国贼禄蠹,我真不知道怎么来管他才好了!”
林如海这时候倒想透了,不慌不忙地说:“还不是从小衣食无忧,这孩子又实在聪明,才闲着没事儿胡思乱想!若是家里人真能像许京江(注1)一般舍得,从小就把儿子们全扔进东城那所葛老先生主管的官学里住校,每日里跟着别的学生一样自己打理自己,知道外面的日子是什么样子,你看看他会说这些么!”
贾政很是吃惊:“你是说许侍郎的几个儿子竟都是从小自己住在学校学习的?”
林如海也非常钦佩许子清的教子有方:“许京江自幼失怙,虽我姐姐姐夫多有照料,但终归还是全靠他自己争气才有今日!故此他常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又说无毒不为好父母!再说不过是住在学校罢了,还能带个小厮帮忙干些粗活,比他当日一个人又要读书还要养家不知道舒服多少!他们两夫妻根本就不觉得让儿子住校读书算得上吃苦!休沐时还经常带儿子到平民聚居之地体验穷苦人的生活,以此激励他们努力,也免得日后当官不知道民间疾苦!若不是这样,他四个儿子怎么能各个像样呢!”
贾政又是吃惊又是佩服。许子清的儿子个个出息在京里都是出了名的,老大进士老二举人,才十三的幼子都能考中个廪生,唯一一个不读书差些的老三也外放做了官!这样的家庭就如朝阳般徐徐上升,而自己家却如落日般只剩余晖……追根究底,不止是武将出身的勋贵如今无用武之地,更多是因为家中从上到下耽享乐,没有忧患意识又怎么会努力呢?
林如海忽然又想到一节:“便是老太太应下来,舅兄也得操操心,真让宝玉去上学,贴身伺候也得派个能吃苦的,不能是聪明太过的油滑的整天想着拐了主子去玩的——不如找个年纪大些的跟着。”
贾政更觉得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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