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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师叔-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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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匆匆看了一眼,康凌又将燕夫人的手原样放好,“下手还挺狠的。”
  陈苍说不出话来,这伤口给他的冲击太大。在他们见到燕夫人的时候,燕夫人就已经是天地间顶尖的强者了,作弄他们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可在千年前,燕夫人也曾有过孤立无援的境界,或许也被人逼至绝地,渺无希望,以至于连原身都只能舍弃了。
  康凌察觉到陈苍的异样,略微揣摩了一下大概明白他在想什么,“谁还没个不堪之时,哪怕是在山下随便拉个走卒贩夫都能倒出一池子令人耳不忍闻的苦水来。”
  这倒确实。不说远的,就是他们两个也都各自有些不能回首之时。
  康凌又将棺材盖好收回储物戒中,“现在我们去问问老头的的口风,然后上路去找齐其他材料。”
  “好。”
  两人又一起去寻洛七野。
  洛七野他们就没闲下来过,要联系其他新派掌门,要忙着审赵离,还得做下各种安排……被康凌拉出来的时候,洛七野的脑子还是懵的。
  “小师叔有事要问你。”康凌道。
  洛七野僵硬的脑子勉勉强强转了两圈,一边想着陈苍有事问我要你开口?一边又想自家这逆徒叫这声“小师叔”怎么叫得这么顺,还透着些隐隐的乖巧。
  “嗯,陈苍道友想问什么?”洛七野最后还是想起了陈苍是“平辈”,而且不怎么熟悉,不太适合说些不过脑子的话。
  “想请教一下,不知洛道友对于孤鹜宫的燕夫人这人知晓多少?”
  “燕夫人?”洛七野迟疑一下,太久没有听过这么名字,一时间都有些对不上号,“她啊,跟我们都不知道隔了几辈,若没有死的话怕是早就飞升了,也就听过几个不怎么靠谱的传言而已。”
  然而燕夫人既没有死也没有飞升……因为顾忌燕夫人对康凌的禁咒,陈苍也不敢详细说明燕夫人之事,“就算是传言也麻烦告诉我。”
  “嗯……”洛七野努力的回忆了一下,“真要我想好想也想不起来什么,无非就是当年她有一段孽缘。那时候她还小,没什么眼色,轻信了一个负心汉,也没落得什么好结果,与一般的悲剧无异,无甚么新鲜的。”
  这般充满八卦的传闻自然是没有人跟陈苍提过的,听起来觉得无比新鲜:“然后呢?”
  “这是真是假我都不确定……毕竟她离我们太远了,远到都没人有心思多讲两句她的长短。”
  “既然是遇上一个负心汉,可曾婚嫁?世人怎地要对她以夫人相称。”陈仓不解。
  洛七野被这个问题难住……还真没想过,在知道燕夫人之时她就被打上了“燕夫人”的烙印,也没谁这般无聊去追究个详情。
  陈苍看洛七野的表情就知道他也不清楚,便换了个问题:“那你可知道燕夫人当年为何叛出孤鹜宫入魔?”
  “这……好像是与她师门里的人出了些隔阂,这确实不太清楚。”洛七野冷汗连连,在记忆之海里翻了个底朝天也愣是没挑出什么有用信息来,为数不多的一点都贡献给了燕夫人的八卦之上。
  “哦……”陈苍也没抱多大希望,“多谢洛道友。”
  “小事小事。”对着陈苍,洛七野下意识就收起了自己的糟蹋老头的形象,愣是伪装成了一个谦和有礼的老者。
  “老头,”康凌打破洛七野的糊纸,“我走了,不回楚山。”
  洛七野听到康凌的声音就牙疼,“滚滚滚,死了可没人收尸。”
  康凌耸耸肩,反正自己算是交代过了,正想与陈苍离开,突然又被洛七野叫住。
  “我跟康凌多交代两句,陈苍道友你看?”
  陈苍很“善解人意”的表示自己先行一步,主动避开了距离,留给他们师徒独处的空间。
  待陈苍走出几步之后,洛七野一掌拍在康凌脑袋上,“我都没来得及问你,怎么回事你,怎么跟陈苍混到一处去了?”
  “什么叫混,我们有正事……”
  “你还有没有点立场?不说我们新旧两派对立,就是你死乞白赖的追着人家打了那么多年,斗得无人不知,你们这突然就握手言和?”
  “你不懂……”
  “放屁!”洛七野骂道,“我可看出来你有点不正常的苗头了,一句话,陈苍可不是你能随便招惹的,麻烦低头看看自己的分寸到哪里了。”
  康凌揉眉,“我跟你说不清楚,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我想的什么样?”
  “……不说了,我走了,你忙你的去。”康凌挥挥手充作告别,强行做了个结束。


第48章 一念之间
  两人离开白枫城一路北上。
  剩下的材料不难收集,两人凑了凑就差不多齐全了,唯独差一株雪莲精。
  说起来两人也曾经为了雪莲精打过一架,还被人钻了个空子。
  陈苍想起此事,有些唏嘘,感叹世事无常:“没想到我们竟还有一日要一同寻找此物。”
  康凌附和一声:“可不是。”
  然后默默的决定不告诉陈苍其实曾有一株雪莲精入了他的口。
  “你那时候要雪莲精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康凌问。当时他跟陈苍强抢之时没有感觉,直到此时才后知后觉的悬起一丝不安。
  陈苍悠悠开口:“倒也算不得什么太要命之事,不过是那段时间被心魔困扰得厉害,靠这些东西缓解一二罢了。”
  康凌:“……”
  “我……那什么,我不知晓内情,若我当时知道……”
  说到这里康凌又卡住了,当时知道又如何,当时的自己事事与陈苍作对,恐怕知晓了依然照抢无误。
  “逗你的,不必在意,真不重要,否则我也不会轻易算了。”陈苍眼角带着些许的笑意。
  康凌捕捉到这抹不经意流露的笑意,莫名的就是感觉与以前有些不同,一个晃神,连自己想说什么都忘了个干净。
  两人并不需要太精贵的雪莲精,哪怕一株刚刚成精的都可,应该算不得怎么艰难。故地重游,两人都是有过经验的,算妥雪莲精的出现范围,两人便开始缩圈一寸一寸的翻地寻找。
  然而仔仔细细的找了几轮都没个收获。
  康凌停下来,千年的雪莲成精不易,但一株普通的还不好找么,什么时候内三州的天才地宝稀零到了这个地步?再者说,此地也算是有几分险要,寻常修士根本无法上来,而稍微有点眼力见的也都一心冲着最好的雪莲精而去,哪里有人会横扫这片方圆。
  只怕是有人先一步下了手。
  问题是,是谁下的这个手,如此有针对性,难免教人多想。康凌第一反应就是那个将燕夫人原身送来的神秘人,但又觉得有些矛盾,若是他有心阻碍,直接扣下原身不给岂不是更好。
  猜测在脑海里绕了几圈,愣是没揪出什么条理来。
  陈苍突然一把抓住了康凌的手,康凌一愣,还来不及细细回味一番,就感受到陈苍手上的力度加重了几分。
  “有人来了。”陈苍的声音略微有些怪异。
  果然,陈苍话音才落,便有一道身影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之内。那人前一刻离他们还有颇远的距离,只能看见一条细长的身影,下一瞬就倏然在他们近前窜出。
  来人看起来不过中年,相貌平淡无奇,只是眼睛下拉有些虚弱无神,透着两分愁绪。他身穿一袭青色布衫,年代大概有些久远,洗得略微僵硬发白。背后背了一只竹篓,里面装得满满当当的正是康凌陈苍二人遍寻不见的雪莲精——竟是叫这人给扫了个空。
  “你们来得倒是比我预想的快些。”来人开口,语调亦是平缓,听不出情绪,一副早已料到两人会来的样子。
  康凌觉得此人有些眼熟,但一时间没能想起来,倒是陈苍上前一步,作揖道:“吴前辈。”
  听了这提示康凌才反应过来,这穷酸上不得台面的男人正是大名鼎鼎的散修吴仕宦。这位散修不属旧派更与新派扯不上什么关系,在内三州算是独独一人无门无派却能攀上顶层的大能。
  虽说名声是差了些。
  传说中的扫把星转世,谁粘上谁倒霉。最夸张的说法是连他踏足过的地方都可以寸草不生,瞬间花败,一切消散为烟。本来康凌只当做是个调剂漫长无趣修炼生崖的笑话,如今却不由自主的信了两分。真想呐喊一声,自己何德何能招惹上这位吴前辈,偏生缺一株雪莲花就被他给抢了。
  不过归根结底,这位可是真大能,与燕夫人恐怕相差无几,平日里都是神出鬼没,深居简出,符合一切隐士能人的形象,怎地跑到这里来采些雪莲精。
  “落霞宫的小辈?”吴仕宦上下打量了陈苍几眼,“倒是一副能博得她喜欢的长相。”
  陈苍一脸茫然,没分辨出这位前辈口中的“她”又是指的那位。
  这位前辈倒是个不爱吊人胃口的性子,开门见山直接道:“段州霜的原身是我给你们送去的。”
  听惯了“燕夫人”,差点没反应过来段州霜究竟是何许人。康凌与陈苍两人面面相觑,既搞不懂吴仕宦的意图,也拿不住这茬该怎么接。艰难的逐字拆析了一番,如果没理解错,吴仕宦正是那个来去自如的“神秘人”。翻来覆去也想不出来吴仕宦与孤鹜宫有什么干系,他这般意欲如何,又是想掀什么浪。
  好在吴仕宦也知晓自己这话说得没因没果,没指望眼前这两人能给自己什么回应,又自己捡起了话题继续说下去:“如我所言,我只是付些报酬给两位罢了。我游历人间多年,不必刻意也能发现些稀奇之处,可我身份所限,由我之口而出这意思便变了些味道,便借康凌小友之口帮我传递出去。”
  “我?”康凌奇道,“怎地你就不能说,偏要找张别的嘴。”
  “若有朝一日你的修为到了我这个份上便明白了,身在其位便身不由己之苦。我无门无派,性子偏激,仰仗的不过自己一身修为。又恰好年轻时受了不少’名门正派’的刁难,那时谁能想到一个无名散修能有多大成就,行为便放肆了些。及至如今,放眼内三州再难有敌手,他们恨我畏我,生怕我一个无聊去翻旧账,做个苦主讨索旧账。”
  说到这里,吴仕宦轻蔑一笑,牵动着面部扯动一下,又很快平复下去,“所以无论我说什么,都只会觉得我暗室欺心,想要挑起些波澜好乘间做祸……也不想想,我用得着么!”
  确实用不着,心眼再小的人都不至于。当年欺辱他之人早就陨落成泥化骨为尘,连一丝精气都不曾留在六合之间,以此为借口挑事实在显得牵强。
  可奈何有人以己度人,就是觉得吴仕宦不会轻易罢手,一代一代的担心下来竟是积攒成了骨子里的一种习惯。
  陈苍在脑海里将前因后果猜测一番,“所以前辈是发现了地下那些人的不安分,为了避免旁人歪想反而耽搁了时机,便找上了康凌?”
  “不错。”吴仕宦微微点头。
  康凌话里夹杂着锋芒冲着吴仕宦而去:“负薪之时他们轻你贱你,执耳之时却又百般猜忌,即便如此,你还费心想要相救?就算大乱出世,于前辈而言不过是平添一份猴戏而已。”
  康凌这话对于一个大能前辈所说,实在是有些冒犯。陈苍不着痕迹的看了康凌一眼,也不奇怪康凌会有此一问,两人的经历有些异曲同工之处,难免勾起康凌一些记忆。
  “首先,我也不过天地间一逆旅,不敢妄言轻重。其次……”吴仕宦看着康凌的眼神带了几分深意,“他们是死是活与我自然无关,但世间总归还有些牵挂,放不下又割不断,只能咬着牙去做了。”
  “哦……”康凌用略微上扬的语气拖长了余音,“这样,吴前辈爱憎分明,倒是令人敬佩,不过为何偏偏是我,你又如何知晓我们需要燕夫人的原身。”
  “楚山在新派之中的地位不低,而你恰巧是新派首徒,说出来的话更有分量一些。自然,除了你我还有诸多合适的选择,不过是恰巧有一个你无法拒绝的引子而已,我行事也方便些。”
  这个“无法拒绝的引子”自然是指燕夫人的原身了。
  康凌点头,示意吴仕宦继续。
  “至于段州霜,其实我也是猜的。你身上有她留下的禁咒,这禁咒可不好解,所以我猜,你对她的原身应该有些兴趣。”
  因为禁咒才被发觉的?吴仕宦并不清楚秘境之内的始终,也不知道他们身上的春|药,歪打正着送来了枕头。也确实,那方子记载的是将施加在自己身上的东西原路返回,不限于药效,也包括了这番禁咒。
  竟是如此?如此简单?康凌有些傻眼,与他们的猜测天差地别,实在不想相信这个解释。
  “若只是如此,你怎地会在此,还提前一步采了雪莲精?”陈苍一针见血。
  “你们所知晓的法子,我也知晓,好歹也是活了上千年的人了,无聊之余便喜欢看些旁门左道打发时间。”吴仕宦一脸和善,丝毫没有被冒犯的感觉,“我本还想画蛇添足的教授你们,但发现你们已经先一步知晓了。”
  吴仕宦卸下背篓,“至于这些雪莲精……说来惭愧,我一把年纪竟仍是摆脱不了优柔寡断的性子。”
  “怎讲?”
  “我一心两分,一半想让康凌顺顺当当的解开禁咒,另一半却又觉得这方子有些歪斜唯恐惹怒了天道,遭了天劫反而不美。”
  吴仕宦说起天劫语气竟然添了些许的肃然,看起来很是敬畏的样子。这位被比作扫帚星的大能带给他们的感觉与燕夫人截然不同……他们这种程度的大能不应该是睥睨天下,横行霸道无法无天么?这位吴仕宦前辈咋看起来稀疏寻常就罢了,内里竟然还是个缩手缩脚的怯弱之辈?
  察觉出康凌陈苍两人轻微的鄙视,吴仕宦丝毫不见窘迫,自嘲一笑:“我之所以能活这么久正是因为我格外惜命。”
  “……”
  干笑过后,吴仕宦稍稍正了正神色:“修真界式微,我们这一辈刚好卡在一个不尴不尬的境界……死活飞升不了,寿元却是过一日便少一日,难免有人心急。这一急,便忘了什么线不能过什么事不能碰。天劫已是老生常谈,如今连人劫都降下了,只怕是……只怕是……”
  吴仕宦“只怕是”了半天也没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陈苍与康凌都不过百岁,自然是理解不来这些个大能的烦忧。暗中交换了一下眼神,都读出对方的意思——对吴仕宦的心路历程毫无兴趣,他们只关心吴仕宦究竟肯不肯给一株雪莲精。
  吴仕宦自个儿伤春悲秋了一会,又自个缓了过来,切过这个话题,“天意不可妄测,世间从不乏进退两难的维谷之境,我以蜉蝣之身多思无意,不若顺其自然,让你们自己决定罢了。”
  他将背篓一掷,扔到康凌怀中,“做还是不做,只在你一念之间。”
  康凌嘴角抽搐,这人说得好听,但其实质不过是将烫手山芋扔开,自己摸不着便当不存在罢了。想虽然是这么想的,康凌还是妥妥的接了背篓。无论吴仕宦怎么说,他总是要解开药效,摆脱燕夫人的鱼肉。
  吴仕宦的目光在背筐上纠缠了片刻,渗出了无限的深意,最后他默默的闭上了眼,身形渐渐消散,“大乱将起,谁也不能置身事外。”
  这句话他说得极轻,几乎没有声音传出。陈苍并没有听清楚这句话,只是看吴仕宦此时的状态,莫名觉得吴仕宦仿佛是下了个什么重大的决定……至于么?就算这个方子有些违背天道,但所波及的无非就是燕夫人一人,哪里够得上天劫的眼。
  这山崖之上又只剩了他们两人,康凌捡出一朵雪莲精,将剩下的撒了,这些雪莲精还未干枯,尚存灵气,甫一着地四散开来,又高高兴兴的钻回地下。
  “如何?”康凌用眼神指了指他手中的雪莲精,“用么?”
  若是不用两人根本毫无他法,只能生生任由药效折磨,谁知日后还会生出什么波折。但若是用了……也不知道吴仕宦口子的天劫究竟有多厉害。
  陈苍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
  康凌一把抓紧雪莲精,“用吧,且不说我不信他的话,就算是有天劫又如何,怎地我就承不住?”
  陈苍一怔,康凌好像从来都不会迷茫,清醒又坚定,穷尽九州四海也没有什么能够阻拦他的脚步。看得清脚下的路,敢做决定,又不避讳承担后果……这样的人,确实有问鼎巅峰的资格。
  “好,”陈苍挑挑眼角,“百年的时间,我所历所见不少,刚好缺了场天劫,若能遭此一回也算是圆满此生。”


第49章 逆转
  康凌所有的这个方子并不算炼制药物,实际上应该划为一门【禁术】。这方子效果玄乎,但操作起来却算不上难。康凌拿出燕夫人的原身,将材料炼化覆盖在其表面之上,摊成了一层薄膜。
  康凌不过摆弄了几炷香的时间就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工作,末了咬破手指挤了几滴血飞上去,然后用眼神示意陈苍。
  陈苍依法照做,也点了几滴血过去。
  两人的血汇聚在薄膜之上,让其染上些许红色,散着淡淡的光芒。
  “虽说我也没用过,但想来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康凌说了一声。
  陈苍点头,事到临头心里倒反平静下来,有些莫名的安然。
  那层薄膜开始收拢起来,朝着燕夫人原身的七窍汇聚,拖着悠长的步调钻了进去。
  燕夫人的原身本就是栩栩如生,不生死气,只不过没有血色,另带些寒意。随着薄膜融入其体内,脸上竟开始浮现起一丝血色来,原本略微凹陷的地方也恢复了过来……
  两人皆是心中一惊,怎么看这反应都有些不对。
  康凌火速出手,一掌打向燕夫人的原身,试图阻拦,但为时晚矣。康凌这一掌拍在燕夫人原身身上,一丝反应都没能激起,反像是被绵绵不尽的深渊给吸收一般。
  康凌的灵气控制不住的被劫掠而去,根本无法逃脱出来。陈苍一看势头不对,也来不及多说,并起两指作剑,斩了过去,将康凌与燕夫人原身之间的联系阻断开来。
  康凌受了些冲击,后退几步,脸色发黑,方才短短的一瞬竟被吸走了半数的灵气,这燕夫人的原身也不怕吃不下爆体。
  再怎么迟钝也能看出不对劲来,康凌眯了眯眼睛,这方子是他自己所见,按理而言不应该出什么差错才对。要么是吴仕宦给的材料做了手脚,要么就是……这方子有异。
  事实与记忆不符的情况不是没有……若是这方子的来源其实根本不是康凌所“认为”的那般呢。
  “看来你是反应过来了。”一道突兀的声音响起。这声音颇为陌生,但这语气却是至死都无法忘却的。
  那燕夫人的原身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直勾勾的看着二人,嘴唇微张,毫无疑问方才那声音正是出自此处。她努力活动着手指,试图重掌身体的控制权。但这身体僵硬了近千年,就算保存得再好,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动起来的。
  来不及细究其中的门道,两人心头同时闪过一个想法——不能任燕夫人重返原身!
  不敢轻敌,两人同时祭出了自己的刀剑,捻着攻击力最强的招式招呼过去。燕夫人却是连个眼神的波荡都没有,淡定的看着他们,不比看猴戏激动几分。
  砰!
  一道飞来的回旋镖同时弹开了康陈两人的攻击,甚至将他们的刀刃都打偏了几分。这飞镖的力道之狠,势头之凛,一个碰面就足以将两人的刀剑震开,绝非寻常人士可以使出。
  顺着飞镖的来回路线看去,果不其然,本已消失的吴仕宦再次出现,依旧吊着死人脸,只不过少了些哀戚。
  仅仅面对燕夫人时康陈两人就无能为力,更何况如今竟有两位绝世大能……若是这两位大能联手,足以横行内三州,只怕内三州就没有他们做不到的事,何必一再难为两只蝼蚁!
  康凌不慎咬到了舌尖,痛感无比清晰,激得他脑内一阵清明,肝火散开大半,人也冷静下来几分。
  “两位前辈这玩的是哪一出?”康凌冷笑,“非得拉了我们作陪,可真有闲情。”
  吴仕宦面不改色,反咬一口,“我说过,只在你一念之间。”
  耍了别人还非得说得如此超然脱俗。
  “吴前辈,要我提醒你一下么,你说得可是会有天劫,”康凌用刀尖指向燕夫人,“这算哪门子的天劫?!”
  “我可没说遭天劫的是你们,”吴仕宦耷拉着眼睛。
  “他说的天劫,大概是该报在我身上的。”燕夫人插了一嘴。
  康凌没个好气,心想,可不是么,就你这样的来十场八场天劫都不够。
  陈苍提着却邪,终于开了口:“两位前辈这一出,起码也得给我们个明白吧。”
  吴仕宦的目光落在却邪之上,猛地收缩了一下,“却邪?!”
  又转向燕夫人,“小霜,你究竟……”
  “碰巧而已。”燕夫人淡淡的打断了吴仕宦的话,“这些刀啊剑的,我没有丝毫兴趣。不单是却邪,你且仔细看看康凌的刀。”
  这一看,饶是吴仕宦这般的死人脸也青灰几分,惊声叫出:“龁吞!”
  “你……这已经不是巧合了。”吴仕宦抽吸一口冷气,“小霜你究竟想做什么!”
  燕夫人眼角勾着个冷冷的弧度:“你只知我处心积虑……殊不知天道也闲的很,等不及想看这场经年大戏!”
  他们两位大能一来一往,康陈两人却是一头雾水,不得其解。
  虽然是第一次听到,但“龁吞”二字却是着着实实撞进了康凌心里,滋生一种强烈的直觉——这两个字正是手中黑刀的名字!
  此时燕夫人终于能动了,撑着她尚余僵硬的身子哆哆嗦嗦的站了起来,动作还滞慢得狠。
  “你们想要个明白?”燕夫人夸张的咧嘴笑着,手尽力的想做个掩口的姿势却始终控制不佳,显得不伦不类的,“你们自然是有资格求个明白,倘若没有你们,我还得困在那一方天地之间不得解脱。”
  怎么感觉燕夫人出来之后癫疯之状更甚了。
  康陈两人不言,等着燕夫人继续。
  “我被孤鹜宫囚禁——这一点你们应该能猜到,惶惶终日,不知岁月,他们以为能我永远无法逃脱,只当我是他们门派一个取之不尽的资源库,这着实是小瞧我了,也不过几百年而已。时间一久,早先那批人差不多死绝了,剩下的就成不了什么气候,王术那老货不就是慌了么。知天命,却不肯安,活该给我一个漏子。若他没有开放空间允许外人进入,我还真无法离开……那片空间,任何人事皆可来去自由,唯独我无法踏出分毫。”
  说到此处,燕夫人停顿一下,脸上浮起一个略微怪异的表情,“你记忆里所谓的解开药效的术法其实是我强行加进去的,就在给你下禁言之咒时,以我的能力,你再修炼一百年也难以察觉出不妥之处。”
  最后这一句说得还挺得意的。
  康凌扯扯嘴角,反讥道:“既然燕夫人有如此大的神通,怎地被孤鹜宫死死困住,还偏无力逃出。”
  “我这不是出来了么,”燕夫人认真道。
  对,也就是用了几百年而已,弹指一挥间罢了,康凌想。
  “至于怎么被困住的……”燕夫人眼角堆积起些许悲呛,她伸手撩了撩头发,这分悲呛便转化为了落寞。这些落寞沉淀了几百年,凝成实质,拿出来看看便是撕心裂肺,“谁没个一两处死穴,被人拿捏住了,便只剩不得动弹。”
  康凌其实不过随口一提,没想到燕夫人还真继续说了下去,不过说了也跟没说无异。
  “这身体真难用。”燕夫人嫌弃的跺了跺脚,试图摆脱身体与原身不符的不适感。
  “有的用就不错了,我可不像你师父,有能耐给你重塑一个肉身。”吴仕宦幽幽开口,“再说了,难用好用不都是你自己的么。”
  燕夫人放弃协调,指着自己,对康陈两人说道:“如你们所见,这是我的原身。孤鹜宫的束缚我确实没办法直接挣脱,只能寻些侧面的法子——将元神从身体之中剥离出重新安置,不过能承载我原身的肉身实在有限,也就原身最为契合了。”
  “所以你第一次见到我们之时就开始谋算,一步一步引导我们。一直表现出疯癫不羁的样子,让我们无从猜测你一连串行为背后的深意。给我们种下所谓的春|药,不要命,却偏偏令人不得释怀,只有这样我们才会执意寻求解脱。”
  “这药……不,应该算不得是什么药,这由你施加在我们身上的束缚以我们的能力根本找不到化解之法,病急乱投医,有个什么邪门的偏方自然也是顾不上细究。而这个我自以为的化解方子真正的作用是将你的元神挪移至此!呵……不得不夸一句不愧是多活了千年的人,戏耍之术环环相扣、信手拈来!”
  事至于此,康凌反而没了发怒的心思,他自己都有些不可置信自己能够如此漠然的理清这一条线。
  燕夫人颔首:“不错,也不算太过愚昧。你若是也被囚禁百年,也能琢磨出几个可行的法子。”
  “只不过,我尚有些不明白的地方……不如燕夫人一次性给指点一下?”康凌嘲讽一笑,“既然燕夫人在外有吴仕宦这般的大能相助,怎地还被困了几百年,非要等到如今。此外,为何非得是我们,难道吴仕宦还不肯帮你画个阵移转元神?”
  “这个我可以回答,”吴仕宦长叹一声,阴测测的开口,“说来惭愧,我知晓小霜被囚禁之事还比你们稍晚一些。”
  作者有话要说:
  【龁吞】出自《淮南子·墬形训》:龁吞者八窍而卵生,嚼咽者九窍而胎生。
  感谢猎潮小天使的灌溉和地雷~


第50章 代价
  康凌:“???”
  吴仕宦:“小霜给你下的禁咒之内包含了些信息,也是透过这个我才了解发生了何事,便依她所言暗中推了一番波澜。”
  “所以你此前说的关于你想揭秘黑市的地下作为也是假的?”
  “不错,只是想用个不那么突兀的方式让你接受小霜的原身……不过看起来效果不是太好。”
  不知道这位吴前辈对“突兀”的定义是什么,明显他插手以后反显得更发奇怪。
  康凌姑且放下这些无关紧要的念头:“那好,你手上拿着燕夫人的原身,在知道燕夫人被困之后,为何不能自己做接下来的事,非要我们要经这个手?”
  “我倒是想,但做不到,你们身上有小霜的印记,只有依此才能激发这换神转魄之术。”
  “……”
  “我原本就没指望你们能直接碰面,不过你为了解开药效必然要四处探寻我原身的下落……”燕夫人踱着歪歪斜斜的步子向康凌走来,“其实我赌的也不过是个可能罢了,大抵是被困了几百年之后我终于时来运转,你们竟如此轻易就遇上了。”
  陈苍:“且不说我们不知你原身的下落,吴前辈可是当世大能,你凭何觉得我们可能找到他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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