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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醉云边-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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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小公主悉榕,不免有些吃亏。在这些混战的包围圈中,她这边最吃力,也最危险。
小公主悉榕手里也拿着宝剑,看到可以杀的人,哪里能够消停安静,无形之中,也拖住了洛怡菲的身法,旋飞半空中的空桐潋滟看到,撇下嘴:“自己是笨蛋嘛,干嘛还拉个垫背的呀?”手中红线理陡然飞出去,把包围圈中的小公主悉榕卷了起来,一抖手立时收回,小公主悉榕哇哇大叫之时,发现自己腾空飞起来。
就在此时,有人搭弓射箭,冲着小公主悉榕放了冷箭。
小公主悉榕在半空中,无处躲闪,洛怡菲来不及顾自己的安危,跃起来要去挡那冷箭,脚下却被人的软鞭缠住,然后也抛了起来。
空桐潋滟早卷着红线理改了方向,小公主悉榕有惊无险地被空桐潋滟夹在了腋下,可是洛怡菲却没有那么幸运,被抛出去的时候,冷箭如雨射来,洛怡菲心里一凉:哎呦,小爷今天终于算是要
翘了啊。
屁股上一痛,洛怡菲痛呼一声,然后人影闪过,有人单手一抄,将她抱在怀里,另一只手快似闪电,东抓西抓,将飞箭都抓住了,反手甩了回去。
闻到一阵熟悉的草药味道,洛怡菲一抬头,抱住自己的正是师父澹台玄,心中一乐,射到屁股上的箭也随之晃动,痛得她呲牙咧嘴,澹台玄手也疾,忽地把箭拔了出来,洛怡菲好不防备,闷哼了一声,痛得昏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亲爱的,我是李寻欢,你们是小红,是阿飞,是蓝蝎子,是林诗音,是很多很多人,是大欢喜女菩萨都没有关系,在寂寞的江湖上,我们能够相识相遇,这种感觉太真实太令人不舍了,友情不是虚的,从来都不是啊。
像我这样久病厌世的人,支撑我活下去的信仰,就是我一直相信的东西,不仅仅是现实生活中的责任。
一个人果然不能欠太多的债,怎么还呢?
如果你一定不要我偿还,来世让我变成一条狗吧,在你必经的路上,看准时机,咬你一口,让你永远都记得我,让你们永远记得我!
84
84、欲潜虎穴擒狼子 。。。
众人的眼光,都聚集到了沐天涯的脸上,尤其是卫离的目光,倨傲、轻蔑、咄咄逼人,因为她代表的是倭国,可是沐天涯知道她的身份,心里恍惚了一下后,也傲然一笑:“我们是有待客之道,却不会开门揖盗,藤原院若真遵守客道,也不会不经我们允许,私自闯到我们囚俘之地,沐某看藤原院是喧宾夺主,另有所图吧?”好在沐天涯长就一张表情不太丰富的脸,他变化的是心里,脸上还是那副很憨厚木讷的样子。
大乔和迷儿中立旁观,他们自然有他们的打算,已经有人过来斟上热茶,大乔也不客气,接过迷儿递过去的茶,慢慢地呷着。
剩下的人,免不了对峙起来,互相虎视眈眈地对望,唯有林折繁,显得太过自在,居然噗嗤一笑:“沐天涯,小时候被我欺负,也没见你如此能说会道?原来你有张仪苏秦之才,这些年在我们噩梦山庄忍辱含垢,还真挺难为你的。”
沐天涯也不生气,冲他一笑:“承蒙夸奖,天涯愧不敢当。林公子,此次商谈之事,恰巧与兆梦山庄无关,林公子若闲来无事,听听却也无妨。”
身子一软,靠在了抄手游廊的廊柱上,林折繁阴阳怪气地:“哎,人走时运马走膘,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喽。”
寒光一闪,霞露清霜手中长剑,已经抵住了林折繁的脖子,厉声喝道:“闭嘴!”
林折繁立刻举起双手,样子非常滑稽,冰凉的剑锋紧紧压在他的脖颈之上,他也知道霞露清霜会真的翻脸,自然不敢再闲舌多话,却心有不甘,冲着霞露清霜挤了挤眼睛。
大乔微微一笑:“各位抬举,都要与乔某交谈,不知道所谈何事?”
抢步拧身,纵上了抄手游廊,卫离身形翩翩,已然到了大乔的近前,她并没有坐下去,而是以居高临下的俯视角度看着大乔:“乔公子弄错了一件事情,我不是来与你商谈事情,而是给你和你们趣乐堂一条出路。乔公子如果不想糊里糊涂地做个冤死鬼,应该很清楚,眼下的情势,除非你们趣乐堂隶属于我们大倭国,才可能有一线生机。否则的话,按照你们皇朝的法律,谁的脑袋都保不住了吧?”
被宝剑抵住的林折繁听了卫离的话,实在忍不住又冷笑道:“喂,听说你们倭国人还没摆脱茹毛吮血的老习惯呢,是不是生的东西吃多了,脑袋里边长了虫儿?我们死在这儿,起码还是个人,投靠了你们大倭国,不都变成狗了?我说妞儿,少爷听你汉语说得听溜的,干脆找个汉人嫁了,别回你们大倭国了。”
林折繁并不知道卫离的身份,所以才出言嘲讽,霞露清霜心里虽恼,压在林折繁脖子上边才长剑却收了回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一边揉着脖子,林折繁偷眼看着霞露清霜白皙如玉的脖颈,纤挺腻滑,上边的红色鞭痕,蛇般蜿蜒缠绕,另有一番致命诱惑,忍不住心猿意马的林折繁咽了一下口水,咕噜一声,旁边的霞露清霜听得真真,只是她也没有想到别处去,只当是林折繁饿了,腹中饥肠辘辘,忍不住又瞪了他一眼。
听着卫离的话,大乔并不生气,而是点点头:“原来是乔某错解了藤原院的意思,只是,乔某实在想不出来一个可以屈从你们的理由。藤原院既然深谙中文,应该知道一句话,士可杀不可辱吧?”
卫离却摇头:“你们中原人还会有士吗?只有我们大倭国的剑之圣者,才称得上是士。像你们这样的人,只有辱之,才可奴之。乔公子别觉得忠言逆耳,除非,你放得下手足之情,不管你兄弟小乔的死活了。”
不屑与傲然之色,让卫离看起来极度强势,巍巍如山。
哈哈一笑,大乔放下茶盏:“藤原院真是神通广大,居然连我兄弟小乔都落到你的手里?”
卫离冷哼:“听乔公子的意思,怎么好像正中下怀呢?难道我们会愚蠢到替你去除掉眼中钉肉中刺吗?我的意思是,如果乔公子不肯率领趣乐堂的人投靠我们大倭国魅火教,我们就会全力扶持小乔为趣乐堂堂主,乔公子,你没有太多时间可以考虑,因为列龙川不可能让你们如此舒舒服服地当俘虏,只有死人,才不用他分心费神。”
也慢慢踱上了抄手回廊,沐天涯哂然负手:“藤原院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们王爷怎么可能草菅人命、枉杀无辜?那是你们夜叉国惯用的伎俩。乔公子,王爷派我来,是传圣上旨意,我们大奚自建朝以来,以德载政,孝治天下,宽宥待人。只要乔公子肯出面解散趣乐堂,以往诸事,都既往不咎。”
哈哈。
卫离仰天而笑:“沐天涯,难为你们主子如何想来,谁会愚蠢到自缚手足,置于你们砧板之上,任尔宰割?乔公子若是解散了趣乐堂,就是自寻死路!”
沐天涯也冷笑:“圣上要杀乔公子,也不会让我来和他商谈,这是上天有好生之德,不愿多造杀戮。藤原院以为,现在乔公子又什么可以要挟我们的?如果你们也想拉拢趣乐堂,想来也该清楚,在趣乐堂里边,两位乔公子虽然是少主身份,真正掌握生杀大权的却是尹伯忠。”
啪地拍案而起,尹迷儿微怒道:“家父为两位公子苦心经营,鞠躬尽瘁,绝对不允许有人暗中毁谤,”
卫离也冷然对视:“是不是暗中毁谤,尹姑娘应该比我们清楚。这次童城之行,他暗中收了多少酬金,尹姑娘就没有帮着令尊整理点查过?你尚念父女之情,在此为他申辩,可是那位尹爷,恐怕另有盘算。据我们的探子回报,这些日子,他已经派人将童城分舵的金银细软,备马装箱,表面上虚张声势,要搭救乔公子和你,其实这只是尹伯忠的金蝉脱壳之计。只要转移了大家的视线,他就溜之大吉了。”
你无中生有、血口喷人!
尹迷儿怒极,清吒一声,双手捧起铁链子当成武器,就要冲过去和卫离拼命,被大乔紧紧拉住,大乔很是沉得住气:“清者自清,迷儿,我信得过尹爷,你和她计较什么?”
安抚住了尹迷儿,大乔又对沐天涯笑道:“其实,方才藤原院说的也不无道理,如果沐公子能让乔某看到圣意隆恩,乔某愿意解散趣乐堂,从此泛舟江湖,逍遥自在。”
沐天涯眉头一皱:“乔公子,圣上肯格外恩赦,放过你们趣乐堂所有人,希望乔公子知恩图报,不要得寸进尺。”
大乔一笑:“沐公子放心,乔某只求沐公子多放一个人而已。”
稍微迟楞了下,沐天涯问道:“不晓得乔公子还要带谁离开?”
抬眼看了看不远处的房间,大乔道:“兆梦山庄的庄主,林昭。”
哇。
林折繁听到这话,吓了一跳,一下子也蹦了过来:“姓乔的,你干嘛对我老子那么好?不会是我们兆梦山庄也是你们趣乐堂的分舵吧?”
大乔摇头:“不,兆梦山庄和趣乐堂并不干系,只是,令尊大人乃是乔某的一位故旧,这是乔某的不情之请,沐公子,如果你不能做主的话,可以回去请示。”
这个提议有些令人意外,所有的人都感到意外,沐天涯从心里头也想放林昭一条生路,可是他却不能做这个主。
笑呵呵地凑过来,林折繁冲着大乔挤眉弄眼:“我说,我老子是你故旧,我不就是你的故旧之子吗?干脆,乔大哥,你连小弟也带走吧。”
见到沐天涯犹豫,卫离冷然:“我欲为凤植桐树,谁知凤凰栖鸡埘,乔公子,你觉得和他这种听人差遣的走狗爪牙,会商谈出什么结果吗?”
被卫离一逼,卓小妖气势汹汹地过来,一拍沐天涯的肩头:“沐兄弟,我和清霜过来呢,就是王爷让我们传令给你,只要不是危及江山社稷、不惊扰圣驾之事,你都可以替王爷做主,如果圣上怪罪下来,自有王爷承担。”
沐天涯还是有些怵头,卓小妖信誓旦旦,理直气壮,他感觉小妖没有这个必要说谎,可是她毕竟是江湖中人,还是来自幻雪宫的人,一时意气假传命令的事儿,极有可能干得出来,不过,沐天涯是真的动心了,他暗自咬咬牙,不如就将计就计,顺势将林昭放出去,反正现在兆梦山庄已经抄没,那些庄丁大部分都被策反归顺,如今领了盘缠都自动返乡了,剩下一些愚顽之辈,也都入罪发配,林昭回去了,也无法再掀起什么风浪。
好。
沐天涯心里有了决定,立刻道:“乔公子,我答应你将林昭带走,可是为了确保你言而有信,我们要跟随乔公子前往你们的童城分舵,乔公子不会拒绝吧?”
听到沐天涯如此爽快,大乔也站起身来:“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两个人击掌为誓,卫离森然冷笑:“道不同不相为谋,乔公子,是你自己自寻死路,既然如此,别怪我们不仁不义,我们走。”
她见局势已定,带领着冥神将军和武士们愤然离去。
卫离一走,很多人都松了一口气。
沐天涯道:“卓姑娘,麻烦你把林庄主带出来,林庄主性情暴烈,未免意外,想不要去掉他的镣铐。”
看着卓小妖去放自己的父亲林昭,林折繁立刻躲到了霞露清霜的身后,双手合什,低声祷告。
只听得骂声大作,林昭几乎是张牙舞爪地被卓小妖给拖了来,看到林折繁,双眼冒火,再看沐天涯,火势熊熊:“畜生,你们都是畜生!背信弃义的畜生!老天也不会放过你们!”
大乔抱拳:“林先生,在下乔瑞韬,人称大乔。”
呸!
林昭差点儿跳脚骂起来,用手指着大乔的鼻子:“你是大乔?老子是孙策!你是乔瑞……啊啊,你是大乔公子啊,啊……老天有眼啊,老天有眼,可让我见到大乔公子了!”
林昭一把鼻涕一把泪,前倨后恭,竟然扑通一声给大乔跪下,以头触地,叩头有声。
本来满心害怕,可是林折繁见到父亲这个样子,好奇惊诧又压过了惧怕,从霞露清霜的身后抬出头来,冲着沐天涯挤眉弄眼:“嘘嘘,沐天涯,这个什么情况?我爹不是被关疯了吧?他不是孙策吗,这会儿怎么还给大乔磕头了?”
沐天涯瞪他一眼:“庄主还能骂人,怎么会疯?”
跪在地上的林昭也听到两个人说话,这回却忍住了没骂人,回头招呼林折繁:“过来,快点儿拜见大乔公子,他才是我们的正经主子!”
林折繁正要缩头,却被霞露清霜一下子甩了过去,噗通一声,趴到了地上,哼哼两声,才爬起来,苦着脸:“老爷,原来以前的那个娘们是不正经的主子?我们林家还有多少主子?咱给别人当回主子行不行啊?再这么下去,不用圣上下旨,儿子我就见人矮半截,真成了乞丐了。”
林昭一瞪眼:“敢在少主面前放肆,小心家法伺候!”
大乔俯身弯腰,亲自扶起来林昭:“林先生请起,咱们先回趣乐堂分舵,再续旧事。沐公子,随性之人可选备好?可以聚集他们启程了吧?”
沐天涯道:“我们是陪同乔公子回去,所以,随行之人都在这里,乔公子请吧。”
作者有话要说:丸子丸子,生日快乐,我送你的礼物如果没有收到,就把这章送给你吧,本来累到不想写了,看在你打滚的份上,安慰一下哈。
另,aileen?不知道我拼写的对不对,差不多吧,亲,换个中文名字呗,你知道英文对我来说,记起来比甲骨文还难呢。
85
85、孰为鱼饵孰做钩 。。。
这是一处山坳,非常隐蔽幽深的山坳,三面都是陡峭危挺的悬崖,峭壁似刀削斧砍,悬崖上满是森森繁茂的古木,虽然现在是冬天,依然有暗绿色的松柏,悄然而立,树上积雪斑驳,将这处弯月形的山坳,遮掩得密不透光。
唯一进入山坳的路,被一条湍急的河流阻断,河上并没有渡船。
列云枫他们是从离河近三里路被趣乐堂的人带过来,那个入口处应该是趣乐堂童城分舵的外围岗哨。过了树林,便是一片视野极为开阔的草甸子,齐膝的衰草,迎风摇曳,这片地方也是天然的了望台,要想进入分舵,此处便无从藏身。
列云枫他们临来时,已经约定好,只等着他们进入分舵一个时辰之后,就会有大队人马过来,守候在树立的章岳路会率领人马冲进分舵,和列云枫他们里应外合。
一个时辰,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时间,后续的援军要和列云枫他们保持着绝对的距离,免得被趣乐堂的人发现,而且援军启程,要等到沐天涯带着大乔他们离开童城府衙之后,行军的路线和速度几经斟研后才定下,带领援军前往的是林瑜,林瑜虽然缺少带兵经验,可是他身后的内功可以在沿途中最先洞悉危险,带领兵卒们安全抵达。
到了地方,林瑜要听从章岳路的命令,并协同章岳路与头一路的列云枫、澹台梦他们,第二路过去的沐天涯,霞露清霜他们汇合,化零为整,务必歼灭尹伯忠,其他的人,只要不是负隅顽抗,都可以就地释放,遣散回乡。
这里边任务最特殊也最重要的就是第一路的人,尹伯忠是一个深居简出的人,见过他的不多,包括趣乐堂的人,能见到尹伯忠的也寥寥可数。
上次尹伯忠身染重病,栾汨罗曾经为他诊治过,所以栾汨罗知晓尹伯忠的容貌体态,可是她在京城,要协助宫中的太后、皇后行事,□乏术,况且婴儿尚在襁褓之中,她也无法离开京城,不过,她已将尹伯忠的形态特征,已经身体曾经患病的后遗症状,都飞鸽传书过来。
一个人可能会易容,也可能找到相貌相同的人来做替身,可是他的身体若曾经患有严重的疾病,就算得到医治,可以痊愈,也会留下后遗症候和迹象可循。因而此次同行,才有了秦思思,中医讲究望闻切问,像秦思思这样的杏林高手,又有了栾汨罗的诊疗信息帮助,只要望其气色,就能够断定他们所见的人,是否就是当成栾汨罗为之诊病之人。
一个人再心思缜密,也不可能预见到以后会发生的可变性的事情,所以尹伯忠当时让栾汨罗诊断疾病时,不太可能把个替身弄出来,故意泄露给栾汨罗错误的信息,使得她在今时今日做出错误的判断。当时的栾汨罗,还是行走江湖的游医,虽有声明,却很少有人知道她的行踪。为尹伯忠治疗之后,栾汨罗很快觉察到尹伯忠有杀人灭口之意,她深知其意,却不动声色,终于成功脱身。
此行为了能够引得尹伯忠现身,列龙川才让儿子列云枫以身涉险,前次趣乐堂的谢君恩也曾经暗中联络过列云枫,后来谢君恩虽然死了,整件事情,作为趣乐堂的幕后主使,尹伯忠不可能完全不知道,尹伯忠最后并没有露面为谢君恩报仇,有两种可能,一,此事乃是谢君恩隐瞒过尹伯忠,另有图谋,所以尹伯忠才置之不理,以诫妄自图谋之众。另一种可能,谢君恩所作所为,皆授意于尹伯忠,关键时刻,尹伯忠丢车保帅,谢君恩做了他的替罪羊。
无论那种可能,列云枫隐秘而复杂的身份,对尹伯忠来说,都是一个极具诱惑的饵,他就是明知是饵,也会忍不住赌上一回。
临行之前,列龙川与列云枫曾经长谈夜半,很多事情,聪明慧黠如列云枫,原不用列龙川如何叮嘱点拨,列龙川教授列云枫反是乱军险象之中,如何自保,他也知道儿子够聪明,然此行充满风险,他更是担心。
擒贼擒王,原定计划中,担承着杀死尹伯忠任务的本是列云枫,列云枫和澹台梦已经私下商定相约,所以在最后,列云枫也没有向父亲列龙川提及此事,这是他们夫妻间最后的约定。
到了河岸边上,湍急的河水并没有完全封冻,临岸处有参差若犬牙的冰檐,宽窄不已,河心处则
回流溅雪,迸珠落玉,时而有碎裂的冰块逐波远去。
一个小头目样子的人过来:“列公子,不好意思,请众位卸下兵刃,暂时在这里保存。”
列云枫一笑,将腰下的宝剑还有手上的折扇都扔了过去,澹台梦也解下佩剑,秦思思并没有携带兵刃,艾子是被装在棕竹箱子里边认路的,她也没带什么兵刃,就是印无忧,一手拎着棕竹箱子,另一只手按在剑柄上,怒目而视。
那个小头目有些意外列云枫的率然,他觉得无论如何对方也不能如此痛快地就答应他的要求,如今就是印无忧不肯卸下兵刃,他犹豫一下,走过去抱拳道:“兄台,您……”
印无忧冷冷地横了他一眼:“你要保护你的主子,要我们卸去兵刃,我也有要保护的人,凭什么让我撤剑?”
那个小头目还要说话,澹台梦嫣然一笑:“既然都是各为其主,兄台何苦为难我们这位兄弟?我兄弟既无专诸之谋,也无樊哙之勇,难道趣乐堂如此多的英雄豪杰,还怕我这兄弟的一把破剑?”
小头目干笑了两声:“夫人说笑了,您几位肯前来我们趣乐堂,足见诚意,小的怎么会误会您几位的好意呢。”他说着,打了一声呼哨,只见对岸跑过来一大队人来,与这边的人几乎是同时,在河两岸叠起了罗汉,然后互相抛过来一条婴儿手臂粗细的绳索,绳索一上一下,跨河而过,搭成了临时的一架索桥。
他们行动极为迅速,看来平日里训练有素,小头目微笑道:“各位现在明白,方才小的为何不让车马进来吧?不是小的有意刁难,实在是此地地势险恶,无法同行,各位,请吧。”
他说着,先纵身上了索桥,手扶着上边的绳索,脚踩着下边的绳索,仗着轻功,很快就过到河的对岸。然后站在对岸,向他们抱拳相邀。
别人也无甚表示,河面也并不太宽,还有绳索相佐,过去并非难事,唯有艾子的一张脸,愁得和苦瓜一般,她看看湍急的流水,可怜巴巴地望向了印无忧:“无忧哥哥,我晕水的,现在连筋都被抽掉了,无忧哥哥背我……不……”
她话还没说完,秦思思早就过来,一曳艾子的胳膊,反手一拧,就把艾子大头朝下给夹在了腋下,艾子手脚乱动,想要挣脱,秦思思已然连点艾子几处穴道,也纵身上了索桥,过去后就把艾子解开穴道,扔在地上,艾子脸色苍白,泫然欲绝。
等到列云枫、澹台梦和印无忧都过来以后,两边的人收了绳索,各自回岗,小头目带路,不多时,就到了山坳的腹地。
列云枫一边走一边观看山坳的地势,不管他们一路行来,对方所展示出的隐蔽性多么巧夺天工,好像那道湍急的河流,是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关卡,也是进入山坳的唯一入口。这种欲盖弥彰的伎俩,骗得过江湖中人,却骗不过精于排兵布阵的将军。
列云枫没有带过兵,列龙川却根据艾子的描述,为列云枫指点提醒,越是看上去易守难攻的地方,驻扎此地的人,越要给自己找一条退路,因为易守难攻的同时,阻挡了敌人,却也切断了自己的退路,没有人会愚蠢到连一条退路都不给自己留。
在这个看似封闭的山坳里边,至少要有一条退路是留给尹伯忠他们自己,这样的秘密通道,多半会在自家营盘的中间偏后,这样在被敌方前后抄底之时,才能够安然无恙地偷渡出去。
看似不经意地环顾了几眼,列云枫已经将周围的地形记于心中,并快速地做了分析,判断有几种可能,最重要的是,他还要设法把看到的情况传递出去。
用手指尖轻轻碰了碰澹台梦的衣袖,列云枫的动作细微到连自己都有些恍惚若无,澹台梦却敏锐地感觉到了,又前行了几步,她佯作脚下一闪,没有站稳,踉跄了一下,差点儿摔在列云枫的身上,列云枫连忙扶住她,又很歉然地冲着那个头目道:“内子方经滑胎,身体尚虚,方才过河的时候,恐怕受了寒气,应该又生呕意,您这儿哪里方便一些,总是秽物,不好随处放肆。”
澹台梦的脸色,随着列云枫所说,越来越青白,还泛着暗黄,似乎随时都会呕吐,小头目也左右张望,这里都是山野,也没有个可以如厕的地方。稍微有些窘迫地:“实在抱歉,我现在吩咐人
去取唾盂怕也不能及时赶回来,只好委屈夫人去那边山脚了。”
秦思思过来,扶过澹台梦:“我陪着她过去。”
小头目好好看看澹台梦的神情脸色,并不想故意装出来,尽管粉黛轻施,若仔细看去,眉眼之间,果然恹恹地带着病容,这种病容憔损却是装不出来的。
秦思思扶着澹台梦到了山脚草丛旁,一边走一边低声问:“枫儿你们又捣什么鬼儿?”
澹台梦也低声道:“大约枫儿看出来这里的山壑有些古怪,所以要我设法把信息传出去。”
秦思思不好现在抬头看,回忆方才所见,这左近的位置,有很多条交叉纵向的沟壑,应该是春夏时分山洪下来时冲下来的,她看不出有什么蹊跷。
但是众目睽睽之下,澹台梦如何把消息传出去,总不能当着趣乐堂的人飞鸽传书吧?
回看澹台梦,也是娥眉深蹙,大约也为此所困,苦思冥想,秦思思哼了一声:“枫儿越来越像他老子了,又不是人人呢都是诸葛亮,怎么可能生生地就逼出主意来?”
澹台梦低声道:“枫儿有主意了,只是我觉得太冒险,却也想不出其他的主意,姑且一试吧,反正我们此行,只能破釜沉舟。”
转眼到了草丛边,澹台梦弯□子,方才动用轻功过桥,也伤了些气息,真的觉得心头逆堵,连咳带呕,吐出一滩血来,秦思思半扶半搀着她,站着的位置,正好挡住后边的视线,澹台梦趁此时机,用皮囊里边掏出一把暗黄色的弹丸,每颗都只有鸽子蛋大小,形状也不规整,好像风干了的羊粪蛋儿。
运力于腕,澹台梦尽力将那些弹丸弹得远些,因为她们两个的身体交错着,所以这个动作后边的人根本看不到,何况澹台梦还弯着腰,齐膝的衰草也遮挡着她的手臂。
秦思思认得这些是可以延时爆炸的硝磺弹,外边包裹着的壳,为特殊材质,遇冷则缩,在缩的同时又产生了燃点,等到外壳破裂,温度也足以点燃里边的硝磺。原来列云枫的主意是要放火烧
山,若此处若真有蹊跷,荒草一烧,里边的机关也就会露出来,如果此处并无蹊跷,可以敲山震虎,尹伯忠不可能不派人去真正的地方查看。
虽非完美之策,情急之下,也算是一石二鸟的好主意了。
射出了弹丸,澹台梦也站了起来,脸色变得稍微缓和些,被秦思思扶着回来,小头目引着他们又走了半盏茶的时间,终于到了一处极为开阔的地方,看样子很像一个校军场,有很多兵刃架子,箭靶还有弓箭,里外三层地站了很多全副武装的人,一个个剑上弦,刀出鞘,严阵以待。
在这些武装堂众的前边,站着一个一身儒装的中年人,正是尹伯忠。
尹伯忠也看到他们来了,立时变得笑容可掬,抢走了两步,跪倒叩头:“未承想少主纡尊降贵,伯忠感激涕零,犹似梦中,迎接来迟,望少主体谅。”
他一跪下,后边那些戎装严阵的堂众也跪下,圈子里边的陈设一览无遗,雪地上铺着鲜红艳丽的地毯,地毯上放着桌椅,椅子上边都搭着虎皮,特别考究,桌子摆着银筷银碗,金盏银杯,看来是为了欢迎列云枫等人的到来,只是菜肴还未上来,桌子显得有些空荡。
象征性地虚扶了一下,列云枫排场起来,还是气势十足:“尹先生客气了,这里是趣乐堂,您是这里的主人,云枫今天冒然拜望,还望尹先生不要介意。”
他说的话很客气,却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口气。
尹伯忠磕了个头才起来:“少主如此说,真是折煞伯忠了。少主忽然大驾光临,把伯忠忙得人仰马翻,现在厨下正在为少主您准备膳食,伯忠想让少主在用膳之前,也检阅一下咱们趣乐堂的兄弟,能不能以一当百,少主请!”
尹伯忠说了一声请,躬身退后一步,那些戎装的堂众也闪开一条路,但是紧紧密密的包围圈却没有散开的意思,宛若一个打开了口的陷阱,就等着列云枫他们跳进去。
澹台梦恰到好处地轻咳起来,列云枫借机道:“尹先生,内子抱恙在身,先生可否安排一间客房,让内子暂去休息?”
忍了再忍,一丝复杂的焦虑表情还是掠过了尹伯忠的眼睛,他嘴角抽搐了一下:“既然如此,伯忠就为少主和少夫人带路,咱们暂去大厅休息,若少夫人身体欠安,就在先大厅用膳吧。”
他说着话,真的在前带路,可是他并没有转身,可是一挥手,那里外三层人飞快地分散合拢,成为一个扇形,将列云枫等人包围在当中,尹伯忠已经躲到了这些人的后边,大喝了一声:“放箭!”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成双节,祝大家成双成对,双宿双飞O(∩_∩)O~
今天出来的人,也会成双成对,直到永远,阿门。
86
86、生前莫留身后恨 。。。
87
87、生死堪戏谑无常 。。。
阳光下,箭尖寒光流溢,星星点点,对准了列云枫等人。
尹伯忠的命令已下,箭羽还在弦上,并未发射出来,他们等待着尹伯忠最后的手势,这才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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