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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编年史-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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媲美的古老灵魂,“东方人”唐岩。这一系列线索被“东方人”完美地串联在一起,就像一堆拼图,被一条线穿引起来,严丝合缝地组成一幅神秘画卷,就差一只手将它翻过来,呈现给世人。
沐言十分笃定,东方人的秘密就藏在暗之幽渊,或者说圣堂的圣地,如今被塔林人守卫着的漆黑之地。而那里,一定和洛坎有所联系。
虽然夏穆为了打消他的顾虑,编了个“世纪之战”的传奇故事,但有一点不是假的,风之苍穹就和暗之幽渊一样,是对应位面,两者之间一定存在某种联系。
想到这里,沐言感觉世界一下子清晰了不少,虽然系统特效一样的“隐光秘技”在他眼前挥之不去,但总归有了一个探索的方向。
他这边思绪如潮,另一边瑞奇也有了眉目。
“我讲一段隐光秘技的内容,你教给她试试。”瑞奇说。
沐言点点头,然后充当翻译官完成了这一段内容的转达。
听完后苏利亚闭上眼,似乎在尝试。不一会儿,少女身上光芒流转,时盛时暗,最后渐渐收回到皮肤下面,只剩下一层淡淡的荧光,远没有之前那么显眼了。
“你说的那门剑术果然和隐光秘技同源。”瑞奇感慨不已。
沐言同样有些惊喜,接下来只要等待苏利亚的灵魂慢慢中和就行了。他便问道:“你刚才说的故事还没讲完,后来呢?你怎么来了冥河以南?”
听到他的问题,瑞奇明显愣了片刻,随即目光有些暗淡。
“西芙她只是个普通人,没法跟着我们两个东躲西藏,尤其是还身处塔林境内,于是桃矢建议我们前往漆黑之地碰碰运气。可是在圣地门口,我们遇到了被折磨的遍体鳞伤的凰巫。她很早之前就被抓住了,疯子国王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搜索了她的记忆,知道桃矢最终会来到这里,就把她的尸体吊在漆黑之地门口的树上。
“我以为桃矢会很愤怒,可她眼中的波动甚至不如西芙来的剧烈。西芙甚至质问她难道不会为自己同伴的逝去感到悲伤吗,她说凰巫早就知道自己的命运,每个圣堂人都是如此,所以她不会悲伤。
“我无法接受什么狗屁‘命中注定’,我问她‘那你的命运呢?你遇上我也是早就安排好的?’,她笑了笑,我从未在她脸上见过那么释然的笑容,那一刻我甚至有种愿意为了守护这个微笑而牺牲的冲动。”
“她说,‘在遇到你之前,我也看清了自己的命运,无比清晰。但可能因为你的性格太差劲了,竟然把它搅乱了,所以我也同样不再相信什么狗屁命中注定了。就像圣堂规定只有长老可以触碰其他族人的尸体一样。’
“我没反应过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就从我眼前消失,再度出现时在凰巫身边,抱着她残破的身躯放声哭泣。我这才发现凰巫胳膊上也有一条圣剑印,两枚印记凑近后就发生了爆炸,剧烈的冲击让围过去的卫兵伤亡惨重,就连漆黑之地入口处的大树上也出现了一道裂缝。
“最后有一道声音传进我的耳朵里。她嘱咐我守护着这两把剑。”
瑞奇长舒一口气,用力眨眨眼,调笑似的说道:“毫无疑问,‘王族血脉’才能打开那扇门是个笑话,国王都被炸伤了也没见圣地的门打开。
“没过多久,塔林境内的封锁就松懈了,我也因此带着西芙逃出了那儿,一路向南渡过冥河。之后的故事就没什么意思了,平平淡淡,倒是我和西芙被冠以‘叛族’的名义躲了许久,甚至躲到了吉欧尔港,篾潮人的地盘。后来老国王被刚铎杀死,因为缺少优秀的王族血脉来统领其他族人,我们又被平反,甚至在后来为了不让族群陷入群龙无首的局面,西芙放下仇恨又回去了,但她放不下乌诺,就让我照顾他,说如果自己也遭遇不测,千万别带他回去。
“我说过嘛,塔林人都是注重团结的,我大概是个异类。”
他拍了拍沐言的肩膀,有意无意地瞟了眼苏利亚。
“所以我跟你说,这种时候的犹豫在并不遥远的将来都会变成遗憾,这可不是什么诅咒,而是忠告。加油吧傻小子。”
说完,塔林人转身离去了。
'197。
第197章 夜话(上)'
“瑞奇先生刚刚说了什么?”苏利亚问。
沐言笑笑,随后讲述了一遍塔林人的故事,包括最后那句话。
他虽然迟钝,但也明白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少女听的很入神,到最后用那双亮晶晶的眼睛望着他,仿佛在示意“你难道不该对我说些什么吗”。
“知道你眼睛好看,别瞪了。”沐言无奈地笑道。
这次他倒是察觉了,但却选择意无意地忽略。他也不知道自己还在逃避什么,就好像心里总有一道隔阂,阻碍了两个人最后一点距离。
他觉得感情这件事,坦诚是第一位的,但现在的他做不到这一点。
“睡吧,这些天也没休息好。”他揉了揉少女的头发说。
苏利亚在心里叹了口气,表面上却是什么都没说,点点头走向浴室。
屋子里重新剩下沐言一人,隔音结界很好的隔绝了水流声,让这一刻显得格外安静。
“夏穆,我们记忆共享,你能察觉到我现在获取的信息吗?”
「正在将信息数据化,预计时间……转化完毕。」
“那进入智械模式,我需要思考一些问题。”
「是。」
一股冰冷的触觉从脑部蔓延到全身,所有杂念都被强行抹去,只剩下平静的思绪。
一条条信息转化成最简练的文字浮现在他眼前,如流水般倾泻而下,关键词都被标注出来,一目了然。
黑白两色的视野里,数据和线条组成的世界不会隐藏任何秘密,正如埃里克说的那样,我们所处的世界是真实的,它不是一出舞台,任何东西都不会凭空消失或凭空出现,就算有人在操控这一切,它们下台时也会被搁置在某处,留给细心者去发现。
而现在,他就是那个细心者。
顺着这些痕迹,甚至能找到那个操纵这一切的人。
渐渐地,沐言眼中的神光愈发明亮,虽然在这个模式下不会产生情绪波动,但从一团乱麻中抽丝剥茧找到线索,然后解开谜团都会让人注意力高度集中,同时产生无法避免的兴奋和战栗。
在他脑海中,所有文字都飞舞了起来,像一条直冲天际的河流,向着无边的星空奔涌而去,四散的浪花如星辰闪耀,组成一个古老的轮廓……
……
时间来到深夜,两个人都没睡着,静静地躺在床上。
诸位绅士想象的事情也没有发生。
因为这间屋子有两张床。
(笔者按:嘿嘿)
“沐言。”
苏利亚突然开口了,声音在安静的气氛下显得有些突兀。
“嗯。”
“杉斯……兰斯洛先生为什么说那样的话?他真的会放弃晨星吗?”
沐言知道她问的是兰斯洛那段树与根的隐喻,他一时半会儿也想不通对方的意思。是要推翻现有的晨星皇室,重新树立一个统治者?不应该呀,即便他和夏穆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约定,那也不会有这么大阵势,夏穆可是了解随后四十几年历史走向的:飘摇动荡的牧马平原经不起这么大的波澜,尤其是李奥瑞克莫名其妙出现在晨星的情况下。
这位昔日王者与嘉顿有勾结已经是个不用言表的事实了,格莉丝描绘出的景象正是异火教独有的“传教”方式——与其说传教,倒不如说是传火,以血肉为柴,以生命为焰。
“不会的。”沐言轻声道:“他只是对晨星有些失望而已,毕竟比起两个蒸蒸日上的邻国,晨星一直在走下坡路。”
苏利亚沉默了一会儿,无法反驳这个事实。
“沐言,你……你是图灵人吗?我是说原本的你。格莉丝说你有图灵东南沿海的口音。”
还真是两口子,扎伊克斯老师也发现这一点了,沐言腹诽不已。在这位古灵精怪的师母面前,似乎只有格雷泽老师可以让她哑口无言。还真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我嘛……算半个图灵人吧,另一半属于晨星。”他笑着解释道:“我说自己在晨星做过图书管理员是真的喔,‘围炉夜话’也是真的,包括了解到有关你的资料也是。”
“那我怎么没见过你呢?”
“拜托,你是晨星的蔷薇花,而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学者,我们怎么会有机会见面?哪怕我有空在典礼上看到你,还不是和三皇子殿下——”
“喂!沐言!”
少女从床上坐了起来,有些生气。
“对不起苏茜小姐,我忘了你是我亲爱的未婚妻了。”沐言开玩笑道,这是源自夜色镇时期占的便宜了。
“哼。”
苏利亚这才重新躺好。
“你不困么?”他问。
“不困,一点儿都不。”少女显然还在生气。
唔……你不困我怎么出门?沐言有些无奈,便想起了资料库。
为什么不问问神器的资料库呢!
“夏穆,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一个人迅速睡着吗?”
「不涉及元素融合,宿主当前可用法术列表:昏睡咒,催眠术,眩晕术,噩梦掌控,嗜睡渴望……」
听的沐言一阵头大。
“好了好了,不会造成负面影响的是?”
「筛选完毕,昏睡咒,建议融合水、光元素,有治疗失眠和压力过大的疗效。」
“多谢。”
……
这边沐言忙着筛选法术,另一边苏利亚对突然到来的沉默有些不安,就在她想着要不要说点什么时,耳畔突然传来一句话。
“苏利亚,我……可以过去吗?”
什,什么?
他,他要过来?
他要做什么?
如果有监控的话,我们能看到少女的心跳以J型曲线的速度从小鹿乱撞变成万马奔腾只用了短短数秒。
“不可以吗?”沐言也明白自己的要求有些唐突了,但距离这么远,再加上领域剑士的抗性,昏睡咒会大打折扣。
“当然不,不是,我是说可,可以……”
说到后面,少女的声音细若蚊喃。
得到了许可,沐言立刻翻身下床。
感受到旁边多了个人,背对另一边的苏利亚有些紧张,抱着被子往反方向缩了缩,但又怕沐言着凉,就把被子往他那边丢了一部分过去。
这样一来,被子下面,两人之间就只剩下了空气。
感知之下,沐言发现少女身体蹦的很紧,这显然是精神高度紧张的状态,这样也会对昏睡咒造成抵抗。
“夏穆,有办法让敌人放松警惕吗?”
「请详细说明敌人的特征,如物种,性状,实力水平等。」
“人类女性,大概70级的剑士吧。”
「检测到两种方法。方法一,德鲁伊的45级专属技能‘安抚’。方法二,抚摸女性背部可以使她们放松警惕并变得温顺,然后趁机将其拥入怀中,用你的男性魅力使其迷醉。」
“……方法二是哪儿来的?”
「《马库斯的恋爱宝典》。」
哦,马库斯,晨星“牛奶情缘”的所有者,上层贵族圈的着名人形自走炮,晨星的八卦之王,怀恩最崇拜的凡人偶像……
从某种程度上讲,这些光环竟让方法二多了很多可信度。就像这是八里臭的奥术师攻略视频一样。
……
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沐言把手轻轻放在苏利亚肩头,后者战栗了一下,身体仿佛绷得更紧了。
下一步什么来着?
沐言的掌心沁出汗水,他莫名有些紧张,也逐渐变得口干舌燥。暧昧的气氛下,好像有某种情愫在不可遏制的滋生。
所以,下一步是什么?
这个问题似乎被遗忘了。
他咽了口唾沫,用有些沙哑的声音说:“苏利亚……”
“嗯……”
少女发出的声音似乎是一种默许。
“我可以靠得更近一些吗?”
“嗯……”
于是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更近了,暗淡的夜色下,温度悄无声息地提高着。
接下来该做什么?沐言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尤其是两个人靠的很近,又都是侧身,他的一条胳膊无处安放。
“你介意抬一下头吗?”他认真地问:“这样我就可以抱着你了。”
苏利亚身体微微一颤,然后乖巧地抬起头。
沐言的胳膊从她脖子下面穿过去,少女如瀑的金发被法师之手一根不落地抬起来,以防被压到。
温玉满怀说的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沐言想。随着他将手搭在少女腰间,握着她的手放在小腹上,两个人的身形完美地契合在一起。
在这一刻,他感觉自己仿佛拥抱了整个世界一样满足。
“睡吧。”
“嗯。”
没有昏睡咒,也没有其他法术,五分钟后他就察觉到苏利亚已经沉沉睡去,嘴角还挂着一丝可爱的笑意。
沐言把落在少女脸上的金发轻轻拨开,俯身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然后留下一个柔软的气元素分身,自己则悄无声息地站在床边。
“晚安,亲爱的。”
'198。
第198章 夜话(中)'
沐言径直来到格雷泽房门前,右手刚刚抬起,门就自己打开了。
传奇法师的感知真是赖皮。
开门的是阿帚,尖脑壳儿正围在老人旁边担任照明工作,老人手捧着一本书,看样子是还没睡下。
“老师。”沐言恭敬地问候道:“可以陪我出去走走吗?我有一些元素融合上的新想法。”
老人点点头,起身披上外衣。
……
走在路上,零星的雨点落下,看样子是要下雨了。
瓦丹城虽然宵禁,但有个别场所在夜间还是开放的,比如赌场,但尽管如此,一旦被卫兵碰上,不交一笔罚金也难以逃脱。
作为一个以商业闻名赫鲁的城邦,这里的人们对金钱的欲望更加旺盛,尤其是赌博这种赤裸裸的金钱交易。
每个人都做过从只有一枚金币的穷光蛋变成千万富翁的美梦,而赌场就是最轻而易举就能让梦实现的地方。
沐言挑选的这家赌场是一行人从城外进来时看到的,它的招牌十分显眼,叫金罗勒叶,牌子也是一块镀金罗勒叶的样子,即使在处于外城区的财富街区也能看的一清二楚。
瓦丹城的地皮价格和霍斯狄一样,越靠近中心越贵,夏洛克家的交易中心就比这家赌场更靠外侧,因此足见其背后的势力之大。
虽然是赌场,但金罗勒叶的建筑却一点都不显得野蛮。洁白的大理石和石柱顶端华美的血喙渡鸦雕像让它更像一位身着白衣的绅士,动作优雅地从那些烂赌鬼口袋里拿走所有金币,再把他们踹出去,还不忘用白手帕擦干净皮鞋上沾染的污渍。
大门分为两半,一半是自动门,要手持钱卡经过结界的扫描,这个过程当然少不了被扣除100金币作为“门票”。而另一边则是侍者在等候。
沐言没有选择结界那边,而是付了侍者两百金币的小费。
“在霍斯狄你可没这么阔绰。”老人开玩笑道。
这笔钱够沐言在霍斯狄花一个月。
“毕竟这次不止一个人嘛。”沐言笑着回答道。
……
赌场里也没有乱哄哄的,隔音法阵将赌棍的呐喊约束起来,因而看上去他们更像在演一出动作夸张的默剧,每个人脸上写满对结果的喜怒哀乐,或绝望,或狂喜。
在侍者的带领下,两人来到一处僻静的角落,几倍香气浓郁的咖啡和一些甜点就花掉了当初米卡之家一礼拜的营业额。
因为是赌场,所以这里到处都铺设着荒漠法阵,这对习惯了感知的法师来说很不适应,但这也是沐言要来此的原因。
“老师。”沐言放下杯子。“我有个问题,您真的不知道当初是谁从伊卡莉手底下救了您吗?”
“嗯?”老人依旧笑呵呵的。“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最近了解到许多洛坎的动荡,所以有些好奇而已。”
“我也不是很清楚。”老人喝了口热咖啡,扭头看着玻璃橱窗外。
两人坐的角落贴着一面光洁的玻璃橱窗,在昏暗夜色的映衬下,玻璃上倒映出自己的影子。
“好像要下雨了。”老人说。
窗外一道电光闪过,一瞬间亮如白昼。
“是啊,要下雨了。”
沐言也看着着玻璃上自己的影子,目光深邃。
两人罕见地都没有说话,气氛也逐渐沉重起来。
“为什么选择来这个地方,因为荒漠法阵吗?”老人突然问。
沐言点点头。
“这一路上老师都用感知时刻监视着每个人,如果不是和苏利亚身处一件屋子时您撤回了感知,我还无法发现这一点。”
“是啊,我可没心思偷窥你们小两口亲热。”老人笑道:“这算是导火索吗?那之前呢?是哪里引起了你的怀疑?”
沐言手中出现一封信,上面写着“致我最聪慧的学徒:沐言”,落款是格雷泽·瑞蒙。
与其说信,倒不如说是一封遗书。
他把信推给老人,后者叹了口气,用指尖触摸着信封表面。
“你怎么拿到的,为什么我没有察觉?”
“离开余烬庄园时,让海德薇找到的。”
“所以它才会晚到一会儿?”
“当初在机缘巧合下合成海德薇的时候,它在一瞬间抽干了周围所有能量,灵魂也罢,元素也罢,通通消失了,形成了一个半米见方的荒漠领域。至于它为什么晚到了一会儿,您还记得它的名字吗?”
老人侧着脑袋想了想:“勇敢的海德薇?”
“嗯,它很勇敢,不管自爆多少次都能迅速复原,并且再次形成一个荒漠领域。之所以迟到就是因为在重生。”
他顿了顿,目光重新投向开始落下雨滴的窗外。
“最开始当然是怀疑您的幻术,依照人心而定的幻术。相信即是永远被迷惑,一旦怀疑就会勘破真相,所以我才开始怀疑大包它们的材质。研究附灵术的时候,我发现并非所有材料都适合附灵,材料昂贵与否很重要,但一根烛台,一口箱子,一根扫帚都能附灵,这未免有些说不过去。所以我才发现大包并不是一口箱子,而是一枚戒指,无主的余烬指环。”
“呵呵……”老人笑了笑。“没错,那是留给你的。大包是戒指,里面有我一生最宝贵的财富,阿帚是熔岩法杖,尖脑壳儿是烈焰之击,虽然都是仿造的,但也是我这些年来积攒下来的唯一财富了。这些……想必你已经猜到了。”
“嗯,尖脑壳儿洞穿那头独眼魔猪的头骨时我就察觉到了,一根烛台怎么会留下焦黑的伤口还有肉香……”
“这倒是我的疏忽了。”他拍拍脑门,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知识的积累总会伴随着智慧和洞察力的增长,你果然是我最聪慧的学徒。”说到这儿他话锋一转。“可你为什么不继续等下去呢?”
“因为我想通了一件事。”
沐言平静地注视着他。
“我们所处的世界是真实的,没有舞台,没有台前和幕后,不存在所谓‘幕后人’,所以也就不存在所谓‘操纵者’和‘被操纵者’。
“神灵也好,凡人也好,我们都是平等且相同的,一样拥有欲望,一样被生命束缚,扮演的角色只取决于内心,而不在他人。
“所以我选择把主动权握在手里,从现在开始,到以后,永远都是如此。”
沐言平静地注视着他。
“您的‘遗书’我没有看,因为那样不礼貌。同样,我相信您的做法是最优解——当然是站在您的立场。您所面对的压力已经大到让您牺牲性命也要保全我的地步,虽然我成为您的学徒只过去了半年不到,但我明白您是一个多么擅长享受生活的人。
“能把乐观如此的您逼到这个地步,幕后人是谁已经可想而知了。
“是奥杜因,对吗?”
老人侧着脸望向窗外的天空,一道电光闪过,亮如白昼,照亮了层层叠叠的混沌迷雾,如同一头龙的鳞片。
'199。
第199章 夜话(下)'
“致我最亲爱的学徒。”
格雷泽撕开信封,捏着信笺读了起来,用的是克拉贡语,声音平静,发音标准,就像在朗读一篇课文。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或许,不,应该是一定,我一定已经不在了。我希望自己的死亡是绚烂的,在我还能体会生命,掌控魔法的时候化作最绚烂的光,告诉赫鲁这群土包子们来自洛坎的传奇法师所拥有的力量不是他们可以想象的。
“如果一切都像计划中那样完美执行的话,我会和哈布隆同归于尽——不瞒你说,给这家伙当了一百多年的管家,我可是积累了一肚子怨气,我真想揍他一顿,然后说‘要不是你糟糕的性格遗传给了艾什,我怎么会失去一个好儿子’。
“当然,如果计划完美执行的话,我会炸掉水晶拦河坝,给所有来自洛坎的逝者以永久的安宁,不会让他们沦为奴隶,同时也让篾潮人的罪孽永远消失——他们绝对凑不出第三座河坝的材料了。”
“很显然计划没有完美执行。”老人耸耸肩调笑道,沐言也微笑着回应。
“……也许你要问我为什么这样做,但当你回到余烬庄园,看到这封信时应该已经有答案了。没错,当初从伊卡莉手中救了我的人是奥杜因,那个世界的毁灭者,万物的吞噬者,所有生灵,包括我们法师在内所有人的敌人。
“很讽刺不是么,一条本该是敌人的巨龙救了我,还和我达成了交易。
“对不起,我无法拒绝……”
读到这里,老人咂咂嘴,似乎回想起了自己那时的绝望。
“……那是在我因为触怒哈布隆从管家沦为奴隶的第二年,一位身穿黑袍的访客找到了我。
“没错,那就是奥杜因。他说当初是他救了我,并且向我展示了我走后这段时间里珈蓝发生的一切。
“你无法想象那种绝望和悲伤,就像看着你亲手搭建的城堡被一团吸血的藤蔓蔓延、包裹,藤蔓甚至侵入了居住在其中的人民,把他们慢慢变成行尸走肉,不再像以前那样追求真理,热爱探索,而是沉迷于享受和用什么狗屁信仰兑换他们想要的力量。
“就连那些不该被忘却的人也渐渐消失了,课本,雕像,走廊里的画卷,图书馆的魔法影像,一个个无声地消失了,被冠以改造和重建的名义,消失在人们无所谓的麻木中。
“一个追求真理的国度,对神的信仰愈发猖獗,何其荒谬!
“可我无能为力……
“就像初代校长雷尔勒大人说的那样,‘罪孽在阳光无法触及的阴暗处滋生,即使是心向光明者也难以抵挡这种侵蚀’。我也是那个时候才理解到这句话的含义。
“奥杜因告诉了我一切,他说伊卡莉的目的就是让所有人类都信仰她,为她奉上源源不断的信仰之力。碍于某些规则她无法对别人的信徒出手,也无法对凡人出手,但法师不一样,这个群体就像扑火的飞蛾,只崇尚真理,他们都是无信者,所以几乎每一位晋入传奇的法师都难逃魔爪。
“现在,整个珈蓝都在慢慢沦陷,就像陷入沼泽的人,丝毫没有察觉这一切。
“我问他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要让我知道这些,他说因为我是特殊的,我是千百年来第一个传奇死灵法师,也是第一个让伊卡莉都不得不伸出橄榄枝的人。之前那些法师们,都像跃出水面窥见世界真相的鱼一样被叉死了,只有我因为这份特殊幸存了一瞬,也正是这一瞬给了他机会施以援手。”
“这是他的原话吗?”沐言打断道。
“当然。”老人放下信回答道:“他还说这个世界的三位管理者之间存在猜忌,但他与坎洛什阁下站在一条战线上,因此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
“他……能预知未来?”
“没错。”格雷泽点点头,表情变得凝重。“而且后来的发展也和他说的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沐言疑惑道。
“他告诉我说如果有一天需要逃走,就逃往西边,依靠西边的迷雾就能躲避危险,事实也的确如此,因为艾什的缘故,我身上的烙印解封,然后我带着他逃亡到霍斯狄附近,借助迷雾的帮助摆脱了哈布隆。当然,这并不算预言,而是一种安排。
“但后来,艾什将我囚禁起来的时候,他又出现了。这次他没有救我,但预言了你的到来。他说在未来某一天,会有一个十分谨慎的东方法师出现,黑发黑瞳,同样来自洛坎,但比起法师身份更喜欢自称为学者。”
沐言眯起了眼睛。
“这也是他的原话?”
“他的原话是‘一位黑头发的年轻法师,举止小心的有些过分,就像只受到了惊吓的小麻雀,但千万不要因此小瞧了他,比起法师,他的学者身份更加具有说服力,甚至在你之上。’事实证明,他没有说错,后来你的确出现并救了我。”
“然后呢?”
“然后就是我们的航行了,因为他说只有你可以回到洛坎,并拯救摇摇欲坠的珈蓝,将那些人从泥沼中拖出来,将人类的文明之火延续下去,而不是沦为为神提供信仰之力的奴仆。”
“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格雷泽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如果前往尼弗海姆,你会得到答案。他甚至预言了苏利亚的到来,说在你生命中占据重要地位的金发少女也会降临于冥河,坎洛什的指引会让你们相遇。
“如你所见,这些都应验了。”
“呼——很好。”
沐言深呼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突然窜起的无名火,拳头也握得紧紧的。
他很讨厌这种感觉,明明愤怒却不能宣泄。自从被夏穆自作主张地扔到赫鲁之后,这种感觉没有一天消退过。
如果说缓解的话,也就直面埃里克稍微缓解了几分,可那远远不够。
现在也是如此,如果他没有提前发现,这或许又会是一记无法还手的重拳,还是来自一位自己无比尊敬的老师。
“对不起,孩子。”老人指尖冒出一团明亮的火焰,信笺迅速燃烧起来。
“我不会对自己的行为辩解……”
“瑞奇先生。”沐言打了个响指。
白光一闪,信燃着的那部分被斩断,还未落在桌上就化为灰烬,剩下一截则捏在塔林人手中。
“老师,这就是为什么我选择来赌场的原因。”
接过信,沐言说道。
'200。
第200章 师与徒'
沐言出门的时候刻意惊扰了塔林人,毛绒鹿耳旅店那次经历让瑞奇对他的感知无比敏锐,所以他稍一刺激对方就察觉了,然后顺势跟来。
塔林人既可以遁入影界也可以用神秘的光粒子来隐身,但沐言并不确定他能否通过金罗勒叶的大门,所以选择了走侍者那边,而不是刷卡。
之所以多给一百金币的小费,也是提前做点功课,万一被发现了好收场。
但很显然他多虑了,就连格雷泽都没发现瑞奇在场,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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