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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编年史-第2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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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为替福特森·徐当了替死鬼……
当年福特森濒临死亡时突然触发了暗之幽渊的召回机制,从而被唰的传了回去,这让卡利普索大为光火,所以她才在这儿提前准备好一切,等待那家伙回来。现在数万年过去,这块陷阱本来都被她遗忘了,也再无可能等到那个该死的人类出现,而沐言却好死不死一头闯了进来……
别说他,就算嘉顿的化身进来了,恐怕也要被老情人吊起来打到服为止。
可怜的学者自然不知道这一点,更不要说随着海神的指令渐渐传达到,那句“该死”之后又发出的一道实打实的“神之怒吼”,无尽的神威滚滚而来,身为凡人,他不可抑制地进入了长达数十秒的战栗。
而每一秒,都足够卡利普索杀死他一万次。
失去意识的沐言无法维持浮空,高高坠落而下。此时他手里捏着的一缕神力就成了最后的救命稻草,在意识战栗前的最后一瞬释放出来,潜伏在身上伺机而动。
突然,在沐言的侧下方——也就是漩涡偏离中心的位置——拔出了一根水蓝色的巨大触手,触须摇曳着身姿升腾而起,底端十几米粗,至少百米高,在空中抡足了劲朝沐言狠狠地抽了过来!
好巧不巧,就在这之前几秒钟,石壳里被灌满了水,在漩涡的挤压之下应声破碎。但这都不重要了,水涨船高,被沐言用结界保护起来的众人和那艘船一起慢悠悠冒出了头,然后恰好目睹沐言被从高空狠狠抽落这一幕,有几个胆子小的当场就吓失禁了!
这也不怪他们,正常人谁看过眼前这阵势啊……
形容一下就是,宛如在抽水马桶底下抬头看世界,但却一点儿都不模糊,视野既开阔又清晰,但也因此对绝望的认知无比深刻。
一层层极富压迫感的海水宛如群山峻岭,缓慢倾倒、挤压过来,狂风呼啸中,只剩头顶不断缩小的天空和最中央惨白的太阳。
而且身边还杵着一根巨大的、在半空摇曳,不断洒下水花的深蓝色触须蠢蠢欲动……
更可怕的,它刚才还狠狠抽在了自家老板的身上!天呐,结界虽然隔绝了声音,可光看着就能脑补这一下有多疼!
他就像只可怜的折翼鸟儿,重重落了下来,然后刚好落在这艘船上,咻的一声砸进了甲板!
这怕是都摔成一滩肉泥了吧……
沐言布置的结界在海神发出那一声怒吼时就已淡到看不清,而当时石壳尚未完全破碎,他又处于窟窿的正上方,所以神之怒吼的绝大部分影响被他承受,只有一丝微不足道的余波扫过船上的众人……可即便如此,也足以让大部分人陷入绝望和呆滞,并大小便失禁了。
众人不敢动弹,也不敢声张,四百多人里恐怕只有十几个人此时还有思考能力,至于能不能动,敢不敢动,那就更说不准了……
已然步入绝境……
但同样好巧不巧,随着深海触须狠狠抽在沐言身上,原本被冰层固定住的寒鸦号撞在了破碎的石壳上,冰层应声碎裂,随后大船也被潮水推搡了过来。
船员们扭头看到寒鸦号,一时间又燃起了生的希望。
“寒鸦号!那是我们的船!”
不知道谁大声喊了句,船员们顿时跟找回了魂儿一样。
“可是船长他……”
“我去救他!”“我也去!”
罗夏和威廉同时飞似的窜了出去,钻进了甲板。夏米晚了一步,被巴博萨一把拽住。
“我们还有事要做!”
船长目光坚毅地望着他,随后扯着破锣嗓子,暗哑的声音刺破雨幕,响彻在每个人耳边。
“要活命的都跟老子上船!”
巴博萨指着近在咫尺的寒鸦号,潮水将它送了过来。
“回我们自己的船!!”
“有,有什么用吗……”
一名水手抬头看了眼即将闭合的水幕,那一抹天空越来越小,周围的光亮也越来越浅,不禁绝望,仿佛下一秒天就要塌下来。
“我们恐怕是要死了吧……”
“开什么玩笑,那艘船能让你像鱼一样游走吗?”
“闭嘴!你们这群白痴!”
巴博萨大喊道,他自己虽然一点儿没底,但他知道,现在放弃就等于死,不放弃还有一线生机,哪怕只有1%,也值得争取!水手天生就是在和大海搏斗,总有一死,凭什么现在就投降!?
最关键的,他对沐言始终抱有希望。
“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在寒鸦号上!”
扔下句话,巴博萨一瘸一拐地向寒鸦号奋力跑过去。
一部分人似乎被这句话惊醒,咬咬牙爬起来,迎着雨幕中船长的背影追了上去。但还有一大部分人颓然地坐在甲板上等死。
“想想戴维·琼斯,想想他为什么能活下来!”
夏米也扔下一句话,头也不回地往寒鸦号跑去。
这句话仿佛一根救命稻草,不少本就放弃的人也眼前一亮,对啊,戴维·琼斯的船能在水下游动……即使变成了怪物,也比现在这样死去要好吧?活下来总是不会亏的!
更多的人慌忙追了上去。
无声地奔跑,正如无声地追逐希望。
'626。
第625章 拯救'
漩涡湍急,石壳被彻底挤压、绞碎成片,在漩涡中飞速转动,宛如一个长满锋利尖牙的巨大口器。
每一秒都有来不及上船的水手被卷进去,接着眨眼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一滩腥红的水雾,甚至发出不出一声喊叫。
从高空洒下的雨幕愈发密集,瓢泼的大雨几乎是盖在每个人脸上,水手无时无刻不在抹掉脸上的雨水。
比起这个,更绝望的是不断闭合的水墙,以及不断缩小的天空。
距离老板被抽飞才不过过去十几秒,世界末日就已经向前迈了一大步!
寒鸦号被漩涡牵引着来到那根深海触须旁边,巨大的触须散发出可怖的气息,微微摇曳身姿,仿佛下一秒就会狠狠抽过来。
不过也幸亏如此,寒鸦号暂时没被卷进漩涡里,而是卡在了触须根部。
而被众人抛弃的那艘船——也是沐言容身的那艘,现在正在漩涡中心颠簸沉浮,可无论怎样就是没有被卷进去。
巴博萨招呼水手奔赴甲板的不同位置,嘴上说着给自己找个舒服的死法,可实际却心存一丝侥幸,此外,他紧紧盯着那艘船。
他有种预感,身边这根恐怖的触须接下来就会去抽它,狠狠地抽它!
这么想有两点原因,
一,老板还在船里,它明显是奔着老板去的。
二,这艘船很奇怪,就像现在它死活都不沉一样……或许这才是造成眼前这一幕奇景的原因。
老船长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抬头看了眼天上,不禁苦笑。
能死在这种情形里,也算是荣幸了。
海边的任何故事都和船有关,更直接一些,是沉船里的宝藏。所以他毫不怀疑,这一幕奇景是被他抱在怀里的箱子造成的,而这玩意儿是老板从那艘船里弄出来的。
他试过打开它,可纹丝不动。
“老板啊老板,你到底弄了个什么东西出来啊……”
巴博萨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触须突然动了!
这一下快若闪电,就连空中的雨幕仿佛也被它劈开了一瞬!
之前他们还在石壳里,没能看到抽沐言那一幕全过程,现在终于如愿得偿!鞭子的呼啸声比风声还要尖锐,接着发出一声清脆的巨响,狠狠抽在那艘船上,后者应声破碎!
“老板!”
巴博萨一度失声。
老板还在那艘船里!
“快看,快看那边!是罗夏!”
船长定睛一瞧,果然是罗夏和威廉,两人扛着沐言在千钧一发之际从船里跳了出来,被湍急的漩涡拉扯不断向后,却因为这一鞭子的冲击力勉强离开了漩涡!
“缆绳,快!把缆绳扔过去!”他大喊道。
……
沐言陷入了长达数十秒的战栗,虽然比上次法蓝城外,希琳消失时长达两分钟的余波波及已经好了不知道多少,但依旧足以致命。
再加上那一鞭子,虽然有神力护体,可依旧抽碎了他身上的法袍,接着狠狠重伤了肉体。我们的学者即使醒来,恐怕也要静静修养一段时间才能康复。所幸直上直下的过程中法袍最后的缓落机制触发,才没让他被活活摔死,能坚持到罗夏和威廉救他起来。
罗夏背着沐言没跑两步路,深海触须又一次狠狠抽了下来,威廉眼疾手快推了他一把,两人从甲板上纵身一跃,跳进湍急的漩涡中,下一秒,身后这条刻满了福特森日记的船顿时被抽得粉碎,巨大的水花和冲击力推搡着两人远离了漩涡的中心。
但远离总是暂时的,漩涡的拉扯力之强,远不是个人能够应付得了,又何况罗夏背上还背着一个人,他奋力向前,却依旧无法避免一点点远离寒鸦号,只能看着自己不住后退,距离身后的漩涡越来越近!
不断转动的甲板碎片就像横在脖子上的利剑,明晃晃的锋刃透露出一股子杀气!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突然跃了过来!
“手!”
“给我手!”
是威廉!他抓住了缆绳的,纵身跳了过来!
罗夏喜出望外,用尽全身力气向前一跃,一只手紧紧勒住沐言,另一只手赶在最后时刻抓住威廉,死命咬着牙关一点儿不敢不松懈!
“用力拽!!给我使出吃奶的力气!”
巴博萨大喊道,船上的十几名水手一齐推动绞盘,坚固的缆绳不断收缩,另一头的三人被缓慢但坚定地拉扯了回来。
一到船上,威廉就像死鱼一样翻了个个儿,躺平在甲板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
虽然眼下只是从一个绝境跳进另一个更大的绝境里。
“老板怎么样了?”巴博萨忙赶过去查看沐言的情况。
“没死就不错了……”
罗夏苦笑,他同样筋疲力尽。
他抬头看了眼即将闭合的天空,四周的水墙挤压过来,雨幕也愈发密集……突然觉得有些释然。
能这么死去,也是一种别样的刺激吧,这说出去恐怕都没人信,一群凡人竟然死在了海神的怒火中——是正儿八经那种,可不是什么修辞。
看看这世界末日一样的景象吧,头顶是海洋,身下还是海洋,那漩涡仿佛要将整个无尽之海都卷进来,这暴风雨也能将一座城市夷为平地……
就连老板这样强大的法师在它面前也孱弱的像个孩子……
“老板,老板!!”
巴博萨用力摇晃着沐言,甚至没忍住伸手抽了他两耳光。
“快醒醒啊老板,你要带我们出去啊!”
“别挣扎了,放弃吧……”
有人跪倒在地,喃喃道:“就算他醒过来也……”
“咳,咳……”
“老板!?”
沐言呛了几口水,终于从漫长的眩晕中醒过来,他从未感觉自己如此虚弱,光是睁开眼就耗尽了全身力气,仿佛下一秒就要死了一样。
映入眼帘是巴博萨那张皱巴巴但惊喜的脸。
“老板?”
“打,打开箱子,快!”沐言几乎垂死般说道,气若游丝。
“可是打不开啊!”
咣当,一把黑剑被丢在甲板上。
“劈!”
沐言如同用尽全身力气。
罗夏会意,爬起来捡起那把剑,双手紧握,怒喝一声,然后重重劈下!
梆!
一到刺眼的电弧弹了起来,罗夏应声倒飞出去,在甲板上滚了十多米远,两只胳膊也被电得焦黑,隐隐传来肉香,整个人显然已经不省人事了。
好在这一剑不是没有成果,箱子也被砍出一道裂缝,随着外部法阵被破坏,巴博萨轻而易举就打开了它。
里面是红底黑边的精致垫布,雨水打在上面,竟渗不进去,水珠反而咕噜噜滚开了。
即使在琼斯商会的拍卖会上巴博萨也没见过这么奢侈的盒子,而这垫布上搁着两块近三十多公分长,七八公分宽的条状物,似竹非竹,似木非木,拥有玉石的质感,摸起来却像金属,上面还用黑色笔迹写着古怪的符号。
乍一看和那块船帆上的鬼东西有些类似……
巴博萨举着两块东西来到沐言面前。
沐言看了眼,扯了扯嘴角,难得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微笑。
那上面写着两行字,依旧是笔走龙蛇的克拉贡语,却是种古怪的造词结构。
上书:神龟敛息
下曰:游龙入海
“贴……在船上……”
说完这句话,沐言就眼睛一翻彻底晕死了过去。
这时身旁的触须又开始蠕动,它似乎瞧准了漩涡里仅剩的一个目标,缓慢摇曳着身姿,就像支起上半身的蝮蛇,残忍又优雅。
巴博萨一分也不敢犹豫,几乎瞬间完成沐言的吩咐,将两道东西贴在甲板上。
贴下去的一瞬间,两块板子就像黄油扔进热锅里似的瞬间融化!紧接着,整个寒鸦号仿佛突然活了过来,无形的光晕从巴博萨脚下荡开,就像褪去了甲板上原本的风霜和斑斑锈迹,脱胎换骨,崭新如初!
就在这时,头顶的触须猛然拍下。
几乎就是这个瞬间,寒鸦号像鱼一样猛的扭动身形,竟堪堪避开触须的鞭打,借着冲击力猛然向前,一头扎进水壁里,像条金枪鱼似的灵巧游走了……
'627。
第626章 风暴日'
6月20日这一天,对无尽之海上的所有正在航行的船只而言,都是一生中最倒霉的一天。
就仿佛世界末日提前到来一般,从这天开始,东方的天空变得黑暗、阴沉,即便是远离深海的埃索拉湾也突然变了天,下起了大雨,更不要说埃索拉往东的海域,每向东一百海里,大海就暴躁一分。
至于靠近白浪湾的区域……那已经是无人生还的绝境了。
厚重的云层仿佛压到了海面上,海天之间是一道灰蒙蒙的飓风,连接着水和云。狂风呼啸,波浪翻滚,寻常船只根本不敢靠近,偶尔一两个没来得及撤离的倒霉蛋瞬间就被卷了进去,然后撕扯成碎片,连一块完好的木板都没留下,更别提那些被卷进漩涡的人了……
地球人说大海是个喜怒无常的女人,可到了洛坎,海神还真就是个喜怒无常的女人……当然,图灵人也是这么认为的。
如果说平时的海啸是这个女人每个月不舒服的那几天,那么眼下这就像被男人甩了,否则怎么会愤怒到这个地步!
大雨一连持续了七天七夜,最后连埃索拉湾也没能幸免于难,三个大型港口被淹没,埃索拉的总督不得不临时启用了自修建以来从未启用过的防洪堤坝,好端端一个海湾,几乎被淹成了澡堂。
也有不少人都想起了那艘海兽级大船,暗自感慨那群人出去的不是时候,却没人将这场风暴和那艘船联系起来。
当然,这里面也有人惴惴不安,比如说安德鲁主管。事情如此反常,他难免会胡思乱想,可他的想象力也没丰富到将这种世界末日般的景象和一个法师联系起来的地步……
真正让他不安的是,已经一个月联络不上戴维·琼斯了。
……
……
白鲸群岛,戴维·琼斯站在一块礁石上,只身沐浴在暴雨中,面对西边那一道贯穿了天际和海洋的恐怖飓风,目光有些复杂。
他自然明白这是谁在发怒,他也相信,没有人能够从卡利普索的怒火下生还。
而之所以这样惆怅,源自一种劫后余生的自我渺小感。
他本来计划好了一切,等对方离开白浪湾,来到白鲸群岛,就会面临自己的最后一手准备——一切都已准备就绪,就像屠刀已经磨亮,就等猎物自己将脖子伸进套索里……
可却突然出了这种事!让他郁闷的想要吐血。
就像提前准备好了瓜子可乐和薯片,定好闹钟半夜起床准备看你支持的母队和敌队之间的世纪德比……然而一打开电视,就看到了母队的颁奖仪式!?
惊不惊喜?
当然惊喜。
意不意外?
或许很意外。
同时还有些失落。
除了这种复杂的情绪,他还深感自己的渺小,以及有种想起来就十分后怕的庆幸。
——一个能让海神如此愤怒的人类法师,自己要是真和他对上了,那些准备还有用吗?到时两人到底谁是猎人,谁是猎物?
说不准,又没试过,所以他庆幸的同时又很不甘心……
算了,不想了。
戴维纵身跃入水里,准备去联络海族的长官,告诉他们人类间谍不会来了。
……
穿过白鲸群岛附近的暗礁,来到海平面以下四百多米深的地方,对正常生物来说此时的光线已经不足以视物,但戴维依旧隐约看见黑压压的一片人。
正是海族里的娜迦。
男性娜迦除了脸上保留着鱼鳃和头上的鳍,以及身上与戴维一样的鳞片之外,身上大都穿着水草和海矿石打造的简易盔甲,不过他们的鱼尾比戴维更粗壮,鳞片也大都是深青和紫色。
女性娜迦的鳞片则更鲜艳一些,以黄绿、橙红两色为主,而且脸上除了纹路之外与常人无异,鱼鳍大都长在耳朵位置,鳞片也在额头,身材苗条、纤细,看起来别有一番魅力。
海洋的确物产丰富,拥有富饶的矿藏,可是因为海水的重压和浸泡,任何金属制品都不能长久,再加上会被挤压在皮肤上,时间一久,也就没多少海族喜欢装备,即使是男性娜迦也不过为了战斗护住要害部位,大半时间在裸奔。
至于女性娜迦就更奔放了,性情温和一些的,用水草编织的衣物护住要害部位,暴躁的干脆只用头发遮盖前胸,身上不着寸缕,于是在蛇形前行时,随着海水的推搡,春光乍泄也是常有的事,但她们毫不在意,虽是高度文明的社会,却也保留了原始的习性。
可眼前这位明显是首领的女性娜迦却有些不同,她穿得很正式,而且出人意料的‘干净’,头发里没有夹杂水藻,鳞片闪闪发亮,即使是皮肤,也没有其他娜迦那样因为浸泡太久而产生了滑腻、湿润的感觉,并且眼神也比一般娜迦更温柔。
戴维游过去,恭敬地行了个礼,然后道明来意。
“什么?你是说人类细作被海神大人消灭了?有什么证据吗?”一名男性娜迦反问他。
“是有可能……大人。难道白浪湾附近的神罚不是针对那家伙的吗?”戴维有些诧异。
男性娜迦冷笑了一声。
“愚蠢,白浪湾的神罚怎么可能是来对付一个普通人类的,那是上古时期海神和其他神明的积怨,这回不过是封印松动,稍微加固而已,和你说的人类细作有什么关系!?杂种,我看你是不是想功劳想疯了,变着花样折腾卫戍队,折腾娜加莎大人!”
戴维一时慌了,忙低头解释道:“督军大人,我没这个意思,我把那个人类带到白浪湾后就独自前来,没过多久女神就对白浪湾降下神罚……我不知道白浪湾有什么封印,我以为……如果有冒犯,还望恕罪。”
督军又哼了声,高大的上半身像山岳一般倾倒,逼近戴维·琼斯,后者几乎能感受到他的鱼鳃里喷出的温度。
“杂种,别以为我看不出你那点邀功的心思,不过你别忘了,七海的联合军演不是什么烂鱼臭虾都可以参加的,尤其是你,和你那一船肮脏、畸形的怪物……”
戴维低着头,眼里充满了怒火,却不敢声张,只能默默应承。
“是……大人教训的是……”
督军还想说些什么,身后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
“够了,回来吧。”
他立刻恭敬地转身。
“是,大人。”
作为母系社会,只要是并排出现的男女,不用猜,一定是以女性为主。
“戴维,你的情报我们已经收到了,卫戍队会撤回查西雅海域的边境。”
“大人,赞美您的宽容。”
“但是,戴维。”娜加莎望着他,柔和的眼睛里带着一丝失望。
“我还是希望,像这样‘鲨鱼来了’的故事能少一些。以后你禀报任何有关人类间谍的事,请务必反复核实,不要出现‘海神大人动用神罚只是为了杀死一个人类法师’这种笑话……这是对吾主的亵渎,也是对我的不尊重。”
“我明白,大人,我一定深刻检讨自己……”
戴维低着头,喃喃道。
娜加莎转身前,不着痕迹地看了眼幽灵船,脸上闪过一丝厌恶,这才转身离去。
“别让肮脏的东西拖累了你。”
这句话钻进戴维耳朵里,他身体一哆嗦,但还是一声不吭地回到了船上。
'628。
第627章 巴博萨的日记'
“
6月26日,暴风雨
注:这是我第一次,可能也是唯一一次,在航海日记里写下‘暴风雨’时一点儿也不觉得迷茫和慌乱,反而无比安心了。
今天是航行的第40天,也是寒鸦号入海的第7天。
字面意思,她真的‘入海’了。
我甚至在想,即使现在寒鸦号插上翅膀飞上天空,我也不会感到任何奇怪和慌乱。
甚至,到了那时,我愿称她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寒鸦号’。 ”
顿了顿,巴博萨继续写道。
“
在我的三十七年航海生涯中,前三十六年收获的惊喜可能都没有这一个月多。
首先,我们度过了至少一个月有足够蔬菜、水果、鲜肉,甚至是淡水用来洗澡的日子。
然后,我们安然无忧地穿过了黑雾群岛。
再然后,我们化解了猩红海港的怪异。
虽然老板没说,但我认为那是我们干的。我曾十七次登上那座海港,每次都感觉有人伸着冰冷的舌头在舔我的脖子——就像那些吊死在埃索拉湾,在阳光下晒成人干的海盗,但这次没有。第二天的阳光洒下来,很刺眼,晒得人不舒服,但它是强烈而真实的。
最后,就是白浪湾。
我可能一辈子都忘不了那天。 ”
船长又停了笔,仿佛在回忆那一天,接着写了遍那天的见闻。
“
……将那两块‘板子’贴到船上后,寒鸦号就像变了个人,变得陌生,变得难以控制。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就像我的女儿。
十五岁那年,她被海盗掳走,等二十二岁回到埃索拉湾时,她已经成了两个男孩的母亲。对我而言那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仿佛一瞬间她就变了,变得成熟,皮肤更粗糙,胸脯和屁股也更丰满,就像她的母亲一样。
当然,她也变得善于谋生,擅长与人打交道。
起初我畏惧这种变化,觉得她不再是我的女儿,我不能像以前那样管理、教育她,就像无法驾驭一艘船一样,我痛恨、并畏惧这种变化。
但后来,我理解了,我必须学会变化自己,来适应变化,这样才不至于落伍,不至于像旧甲板一样被拆下来,扔进储藏室里发霉,最后当成柴火烧掉,所以我成了我,赫克托·巴博萨,一个被人尊敬的船长。
所以,我只用一天时间就适应了寒鸦号的变化,并且再次‘驾驶’着她破浪而行。
这次是真的破浪而行。
我们就像一条速度奇快的银鳞金枪鱼,在深海,以至少每小时80海里的速度一路向西。
我无法用语言形容这是什么感觉……就像我们每个人和这艘船成为了一体,海水成了空气——但阻力依旧存在。
就好像……吉布斯先生为了激起那群家伙的求生意志,随口胡诌的那句话成了真?我们真的和戴维·琼斯一样,成为了一艘船的一部分?
我曾以为这是个笑话,是鬼扯,可三天前的那一幕,似乎验证了我的想法。
我们抵达了猩红海港,用四天时间完成了以前七天的路程。就像鲸鱼换气那样,我们试着浮出水面,可就在这时,老费舍尔那个该死的儿子,小费舍尔,远远看见岛上有一只遇难商队搭建的帐篷,便擅自离开寒鸦号跑上了陆地,他的那三个仆人一个比一个快!
然后,就在第一个人踏上陆地时,恐怖的一幕发生了!
他先是骤然站定,接着浑身开始脱水,就像烈日下的雪人,竟然在融化!
可那天明明是暴风雨!
他慌了,猛的转身,那一瞬间我看到他的五官消失了,脸上的皮肤耷拉着,就像脱了线的纽扣,整个人都小了一大圈!
眨眼间,他就融化了,岸边只剩下衣服,被风吹进了海里,什么都不剩,就连岸上的人也没发现任何异样……
剧变来得太快,小费舍尔的三个最先上岸的仆人都这么没了,只剩下他一个人屁滚尿流地游了回来,直到今天都没能接受这个事实……
比这更可怕的是,就在三个小时前,在我们怀着沉重无比的心情飞速赶往埃索拉时,却惊恐万分地发现,海下出现了一堵墙!
是的,一堵墙!
一堵水墙,就像那天在白浪湾见到的一样,就在漆黑、昏暗的海水下面,远远地,我们看到了一面宛如城墙一般耸立,散发着幽蓝色光芒,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墙……
见鬼,那比图灵城的城墙还要壮观!就算是埃索拉湾建成后从未用过的堤坝都没这么宏伟吧!
而且,每隔一段距离,墙角下就会升起一根触须。
正是这样的怪物击垮了老板,让他至今都没能醒来!
于是,刚才我们开了一个简短的会议,幸存的177人几乎达成了一致……
我们必须等老板醒来,他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在这之前,我们无法回到埃索拉,我们是这片海里的孤魂野鬼,我们是这片海里离群的游鱼。
愿弥娅庇佑着他,也庇佑着我们。
——赫克托·巴博萨,寒鸦号的船长
写于信仰历778年6月26日于罗伦格列海峡 ”
收起航海日记,巴博萨走出船舱。
离开二层甲板时,他看了眼船舱头部的舱室,罗夏就像一尊铁铸的卫士,一动不动站在门前,手里拄着那把通体黑色,差点要了他的命的剑。
他的伤第二天就好了,之后就毫无怨言地站在船舱外。
巴博萨遥遥向他示意,罗夏也微微颔首。
一个忠诚的小子。
船长微微感慨,来到了甲板上。
虽然船现在像游鱼一样在水下自由穿梭,但他们还是需要不断调整方向来避免撞上深海的石床。
动力来自动力炉,这是一方面,但另一方面,他学会了利用海洋里的暗流。
这也是他在那一天中慢慢适应的:在上面,要会利用‘风’,在下面,则要学会利用海水。
海水无时无刻不在流动,这远比风要复杂的多。
就像那些游鱼,总能顺流而下。可作为一艘帆船,他自然不会只顺着海水,他还要张开船帆,借助这股推力!
为了避免造成麻烦,动力炉已经熄火三天了,起初船的速度的确骤降,可现在随着他逐渐掌握诀窍,已经恢复了该有的速度。
船员们也适应了在水下讲话,声音虽然有些发闷,但诡异的是不会因为张嘴而灌一嗓子水——毕竟水下呼吸都适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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