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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编年史-第1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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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仰历274年,珈蓝学院魔法科的课本开始了每50年一次的‘更新’,涉及十二位战死法师的内容被陆陆续续更改,删减,最终只留下了他们的法术……
  “信仰历391年,珈蓝图书馆的部分典藏被元素高塔借走,声称誊抄后予以归还,但至今都没有”誊抄完毕“。一年前,在晨星的高塔中发现部分典藏。
  “信仰历478年……
  “信仰历604年……
  “信仰历……”
  一字一句,一桩桩事件,都像是声泪俱下的控诉,又像醒世的洪吕大钟,声音一下下敲打在珈蓝人的耳膜上,振聋发聩。聆听者无不惭愧地低下头,拳头握紧又松开……
  曾几何时,他们的父辈,父辈的父辈们还在追忆这段历史,还在告诫子孙不要忘了珈蓝人的传承……可转眼间,传承就已被磨灭,那些万万不该忘却的人被肆意抛弃,那些厚重的历史被涂抹,被轻薄,被虚无……
  元素高塔的两名主祭浑身颤抖着,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他们在奋力挣扎。自诩白袍的实力让他们不甘心被区区一个皇子按压着,然而暗处却有一股力量制约他们,让他们无法站起来,更遑论反抗。
  “……贫民窟已经没有人了。”费洛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个人,透露着悲戚之色。“老人、小孩,一个也不剩。”
  “那些被你们瞧不起,被你们厌恶的‘贱民’,被高塔的人像献祭牲畜一样宰杀,将灵魂与肉体奉献给自己的神。然后,他们准备用这笔献祭得来的力量威胁、摧毁珈蓝,让每一个不愿成为信徒的人跪拜,臣服,献上忠诚与信仰,自愿套上项圈,成为被他们圈养的牲畜。
  “元素巷的地下有一条密道,已经被填堵,如果你们有兴趣的话,可以在今天高塔覆灭后亲自前往查看。甬道里的血迹或许还未完全干涸,气味就如屠宰场一样浓郁。”
  此言一出,人群一片哗然,头一次打破了压抑的寂静。
  “怎么可能,高塔怎么会……”
  “我没有听错吧?殿下说覆灭高塔……”
  “覆灭高塔?他疯了吧?他……”
  “你不能这么做!”
  果然,一个年迈的贵族站了起来,高声呵斥,顿时,一大票人跟着他站了起来。
  他们无一不是女神的信徒。
  这群人生来就拥有财富和地位,但一个人的生命中总有那么些不尽如人意的地方,高塔正是这样一个场所,让他们可以通过合理的交换来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比如寿命,比如健康,比如施法者的天赋。他们视之为神的恩赐,视自己的付出为“信仰”,认为这理所当然,并深信不疑。
  “殿下不该站在无信者的立场上评判高塔,而且你所说的事也疑点重重。”
  那位老者辩驳道,引来阵阵附和。
  见状费洛眉毛一扬,“阁下认为自己对女神的信仰坚定不移吗?”
  “是的,殿下。你所谓的‘高塔篡改历史,迫害珈蓝的法师们’始终是一家之言,还需要漫长而严谨的求证。另外贫民窟发生的事倘若属实,我认为那并非不是一种净化……女神对任何人都是公平的,这对那些贱民而言也不失为一种解脱,他们本不该来到法蓝城,只是被贪婪蒙蔽了双眼,他们的灵魂早已迷失。但在女神的神国中,他们将得到永生。殿下莫不是受到什么小人的蛊惑,以此为借口对高塔动手?”
  费洛目光微寒,没有搭理,而是反问:“我再问你一遍,你认为自己对女神的信仰坚定不移吗?”
  老贵族一时气结,但还是铿锵道:“是!”
  “即使为此付出生命?”
  老贵族有些迟疑,但身后黑压压的人群仿佛给了他底气,索性梗着脖子:“没错,我的信仰比真金还真!经得起锻炼!”
  “好!”
  费洛轻轻打了个响指。
  瞬间,三辆停靠在广场内圈的深蓝色彩车开始扭曲、变形!在一阵“戚戚哐哐”声中,它们的蓝色外壳摊开,又收缩拼装,露出严丝合缝嵌在里面的秘密!那是一排黝黑而精致的连发重弩!弩刃锋利,足足碗口粗细,用精钢打造,在真理广场的照明下闪着森然的寒光,刺得眼睛生疼。
  这时数十名精壮汉子车上跳下来,操纵重弩掉转方向,对齐了老贵族和他身后的信徒们。
  “扑通”一声,老贵族跌倒在地,脸色唰的一下全白。
  同时前一秒还气势汹汹、为了信仰挺身而出的贵族们全部下意识地缩了回去……
  被三座拼起来绵延数十米,一瞬间至少能发射出去近百枚的锋利弩刃指着,换做谁也会吓尿裤吧。
  “看来,你们的信仰还不够坚定嘛,至少没有坚定到为了它献身的地步。”
  费洛讥笑道。
  '529。


第529章 终乐章VIII'
  太阳已经完全落下,漆黑的夜空中出现点点星辰。
  今夜似乎是个阴天,双月被乌云笼罩,星辰也稀稀落落。
  格雷泽回头看了眼法蓝城的方向,那道光束直插云霄,即使在这儿也看得见,如同缔造了那个结界的法师们对伊卡莉的挑衅,每年都要这么来上一遭。
  今晚的法蓝城会很热闹吧,老法师会心地笑了笑。
  一个月前沐言拿出了图纸,那小子计划制造一种能“哒哒哒冒蓝火”的远程武器,说目的是威慑别人,然后被他和达米安劝住了。这么跳脱的思维和新奇的设计怎么可能吓住别人,至少在它启动前完全不行,势必要用一两个人来血祭。既然要谈论威慑力,那没有什么比军用车弩更可怕的东西了,被那种玩意儿指着,即使是传奇法师也能感觉到不适吧,仿佛下一秒自己就要变成筛子……而赫鲁的瓦丹人正精于此道,他索性重新做了一份图纸。
  今晚应该就是那东西派上用场的时刻,它被做成了彩车的模样,外面还绘着荒漠法阵,应该会让所有人下巴都惊掉吧……老人不无恶趣味地想。
  只可惜,自己看不到这一幕了。
  格雷泽最后看了眼法蓝城,不再留恋。
  他按照魔法徽记的指示找到一处入口,但那已经被封堵,不过好在沐言共享的记忆中至少存在四个入口,他绕到其中某个丘陵里,找到一处掘地虫的巢穴,悄悄钻了进去。
  阴暗逼仄的暗穴中布满了腥臭的气味,老法师一路往下,看到褐色夹杂白斑的粪便后确认位置,捏出两个钻头模样的土傀儡,布置好隔音结界,一举钻透了虫粪,成功坠入地宫。
  刚一进去,浓郁的血腥味就扑面而来。已经发黑的鲜血和腐朽的尘土混合在一起,宛如一层腐殖质,覆盖在地面上,闭塞的空间中气味无法传播出去,因而混合、发酵,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格雷泽收敛气息,开启幽灵漫步,将水元素的成分降到最低,起初在地面上还会留下一串轻轻的白霜脚印,两三步后,已经全然消失。
  倾颓王宫的结构与晨星城的皇宫有些类似,大体上是一个椭圆形花园与矩形王城拼凑起来,他现身的地方是东城区的小花园里,四面腐朽的墙壁上生长着绿莹莹的发光苔藓,一些蕨类生物钻破窗户冒出了头。
  “血盖菇,吸食血液生长,头大如盖,鲜艳如血,能散发出血腥味吸引猎物因而得名。假如地宫里的人早早就离开的话,血盖菇一定会引来地底生物,伞盖也会被破坏,但如果它是完整的,就说明地宫尚未被破坏。”
  为了不引起太大动静,格雷泽不敢放出感知,只好悄无声息地穿过菌丛,来仔仔细细地检查。确认这附近没有任何菌株被破坏后,他才稍稍松了口气。
  按照保罗五世的记忆,将大批普通人类的灵魂之力浓缩成足以驱动传奇法师的“燃料”是个很漫长的过程,即使是伊卡莉操控格雷泽来完成,也不是几天就能实现的,照现在看来,他们还没结束这项工作破茧而出。
  这也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结果,如果敌人数目太多,即使是他也没法应对。
  循着脑海中的记忆,格雷泽沿东城区的小路向外移动。所有的灵佣都被藏在王宫里,他要在外围布置下一圈结界,确保能将灵佣困在其中,为自己争取那么几秒钟的宝贵时间。
  多亏了李奥瑞克当年建都晨星时那群工匠和法师们的付出,晨星皇宫的轮廓线几乎是一个标准的法阵底座,沿着外墙走一圈就能勾勒出最基础的模子。
  这也仿佛是一种宿命的轮回,当初那群法师替晨星设计好了皇宫图纸后,又将它扩大数倍,使用在法蓝城里。换句话说,法蓝城那座隔绝了伊卡莉的结界就是个放大版本,格雷泽目前要做的就是将它缩小并还原回去。
  作为仿造品,他自然做不到像原版那样完全隔绝伊卡莉的神识,而且就算可以,如果那样做,在法阵启动的一瞬间,伊卡莉对假格雷泽的操控就会被中断,随之而来的就是更惨烈的神罚。位于这层蛋壳下面的是个脱离了新手保护的传奇法师,而不是法蓝城的几十万人命,她大可这么做。
  在神罚面前,这层结界就如纸一样脆弱,别说一秒,完全被摧毁也就一个瞬间的事。
  唯有通过修改将它变成延时的结界,才能达成目标。
  穿梭在城墙头之间,格雷泽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手头的动作和心思也慢慢分离。
  思维由近及远的往过去蔓延,一幕幕在眼前重现。他不由得自嘲笑笑,这或许是沐言说的“走马灯”吧,虽然他现在都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听起来就有种生命最后关头回忆这一生的感觉……形容此情此景再合适不过了。
  很巧,在银月城那次,他负责的也是绘制法阵的工作——潜入苏拉玛,将那些紫色的魔力牵引出来,汇入地面……这个想法也是沐言那小子想出来的,他对法阵的利用还真是无所不能。这次同样是拿法阵做手脚,只不过这回是他自己想出来的,老法师有些得意。
  说起来,对这个天才学徒格雷泽还是非常满意的,他年轻、好学,懂得敬畏和尊重知识,一如年轻时的自己。而最难能可贵的是,即便拥有强大的力量,他也始终保持谦逊的性格,没有迷失在其中。而且他那一脑袋古怪的知识,绕是格雷泽也想不通是怎么做到的,这臭小子从娘胎里就在看书了不成?
  银月城那次也好,塞拉芙的法阵也罢,还有现在他手头正在做的工作,虽然那家伙并非每次都全权负责,但这一切框架和蓝图,或说组成框架、蓝图背后需要的庞大知识都来自他,他就像一个无底洞,深不见底,谁也不知道里面藏着些什么。
  作为一个法师,他无比好奇这一点。
  法师的宿命无非两点,一是尽可能发觉世界的真相,二是传承,关于前者,他已经触摸到了边界,关于后者,他也做好了完全的准备,沐言毫无疑问是个极其完美的继承人,所以老法师每每想到他,嘴角都会情不自禁地勾起来。
  思绪渐渐回到赫鲁那段难捱的时光,在沐言到来之前,他作为篾潮人的奴隶活着,抚养哈布隆的私生子艾什,而后被自己的养子囚禁、胁迫,受尽苦难和折磨。现在看上去,这些都成了不值一提的痛苦。
  老法师很知足,他从不会咒骂命运的不公,在他看来,自己实在享受了太多优待,光是施法者的卓绝天赋就足以抵消这些苦难。弥娅赐予的天赋让他在洛坎的前半段人生宛如一段吟游诗人口中的故事,他也由此进入了雷斯林老师门下,成为名声鹊起的红魔,更认识了艾瑟拉,有了依德丽尔这样可爱的女儿……这也就够了。
  如果说他的人生轨迹是一个圆,就如他此刻在倾颓王宫绘出的图形一样,那么这个圆的首尾都是幸福和满足,比起其他人,这已经是一种完美了。
  随着最后一枚道标被埋入土里,一丝属于元素融合的独有隐晦气息慢慢氤氲起来,一丝微不可查的澎湃元素缓慢生成,沿着圆球外壳向倾颓王宫顶端蔓延。
  十分钟后,它们会从四面八方汇集,组成一个薄如蝉翼的蛋壳,在伊卡莉无法察觉的情况下干扰她的神识。
  格雷泽从未如此刻这样平静过,他从东城区走入王城正门,如一个觐见国王的宫廷法师,迈着无声的步伐,一路来到皇宫大门前。
  从他丝毫不掩饰身份出现在这条皇城中轴线上开始,就已经被察觉。但出于元素之主的矜持,以及神明对凡人的不屑,伊卡莉就这么大大方方注视着他一路步入。
  于是,王宫里,两个面容几乎一致的格雷泽遥遥相对。
  血液将满覆灰尘的地毯重新染得血红,空气中充斥着刺鼻的血腥味。数以千计的幽魂在空中盘旋、飞舞,形成一道锥型的旋风,径直灌入一名法师头顶。
  看清那名法师的样子时,饶是格雷泽早就平稳了心境,也不免有一丝极致的愠怒。
  那是法卡斯,他的师弟。
  “我记得你,人类。”
  另一个格雷泽开口了,他虽然表情僵硬,双眸如碧蓝的湖水,但却散发出一种张扬霸道的气质。
  那是格雷泽刚晋入传奇的样子,锋芒毕露,即使脾气温和也难掩内心的骄傲。伊卡莉就像个制作标本的大师,将那一刻恰如其分地永久保存了下来。
  而如今的老法师,已经洗净了铅华,身上布满岁月雕琢的斑斑痕迹,唯有一双眼睛在沉淀和磨砺中愈发明亮。
  “很荣幸能被您记得,元素之主。”他答道,说得不卑不亢,脸上露出温和的微笑,给人以慈祥的感觉。
  “哦?那么,你是来宣誓效忠的吗?”
  “不,我来取回一些本该属于我的东西。”
  “我想,你指的是这具身体吧?”
  “也并非身体,从我出现在冥河开始,就与这具身体没有关系了,我要取回的,是另一些东西,比如说……尊严。是的,尊严。”
  “尊严?”
  假格雷泽眼里闪耀着别样的神采,似乎对这个词汇产生了莫名的情绪波动。
  “很好,人类,我给你解释它的机会。”
  “感谢您的宽容。”格雷泽微微躬身,“您应该还记得不久前发生的一件事吧。”他缓缓道,目光在周围的传奇法师身上流转。
  这其中有个别人他认识,但更多的是仅存在与别人口中的先贤。他们曾被书写在课本上,曾被当成耀眼的过去铭记,用以督促后来的学徒们不断前进……但现在,他们站在这里,神色木然,就像被人操控的提线傀儡。
  “每一个学徒都想成为法师,哪怕成为最蹩脚,最不中用的法师,只要是法师就好了。让我们这样想的,是这个字眼所蕴含的伟大魔力,‘强大’。
  “但在我看来,法师的强大却并非举手投足间释放出的力量——或许有人是这样认为的,但这只是浮于表层的理解,法师真正的强大源于一种抗争的内涵。”
  “继续。”
  伊卡莉吐出两个字,显然,她对此很感兴趣。
  格雷泽微微致谢,“任何生灵降生在这个世界上,最初的问题都是‘我是谁’,‘我为何而来’,‘我将前往何处’,这是他们孩提时代所有疑惑的源头。但随后,这个问题被抛弃,被遗忘……唯有法师,始终记得这一点,他们探索世界的真理,试图寻找出这个答案,这才是法师。”
  “人类,你所谓的‘探索真理’与‘抗争’无关,你们只不过是规则的使用和承受者,不应染指更高一级别的领域,更不该大胆地窥探我……”
  “不,元素之主冕下,我们没有不同,而您恰好是我们要‘抗争’的对象。”格雷泽微笑道:“我们——包括您在内——和真理之间原本只有一片未知的海,但您化身一头怪兽,潜藏在海底,将每一个即将触碰对岸的探索者拉下水。所以您瞧,与您的抗争只不过是我们这条路上微不足道的一部分罢了,毕竟您也在这片苦海里……”
  王宫内气温陡降,空中凝结出肉眼可见的冰碴,假格雷泽也眯起了眼睛。
  “‘微不足道’?人类,你在故意挑衅我?”
  “不,我只是按照您的要求,解释‘何为抗争’罢了。如我所言,我们没有什么不同……换句话说,您又何尝不是一名法师呢?虽然您强大,拥有魔网,可您的目的也是探索这个世界的本质。就像我说的那样,我们在这片干旱的陆地上,佼佼者才有资格渡海,但您不同,您生来强大,于是本身就在海中,只是后来您将过多的注意力放在了我们身上,而非海的另一边。
  “所以我说,您也是我们‘抗争’的一部分,法师的一生都将贯彻这种尊严。但不同在于,您已经忘记了自己最初的目的,所以哪怕世界来到末日,哪怕时间来到尽头,您也无法探求到真理……而我们可以,我们不在意海里有什么,我们只关心彼岸的风景。”
  宫殿里陷入长久的寂静,只有格雷泽的话语在来回激荡。
  “这就是你取回‘尊严’的方式么,人类,很不错。”
  假格雷泽轻轻鼓起了掌。
  “啊……还没到那一步。”格雷泽失笑道:“不卖关子了,简单来说,就是我的某个朋友……嗯,或者说是我的好学徒的另一个师父……当初在白岩矿场,有那么一位晋入传奇的法师,您应该记得他吧?”
  伊卡莉瞬间回想起扎伊克斯那场突如其来的自爆,对方的果断前所未见,甚至不给她把话讲完的机会。
  她猛的醒悟过来,瞬间意识到格雷泽要做什么,急忙降下神识,封锁倾颓王宫的所有元素,与此同时控制地宫里的四名传奇法师一齐向格雷泽发起攻击。
  然而这终究还是晚了一瞬,在说出那番话后,格雷泽就从另一个自己陡然凝重的眼神中得到了想要的反馈。
  老法师的身上发出一丝丝亮光,象征四色元素耀眼光芒争先恐后地冲破皮肤冒了出来,氤氲着彩虹的光芒,圣洁而耀眼,瞬间照亮了地宫。
  光失去了约束,磅礴的力量一瞬间粉碎了地宫里所有可见的物体,只留下格雷泽的笑声。
  “如您所见,法师的宿命终究归结于一场绝唱,上次没机会奏响它,就放在这次吧。
  “毕竟,这才是我找回尊严的方式啊!”
  同一时刻,氤氲的澎湃元素成功在倾颓王宫上空汇合,形成一丝薄如蝉翼的蛋壳。有了蛋壳的阻隔,伊卡莉的所有指令都晚了一瞬,虽然蛋壳一瞬间完全破碎,但正是这一丝短暂的宝贵时间让格雷泽足以完成自爆。
  “不——”
  来自神明愤怒的咆哮和元素的悲鸣一同奏响。
  '530。


第530章 终乐章IX'
  半个小时前的真理广场。
  闪着森然寒光的弩刃对准反对声最高的人群,像一只手,狠狠掐住了聒噪者的脖子,只剩下话语被强行中断后的尴尬和荒唐。
  画面滑稽得就像一出默剧,短暂的沉默后,人群爆发出极大的慌乱。
  “安静!”
  不知从哪儿传来一声暴喝,躁动的人群冷不丁被吓了一跳,也停止了骚动。
  紧接着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大地震颤。人们回头望过去,赫然发现和克鲁塞街区的大街小巷里不知从哪儿涌出来一队钢铁洪流般的卫队,身着乌黑发亮的铠甲,举手投足间显示出了可怕的纪律性,从突然冒出到重新列队、分头将整个广场合围,拢共也不过用去几分钟时间。
  “王城近卫军……”
  人群中的菲利普喃喃道,饶是身为斥候的他也没发现今晚的异样,这固然与他许久未出校门有关,但另一方面,没人想过这只四千人的队伍会被化整为零安插在皇城以外,和治安所的人偷梁换柱,并在这个时候出现。
  这是一次有预谋的流血事件,不,暂时还得将“流血”两个字去掉,因为极有可能化为不起冲突的和平演变。
  多亏真理广场的特殊地形,近卫军堵住一边出口后,离开广场的途径就只剩下了两条,一是进入皇宫,二是插翅飞到天上……
  今晚能出现在这儿的至少都有些眼力见,也明白此时不能轻举妄动,于是局面被稍稍控制以后,无数道目光都落在了高塔的人身上。
  除了两名跪在费洛面前、抖得像筛糠一样的主祭之外,高塔这次也来了不少人。和往年一样,几名主祭带着近百人的骑士团,虽然没有马,但一身亮银色铠甲也很能说明问题。这种盛大节日上一般不允许武士佩戴武器,但高塔人却能无视这条规则……然而现在,再重弩面前,这也远远不够看了。
  常人看不懂高塔此次来人里有没有教宗,以及教宗来没来意味着什么……但此时迫切地期望救星出现的贵族们可就不这样想了,他们伸长了脖子,期待有人可以终止这一场闹剧。
  于是,万众瞩目下,一位白发苍苍的主祭站了起来。
  “神爱世人。”
  他用怜悯的语气说道,目光掠过森然的弩刃,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不屑。
  “神会宽恕愚昧、走入歧途之人。”
  “但这不代表神会原谅一切诋毁与亵渎,并对蛊惑人心之人放任自流。”
  简短的一番话,仿佛一直强心剂,打入众信徒心里。贵族阵营的一大票人无不感动得热泪盈眶稀里哗啦,就差跪在地上顶礼膜拜了,只可惜主祭的一番嘴炮比起闪着光的随时可能发射的弩刃终究差了点味道。
  他们还需要更猛的。
  白发主祭似乎也明白这一点,如今到了高塔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他不动声色地瞥了眼克拉克,后者此时正对着人群,似乎在寻找什么。
  感受到他的目光,公爵大人皱着眉头望过来,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碰撞。
  这其中似乎有警告的意味。
  警告我?
  主祭在心里哼了声,他深感这是高塔沉寂太久,给了这群凡人以机会,让他们误认为能够翻腾起浪花。
  这位主祭显然没有明白公爵大人的真正含义:到目前为止,除了这一只突然出现的近卫军和重弩以外,皇室还没打出任何底牌……或许在这位主祭看来他们没有底牌,可他也不想想,没有任何底牌的皇室敢这样宣战?退一万步讲,如果靠这样单薄的力量就能上天,那皇室何至于沉寂了这么久……
  他们之所以敢这样做,必然还有后手。之所以尚未出现,是因为还不到出现的时候……尤其是盖恩隐约猜到底牌是谁的情况下,这才给高塔善意的提醒,这时候贸然动手不正好给对方出牌的机会么?
  出牌这种事,如果师出无名,就成了对自身实力的单纯炫耀,容易引来恶感和厌烦,皇室之所以在等,就是为了引出高塔的反击,接着他们再反击。如果每一手都被恰到好处地钳制,一攻一守之间消磨的不仅仅是力量,还是围观者眼中高塔自古以来的威严和神秘,以及为皇室造势。
  可惜主祭不懂这些,他不懂自己被当成了垫脚石,今晚皇室就要踩在它们身上一步步站到最高处。
  公爵大人已经开始思考议会家族的归宿了,无论今晚的输赢,他们都无法置身事外。只是应该在何时加入哪一方,这就成了问题。
  他更期待看到两败俱伤的局面,当自己成为打破平衡的稻草时,就拥有了绝对的话语权。
  另一边白发主祭放下狠话后,缓缓来到一座雕塑前。
  广场上一共有四尊高塔主祭的雕像,现在每一尊身旁都站着一位主祭。
  四人相互对视一眼,各自点点头,将手贴在雕像上,浑身泛起柔和的乳白色光芒。
  接着,仿佛带着空灵唱诗声的祷告逐渐响起,变得空灵……
  “神说,凡诋毁我者,若忏悔就能得到宽恕。
  “神说,凡亵渎我者,若顽固必将归于元素。
  “神说,凡归于元素者,必将被我救赎。”
  ……
  随着祷告声愈发响亮,雕像上发出的光芒也愈发刺眼,光芒顺着主祭的手臂来到他们身上,储存在雕像中的神力源源不断地强化着他们的躯体,在克拉克凝重的目光中,这四人的气势不断攀升,仿佛没有尽头。
  他不由得看向人群。
  眼下这四人随便拎出一个都足以毁灭皇室当前所有力量,重弩也不在话下,而且双方一旦撕破脸皮,也不存在什么人道和同情,有那群贵族做后盾,即使主祭手刃了国王也不会有人说什么……毕竟珈蓝终究是诸多贵族联合统治的王国。
  你会怎么应对呢?他竟隐隐有些期待。
  很快,他的期待就有了回应。
  回应他的是接连四声震耳欲聋的爆炸。
  砰!砰!砰!砰!
  爆炸来得毫无预兆,十分突然,以至于公爵大人都没反应过来!
  不是别物,正是四尊原本正在光芒大作的雕像,它们极致的光芒中突然爆炸!尘埃瞬间笼罩了广场,巨大的冲击力摧毁了距离最近的主祭们的身体,四人就像破布袋一样,从粉尘中带着长长的尾巴划破夜空,身上的光芒尚未消失,看起来真的如流星一般璀璨……
  爆炸声让人群愣了一瞬,接着开始躁动起来,慌不择路地向后推搡着逃跑。
  关键时刻,眼看局面就要失控,人堆里突然传出一道道安定的声音。
  “安静!”
  “不要慌!”
  “余波结束了!”
  珈蓝学院放假一天,人群中观战的法师导师们不在少数,而且恰好法师协会的人也罕见的离开了时光塔。于是人群种不断有颜色各异的光罩升起,将雕像爆炸的碎屑连同冲击一并拦了下来。
  尽管如此法师们实力不俗,出手也足够迅速,可护盾还是被碎石和冲击撞得坑坑洼洼,一度变形。
  一切尘埃落定后,几名珈蓝学院的老师出手,用阵风吹散了广场上的雾霾。
  本该矗立着雕像的地方残存着四个大坑,放射状的爆炸痕迹看起来触目惊心……
  至于四位主祭,化作流星划破夜空后接二连三硬着陆,身体基本只剩下一小半,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在场的家长连忙捂上自家小孩的眼睛,不忍直视。
  众人这才发现,距离爆炸第二近的国王和皇子身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面护盾,一个矮个子中年人正站在费洛身后。
  “那是贝纳法师,三皇子殿下的老师。”
  有人小声解释道。
  “这背后果然有法师协会的影子……”
  “胡说,我也是法师协会的我怎么不知道?”
  “呃……好吧……”
  这时一直沉默的费洛开口了,他的声音饱含讥讽和揶揄。
  “这四座雕像分别建立于信仰历114年,127年,168年和177年。建造之初的理由是缅怀和纪念战死在清剿异端战斗中的信徒们。然而四名主祭们刚才的举动却在告诉我们,这四座雕像原本就是作为武器建造的!
  “试问,高塔是在六百多年前就预料到了这一天,预料到此时此刻会有一名皇子向高塔宣战,因此提前做好准备,还是无论何时何地,他们都做好了随时向皇室宣战的准备!?诸位高塔的祭司们,请务必回答我!”
  高塔的主祭本来有十二位,当初追击米勒死了一个,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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