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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编年史-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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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明白“不属于他”是什么意思。
  他从来都不会奔跑、跳跃,脑海中甚至没有相关概念。但当他学会这些行为后,他的身体又无法支持它们。
  当在游戏中时,那具身体不属于他的灵魂,
  当离开游戏时,他的灵魂不属于这具身体。
  他开始逐渐明白为什么会诞生夏穆这样一个存在了,他孱弱的肉体、他的灵魂以及游戏中的身体——或者说灵佣,这三者是分离的,就像《黄昏纪元》在发售是那句传唱度极高的广告词说的一样:肉体限制了你的灵魂,但我们可以解放它。
  现在,他的灵魂的确被解放了,可代价呢?代价是限制了夏穆的灵魂。那具身体不属于他,他只是一个寄宿者,
  后者在那场试炼中歇斯底里的那些咆哮,那些恨铁不成钢的愤怒,他现在已经越来越能够理解了。
  我为什么会突然想到这些?
  沐言拍了拍脑袋,让缥缈的思绪回归现实,然而头一抬就看到两位老师正笑眯眯地望着自己,他急忙站起身。
  “我们想到方法了。”扎老师道,脸上带着抑制不住的欣喜。
  “这绝对是自由派和学院派有史以来最杰出的一次合作。”
  “没错。”
  格雷泽也这么认为。
  ……
  伊莫特鲁靠近树心的屋子里,存放血鸦灵魂的水晶球漂浮在空中,三位死灵法师呈三角形围坐,最中间是浑身充斥着白色火焰的帕派瑞斯。
  小骷髅负责提供充沛的灵魂能量,形成火焰进行加热,让血鸦的灵魂沸腾起来。
  血鸦的意识被抹除了,现在他的灵魂就像一锅高汤,记忆在其中翻腾。
  这里面也有罗迪的记忆。
  他们要做的就是将罗迪的记忆全部剥离,而且尽可能地不造成损伤。
  扎老师举了个很形象的例子,罗迪就是一张巨大的棕榈叶,被一头牛吃掉了。他们杀了这头牛,把它的胃和大肠掏空,打算从这堆糊状物里重新找到棕榈叶的残渣,并将其复原。
  扎老师不愧是资深死灵法师,口味就是重一些。
  不过好在血鸦对罗迪做的事不涉及化学变化,只是单纯的撕碎,所以他们的工作也没想象中那么可怕。
  扎老师的计划就是建立在复原了这片棕榈叶的基础上,与沐言之前缥缈的思绪还有一些相似之处。
  他曾经拥有过的那具骨灵剑士——也就是西利欧的骸骨——是没有灵魂的,西利欧回归冥河没多久就被夏洛克的祖先捞走了。但扎老师为其赋予了劣质灵魂后,后者却被这具骸骨逐渐清洁、净化了,并赋予了原主人的战斗技巧,甚至是性格。
  这种反作用是他没想到的。
  所以他才产生了这个计划,如果能彻底复原罗迪的记忆,那是否就可以让这份完整的记忆反向孕育出一个灵魂,而这个灵魂恰好是他本人呢?
  沐言无法判断这种想法是否正确,或者说迄今为止没有人可以回答这个问题,哪怕他们真正孕育出了罗迪的灵魂,后者也被露茜接受,也并不能证明这就是他。
  但沐言想试试,因为这个想法给了他一丝启发,一个从许久之前就在思考,但一直找不到头绪的问题或许将因此解决。
  这是一个机会,他一定要抓住。
  ……
  格雷泽惊讶的发现沐言似乎有些过于认真了,三人挑拣残片的速度起初是持平的,但现在沐言却像打了鸡血一样越来越快,隐约有种把他和达米安甩在身后的趋势。
  扎老师也发现了异常,生性高傲的达米安先生在心底哼了声,和自己的学生开始了比赛。
  连带着格雷泽也提速了……
  于是原本计划一天完成的工作天还没亮就结束了,随着最后一块拼图被挑出来,罗迪完整的记忆被拼在一起,由扎老师小心翼翼地放回了他的身体里。
  面色苍白的精灵看上去就如同一具尸体,只有胸膛缓慢的心跳在证实他还拥有一线生机。
  忙完这一切,饶是两位传奇法师也松了口气,他们回头一看,沐言已经毫无形象地趴在地上睡着了。
  “你似乎还没告诉过我,你们是怎么在赫鲁遇见的。”扎老师看了格雷泽一眼,“比如他是怎么去的赫鲁,你们又如何回来。”
  格雷泽笑笑,“那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仿佛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具体你可以去问问埃里克,对了,关于埃里克的故事,沐言说你知道的更详细一些。”
  “夜色镇那个可怜虫?”扎老师一挑眉毛,随即摇摇头。“如果他愿意,会主动讲给你们听,那不是多么有趣的故事。”
  “他的故事也一样,算不上多么有趣。”格雷泽望着沐言,若有所指。“我们的好学生身上蕴含着无法想象的秘密,他也背负着巨大的压力……”
  “因为他要守护的东西太多了。”扎老师上前把沐言背在背上。“我们这些做老师的,是不是该分担一些?”
  格雷泽捂着嘴咳了几声,突然自言自语道:“听露茜说银月城的精灵好像遇到了麻烦,不知道两个传奇法师能不能解决……”
  扎老师眼前一亮,露出一个会心的微笑。
  …………………………………………………………………
  萨弗隆尖塔,暗红色的天空不时掠过奥瑟拉的影子。
  尖塔顶端是一个平台,平台上燃烧着一团熊熊烈火,里面是被锁链困在王座上的李奥瑞克。
  自从上次和奥杜因撕破脸皮后,嘉顿就没怎么搭理李奥瑞克这条奥杜因的狗,反而把他囚禁在这儿,用永世不灭的火焰烤灼他。
  他还贴心地给李奥瑞克准备了一个烈焰王座,号称是晨星皇宫那把椅子的同款。还送了把剑给他,叫炎之愉悦,希望他能在永世的烈焰中得到无边的享受。
  恶趣味一览无余。
  今天,罕有访客到来的烈焰王座竟然打开了一道传送门,从里面走出三道人影。
  李奥瑞克看清了来者,不禁停止了日复一日的辱骂和咆哮。
  “兰……兰斯洛!??”
  “没错,兄长,是我。”
  兰斯洛笑笑。访客正是嘉顿带着兰斯洛,以及他的仆人独臂剑士兰顿。
  “你……你和这些罪恶的神灵勾结在一起!你眼里还有圣言者吗!你这个万恶的渎神者!!”
  李奥瑞克歇斯底里道,但紧接着就被兰登一剑阻断了声音。
  “我记得你,你手上沾染着他们的血!”
  兰登手持誓约胜利之剑,抵在李奥瑞克胸口的黑色鳞片上。这位昔日侍卫长口中的“他们”是晨星丧命于那场动乱的五万条人命。
  他看的很清楚,这具骷髅架子之所以在烈火中保持清醒,全靠枚鳞片的保护。
  “誓约胜利之剑……”李奥瑞克的声音一下子微弱了,然后瞬间变得怒不可遏。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自诩是晨星的子民?你知道现在自己面对的是谁!?是我建立了晨星!当年是我麾下的将士们用这把剑带来了胜利!而你,现在用它对着这位王者!?”
  “闭上你的嘴!恶心的亡灵!”兰登冷声道:“晨星的王已经死了!而你,只是一个肮脏畸形的怪物!你没有资格提起他的名讳!”
  “愚蠢!你应该和那些贱民一起葬身火海!”里奥怒道。
  兰登冷冷瞧着他,然后收起了剑,不屑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坨垃圾。
  李奥瑞克感觉自己被藐视了,像泼妇一样骂个不停。
  “王不会辱骂他的子民。”兰登回头道:“而你,像个上蹿下跳的小丑一样可笑。”
  辱骂声戛然而止。
  李奥瑞克感觉自己的最后一丝尊严也被人无情剥夺了。
  嘉顿在一旁看的眼皮子直跳,目光在兰登身上来来回回扫了好几遍。
  他开始思考这小子和历史上哪个有能耐的人有种类似的气质:不卑不亢,还能在关键时刻言辞激烈……他甚至生出了向兰斯洛把他要到手,然后改造成自己信徒的打算。
  兰斯洛静静看完这一切,嘴角始终噙着笑意,最后他走到低垂着头的李奥瑞克面前,手掌穿过火焰,贴在他光洁的颅骨上。
  “里奥大哥,为什么是剑花旗呢?”他问。
  李奥瑞克一愣,猛然间回忆起七百多年前,那个阳光明媚的日子。仿佛现在他和兰斯洛都回到了二十岁,站在晨星堡的房顶上,眺望远方,身旁的剑花旗猎猎作响。
  尘封的记忆也慢慢浮现,好像一切都那么清晰。
  “长剑代表战斗,象征根植于自身的勇气和信念……
  这位昔日王者喃喃道:
  “花代表荣誉,象征来之不易的安定生活……
  “我希望这面旗帜能时刻警惕我们将来的人民永远不要忘记,一切美好皆来自不懈的追求,而不是他人的恩赐。”
  “那为什么是荆棘花呢?”兰斯洛又问。
  “它代表抗争……和不屈……”
  “是啊,抗争,”兰斯洛目光深邃,喃喃道:“和不屈。”
  “可是你屈服了,屈服于内心的黑暗和贪婪,你回应了那个声音。”
  李奥瑞克的身体开始颤抖,因为耻辱,长久以来他第一次感受到羞愧和对自身的愤怒。
  “你还有一个机会,哥哥。”兰斯洛道:“向我展示你最后的勇敢。”
  颤抖渐渐停止了。
  他舒了口气。
  “动手吧。”
  声音中充满了解脱。
  “如你所愿。”
  一团金色光芒包裹了两人,这位昔日王者迎来了生命的终结。
  '321。


第321章 盟友'
  金色光芒燃起的火焰一点儿都不灼人,更像壁炉里的炉火,容易使人在烘暖中微醺。
  李奥瑞克在光芒中完全消失,仅剩下胸口的黑色鳞片,源源不断地散发出黑气,和周围的白色光芒相互抵抗。
  但它显然是孤军奋战,和兰斯洛身上发出的光芒相比不值一提,很快就完全蒸发了。
  消失的刹那,萨弗隆上空仿佛传来一声饱含怒气的龙吼,亘古、久远,充满威严。正在飞行的奥拉瑟翅膀一僵差点掉下来,还好泽拉迦尔不知何时出现轻轻抱住了她。
  嘉顿始终看着这一幕,直到兰斯洛转身他才开口。
  “塑魂者有留给你什么信息吗?还是说他只把力量给予了你?”
  兰斯洛摇摇头。
  “我不知道你口中的塑魂者是谁,我也从未接触过一条名为帕图纳克斯的龙,这一切都来自风之苍穹,而对那里我也一无所知。”
  “拜托,这很重要唉。”嘉顿拍着手,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丝毫不像个威严的神灵。
  “我说了多少次,我们是盟友,盟友你懂吗?我始终是洞察者冕下的拥护者,而他是塑魂者最关键的盟友,我们就不能团结友爱一点吗?相信我就这么难吗?彼此之间多一些信任少一些弯弯绕不好吗?”
  “我真的不知道。”兰斯洛淡淡道:“况且我生于信仰纪元前25年,距离你熟知的那个时代不知道过去多久,我们的知识并不处于同一层面,我骗得了你吗?”
  “可你知道神力是怎么一回事,你也拥有这个世界三分之一的力量。”嘉顿道。“后者你不清楚,可前者你总能解释的了吧?”
  “我解释过了,是弥娅的赐福。”兰斯洛微笑,“我可是一个神眷者呐。”
  “……”
  嘉顿翻了个白眼。
  “最早的那个神眷者曼加扎已经死了,伊卡莉亲手抓住了他。
  “接下来是他的学徒们,一个个归于元素,只剩下一具具空壳,被供奉在珈蓝做傀儡,仅剩的那个精灵还被囚禁了起来。
  “然后是你,最幸运的一个,像只可怜的、疲于奔命的小老鼠。再然后,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学者,他也死在伊莫特鲁的上空了。就算他侥幸去了赫鲁又能怎么样?就连奥杜因都不会放过他。
  “如果弥娅真的在庇护自己的神眷者,你们为什么始终过着东躲西藏的生活?连在阳光下行走都做不到?”
  “因为阳光早已被诸神遮蔽,黄昏已然降临。”兰斯洛道:“等到下一次天亮时,神眷者自然会再度出现。”
  嘉顿从鼻子挤出一个不屑的哼声。
  “我不关心你们神眷者的死活,我只关心弥娅什么时候来带走她的女儿。”
  “有句古老的东方谚语,‘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好了好了,收!”
  嘉顿做了个抓住空气的动作,他懒得再跟对方多费口舌。
  “然后呢?我的信徒们已经从落日森林向那群尖耳朵发起无数次进攻了,你说的援军什么时候到?别指望我多派人手去和那群灌注神力的傀儡拼命,我可不同于伊苏,我的信徒们都是全身心信奉我,无可替代。”
  “其实他们已经到了,只是潜伏了起来。”兰斯洛笑笑,“半个月前发生在白岩矿场——”
  “你是说臭老娘们那次无缘无故的怒火?”嘉顿皱着眉头,狐疑道:“那儿是个叫扎伊克斯的死灵法师,李奥瑞克很久前还联系过他,打算借他的力量重新征战牧马平原。他算得上援军?没有人能在那种程度的神术面前活下来,除非我这种级别的出手帮他。”
  兰斯洛摸着额头思忖片刻,抬头问:“你之前说过什么来着?”
  “什么之前?”
  “很久之前,‘拜托,这很重要唉……’直到‘他是塑魂者最关键的盟友’之后。”
  嘉顿掰着手指想了想,恍然道:“记起来了,‘我们就不能团结友爱一点吗?相信我就这么难吗’这句。”
  “是它。”兰斯洛点点头,“现在换我说这句话。”
  “……”
  嘉顿憋了半天没说一句话,最后划出一道传送门抬脚走了进去。
  兰斯洛笑笑,带着兰登紧随其后。
  ……………………………………………………………
  落日森林,因为林中大部分树木是常年以红、黄两色为主的枫树和红叶木,所以有人说太阳落山时最终归于此处导致,故而得名‘落日森林’。
  但实际上这种景观来自于特殊气候,而气候取决于地理位置。
  这儿西面是焦黑石林,西南角紧靠硫火荒原,来自两个多火山地带的灼热气流让这儿常年高温干燥,空气中弥漫的火元素浸润了植物,因此植被多为暖色。
  也正因如此,落日森林成为了静谧森林的天然屏障,吸收了干燥的火山灰和热气流,让静谧森林四季如春,时刻保持凉爽。为此银月城在这儿驻扎了哨兵部队:位于森林偏北部的羽月要塞。
  然而现在,羽月要塞已经被攻陷了,箭塔身上布满爆炸带来的焦黑痕迹,猎人之王沙恩斯正站在塔顶眺望,他脚边是各自咬着半截尸骨的沸血和燃骨。
  原计划中他是不应该出现的,因为以羽月要塞的兵力,原异火教众就足以攻下这里,可现实却给了他一记重拳:银月城的精灵不仅变得勇猛好斗,而且还出现了严格的军队编制。
  开什么玩笑,精灵的军队?
  一群寿命突破了四位数,只要好好活着就能至少成为领域剑士、白袍法师的精灵;一个懒散、傲慢、崇尚对美的极致追求,时刻将礼仪和风度摆放在第一位的自恋狂种族,会出现“军队”这种完全不符合他们气质的东西?
  起初听到这个消息时,沙恩斯差点被笑软了。
  那是两个月前,他还在卡德拉高地的狼人帐篷里和两条小母狼过着一天一日一日一天的性福生活。
  然后范加尔就突然找上了门。范厨子一剑劈开帐篷,扔进来几件干净衣服,笑容满面地说了声“走”。
  沙恩斯当时差点就翻脸了,他恨不得放狗咬死这家伙,要不是打不过他……
  现在他加入了,可事情也没好转多少,自从付出巨大代价占据羽月要塞后,他们没能再前进一步。
  双方如同在进行军备竞赛,当他带着两条狗出现时,对方同样出现了一位骑着豹子的女猎手。
  那女人叫露娜。
  '322。


第322章 独狼沙恩斯'
  沙恩斯的审美异于常人,他喜欢皮肤呈小麦色、毛发旺盛的女人,另外要是有毛茸茸的耳朵和尾巴就更棒了。
  但这不影响他初见时,用欣(猥)赏(琐)的目光在露娜身上来回瞟了好几眼。
  “真是个漂亮的尤物。”猎人时常感慨,“要是眼睛多一些生气就更好了。”
  他哪里不清楚,那双湖蓝色的双瞳在充分表明这位女猎手的身份:
  她是伊苏的信徒,脑子里只有伊苏的狂信徒。
  连同她的实力也是被伊苏硬生生拔高到了领域,就像嘉顿大人对他们做的一样。
  但那完全不一样,猎人这样想。
  他从来不怀疑自己对嘉顿的忠诚,那是一种不需要质疑的信仰。
  当初狼族人的骄傲——独狼沙恩斯感染了瘟疫,病入膏肓,为了不传染给族人,他选择了主动离开族群,向着霍加斯的方向独自进发。
  相传那儿是兽人的圣山,他希望自己可以死的离圣山近一点。
  当然,他也期待有奇迹发生:比如低温恰好治愈了他的瘟疫,又比如他遇到什么隐居的传奇,对方收自己为徒巴拉巴拉。
  然而故事都是骗狼崽子的,直到他一头栽倒在雪里,感受体温随生命一同逝去,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但梦里有个声音在问他,是否愿意献上自己虔诚的信仰来换取新生。
  沙恩斯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拒绝了。
  他讨厌信仰,讨厌一切刻板和保守,他热爱自由,没有什么可以约束他,他是独狼沙恩斯,就算死掉,那也是“死了的独狼沙恩斯”。
  他不想像族群的萨满一样活着,终日祷告祈福,在梦中聆听神的声音,那样活着还不如杀了他,所以他拒绝了,不留一点情面。
  反正都要死了,他不在乎触怒对方会如何。
  然而他的拒绝让那个声音很惊讶,对方像个混球一样说“嘿,我这暴脾气,你要死我还非不让你死”,然后一本正经地救活了他。
  沙恩斯惊讶地发现,这家伙耍无赖的样子和他有几分相似。
  然后他就醒了,旁边蹲着一个穿红袍的年轻人,冰天雪地中赤着脚,敞着胸膛,一副吊儿郎当的笑容,很讨打。
  他问对方要拿自己怎样,反正这条命已经不属于他了,然而对方却很干脆。
  “我要你向我奉上全部,包括你的心灵和意志。”
  他至今都记得这句话,因为他也说过类似的话——不过那是对一个笑起来很甜的狐族舞女说的。
  后来是漫长的扯皮,他头一次发现竟有比他还无赖、还流氓的人,最可气的是他竟然打不过对方。
  他回到族群和霸占了自己家庭的族人撕破脸皮时,这家伙在一旁说:
  “你倒是信我呀,我可以让你成为狼族人的王。”
  他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他被族人赶走,还彻夜追杀,没日没夜地逃窜时,这家伙又在一旁说:
  “你倒是信我呀,我能让你拥有强大的力量,足以撕碎任何敌人。”
  他又拒绝了。
  他遭到毒手,走投无路,强敌环伺时,这货又来了。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老子就是TM不信!”
  他当时这样说,带着对生命的憎恨和力量的渴望。
  可那家伙笑嘻嘻地回答道:“哦,这回我没打算问,就是来看你怎么死的。”
  然后沙恩斯就笑了,笑的无比激动,无比用力,以至于瘫倒在地上,敌人都被他吓坏了,一齐后退数步。
  他知道,在自己主动开口和对方搭话时,他就已经输了。他把希望寄托在这家伙的出现上,他渴望力量,渴望撕碎敌人,渴望成为狼族人的王。
  然后他就顺理成章地成为了猎人之王沙恩斯,嘉顿大人最虔诚的走狗,哪怕世界毁灭都要匍匐在嘉顿大人脚下的信徒。
  这才是信仰。
  这才是信徒。
  至于那个叫露娜的精灵?
  呵,只不过是个傀儡而已。
  ……
  沙恩斯正回忆着过去,沸血突然死命扯他的裤管子。猎人回过神定睛一看,好家伙,那个骑着豹子的女人又来了。
  “走,今儿吃顿好的!”
  猎人骚包地抹了把头发,从背后取下金弓萨芬多斯,从烧塔上径直跳下,带着两条狗站在浩浩荡荡的精灵军队面前。
  为首的正是骑着黑豹的露娜,在她身后,是被迫加入战斗的木喉村熊怪,以及一系列灰谷周边的石傀儡和仙女龙。
  仙女龙虽然名字里有个“龙”字,实际上只是一种6级魔兽,以幽魂为食,来自暮色森林。
  最后面才是督战的精灵士兵。
  沙恩斯身后也逐渐涌出黑压压的异火教众,他们浑身掩映在黑色兜帽下,赤裸在外的手臂宛如烫伤病人,肌肤呈红色,满布裂缝,时不时有火星子从迸射出来,仿佛下面是滚烫的岩浆。
  “喂,女人。”沙恩斯用小拇指在鼻子里抠了抠,弹飞鼻屎,对露娜微笑道:“要听个冷笑话吗?”
  露娜没有回答,举起手里的月刃,向前一挥:
  “银月盟士兵,进攻——”
  一时间石傀儡和熊怪的咆哮和践踏声如惊雷乍放,大地的震颤从这里辐射向落日森林的各个角落。
  “切,没一点情趣的女人,你这样子是不会讨男人喜欢的。”
  沙恩斯耸耸鼻子,缓缓舒展开双臂,金弓萨芬达斯在他手中拉成满月,元素自然汇聚成一根箭矢,搭在他指头上。
  “这一箭,为了嘉顿大人——”
  然后松手。
  “嘣——嗡~”
  弓弦颤动声不绝于耳,一道火焰流矢射出,直奔露娜而去。
  女猎手从豹子身上一跃而起,战场上瞬间天色变暗,一道道月光从天而降,环绕在她周身,直奔箭矢而去。
  “太年轻。”
  沙恩斯哼了声。
  箭矢和月光接触的刹那,瞬间一分为八,然后八分六十四,火矢交织成一张大网,完美地与露娜擦身而过,直奔她身后的士兵而去。
  女猎手暗道一声糟糕,停止前进的势头,转身回追。
  然而这已经来不及,火网就像收割生命的镰刀一样,逐渐靠近一茬茬新鲜的灵魂,还未接触,队伍最前方的熊人脸上已经出现了毛发的焦黑。
  就在这时,变故途生!
  火网如同陷入了泥沼,速度骤降,看起来就如动作慢放一般。
  沙恩斯皱起眉头,抬头环顾四周。
  他突然想起当初在伊莫特鲁见过的那个擅长空间魔法的精灵。
  “阿玛瑟?”
  '323。


第323章 失落的月光I'
  火矢的本体依旧是元素,即使被空间阻滞也在燃烧。但短短几米远的距离,却仿佛耗尽了一个世纪,火光渐熄,没造成一点伤亡就消散了。
  镇定下来的露娜朝某个方向微微欠身示意感谢,然后举着月刃重新冲了过来。
  虽然只有领域级的实力,但露娜坚信这位对手的近战实力也不过尔尔。一旦被她欺身上去,那把金色长弓的优势将荡然无存。
  至于那两条狗,她胯下的灰爪自然会对付。
  眼看对手要骑脸了,沙恩斯眉毛一挑,他有种被人小瞧了的感觉。
  他换上一副手套,握着战矛里基尔,重重插在地上,然后用力一弹。
  “嗡~”
  战矛划破他的掌心,鲜血被吸收,上面亮起古朴的赤色花纹,仿佛呼吸一样明灭着光芒。
  一圈圈无声的呼唤以此为中心向四周荡漾开。
  很快,落日森林所有的魔兽都往这边汇聚过来,眼里似乎燃着火焰。
  ……
  “铛…铛…铛”
  一连三下,露娜的月刃都被里基尔格挡,女猎手低喝一声,身体在半空中消失,下一秒随月光一齐出现在沙恩斯身后。
  但猎人仿佛身后有眼,战矛横在腰间用力一转,旋转的矛头像风一样逼迫露娜再度消失。
  她一连几次欺身上来都被对方逼退了,还被趁机拉开了距离。
  眼见拉开距离,沙恩斯换出萨芬达斯,手挽弓弦,弓身两端伸出凤凰似的羽翼,一圈灼热的光辉以他为中心向四周荡开,露娜的月夜领域瞬间被烧的干干净净。
  战场上的天色也亮了起来。
  “让那个人来,你不是我的对手,小姑娘。”沙恩斯把萨芬达斯拉成满月,火矢颜色浓郁成耀眼的金色,瞄准了露娜。
  即使两人隔着几十米远,后者也能感受到箭上灼热的气息,以及自己被对方死死锁定,避无可避。
  她毫不怀疑,即使自己躲进黑夜,也会被这一箭重伤。
  然而精灵没有自我情绪,她不知什么是恐惧,她只会服从命令。
  “为了高贵的夜之子——”
  她高喊道,场上仅剩的月光全部汇聚在手中的月刃上,一时间透明的月白色战刃散发出彻骨的寒意,抵消了烈焰的炙烤。
  女猎手脚下一蹬,如利箭一样朝沙恩斯射了过来,就像一只悍不畏死的飞蛾,扑向耀眼的太阳。
  “腐朽的神灵造就了愚蠢的信徒。”
  沙恩斯喃喃道,松开手指,金色箭矢一闪而过,露娜像一个被烧火棍贯穿的破布娃娃,直挺挺栽倒在地上,向前翻滚数十米才停了下来。
  她的武器已经化为了齑粉,同一时刻,她眼里的湖蓝色随背后的符文一齐褪去,露出一张满布痛苦神色的面庞。
  表情很自然,不复之前那样僵硬。
  来自萨弗隆的烈焰开始炙烤她的灵魂,然而没有人向她伸出援手。
  熊怪和石傀儡与异火教的术士们战斗在一起,烈焰将战场分割。术士们即使死去也会抱着对手一同燃烧殆尽,四周还源源不断涌来各色魔兽加入战局。
  仙女龙完全发挥不出作用,因为术士们的火焰以灵魂为薪,以血肉为柴,它们干扰感知、破坏元素构筑的天赋毫无建树,论战斗力尚不如一条羽蛇,反而有不少被术士用锁链穿透了翅膀,被迫落到地上。
  至于她最信赖的伙伴灰爪,同样眼里闪着湖蓝色的光,嘴角留着涎水和两条狗战斗在一起。它的脑海里也仅剩撕碎敌人的死命令,和主人之间仿佛隔着一道高墙,听不到任何呼唤。
  无毛狗沸血一次次被灰爪拍飞,又一次次生龙活虎地扑上来,浑身燃着金色火焰的燃骨每一次掠过都能在它身上留下焦黑的痕迹……
  没有人可以救她,女猎手心里满布绝望。
  “还不出现吗?”
  沙恩斯收起金弓对空气大喊道:“阿玛瑟!你这个懦夫!还不出来救走你的同伴吗?还希望用她的生命为你争取机会?”
  然而石沉大海,阿尔忒斯并没有回应他。
  沙恩斯往地上啐了口,看向垂死挣扎的露娜。
  他莫名想起了当初在雪原中蹒跚前行的自己,生命之火也像这样微弱。
  猎人走到露娜身边,她身上燃烧的烈火尽数飞起,像归巢乳燕一样汇到萨芬达斯上。
  “哼,算你运气好,沙恩斯大人对漂亮女人总是格外仁慈。”
  说完他转身离开。
  但就在这时,露娜周围的空间凝滞了,如同一个无形的囚笼将他罩在里面。
  囚笼外的空气开始扭曲,宛如一锅煮沸的开水,空间波纹像利刃一样从四面八方射来,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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