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儒道至圣-第46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方运这句话,如同一记耳光重重抽在积善天子庆君的脸上。
  方运的声音虽然不大,没有舌绽春雷,但所有人都在关注,他附近的人向后面传这句话,在短短的时间内,几十万人都知道方运说了什么。
  “噗……”
  聂长举突然口喷血雾,两眼一翻,身体一软,倒在地上。
  附近的庆官第一个反应不是扶他,而是急忙后退,生怕牵连自己也被千夫所指。
  聂长举附近一丈内竟然空无一人,从城墙上看,那里在数十万人的人群中显得格外醒目。
  数息后,聂长举缓缓睁开眼睛,此刻已经日上三竿,阳光刺目,他不得不眯着眼,吃力地望着附近的人群,只看见白花花的阳光照着那些人,看不清那些人的表情。
  附近的人看着聂长举,从他的目光中看到一丝茫然,仿佛痴呆的老人。
  一些人唉声叹气。
  千夫所指没有直接的攻击力,身为翰林,聂长举本可以坚持一阵,但两国国君与其余人见死不救,让他心灰意冷,文胆再强,其主心志不坚也毫无用处。
  三息后,一声清脆如玻璃裂开的声音响彻全场。
  聂长举文胆开裂。
  就见聂长举嘴角涌动着鲜血,缓缓闭上眼睛。
  许多人看到,在昏迷的一瞬间,聂长举的面目是那般狰狞,他的神色是那般愤怒,但却无一人同情。
  这一切,都是聂长举的选择。
  国与国之争,就是如此冷酷和血腥,很多时候并不亚于族群之争。
  在东城门口不远的地方,有许多孔城读书人站在一起。
  “选择庆国作为友方,非常明智,但选择方运作为敌人,愚蠢至极。”孔德论道。
  附近的孔城读书人轻轻点头。
  数十万人望着方运与庆君所在的地方,各有所思,方运不过说了几句话,就让叛国之徒圣道崩毁、文胆碎裂、晋升无望,付出不下于死亡的代价。
  对于许多翰林来说,宁可死在战场上,得到圣院和国家的抚恤,让子孙后代收益,也不愿意在这种情况下圣道断绝,生不如死。
  庆江商行的队伍中,葛忆明看向庆君,却发现庆君毫无反应,又看了看跟在庆君队伍里的叔父葛百万,发现葛百万也没有看过来。
  葛忆明暗暗松了口气,轻轻扭头看向附近,看到自己召集的那些读书人大都已经默默后退两三步,自己与花青娘竟然与队伍分开。
  看到花青娘那张疑惑的面庞,葛忆明眼中闪过一抹厌恶,若不是这个蠢女人的不当举动,庆江商行和庆官也不至于仓促行动,被迫在八月十五与方运决裂,幸好张龙象还没输,幸好庆君还有后手,否则单凭一个聂长举昏死,庆君就会颜面大失。
  更何况,方运先说“三旒国君”,后说“积不善之家,必有余秧”,字字句句针对庆君,完全是一副纵然千万人围殴我一个也要揪着敌人的首领拼命的架势,方运敢拼命,庆君不敢,庆国百官也没准备今天让庆君陷进去。
  葛忆明之所以松了口气,是因为既然庆君与葛百万不看自己,也就不会逼自己用过激的手段,昏迷一个聂长举已经让庆君骑虎难下,若自己出面对抗方运再失败,那庆君也没必要参与文会,只能调头回庆国。
  葛忆明发觉官印气息震动,立刻阅读新到的传书,看后更安心,这是葛百万幕僚的传书,说聂长举遭受重创,庆君正处于风口浪尖上,庆江商行暂时不出手,不过,要时刻做好准备,一旦有恰当的时机,可以立刻出手,给予方运重重一击。
  葛忆明急忙对花青娘低声道:“走,我们暂时后退。”
  花青娘疑惑不解,道:“我们还没告倒方运呢。”
  葛忆明差点要破口大骂,但强压怒气,低声道:“事情有变,寻找下次机会出手。”
  花青娘这才明白,立刻与葛忆明一起后退。
  庆江商行的数千人缓缓退入道路两旁的人群中,对方运的威胁消失不见。
  周围的人看得清清楚楚,纷纷叹息,方虚圣就是厉害,不过说了几句话,就化解了难以对付的危机,不过,庆国一方也很聪明,见势不妙便如壁虎断尾逃生,接下来可以更加从容商讨对策。
  “此地白日见血、翰林胆碎,大为不详,诸事不宜。来人,把聂司正抬回巴陵城,好好救治。”方运说完一甩袖子,转身登上龙马豪车。
  跟着庆君前来的庆国众官面色极其难看,庆君更是双拳紧握,死死盯着方运的马车。
  在场的景国人一愣,随后笑起来。
  宁志远笑道:“看来,咱们认识的那个方运即便成了虚圣,这不吃亏的性子也没变。庆君戴三旒平天冠,藐视景国与方运,方运倒好,干脆以血光之灾为由,根本不迎接庆君,连基本的见礼都免了。”
  一旁的杜书岱也忍不住笑道:“这好比庆君身穿大礼冠冕不远万里会见方运,都到门口了,可方运打开门后,一句话也不说,给了他们一个白眼,然后转身就走,能活活把人气死。幸好礼殿那帮老家伙不在,不然会被方运气得拂袖而去,一个国君,一个虚圣,简直在把礼法当玩物。”
  “庆君这一拳卯足了力气,可方运一个挪移躲开,然后……庆君的老腰闪得不轻。”
  “庆君和那些庆国官员估计肠子都悔青了,若带着正常的六旒或九旒冠冕来,方运根本没借口反击,然后他们可以顺理成章拿庆江商行的人让方运难堪。现在倒好,为了羞辱一下方运和景国戴三旒平天冠,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打断了正事,还毁了象州的庆官头领。”
  “这么说来,自助者庆君助啊!方运和景国正好拿礼司和聂长举束手无策,现在聂长举犯了大错昏迷,方运和朝廷可以直接指派景官担任礼司司正!这样,庆官在象州中的高官全军覆没,再无一人担任四品或以上的官位。”
  “方运这时候估计会在心里称赞,庆君仁义!”
  方运的旧时同窗说着俏皮话,附近的人听得直笑。


第1708章 “张龙象”现身
  方运的车队与私兵调转方向,驶向岳阳楼。
  庆君和谷君的车队则停在三里亭原地,两国官员聚集在一起商讨对策,其间有一些官员因为意见不统一差点吵起来,若非此地特殊,他们一定会把这里当成朝堂一样展开激辩。
  庆国与谷国也并非一团和气,各有派系。
  聂长举昏迷了,庆君丢脸了,方运走了,好戏落幕,许多人陆续散开,或去岳阳楼下等待文会召开,或去巴陵城中吃喝游乐,了解一下当地的风土人情。
  不过,还有几万人依旧站在东城外。
  庆国与谷国的官员足足讨论了半个小时才统一意见,两位庆君上车,车队也不去景国给两位国君安排的原庆君行宫,而是直接向岳阳楼进发。
  庆君坐在车上,感受到马车的震动,轻轻一叹,眉头紧锁。
  此次前来,庆君有极大的把握可以取得胜利,让方运文名受损,然后柳山里应外合,弹劾方运,让方运不再担任两州总督之位,被迫北上,与草蛮交战。
  甚至于,连逼迫方运北上的具体过程,庆国重臣都已经反复推演,只要方运辞去两州总督之位,他们就有十成十的把握逼方运北上与妖蛮作战。
  庆君没想到,自己竟然出师不利,成了天下的笑柄不说,还被冠以三流国君的臭名,这让任何一位国君都难以忍受,因为三流国君基本等同于昏君。
  庆君缓缓深呼吸,很快把私心杂念都抛出脑海,随后,脸上浮现冷冷的笑意,现在只是开始,输给方运一次不会影响大局,后面还有张龙象,张龙象之后,还有一尊真正的大人物,足以让方运吃不了兜着走。
  突然,街道两旁传来大喊声:“积善天子,景国锄奸,仁义君王,智勇无双!”
  随后,数千人跟着齐声大喊:“积善天子,景国锄奸,仁义君王,智勇无双!”
  庆君本来觉得已经消除之前的影响,可听到喊声,眼前一黑,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昏过去。
  跟在庆君后面的庆国官员与象州庆官气得吹胡子瞪眼,这帮景国人简直太狠了,哪国国君也不应该受这种待遇,但偏偏他们不带任何脏字,而且表面上是称赞,就算想找他们的麻烦,也没有借口。
  东城附近有不少凉棚酒楼,许多人在喝茶饮酒,几千人的叫声一出,喝茶的喷茶,喝酒的喷酒,不知道多少人被弄得哭笑不得,这种事要是被哪个坏心眼儿的史官列入正史,庆君会成为千年笑柄。
  许多人甚至已经开始讨论,在其他国君的帝王本纪中,记载着何时何地做了什么壮举,可庆君以后在史书上,记载最多的就是某年某月被方虚圣一次羞辱、两次羞辱,然后又被景国百姓喊着口号羞辱。
  “方运!”庆君猛地把桌边的酒水推到地上,咬牙切齿地低声喊着方运的名字,凶光毕露。
  方运的马车不疾不徐向岳阳楼驶去,由于巴陵城中人实在太多,车队又在城中行驶,速度和行人走路差不多,从东门到岳阳楼所在的东门,需要很久的时间。
  在马车里,方运不断思量,不知想到什么,脸上出现一抹多年未出现的坏笑。
  “庆君啊庆君,是你自己一头撞过来,不要怪我……”
  一刻钟后,论榜和巴陵城中突然热闹起来,因为张龙象出现在论榜之上,说已经抵达洞庭湖畔。
  巴陵城所有酒楼中,最热闹的要数“问友居”。
  这家酒楼本来非常普通,在上个月还默默无闻,名叫“迎客酒楼”,只因为离迎芳阁近,突然火爆起来,许多读书人聚集在这里讨论花青娘拜庆君之事。
  本来到此为止,这家酒楼会一直平凡下去,直到方运微服私访,出现在酒楼之中,说出“谁是我们的友人,谁是我们的敌人,这是首要问题”,引发了圣道之音。
  当天,方运引发圣道之音对酒楼掌柜来说是坏事,因为圣道之音的出现,让酒楼内的客人全部跑光,直奔岳阳楼而去,许多人甚至没有付钱,让掌柜欲哭无泪。
  可是第二天,一个叫张宗石的童生前往酒楼,指点了酒楼掌柜。
  酒楼掌柜认得这个张宗石曾经和方运同桌讨论,诚恳接受建议,马上把酒楼名换为‘问友居’,并花高价请巴陵城的二境书法家写了一联“谁是我们的友人,谁是我们的敌人,这是首要问题”挂在酒楼正中,焚香供奉,然后宣扬这句圣道之音诞生于此,甚至暗示以后方运可能会再次微服私访来这里。
  方运的文名太盛,再加上民间不断圣化他,问友居立刻成为巴陵城最火爆的酒楼,掌柜经过张宗石指点,抵押借贷买下相邻的两处店铺,让酒楼规模扩大三倍,即便这样在晚上也经常满座,尤其是临近中秋,许多读书人宁可站在问友居外面高谈阔论等位置,也不去其他酒楼喝酒。
  不过,最吸引巴陵城读书人的是,酒楼掌柜承诺,每隔几个月就公开展览张宗石收藏的“虚圣血诗墙”。
  酒楼掌柜经常在客人面前称赞张宗石运气好,竟然能碰到方虚圣惩罚恶徒,并亲眼看到方运蘸着恶徒的血在墙壁上书写一首《春晓》,事后张宗石也果断,竟然把写着《春晓》的整面墙抠下来收藏。
  现在,张宗石已经被人族各地收藏家踏破了门槛,目前最高价出到百万两白银或一件翰林文宝,可张宗石依旧不卖。
  在“圣道之音源头”与“虚圣血诗墙”的吸引下,问友居成为目前巴陵城当之无愧的第一酒楼。
  今日文会,酒楼掌柜抓住机会,把张宗石与虚圣血诗墙一同请到,大量十国之人涌入酒楼之中,谈天论地,没有桌子,许多人干脆站着。
  酒楼掌柜也是个聪明人,不仅没有赶人,反而干脆将茶水免费,获得读书人一致好评,一些读书人甚至决定回家后就为问友居写篇文章。
  当张龙象在论榜上说自己抵达后,部分客人快步离开,但还有大量客人没有走,因为洞庭湖太大,谁也不知道张龙象在何处。
  张宗石就坐在虚圣血诗墙边,喝茶饮水,很少参与讨论,虽然他没有因为与方运有了一层关系而骄傲,但在其他读书人的眼里,他的地位终究已经不同,只能尽量保持沉默。


第1709章 文会席位
  张宗石默默地喝着茶水,身边只有几个多年前就认识的好友,不时有人望向他,毫不掩饰目光中的羡慕。
  这时候,邻桌一人大声问道:“张兄,您为何不去洞庭湖畔寻找张龙象?”
  张宗石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瓷杯,问:“你让我说真话还是说假话?”
  酒楼的一层顿时静了下来,在这问友居中,张宗石的文位不是最高的,权势不是最大的,但绝对是最有前途的,也绝对是最引人注目的。
  那人道:“假话当如何?”
  “张鸣州乃是行踪隐秘的高人,他若想现身,我等站在岳阳楼下便能看到,若他不想现身,我等找遍洞庭湖也寻不着。与其做徒劳之事,不如留在这里喝茶谈天,等待岳阳楼文会召开。”张宗石笑道。
  “真话当如何?”那人继续问。
  “张鸣州来象州,本就必输无疑,我们还是不要扰乱他心神为好,不然各地读书人一定会说方虚圣胜之不武。”张宗石笑道。
  许多人跟着笑起来,身为景国人,身为象州人,身为与方运站在一起的人,的确要有这种自信。
  “不错,此次文比,方虚圣必然大获全胜!来,大家一起敬方虚圣一杯!”一个身穿书生袍的大汉道。
  众人轰然举杯,或茶或酒,举起满满的祝福,喝尽暖暖的希冀。
  一个秀才道:“张兄,我们之所以不急着去岳阳楼,是因为抢不到好地方,到时候在外面席地而坐看个热闹即可。你为何还在这里?以你的门路,理当可以占据一个不错的位置吧?甲乙丙丁四大席位不用说,末席的位子,总得给你留一个吧。”
  整间酒楼的所有人静下来,全都好奇地看向张宗石。
  此次文会的席位是非常热闹的话题。
  此次文会由孔城与象州官府联合举办,因为人数众多,席位极难安排,于是按照孔城的习惯,分出五席,分别是甲席、乙席、丙席、丁席和末席。
  甲席就在岳阳楼下,后面的席位越来越远。到丁席为止,每个人不仅有单独的椅子,而且十人一桌,桌上有食物。
  末席则只有单独的座位,没有桌子,但都有文会赠送的月饼。
  末席之外,则摆放着大量的长板凳,按照各国区域就坐。不过,即便是这些位子也已经被占满,毕竟此次文会的人会不断增加,必然超过百万人,即便许多巴陵城人自带凳子椅子,也不可能让所有人都坐下。
  一旁的大汉羡慕道:“那还用问,以张兄之才,绝对可以位列末席。”
  旁边一个蓝衣秀才收起扇子,滔滔不绝说起来。
  “那倒未必。甲席就不用说了,那是各国君主、世家家主、大儒或各国权臣的坐席,不仅在圣院有话语权,而且足以决定一国事务,葛百万钱再多,也捞不到那里的席位。至于乙席,在座的都是大学士或豪门家主,在各国都有较高的地位,虽不能决定一国事务,但对一国有不弱的影响力,这同样不是有钱能坐在那里。”
  “丙席则是翰林席位,若当官,则能影响一州的某些事务。据说葛百万就在丙席,他文位虽不高,但掌控庆江商行,足以影响数州的民生,可以说,丙席是低文位之人所能达到的极限,不可能升到乙席。丙席除了翰林和各大商行的大掌柜,还有一些世家子弟,或是青年俊彦,或是辈分较高,即便不是翰林也能入座。世家子弟的地位之高,有目共睹,不必多说。”
  “丁席是进士席,除了进士可以坐,那些普通的世家子弟与豪门的精英都可以进入其中,少数名门家主以及一城首富也有资格入座。这些人,对一府的事务有一定的影响。”
  “末席则是举人席,望族族长和各地富豪,都有办法进入,这些人,能对一县之地有影响。在以前,我们可能一生也无法达到达到末席之人的地位,不过随着文曲星力暴涨,天地元气大增,我们也有机会成为他们之中的一员!”
  “张兄虽然文位只是童生,但说话极有见地,有进士之才。不过,此次文会乃是象州官府与孔城联手举办,席位请帖大都以传书形式发送,张兄一无官印,二无文名,负责文会之人邀请他入席的可能性非常渺茫。”
  那大汉反驳道:“那可未必。我听一个在巴陵府当吏员的朋友说,此次文会的末席,不止邀请举人,还邀请了一些颇有名望的老秀才老童生,还有几十个颇有才名的童生与秀才。邀请张兄的话,不足为奇。”
  蓝衣秀才微笑道:“论榜上已经有人断定,此次中秋文会,已然超越历年孔城的中秋文会,是近十几年来最盛大的文会,只有封圣文会可以稳胜一筹。按照规模和对人族的影响来说,相当于一次十国大比。如此重要的文会,容不得半点马虎,张兄在官府里无人,只是与方虚圣有一层极远的关系,所以我认定他难以位列坐席。”
  那大汉道:“算了,不与你争了,我也不乱猜,直接问便是了。张兄,你是否收到文会的邀请?”
  在场的人注视着张宗石,一些人甚至打着小算盘,如果张宗石真没收到邀请,那就说明他与方运几乎毫无关系,就算用手段得到虚圣血诗墙,方运也未必会出面。
  张宗石面带微笑,道:“此事我本不想张扬,不过既然这位兄台问起,我便直说。昨日午间,在下收到总督府的请帖。”
  “你看,我就说张兄有末席请帖吧!”那大汉畅快地笑道。
  酒楼的人羡慕地看着张宗石,那蓝衣秀才正要说话,张宗石微笑道:“不是末席请帖,是丁席请帖。”
  酒楼之中鸦雀无声,一个童生能得到末席请帖已经是极高的待遇,可张宗石竟然能得到丁席请帖,除了跟方运有关系,绝无第二个可能。
  酒店掌柜按着算盘,哈哈一笑,道:“张老弟的嘴太严,我就实说了,中秋文会之后,张老弟会进入州衙当吏员,若是做得好,会进入总督府。”
  众人皆惊,没想到,这里竟然真出了一尊大人物。
  “恭喜张兄!”在场的所有人用热切的目光看着张宗石,心里大都想着如何交好张宗石。
  张宗石起身拱手道:“多谢诸位。”并不倨傲,与之前毫无区别。
  酒楼又热闹起来,纷纷讨论张宗石之事,突然,外面突然有人大喊:“张龙象作诗了!张龙象在论榜作诗了!”


第1710章 《观洞庭湖赠庆君》
  张龙象作诗的消息犹如一阵狂风席卷圣元大陆。
  由于只有举人或更高文位的读书人能进入论榜,其余人只能在繁华地段等待那些举人公布才能得知。
  问友居中有几位外地的举人,因为谈论文会席位没有去看论榜,现在听到有人大喊,他们几人立刻拿出官印,附近的人全部闭上嘴,静静地看向这些举人。
  数息后,一个举人睁开眼,点点头,道:“张龙象的确已经作了一首诗,名为《观洞庭湖赠庆君》。”
  酒楼掌柜立刻大喊:“快!快上笔墨纸砚!”
  一旁的小二立刻拿起笔墨纸砚,冲向那位举人。
  那举人点点头,提笔便写,一边写一边口诵。
  八月湖水平,涵虚混太清。
  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
  欲济无舟楫,端居耻圣明。
  坐观垂钓者,徒有羡鱼情。
  那举人诵完首联和颔联后,众人纷纷点头,但听完全诗,许多人露出诧异之色。
  “诗是好诗,但……不应该啊……”张宗石和多个读书人低声喃喃自语。
  “这首诗难道有特别之处?王先生可否讲解一二?”一个少年书生询问身旁的老秀才。
  那老秀才微笑道:“老夫不才,不说最后的颈联与尾联,只谈首联与颔联,这前四句实乃佳句。第一句的‘八月湖水平’虽是平铺直叙,但却准确描述八月洞庭湖的特点,那便是湖水已经涨到与岸边齐平,这个‘平’字一出,让人仿佛能感觉到洞庭湖水几乎满溢出来,用字之巧,实乃罕见。当年方虚圣曾作过一首‘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其中用‘生’而不用‘升’,震撼世人,恰恰也是在中秋文会之上。当然,这个‘平’字比‘生’字稍逊半筹。”
  附近的读书人轻轻点头,没想到这位老秀才见识如此不凡,都静静聆听,连那几个举人也放下官印。
  “第二句‘涵虚混太清’中的‘涵虚’是指水面倒影天空的景象,而太清便是指天空,水影天空,与天混同。前一句是写洞庭湖的状,那此句描述洞庭湖的貌,用字取景之准,实乃上佳。这不得不让人想起张鸣州那首‘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两句所取之景,皆美如画。”
  “先生说的是。”那少年书生连连点头。
  “云梦泽便是洞庭湖的别称,岳阳也是巴陵城的别称,洞庭湖上水气蒸腾,风一吹,则波浪滚滚,风浪之大,仿佛要撼动巴陵城。你可知‘波撼岳阳城’这句妙在何处?”
  “学生……不知。”少年面色微红。
  “前面两句写湖水涨满,又写湖面与天空混在一起,一写水多,二写水面宽广,但无论如何写,都只是一座大湖而已,现在写洞庭湖的波浪仿佛能撼动巴陵城,便是与前面呼应,让洞庭湖有海洋之势。都说张鸣州非常人,亲眼见到这首诗,不得不佩服其才。”
  “先生,您为何不讲后面四句?”
  老秀才笑了笑,道:“老朽才疏学浅,看不懂后面四句。”说完,老秀才不再说话。
  许多读书人听懂老秀才的话,但也有一些人仔细琢磨,隐约明白了一些事。
  酒楼掌柜是个人精,见老秀才不谈后面四句,知道有忌讳,于是笑道:“来人,给这位老先生送上十二年份的巴陵老窖!谁能继续解读前四句?若获得认可,本店同样赠送一壶十二年份的巴陵老窖!”
  许多喜酒的读书人双眼发亮,巴陵老窖是象州三大名酒之一,超过十年份的都极为昂贵,没想到这里还能赠送十二年份的。
  就见一个嗜酒的中年童生道:“不才纵观全诗,想到更多。大家也知道,洞庭湖秋天风浪虽大,但说到‘波撼岳阳城’未免过于夸大。那么,张龙象为何如此写?以我之见,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可能,便是张龙象心中豪气万丈,认为自己携天地之势冲击巴陵城,夺下四大才子之首的位子,文压方运!至于第二种可能,那便只是张龙象心中思绪起伏,才气震荡,想要一展雄风,与洞庭湖的风浪相呼应,方可形成‘波撼岳阳城’。”
  “不错!”众多读书人轻轻点头,若是花费时间,在场众人都可以做出这种解读,但这首诗刚出现便能如此迅速解读,说明此人颇有才气。
  “好,赠这位客官一壶十二年份的巴陵老窖!”
  于是,众人开始讨论这首诗的前四句,都觉“平”“混”“蒸”和“撼”四字用得极为准确,明明是文字,却让洞庭湖动了起来,实在是难得的好诗,至少是达府之诗,甚至有可能鸣州。
  但是,许多人一直谈论这四句,避开后面那四句。
  议论了许久,一个读书人笑道:“宗石老兄,我看众人都不提后四句,你可要站出来说说实话。”
  许多读书人微笑着看向张宗石,在场只有他最适合接这个脏活。
  张宗石早就知道会有人这么说,无奈一笑,道:“后面四句啊,我看没什么啊。无非是在说,张龙象觉得在君主圣明的时候闲居有些羞愧,想要渡过洞庭湖,却没有舟桨。闲坐在岸边看着那些钓鱼的人,空有羡慕之情,却没有鱼到手。后面四句简单易懂,哪有什么实话虚话。”
  “宗石啊,你变了,不老实了!”
  “是啊,张兄你避重就轻,这点可不好,非常不好!”
  “身为虚圣血诗墙的拥有者,你不出手,谁人出手?你说吧,我是举人,有官印,可以把你的话发布到论榜之上。”一个举人笑道。
  众人纷纷要求张宗石实话实说,张宗石推辞不过,只得开口。
  “既然如此,那在下也顾不得背负骂名,张鸣州即便是两界山功臣,也得让人评说!这首诗前四句是佳诗,但后四句,只能说是假诗!后四句一言蔽之,求官。依在下之间,后四句无非是在说一件事,张龙象想离开文界,把冲破两界隔阂比作渡过洞庭湖,但是又找不到合适的地方落脚,毕竟圣元大陆对他来说人生地不熟。于是,他便昧着良心说庆君是圣明的君主,自己在他面前感到羞愧。他不是羡慕那些钓鱼之人,而是羡慕被庆君重用的官员,想要在庆国担任要职!那句‘波撼岳阳城’,实则暗示自己可以充当庆国先锋攻击方运与景国!”


第1711章 加封太傅
  张宗石说完,那些没有向这方面想的人大为惊讶,而之前隐约觉察的人则轻轻点头。
  “既然张兄把话说开了,那咱们就没有必要继续遮遮掩掩。这首诗的献媚之情跃然纸上,这个张鸣州,过了!”
  “为了一己之私,甘当庆国之狗,令人齿冷。”
  “没想到,他当年惨遭污蔑,饱受牢狱之灾,如今却如此不堪。”
  “说起来,这首诗有些怪。张龙象背后有孔家这个大靠山,为何还要投向庆君?”
  “庆君?他哪里会看得上庆君,无非是把庆君当跳板!他表面上是说庆君圣明,实则是在说背后的那位。”
  “可是,孔家并不比宗家……咳咳,并不比那位的家族差啊。”
  “这些年,孔家过于无欲无求,很少亲自下场干涉。目前,真正能帮他脱离文界人身份的,只有诸位半圣,诸位也知道,孔家家主虽有半圣的力量和地位,但没有真正的圣道,恐怕无法帮他改变躯体。所以,或许他主动找上宗家……不,或许是庆君主动找上他,答应帮他重塑身躯,可以自由来去于圣元大陆,不受限制。”
  “啊?这么说的话,庆国一直支持张龙象担任四大才子之首,是因为双方早就狼狈为奸?”
  “除此之外,找不到其他解释。”
  这时候,一个举人道:“在论榜之上,有人给出另一个可能。”
  问友居的众人望向那个举人。
  “那人说,‘欲济无舟楫,端居耻圣明。坐观垂钓者,徒有羡鱼情’这四句话并非是张龙象在攻击方运与景国,也并非在吹捧庆君和庆君身后那人。原因很简单,张龙象当年饱受楚王打压,内心对楚国甚至文界都产生反感。现在的张龙象,无论是实力还是文才,文界都已经难以容纳,所以他决定走出文界,在圣元大陆定居。”
  那举人又看了一眼论榜上的内容,继续复述道:“那人说,且不说张龙象如何能在圣元大陆长期居住,只说张龙象此人,必然是个有抱负的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