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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道至圣-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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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奇葩的是,船上的所有人都身穿景国军服,巡龙船船舷两侧的“景”字都被画了一个大叉,完全不知道是要掩饰景国战船还是在炫耀身份。
  在船头甲板的椅子上,一个络腮胡大汉正捧着一大盆荔枝,不停地剥皮吃,吃得满胡子荔枝汁水,同时笑眯眯地看着前方庆国商船,一旁的将士全都做出一副不认识这人的模样。
  一只文字鸿雁突然从张破岳身边的官印中飞出,落在他身前,铺成一篇书信。
  “哦?圣庙震动?”张破岳吹了一口气,那些文字纷纷碎裂,消失不见。
  张破岳伸手拿起毛巾,微笑着擦干胡子和嘴,再一次看向庆国商船,目光一瞬间变得无比锐利,仿佛能切开大海。
  周围的将士立刻挺胸抬头,神色严肃。
  “六十息之后若不投降,撞沉!胆敢反抗,杀光!”张破岳道。
  “是!将军!”
  一位举人官员大声喊:“念在同为人族,我们将军……不,我们大当家给你们六十息的时间,若负隅顽抗,即刻撞沉!不远处有鱼妖等着,你们自己思量!”他的声音在才气的力量下扩散到极远处。
  庆国商船上的人气得差点吐血,一个身穿官服的景国官员说漏嘴还这么理直气壮,简直是气死人不偿命。
  商船上一人对着一只海螺大声道:“张将军,我等为荀子世家运货,一直恪守两国律法,从未犯错,不知张将军为何如此对待我等海商。”他的声音虽不如举人的舌绽春雷声音大,但在奇特海螺的作用下,能让巡龙船上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张破岳淡淡地道:“哦,我知道了,还有四十息。”
  “加速!”一个官员大喝,巡龙船直直冲向商船。
  “张破岳,我操你祖宗!”一人大喊。
  “你喜好如此奇特,那我成全你,送你去见他们。”张破岳说完,口吐一道白光,就见那才气战枪在空中划过一条白线,眨眼间击中骂他之人的头颅。
  “轰”地一声,那人头颅被才气战枪轰爆,黄的、白的、红的向四面八方飞溅,有倒霉的人要么被喷了一脸,要么有东西溅到嘴里,哇哇大吐。
  “我等投降!”那船长不得不宣布放弃抵抗。
  张破岳道:“登船,把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都抢走,女人孩子留衣服,男的全部扒光!”
  “将军,那些旧衣服不值钱。”
  “当抹布!”
  “将军真是勤俭之人,下官佩服。”
  张破岳道:“这艘商船里有两颗腌好的妖帅龟蛋,记得仔细搜寻,回去后送方运一颗。”
  “是,将军。”
  庆国商船的船长悲凉地问道:“张将军,我素闻你乃人族豪杰,是杀妖功臣,可为何要为难我等!千年之约终结,人族十国只能文争不得武斗,为何连文争的机会都不给我们?”
  “你回去问问你们的施大老板,他知道为何。我张破岳和李文鹰不一样,他喜事后杀绝,我喜提前报复。哦,还有,若是你们施家和荀子世家没有害我国圣前秀才方运,代我道歉,算我欠你们一船货物,下次应该抢的时候,我就不抢了。”
  那船长没想到张破岳没有证据就来抢,一翻白眼,活活气晕过去。
  张破岳如看着一群猪狗一样看着庆国人,眼中没有一丝的感情,道:“若是庆国人再敢在我辖区害我景国人才,害一次,我杀一船人。对了,方运是个例外,再害他一次,我杀百船的人。害他第三次,我把一条幼龙尸体扔到你们庆国的通京港。”
  庆国商船上的人吓得一言不发,龙族不会为正面战死的龙族报仇,若是幼龙尸体出现在通京港,那起码会有一头龙圣亲自报复,若是偷袭,可在瞬息间水淹百万人的通京港。万一是最强的东海龙圣出手,庆国两位半圣联手都拦不住。
  “抢完返航。”张破岳说完,回到座椅上,捧着那盆荔枝继续吃起来,满面笑容,不一会儿,络腮胡上又挂满荔枝汁水。
  吃光一盆荔枝,张破岳喃喃自语:“不知道方运那小子考得怎么样。”
  府试结束,考生陆续离开,方运背着书箱往外走。
  熟悉的人三三两两走在一起,议论纷纷。
  “今年的请圣言真是难啊,我差点要用头撞桌子。”
  “唉,我的请圣言最多能得丙上。”
  “丙上不错了!我只要不得丁等就万事大吉。”
  “唉,我的经义可能要被判为丁等。”
  “为何?”
  “考完我才发现,写的太急了,非礼之礼我倒无错,可关系非义之义的部分恐怕犯下,唉……”
  方运快步往外走,不想让杨玉环等得太急。
  刚走出文院正门,就见前方黑压压的人群,数不清的人正向这里看来,方运扫了一眼,正要向外走,就听有人大声道:“方双甲,明日放榜,是否就可改叫你方五甲?”
  这个声音太熟悉了,方运看都不看那位诗君弟子,继续向外走去。
  施德鸿却快步过来,微笑道:“方兄为何对我视而不见?”
  方运这才看向施德鸿,道:“这位庆国人请让路,我还要回家吃饭。”
  一开始施德鸿跟方运打招呼的时候,周围已经有很多人专注,现在一听施德鸿是庆国人,所有人都警惕起来,尤其是几个脾气火爆的中年男女。
  “方双甲,你不用怕,这里是圣院门口,他们庆国人不敢把你怎么样!他要是敢动你一根指头,我就撕碎衣服说他非礼我!”一个大婶道。
  “他是举人还是秀才?我先缠住他,再堵住他的口,我就不信他还能纸上谈兵出口成章!”一个中年童生道。
  “庆国人还想动我们小诗君?别做梦了!”一人道。
  施德鸿挤出难看的笑容,道:“诸位,你们误会了,我不是为难方运,我只是有话与他详谈。”
  “你们庆国人能有什么好话,一肚子坏水!”
  “方运,你不要理他,走,我们送你出去,送完你再回来接我儿子。”
  这时,方运听到童黎在后面大声道:“方运,你考得如何?想必又是诗成镇国吧?可惜啊,秀才是以经义排名次,你学经义还不到三个月,会考成什么样,我很期待啊。”他的语气里充满了喜悦,明显是考的很好。
  施德鸿立刻附和道:“诗词的才气重才华,而经义重才学,策论重才干。你方运才华压江州,若是才学也能盖江州,那就是百年之才。府试的才气自行显现,方运你的经义才气有几尺?你要是真有才学,经义才气至少也是出县吧?”
  方运闭口不答,那篇经义非常古怪,他一个字都不能说。


第109章 不能说
  施德鸿见方运不敢回答,更加高兴,对童黎道:“童黎,你的经义才气如何?”
  童黎明明极度高兴,可仍然装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道:“我的才学比之方运远远不能,不过,我对‘礼’研读颇深,我的经义才气有一尺六寸。”
  方运惊讶地看着童黎,知他才学不差,但在之前他的经义水平也就勉强出县而已,可此刻竟然有一尺六寸,说明他除了这一个月进步巨大之外,还非常幸运地超常发挥。
  施德鸿立刻大笑道:“好你个童黎!景国当真是卧虎藏龙啊,我当年中秀才的时候,经义才气也不过一尺四寸而已!你的请圣言和诗词如何?”
  童黎谦虚道:“诗词未出县,没有显现才气,现在想来,起码也是个乙中。至于请圣言,今年的题目真是奇葩,我死都不可能得乙,大概是丙上。”
  施德鸿立刻道:“童黎,你这可就不对了!你请圣言不如方运,诗词也不如方运,可你经义才气十足,万一方运的经义不如你,那可如何是好!方运的文名岂不是成了镜中花、水中月?不行,方运,你一定要当众把你的经义写出来,跟童黎的比较一番!我相信你的经义一定好过他的!”
  施德鸿说话的时候,给童黎使了一个眼色,让童黎放心。
  童黎心领神会,诗词主要还是靠天赋和才华,而经义则不同,经义不仅要理解众圣的理念,还要经过长时间的思考和琢磨,更需要人生的积淀和阅历,方运就算再有大才,三个月也不可能写成出县的经义。
  童黎现在有些后悔,他也想到自己的经义能出县,早知道自己的经义才气这么多,就不应该担心方运,茂才之位必然是自己的。可一想到自己出了那么大的丑,在那么多人面前给方运磕头,童黎心中对方运更恨。
  “方兄,你我虽然打赌,但我对你还是很钦佩的。你就当众复述你的经义,让我等先睹为快,如何?反正府文院每年都会拿出优秀经义,供其他学子学习,你的必然在其中。”童黎道。
  “是啊,方运你不会怕了吧?”施德鸿道。
  方运道:“我的成绩如何,放榜之日自然见分晓,我在这里说的再多,既不会让我的诗文才气增半寸,也不会少半寸,多说无益。告辞!”
  方运说完向外走,路人立刻为他让道。施德鸿想跟着方运,但为方运让出的道路突然合拢,每一个人都直视施德鸿,眼中毫无惧意。
  施德鸿和童黎心中恼怒,没想到方运这么得民心,这么多平民竟然不怕一个举人和一个将来的秀才,只能慢慢向外挤。
  方运很快走出文院街,一眼看到自家的马车停在三日前的地方。
  那里不仅有杨玉环,还有依然女扮男装的赵红妆,钱举人和那日赛龙舟的人都在,自然也少不了保护他的庞举人,而伯父方守业也穿着便装站在一旁。
  众人见方运走过来,立刻满面笑容,奴奴快步蹿过来,跳到方运的怀里,不停地扭动身体跟方运亲近。
  方运一边抚摸它,一边向众人走去。
  别人继续满面笑容,但方守业发觉方运的表情有异,笑容慢慢变淡。
  “方运,考的怎么样!”一人道。
  钱举人立刻道:“他可是双甲,这一次自然不在话下。对了,今年经义的题目是什么?”
  “非礼之礼。”方运道。
  “截下题?比去年难啊。”一人立刻道。
  钱举人道:“走,咱们边走边谈,你说一下你的解题思路,这题极难,我听了之后一点头绪都没有。”
  方运想起那经义的异象,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今日不说经义,明日放榜自然见分晓。”
  原本欢欣鼓舞的众人面色一变,尤其是杨玉环,紧张地看着方运。
  方守业沉声问:“怎么了?是犯下还是偏题?还是用错大儒之意?我马车上有笔墨,你写下来,让我们看看。”
  “实在不方便写,还是等明天吧。”方运摇头道。
  周围的气氛更加凝重,方运连写都不敢写出来,极可能是出了大问题,很可能直接是丁等,失去排序资格。要是方运连秀才都考不中,不要说秀才,连上书山的资格都没有,从现在开始什么都不用做了,只能静等文宫崩溃。
  “怎么会是这样?”方守业眼中隐隐有悲痛之色,若是方运真的科举失利,那么人族就会痛失一个人才,而方运也会如流星一样,虽然曾在夜空闪亮,但终究会被人遗忘。
  赵红妆轻叹一声,道:“方运,应该是你太累了,想的太多。你的才学我是知道的,就算经义不能得乙等,丙等不成问题,绝无可能丁等。你什么都不要想,先回家睡一觉,等明天府试放榜,一切都会水落石出。”
  杨玉环微笑道:“小运,你不要自己吓自己。走,一起回家,我为你准备了好多菜,你们都一起来,尝尝我的手艺。”
  “好!”众人强颜欢笑。
  但是,施德鸿和童黎却已经挤出人群,把众人的表情看了个清清楚楚,再联想之前方运的言行,两个人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狂喜之色。
  施德鸿立刻大声喊:“方运,你不要走这么快,我还想请你吃饭,向你讨教这次府试的经义。”
  他这么一喊,周围所有人都向这里看来,方运本来就极有文名,自从在龙舟文会大放光彩让玉海人扬眉吐气后,方运的名字已经家喻户晓。
  方守业身为玉海府将军,一看形势不妙,立刻道:“方运你上车,马上离开!”然后看向施德鸿。
  “施德鸿,这里是景国,不是庆国,你最好小心些!”方守业心头本来就有一股火无处发泄,现在见施德鸿来找茬,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意。他以战诗词斩杀的妖族成千上万,才气一旦被杀意激发,再配合文胆,立刻形成一种强大的精神力量向四面八方发散。
  数以百计的马突然跪倒在地,低着头,一动不动,而远处的马也受到惊吓,不停地走来走去,车夫难以安抚。
  施德鸿吓得后退半步,而童黎更加不堪,急忙躲到施德鸿身后。
  童黎是兵部侍郎之孙,对玉海城的将军都十分了解,这方守业虽然远不如李文鹰果断,也不如张破岳狠辣,但也是一个不怕死的难缠人物。
  童黎很清楚记得方守业成名于五年前,那日方守业曾经一人断后,并消耗寿命发动碧血丹心,拦截三个妖帅,让其他战友安然逃跑,最后张破岳赶到救下他。
  妖帅就等同进士,方守业也是进士,却只一人就拦住它们,凭的不是实力,而是一股跟敌人同归于尽的精神,吓得三头妖帅不敢拼命,所以才能坚持到最后。事后张破岳求得延寿果,才让方守业恢复寿命。
  童黎甚至怀疑自己只要说错半个字,这方守业就敢当街活活打残他。
  “小心,他是府将军方守业!”童黎急忙低声道。
  施德鸿自然在宴会上见过方守业,只不过方守业根本就不理他,两个人没说过话。施德鸿立刻向方守业弯腰作揖,正色道:“原来是以一敌三而临危不惧的方守业将军,学生在庆国也听人说起,佩服不已,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方守业嗤笑一声,对方运道:“你们上车先走,他这花招骗不过我。”
  施德鸿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他原本想通过拍方守业的马屁消除他的怒气,然后再想办法让方运写出经义,看一看怎么样,可没想到方守业一眼看穿他的用意。
  方运点点头,和杨玉环一起上了马车。
  施德鸿正要说话,方守业突然张开嘴,一道白光在他的口中若隐若现。施德鸿闭着嘴,一句话也不敢说。
  “算你聪明!”方守业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童黎低声道:“怎么办?”
  施德鸿却哈哈一笑,道:“你怎么还会担心?虽然这里太过嘈杂,听不到他们之前说什么,但你没看到他们的脸色吗?一开始无比高兴,可方运说话后他们全都面色大变,尤其那方守业,眼中隐隐有悲痛之色。你们说,除了方运的经义出了大问题导致无法进秀才前十,还会为了什么?若不是这样,他何必对我等起了那么重的杀心?他这是知道方运要完,在本能地保护方运啊!”
  “有道理!”童黎太清楚方守业的脾气,所以被吓到乱了方寸,听施德鸿这么一分析恍然大悟,不由自主笑起来。
  “明天我们盯紧方运!他不可能不来看放榜,他一旦怕了,一旦连金榜都不敢看,那他就等于自认输掉赌局,文宫会逐渐裂开,最后崩溃。”
  “对!对!对!”童黎激动地连说三个对,因为一旦方运文宫碎裂,他的文宫和文位就保住了。不过他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他爷爷童侍郎向来刚正,要是得知方运因他而文宫崩溃,必然会重罚他,最极端的情况甚至会废掉他的文宫。
  “走,我请你去靖海楼!那日他们在靖海楼得意了一天,可惜气运轮流转,轮到我们了!”施德鸿无比得意,废了景国将来的大儒,一旦回到庆国必然会得到隆重的对待,极可能或封爵位。
  “现在考官们开始阅卷了吧?”童黎问。
  “应该开始了。”施德鸿微笑着回头看了一眼文院。


第110章 评等
  所有的试卷写名字的位置都被纸条糊上,然后送往阅卷房。
  文院阅卷房内亮如白昼。
  这府文院的阅卷房极其宽大,两万多份童生的试卷摆在一排排桌子上,放眼望去像是一座造纸工坊。
  三位考官、一位科举巡察和十位文院举人站在孔子圣像前。
  “恭请圣裁!”
  无形的力量降下,房内生风。
  所有的考卷都散发着烟雾状的橙色才气,但才气的浓淡不一,高低也不同。
  一股无形的力量拂过,数以万计的试卷被挪到阅卷房的一侧,堆叠到一起,堆成一片纸山。
  最后,才气最高的两百份试卷摆在桌子上。
  董知府道:“文曲五动,不知是祸是福,但既然圣人们增加秀才名额,那对我人族来说就是好事。开始阅卷吧。”
  十个文院举人最前走过去,一人选十九份试卷,而才气最多的十份试卷留在原处。
  和县试不同,府试需要文院举人交叉阅卷,每相邻两个人对自己的试卷评分后,要评判对方的试卷。
  三考官和一位巡察看向前十份试卷。
  排名最高的一叠试卷是两尺四的才气,其后分别是两尺一、两尺和一尺九。
  董知府微笑问:“要不要猜一猜何人才气最多?”
  周主簿道:“还用猜吗?第一必然是方运的。”
  “周大人所言极是。”冯子墨微笑道。
  耿巡察却冷笑道:“那可未必。就算他才气最高,也可能是诗词才气高,而未必是经义才气高。看看其后的才气,相差不到一尺,茂才之位属于谁或未可知!尔等身为圣人门徒,在阅卷前就如此吹捧方运,若不是顾及尔等颜面,早就奏请圣裁罢黜尔等阅卷资格。”
  三个考官心中愤怒,但却无言以对,这科举阅卷虽然严肃,但大家都是文人又不是木头人,没必要那么严谨,可耿巡察说的没错,而且他又是翰林,众人也只能生闷气。
  “耿大人教训的是,那我们开始阅卷。”董知府突然快步走到第一份试卷面前,另外两名副考官相视一眼,默默地跟过去。
  按照规矩,主考官会请科举巡察来判阅第一份试卷,一来尊重圣院的地位,二来尊重高文位的人,但是耿巡察已经撕破脸皮为难方运,要不是方运以请圣裁威胁,耿巡察会变本加厉。
  一方是本地豪强,一方是圣院官员,两者一生恐怕也不会有第二次相遇,耿巡察翻脸在先,所以三位同在景国的考官已经没必要再顾及什么。
  三个人站在试卷桌前,耿巡察只能在一旁扭头看。
  耿巡察轻蔑一笑,丝毫不生气。
  四人一看试卷,三个变了脸。
  耿巡察定睛一看,哈哈一笑,道:“这不是方运的字迹,我认得!方运竟然不是才气第一人,你们玉海城果然人才辈出啊。好!好!”
  董知府黑着脸道:“耿巡察失态了。”
  耿巡察不以为意,微笑着看着排名第一的试卷,说:“我看看,经义才气有一尺六,诗词才气有八寸,这字迹我不认识,我所猜不错的话,似乎是那位童黎的?后生可畏啊。单凭这一尺六的经义才气,在许多地方都可争得茂才。若无人在科举舞弊,玉海城茂才之位非他莫属。”
  周主簿和方运关系最好,沉声道:“耿巡察请肃静,这里是阅卷房,不是胡乱吹捧之地。”
  耿巡察依旧面带微笑,胜券在握。
  董知府道:“我等交叉判卷,等做出最后的评等后,可由耿巡察核实。”
  “请!”
  “请!”
  冯院君和周主簿相互客气一番,没人理耿巡察。
  董知府看经义,冯院君看诗词,周主簿看请圣言。
  不多时,董知府在童黎的经义下用红笔简单地写了两个字。
  乙中。
  耿巡察看了一眼,没有说什么,这个评等很客观,童黎的经义才华不错,破题也足有乙上的水平,但后面的部分就一般了,不过在秀才之中仍然鹤立鸡群。
  耿巡察冷眼旁观,现在的评等只是待定,除了请圣言,最后诗词和经义的评等最高者无论是哪一等,哪怕是丙,也会改成甲等。
  另外两名考官也相继做出评等。
  童黎的请圣言、诗词和经义分别是乙下、乙下和乙中。
  之后三人交叉判卷,都没有发现问题,最后的评等都和第一位考官一样。
  三位考官正常情况下会夸奖童黎,毕竟三乙不常见,如果不出意外,这人必然会是一府茂才。
  不等三位考官开,开口,耿巡察道:“不错!你们三人还算公正。”
  三人相互看了看,开始判第二份。
  字迹仍然不是方运的。
  三个人的脸色更加难看,而耿巡察的笑容更大。
  不多时,第二份的评等出现,分别是丙上、乙中和乙下。
  耿巡察道:“这人的经义评等和童黎一样,但童黎的经义才气高了四寸,不如童黎。”
  三人一句话不说,默默地进行第三份试卷的评等。
  依旧不是方运的。
  三个考官的脸已经和黑锅没什么区别,不过三人有文胆在身,哪怕心情再差,也不会因此胡乱评等。
  第三人的评等是丙上、乙上和丙上。
  耿巡察再度评价道:“此人诗出出县,才气一尺一,可得乙上。第四人的字迹我看到,应该是方运了。”有圣人俯察天地,有些话说了无伤大雅,毕竟三位半圣才是真正的考官。
  三个考官带着复杂的心情开始阅方运的试卷。
  请圣言、诗词和经义一分开,三人的目光中竟然流露出一丝绝望。
  方运的经义之上只有极淡的才气,连一寸都不到。
  “继续吧。”董知府轻叹一声,开始看方运的经义。
  看完最前面的破题,董知府大声道:“好!我为考官十数年,第一次见这等巧妙之破题!若后文不差,我必然给甲等!”
  另外三人立刻看过来,耿巡察也伸长了脖子看。
  “妙!连我都不如!”
  “大才!”
  耿巡察脸上的笑容消失。
  董知府慢慢道:“才气是诗词的唯一衡量标准,但并非是衡量经义和策论的唯一标准。尤其是先秦的先贤、孔圣弟子,他们的经义经常毫无才气,但却蕴含大道理。武国的大儒衣知世考举人的时候,经义只有区区三寸才气,可仍然力压众人,获得甲等。”
  耿巡察知道董知府这是在说给他听,也不回应,继续往下看。
  四个人慢慢看下去,耿巡察的脸越来越阴,而三个考官的表情却越来越丰富。
  “我若是董大人,第一个评语一定是‘结构严密’!这个方运,从破题开始,下接冒子,之后原题,异常流畅,真没有辜负我们的期望,哪怕是一国状元,单论结构也不能更好了。”
  “破题巧妙,结构严密倒在其次,我最喜的则是关于禅让、世袭和众选的发展,禅让和世袭是大礼,有礼之变,可他从中发掘出其义,义也在变,和破题遥相呼应。这篇经义若是才气有问题,一定是出在他假设出来的众选。他虽然无力假设一个与禅让和世袭同等完善的众选制度,但却明确指出平衡和稳定之特质,极其符合我儒家的‘中庸’之道。不过他又在众选里强调有圣人观之,说明这众选不是完美无瑕之礼,幸好如此,若是真有国之大礼可摆脱众圣,反而不美。”
  “此子的假设虽然胆大,但论平衡和稳定,却要超过如今的十国制。十国若没有圣人,国家只能靠明君才能维系,但若国君无能,则国家危矣。他也在其中阐明,既然选择了平衡和稳定等特质,那也会有负面特质随之而来。若是他能取长补短、取其精华融入十国,则可以此文为根基成大儒!”
  “甲!”
  “甲等!”
  “甲等!”
  董知府在方运的经义下面写上:“破题神妙,结构严密,有变革之征兆,有兴人族之契机,有可行之方式,深明礼义,甲等!”
  随后周主簿和冯院君也在其上写上甲等的评语,只要后面的试卷不出现同样精妙的经义,则方运必为茂才。
  耿巡察却道:“此文不可得甲等!”
  三位考官一起看向耿巡察,其他人还好,冯子墨立刻怒道:“耿巡察,此文明明是甲等之文,怎会不可得甲等?我知你勾结诗君弟子施德鸿,又想报复我景国,可你若想毁我景国大才,我必请圣裁揭发你!你有无私心,你心中最清楚!”
  “耿大人,你可要三思。方运的《陋室铭》可是半圣点评!若是这文被圣裁为甲等,你轻则失去圣院官职,重则文胆不固,此生再无寸进啊!”
  周主簿冷笑道:“董大人,冯大人,你们两位是进士,若请圣裁失败是大祸。我只是举人,哪怕失败也无所谓,耿翰林,你不要逼我请圣裁。”
  耿巡察缓缓道:“此文的假设虽十分奇妙,但终究是假想,无人著书论证,给予甲等太过。我建议和童黎一样,都给乙中。两人评等相同,不偏不倚。”
  “你看似不偏不倚,实则仍然有害人之心。若两人都为乙中,童黎那篇才气多,必然会改为甲等!董大人,我问你最后一句,给不给方运甲等?你若不给,不用大人你再劳心,我马上请圣裁,由三位半圣考官来定此文!”


第111章 请圣裁
  耿巡察冷冷地盯着周主簿道:“圣院既已委派我担任科举巡察,为何还要惊动众圣?这考场是圣院的考场,还是景国官员的考场?你可要想好了,我终究代表圣院。若不是大是大非问题,一旦三位半圣考官不满,降下圣罚,尔等可要想清楚后果。”
  周主簿面无惧色,道:“方运此次经义或有瑕疵,但结构严密,论证扎实,对‘非礼之礼’的阐述角度别说超过秀才,甚至远超你我,隐隐有一丝孔圣心中的‘天下大同’之意!此文虽才气不显,但却蕴含至理,远远胜过童黎那篇经义。”
  耿巡察收敛怒气,道:“此文的确眼光独具,甚至可以说目光超前,可若是说此文蕴含连孔圣都做不到的‘天下大同’的至理,那这是在逼我请圣裁!别说蕴含一丝天下大同的至理,哪怕是触摸到边缘,其上的才气也必然能镇国!此文才气不显,那就说明他所言的众选并非切实可行!”
  “耿大人,你莫要逼迫我等。你敢对你文胆文宫发誓,他的经义不如童黎吗?”冯子墨问。
  耿巡察眼中流露出迟疑之色,随后认真道:“你们不要狡辩!方运这篇经义在许多方面都超过童黎,我从未否定这一点,但一篇经义不能看一句、一段,而是要看全篇!我之所以坚持认为童黎应得甲等,有两点。其一,他的经义才气远超方运,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其二,我更喜欢童黎这种踏踏实实写‘小礼’的经义,不喜方运这种近似夸夸其谈的‘大礼’。他方运未到二十就谈国家大礼,我岂能被他蒙骗!”
  “那耿巡察是被《陋室铭》蒙骗了,还是被《济县早行》蒙骗过?”董知府不客气地问。
  冯子墨立刻道:“我被《春晓》蒙骗过。”
  周主簿则道:“我被《枕中记》蒙骗过。对了,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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