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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门大院-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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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秀花说:“你想累死咱当家的?听姐的话,这几天谁也不准碰秉章,趁你心情好一点儿,就让秉章休息休息。”
这时窗帘还没有挂。小夫妻三人大胆地说着情话,大少奶奶在窗外观察着炕桌上的药碗的举动。可事态的发展使她吓了一跳,尚秉章竟然端起药碗送到了自己的嘴边,情急之下她大叫一声:“儿子有毒!”
尚秉章吓得一哆嗦,药碗摔到了地上。大少奶奶哧溜一下猫回了自己的屋。于氏姐妹盯着撒在地上的药,傻了般地怔在那里。她们太吃惊了,身为婆母,大少奶奶竟然给儿媳妇的药碗里下毒。
尚秉章可气坏了,他一转身快步来到母亲的房,厉声喝问:“娘,你为啥要给药里下毒!”
大少奶奶急忙关上门,拉着尚秉章小声说:“傻孩子,难道你看不出来,秀英这是要你命?”
“胡说,我看是你要她的命。”
“章儿呀,你看你都成啥样啦?这是那母夜叉在折腾你呀!等你的精血干的时候,你也就该死啦!”大少奶奶着急地说。
尚秉章发火道:“娘,你咋能这样说!秀英是脾气歪刁些,可她心不坏,她也知道疼孩儿。她躺在炕上身子疼,晚上睡不着觉,半夜里见孩儿把被子踹了,每次都给孩儿拉起来裹严了。秀花背地里告诉我,秀英打小就是这么一个人,连她爹娘都让她三分的。”
“那是一个外表,她骨子里是啥号人你看不来,娘我可观察得透透的!”大少奶奶说。
“娘,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告诉你,今后你别再干这事儿,秀花、秀英的所有东西孩儿都要尝两口的!”
尚秉章气哼哼地离开了母亲的房间。
夜深了。夏末的夜寒气袭人,外面的风透过窗棂缭绕着静谧的小屋。炕上的三个人谁也没睡着,他们感到一种难耐的冷,紧紧地拥在了一起,将棉被裹得溜严。为了安慰一直默默流泪的于秀英,尚秉章和于秀花不停地抚摸于秀英身上的痒痒肉,可于秀英始终没有露出笑脸。她像变了一个人儿似的,安静得一动不动。
窗外下起了雨,风卷着雨声呼呼的,拍得房檐啪啪作响。突然一个响雷,咔嚓一声震得夫妻三人打了一个寒战。继而电光闪过,照见疯狂摇摆的老槐树叶;也照见了三个人青得可怕的面容;随后便是一片黑暗;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有如陷入十八层地狱一般。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于秀英此时竟吓得“妈呀”一声,拱到了姐姐的怀里。
或许是触景生情,于秀英终于哭出声来:“姐,咱们走吧,我怕死在这儿!”
“傻妹妹,咱往哪走呢?这就是咱的家呀!”于秀花哄劝道。
大门大院 第十四章(3)
于秀英说:“我害怕他娘。她动起真格的,是真的想害我呀。可我,打是打,骂是骂,从来没想过要害谁。”
尚秉章说:“姐姐放心,有秉章保护,姐姐不会有事的。从明儿个起,姐姐所吃的任何东西秉章都会先尝的。”
虽然如此,第二天姐妹俩还是来到了翠育轩。这是她们第一次来。面对庭院的秀丽,姐妹俩流连忘返,久久没动地方。昨夜一场大雨的洗礼,将假山上的怪石冲刷得嶙峋而鲜艳,郁郁葱葱的青藤石廊散发着一股草木特有的清香。石廊尽头的敞院,两棵高大的棠梨树结满了茂密的果实,向上望去,那一串串的果实上面闪动着晶莹透彻的雨珠。这是何种幽雅的环境,联想到那棵老槐树下的大嘴泼妇,姐妹俩竟然产生一种永远不再回去的念头。
卧室炕上养病的三少奶奶婉婷发现了她们姐俩,虽然内心不大高兴,可还是让秋红把她们让进厅堂。翠育轩的厅堂布局也是别有一番特色,大理石的地面如彩色玻璃一般,将于秀花、于秀英苗条的身影映衬得亭亭玉立。而高大的西洋挂钟摆放在厅堂最醒目的正墙,钟的两边是对角屏风,侧墙各摆一个老漆雕花坐脚大柜。在挂钟正上方是三少爷和两位三少奶奶及哥儿秉炎的全家福照片。这是一个多么富丽堂皇的家呀,和那个满是疮痍、满院凄凉、满屋烦恼的家比起来,直让于氏姐妹内心惨然。于秀英心里说:“如果我姐俩嫁的人也是三少爷该有多好哇,英俊潇洒,温暖富裕。可为啥命运偏偏安排我们嫁到那么一个家呢?”
三少奶奶在内室喊道:“秋红,给二位姐儿斟茶,再把你婉玉奶奶给叫回来。”
此时婉玉正在素心庵。由于五少爷骤病,月娥、春娥姐妹俩连日来忧心忡忡。虽然近在咫尺,却是天各一方,连心的线儿使前后院男女双方相爱相思难相见,这是何等痛苦的事情。加之一场夜雨偶感风寒,姐妹俩竟双双病倒,卧床难起了。婉婷因天变而心脏病发作,只能躺在炕上闭目养神,听说可怜的姐妹一病不起,便打发婉玉前去看望。婉玉送去一些糕点,正在劝慰哭泣中的姐妹俩,秋红来说二少爷家的二位姐儿来找,便随着秋红回到了翠育轩。
婉玉满脸含笑,与于氏姐妹相见落座后,于氏姐妹便说起大少奶奶下毒的事。于秀花说:“婶子,你说我们咋办哪?是不是回了老爷太太,让他们想想办法?”
“我看这事还是不要和老爷太太说的好,现在五少爷得了恐夜症,老爷太太心情不好,昨个还将两个婆子打得死去活来。你这一告,老爷肯定急眼,将大奶奶毒打一顿,不但不能缓解你们婆媳间的矛盾,反而更加激发她害你们的心了。我看这样吧,下午我找大奶奶说说,让她改变一下对秀英的态度。”婉玉说道。
“三婶,您真是好人,两次救我姐俩于危难之中,可我姐俩还恩将仇报,怀疑三婶向我婆母告密,下手去打三婶,害得三婶没了骨肉。”于秀花说。
“三婶,你打我一顿吧!那次打你,都是我踢的你的肚子呀!”于秀英说着跪到了婉玉面前。
婉玉霍地站了起来。她咬了咬嘴唇流下泪来,然后看着于秀英哭出了声。
“婶,你打我吧!打呀。”于秀英抓住婉玉的手往自己脸上扇。
婉玉止住哭声,将于秀英扶了起来:“得了,秀英,事情都过去了,还提它干啥?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况且姐姐是因误会所致,也因此遭受这么大的磨难。”
这时候秋红将蒸好的棠梨果摆了上来。于秀英从没有吃过这种果子,她扯下两粒放在嘴里一咬,立刻叫起好来。
“啊,婉玉,好甜好酸啊,还面面的,这种果子咋这么好吃呀!”兴奋之余她又直呼起婉玉的名字来,这反而让婉玉觉得亲切无比。
婉玉看着一脸英气的于秀英和满是羞赧的于秀花,一把将她们两个抱在了一起,调皮地说:“好吃吧,两位漂亮的姐姐?今后常来我家吃棠梨。”
大门大院 第十五章(1)
自从婉玉找大少奶奶谈了一次心之后,大少奶奶连她的儿子尚秉章也不答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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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半年开始,东北大地流通起称之为“奉票”的钱币来。府上将所有的银两储备起来,发到各屋的月钱都成了这种薄薄的纸钞。于是,大少奶奶便把“奉票”掯起来,不拿出一元钱给丫环办理蔬菜用度,每顿饭吃的都是高粱米饭、包谷面窝头就咸菜疙瘩,连点儿肉星子都见不着,馋得于氏姐妹围着大少奶奶转圈圈。东北大地一脉平原,入秋前后的气候温差大,每天早晚,西伯利亚吹过来的小冷风刀子般的利,可正午的阳光又使厚重的棉衣穿不住。由于娘家的陪嫁不大多,春秋衣裳接不上,把于氏姐妹折腾得直向大少奶奶说软话,可大少奶奶狠着心地不管她们的冷暖温饱,偏偏这时候于秀花又怀了孕。尚秉章看着美妻受罪,便找母亲商议改善一下生活的事,大少奶奶便说:“你也不想想,你爹把家里的积蓄全卷带走了,我现在不积攒点儿,到用钱的时候咋办?”
姐妹俩无奈,只好到翠育轩找婉玉。婉玉知道是大少奶奶整治两个儿媳妇,作为外人也不好干涉,只能在家做些肉食来招待于秀花和于秀英。卢府的家底厚,婉玉的嫁妆充足,光是出嫁时带过来的服饰就有五六箱,婉玉便找出一些春秋装给姐妹俩换上。于氏姐妹穿上婉玉的服装越发俊秀可爱,惹得婉婷也上下打量,露出了笑脸,爱昵地在两个姑娘的脸上各亲了一下。的确,两位姑娘长得太招人爱了,只可惜嫁错了地方。姐俩穿上漂亮的新装回到家里,气得大少奶奶鼻眼都歪到了爪哇国,可着劲地骂起来。
自从大少奶奶下毒事件发生后,于秀英就懒得再跟这号人吵架了,躲在屋里不吭声。大少奶奶这下上了劲,一连骂了两三天。姐俩一想不是事,得赶快把她的那张臭嘴给封上,于秀花说:“不如咱们练练剑,看她还有啥反应。”于是姐俩练起剑来。
二少爷家光秃秃的院子除了一棵老槐树就啥也没有了,姐妹俩正好借着这偌大的空地练场子,你来我往对着练。说来也是真奇怪,自从于氏姐妹占了院子练场子,大少奶奶便躲进房里不吭声了。姐妹俩心里真高兴,每天早上到厅堂自己的箱子里面取了剑,到晚上再将剑放回箱子里。一直持续到中秋以后,于秀英的身子彻底好起来,武功也恢复到了六七成。
合该这日要出事,于秀英自从在翠育轩里过了一个美好的中秋以后,几乎每天上午都要和婉玉度过,唠嗑,做针线,跟着婉玉学作诗。这天上午仍然如此,或许是心花怒放的缘故,到下午取剑的时候竟然心大得没锁木箱子。大少奶奶不知啥时候跑到厅堂的,打开于秀英的箱子翻了个底朝天,从里边找出一个银坠项链,项链上坠着一个桃心坠。大少奶奶打开坠子一看不得了,一个浓眉大眼的青年男子人头像展现在她面前。她急忙将银坠项链收起来,藏匿于卧房墙砖的缝隙内。
大少奶奶本想于次日将此物交到老爷手中,可傍晚实在看不惯于氏姐妹的嚣张,就站在院中骂起来:“死还怨的婊子,你还嚣张个啥呀!以为你在那边干的埋汰事情没人知道是不?告诉你,我赖桂芝可不是好惹的!你那相好的银坠子我明儿个就拿给老爷看,这次我看谁还能保你!臭婊子,有本事让你那个相好的到大江里面救你吧!”
于秀英听得婆婆的骂话不对劲儿,心下登时慌了起来,连忙跑到厅堂查看自己的木箱,果然银坠项链不见了。大少奶奶还在骂,于秀英也顾不了这些了,急忙跑到大少奶奶跟前,跪到地上说:“娘,你把那个银坠还给我吧,我求求你了!”
大少奶奶趾高气扬地说:“啊,你也有求我的时候呀,你张狂嘛,狂呀?”
于秀英吓得哭起来:“娘,儿媳说的是真的,你就把那银坠还我吧,今后儿媳一定听你老人家的话,尽心竭力地服侍你老人家好吗?娘,你还给孩儿吧!”
这时于秀花和尚秉章都跑过来问:“什么银坠子,这是咋回事?”
大门大院 第十五章(2)
“问你妹妹去吧!她干的好事,竟把相好的银坠子带到了尚府里,这次就等着让龙王爷搭救你去吧!”大少奶奶恶狠狠地说。
于秀花又去问妹妹,可妹妹只是不停地哭。
大少奶奶的目的达到了,吃完了晚饭,便早早吹灯睡觉。可小夫妻的房间里却是另一番景象,炕桌上的豆油灯无力地亮着,灯下的几碗饭谁也没有动。于秀英两个眼泡哭得红肿,在姐姐的一再追问下终于说出了实情。
“那是大师兄送的一个银坠项链。”
于秀花吃惊地说:“咋的,那王得兴还给你送东西啦?”
“嗯哪,是出嫁的头天晚上当着娘的面给我的,说是里面有他一张照片。”于秀英说。
“哎呀,咋还有他的照片哪!”于秀花一拍大腿,吓得脸都绿了,“我的傻妹妹,你要他的照片干啥呀!”
于秀英急忙辩解道:“姐,那照片我真没打开看过,我当时也没在意这事,随手把那银坠撇到了我的木箱,哪曾想让他娘偷了呢?明儿个到了老爷手上更是说不清了。”
于秀花着急地说:“妹,今天当着姐和咱当家的面你说个实话,你和那个王得兴究竟有啥没有哇?”
“姐,你咋也怀疑我呀!那大师兄是个粗人,大字都识不了几个,咱爹娘老早就提醒我了。再说咱家有二姑那件事情敲打,我要真跟他有什么,还敢跟你跑到这里来受罪吗?”
“那你那身子是咋破的?”
“你问我我问谁啊?自从那几个浑蛋大夫给我捏骨以后,我觉得整个身子都不正常了,月经不对劲儿,夫妻间的事情也没有感觉。姐姐,为啥你做的时候我总问你是啥感觉?你说我淫得厉害,可我哪里是淫哪,我是找不到感觉心里急得慌。姐,秉章,这些天我一直在怀疑,恐怕我不会,不会怀上孩子了!”
于秀英哭得差点儿背过气去,尚秉章抹了一把泪,转身出去找母亲去了。他叫开大少奶奶的门,向大少奶奶索要那个银坠子,可大少奶奶在炕上装眯,不理儿子的茬。尚秉章就在屋里乱掀乱找,可是找了一个时辰也没翻出啥名堂。尚秉章急了,掀开母亲的被子,将她拽了起来。大少奶奶发火道:“对你那个婊子老婆咋这么上心哪?连你娘你也敢打呀?”
“娘,你这是干啥呀?婉玉婶子都和秀英交上了朋友,为啥你就不能待秀英好点哪?”尚秉章急得直跺脚。
大少奶奶又盖上被子,将脑袋藏到被子里。尚秉章再一次掀开被子问:“娘,你要那个银坠子究竟想干啥啊?”
“不干啥,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想要那个骚货死!”大少奶奶咬牙切齿地说。
在一切努力都失败的情况下,尚秉章吹灭了油灯,拉开了大少奶奶的房门。他掀开门帘抬头一看,两个黑影站在面前。原来于氏姐妹一直在大少奶奶的门前等待尚秉章的结果。尚秉章垂头丧气地带着两位美妻回到自己的房间。可令人吃惊的是,于秀英就像没事人一样,有说有笑地脱衣,而且脱得一丝不挂,钻到被窝就要求做夫妻之事。
于秀花搂着妹妹说:“秀英,要哭你就哭出来吧,别把自己憋坏了。”
于秀英说:“我干啥要哭呢?我又死不了。”
不知过去多久,于秀英打起酣来。于秀花以为很了解自己的妹妹,没想到这样的时刻她还能睡得着?于秀花在夜幕里看着妹妹的脸,她似乎感觉到一种安详,一种甜甜的笑。这天是民国五年九月二十八日,中秋过去已经十五六天了。妹妹会不会出事呢?今年的八月十五会不会是她过的最后一个中秋呢?于秀花这样想着担心着,不知不觉也就睡着了。
突然间,于秀花被人给摇醒了,她睁眼一看,吓得叫出声来。只见油灯下面的于秀英满身是血,一手提着剑,一手拎着一个人头。天哪,这不是大少奶奶的头吗?是秀英杀人了?
“妹,你这是找死呀!”姐姐凄苦万般,低声说道。
“我管不了了,姐,是她要害我的!”妹妹把头放在炕桌上说。
大门大院 第十五章(3)
尚秉章也醒了,一睁眼睛正好看见母亲的脸。他一声“娘”还没喊出来,已经被于秀花堵住了嘴。
“秉章,你冷静一下,别喊啊!”于秀花嘱咐自己的丈夫。
于秀英“扑通”一下跪了下来,轻声说道:“秉章,我也不愿这样,我也想好好过日子,可婆婆她要置我于死地呀!秉章,念在咱们夫妻一场的份上,给你苦命的妻子留条活路吧!今天秀英当着你娘的头发誓,我于秀英从来没有干过对不起自己爷的事情,为啥婆母就这么容不得我呢!秉章,如果你还承认是我的爷的话,就带着我姐俩离开这个魔窟吧!”
于秀花松开尚秉章的嘴,尚秉章哭出声来:“娘,是儿子害了你。儿子不该听你的话,当着你的面强奸秀英呀。如果不当着你的面强奸秀英,你咋能恨她呢?你不恨她她咋会杀你呢?娘,是儿子不孝,儿子一定要给你赔罪的!”
说到这里,尚秉章怒不可遏地抓住于秀英的脖领。于秀英将手里的剑递给了尚秉章,流着泪水闭上了眼。
于秀花着急地说:“当家的,秀英是你老婆呀!看在咱们多日夫妻的份上,你饶了秀英吧!秀英死了,我也不会活的。难道你连肚里的儿子也不想要了?”
尚秉章的手无力地松开了。他把剑一扔,快速地穿上了衣裳。
“我带你们出府!”他咬着牙说道。
对着炕桌磕了三个头之后,尚秉章让于秀英拣了几身干净衣裳,打成包袱背在背上,然后悄悄地离开诏月堂,夫妻三人向怡园门摸去。这时看门的婆子冷得正在跺脚,听到后院有动静,便喊了一声“谁!”尚秉章走了出来说:“二位嬷,是我,尚秉章!”正当他将两个婆子的视线吸引开的时候,于秀花和于秀英姐妹俩一人一个,用剑削掉了这两个婆子的头。
尚秉章又来到马厩,叫开养马的老奴老尚头。于秀英上去又是一剑,将老尚头杀死。然后尚秉章牵着一匹枣红马,绕过梨树园,向府门走去,于氏姐妹潜伏在夜幕中,紧跟其后。府门上的两个家丁穿得厚实,正在角门的坐垫上打瞌睡,听到马蹄响,向这边喊了两声,等尚秉章走近他们时,一个家丁问道:“章哥,你牵着马干啥呀?”
“啊,二位哥哥,我娘病了,我到城里给她找大夫去。”尚秉章说。
家丁说:“咱府上不是有大夫吗?”
尚秉章说:“那个李大夫呀,治喝凉水拉稀还可以,对我娘的病可没辙。”
家丁打开了角门。与此同时,于氏姐妹的剑也来到了他们的颈下,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人头已经落地了。
就这样,夫妻三人上了马,一路跑出去三四十里地。这时候东方的天际已经泛起淡淡的白云,远处已经看到一抹水墨画般的大山轮廓。那淡淡的白云向上升腾着,逐渐衬出一笔浅红色的朝霞。又过了一会儿,地平线上冒出了一轮火红的太阳,与西边天际的下弦月遥遥相对。大地上的景物清晰起来,骑在马上的血人也已不自觉地扭动起来。借着缕缕晨曦,尚秉章来到一条小河旁止住马,他跳下马来说:“姐姐,你们赶快把衣裳换了。”
于氏姐妹跳下马来,将身上的血衣脱了甩到小河里,又换上了婉玉送给她们的那身旗袍。
尚秉章说:“你们走吧,我该回去了。”
姐妹同时说:“你疯啦?你不要命了。”
“是的,我要给我娘赔罪!”
于秀英一把抱住尚秉章说:“秉章,你跟我们走吧,咱们逃到老林子里,隐居起来过日子好吗?有我姐俩这身武功,爷是不会饿肚子的。”
“不!你们走吧,我一定要回去。”
“当家的,你不要我们了?我的肚子里可有你儿子呀!”于秀花哭了。
尚秉章也哭着说:“我知道,姐,你可要把他生下来呀,要是儿子就叫惠良,女孩就叫惠贤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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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秉章,你不能回去,你这是替我送死呀!你原谅我能行吗?我真的喜欢你呀,你替我抠屁股,又整天挨我骂,现在又来救我们,如果你不是好男人的话,你是不会这样做的。”
大门大院 第十五章(4)
于秀英解下尚秉章的腰带子,将他和自己的身子脸对脸地绑在了马上。尚秉章边挣边喊:“秀英,你这是要我背不忠不孝之名啊!”
“你已经不忠不孝了。打你救我姐俩,你就犯了十恶不赦之罪了。”于秀英扇了尚秉章两记耳光说,“秉章,我们的命是你给的。同样,你的命也是我姐俩的。我们都是不忠不孝之人,就让我们罪有应得好吗?”
尚秉章趴在于秀英的肩头失声痛哭。他知道,这时的于秀英比起于秀花来更要爱他。可他该不该接受这样的爱?这可是一种罪恶的爱呀!如果他跑回去按接受家法被沉江,或许他的内心尚可得以解脱。可他现在连个解脱的事情都难做到,他还有啥脸面做尚家的后人,又何以称得上是敢作敢当的男子汉?
枣红马驮着沉重的夫妻三人向伊通境内的莫家屯子跑去,带着满身的汗水,两天后他们到了于氏姐妹的姑母家。
姑母家所住的地方属丘陵山地,周围被三条小河所环绕,是个山清水秀的处所。姑父莫成龙有百垧薄田,宅院也大,生活还算富足,听到内侄女儿及女婿的遭遇和来历,也是同情万分,当下安排在宅院最深处的内外二室套间住下,还将身边的丫环云儿拨过去服侍。
正当夫妻三人为家里的事情烦心时,云儿报说大少爷和大少奶奶来见,于秀花立时就变了颜面。
大门大院 第十六章(1)
莫家大少爷莫少江是于氏姐妹的表兄,给于秀花的印象颇差。几年前的一个夏天,表兄随姑母到长春做客,与于氏姐妹厮混熟了,也就玩起了未婚男女间特有的家家游戏。正当于秀花玩得兴起之时,突然被表兄扒去了裙裤,差点儿将于秀花给奸污了。多亏于馆主听到哭叫声来得及时,方才保住于秀花的清白。自此后于秀花苦练武功,为的是能保住自己的贞洁,免得轻而易举让人扒去裙裤。
莫老爷年轻时在于家武馆学艺,看上了当时的二小姐,造成未婚先孕,扛起了肚子。于家有姐妹二人,本说与长春的大户人家作亲,就因为二小姐之变害得那家退亲,大小姐又过了出嫁芳龄,只好远嫁奉天给金家老爷做了填房。
宣统年间,于家老太爷谢世,于家的二姑母得以回宅。两家才接上来往,仅因莫少江这一闹,短暂的来往又断了音信。此次于氏姐妹的到来,不管因何缘由,姑父姑母自然是万分欢喜,想着那些陈年往事早已过去,况且侄女婿也在跟前,便同意儿子莫少江携妻前来看望。
于秀花见到表哥脸一红,远远地道了一个万福。于秀英或许是年龄上的缘故,早已忘记儿时发生在姐姐身上的那件事情,便上前拉住表兄表嫂的手,亲热地领进屋来。表嫂尚有几分姿色,衣着华丽,举止文雅,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出身。她说话含蓄而得体:“二位妹妹国色天香,妹夫一表人才,乃天造地设之家。方便的话,望妹妹能够长住,不必拘礼。”
于秀花何等聪明之人,能听不懂此话之意?连忙应道:“嫂嫂不必相让,我夫妻三人暂避数日,只待风声过去便上路他去。”
“此话差矣,妹妹只管长住,待要上路他日再说好吗?”
咬文嚼字,说得于秀英很不开心。
表兄莫少江,年方二十七岁,身着紫茄缎长袍马褂,卸去瓜皮小帽为一副油光水滑的大背头,骨子里透射出一种戏子般的秀气。他见有说有笑的于秀英突然阴下脸来,便对妻子骂道:“混账东西,我的表妹,走与不走与你何干!”
表嫂脸上挂不住,颤巍巍地落下泪来,起身向外便走。一场相见就这样不欢而散。
其实莫家少奶奶婉转辞客是有她的道理的,少爷天生好色,少奶奶深有体会,而两位表妹生得如花似玉,尤其是那个于秀英,还有一股子轻浮劲儿,她们的男人却如此丑陋,会不会在这上面出点什么差错?听太太说过,莫少江早年曾对于秀花非礼过,那今日会不会闹剧重演?带着这些突如其来的顾虑,她才婉转地让那夫妻三人离府。
尚秉章夫妻晚上躺在炕上也是悲苦万般,一头是家里的事情,再一头就是该不该离开此地。于秀英不愿意再走了,她的意思是长住下来,在这儿过个稳定安逸的日子。于秀花却说:“这可不是咱的家呀,寄人篱下的日子更难熬,随时都有可能出事情,我们还是走吧。”
姐妹俩争执不下,只好让尚秉章定夺。谁知昔日软弱的尚秉章此时却颇有见地,他说:“咱到深山老林里去好吗,姐姐每天以捕猎为生,我在山上采药熟皮,定期下山换点生活用度。这样的生活虽然苦点儿,可也是一种天伦之乐。”
夫妻将主意商定以后,第二天一早向姑父姑母借钱请辞。姑父当场拿出一百元“奉票”给于氏姐妹,但是却不放他们离去。
“这事万万不可行,我受师父的教诲颇深,又有你二姑鼎力持家,我莫家方能兴旺发达。今日若将师父的孙女放去,万一被官府捕去,我一生善名将毁之晚矣。在你姑爹家里住着,不就是几副碗筷的事情吗?你姑爹还真没放在眼里。”
于氏姐妹一看走不出去,只好说服丈夫住下。秋去冬来,于秀花闹起了孩子,整日里干哕呕吐;再加上姑父姑母为他三人换上了厚实的棉装,生活安逸而稳定,就更是难提上路之事了。莫少江一天两次前来探望,总是死皮赖脸地缠着于秀英,对于秀花倒是彬彬有礼。于秀花提醒妹妹注意那只色魔,妹妹淡淡一笑说:“姐姐多虑了,我看表哥那人挺好的。”于秀花听到这话,便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大门大院 第十六章(2)
自从公子尚秉章携妻潜逃以后,尚府府宅变得鸡犬不宁,被杀的婆子家丁的亲眷们天天到府上闹腾,老爷费了一大笔银钱才将此事平息,因而越加憎恨孙子尚秉章。听到五少爷夜间的鬼哭狼嚎声更是气上加气,一烦心将他打发回了怡园的“松梁寺”。谁知这事也怪,自从进了后院,五少爷的病逐渐好起来,独自一人过起了清净的寺庙生活,连月娥、春娥姐妹也不让进入。可老爷就一病不起了,日日咳嗽不止,中西医大夫走马灯似的看过,皆无效果。三少爷说是府上冤魂缠身,向老爷讨公理,请来萨满跳了几天神,也是毫无起色。
冬季来临,气温骤降,天空中没了红日。云霭笼罩,阴霾数日,这天晚上落下了头一场大雪,到了次日尚不见停止。只见大雪如棉扯絮,如梨花乱舞,房顶路边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白毯,树林子更是银妆玉簇一般。合府的丫环婆子大半去了后院赏雪,老爷房里只有三小姐尚世莲和丫环夏月照看。由于尚秉章夫妻杀人的命案发生,婉玉也被牵扯在内,老爷训斥一番之后不再加以重用,甚至看见太太也觉得不顺眼,唯一能接近他的就是三小姐这位宝贝闺女了。或许是睡火炕带来的内热,尚维琛嘴唇干裂,内火焚心,整日里想着那凉凉的果品,一时间竟将中秋前产下的梨子吃了个精光,这天一大早,没吃几口热饭,便对三小姐说:“给爹拿个冬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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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和婉玉大早起出府到二十里外的帽儿山文殊院上香去了,三少爷下乡催租尚未归来,上哪去整这冬梨呢?三小姐来到梨树园左瞧右看,终于发现一棵树的树梢上挂着两颗梨果,便脱下旗袍,臃着肥胖的身子爬起树来。因为女孩子嫁前都能爬树荡秋千,尚世莲是胖些,可爬树也非难事。她抓住一个树枝往上攀,谁知身子太胖,树枝难以承受如此重量,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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