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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红烛-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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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一动,道:“喜欢我家的气氛吧?你可以随时来!”
李放笑道:“只怕不能了,等我接了你进宫去,我还去相府做甚?只是你未进宫时,我倒是要常去的。你可要像今日这般做饭给我吃啊!”
我笑道:“刚才你吃了那么多东西,现在又说吃了,你还真能吃啊!”
李放温柔地说:“辰儿做的饭菜我是怎么吃都不腻,怎么吃都不饱。吃上一口便停不下来了,只想一直这样吃下去!”
我轻笑一声道:“不至于吧?倒说得我做的饭像纯梅一样了,成了毒药了!”
李放的身子一下子僵住了。等我反应过来时,已经迟了。李放一把把我推开,不带一丝感情地说:“你如何知道纯梅?”
我顿时吓出一身冷汗,一时口快竟说出了这样的话。李放一定会怀疑了吧!李放见我这样子,更是冷漠了,说:“辰儿,你一直在骗朕!在汶水边,你对朕说是听明光寺的师太说起的。明光寺的师太可不知道这断嵋之上有纯梅!商相去过断嵋是吧?枉朕一向信任他,他却要置朕于死地!”
我顿时泪如雨下,纵是心急如焚,却也不知如何辩驳。听着他冷漠的言词,我的心在慢慢变冷。难道我们之间就这样完了,商家也完了?这事不再是为伯王求情那么简单。听他说来,竟是干系到他的性命!这明明只是个误会啊!李放眼中的冷冽让我心口开始发痛了,久违的疼痛让我冷汗直流。
我强忍着疼痛,不让自己晕倒,不然,等我醒来只怕商家已经完了!我挣扎着说:“逸之……事情真的不是你想像的那样子的……是我……我曾不小心到过断嵋……你要相信我……我爹……绝无谋逆之意……季王也是知情的……”
说完,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我像做了一个可怕的恶梦,置身在一个冰天雪地的世界里,到处一片黑暗。我只觉得冷和恐惧。依稀看到前面一个身影,我追了上去,却怎么也追不到,我急得大叫:“逸之,不要抛下我!”
只听到有人在我耳边焦急地唤道:“辰儿,辰儿,我在!”我好想睁开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一股温热的液体流进了我嘴里,我本能地握住手中温暖的大手,安然睡去。
等我醒来时,已躺在了床上,李放焦急地握着我的手。看我醒来了,又马上放开,默不作声。南成和易非也站在一旁。我这才想起了我晕倒之前发生的事。小心地打量着李放的脸,但他的脸上已无一丝表情。他是信了我的话吗?
南成见我醒了,也不顾得君臣之礼。上前一步对我说:“笛儿,你可醒了!怎么又发病了呢?上次茹太医说过,不是让你要放宽心,不要去想伤心的事吗?还是你又受了什么刺激?”
后面的话明显是针对李放说的,李放并不计较,只是问:“她以前也这样发过病吧?为何不着手医治?茹太医也给她诊过?”
南成躬身一礼说:“回皇上,笛儿曾在纵歌园里发过病。当时季王爷请了茹太医来给她诊断过。茹太医说这是心病,无药可医。只有心胸放宽,不受刺激方能不发病。凡是遇到伤心的事,都是极易发病的!”
不止李放,连一旁的易非都惊得睁大了眼睛。南成又道:“适才让下人去最近的镇上请的大夫怕是也快到了吧!只是这也只是治标之法,不能根治的。”
李放道:“不必了,朕带她回望京,着太医院的太医会诊!”说完这句,也不看我,一把抱起我向外走去。
早有侍卫将车辇备好了。李放把我抱进了车辇中小心地放下。然后在我身边坐下了。
一路上,李放并不看我一眼,也不对我说一句话。只是默默地看着车帘发呆。我偷偷地打量着他,他的脸上仍是平淡得一点表情也没有。看来,他是不相信我的了。一个不相信我的男人是不值得我爱的,虽是明白这样的道理,但也是难免伤心。我的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却不敢出声,生怕惊动了他。
到了相府,李放沉着脸把我抱下车辇。我醒来多时,早已恢复了力气,可以自己走了,于是想挣脱他的怀抱。李放不语,只是暗只加大了力道,我又如何能挣得脱?我只好放弃了,由他把我抱进了相府。
一路上,下人跪了一地,爹领着姨娘们诚惶诚恐地迎了出来,看着李放怀里的我,虽是疑惑担心,却不敢多问。只是跪地行礼请安。李放仍是一言不发,黑着脸把我送回了我的房里。府里的人应该诧异了吧,皇上虽是幼时来过相府,只怎么对小姐的闺房这样的熟悉。他们哪知,李放早已来过我房里好多回。
李放把我放在房上,坐在床沿上,不说话。我的心也渐渐平静了,该来的还是会来的。怕也没用。索性闭目养神起来。
不多时,一群太医领命而至。轮翻为我号过脉后,一问发病时的症状,和茹太医说的大同小异。李放命太医们开下药房后就要起驾回宫。(奇*书*网。整*理*提*供)
这时易学却从外面走了进来,拉住了李放的手说:“皇上,是姐姐惹你生气了吗?要不学儿等姐姐病好后让她给你做最好吃的韭菜盒子给你赔礼,你就别生气了好不好?你看姐姐的眼睛都哭红了!”
屋里顿时一片死寂,四姨娘惊恐地冲过去抱住了易学。谁都看得出来皇上正在气头上,这节骨眼上冲撞了皇上,后果不用想也知道。李放却是蹲下身子,露出了笑脸,说:“好!朕答应你!”这是这半天来李放第一次笑,虽是笑得有些勉强,但至少他笑了。
众人这才舒了一口气。李放转过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说:“但愿你这次没有骗朕!”说罢就走了。
爹和南成,易非一干人等自是送了出去。
第三十二节 或抄或诛
等到李放走后,爹一脸凝重地走到我房里,喝退了所有的仆人。并且关上了房门。我马上起身下床。爹在椅子上坐下,严肃地说:“笛儿,你倒是给我说说,今日发生了何事?为何皇上送你回来?”
我见事情是瞒不住了,于是详细地把经过说给爹听。从断嵋到今日的事。中间自是省去了我真实的身份和李放时常夜里会我的事。
爹听后,连呼:“荒唐啊,荒唐!笛儿,你可知这断嵋为何是皇家的禁地?世人知道断嵋者甚少,听说过的都以为皇家是因断嵋上的纯梅才给禁了的。因那纯梅是一种无解的幻剂,一旦中毒,就无药可解。其实断嵋列为禁地,另有隐情啊!先皇驾崩前五日,曾诏我进宫密谈。原来这断嵋之上藏着先祖的密令。渊源王朝本是立长不不立幼的。后因到了先皇的曾祖一辈时,出了点乱子。改立幼子。自此立长不立幼的规矩是给破了。但先祖下了道密旨:凡所立之君非皇长子而昏庸无能者,大皇子可到断嵋上取得信物,斩昏君,取而代之!将这信物藏于断嵋之上,也是因为断嵋凶了险无比,又有纯梅作为屏障,防了那奸佞小人有机可乘!先皇给了我一道密旨。嘱我辅佐当今皇上,如皇上无能,就助伯王去断嵋取得信物,取而代之。这些年我看皇上虽对我百般猜忌,却也不失为一位明君。故那日我求皇上饶过伯王,料定皇上不会因此事而杀我!伯王和皇上均不知我有先皇密旨一事。本以为事情就这样掩过去了,不想你……罢了,商家亡矣!”
说罢,爹竟是一阵咳嗽,老态尽显!爹才不过才年过四十,一日之间,竟苍老至此!我大哭道:“爹,是笛儿不孝,害了商家啊!爹,我马上进宫去求皇上!求他放过商家!”
爹颓然地摇摇头说:“没有用的,皇上这次是真的怒的。帝王之心,一旦生疑,宁可错杀一万,也不漏过一人!商家命运,或抄或诛!”
或抄或诛!我肝胆俱裂,又晕了过去。
等我醒来,已是入夜。红意伴在我身边。商府上下一片死寂。这该是一个人心惶惶的不眠之夜了。
我呆呆地望着烛台上那支独自垂泪的红烛,相府一直都有点红烛的习惯,为的是讨个吉利。如今还有何吉利可言呢?
我无数次地幻想着李放能像以前一样,能悄悄地出现在我身旁,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我要拯救商家!但是,李放直到天明也没有因为我的期待而出现。
皇上没有下旨定论前,爹还是要去早朝的。全府的人都不约而同地聚到了府门口。心知爹此行必是凶多吉少。爹无力地对我们挥挥手,刚要上车,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传来。一听人数不少,且应当是训练有素的队伍。我心中一凉,皇上的亲兵来了!竟如此快!
不待众人反应过来。一个尖细地声音传来:“圣旨到!”
府中老小顿时跪了一地。但见那传旨者竟是汪贵。汪贵扫视众家小一番,又唱开了:“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商焕祯之子商易非,聪颖博学,年少有志。朕欲诏其为婉和公主驸马,赐驸马府。定于下月初八大婚!钦此!”
众人高呼万岁后都松了一口气,看来皇上是放过商家了。用另一种手段来牵制商家了。
我紧了一夜的心总算放了下了。也没有去注意爹是如何谢恩,如何把汪贵请入府中的了。由着红意把我扶回了房。
天大亮时,听下人来报,婉和公主驾到。我马上迎了出去,却让几个侍卫给拦住了,说是公主正和商大公子在书房密谈。不见任何人。
这个婉和,定是得了李放要将她嫁给易非的消息,跑来闹事的。她心中只有南成,怎么会甘心嫁给易非呢?想到婉和的脾气,我不禁心中一寒,为易非捏了一把汗。而此时,我又帮不上忙,只有干着急。
一夜未眠,红意自是心疼万分,劝说我回房去歇着。我回了房,让红意接着留意易非那边的消息,一旦公主走了,马上给我说。
就在我迷迷糊糊快睡着时,红意来报,说是公主走了。我飞快地起身去找易非。
进了书房,只见易非坐在那里,神闲气爽,一脸的笑意。我狐疑道:“公主没给你难堪?”
他笑着说:“公主对我礼遇有加!”
看他脸上的笑不像是装出来的,莫不是他真的想取婉和?那华漪纹怎么办?我急道:“你真的想娶婉和?”
易非笑了,说:“姐,我自是不想娶的。就算我想娶,她也不会嫁的,人家都对我说了,她心里只有南成表哥!”
我瞪了他一眼,说:“这又如何?圣旨都下了,她敢抗旨啊?”
易非得意地说:“算了,不和你绕圈子了。婉和说了,她会想办法把婚事给压下来的,但是我得全力促成表哥和她!”
看他笑得那么阴险,忍不住数落他:“人家是为朋友两肋插刀,你这是为自己插表哥两刀!明知道表哥不喜欢婉和,你还促成他们!”
易非心直口快地说:“这事搁以前,我是绝不答应的。都以为你和表哥是天生一对,不想你却对皇上芳心暗许。搓和他们二人未尝不是件好事。再说了,昨日皇上便让表哥去押送粮饷,这一去必是几个月,我想帮她也帮不了的。姐,这不算失信吧?”
易非这时才注意到我的脸色十分难着,说:“姐,你和皇上……不会是真的吧?”
我艰难地摇摇头说:“都过去了,不要再提了!你也一夜没睡吧?先歇着吧,我也回房了。”说完,我不再看易非,径自走了。
回到房里,我心中波涛汹涌。我和李放是彻底完了!他连一个解释的机会也不给我,就独断地用他的方式处理了这件事。随后我又自嘲道:他是皇上,只要不把商家或抄或诛,已是开恩了,我还奢求什么呢?
算了,就当做了一场梦吧。我取出收好的那件李放的衣服,摸了又摸,终是狠不下心丢掉。仍是好好地收了起来。
日子就是样平淡地过了,我又回到了从前那种看书,闲逛的状态。一样的书,一样的园子,一样的街市,心情却不同了。
身边少了南成,也无趣了不少。南成走了二十多天了,从没有写过信给我。我想,我是伤他太深了。
每个夜里,我都会坐在窗前,直到深夜。我的心里仍是希望李放能来。但是,陪我的只有那默默流泪的红烛。
第三十三节 初入皇宫
生活几乎和以前没有什么不同了。爹一样的上朝,易非还是常常外出。姨娘们忙着准备下月易非的婚事。这日宫里传来消息,婉和公主骑马摔断了腿,婚期延后。我和易非都心照不宣。
易非一定是得做做样子进宫去探视了。不料易非刚走,就有小太监来府里宣我进宫。咋一听,我以为是李放要找我了,紧张中带着几许慌乱。后来才打听清楚是婉和传我进宫,心里松了口气,却也免不了有些失落。
一路上暗自思索,婉和传我进宫做什么?从那小太监嘴里也没有问出个所以然来。
这是我第一次进皇宫,以前曾在电视里见过皇宫的气派,但比起眼前真实的皇宫来,真的是云泥之别。像我这样无品无级的女子进宫自是不能走正门的。从北宫门进去,一路上园林幽深,奇花异石,小桥流水,无不张扬着皇家的霸气。穿过九曲回环的长廊,又走过几座后妃的寝宫,小半个时辰后才来到了婉和的新和宫。我心中暗暗叫苦,这后宫的主子们都是有车辇代步的,而我这一路走来,已是腿脚酸软。
一个小宫女通传后,我进了内室。婉和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我心里暗笑,这个婉和做戏还真有一套啊,她这个样子,李放一定给骗了过去吧。
我欲跪下请安,婉和却抬手止住了我,说:“姐姐无须拘束,来人,赐坐!”
这句话我爱听,走了这半日,早想坐下了。婉和又道:“今日冒昧请姐姐进宫来,婉和本欲去宫门口接你的,只是这腿伤了,行动不便,多有怠慢,还请姐姐不要怪罪婉和!”
这个婉和,那日见她对南成骄横无礼,倒底是皇家子女,真的讲起礼数来,也让人挑不出半点不是来。我礼节性地一笑说:“公主言重了!公主玉体欠安,前来探视本是臣女之本份!”
婉和挥手把左右的宫人都赶了出去,说:“姐姐,如今只有我二人了,你就不必拘那些礼节。想必易非已和你说了,妹妹这是来向姐姐求助的!”
我说:“公主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易笛一定尽力办到!”心里却想,她不是要我去找南成,让南成娶了她吧?这可是件不好办的事。
婉和娇嗔道:“姐姐,你就不要叫我公主了。叫我慎儿可好?我自幼无姐妹,一直想有个好姐姐疼我呢!我一直喜欢姐姐为人淡薄善良,姐姐就认下我这个妹妹吧!”
她以公主之尊,放下身份来认我做姐姐,究竟有何目的呢?我笑道:“听闻当今南贵妃娘娘可是一直和公主情同姐妹的,公主所想之事求他不是比求我来得容易?”
婉和一听,急了,说:“别提她了,姐姐你也在我面前装糊涂!她是什么人你还不明白?以前她一直对我百般讨好,还不是为了接近我皇兄,如今目的已达成,哪还把我放在眼里。姐姐你是明白人,我也就和你直说了。我一直喜欢南成哥哥。可是皇兄却把我许给了易非。这还不算,南贵妃三天两头地求皇兄,给你和南成哥哥赐婚。姐姐,你今日就对我说句真心话,你想嫁给南成哥哥吗?”
原来如此,我笑着说:“我一直当南成是哥哥,亲哥哥一样的哥哥。怎么会想嫁给他呢?”
婉和听见这话,顿时娇笑不已,不料动作大了点,像是牵扯了伤口,一下子脸色更是苍白了,额头上竟冒出细密的汗珠!我忙走过去,扶住了她说:“你这伤……不是装的?”
婉和苦笑道:“皇兄那么精明,我的这点小把戏哪里逃得过他的法眼?这腿是我骑在马上故意跳下来摔断的!”
我心中无比震撼,想她一个娇生惯养的公主,哪里吃过半点苦?如今为了南成,却做出这样的事,这份情让人感动啊!若不是我惹出的乱子,李放就不会给她和易非赐婚,那她也就不必自残了。我动容地抓住她的手说:“慎儿,你真傻!”
婉和一脸落寞地说:“如果南成哥哥能明白我的心意。我受这点苦又算得了什么呢?”
我却不知道如何安慰她了,南成的心思我又岂会不明白呢?婉和抓住我的手,说:“姐姐,南成哥哥可有写信给你,他还好吗?”
我摇摇头,说:“没有!”
婉和失望地说:“姐姐,我知道南成哥哥喜欢的是你!他不喜欢我的娇生惯养,公主脾气,可是我一直都在改了。姐姐,等他回来,你帮我劝劝他好吗?你的话他一定会听的!”
我心中一惊,忙说:“不是的,我和他之间真的什么也没有!”
婉和凄婉地一笑说:“姐姐,你就别瞒我了。其实我一直都知道南成哥哥喜欢你,只是你的心不在他身上罢了。姐姐是喜欢我皇兄的吧?我也看得出来皇兄对姐姐也是不同的。”
我心中一痛,强笑着说:“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不提也罢!”
婉和说:“姐姐,我也不知道你和皇兄之间发生了什么事。这几日皇兄除了上朝,整天都在御书房里处理政务,茶饭不思。皇嫂求见也不见。今日听我受了伤,才走出了御书房。皇兄轻减了不少啊!”
他竟然会为我伤心,只是为何不愿相信我呢?强忍着泪水,我神思恍惚地向婉和请辞。婉和见我脸色有异,不再强留,只是嘱咐我有了南成的消息,一定要告诉她。我木然地点点头,失魂落魄地走了。
我随着那带我来的小太监走着,半路上,有宫女拦住了我,说是皇后娘娘请我去御花园赏花。我强打起精神来和那宫女走了。不知皇后找我又为何事。凭直觉,我知道和李放有关。
终于见到了李放的皇后曹绾,这个在李放身边专宠四年的女人。她比李放大三岁,应该有二十五岁了。没有南嫣的绝色,但自是有一种成熟,恬静的气质。眼神温柔,嘴角上扬,给人一种慈眉善目的感觉。见我来了,也不说话,只是很亲切地看着我,就像看见了一个老朋友。
在我看着她愣神之际,早有宫人一把推着我,用脚在我膝弯处一顶,我顿时跪在了小石子铺成的地板上。一阵钻心的痛从膝盖处传来。我忍不住轻叫了一声。只听得那宫人大喝:“没有眼色的奴才,见了皇后娘娘竟敢不跪!”
我忙叩首,行大礼,身皇后请安。皇后仍是一脸的笑意,亲自把我扶了起来。对那行凶的宫人道:“休得对商小姐无礼,还不给本宫退下!”
看来这慈眉善目是假像了,都让我挨了一踢了,跪也跪了,这才来训斥奴才。这种把戏她也拿得出手!
皇后怀孕四月有余,也不怎么显怀的,可她偏偏扶着腰身,挺着肚子,做出一副大腹便便的样子。看来,这个肚子就是她引以为豪的筹码了。她伸出白嫩的手,亲切地拉着我,说:“皇上对你的心意我是明白的,只差进宫这一步了。以后我们就是姐妹了!”
我吃不定她说这话有何居心,忙道:“娘娘大可放心,我与皇上并无纠葛。”
皇后笑道:“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夜宴莫常开,豪饮须热酒’这是妹妹写给皇上的吧?皇上一直都以此约束自己的。本宫见妹妹也是贤德之人,如能伴在皇上左右,必能为皇上分忧解难的。后宫之中以色侍君的人多了去了,本宫是看中了你的德。皇上想必也是中意这点的吧!”
原来她也知道,南嫣都知道的事,她知道也不足为奇了。只是今时已不同往日,我与李放之间已是不可能了,我忙道:“娘娘,那不过是一句玩话,易笛哪有什么德呢?”
皇后亲热地拍拍我的手背,道:“害羞了不是?这有什么可害羞的?不怕你笑话,当年本宫也是故意把香囊丢在皇上必经的路上,才得和皇上结下姻缘的。你就放心,这后宫之事本宫还是作得了主的,改日本宫便求了皇上,诏你进宫!”
我心中疑惑不已,莫不是她想借机拉拢我,想让我和她一起对付南嫣。还是早已明白李放之心,以为我进宫必是迟早的事,趁机做个顺水人情,以搏贤良淑德之名?她哪里知道,我和李放之间的裂痕啊!
第三十四节 再见李纵
正说着,南嫣来了。
南嫣笑靥如花,明艳动人。看来她在这皇宫里和外面传言的那样,过得不错。她向皇后略一行礼后,娇声道:“姐姐这是在请笛儿品茶吗?真是偏心啊!都不请妹妹我!”
皇后宽容地笑笑说:“嫣儿,你还是这样调皮,怎么不去陪着皇上?”
南嫣嘟起小嘴一副天真的样子说:“皇上连姐姐昨日那么苦求也不见,怎肯见我呢?倒是今日喝下了妹妹泡的安神茶。”
皇后仍是一脸的笑容说:“本宫如今身子重了,皇上还得靠妹妹照顾着。辛苦妹妹了。”
看这二人亲密的样子,还真以为她们情同姐妹呢。但言语间暗藏的锋芒让我听了直觉好笑。我成了局外人了。
南嫣却并不放过我,笑道:“笛儿,你进宫来也不来看看姐姐我,姐姐可是想你得紧呢!”
我暗笑,怕是想打我吧?如今我和李放的事怕是她也有所觉察了,是来看我笑话的吧?就让我陪她虚伪一把吧。我于是满脸堆笑地说道:“妹妹正陪皇后娘娘赏花呢。刚才还在想一会儿去看姐姐的,不料这里碰到了姐姐,真是巧啊!我也甚是想念姐姐呢!”
南嫣更是亲昵地揽着我的肩说:“笛儿,成儿寄来东西了,随我去挑几件?我有好多话想对你说呢!”
皇后笑道:“本宫正在这里和笛儿妹妹商议入宫之事呢。嫣儿不如等日后笛儿进宫了,再慢慢聊个够吧!”
南嫣终是不如皇后道行高,脸色一僵,道:“姐姐是在说笑吧?笛儿可是南家早已订下的媳妇。哪来进宫这一说?”
皇后虽然仍是笑容不减,但语气明显严肃了,说:“嫣儿,你糊涂啊!莫说笛儿还未与南成定亲,就是定亲了,皇上与笛儿两情相悦,哪有拆散二人之理?即便皇上不追究,这不明事理的还以为是妹妹仗着皇上的荣宠,强迫右相之女下嫁南家呢!妹妹也是聪明人,就如何不明白这个道理呢?”皇后一副为南嫣着想的样子,言语中的警告之意却不容忽视。
南嫣的脸色变了几变,强笑着说:“姐姐教训的是,妹妹记下了!”
皇后却并不放过她,语重心长地说:“瞧你说的,本宫这哪里是教训呢?倒像是本宫强拆了南成的姻缘。本宫也是为了嫣儿你着想啊!正巧今日笛儿也在,不如让她说说她是愿意入宫陪着皇上呢,还是愿意嫁给南成。如她愿意嫁给南成,本宫明日便向皇上请旨!”
说罢,这二人的目光都对准了我。烫手的山芋就这样扔给了我。我心里对李放虽是万般不舍,但在这个时候,以这样的方式进宫也是为我所不耻的。李放会如何看我?我舍不下爱情,也不能没了尊严。让我嫁给南成就更不可能了。我心一横,跪在石子上,说:“易笛谢谢两位娘娘的美意。易笛年幼,尚不满十六,暂时不想考虑这婚嫁之事,望两位娘娘成全!”
皇后正欲说话,一个男子朗笑着走了过来,却是几月不见的李纵。李纵一身白衣,比起他离京之时脸上多了几分苍桑,却更显出男人的刚毅之色。李纵稍微躬下身子一礼道:“臣弟李纵见过皇嫂,贵妃娘娘!”又看了看我说:“笛儿,你也在啊?怎么跪在这石子上呢?快起来!”说着,就把我扶了起来!
皇后温和地对李纵说:“皇弟多日不见,可还安好?皇上可是记挂你得紧呢!对了,皇弟与笛儿认识?”
李纵笑道:“笛儿是歌儿生前认下的义妹。今日我回京正是找笛儿有事。听闻笛儿最近收了一本曲谱的孤本,歌儿的生辰快到了,我想为她奏上一曲。笛儿可是舍得?”
我哪里有什么乐谱,不过李纵这明显是要帮我离开皇宫。于是我点点头说:“当然,王爷只管拿去就是!”
李纵马上便要求带我出宫回相府取乐谱。皇后和南嫣虽是怀疑,却因着李纵的面子,也只好放我走了。
上了李纵的马车。李纵这才褪去脸上的笑容,一脸担忧地说:“笛儿,你和皇兄这是怎么了?为何皇兄急着诏我进京,今日见他,他却只问你和断嵋之事?”
我心中一痛,李放不相信我,他是找李纵去求证的了。我问道:“那你说了?”
李纵点点头说:“我全说了。笛儿,这不能不说啊!事关重大,稍有不慎就会害得商家家破人亡的。”
久违了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滚落下来。自从那日易非被李放赐婚后,我一直都没有这样哭过了。见了李纵,竟像见了亲人一样,想要把这些日子的委屈都和他倾诉。
李纵轻声问道:“笛儿,你是爱着皇兄的吧?”
我努力止住眼泪,哽咽着说:“现在说这些都没有意义了,我和他之间已经完了。”
李纵说:“今日皇兄已向我问清楚了,我的话他自是信的。想必他就快来找你了,你不必如此伤心!”
好不容易止住的泪又掉了出来,我哭道:“可是他不相信我!我说了要解释的,他机会都不给我!枉我这样爱他,他伤了我的心啊!”
李纵柔声说道:“皇兄他也不好过,我见他满脸憔悴。你也要多体谅他才是!”
我恨恨地说:“我都已经不计较他后宫有那么多女人,接受了与别人共事一夫的现实。我为他放弃了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执著。而他呢,竟舍得这样伤我的心!衣服破了可以补,那心碎了用什么来补?”
李纵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快到相府时,李纵突然说:“笛儿,我一直都希望你是快乐的,我也记得你说过要快乐地活着,把你娘亲的那一份一起活着。但是,你现在并不快乐!不如你随我走吧!让我带你去纵情山水,做那闲云野鹤,终此一生!”
这算什么?是求婚?还是可怜我?罢了,我也没有力气去计较这么多了,正色道:“姐夫,我太累了。只想一个人好好地藏起来疗伤!”
这是我第二次叫他姐夫,李纵愣了一下,长叹一口气道:“笛儿,我终是错过了你啊!”
相府到了,我默然地下了马车。李纵叫住了我:“笛儿,我明日便会离京,记得你对我说的话,一定要快乐!”
我对他一笑,点点头。李纵这才离去了。
第三十五节 相府大难
当夜,李放如同以往一样来到了我的房里。我听见有声响,也闻到了熟悉的龙涎香。知道是他来了,我侧身躺着,并不回头。如果他在向李纵求证之前来找我,我一定会满怀内疚地向他解释清楚,请求他原谅我瞒着他的错。但是,他却非要等着李纵来过之后才来找我。心中最后的一点希望也给他打碎了。
李放在我身后轻唤道:“辰儿,辰儿。。。。。。”
我并不理他,只是假装睡着了。李放也并不像以前那样直接捂上我的唇,哑着声音说:“辰儿,我知道你没有睡着。你不想理我了吗?”
我淡淡地说:“皇上,商家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你还是请回吧!”
李放焦急地说:“辰儿,对不起,是我伤了你的心!可是我也是不得已啊,你不明白这断嵋对于我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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