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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云水间-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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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雅妍吃了她这一生来觉得最美味的饭菜,虽然只是一个大白菜粉条焖圆子,一盘清炒豌豆尖,一盘黑木耳炒白菘,一个番茄鸡蛋汤。舒舒服服的泡了澡后,然后睡了她这些日子以来最为踏实的一觉。

第一五二章 重逢(中)

夜深沉。

虽然已经是夜凉如水的时候,军营里遍布的火把还是将整个营地照得通明。虽然军营帐中一个个汉子已经是鼾声大作,帐外值夜巡逻的士兵还是步履威严,不见一丝倦怠,真不愧是雍汉名震天下的谢家军,越是战况危机,越是能够看出一个部队的素质。

然而,在如此防卫森严的营地里,一抹黑影还是好无阻碍地窜入了中心的一个较小的营帐内!营帐正中的行军床上,一个娇小的人儿正在酣睡。不同于军营中随处可见的彪武汉子,此人十指纤纤眉目如画,真是差点被误认作细作的顾雅研。

许励涵静静注视着床上安睡的人儿。

上次一别,已是经年。瘦了,也长高了。初见时明媚的少女不知不觉已经亭亭玉立了。只是,曾经那个古灵精怪的小姑娘,曾经牙尖嘴利的尖刻的性子让太后也无奈的人儿,眉眼中竟然染上了沧桑。

这一年多的日夜里,动用暗探了解她的消息,知道她为了母亲的死回到蜀中守孝,知道她以雷厉风行的手段重整家风。听着她的一点一滴,想着她的一点一滴,在作战厮杀的时候,心中也是掠过这么一个影子,想着无论如何要活着回去见她。

许励涵,你原来已经陷得如此之深了么?若非如此,你怎么会纵容她的任性,你怎么会愿意和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就这么静静注视着顾雅研的睡颜,这个人,醒着的时候总是那么与众不同,那张小嘴里总是吐出让世人骇变的话语,如今睡着了。确实那么的娇弱,那么的惹人怜爱。

许励涵伸出手,想要抚摸变得有些深刻的脸庞。又怕吵醒了熟睡的女子,最终,他只是轻轻地。碰了碰她的青丝。

三千青丝,什么时候。我才能和你结发同枕席?许励涵在心里轻轻地叹了一口,收回了手,转身准备离去。却没有想到,衣角竟然落在了一只青葱玉手里。

许励涵回头,对上一双清明的黑色眸子,荡漾着温柔和戏谑。

“你……你醒了?”许励涵出口就发现自己问了一个无比可笑的问题。

“如果不是,又如何能够逮到你这个。把人家的闺房和后院当后花园的登徒子呢?”顾雅研开口,用的竟然是许久未曾出现的俏皮话语。

“这……我……是我唐突了,这就离去。”许励涵这么说,竟然感觉脸上有些发烧。明明之前顾雅研在京城之时,许励涵也常常仗着武功卓绝,来去顾府如若无人之境,今天不过是来看看心爱之人的睡颜,被抓了现行,被顾雅研这么当面戏谑,那个名为羞耻的情感竟然涌进了许三少的新房。

急急就要离去。奈何抓住衣角的手却是纹丝不动。许励涵有些无奈而又宠溺地看着黑暗中的顾雅研。

“既然来了,别走,今晚,我……我不想在这里。一个人呆着。”顾雅研这么说着,声音很小,但是坚定。

夜深人静,未婚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在这个时代自然是有悖礼教之士。可是顾雅研来自男女平等自由恋爱的现代,况且她对许励涵有意,只觉得如果能够靠一靠他的肩膀,心中就十二万分的平静。可是,话一出口,她还是忍不住脸红心跳,这样类似邀请的话,在许励涵听来,恐怕是会觉得自己不知检点吧。

这几日,她一直过着风餐露宿担惊受怕的日子,后来还差一点被误认为细作被抓入军中大牢。顾雅研来这里的这些年,七岁莫名来到这里,就开始靠自己的双手改善家庭生活,父亲入仕之后更是被卷入京城的各种纷扰之中,自认什么大场面都见过,唯独面对真实的鲜血和暴力,她才发现自己原来还是一个弱质女流而已。偏偏自己还要强作镇定,一路上安慰同行的墨香和秋雨,心中的苦也只有自己知道。再见到许励涵的那一刻,她才发觉,自己原来,还是这么渴望有一双坚实的肩膀,能够让她依靠。

今天晚上,墨香和秋雨还有被临时抓来的婆子侍婢们去旁边的帐子睡了,疲惫不堪的顾雅研也深深沉入床中。本来以为,每一处都透着疲惫的身体,瞬间都能够沉入梦乡,没想到精神竟然是格外的亢奋。许是这些日子里每天夜里担惊受怕惯了,许是心中纷杂的事情太多,越是疲惫,越是清醒,是以许励涵的夜访,她全都知晓。明明知道就这么装作睡着是最好,可是鬼使神差一般,她抓住了靠近的他。还好夜色遮去了她脸上的绯红。〆糯~米*首~發ξ

许励涵自认入伍一来,脸皮已是厚过了城墙,以往在京里,由于自己的家世和外貌,暗地里仰慕他平日里眉目传情的女子不少,他从来都是冷眼旁观,事不关己的,可是今夜,他觉得若不是夜风微凉,他会觉得自己烧到了脖子根。

顾雅研觉得自己此话太过大胆,一时也失了声,只是抓住许励涵衣角的手坚定地没有放开,空气就这么凝滞了瞬间。

末了,许励涵轻笑了一下,坐到床头,扶起顾雅研的身子,让娇小柔软的身子靠在自己宽阔的胸膛上,仿佛安抚被噩梦惊醒的小儿一般,柔声说:“别怕,都过去了,有我。”

是的,不用言语,他是懂的,所以,他才进驻了她的心。

许励涵在军中,穿着将士的铠甲,厚重且硬邦邦的,他轻轻解开了最外层的护甲,让顾雅研能够靠得舒适一些。顾雅研隔着里衫,能够听到对方胸膛内有力的心跳,感觉无比安心。

“我姐姐,你们是怎么找到的?”她轻启朱唇,柔声问。

“是你父亲顾翰林大人,我随元帅拔军于此之时,汉施镇已被西北占领,好在他们还没有开始大规模的掠夺,甚至屠城。在我出征之前,曾经和顾大人见过我一次,他叮嘱我如果有法子,就把你们姐妹两都接回京中,至少也要保得你们周全。又告诉我,来到蜀中之后,会有人与我接洽,便是阿其格兄。随后虽废了些周折,倒也顺利,主要是你们家给你大姐陪嫁的一个庄子,在槐福城边上的一个腹地之中,而你父亲之前就去信嘱托你姐姐近日只在庄子上待着,我们这才能便宜行事。”许励涵柔声道,语气里对于顾仲安的钦佩表露无疑。

顾雅妍了解许励涵,这是一个不会轻易认同别人的男人,看来他与自己的爹爹已有了一定深度的接触。想到这一点,顾雅妍就突然觉得心情好好起来。

顾雅妍就是这么一个女性,坚强果敢,她认定了的,也就放在心上了。如今,她已经认清自己心中有了许励涵的位置,他能够得到父亲的认同,自然心里是欢喜的。可是提到父亲,也就不免想起母亲的死,虽然顾雅妍回到蜀中也两年有余了,虽然是为母亲守孝,但是她确实也有逃避的想法。以至于如今想来,还是如鲠在喉。那年的人和事,那年的伤心,对于母亲的愧疚,对于父亲的复杂心情,还有姐姐的责难,一切一切,仍然好像发生在昨天。以为自己回到蜀中,躲避了京城里的纷纷扰扰,心就会定了,看淡了,其实不过是不想面对罢了,母亲的死,是顾雅妍心中的一根刺,况且,还有那个始终不愿意原谅自己的姐姐。这些日子,明明同在蜀中,顾雅妍和姐姐始终还是隔着些什么,明天就要见到她了,一方面心中自然是欢喜非常,另一方面,也怕出现相对无言的尴尬场面。这么想着,顾雅妍顿时觉得心烦意乱。

“姐姐,她,有没有和你说过我什么?”顾雅妍这么问许励涵,虽然她知道,这些家里的事情,姐姐断不会和许励涵说。

许励涵强有力的抱紧了顾雅妍,似乎明白她的心意,他平稳低沉的嗓音就好像是一剂强心针,让顾雅妍的心里无比的熨帖:“没事的,明天就能见到她了。相信我,你们会很好的,无论是你,还是你大姐。”

很奇怪,明明只是一句没有什么凭据的承诺,顾雅妍却安心了不少,其实也是,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一直在此忐忑不安也没有任何的意义。且不说姐姐对于自己多年的恩情,就是这次的战乱,自己差一点就可能永远看不到她了,就算还是会被她责难又如何,这么多年的姐妹情分,怎么能够轻易消磨掉?

这么想着,顾雅妍也就安了心,靠在许励涵温暖的怀抱里,就这么静静地享受这一刻的安逸。

其实,不是不知道这样子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在这么一个世界是多么的离经叛道,即使是在现代,这样的相处,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也是十分危险的。顾雅妍当时开口请许励涵留下来的时候,固然是一时冲动,待他真的留下来了,心中对于那些事情,也还是有些忌惮的,只是她还是有着现代人的思想,对于心中认定的人,她不介意。现在正是战火纷飞之时,许励涵又是前线带兵打仗的人,说句不好听的,此后一别,什么时候还能见面都是未知之数。顾雅妍想着,就这么给他生个孩子或者也好,突然意识到心中竟然有着这么大胆的想法,脸上烧成了一片。

倒是许励涵,作为一个从小被家族教养的正人君子,虽然之前也不乏风花雪月之事,可是如今心中真爱在怀里,只是无比的平静和甜蜜,居然没有起一点旖旎的心思。

是以,顾雅妍就这么在许励涵的怀里,胡思乱想着,感受着,呼吸着,慢慢进入了梦乡。

第一五三章 重逢(下)

顾雅妍醒来的时候,许励涵早已经离开了,她走出帐篷的时候才发现日头已经有些高了。 自从来了这个世界,于顾雅妍来说睡懒觉这种现代人常有的习惯就成了奢望,这些日子的经历实在是耗尽了她的体力,加上许励涵的有意纵容,她居然又享受到了一次这种特权。不过,顾雅妍心中甜蜜却也懊恼,本想着早点起来去见姐姐和姨妈的,现在却都这个时候了,她赶紧梳洗,刚整理完,却有人道姐姐已经先过来了。

顾雅妍和顾雅婧这对昔日的好姐妹,虽然如今都居于蜀中,和外祖母家中也多有往来,但是自从顾雅婧被父母为了顾雅妍,而匆匆安排嫁给了王瑞琪,之后又遇母殇,这对姐妹之间的心结已深,细细算来,在蜀中居住两年有余,见面不过是寥寥数次而已。

不过,顾雅妍一方面对于这个一直在自己身后默默支持自己的姐姐,怀有无比的感动与愧疚之情,另一方面,这次战火燃至蜀中,顾雅妍突然感到世事无常,所以她更觉得要珍惜所有身边的人,不只是对于许励涵自然坦诚了许多,对于这个差点被围困城中的亲姐姐,更是打定主意,用尽自己的力量去修复她们间的裂痕。是以,和姐姐见面之前,顾雅妍就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打起小算盘,就像小时候受了委屈的样子,她知道姐姐不管表面怎么样,心终究是软的。

这个副营帐虽然为副,却是丝毫不逊于主营帐,不仅面积颇大,而且桌椅摆设无一不是精心布置,虽然比不上一般富贵家中的庭院。但是行军打仗,一切从简,能如此。已是不易。考虑到顾雅妍和其姐都是女眷,处理的多半是家事,所以选定在此见面。也是谢元帅的一片体恤之情。顾雅妍进去的时候,谢元帅正和顾雅婧一家寒暄。许励涵在一旁作陪。顾雅婧之前是被许励涵及谢元帅部下所救,如今也是宾主相熟,交谈甚欢,同行的还有姨妈和表弟钱广进,剩下随行护院仆从并无所见,想是已经安排在别处。

勤务兵撩开帘子,顾雅妍进帐。就见主位有一剑眉星目,络腮胡子的中年男子正襟危坐,此人比她父亲稍稍年长,与顾父的儒雅书卷气不同,他的皮肤黝黑,体型很强壮,眉眼间自有不怒而威的气势,便是昨晚匆匆一见,大名鼎鼎的谢元帅了。

许励涵一反往日深沉的作风,在一旁嬉皮笑脸地作陪着。而另一边坐着个同样剑眉,大大的眼睛,高挺的鼻梁,小麦肤色。看上去英气十足,不过这位虽然穿着男装,顾雅妍还是一眼就看出来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女孩子。看周围诸人,显然也是知情,暗躇这女子是否就是谢元帅的独女——以大胆出挑出名的谢淑婉。

顾雅妍向谢元帅盈盈行礼,谢元帅笑呵呵地应答。顾雅妍虽然无品无级,只是个小丫头,她父亲现在也不过是一个五品的官,可是这次战事,顾翰林负责粮草,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而且还很有可能就是他未来徒媳,一向谁的面子都不给的谢元帅对顾雅妍这般客气也在情理之中了。

“哦,这就是当年向太后讨要‘嫁娶自由’四字箴言,大名鼎鼎的顾家二小姐,老夫可是如雷贯耳啊,我家这闹腾的小女儿可是以你为偶像呢,果然不是一般人物!”不知道是不是顾雅妍多心,总觉得谢元帅在说这话的时候别有深意的看了旁边的许励涵一眼。

这话,顾雅妍听来却颇有些尴尬,当年的那一桩事,固然是没有什么好后悔的,可是一来那时候年少轻狂,不知其中利害,二来,此事在当下的价值观看来,实在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更加因为这事让母亲操心。顾雅妍知道,世家豪门中对于她的这“劣迹”,多半是作为反面教材来教育家族中的女孩子的。如今,这件旧事被谢元帅当面提起,也不知道又是什么意思呢?

在脑中转了几个念头,顾雅妍回到:“这件事情,乃是小女子年少无知时候的一件荒唐事,幸得太后宽宏大量,否则不知会是有怎样的结局,谢元帅就莫要再取笑小女了。”

谢元帅倒是笑的爽朗:“年少无知?大胆是大胆了些,可是却是你心中真心所想吧!敢想敢做,老夫就喜欢直来直去的性子,老夫欣赏你这女娃,虽然你爹是一个酸书生,可是我看生的女儿很有豪气嘛,不说别的,女扮男装仅仅带着两个贴身弱质婢女就敢在战场上来去,这份胆识,恐怕就是寻常男儿也不一定有的。不错,老夫喜欢。”谢元帅这么说的时候,眼睛笑眯眯的,声音洪亮震得人发麻,却是让顾雅妍多了些好感。

谢元帅看着眼前的一双女子,大女儿温柔娴淑,小女儿无所畏惧,心里真心羡慕顾父的好福气。真是越看越是欣赏嫉妒,想想自己的宝贝女儿,那就是又爱又恨了。

“顾姐姐,你可真厉害,本来我觉得自己就是大胆的了,没想到你比我还胆子大,哈哈,以后有作伴的了!”坐在谢元帅一般的小姑娘,毫无顾忌地开口了,性格十分爽朗活泼,看样子就是谢元帅唯一的小女儿没错。

“你少插嘴,”谢元帅说这话的时候带着明显的父亲训斥女儿的那种特有的宠溺与亲昵,“一个人就敢从京城跑到这里来,女扮男装以为大家就看不出来?一个女孩儿家就往全是大男人的军营,成何体统?”

“爹你偏心,顾雅妍女扮男装就是颇有豪气,我就是成何体统。”一边说一边躲到了许励涵身后。

许励涵只是但笑不语,显然对于此等情形已是见怪不怪,谢元帅露出一副恨不得跳脚的表情,完全不复之前的不怒而威的气势,最后也只得一句:“你这丫头,胡闹!”

看样子,谢家千金的坏毛病,明显也是这位二十四孝父亲给宠溺出来的,在场诸人无不会心一笑。

今天来这讨论的主要是顾家的家事和这姐妹两的去向问题,两边继续寒暄了几句,谢元帅也就借着军务,带着自己的闺女和手下走了,把空间留给顾家人。

待谢元帅出了营帐,顾雅妍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下来,这才细细打量多日不见的姐姐。身子单薄了,眉眼间的愁色也未见消退,心中隐隐就有说不出的愧疚。刚想开口,顾雅婧却是先一步执起了她的手,柔声说:“还什么胆识过人,你一个女儿家一个男丁都不带就在这兵荒马乱的世道里穿行,根本就是胡闹!”说的虽然是责备的话语,可是语气里面,满满的都是怜惜、关切和担心。

其实,这姐妹之间,说到底,是顾雅婧的心结更重一些,她遵循父母之命嫁给王瑞琪,夫妻之间始终是相敬如冰,加之母亲的离去,一时便将心中郁结都归于家中更得宠的妹妹。可是,顾雅婧毕竟是一个温婉、明事理的姑娘,虽然和重生的顾雅妍相比没有那么多离经叛道的想法,难免没有那么突出,可是她的聪慧也是一样遗传自父母,很多事情,心中也是雪亮的。只是这聪慧之人,一旦涉及到感情之事,亲近之人,往往也容易钻牛角尖,加之离开京城之时和顾雅妍说了颇多狠断决绝的话,隔阂一旦产生,再想亲近起来面上总也有些挂不住。久而久之,这隔阂就越来越深了。

可是这一次,若不是父亲未雨绸缪,自己很可能会落入敌手,且不说自己的身份还有些特殊,就是想到自己一个弱质女流在围城之中如何生存,心中就仍有余悸,对于父亲擅自安排自己婚姻嫁娶一事,那些怨气早已近清了大半。后来也随军行走了一些时日,看到战乱之中人命如同草芥浮萍,想到自己之前郁结之事,说到底不过是儿女情长之小儿情态,心中对世事更是看开了许多。昨日,听说了妹妹的事情,待听说她居然大胆到男扮女装险些被当成了奸细,其中的凶险万分,即使只是作为旁观者听了也是心中骇然。

其实,回忆前尘往事,儿时虽不富贵却温馨的日子,虽然自己也曾怨过父母对于这个妹妹诸多疼爱有失偏颇,可是想到自己的妹妹如此光彩卓然,自己也是与有荣焉的,其实妹妹如此胆大不知凶险,何尝没有自己从小过于维护的关系呢?从小到大,自己何尝不是也像父母一样,疼爱这个比自己小的妹妹多过其他呢?一想到自己聪敏可爱的妹妹险些在这乱世之中被碾作尘泥,顾雅婧心中的焦躁自责就多一分,于是得到消息之后竟是一夜未眠,天擦亮就起身前往军营,一定要看到完完整整的妹妹才安心。

奈何,无论她是何等的内心焦灼,礼数总是不可废的,待到军营通报之后,没想到是谢元帅亲自来迎接。人家官拜三军元帅,与自己有救命之恩,不可轻慢,也只好压下心中焦急,强打笑颜,尽到下辈的礼数,与之寒暄。还好许励涵算是老熟人了,有他作保妹妹平安,心中总算是安定了些许。待到见了妹妹真颜,却是怎么看都觉得消瘦和憔悴,心中的怜惜更胜。

第一五四章 尽释

之前因为谢元帅在,姐妹两多少都有些拘束,如今他离去,再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顾雅婧只管上前去好声询问,却没有想到经了前面的焦急等待,待到开口时居然第一句脱口就是责难!顾雅婧说完此话自己也有些愣神,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而另一厢顾雅妍,则是多时未曾听过姐姐此等柔和的语气,本来心中的念头转了千个,思量着如何和姐姐冰释前嫌,没想到最后首先示好的还是姐姐,一时间泪盈于睫。

“我……对不起……姐姐……”一开口,顾雅妍的声音便有些哽咽。

她做此等反应,顾雅婧更是心疼,忙说:“你……你别哭,我……我不是要责难你的意思……我……”却也是结结巴巴,说不出来。

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虽然这一对聪明的姐妹均是句不成句,俩人却都是感觉到了,隔在两人之间的那堵墙,在这一瞬间已经被推倒。

这一边,是两姐妹的无语凝咽,另外一边钱广进顿时发觉自己有些多余了,他这人是生意场上的人精,眼力自不在话下,这时候要是还留在此地自讨没趣就实在太过碍眼了。于是,他轻咳了一声,道:“两位姐姐在此畅谈,小弟还有些事情请教元帅,就先告辞了。”一边说一边和顾雅妍打了一个眼色,顾雅妍知道他多半是要谈生意上的事情,只微微有些惊讶这家伙竟然一下子就和堂堂大元帅有了交情,表示会意,任其径直去了。

被钱表弟这么一打岔,姐妹俩之间不知如何是好的尴尬气氛反而消散了去,她们的神情总算是恢复了正常,于是好好坐下来细谈。

“不是姐姐说你。每次都要整出些惊天动地的事情来,你知道昨个儿报信的侍从给我们讲你做的事儿,我和姨妈都吓死了。”

“我这不是好好地在这儿了嘛。其实妹妹心里都有数,不会真的出什么事。”于是将自己的遭遇简要的说明了一番,自然没有说其中担惊受怕之处。只是略略提到自己为了打探消息男扮女装,幸好是被朝廷的军队给找到。正巧碰上了许励涵。说完,她话锋一转,“倒是姐姐,听说你那边被围了,怎么样,可还安好?没受什么委屈吧!”

“关于这事,还真的要谢谢许励涵和他……”顾雅婧这么说的时候停了一下。 顾雅妍随即会意这个“他”就是指的阿其格。

哎~阿其格哥哥能够不顾危险去救姐姐,自然是用情已深,如今看来,姐姐虽然结婚了,于此,也仍然是旧情难忘。其实就顾雅妍个人的立场而言,她是很赞成姐姐和阿其格哥哥的,只是,姐姐如今已经嫁作他人妇,实在可惜。而且其中又涉及到世交王家,这事儿,若是放在现代就是一个小绿本可以解决的,可是在当下。却是……

“姐姐,姐夫他,现在待你可好?”顾雅妍这么问,她早就奇怪,此次陪顾雅婧来的,居然是表弟钱广进而不是姐夫王瑞琪,他们夫妻之间之事,她之前也有所耳闻,莫不是现在又发什么了什么。

妹妹既然问到这,顾雅婧的眼光突然变得坚定,她定定看着顾雅妍,开口道:“妹妹,这个事情姐姐要对你说,我……打算与你姐夫和离!”

“啊?!”顾雅妍很是诧异,虽然在她看来姐姐与姐夫和离对双方都好,关于王瑞琪那个林晶表妹的事情她也有所耳闻。可是,她从未想到“和离”二字会真的从姐姐口中脱出,她了解自己的这个姐姐,坚强果敢,但是在某些方面却也十分的传统,毕竟是从小在三从四德的环境中长大的,否则当初也不会明明心中另有所爱,仍然遵循父母之命嫁给了王瑞琪。

“姐姐,是否姐夫负你?”顾雅妍这么问,有些激动,心中却是心疼,这样的温柔传统的姐姐,如今下定决心和离,定然是有什么事情发生,究竟是何事居然让姐姐下此决心?!

“妹妹你无需如此担心,这是姐姐深思熟虑之后的决定。”相较于顾雅妍的激动,顾雅婧却是很平静,显然对于此事确实是思虑多时了,她的的声音温柔婉转,娓娓道来:

“其实,我与你的姐夫之间,本也无所谓谁负谁。你是我的妹妹,很多事情你都是清楚地,我也不瞒你,一直以来,姐姐与阿其格之间,你是知道的,那种默契和惺惺相惜,怎么说……而你姐夫和他的表妹,也是青梅竹马,在我们成亲之前,早已相许终生……”顾雅婧这么说着,然后微微叹了一口气:

“本来,以我们的情况,各自心有所属,实非良配!奈何命运弄人,王伯伯与父亲是莫逆之交,当年他含冤下狱,王氏夫妇先后离世,留下你姐夫一人。虽然曾经也是官宦之家,可是一经败落却是更加的受人欺凌。那时候,我家虽说不算富裕,可是日子却是越过越好,父亲时常照顾,也是为了这份情谊订下了这门亲事。如此一般,王家算是受了顾家的恩惠,况且如今父亲受皇上器重,娶了郡主做平妻,而顾家财力丰厚,相比王家则寒酸很多,叔伯一辈的也人多事杂,因此你姐夫一直觉得和我的亲事是高攀了,如此一般,心中就有了感怀之情,旁人也多是这样看待的,故虽然他心中别有所爱,却难提悔婚二字。至于我,一直以来也觉得女子应该遵从父母之命,更是没有你那个勇气去提什么‘嫁娶自由’,所以就这么,我们成了夫妻。”

顾雅妍静静听着姐姐的话,没有插嘴,其实这桩婚姻的个中缘由她是再清楚不过了,姐姐当时匆匆下嫁和自己也是有关,姐姐如今提起这段往事,显然不是只想要找个人倾诉而已。于是她认真听姐姐继续,而没做插话。

“我原本以为,夫妻相处。重要的是细水长流,风花雪月的爱情不会是重点,既然父母为我选择了这个人。自然是有他们的道理,只要我们好好把日子过下去,年轻时候和阿其格的那一段。就当做是尘封的往事就好。只是没想到,我这种自以为成熟的想法。终究太过天真……”顾雅婧继续说,发出一声自嘲的轻笑,“婚姻一词,终是要俩人经营才得来甜蜜稳定,否则没有感情做基础,只能得到苦涩的果实。”

“和你姐夫拜堂的时候,我就暗自下定决心要把阿其格给忘掉。好好过自己的日子,我们结婚之后,我和你姐夫一直也是相敬如宾,只是你的姐夫却忘不了他的好表妹林晶。虽然这个林姑娘也是可怜,她的后母是出了名的刻薄寡恩,可是你姐夫毕竟是有家室的人,还常常询问接济,又多次接到家里来小住,实在是于名声不好。我开始的时候也提醒几次,奈何他依然固我。后来日子久了。我也就慢慢感觉在这个家庭里面,维持得有些有心无力,但是无论我对他如何冷淡,他似乎都不为所动。显然这个男人的心,是不可能在我这里的了。”顾雅婧这么说着,脸上倒也看不出多少悲怆的神情,似乎只是在陈述一件简单的事实罢了。

顾雅妍听了,有些语噎。如果她是外婆或是母亲,可能还会劝慰一下姐姐,在这个年代,男人三妻四妾也是平常之事,只要给了相应的尊重与体面就好,女人要在婚姻中多加忍让。可是她不能,她无法想象和一个心不在自己身上的男人该如何生活。倒是顾雅婧自己开口说:

“本来我也知道,在这世道上,多少女人都是像我这样过的,即使是年轻的时候如何的恩爱,到了红颜老去,明日黄花之时,男人纳妾也是平常之事。你的姐夫受了我顾家的恩惠,凡是总还是让我三分,敬我三分,这一点上来说是不会改变的,所以不管他心中对于林姑娘有如何念想,都还不曾做出真正出格的事情来。如此一直这般相安无事,至少我还可以过清净的日子。只是,呵呵……”顾雅婧这时候,露出一个苦笑,“理智战胜内心似乎不是那么容易呢。你知道吗,妍妍,这次多亏父亲提点,住在郊外我陪嫁的庄子里,才逃过了一劫。只是当时,父亲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慌乱,交战一事并没有明说,只说是要求我们去别庄打理一翻。是以,当我们得知城池被围的时候也是一样的惊讶。你的姐夫,呵呵,你知道吗?你姐夫平时一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抗的文弱书生,竟然是奋不顾身也要冲回城中救他的表妹!他这么一个弱质书生,居然家里三个壮丁都没有拦住他,只顾着去救他的表妹于水火,全然不曾想过,作为家里唯一的主心骨,若是他此去有何三长两短,留下我当如何事了?!”顾雅婧的眼圈一红,似乎也是悲从中来。

“姐姐,你要想开些,姐夫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顾雅妍自己也觉得此话说得十分无力,那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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