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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云水间-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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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府上却迎来了一位出乎意料的客人。

第七十九章 社交(下)

“小姐,您怎么这么早就起了,刚去房里,没看见您的人,可把奴婢吓了一跳,原来您在这儿啊!”墨香按往常的时辰去自家小姐闺房,服侍穿衣洗漱,本打算劝小姐多休息会儿,下寒气了,外头挺冷的,昨个儿又累了一天, 可没想小姐早就起身了,看这样子在书房里应该有一会儿功夫了。

“我这样一个大活人,你还怕我不见了啊!”语气是一如既往的轻松活泼。

墨香却察觉自家小姐的脸色不太好,大大的杏仁眼下有着淡淡的青影,像是昨晚没睡好的样子。虽然不是那么的明显,但朝夕相对的墨香还是发现了。

“墨香来帮我看看,哪一幅字写得最好?”

昨晚辗转反侧,来这里以后的生活画面一个接一个的闪现在脑海里,她一开始学着用灶台生火做饭时,弄得脸上都是木炭,还差点把自己的小辫子给烧着了,满脸黑不溜秋,头发也被烫成卷毛,十足一个非洲的小黑妞。和爹爹,娘亲,哥哥,姐姐,弟弟全家人第一次一起吃的年夜饭,一宝二宝还不满一岁呢,那爆竹越是响亮,他们手舞足蹈得越欢腾,好不可爱!还有赚到第一笔银子时候,那样的满足与激动,来到京城的前夕,彷徨忐忑,还有他……

墨香就仔细的瞧了瞧,这些年跟在小姐身边,她也识些笔墨,她自己也是对写字最感兴趣。就见上头每一张都写的是同一首诗,“曾虑多情损梵行,入山又恐别倾城。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仓央嘉措”,字体清婉灵动,流畅瘦洁,还带着些妩媚娇柔,“小姐,仓央嘉措是谁啊?”

“嗯,是个僧人!”没听说这里有藏传佛教和喇叭。

“什么!和尚,那不是应该六根清净,远离红尘吗?怎么还写这种诗?”墨香不敢相信还有这么大胆的和尚。

“他原先是一个普通的农人之子,和爹娘过着平凡,但却很幸福的生活,或许还有一个喜欢的姑娘,就像所有的少年一样。然而,有一天,一个别人的选择却改变了他一生的命运,他竟然是转世灵童,随后就成了佛门密宗的接替人,只不过……在佛学禅意之中,这里的‘你’,不一定是爱慕的人,而是可以指任何人,任何事的。”不过,顾雅妍更愿意相信这是一个为情所恼的男人。

“原来是这样,小姐你现在写的也是那个和尚的诗吧?可是怎的像说话一样,不对仗,也很直白!”墨香跟着顾雅妍的笔记,一句句念出来,

“那一刻,我升起风马,不为乞福,只为守候你的到来;那一日,垒起玛尼堆,不为修福,只为投下心湖的石子;那一月,我摇动所有的经桶,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那一年,磕长头匍匐在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度;那一世,转山转水转佛塔啊,不为轮回,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诗词不都是人念的吗?有各种各样的人,就会有各种各样的诗啊,有些对仗工整,有些参差不齐,有的直抒胸臆,有的隐晦难懂,只要能够感动人的就是好诗!”顾雅妍不想太多的再谈论仓央嘉措,毕竟不是这里的人,“墨香看好哪一张写得比较好没,我手上的还是那一张?选好了就送去裱起来!”

“对了,小姐!上次你画的那幅,我昨个儿已经取回来了!”

“哪幅?”顾雅妍全神贯注在笔力的掌握上。

墨香听了,就喜滋滋的将拿裱好的画拿过来,小心的展开,“就是这幅啊!”

顾雅妍就停下瞟了一眼,随即一顿,是一个男子练剑的背影,穿着宝蓝色常服,看不出是谁,只觉棱角坚硬,很是伟岸,武姿刚劲有力,有种逼人的气魄。一个失神,顾雅妍就将墨汁滴在了刚写好的那副字上。

“收起来吧!”顾雅妍回过头,像什么也没发生,就在墨团处花了一朵盛开的梅花,与平常一般吩咐着墨香,“还有床下左边第一个柜子里的那个蓝色包袱,将这两样东西一起收到最里的那个紫檀雕花的箱子里。”

“小姐?”那个箱子不是用来放小少爷们第一次写的字,作的画,还有些现在不再耍的小玩具之类的东西吗?小姐陈放东西一向讲究分明别类,这,是不是记错了?

顾雅妍不想解释什么,严肃的说道:“墨香,有些事应该问,有些则不可以!”

墨香听了就是一愣,小姐很少说这样的重话,“是,我知道了,小姐!我这就放过去!”

平凡与超度,信仰和自由,入世还是出世,叛逆不羁的仓央嘉措在跌宕的一生之中,甘心辗转,最终追寻到了那彼岸的宁静。而她,又终归何处呢?爱,是她保护不了的奢侈品!世间安得双全法啊……

“啪!”磁盘落地,与木质地板相碰,发出一声不是那么清脆的声响,打破早饭间沉闷的气氛。

“小蝶,你说说这是你来咱们这儿的第几次了?”秋月率先反应,劈头盖脸的一顿指责,“你知不知道,这可是定窑的白瓷,把你卖了都赔不起,还有上次,那么好的一套汝窑天青梅花茶具,也被你打破了一只杯子,弄得只剩三个,装不了盘!”

“小……小姐,奴婢不是故意的,我……”小蝶已经跪了下来,眼里蓄满泪水,声音颤颤嘘嘘,看样子很是害怕。

“就知道装可怜!”就听秋月小声嘀咕道,很是不平的样子。

“小蝶,东西摔坏了不要紧,还可以再买,可是你这大大咧咧,粗手粗脚的毛病,如果改不了,那就是个大问题了。再一再二不再三,我不罚你,也难平众人之口,这钱就从你月银里扣,你可是服气?”小蝶是自从那次和钱妈妈商量过后,就过来当差了的,是个娇养大的孩子,做事也算用心,但就是改不了粗心的毛病。特别是一旦有什么异常,谁大点声了,或是盯着她了,就容易出错。

“奴婢服气,小姐!”眼神很纯净,有种跳过一劫的轻松,看上去很可爱,小蝶就感激的说道。

“从今儿开始,你就负责把院子打扫干净,要一片落叶也没有。剩余的时间,你就和墨香或是砚香姐姐学算术,然后我定期给你考核,什么时候通过了,什么时候再领新的差事!”扫院子是粗使丫头的活计,而小蝶来这儿的身份是二等丫鬟。

就见钱小蝶脸上有些不愤,很是丢脸的样子,“小姐,奴婢没有学过算术啊!还有,小蝶以后会小心的,保证不再摔坏东西,小姐,让奴婢跟在你身边伺候吧!”

“没有谁是生来什么就会的,小蝶,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留下来扫院子,学算术,要么就还是回你母亲亲那里去?”顾雅妍的神色很严峻,像是动真格的样子。

“不,不,小姐,奴婢不回去,奴婢好好学!”小蝶赶忙表态,神色比刚才坚定许多。

唉!这丫头真是不逼不行,但愿练习算术能改掉她粗心的毛病吧,不负钱妈妈所托就好!顾雅妍就见秋月脸上的表情很是丰富,一会儿很是不满,一会儿又幸灾乐祸,“小蝶,你现在就去扫院子。”

经过这么个插曲,大家也没了食欲,早饭就撤了下去,待收拾完,“你们先不忙其他,我有话要说!秋月,你可知道错了?”

“小姐?”秋月一脸茫然。

秋月已经放纵得够了,她现在可以试试收网,“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秋月,你还是不知道吗?我可只再给你这一次机会了?”

秋月低着头,顾雅妍见她的上眼皮就左右突了突,抬头就是满脸的惶恐,“小姐,奴婢知道错了!刚才不该小姐没开口,奴婢就插嘴了!小姐,奴婢再也不敢了,小姐就绕了奴婢这一次吧!”

“秋月,这最后的机会你也浪费了!”没大没小的在主子跟前插嘴?看来自己表现得的确是太温和了,这样就想糊弄过去?

秋月的眼神就有些惊恐,但还是坚持,故作疑惑可怜的样子,“小姐,奴婢不懂!”

“圣上给咱们家赏赐的那个温泉庄子,父亲昨个儿让我选间单独的院子来,秋月就去帮我打扫一下吧!”还是不说的话,就用这个动作试试那边的反应如何。

“小姐,奴婢错了,奴婢真的知道错了,奴婢不该偷听小姐和墨香姐姐说话,不该翻小姐书案上东西,不该……”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哭声却越来越大,倒真像痛心疾首的样子,而且头已经埋到了地上。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不要心存侥幸,以为小心点就没事儿,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们三个先下去,秋月留下!”顾雅妍就将秋月扶起,递了方帕子过去,“你把脸上搽干净,我不喜欢女生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还有你站起来说话,我也不喜欢别人跪着我。同样的,秋月,你也有两个选择!”

秋月猛然抬起头看着顾雅妍,有惊讶,有不解,还有,挣扎……

第八十章 严家(上)

“师傅,你看看这个?”顾雅妍昨晚辗转反侧,除了回忆起来这儿以后的点点滴滴,还把开绣坊的事儿,又前前后后,好生思索了一番,这个决定也许关系到她以后的人生以一种怎样的状态度过,是个很重要的分水岭。

“这……是白叠布!织工上乘,只是可能原料白叠子的质地不太好,这匹布没有西北的细腻柔和。”蔡绿痕说完,却是眼前一亮。

不愧是行家,一眼就瞧出了端倪,“师傅果然厉害,这批布不是出自西北,从白叠子的种植、采摘,到加工、纺织,都是在咱们的地盘上完成的!”

“你想做这个?”蔡绿痕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顾雅妍却叹了一口气,表情有无奈,有伤感,有自责,随即则是拨开迷雾的豁达,“师傅,我这几日好好想了下绣坊的事情。先前我们已经排除了做平民生意的可能,一来师傅的手艺无法传承,哪个平头百姓能够用得起那样精致高档的绣品,二来也赚不了什么钱,他们的人数虽多需求却很小,就是薄利多销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最后,就是与这个阶层的人打交道,自然就是远离了富贵豪门中人,那样也起不到什么收集信息的作用。”

蔡绿痕凝神倾听,梦想,激情,野心,很美,但却是带刺的玫瑰,冷静下来,还有现实……

“因着这些原因,我们选择了第二条,开一间专售高档女子成衣,配饰的绣坊,前面的三条顾虑就都不成了问题。可从来馅饼的背后就是陷阱,一个不大的东京城却已经有了那么多大的绣坊。咱们的强项是设计,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即使运气好,但做出些名声的同时,风头肯定会太甚,与人争利,怎么会不碍着别人的眼,那些人之中又有几个是简单的人物。从此,也许就要卷入无尽的戒备,算计,以及明争暗斗之中……师傅,不瞒你说,曾经,我以为掌握了更多的权势,地位,财富,就能够有更多的力量,保护家人与自己。然而,站得越高,就越容易成为别人的靶子,从而引来更多的是非,为此,你又要努力的争取更多,然后以此循环下去,最后也许就是个永远也解不开的死结了!”

蔡绿痕看着眼前这个与她开诚布公的小徒弟,哪像是个才十二、三的小姑娘,这分明就是尝尽人间酸甜苦辣之后,才会有的语气和感悟,这丫头心里的事太多,也承担得太多太多。

“一想到以后的人生就要这样度过了,不知为什么,心中却是止不住的酸楚。师傅,我很没有用吧,为什么就不能让心更加坚硬一些呢?但是,如果退让,如果不作为,我的心却会更加的不安,好怀念蜀中的那段日子……”

顾雅妍将压在心中许久的事情和盘托出,顿觉轻松许多,虽然蔡师傅也不能改变些什么,但是倾诉的本身就是一种释放,“难道真的没有两全齐美的法子了吗?师傅,我想了许久,我没有那么坚定的信念可以保证,在那个没有硝烟的战场,在那样外表光鲜靓丽,内里却是血淋淋的环境之中,保全自己的同时,不伤害到任何无辜的人。这是我最基本的原则,不管是在多么身不由己的情况下,如果这一点都要对现实妥协的话,那么我,作为顾雅妍这个人就没有了意义。”

看着妍儿眼里无限的凄哀,蔡绿痕却无法出声安慰几句,似乎说什么都是那样的空洞,靖雯郡主就要临盆了,少爷也好,小姐也罢,母亲和一个单单的女人是不一样的。

“师傅,我想回蜀中!与其到那个时候,无法自拔,或者后悔的话,不如不要开始!”此时,顾雅妍的脸上就瞬间焕发出朝气蓬勃的神采。

“妍儿,你爹怎么会答应?还有你母亲亲,麒儿和麟儿,他们怎么办?”蔡绿痕被这个想法吓到,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自然是要一起走的!”顾雅妍就瞧着师傅脸上很是怀疑,“师傅,选择逃避是一种很懦弱的做法吧!唉!看来我还是适合做个乡下的小丫头,想当初你徒弟我混得是多么的风生水起啊!”

蔡绿痕初闻这个决定时确是很惊讶的,可又一想到她的这个徒弟不是随性莽撞的人,又看她现在如此轻松的打趣自个,怕是已经有了计策,“你是不想吃那臭老鼠的鹓吧,嗯,就让那些老鹰自个去挣得你死我活去!咱们还是去过我们自己的悠闲小日子。”

退让逃避也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方法,只是至少能够保证一宝和二宝更加安全的长大,“师傅,只是这样一来,可能就无法让您的绣艺在这儿发扬光大了,我说过了要帮您完成这个心愿的!”不过,还是会有那么一天的,只是不是现在。

“傻丫头,如果梦想的代价是头破血流,迷失自我的话,那么这样的梦想就没有必要坚持了!况且,咱们在蜀中也能开绣坊啊,那里可没这么多讲究,而我也熟悉得多!”蔡绿痕也是一脸的向往。

“师傅,我今天絮絮叨叨这么多,正事还没说呢!用这个,咱们回蜀中,而且……”

“小姐,老爷让您现在过去帮忙招呼远道的客人!”外间突然传来砚香的声音,打断了顾雅妍的话。

“远道而来?知道是谁吗?”

“杭州严大当家的和她的夫人登门拜访来了!”

“嗯,我换件衣裳就来!”顾雅妍沉思片刻,“师傅,您对织布机了解得多吗?能不能把图样画出来?”

“这个,我试试吧!”蔡绿痕考虑了一会儿,答道。

“师傅,今个儿是来不及了,改天我再和您细说!”墨香已经把待客的衣裳理出来,准备伺候顾雅妍穿衣。

“嗯,那我先走了,你放心,织布机的图样我会尽快画出来的!”

严则涛这么快就回来了,还是携夫人登门拜访,先前的交往还可以说是虚虚实实,这一个举动……有些高调呢……

严夫人是一位身材娇小的妇人,应该有三十来岁左右,但是保养得宜,看上去只有二十四、五的样子。穿了件象牙色缎面小袄,薄红梅色起花八团倭缎褙子,瑠璃色挑线裙,将身量拉长的同时,也展现了婀娜的身段。梳着高髻,两边各插着三只赤金镶红宝石簪子,显得越发明艳动人,富贵典雅。

李氏和顾雅婧都已经在花厅里陪着了,没想到昨天劳累了一天,李氏今个儿看上去还是很有精神的,真是有些不同寻常,顾雅妍瞧着,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

“听说府上的姐妹花,都是万里出一的美人,今日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亲切随和的语气,没有丝毫的奉承,听上去是发自内心的赞美。

顾雅妍就上前见礼,过后就端坐在一旁。

“既是他们男人间志气相投的,严夫人这样就真是太客气了!”李氏指着桌上摆满的见面礼说道。

严夫人说话不似一般商妇那样的利落爽利,而是带着江浙一带特有的吴侬软语,漫条斯理,很有女人味,“都是些土特产罢了,有些还是自家做的,不值些什么的,顾夫人不要嫌弃才好!”

顾夫人!顾雅妍还是第一次在京里听人这样称呼李氏,一般的人都会省略那个“顾”字。顾雅妍就仔细瞧了瞧那些所谓“不值钱的土特产”,整个八仙桌都堆不下,有些还放在一边的小几上,衣食住行无所不有。

那几匹上好的丝绸应该就是严夫人所说“自家做的”了,名贵但也不算罕见,还有西泠印泥、富阳纸、青溪龙砚、西湖绸伞、王星记扇子、西湖天竺筷、昌化鸡血石,这些风雅的玩物,很符合顾仲安翰林修撰的身份。

风雅之物自然少不了茶的,西湖前明龙井、鸠坑毛尖、天目云雾茶、径山香茗、雪水云绿、建德苞茶,杭州名茶一样不落。

另一边就是真真的“土产”了,超山梅子、小林黄姜、天目笋干、昌化山核桃、里叶白莲、西湖莼菜、天目烘青豆、淳安猕猴桃、桐庐白梨、塘栖枇杷、萧山杨梅、严州雪梨、五加皮酒、杭白菊,每一样也是很普通的,但这么多新鲜又不同季节的特产一起送过来,就很不普通了,显见费了番心思,诚意十足。

这严家人做事还真是细致周全,就连杭州有名的糕点也没落下,香炸雪梨、杭式榴莲酥、脆皮马蹄糕、豆香麻糍、空心南瓜饼、九姓团圆、杏仁薄脆、香菠血糯饭、大华酥饼、太子麦蕉、贵妃松花饼……

也许正如严夫人所说,这么些东西,对于今天的顾家来说,并不足以让人侧目,但这份心意,却是谁也不会不领情的。

就听李氏很是真诚的说道:“当然不会,严夫人太谦虚了!不知严夫人此次来京中,打算逗留多久,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我们也好尽尽地主之谊!”

第八十一章 严家(中)

那严夫人见李氏这样热情和客套,先是稍显一怔,随即微微一笑,又恢复方才端庄温柔的仪态,“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儿,只是我娘家三妹年前嫁到京中来,现下又喜获麟儿,这次我便顺道与夫君一起进京,想亲自恭贺她一番。”

顾雅妍暗觉不好,买卖的时候,如果买家表现得迫切而势在必得,卖家往往会提价,反之亦然!他们两家现在,可不就是有了合作的意向,而在互相试探的时候吗?

另一方面,顾雅妍在心中也很是纳闷,她的娘亲一直以来,都是一个情绪很内敛的人,不管心里怎么想,喜欢也好,难过也罢,很少会直接而明确的表现出来,也许在至亲至爱面前还会些些流露,其他人则从来没有过!今个儿怎么会对这位第一次见面的严夫人表现得这样热情,行为谈吐都好像兴致很高的样子呢?

“这可是好事,恭喜恭喜啊!不知令妹嫁的是京中哪户人家?”李氏听了,很是替严夫人高兴。

“姐姐,陪我们玩!”没等严夫人回答,顾传麒、顾传麟两个小家伙先后迈入花厅,迎夏和巧夏则是寸步不离的跟着。

“瞧你们两个,就知道耍,还有客人在呢,快来见过严夫人!”李氏见到两个儿子蹦蹦跳跳的,就掏出帕子给两人额上擦擦汗,满脸慈爱的笑容到达眼底,语气全无责备,只有宠溺。

两人先是跑到母亲面前,满眼希翼的瞧着李氏,只要娘亲发话,姐姐们就能陪着他们耍了,最近姐姐们都好像很忙呢!又听母亲这样说,也没闹,乖乖的走到严夫人面前,规矩的行了个礼,“严夫人安好!”

“顾夫人真是有福气,不仅有这么一对如花似玉的闺女,还有这样俊俏可爱的一对儿子!”说罢,从丫鬟手上接过两个一模一样的绣着三尾鲤鱼的大红锦缎荷包,亲手递给两人。

“麒儿谢过严夫人!”

“麟儿谢过严夫人!”

两人都不是第一次收见面礼了,知道如何行事。严夫人见两个小家伙,才不过三、四岁的样子,却是懂事有礼,暗暗点头。

“婧儿和妍儿,你俩小心看着弟弟们!”李氏见两个小儿子表现得很有礼貌和规矩,很是满意,一会儿又看他们扭来扭曲,显见坐不住,惦记着玩耍的事儿,就对两个女儿说道。

顾雅妍看了看条案上的自鸣钟,已经巳时了,和顾雅婧一起带着两个弟弟往他们院里走去。严夫人给的见面礼是两块雕着麒麟的上古玉器,瞧着很有些年头了。

顾雅妍想了想,“墨香,你去和春晖园小厨房说一声,中午烧几个地道的川菜招呼客人。”

墨香听罢,却很是疑惑,他们家虽然是地道的蜀中人,吃得却很是清淡,平日里甚少吃辣。今天为招呼客人特备准备的话,那也应该是按照客人的口味习惯,才会让人有宾至如归的感觉啊,听说苏杭一带,口味也是偏淡的,小姐怎么这样吩咐?墨香又看自家小姐明显是考虑过后的决定,可能是有什么别的打算也不一定,就依言去了小厨房。

顾雅妍就发现午饭上,那严夫人瞧着满桌子的川菜,先还没什么反应,待尝过一口,却是眉头微蹙,粉脸微红,额上也冒着细汗,显见是吃不惯辣的。但随即优雅的喝了几口茶,又毫无异色,仪态端庄的吃了起来,只不过用得很少。

“是不是吃不了辣的?”李氏很是歉然,灶上怎么突然做起川菜来?“本想着用家乡菜招待你更显诚意,是我没有考虑周到。”

“顾夫人不必自责,只是平日里我们那儿很少吃辣的,一开始有点不习惯,这味道还是很好的!”严夫人吃得慢条斯理。

李氏也不是没有眼力劲儿,“钱妈妈,吩咐厨房,加几道清淡的菜色上来,快一些!”

“何必这样麻烦!”严夫人看着李氏,神情却像是在思索些什么别的事,就有些疑惑,不太确定。

李氏却没有发现,笑着说道:“总不能让客人饿着肚子回去!”

顾雅妍在一边瞧着,这样的言行谈吐,气质涵养,肯定不是什么普通商户出身,应该是名门望族才对!

自从下定决心回蜀中之后,顾雅妍将先前安插到府里各处的人手,好好整理了番,先前的好些动作逐渐停了下来,又从中选了几个最为忠心,一直以来也老实不打眼的放到暗处。还抽空仔细研究了织布机的构造,无奈她从来没有织过布,对于机械的构造原理不了解,也没有天赋,想要改进只能找懂行的人。西北白叠布之所以这样精贵,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织布机的效率非常低,一个熟练的织女日夜不停,要花一个月才能织出一匹来。

“小姐,你吩咐的事情都已经办妥了,这只狗可还合适?”钱管事的脸上喜滋滋的。

顾雅妍那天回来后,就让钱贵叔帮着去找只驯化好,又通些人性的小狗,可以给娘亲,弟弟们解个闷。“这么快!”顾雅妍看到这只狗的品种模样,似笑非笑,很是玩味。

“可不是,还真是赶巧了,我本打算去咱们老家那边找个相熟的训狗人买只,毕竟是给夫人少爷的,一点马虎不得!可没想我派去的人半路上就碰着他了,他是听说京里近来时兴耍这个,便想着来西京城某个营生,只剩下最后这么一只乖巧的,他本打算是留着自个养,见咱们是老交情,又是专门去找他的,这才忍痛割爱。”钱管事绘声绘色的给顾雅妍说道着。

先不说有没有这么巧的事情,也就是说那个人现在不在蜀中,而是在京里,以后不再自己训狗卖,而是专为富贵人家驯养,这可不就是为某些人量身定做的背景吗?另外,钱贵叔一向是个稳重话少的,今天怎么一反常态说了这么多,顾雅妍就看见钱贵叔的脸上有些局促。钱贵叔可是一个聪明人,明着表现出这样大的漏洞,不就是变相的告诉她这只狗是某人送过来的吗?

“那还真真是巧呢!”顾雅妍好生瞧了瞧这只狗,两只几乎一模一样,只是这一只的毛稍微短一点,但不仔细甄别,根本发现不出来。为什么不直接把那只狗送来,而是要另外弄一只一样的,然后通过这个曲折的途径送到她手上。钱贵叔又究竟知道多少?

“小姐满意就好。还有严夫人的身份,我也查清楚了,严夫人的娘家是杭州有名的望着萧山秦家,其先祖秦世勋乃是开国功臣之一,曾任户部尚书及知枢密院事,严夫人的母亲是永宁侯的庶姐,那位严夫人提到的三妹是去年与安国公府的二少爷成的亲,于上月十七生下二少爷的长子。”钱管事就没有继续说狗的事情,主子们这些事儿,他还是掺和的越少越好。

“安国公府的二少爷是庶出的吗?”否者,诞下安国公府二房嫡长孙这样的喜事,怎的没有听说。

“是的,这位二少爷也很是有志气,不靠家中蒙荫,而是自己考取的功名,巧的是,还和咱们老爷是同一届的进士,被受了庶吉士,现在也在翰林院。”

“多谢钱叔,你辛苦了!”钱贵叔手头上的差事越来越多,以后有什么事情都麻烦他也不行。

“当不得小姐的谢,话说真论起来,是我们夫妻俩要好生谢谢小姐,小蝶这孩子,真是被她奶奶惯坏了!我们也没有尽到责任,让她给小姐添了那么多的麻烦,小姐还安排人教她算术、针线这些子的手艺。”眼神是一个父亲对子女打心眼里的疼爱与担忧。

“其实小蝶挺好的,这样单纯又活泼的性子很是难得。也是钱妈妈和钱贵叔对我的信任,我只能保证尽自己的全力!不过,太拘着天性也不好!”顾雅妍的语气很是真诚,她挺喜欢小蝶这孩子的,只是这样的性子却不适合在后院里生存。

钱贵叔又再三道了谢,才离开,而对顾雅妍也是越发恭敬。

顾雅妍就见不止墨香、秋月,就是砚香也是,眼里都很是羡慕和渴望的看着钱贵叔的背影。“砚香,你家里人怎么样了?”说起来,她只知道砚香的娘老子也是在钱府当差,却过问的很少。

“他们很好,谢小姐关心!”语气并没有那种对远方亲人,分别的思恋,倒像是卯足了一口气的样子。

而墨香和秋月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眼圈都有些红红的,眼神则是很茫然。

“小姐,安国公府的林三小姐下帖请大小姐过去做客,书芯姐姐过来问,您去不去?”秋雨进来看着这番景象,不知发生了什么,疑惑的看向顾雅妍,声音就越说越小。

顾雅妍却视而不见,“你回了书芯吧,我就不去了,姐姐自个儿去就好!”

顾雅婧过个一两、年就要出嫁了,如果能在此之前结交些闺中密友,多些交际,特别是这些公卿望族家的女儿,对姐姐以后在婆家也是很有帮助的!

感谢书友“亜仁今”的打赏!

第八十二章 严家(下)

“这位官爷,劳烦您通报,我们是您家老爷在蜀中的远房亲戚!此番从北边回乡路过京城,特来拜见郡马爷大人!”顾传贤小心的陪着脸色,将兜里所有的银子都殷勤的递了过去,这次可一定要顺利啊,顾传贤在心中默默祈祷!等我见着了二叔,你们这些势力走狗……

顾传贤说服姑母一同投奔二叔以后,这是他们第三次来到郡马府的大门了。

头一次时,他们没想到在京里官宦人家,规矩这样大,见个自家的亲戚居然这么难,要拜帖要通报,层层关卡,处处打点。顾传贤自觉是这府上半个主子,报上家门,没有热情的接待,换来的却是一阵冷嘲热讽,“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那蠢驴样,还咱们老爷的亲侄子,吹牛皮也不打个草稿,这长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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