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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宠若惊·坏小子,别这样-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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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臂一动,方察觉原来莫邪的手一直握着她的手腕。紧紧地。

  沫蝉闭上眼睛,“看来小兔没说错,她妈妈真的不待见她。”

  “她妈妈知道她有先心病,打针一定会害怕,却故意不向医生说明,还逼着她连着打一个礼拜的针……她死了,她妈妈又拿这件事去向医院要钱。”

  “难道,她妈妈才是真正的凶手?”

  她不愿接受。对于小孩子来说,妈妈是这世上最重要的人,是最可依赖的靠山,不是么?

  。

  莫邪凝着她,却轻轻叹了口气。握着她的手朝着走廊深处去。

  “你带我去哪?”她其实有些好奇,现在呈现虚无状态的她,他是怎么能那么专心地“装作”拉住她的手的?

  他却没说话,只拉着她走,一直走进医生办公室。夹答列伤

  医生忙着另一位产妇接生,夜晚值班的医生本就不多,办公室里便是空的。莫邪轻易找到小兔妈妈的病志,指给沫蝉看。

  竟然是——“产后抑郁症。留院观察。”

  沫蝉怔住,转眸望莫邪。

  莫邪点头,“刚刚我溜出病房转了转,在走廊看见小兔爸爸。他正给小兔爷爷打电话,恳求小兔爷爷来看看孩子。”

  沫蝉仰头,“什么意思?当了爷爷的,非但不高兴,还不肯来?”

  莫邪叹息,“我站在电话旁听了听,原来是小兔爷爷重男轻女,听说家里绝后,气得不肯来看。”

  莫邪凝望沫蝉,“小兔妈妈的病,也许就是来自这里。”

  沫蝉便难过地垂下头去。原来是这样……

  其实不止是重男轻女的观念,还有一个女人生活角色的骤然变化。原本人比花娇,因为生育而变胖变老,还要打乱自己原有的生活,都只围着小孩子打转——这样内外交困,小兔妈便病了

  小兔还小,她看见的也许只是母亲的横眉立目,她不明白母亲在生育她的过程中可能会病了。母亲的暴躁,不是不爱,而只是病了。

  “我得回去,把这些都告诉小兔!”

  可是左奔右突,沫蝉根本找不到回去的路径。就像她来,都不知道是怎么来的。

  。

  沫蝉闭上眼睛,“我这是在做梦,是不是?否则怎么会看见小兔生前的记忆,还有看见你。”

  莫邪没回答,只耸肩笑笑,“你之前的惊叫真吓人。新生儿没有这么叫的,拜托。”

  “我想回去。”沫蝉没心思跟他斗嘴,左顾右盼,“如果我是在做梦,你让我醒过来;如果我是迷路了,你带我回去。我自己做不到,可是我觉得你能行。”

  “嗯。”他淡淡答,“否则我怎么要你握紧我的手?”

  “那,开始吧。”沫蝉鼓起勇气抬眸看他。

  他却笑了,吊梢凤目,黠光流转,“可是我得先告诉你,回去的法子是什么——我得舌吻你。”

  “你不但不能有半点抗拒,还得主动来缠。”

  他好整以暇地转了转颈子,仿佛说着一件一点都不重要的事,“就像溺水的人,寻得了旁人嘴里的氧气。你得自己用力气去吸,吸得多了才有力气回去。”

  他垂眸看她,“嗯,你要不要吻,要不要吸,要用多大力气吸……这个我就不好控制了。”

  。

  “你说什么呢你!”沫蝉抓狂了,“你故意的吧,流氓?”

  他淡淡耸肩,“如果你觉得我只为挑/逗你,那你就别来缠我。”

  他说罢还松开了手,自己转身走了,“你不走是吧?那我走了。安息吧。”

  沫蝉惊了。他的手一松开,她就觉得自己越发轻飘,就像断线了的风筝,随时要飞上高天去。沫蝉跳脚,“你回来!”

  他停住脚,缓缓转身,懒洋洋朝她伸开手臂,“我就在这儿。你想要什么,自己来拿。”

  。

  混蛋!

  ——可是,跟混蛋讲道理,只能是傻蛋。

  沫蝉咬牙奔过去,“帮我。”

  “真的要回去么?”莫邪握紧她的手,眸光清冽,“这是你要的。”

  莫邪重重叹了口气,一把揽紧她腰身,唇便灼热地覆盖了下去。

  一线热气沿着两人唇接合处渡入沫蝉口中,香如兰麝,绕过她的齿颊,滑下她喉咙去。她觉得四肢百骸说不出的舒坦,就像置身冰天雪地时,正好有一杯热水喝下去,五脏六腑都暖和地叹气。

  她便顺从了本/能,伸手抱紧了莫邪,主动开口迎合,想让他探入更深,给她更多温暖香气……

  她的唇像是一口小小深潭,潭水螺旋吸纳,将他拽向深去。莫邪只觉自己的神智都飞了,只想朝着她的潭口深深陷入进去,管它什么生死,就那样融合成为一体,再也不出来。

  直到——小红的嗓音从外头尖尖传来,“姑奶奶不好,太平间值班的回来了,咱们快闪!”

  沫蝉猛地惊醒,伸手推开莫邪!

  身子里热血沸腾,她再转头去望周遭——又是太平间的白灯黑影,冷气森森。

  原来方才,果然只是一场幻觉?

  莫邪却没消失,依然在她眼前。他仿佛疲惫至极,抚着心口的位置,咳嗽着弯下腰去。

  如果他不是幻觉,那么刚才那个吻——就也不是幻觉!

  沫蝉大口大口喘气,有点不能接受方才她竟然又与莫邪亲吻了的现实,而且后来分明是她自己缠绕上去,用舌尖裹着他的舌尖,让他身上的兰麝香气缠满她身心……

  小红从外头冲进来,一看莫邪在里头,小红就傻了,“主主主上!”

  沫蝉咬着手指,只问莫邪,“刚刚,究竟是真的是假的?”

  莫邪咬着牙,微微抬眼,狠狠瞪着她,“缠我缠得那么狠,还想抵赖?”

  。

  小红看出莫邪有点不对劲,赶紧奔过来扶住莫邪,“主上,伤了元气?”

  莫邪哼,“嗯。”

  再忍不住狠狠盯她一眼——还不都赖她!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吸着他,让他魂儿都要飞了,只想将自己的什么都给了她。管它是命,还是什么。

  小红慌乱起来,“糟了。正是月圆,主上伤了元气,岂不是要变身!”

  “嗯!”莫邪又是一声闷哼,“药。冲莫愁去拿药!我快支撑不住了,快!”

  药?

  沫蝉就回想起来,刚到青岩的时候,莫愁说过的那些稀奇古怪的话:“他是病了。往年吃了药就好了,今年却好不了。”

  沫蝉结巴了,“你你是要变成白狼了?”

  莫邪还不知道沫蝉已经猜到了他的真身。莫邪眯起眼睛望沫蝉,再狠狠瞪一眼小红。小红赶紧满脸通红地摆手,“主上,是姑奶奶自己猜着的!我和三爷,都,都已经招了。”

  莫邪眯眼,一线锐芒掠过沫蝉去。

  沫蝉叹了口气,上来踹小红一脚,“快去找莫愁,快去拿药!”

  小红屁颠儿地跑出去,她扶住莫邪,“还能支撑多久?”

  莫邪说不出话来,只是摇头。沫蝉急得要掉眼泪了,“很难受是不是?我有没有办法帮到你,如果有,你就直说!”

  莫邪眼瞳忽然变化,恢复成冰蓝色狼眸。他贪婪上下看过沫蝉周身,从牙关挤出声音来,“让我贴着你,紧紧的……”

  ---

  【身为一只邪恶的少年郎,某人是不会放过一切机会滴~~明早见。】

  谢谢如下亲们:

  谢谢irenelauyy的12朵花

  4张:美丽心情之读书宜人、

  1张:baiyi、



 81、同船渡⑤

  “贴着我,就能帮你复元?”

  “是。5”

  “好!”沫蝉咬牙,将身子偎进他怀抱,用力撑起他,“不能在这变身,我们走。”

  可是沫蝉用尽全身力气,却也撑不动他。他个子太高,她的努力都是徒劳。

  小红走得太急,太平间的大门都忘了关。外头响起动静,有人边走近边嘟哝,“刚刚走的时候明明锁上大门,可是怎么是开着的?这个时间医院里也没通知有死人送进来,是谁开的门?槎”

  太平间纵然是夜晚也有人值班,沫蝉和小红来的时候就是掐准了值班人员这个时间会出去吃夜宵,却没想到那人早不会来晚不回来,偏偏赶上这个节骨眼回来了!

  。

  太平间值班的是一位大叔,偷着喝了酒,脚步散乱走进来。坐回位子上去,从电脑里调出搞笑的综艺节目来看。带着酒意哈哈大笑,以此来抗拒独自一人大半夜守着太平间的寒意吧扫?

  与他隔着一个冰柜,沫蝉扯着莫邪躲在墙角暗影里。

  莫邪快要抗拒不了月光的召唤,神智陷于迷乱。沫蝉死死用身子倚住他,以不让他倒下去。

  他的眼睛在幽光下越来越蓝,望向沫蝉的目光也愈加贪婪——沫蝉被他盯得面红耳赤,隐约察觉,他之前说让她贴着他,还另有更深涵义。

  莫邪终于再支撑不下去,她的身子柔软地贴紧了他,因为用力而与他全身摩擦……他的身上处处燃火,就更控制不住想要变身的渴望……

  他集中最后气力,咬住她耳珠,低低呢喃,“你走。我替你拦着……”

  沫蝉闭上眼睛。

  此时他已经这样难受,却还是只顾着她……

  。

  她仰头,“……除掉了衣裳,能帮你更多,是不是?”

  她竟然懂了。莫邪快要嘶吼,舌尖控制不住地舔入她耳廓,沙哑嚎叫,“是!”

  “好。”沫蝉闭紧眼睛,一把扯开了自己的衣裳,将皮肤lu%u1D2裎出来,屏住呼吸,贴住他的身子……

  她沁凉如玉,他灼烫如火。两相贴合,暗影里仿佛窜过炫彩的花火。

  他更难以按捺,他此时更多是兽,人性弱去……他舔着她琼耳嘶吼,大掌猛地捏住了她的翘屯,将她按向他腿/间的火源……

  辗转碾压,让她咬紧了唇,却仍是娇喘连连。5

  幸好值班大叔将搞笑节目音量开得很大,里头笑闹的声浪填满整个空寂的太平间,将他们两人的喘息都盖住。

  可是那大叔还是隐约听着不对劲,忽然转头望向两人藏身的旮旯。

  沫蝉吓得魂都要飞了,急忙踮起脚尖来咬住他的唇,不让他出声。

  她咬他,他便顺势含住她的唇,舌尖进退纠/缠,再度陷入无边的昏乱……

  。

  终于,不知过了多久,外头忽然“呼咚”一声。值班员被惊动,起身拿着手电出去。缠绕不休的两个人这才喘息着分开。

  他望向她,满眼神采。

  沫蝉慌乱地赶紧拉好自己衣襟。他却已经放松下来,坚定拉着她的手,“走!”

  。

  外头的动静是小红弄出来的,就是为了帮他们两个逃跑。

  两人携手跑进太平间外的后巷。圆月清光如水洒落,他望着她,轻柔地笑。

  沫蝉还是担心,“你,你还好么?不如我们等等小红,他该拿回药来了。”

  “不用了,我没事了。”他又是往常那白衣清美的少年,周身清光流转,“你是我,最好的药。”

  “唔?”沫蝉猛地意识到他说的是什么,一脸大红望着他。

  他笑,“别不相信,就是这样的。莫愁说我吃药都不管用了,是因为我需要——”

  他忽然停下来,凤目流光,“——你了。”

  。

  身子还处处烙印着他的灼热,沫蝉垂下头去,“对不起,刚刚是迫不得已。”

  他望着她的逃避,眼中光芒暗了下去。

  “其实我今天来,是为了探查小兔死因。”沫蝉皱眉,“很遗憾没查到。”

  小兔妈妈是病了,才对小兔不好。那么小兔的死因,恐怕又要从另外的方向来找寻。

  沫蝉闭上眼睛,回想小兔化作袅袅白烟与她对视的片刻……“我连狼人都相信了,我想我也该试着相信,我刚刚是真的亲眼看见了鬼魂。”

  她睁眼望他,“为什么我能看见鬼魂,甚至还能跟她说话?还有,我是钻进小兔的尸身里去了,才看见她生前的记忆;这也不是错觉,对不对?”

  。

  她还是知道了……

  莫邪闭上眼睛,点头,“是的。因为狂犬病,你的命数原本已经尽了,就算有我给你牵系着,可是你的魂魄已经不稳定。若是夜晚,或者极阴时辰,它会自行从你躯壳游移而出。”

  “哈,你说什么?哈……”沫蝉忽地转身疾走,“我能看见鬼魂了?我能在夜晚灵魂出窍了?哈哈,那我还是什么?我还是人么?我变成了怪物了,是不是!”

  “虫……”他在后头跟着她。

  “好了你站住,你不要再跟着我了!”沫蝉回身向他挥臂,“让我自己静一静,拜托!”

  。

  沫蝉走到河边去,河面上已经飘满了河灯。各色灯光照亮人们的脸。祭祀亡灵的夜晚,可是人们面上的神情却不是哀戚,而是平静温暖的。

  沫蝉的心也随之安静下来。

  她来不及回家去取给买给小兔的纸船河灯,便临时在河边买了两盏。想要点燃的时候,才发觉自己身上没有火机。刚回头想求助,身畔一朵火花跳跃起,照亮她的眼睛。

  莫邪。

  她心跳漏跳一拍,“不是让你别管我么?”

  “我没管你。我只是帮你点蜡烛。”

  。

  “点蜡烛,难道我自己不会么,还要用你?”沫蝉不服气,转身就要去找商贩买盒火柴来。

  “那你的心呢?你就算能点亮蜡烛,它又是否能照亮你的心?”他在后头不紧不慢地说。

  说的毛线啊?她扭头瞪他,“你心灵鸡汤啊?”

  他笑起来,长眉轻扬,“你真残忍。”

  “毛?”沫蝉没听懂,“我怎么残忍了?”

  他但笑不语,拖住她手腕,“走吧,我们去喝鸡汤。”“哎我还没给小兔放河灯呢,你放开我!”

  莫邪却拖着她,不由分说地走,沿着河岸幢幢人影,穿梭于水天交映里。

  沫蝉盯着满河灯影看,眼睛有些不够用。猝不及防莫邪停下来。

  “你又干嘛?”沫蝉转头瞪他。却看见他眸色深沉,凝望水畔一个女子。

  沫蝉顺着看过去,心便一跳。

  竟然是小兔的妈妈。

  沫蝉松开手,情不自禁走过去。一步一步走近,一句一句听清她的呢喃:

  “我苦命的孩子,妈妈对不起你。妈妈知道错了,可是你还小,妈妈说了你也不懂,所以妈妈就想等你长大了,再给你道歉……却没想到,你却去了……”

  “不管报纸上怎么说,妈妈也一定要给你讨一个公道。妈妈绝不会让你这么不明不白就死去……就算江宁医院再有钱,再厉害,妈妈也要将这个官司打到底。就算倾家荡产,妈妈也一定要让你走得明明白白……”

  那个可怜的女子,眼前是满河灯火,背后却是万丈夜色。蹲在河边的只有孤孤零零一个人,若是连手中的河灯都走远了,便再也没有光亮陪伴她。

  沫蝉的眼泪狠狠跌落下来。

  “走吧。”手腕被握住,莫邪带她离去。

  月光清净,他垂眸望她,“心里,是不是舒服多了?”

  。

  心底真的仿佛燃起一簇烛火,沫蝉抹干眼泪,冲他做了个鬼脸,“好吧,算你说得对。”

  将袋子里的蜡烛掏出来塞给他,“喏,这个也给你点吧。”

  他望着她笑,将纸船接过去。背过身去将春衫冷带回去的小纸船搁进河灯里去,咬开手指,用血写下他的名字。然后“嚓——”点燃蜡烛,弯腰放入水中。

  他个子高手臂长,被他放进水里的纸船河灯果然走得又稳又快。他放好河灯,立起身,朝向河灯飘去的方向,长揖稽首,口中轻念,“请让那孩子安然而去,拜托了。”

  沫蝉也含泪祝祷,“小兔,你的妈妈不是不爱你。她只是还不知道怎么做一个母亲,她说的话你也听见了是不是?”

  河灯远去,仿佛回应他们二人的请托,忽然灯花爆开,瞬间灿烂照亮河面。

  璀璨光芒聚成小兔的笑脸,可爱的孩子又是笑靥如花,“哥哥姐姐,我走了。谢谢你们,我不再害怕了。”

  沫蝉视野一片朦胧,“小兔,对不起姐姐不能去陪你。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姐姐还有太多放不下的人和事。”

  小兔笑着点头,“哥哥会陪我的。哥哥说比姐姐还厉害,哥哥会保护小兔的。”

  “什么?”沫蝉怔住,转眸望莫邪。

  莫邪欣慰回眸,“你放心,那孩子走得安详。”

  再回头去,满河光转,小兔和河灯已经远去,再也看不见。

  沫蝉无声流下泪来,“我都看见了,我折的纸船明明在小兔手里,结果却在你手上;你还用血在上头写了你的名字——你是用自己来替我,这才让小兔安心离去,是不是?”

  -



 82、同船渡⑥

  “你说什么呢?我都听不懂。5”他将咬破的手指背在身后,无赖地耸肩,“你想太多了。”

  混蛋,还抵赖!

  怎么着,想学雷锋啊?

  “你不承认拉倒,反正我也知道就是这样的。”沫蝉嘴上尖利,心上却一软一软地疼,“莫愁都告诉我了,说想要超度亡魂,便是违反命数,是要付出超度者自己的魂力作为代价的。”

  沫蝉闭上眼睛,“你之前带我从小兔的记忆里回魂,你又消耗了自己的魂力去超度了小兔,所以你才会元气大伤,以致在这月圆之夜险些控制不住自己……槎”

  想到之前他抱着她所做出的举动,沫蝉觉得不自在,但是她还是明白,他这其实都是为了她。

  他却只轻笑了声,“跟你没关,别胡思乱想。”

  荣。

  夜深人散,满河面的灯火都暗灭下去,唯余天上银河璀璨。

  沫蝉盯着星光熠熠里的莫邪,不知怎地又想起那些萤火虫。她清了清嗓子,“小邪,谢谢你。”

  莫邪挑眉一笑,“好说。今晚的愿望达成了,那我先走一步了。你打车回去。”他竟然真的说完就走了,大步流星,一个回眸都不曾。

  哎?本来躲着想要先走的人是她,怎么反倒换成他要先跑了?

  她跺脚,“你站住,我还有话没说完!”

  “哦?”

  他隔着遥远的距离停步回身,“姑娘有什么话说?是要小生负责清白么?姑娘安心,小生自会承当。”

  “滚!”沫蝉被他文言腔给气着了,“死小孩,你还蹬鼻子上脸啊?”

  莫邪立在圆月光芒里,浑身清光流动,说不出的动人,“那小生便不惹姑娘生气了。小生告辞。”

  沫蝉又握紧了拳,“站住!我还不知道小兔是怎么死的呢!”

  他送小兔安然地去了,这是用他自己的魂力换的,可是沫蝉也曾听说过,亡魂若能释然而去,便应该是放下了所有的执念——可是如果小兔的死有蹊跷,小兔又岂能释然而去?

  沫蝉咬住唇,“你既然有能耐送那孩子走,你必定已经知道了她的死因了,是不是?”

  莫邪长眉轻扬,“那是自然。没那金箍棒,小生必定不敢穿那小短裙。”

  沫蝉都被气乐了,“酸小生,赶紧告诉我!”

  “你不必知道。夹答列伤”他傲然挑起脸颊,“交给我就行了。”

  沫蝉急得跺脚,“哎,我必须得知道!小邪乖,告诉我吧行不行?”

  “不!”他断然拒绝,坚定转身——说着还就又继续走了!

  “臭小邪,你凭什么不告诉我!”沫蝉追上去,跟着他。

  他跩得头都不回,“因为你要这个死因,只是为了守护江远枫。我、偏、不、告、诉、你——”

  。

  沫蝉睁大眼睛瞪着他背影。敢情他就是为了这个!

  “你个小心眼儿!”沫蝉直跺脚,“我是要守护远枫;可是也是我自己想要知道啊!小兔那孩子,不应该死得这样不明不白。”

  沫蝉循着心里一丝奇怪的直觉,“我上楼之后,回头去看那孩子趴在妈妈怀里,竟然一动不动——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没有了生气儿的木偶。”

  沫蝉被自己的推理吓得猛然停住脚步,“……难道,难道那会儿小兔已经死了?!”

  沫蝉眼瞳倏然缩紧,“那就是说,小兔在进入注射室的时候,已经死去了,是不是?”

  莫邪也惊讶于她的心灵通透,只能叹息着点了点头。

  。

  沫蝉一喜,“我猜对了,是不是?”

  若这推论得以证实,那么自然可以帮江宁医院脱罪。那么江远枫便也不会那么焦头烂额了。

  可是沫蝉的欢喜却随即黯然下去,“可是从我上楼到回头看她,中间不过几分钟。我要是不走开,是不是她就不会死?”

  “又究竟是谁,该死地害死了那样可爱的小孩子!”

  她像作茧自缚的蚕,挣扎在自己织成的绳结里。

  。

  “够了。”

  莫邪转身走回来,握住她手臂,“记住,你只是个普通的人间女子。剩余的事情交给我。”

  沫蝉盯着莫邪,“这么说,你是真的知道!那你告诉我,究竟是什么伤害了小兔!”

  她摊开手掌,看月光照亮她掌心纹理,“……我不当普通的女孩子了,行不行?”

  。

  “不行。”

  孰料他又是斩钉截铁地拒绝,他居高临下凝望她的眼睛,“我再说一遍:别想了,好好当你的普通女孩子。怎么笨怎么蠢都没关系。其它的那些,交给我。”

  他说完竟然就又转身走了。

  沫蝉只能再车轱辘说一遍,“可是我非要知道!你告诉我吧,行不行?”

  “不行。”他这回头也不回了,“我不会让你去帮江远枫的。更何况,他那个妈盛气凌人,本来就欠收拾,这回是她活该!”

  沫蝉傻了——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他就那么一溜烟地走了。可是沫蝉知道他没走远。她独自打车回家,夜色灯影里,她笃定路旁树丛里那冷不丁闪过的白光,奏是某狼。

  她一路微笑。

  中元鬼节,她却满心温暖。

  。

  沫蝉回到家已是筋疲力尽,走着都快睡着了。

  刚想进楼道门,听见旁边的树影里有人笑,“这么一边睡一边走,不怕撞墙上么?”

  沫蝉一凛,霍地转头。梧桐树影下红光一点,隐约看清窈窕的腰身。沫蝉揉了揉眼睛,果然是那曾经见过的旗袍女子。

  沫蝉打了个呵欠,“这么巧?你怎么也到这里来了,住在附近么?”

  “嗯,就那边。”那女人优雅地吸着烟,樱唇吐出烟圈来,飘向某个方向。

  沫蝉朝那个方向瞄了一眼,有塔吊的骨影——那边是个正在建的居民小区,是从前的老房子扒了改建的。沫蝉听邻居婶子说过,那片楼建起来的价格可是吓死人,说是要成为整个省里最贵的。

  沫蝉耸了耸肩,“你准备住那啊?哇,好高好贵。”

  那女人也笑了,“那是自然。老天将女人生得这样美,女人自己又将自己打扮得这样好,自然要最高最贵的来匹配,否则岂不是暴殄天物了。”

  啧,还真是信心爆棚啊……沫蝉只能笑了,“可是你上次还跟我说,不要想着嫁入豪门。”

  “咯。”她银铃样地笑,“小妹妹,你好滑稽哟。谁说女人得到最高最贵的,只能凭着嫁入豪门一途?”

  沫蝉表示没听懂。

  “沫蝉你在跟谁说话?”路过的邻居大叔叫了沫蝉一声。

  “昂?“沫蝉扭头指了指树影里的旗袍女人,却见那里灯火斑驳,没有半个人影。

  “快回去吧。”邻居大叔提醒,“半夜了,又是大鬼节的,小姑娘别自己在外头乱晃。”

  沫蝉手臂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赶紧抚着胳膊钻进楼门去。

  其实坦白说,她没怎么害怕。毕竟今晚她经历的那些,比大叔这一句话更生猛多了。

  。

  三叔公打电话来嘱咐,说让她看着点莫言和莫愁。莫愁是乖宝宝,不用沫蝉操心,莫言可是不安分的主。沫蝉倒是有一点点的好奇,这两天莫言怎么这么消停?满操场地都没见过个影子,他在忙活什么呢?

  沫蝉下课溜达到莫言他们班去,想看看这小子有没有好好上课。隔着后门的玻璃偷看,他的座位竟然是空的。

  刚上大学就逃课?那他干嘛去了?

  沫蝉去了《红绣》,找小红。

  跟莫言与莫愁比起来,小红最好收拾,她觉着从莫愁那不一定问得出来的,小红却一个字都藏不住。

  小红正忙着,面前的超大工作台上摆了十来个绣片目录的大本子,他一片一片地仔细比对着颜色、花纹,不时回头吩咐助理一声什么。

  看见这样的小红,沫蝉只能叹了口气。原来人家果然是专业的,而且专业的程度很高。

  小红忙了一大圈,才扭头看见沫蝉,连忙收起专业严肃,挂上谄媚的笑,屁颠儿地跑过来,“姑奶奶,你来了怎么也不出一声?”

  沫蝉溜达到桌边,好奇地凑过去看看那些古老的绣片,“哇,这些布料好漂亮啊。小红你这是要干嘛?”

  “咱们要做一期致敬上海滩的特辑,所以找些当年的老布料来,做旗袍给模特儿穿,到外滩去拍大片儿。”

  沫蝉一片一片的绣片看过,只觉满目流光,旖旎万端。上百片绣片里,忽然有一片吸引了沫蝉的目光。

  沫蝉反复地看了几回,怎么看怎么就像那个旗袍女身上的旗袍花样。

  “这片漂亮吧?”小红谄媚地走过来解说,“这片可不得了,是1930年代上海滩最红的女人穿过的。这绿是孔雀翎,金是纯金丝……如今这布料,是再也仿不出来了。”

  “你说什么!”沫蝉一惊,手上的布料随风飘落,“1930年代?”

  ---

  【忘川是一条河,生命是一条河,苦难也是一条河……有些注定我们躲不过。不过若能得那样一个人同船渡,便是苦难接踵,青春远逝,仿佛,也都不那么可怕了。“同船渡”写到这,接下来是“蝴蝶骨”。明早见。】



 83、蝴 蝶 骨 ①

  红绣》杂志社,小红忙得焦头烂额,虽然极力想抽时间陪沫蝉,却还是有点顾此失彼。5

  沫蝉这样的眼色还是有的,她原本是应该告辞而去,等小红不忙了再问私事;可是她就是被那片布料坠住了心思,不由自主跟着小红里里外外地转。

  小红接下来的工作是面试模特儿。这事儿一般女孩子都好奇,小红就让沫蝉跟他一起去看热闹去。

  能来到小红面前面试的,都是经过了一轮筛选的,于是走廊里候场的女孩子,清一水儿的细眸、修颈、窄肩、蜂腰。一静一动间,显出骨骼柔软、十指纤纤。

  就像《良友》杂志的封面女郎们穿越时光而来,齐聚至此榧。

  “真好看。”沫蝉低低跟小红说。

  小红臭屁一挑眉,“我的眼光嘛。”

  忽然一抹倩影跃入眼帘。沫蝉和小红同时一愣,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墼。

  小红没敢动,沫蝉走过去一把攥住那候选模特儿的藕臂,“你怎么来了?”

  那女子勾着细细的眉,涂着大红的口脂,骨子里便自然有一份古意蔓延开来,看得人屏息。这样的美丽,没法不被人注目。

  ——竟然是绿蚁。

  。

  绿蚁是莫邪未婚妻,以小红的身份见了绿蚁已是吓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反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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