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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不可以不爱我-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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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机里,门卫还在兀自继续说,“她和一个短发女孩走在一起,那是她的好朋友艾达,她们俩经常一起同出同进。”
  凌力只呐呐答了一声,“知道了,”便掐断了手机,双眼专注而贪婪地凝视着那张吹弹即破的小脸。那个短发女孩应该是说了什么,莫桐低着头,捂着嘴笑了,眉眼弯弯,笑得很开心。不知不觉,一丝笑意也染上了他的嘴角。这一刻,他的心间仿佛有清泉流过,一片清冽,十年来第一次,他躁动不安的心忽地静了。
  莫桐和艾达边说边笑走到公交站,莫桐要坐的车先到,她和艾达摆摆手道别后就上去了。全然不知道后面一辆日本本田一路上紧咬着这辆315不放。公交车走走停停,凌力一直跟了一个多小时才见她下车。他四下一看,发现早已远离了闹市喧哗,路两旁到处是新楼,但一看便知入住率很低,显然是郊区。他没想到她会住在这种地方,凭她现在的收入应该完全可以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了吧。
  莫桐心情轻松,漫步前行,他则开着车以龟速紧随其后。凌力见她走了一阵就拐进了一条破旧的小胡同,巷子偏窄,脏兮兮的,从头往里看,一间间的,全是小吃店。凌力没想到她会到这种地方吃东西,他多少年没有吃过这种街头小吃了。他小心把车拐进巷子,生怕跟丢了。
  紧接着,他看到莫桐停在了一个卖烧饼的小摊前。莫桐跟那对做烧饼的小夫妻有说有笑,像是认识已久。凌力发现这个小摊虽破落,生意却很好,人走了一波又来一波,络绎不绝似的。摊主和这一带的客人显然都很熟。小夫妻俩一边和客人打招呼,一边手脚麻利地烙饼。只见男的揉好面团,将面团用个棒子碾成一层薄皮,女的先舀一勺油放在平面锅上,然后揭起一张皮铺上去,再在皮上加点油,然后等皮儿煎黄了,就敲碎个鸡蛋放上去,再按照各人喜好放点葱、腌菜、香菜、辣椒油,要不就是番茄酱。一盏茶的功夫就是一张。不一会儿莫桐的那张饼就烙好了,他见她给了钱,接过饼,满满一口咬下去,一边含糊不清地连连称赞,“真香。”
  “喜欢就好。”男人憨厚地笑道。
  莫桐一边咬着烧饼大嚼一边继续往前走,巷子本就窄,加上人又多,凌力几乎开不动,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幸好前方的莫桐并未走远,她没走两步就拐进了一家兰州拉面店,凌力这才松了一口气。他择路把车停在一家没开门的店面前,按照店铺招牌找到了那家拉面店,也走了进去。他一眼就看到莫桐坐在左边第二张桌上,正竖拿着没拆封的一次性筷子有一下没一下地在桌上敲,那块烧饼早进了她的五脏庙。他轻轻走过去坐在了她身后。店老板很快就走过来了,他拿起餐桌上的菜单看了看,随便点了碗牛肉拉面,然后就定定看着她的后背,自始至终,她都没有回头看一眼。他看着看着,不知怎地,心就不由自主地狂跳起来,十年来,第一次,她和他只隔着一伸手的距离。
  莫桐的面先到,她食指大动,赶紧拆开筷子,搅拌了两下,又拿起醋狂往碗里倒,凌力看她恨不得要将整瓶醋倒进去,店主肉痛得直皱眉,她却当没看见似地,嘴里还脆生生地喊着,“老板,再来点儿香菜和豆角。”店主顿时就黑了脸。她却笑了,讨好地说,“老规矩,我多加一块钱。”店主这才眉开眼笑地走了。
  紧接着,凌力的拉面也上来了,热气腾腾地,他这会儿却也感到饿了。于是学她的样,加了点醋,顺带挖了勺辣椒粉放进面汤里搅拌。因为小时候的习惯,他也爱吃点辣,这些年在国外最头疼的就是吃饭问题,花再多的钱也吃不到正宗地道的家乡菜。回到家这些天好好解了解馋。他看辣椒粉搅拌均匀了,于是叉起一筷子面往嘴里送,面才入口,他便全吐了出来,放下筷子一阵猛咳,他没想到会这么辣,呛得他满脸通红,他俯身趴在桌上喘气,而就在这时,前面的那人却神奇地转过身来,笑望着他问,“辣到了吧?”
  他的心就那么猛不其然地跳到了嗓子眼里,一时呆了。那清亮的眼神,笑得眉眼弯弯,正瞅着自己,她是不是也认出了他?他满怀希望地等待,她的名字就在他嘴边,几欲呼出,而她的视线却转了一道弧线,落在了他桌角的那瓶辣椒粉上,她拿起瓶子,在他眼前晃了晃,说,“你不用了吧?我桌上的那瓶空了。”
  他的心便顿时跌入谷底。
  他木然地摇了摇头说,“不用。”
  莫桐转过身去,挖了一勺到碗里搅拌,然后吃得津津有味,他在心里愤愤地想,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吃辣了?也不怕胃穿孔。可他自己却再没有了吃东西的胃口。他喊来老板结了帐,烦躁地走出了小店,去把车慢慢开了过来,然后坐在车里等。
  不过片刻莫桐就出了店,朝前走去。凌力开着车继续跟着。出了巷子是一条马路,往前走不到五分钟,就看到一个小公园,公园大门口的广场上有男女老少在跳舞,有孩子在嬉戏,一派安详喜气。莫桐却没有停留,而是继续往前走,嘈杂声越来越远,几不可闻,她大约走到了公园尽头,突然停住了,凌力屏息望去,原来那里有个小入口,一眨眼,她已经灵巧地钻了进去。
  他把车熄火,摇下车窗,透过茂密的树叶缝隙朝里望去,只见她坐在了林中的一张小石桌旁,微昂着头,仿佛在侧耳倾听,听风的精灵踮着脚尖在微酣的翠绿上舞蹈,听明晃晃的白月光从蛇藤的臂膀中丝丝流泻下来的声音,他看到她缓缓伸出双手,叉开玉指,绿翠中泄露下来的光线便如雨露流入了她柔软的掌心,光随着微风在她掌心流转,笑意便如被风吹皱的涟漪在她脸上荡漾开来。
  坐在车中的凌力不由看得痴了。。。。。。


☆、9那么近,那么远

  ……
  他想起了许多年前的那个春夜,那天晚上也像今夜一样宁静。
  每逢周五,学生总是最开心的,尤其是到了下午,大家都迫不及待地等着放学,因为接下来又可以疯玩两天。下课铃一响,大家便像燕子一样飞出了教室。然而这天莫桐却迟迟未动,她是不能动,也不敢动。她趴在课桌上假装做数学作业。
  “走吧,人都走光了。”他说,声音很轻,但在空荡荡的教室里却显得格外清晰。
  莫桐没有抬头,说,“你先走吧。我把这点做完。”
  “今天周五,作业可以留到周末两天做。别磨蹭了,天要黑了。”
  莫桐还是不动,不耐烦地轰他,“我叫你先走你就先走,别等我。”
  可她知道天下再没有比他更固执的人了,他等不到她是不会走的。不知怎地,上中学后,他们之间就像有了约定似的,一直一起上学放学。
  又过了一会儿,莫桐见他始终不肯走,只好收起书本。她把东西装进书包里,人却还是没有从凳子上站起来。无声的静默中,慢慢地,她的脸开始泛红,越来越红,尽管她侧脸对着他,他还是能清晰地看到她发红的耳根。过了片刻,他才听到她用细如蚊蚋的声音问,“能不能把你的外套借我用一下。”
  此时,春还在襁褓中奋力挣扎,空气中的严寒还未彻底僵死,夜里尤甚。他以为她冷,便毫不犹豫地脱下了校服,递给她,她接过去又磨蹭了一下,扭捏地说,“你到教室门口去等我。”
  他觉得她今天的举动非常奇怪,但还是顺从地背起书包,朝教室门口走去,趁着他走开的这会儿,莫桐已经站起身,把他的校服绑在了腰间,遮住了自己裤子臀部那一大块湿湿的红印。她走出来时,凌力疑惑地瞅了他一眼,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们踏着最后一点夕阳走在回家路上,走到半路,天空却飘起了小雨,绵绵的,像针。春天总是这样,雨多而细。他着急地四处张望,惊喜地发现前面路右边有一片茂密的树林,枝头压着白白一层花。那是C乡最常见的桐树。春天正是它的开花时节。每逢这时,空气中仿佛都流动着桐花清雅的香气。
  “看,那边有桐树。我们过去躲会儿吧。”他说。
  “好。”
  他们朝前跑去,跑到树下时都已气喘吁吁。
  天渐渐黑了,春天的夜总是黑得特别早,雨天更增了一分阴沉。他们站在浓荫下,谁都没有说话,只听着细细的雨声打在梧桐树上,像美妙的音乐敲在他们心上。
  慢慢地,雨终于停了。一弯玄月钻出黑色的天幕,如钩般偷窥大地。接着又冒出满天繁星,如宝石般闪闪烁烁。细碎的银光从树缝中流泻下来。他抬头去看,恰好看到一朵桐花悠悠从枝间跌落,他伸出双臂,张开手,那朵花便悠然落入他掌心,他接住了。
  “莫桐,”他轻唤了一声。
  扎着马尾辫的少女扭头朝他看来,一双乌黑的眼睛在朦胧的夜色中闪着剔透的光,他张开手,一朵娇嫩的小白花就那样静静地躺在他手心里,在斑驳的月色下,如蝴蝶振翅,轻轻扑腾。他弓着手,那么用心地呵护着它,仿佛那是人间最稀世的珍宝。
  接着,她听到他说。
  “我喜欢你。”
  想到这里,一阵甜蜜流遍了他全身。那一夜的桐花无数次盛开在他梦中,它开得那么肆意张狂,那么皓白无瑕,就如此刻林中那个旁若无人的女子,笑意盈盈,仰脸对着皎洁的白月光。他涣散的眼神逐渐凝聚,嘴角扬起,无言轻笑。
  然而,只不过一瞬,他嘴角的笑便倏然枯萎,如一朵惨白的桐花凋零在凄风苦雨中。像是有人当胸捅了他一刀,痛,锥心刺骨地痛。
  他又想起了那一幕,这十年来无数次伴着那夜花开闯入他梦中的那一幕。
  ……
  那个夏日就像世界末日。瓢泼大雨像用桶一样往下浇,把一对少男少女全身都淋透了,他们绝望地站在空荡荡的马路中央,任凭风吹雨打。
  电闪雷鸣,杈状的道道青光照亮了两张惨白的脸,女孩捂着嘴不停地压抑痛哭,但哭声早被雨声和雷声吞没。
  “到底是谁干的?”他抽噎着高喊。
  她不回答,只是埋头嚎哭。
  “到底是谁干的,你说呀。”他猛烈地摇晃着她的肩膀。她仍只是哭,不回答。
  “说呀?”他咆哮起来。她还是不答,而是慢慢跪在了地上。他一把把她拉起,继续怒吼,“快告诉我。”
  她想抖开他的手,但他抓住她胳膊的手那么有力,两人扭打成一团。
  豆大的雨点如鼓点一般落在他们身上,稀里哗啦的雨声交织着地动山摇的雷声,他们都没有听到那突如其来的车声;雨帘密集,路上一片白茫茫的,什么都看不清。只听到一声嘎吱刹车响,两个少年吃惊地扭头去看那昏黄的车灯,他们只看到彼此像箭一样朝车两方射去,地上,水里,血,全是血……
  他像是在噩梦中挣扎,胸口急剧起伏,额头冷汗涔涔。他一把扑倒在方向盘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不知过了多久,莫桐感到一阵凉意,她冷得哆嗦了一下,摸了摸手臂上起的细细疙瘩,原来真的入秋了。她回过神来,发现夜已深。林中更加寂静,那飘忽的风、淘气的虫都透支了一天的兴奋,徐徐停落,不再呱噪。而她在这林中、在这石凳上坐过无数次,并不觉得害怕。寂寞就是她的影子,她喜欢在寂寞中快乐地迷失自己。
  恋恋不舍地站起身,最后深吸了一口淡淡的香气,她准备走了。踩着林中小径的落叶朝公园小门走去,脚下发出细碎的窸窣声,莫桐感到自己像踩在碎冰块上。她像来时一样低头从那个小入口处钻了出来,信步从凌力的车边走过,没有多看一眼。
  俯在方向盘上的凌力突然听到高跟鞋的咔哒声,猛地抬起头,只见她瘦小的后背正快速前移,他那颗钝痛的心顿时停止了游移,剧烈跳动起来,他口干舌燥,双腿发软。
  快,快做决定。
  他飞快拉开车门,在她身后追了上去, “等一等。”
  前面的那个人听到喊声迟疑地刹住了脚步,好奇地转过身来,问,“你是在叫我吗?”
  他跑到她身前停住了,微微气喘, “嗯。”
  “有什么事吗?”她脆声问,瞅着他的那双眼睛却又如在拉面店里一样似上玄月般细细弯起,撩拨他的心再次不可抑制地微微漾动。
  他平复了气息,双眼焦灼地望着她,急切在她脸上搜寻,“你好好看看我,”他说着指向自己,他在她眼里看到了惊讶,“好好看看,有没有想起我是谁?”
  她先是瞪圆双眼,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接着脸上的线条渐次柔和。
  “你想起来了是不是?”他惊喜万分,满怀期待地问。
  她却突然扑哧一声笑了,“你不就是刚才在拉面店被辣跑的那个吗?”
  失望再次如匕首一般捅进了他的胸口,他感到像是要窒息了。他向前迈近两步,一把抓住了她的肩膀,焦急地说,“你再好好看看,你真不记得我了吗?”
  莫桐仔细瞅了瞅,摇摇头说,“不认识。”
  “我是秦楠啊。”
  “秦楠是谁?”她茫然地问。
  他抓住她肩膀的手猛地不可抑制地收紧,心慢慢破裂成了碎片,暗沉的眼眸忽然变得狠厉。“你问我秦楠是谁?”
  她似乎被他吓着了,脸上的笑容变成了惊恐,她用力想去挣脱他的双手,以为自己碰到了疯子。
  “你真的不记得了吗?我们一起长大的,你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吗?我是秦楠啊!”他悲伤地摇晃着她的肩膀,声嘶力竭地喊道。
  莫桐惶恐地摇着头,拼命挣扎,“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肯定是认错人了,快放手。”
  可他的手却如铁钳,死死抓牢了她,她怎么也挣不脱,情急之下,她用尽全力在他脚上狠狠踩了一脚,凌力大吃一惊,吃痛地弯下腰,顿时松开了手,莫桐转身就跑,跑出没几步,一只胳膊却又被迅速直起身的凌力再次抓住。
  “你快放手,”她拉了两下,挣不脱,于是张嘴喊道,“来人啊,救命,有流氓。救命,有流氓。”
  凌力像是被人当面扇了个耳光,抓住她的手就那么突然松开了。她狼狈地收回自己的胳膊,转身就跑,连挂在肩上的包掉到了地上都顾不上去捡。
  “你的包。”他在她身后喊道。
  莫桐回头看了一眼,脚下却丝毫不敢松懈,分神之间她不小心跌倒在地,膝盖上蹭掉了好大一块皮,痛得她哀号了一声。凌力心焦地向前跑了两步,准备去扶她,却见她再次像看到鬼一样吓得迅速爬起来,脱掉两只高跟鞋,拎在手上,飞也似地向前冲。
  他愣在了原地,目不转睛地望着前面那个逃兵,一直看到她跑到路尽头,向右拐了个弯,终于再不能见。
  接着,他突然就笑了,笑得直不起腰,笑得喘不过气,笑着笑着,眼泪就那么不经意地流了满脸……


☆、10真相大白

  离开那个小公园后,凌力开着车茫然地在大街上行驶,心如刀割。他有太多的疑问。他的父母当年为什么要骗他说她死了?而他刚刚见到的那个人明明就是她,可她为什么却认不得自己了?
  他不想回家,反正回去等待自己的也是漫漫无眠的长夜。他最终把车停在了一家酒吧前。
  从进酒吧起两个小时过去了,他不知道自己喝了多久,好像喝多少都不够似的,他的头脑依然清醒。他的手机响了无数次也懒得去接。这期间有许多女人过来找他搭讪,他都赶走了,但也许今晚他真的需要一个女人。身旁的这个女人妖冶丰满,身材健硕,体力应该够好。这会儿她还在不屈不挠地挑逗他,很好,就是她了。他终于扭头朝她看去,眼神晃动得厉害,女人的脸在他眼里幻化成了无数重影。
  “跟我走。”他走下高背椅,口齿不清地说。
  女人惊喜地放下手中的酒杯,紧跟在他身后。他头昏目眩,步子有些摇摆。女人体贴地抬起他一只胳膊搭在肩上,小心搀扶着他。
  走出酒吧,两人一上后车厢女人就迫不及待地扑了上来,双手在他身上乱摸,如饿虎般去解他的衣扣,他闭着眼,昏昏沉沉地靠在座位上,任由她折腾。他的衬衣已经被解开了,裤子的拉链也被拉下,女人的手已经伸进了他的裤子里,就在这时,他紧闭的双眼后突然跳出了那张巴掌大的小脸,笑意盈盈,眉眼弯弯,他心中一阵绞痛,猛然睁开眼捉住了自己身上那双放肆的手,“滚!”
  女人惊住了,“你说什么?”
  “我叫你滚。”他用力吼道。
  女人一脸羞辱,愤然撤回手,拉开车门走了下去。把车门关得震山响。
  ……
  凌晨一点,凌力还没有回来,凌府上下一片兵荒马乱,打电话的打电话,出去找人的找人。
  凌氏夫妇守在大厅里焦急等待。凌文龙心急如焚地来回踱着步,秦岚急得直掉眼泪。
  “老爷,要是儿子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活呀?”秦岚带着哭腔说。
  “你急又有什么用?”林文龙心烦意燥地喊道,“我问你,阿力今天下午回来后都干了什么?”
  “他一直都呆在自己房间里,傍晚的时候才出去的。”
  “那你去他房间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我在这里等消息。”
  “好。”秦岚领命踮着脚朝凌力房间跑去。
  凌力才回来没几天,房间没有多少他的东西。秦岚到处看了看,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电脑桌上的烟灰缸里搁着一根烟,显然没抽几口;床上的被单没有整理,显然他中午回来后午休过。她打开电脑桌的抽屉,里面空空如也,接着她走到他床头,拉开了床头柜,却发现里面有个小瓶子。她疑惑地拿出来看了看便签,全是洋文她看不懂。于是她攥着瓶子走到大厅里去给凌文龙看。
  “老爷,没什么不对劲的,就只有这个。”她说着把瓶子递给凌文龙看。可惜凌文龙也看不懂洋文。
  “这很像是药瓶,难道阿力身体有病我们不知道?我打电话问问邹华。”邹华是50年代末留学归国的医学博士,在协和医院当了多年的外科主任,凌文龙一直重金雇他担当自己的私人医生。他也同时兼任很多有钱人家的私人医生。
  电话接通后,凌文龙把瓶子上的英文药名报给了他。邹华几乎当即就回答道,“这是美国产的一种安眠药。”
  当凌文龙把医生的话告诉秦岚时,夫妻俩面面相觑,都惊呆了。
  “难道阿力有睡眠障碍?”凌文龙难以置信地说。
  秦岚一听就哭了,“他从来没有跟我讲起过。他这么年轻,怎么会有这种毛病?”
  就在夫妻两疑窦重重的时候,管家刘贵过来禀报说,“老爷,公安局王局长的电话。”
  凌文龙急忙走过去接电话。“喂,王局长,有消息了吗?”
  “凌总你别担心。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派出去的人都回报说没有发现什么情况。你甭着急,兴许他是上哪儿玩去了,待会儿就回来了。”
  “哎,他出去玩通宵我都不担心,可这电话打了无数个都没人接——”
  正说着,就听到刘贵喊道,“老爷,大少爷回来了。”
  凌文龙闻言喜出望外,大大松了一口气。
  “你瞧,被我说中了不是?”电话那头的王局长肯定是听到了管家通报,松了口气说。
  “是啊,是啊,真不好意思,让你忙了大半夜。”
  “这么见外干什么,咱俩什么交情,没出事就好,那,既然他回来了,你赶紧去问问情况。”
  “好,好。”说着凌文龙匆忙收线,朝门口走去。
  秦岚一听儿子平安归来,早就一路小跑地冲到了门口。
  凌力一进门,凌氏夫妻俩就呆住了。这哪是他们风流倜傥的儿子?整个一个丧家犬。他双眼红肿,眼神涣散,头发凌乱,步履蹒跚,浑身上下散发着浓重的汗味儿和酒气。秦岚一把抓住他的手。把他全身上下仔细检查了个遍,没有发现伤痕,一颗心这才踏实了。
  “你这是怎么了?儿子,出什么事了?”她急问。
  “是啊,怎么弄成这样?电话也不接,把我和你妈急死了。”凌文龙既心疼又火大。
  凌力对他们关切的询问置若罔闻,兀自摇摇慌慌地朝自己房间走去。
  凌文龙吩咐一干忙了大半夜的家仆说,“没什么事了,你们都下去睡去吧。”然后夫妻俩紧跟在儿子身后朝他房间走去。路上秦岚试图去搀扶他,却被凌力甩开了。
  凌力一进门就走到床前,直直地倒在了床上。一句话都不说。
  最后进门的凌文龙出于谨慎关上了身后的门。
  秦岚急步走到床前蹲下身看着他焦急地问,“儿啊,到底出了什么事?”
  凌力紧闭双眼,全身无力地躺在床上,他头痛欲裂,不发一言。秦岚看他那憔悴的模样又一次心疼得眼泪直流。
  “阿力,你是不是有什么心病?你年纪轻轻晚上怎么会睡不着觉?这些年我和你妈都以为你在美国过得很开心,没想到你心里那么苦。”凌文龙此刻也走到了他床前。
  凌力闻言一惊,两行清泪渗出了眼角,他翻身向里,吸了吸鼻子,身子轻微颤动。秦岚看他痛苦成这样,伸出手抚摸着他的后背,心疼不已。
  “孩子,你想急死我和你爹吗?你有什么心结就说出来,这样我们才能帮你呀。”秦岚边哭边说,轻轻摇晃着他的身子。
  “对呀,到底为了什么?”凌文龙也在一旁敦促。
  长长的沉默,终于,他们听到凌力说,“因为她。”
  凌氏夫妇俩一听儿子好歹开口了,赶紧问,“她是谁?”
  “莫桐。”凌力的声音很轻,但很清晰。
  “莫桐?”凌文龙眉头紧锁,如坠云里雾里,而秦岚却惊讶得倒抽了一口冷气,“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到现在居然还想着她?”
  短时沉默。
  “是啊,”凌力颤抖着声音说,“天天都在想,想那起车祸,想如果不是我那么逼她她就不会死,一想到她心口就痛,痛得晚上都睡不着。”
  凌文龙和秦岚闻言俱是一惊。秦岚当即崩溃,嚎啕大哭。她嘶哑着声音断断续续地说,“儿啊,你根本——就不欠——她的。她没有——死,她当初的医药费也全都是我们出的,她——出院后我们还给了她妈——一大笔补偿费。”
  凌力的手揪紧了床单,他猛转身平躺在床上,声嘶力竭地质问道,“那你们当初为什么要骗我?”
  “阿力,你冷静点。”凌文龙看他情绪激动,赶紧安抚道。“这么做是我和你妈当初商量过的。她当时伤得很重,肚子里的孩子也没了,哎呦,”说到这里凌文龙懊恼地一拍膝盖,十分痛心,“你说你们那时候才多大呀,怎么会做出这种糊涂事?要不是出了事,我们还蒙在鼓里。”
  凌力张了张嘴,哭笑不得,结果只苦笑了一下,把到嘴巴的话又咽了回去。
  “本来我们也没有打算骗你说她死了的。也是命该如此,她昏迷了七天,醒来后居然连你妈都不认识了,问她怎么出的车祸她也说不知道。刚开始我们还以为她觉得丢脸,不想说,后来发现她不像是装的,去问医生,医生说她脑子被车撞了,失去了部分记忆,临床上叫选择性失忆。也就是说人的大脑有一种趋利避害的功能,有的人在出事故后会选择性地屏蔽掉一些往事。也许她觉得这段经历对她来说太痛苦了,她不想记住,宁可忘记。”
  凌力这次闻言吃惊地坐了起来,愣愣地问,“失忆了?”
  “是啊。正因为此我和你爸才想出这个主意,骗你说她死了,也好断了你的念想,你们当时都太小,出了这样的事本就是不幸,不能一错再错,耽误前程。所以我们在你康复后果断就把你送去了国外求学。”秦岚抽噎着补充道。
  凌力呆住了,半晌没有吭声。
  “阿力,现在情况你也清楚了,就不要再有心理负担了。事情都过去了,就将它彻底忘记吧。”
  凌力陷入了沉思,头脑好像瞬间变得清醒。
  凌文龙和秦岚默默在一旁陪着他,让他把事情想通。
  好久好久,凌力突然抬起头,双目炯炯,“爸,我明天去公司上班。”
  形势转变得太快,凌文龙和秦岚一时反应不过来,等到他们明白了儿子的意思,又喜又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凌文龙疑惑地说,“阿力,你现在精神这么差,明天就去会不会太仓促了点?要不你先在家休息一段日子,去邹医生那里看看,把身体调养好了再去也不迟。”
  “不,我明天就去,美国那边我会叫人帮我处理好。”
  看到儿子态度坚决,凌文龙便不再坚持,毕竟他盼这一天不知盼了多久。
  一旁的秦岚则喜极而泣,一拍凌文龙的手说,“这真是太好了,老头子,你总算可以功成身退了。”
  “好,好,好。”凌文龙也高兴地一个劲儿地点头。
  父母离开房间后,凌力躺在床上,十年来第一次感到心静如水。
  莫桐,这一次我再也不会让你从我身边溜走。
  这一次,任谁都不能将我们分开。
  这么想着,他便沉沉睡去,睡得意外香甜。


☆、11疑是故人来

  第二天。
  上午。
  亚华集团总部的办公大厦高达四十多层,矗立在城市最繁华的中心地带,高耸入云,醒目的红色logo在阳光的照耀下灼灼生辉。楼宇通体浅蓝色,仿佛晶莹剔透的水晶宫。
  莫桐今天没有穿裙子,而是换了一身职业套装来上班,为的是遮住她膝盖上那块惨不忍睹的瘀伤。
  她昨晚倒了八辈子霉,被一个疯子追,害得她不仅丢了包,还在水泥地上摔了一跤,左腿上蹭掉了好大一块皮。幸好小区保安热心帮忙,否则她昨晚连自家门都进不去。被追那会儿她好似鬼上身,只顾着逃命,都没觉得痛,回家一看,膝盖上渗出了一层血珠,痛得她龇牙咧嘴的,连澡都不敢洗。深夜,她坐在床上犹自惊魂未定,一边往腿上涂药膏一边纳闷:长得挺帅的一个男人,怎么就是个神经病呢?真可惜。
  这会儿她正忍着隐痛,左腿微瘸地走进大楼,看到公司内部像正在遭受恐怖袭击一般,众人一概作鸟兽状,一路小跑地在大厅中乱窜,纷纷朝电梯口跑去。她不由心里发毛,这是怎么了?要发地震了?她边想边加快了脚步。
  当她神情慌张地走进第二编辑部时差点儿和总编马伊凤撞了个满怀。
  “你怎么才来?集团上下都乱成了一锅粥。大家都赶着去三十楼会议室呢,只有你一个人还在这里不知死活,优哉游哉。”马总编一见她,劈头盖脸就是一通训斥,接着,她近视高达千度的泛黄死鱼眼咕噜一转,在她全身上下剜了一遍,又说,“还有,你今天这身穿得也太素了。待会儿怎么见人?去,赶紧化化妆去。” 真难为她了,那暴突的眼珠居然还能转得动。
  马伊凤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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