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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废柴威武-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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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筝带着一众侍卫快步往大帐而行,一路上遇到的兵丁无不是喜气洋洋,间或又有这样那样的议论传入耳中:
“没想到李校尉如此厉害,金门一战便是听着也是痛快已极!”
“李校尉?”旁人就有些不解,“不是说带兵的是楚雁南楚校尉吗?你怎么说——”
“你说那个小白脸?”那人嗤了一声道,“这大营中那个不知,小白脸不过是京中那个贵人的后人罢了,凭他那么大点儿年纪,不是借了祖上荫庇,越骑校尉会轮到他当?还立功,能保住小命就不错了!”
旁边的人顿时纷纷附和,待看到紫袍玉带的秦筝,忙纷纷住了嘴。
秦筝眉头微微蹙了一下。
紧跟在身后的老管家眼睛里闪过一抹轻蔑。
虽然旁人不知,老管家久居京城,心里却是清楚的紧,这楚雁南正是大楚上一代战神楚无伤的独苗!
按理说,楚无伤是忠臣,抄斩楚家满门之事实属冤案。奈何再怎么是冤假错案,却也是先皇亲手督办,并下圣旨赐死了楚无伤。今上即便心里对楚家幼子怜惜至极,却也不好公然指斥先皇过失。
这也造成楚雁南在京城的处境尴尬的紧。
一方面是皇上的关爱有加,甚至亲手把废王齐渊交给他处置,另一方面却又迟迟不好为其父正名,虽是发还了府邸并抄去的财物,并额外赏赐甚巨,还时时带在身边以示优厚,于仕途上却仍是尴尬的紧。
而自己这位主子,更是不知为何,对那楚雁南可不是一点儿半点的厌恶。
在京城时,自己陪着主子去姬扶疏坟前祭奠时,曾经不止一次和楚雁南在扶疏的坟前相遇。
主子从来都是毫不留情的把楚雁南的祭品给摔出去……
即便如此,那楚雁南也没有反抗过一次。只会默默的转身离开。
只是有一次,自己有事回转,正好碰见那楚雁南又置办了新鲜干净的祭品重新摆了上去……
虽然不过是途中听了那么一嘴,老管家却已是完全相信了这些兵士的话——毕竟,连被公爷当面打脸都不敢反抗,就是打死自己也不相信,这么一个胆小懦弱的人,会在万军阵前杀人性命!
刚转了个弯,正碰见陆天麟带了众位将领疾步而来,看到秦筝,微微一哂:
“秦公爷既然到了,就和本帅一起去迎接凯旋将士吧。”
“自然。”秦筝点头,和陆天麟一起并肩往营外而去。
刚走出营门,便听见一阵马儿嘶鸣,迎着正午的阳光,只见一只劲旅正疾驰而来,不过片刻,便疏忽来至眼前。
一时兵器林立、甲胄鲜明,却又很快仿佛潮水一般豁然分开,正正烘托出中间的一员身披黑色斗篷的将军。
依然是宛若刀削斧刻般的俊美容颜,却凭空多了一股慑人的杀气,那凛凛神威,使得几乎所有人都打了个哆嗦,整个军营顿时一片肃然。
楚雁南的眼睛在秦筝身上顿了一下,飞身下马,冲着陆天麟单膝跪倒:
“末将楚雁南回来交令。此次金门一战,共击杀敌将九名,俘获谟族公主叶涟并六千五十八名将士,缴获军粮武器无数……我军亡二十八人,伤一百零六人,将领无一伤亡——”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早听说金门大捷,却没想到,竟是这样大的一个胜利。
如此赫赫战功,竟不过付出伤亡不足二百这样微不足道的代价。
众人火热的目光瞬时齐聚紧跟在楚雁南身后的李春成身上。
李春成知道大家误会了,顿时老脸一红,这会儿,却也不好辩白,还是让事实说话吧。
忙一挥手,早有机灵的士卒推了一个棺材过来。
陆天麟马上明白,神情满意至极,果然,楚雁南已然指着棺材道:
“这里面便是齐默铎的尸体——”
齐默铎?此人的武力值在谟族可是排名第一,在座有不少将领在这人手里吃过大亏!大家跟着陆天麟呼啦啦围了上去,待看到齐崭崭断为两截的武器和整整齐齐被劈开的尸身,看向李春成的眼神顿时震惊无比——
不可能吧!李春成什么时候有此盖世神力?
李春成挠了挠头,指了指楚雁南,又是骄傲又是不好意思道:
“大帅,俺李春成服了!楚校尉不止智计百出,更兼勇猛无敌,这傻大个,就是楚老大一下劈成两半的!”
说着一挺胸脯,一副无比骄傲的样子。
“什么?”太过惊吓,大家几乎咬了舌头,一个个傻了一般看向楚雁南。待要不信,可看李春成五体投地的样子,还口口声声称楚雁南老大,心悦诚服的样子,完全不像是在作假,特别是躺在棺材里的齐默铎的情形……
难道楚雁南并不是大家想的那般草包,反而是不可多得的绝世将才?!
秦筝笼在袖子里的手不自觉握紧,怪不得姬岚——也就是现任的神农庄庄主——会对自己说,皇上打发楚雁南到边疆来,就是为了把楚家的荣光一点点还给他……
作者有话要说:
33
“很好。”陆天麟眼里闪过一抹不容错认的自豪和骄傲——斥候早详细回禀了雁南在金门的耀眼表现,不论是智计迭出还是一击必杀,雁南都注定将会比大哥和自己都走得更远。
神情突然又是一黯,若是自己和贞儿的孩儿还活着,该多好……
楚雁南刚要借着陆天麟的搀扶站起身来,忽然一顿,却是一丝轻微的破空声在耳旁响起。
抬起手来一掌推开陆天麟,身形旋即如苍鹰般凌空跃起,腰间宝剑随之递出,看也不看的回身一劈,一杆箭头乌黑的雕翎箭应声剖为两半!
楚雁南却并不就此停住,长剑往前一送,那断为两截的箭羽宛若沾在剑刃上一半,滴溜溜打了个转,竟然又闪电般倒飞出去。
直到远处传来一声惨叫,众人才回过神来。再看向楚雁南的眼神瞬时充满了敬佩——
如此喧嚣的处境,竟能在背对的情况下,如此精准的拦下一枝利箭,果然是个有本事的。
有机灵的士兵已经朝着发出惨嚎声的地方跑了过去,旋即又是一声惊叫传来:
“老天,怎么可能!”
众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个个眼巴巴的望向那队士兵消失的地方,很快,那些人终于回转,果然拖了个衣衫褴褛的高大汉子回来。
只是后面几个人行径却是有些怪异,竟是吆喝着抬了块儿大石头,而且个个神情兴奋而又狂热。
“这些兔崽子们,搞什么呀?”右将军靳耀伸长了脖子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顿时有些急躁。
其他将军也是满脸兴味,心说这帮没见过世面的臭小子,什么大不了的,激动成这个样子。
等那一行人越走越近,所有的喧哗声慢慢消失,到最后更是静的一根针掉下都能听见——
那被楚雁南劈成两半的箭,赫然就在眼前!
只是一半把黑衣大汉的大腿射了个对穿,而另一半却是大半没入那块青色的岩石里!
靳耀张了张嘴,半天才咂巴咂巴嘴冲着楚雁南憋出一句:
“奶奶的,俺老靳服了!你小子到底是不是人啊——”
话完却旋即觉得不对——凭小家伙这武力值,这根本就是一人形兵器啊。哪里是自己能调侃的对象,忙又补救道:
“那个,楚兄弟,啊,不,楚校尉,俺老靳,没别的意思,就是觉着你这人厉害的简直不像人——”
说完益发觉得不对,竟是张口结舌,呆在了那里。
却是说出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声,尼玛,这楚雁南才多大点儿年纪,怎么竟会这般逆天!现在已经完全相信了躺在棺材里被劈成两截的齐默铎肯定是楚雁南的手笔了!
有那胆小的已经止不住腿肚子都有些转筋了——什么像不像啊,这货根本不是人吧,说是来自地狱的魔王还差不多!
不由暗暗思忖,自己应该没有说过这位的坏话吧……
秦筝身后的老管家则直接一个踉跄,好险没摔倒,再看看旁边神情阴郁、眼皮都没眨一下的主子,终于稍稍镇定了些——
看走眼了又怎么样,不过是个小小的校尉罢了,这辈子都别想爬到自己主子这样的位置。
忽然间隐隐又觉得不对劲,主子是不是一直就知道这小子应该是个危险的?不然,怎么从前即便气的如何暴跳如雷,也只是让人摔了他的祭品了事,即便家里那些猴崽子吆喝着请命要去教训楚雁南,都没有应允过……
“寿邬——”一个微微有些沙哑听在人耳里却偏是无比熨帖的女子声音在场中响起。
众人惊觉,纷纷抬头看去,却是一个一身火红衣衫的美艳番邦女子,正被人从一辆囚车上押解下来,毫无疑问,必然就是谟族的叶涟公主。
有别于大齐女子的娇弱婉约,这叶涟公主却是身量修长,凤目高挑,竟是混合了美艳和英气两种气质,即便此时沦为阶下囚,也仍是耀眼之极,让人无法移开眼来。
本是软瘫在地上的高大男子猛地睁开了眼,竟是挣扎着翻身跪倒,因用的力气大了,大腿部顿时有大量的血喷涌而出。
“公主,是寿邬等无能,没有护住公主——”
叶涟神情一阵惨然,怔怔的瞧着仍旧跪在地上的寿邬——寿邬等六人,全是父皇从上千侍卫中千挑万选出来的,个个天赋异禀,有万夫不当之勇,却没想到,尽皆折在了楚雁南手里!
果然是天要亡我谟族吗?
本以为此次南侵,应该是万无一失,却没想到,会杀出楚雁南这么一匹黑马!
换做是其他任何一人驰援金门,自己都不会如此粗心大意!
抬眼直直的瞧向楚雁南,神情却是一凛——
方才在囚车中时,自己清楚听见了大齐军营中种种对楚雁南的质疑之声,而方才,这所有的质疑瞬间化为五体投地的拜服。
只是可怕的是,无论是先前的轻视抑或是现在的赞誉,这楚雁南的神情竟然没有一丝波动。
年纪轻轻,心机竟是如此深沉吗?
叶涟忽然觉得,或许即便是重来一次,自己早有准备,却依旧不会是楚雁南的对手!
怪不得当初自己执意出兵时,父皇坚决不允,自己只以为父皇是被大齐给打怕了的,却没料到竟是自己太过狂妄……
可,为了父皇和谟族,自己不悔……
缓缓收回眼光,眼睛在陆天麟身上顿了一下:
“陆帅,我谟族愿意向大齐降服,只是有两个条件,一,我谟族刚遭遇大灾,希望齐国国君能加以援手;二,叶涟今年一十七岁,正是适婚之龄——”
所有将士顿时一愕,包括陆天麟都是一愣。
这叶涟说什么?愿意降服?北部边患中,谟族最是野性难驯,若是真心降服,北部边患的危险将会大大降低!于国于民,无疑都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只是一十七岁,适婚之龄又是何意?
转念一想,却又旋即明白,这叶涟的意思不会是……
其他将士瞬时大哗,个个神情兴奋不已——乖乖,果然是蛮族女子,不通礼仪,竟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毫不避讳的谈起了自己的婚事!
却也有部分未婚的,被叶涟的美色所惑,脸上露出跃跃欲试的模样——
难不成要来个比武招亲?
又瞥见旁边始终肃立不发一语的楚雁南,却又旋即黯然——
有这么个逆天的小魔王在,真是比武的话,也轮不到自己啊!
瞧人家楚雁南,长得俊美不说,还这么能打,要自己是那谟族公主,也肯定会选他!
叶涟一双妙目同时落在楚雁南身上,却只对上一双冰冷的视线。
叶涟神情一怒,却又旋即忍住,嘴角竟是微微一翘,拖长了声调道:
“所以,还要请齐国皇上陛下帮我选个驸马,这驸马,要么是和楚校尉一般长相俊美、身手厉害的将军;要么,是能拿出三株血兰做聘礼的神农庄人。”
说道“血兰”时,叶涟的手不自觉攥了下,又松开。
“血兰?”一个将领立马怪叫起来,这丫头说什么?让人送血兰当聘礼?还三棵?!
血兰只是一种传说中的药物,听说有生死人肉白骨的功效,一株就已经价值连城了,这叶涟公主竟然一开口就要三株?
明显是不可能的吗!
叶涟傲然一笑:
“我族一位神医,曾经在这天砀山境内,采撷过一棵血兰,稍后,我会让父皇把当初血兰根上带的泥土给送回来一些——听说神农族人均得天神眷顾,与生俱来有根据泥土识得产地的能力,找到几株血兰,应该算不得什么难事吗?”
说完,竟是亲自上前,扶起地上的寿邬,冲陆天麟道:
“还请陆帅帮我这侍卫找一个安静些的养伤之处。”
虽说男女授受不亲,只是这公主连当众给自己找婆家这样的事都敢干了,这样扶起自己的侍卫,就更是小意思了。
大家愕了一下,随即看向楚雁南——
看这位公主的意思,怕是下定了决心要嫁给楚雁南吧?毕竟,根据植物的泥土判定其产地这样的能力,能力最高者当推姬扶疏,其次,便是现任神农庄庄主姬岚。
只是姬扶疏小姐已然身亡十年之久,而近年来异军突起的姬岚庄主则已经年过而立,两位都不可能和叶涟结为伴侣。
当然,若是姬岚出手帮自己庄中的后进也不是不可能,只是堂堂神农庄庄主这般做的话,说不得会落个欺诈之名……
说来说去,还是自家少将军最有可能胜出啊!
陆天麟眉头微微蹙了一下,却又旋即松开,冲叶涟一伸手:
“既如此,公主,请——”
叶涟瞥了一眼楚雁南,刚要说些什么,哪知楚雁南冷哼一声,一嘬嘴,打了声呼哨,一匹黑色的战马瞬间如飞而至。
楚雁南飞身上马,一勒马头,马儿飞一样从叶涟身边驰过,竟是看也不看叶涟一眼就朝着远处打马而去。
被晾在那里的叶涟脸色顿时有些青白不定。
扶疏正在农庄里忙活,忽然听见一阵依稀的马儿嘶叫声传来,愣了一下,放下手中的农具跑出来,神情顿时惊喜至极——
那个正打马朝如飞一般朝自己疾驰而来的凛冽少年,不是楚雁南,又是哪个?
作者有话要说:
34
“雁南,雁南——”扶疏一下冲到了路中间,小小的身子挡在路中间兴奋得又蹦又跳。
马儿很快行至眼前,楚雁南端坐马上,居高临下俯视下面仰着头满脸喜色瞧着自己的扶疏。
“快下来让我看看——”扶疏一把攥住马缰绳,神情急切,嘴里还不住念叨着,“有没有伤到哪里?我听说谟族人都是身高丈二,目似铜铃,嘴如血盆……你这么瘦……我都要担心死了!你也不告诉我,是在谁的手下做事,我想打听都没个去处……”
楚雁南只觉得一直以来焦躁不安的心忽然就安定了下来。
如果说父母亡故让楚雁南第一次体会到了失去至亲的绝望,那姬扶疏的离去则带走了他最后一点对人世间温暖的感知。
这么多年来,和二叔陆天麟相依为命,两个同样是被命运推至痛苦深渊的人,早被折磨得身心俱疲,一个在无尽的的绝望中,只能靠疯狂的练武才能让自己的心得到片刻安宁;一个则是沉湎在没有一点亮光的黑暗过去,一颗心早已是千疮百孔……
原来这种新奇的体验就是被人关心的感觉吗?
没有人能体会那种在战场上厮杀,却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何而战的苍凉,甚至很多时候,不明白这具**的存在,到底有何意义。
现在却忽然觉得,自己回来了,而且完好无缺,好像,也不错……
“给你——”楚雁南翻身下马,解下一个褡裢递给扶疏。
“啊——”扶疏愣了一下,下意识的接过来,打开来往里一看,长吁了一口气,心终于放了下来——
竟是自己当初送给雁南的药物,看着是一点儿都没动,手一扬,就要把那里面的药物倒出去,却被楚雁南一把握住:
“作甚?”
“倒掉啊。”扶疏理所当然道。
一来这些药物都是当初自己临时采摘的,因为没经过处理,有些都已经烂了;二来没病没灾的从战场上回来多好,又随身带着些药物回来多不吉利。
“不用。”却被楚雁南劈手给夺了回来——从家破人亡那刻起,就再没有人给自己准备过礼物,惟有扶疏……
没想到楚雁南突然变脸,扶疏有些意外,却也没有放在心上,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吗,偶尔有些傲娇也是难免的!
当下拉着楚雁南的手兴高采烈的进了小院:
“雁南,我们今天炖羊肉吃——”
可怜见的,在战场是不定怎么奔波呢,瞧瞧雁南瘦的两腮都凹下去了。
“扶疏——”家宝正在院子里劈柴火,看到自家妹子和一个俊美无比却是一脸冷色的少年人进了院子,不由一惊,难道是自家妹子又惹祸了?下意识的就想把妹妹扯到自己身后护起来。
“大哥——”扶疏一看家宝的脸色,就知道大哥八成是误会了,忙摆手,“他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楚雁南,刚从前线回来——”
家宝也听扶疏提过楚雁南,只说是一个朋友,原以为是个和扶疏一般大的丫头罢了,现在见对方竟是个和自己差不多大而且好看得不得了的男子,心里忽然就有些不得劲——
妹子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么阴沉沉一看就不是善茬的吓人朋友?
只是关键时刻,素来秉承的“万事以妹妹为先”的原则还是占据了上风,冲楚雁南点了点头,依旧接着砍柴了。
楚雁南也是自来不耐烦和人絮叨——当然,扶疏是个例外——只是瞟了一眼陆家宝,依旧一言不发冷冰冰的站在原地。
两人之间隐隐的对峙,扶疏却是浑然不觉,兴高采烈的对家宝道:
“大哥,雁南刚从前线回来,待会儿咱们炖羊肉招待他怎么样?”
家宝应了一声,又抬头看了眼楚雁南——好像这家伙在妹子心目中的地位不一般啊!
皱了下眉,却依旧放下手中的柴火去准备东西。
“不用——”楚雁南却摆了摆手,“我来拿藓芽,马上要回去——”
看扶疏不解的神情,难得又解释了一句:
“庆功宴。”
今天凯旋,营里肯定要杀猪宰羊庆祝一番,自己作为主帅,肯定是要到场的。
“这样啊。”扶疏很是无奈,心疼的小声嘟哝道,“可是那么点子肉,轮到你们这些小兵嘴里还能有多少?”
却也知道,军令如山,今日无论如何是留不下楚雁南了。
当下小声嘱咐道:“那明日你抽时间再过来,你来了我们再杀羊。”
楚雁南微微顿了一下:
“你们吃,无须等我——”
看陆家的家境,明显不怎么好,兴许一年到头,都不见得能吃上什么荤腥,这傻丫头,竟是一门心思的要等着自己……
扶疏已经转身回屋,出来时一只手里拖了两个大大的袋子出来,另一只手里则抱着当初楚雁南交代过的那盆藓芽。
看到那盆藓芽,楚雁南的神情顿时一怔——
和自己送给扶疏保管时几近枯黄的模样不同,现在这盆藓芽竟是焕发出生命的气息,一变而为浓郁的深绿色,而且枝桠上还发出了两枚新叶!
这就是据说最难侍弄的藓芽吗?
外人不知道,楚雁南却清楚,这藓芽乃是神农氏姬家所独有。据说姬家人有一种神奇的能力,能令天地间最贫瘠的土地焕发出生机。只是要保持这种能力,就必须经常食用一种名叫藓芽的植物。
只是这藓芽最难侍弄,饶是神农族人,也无法让它大面积生长,即便是神农山庄,也不过仅能种出小小的一畦罢了。
从神农山庄带出这藓芽到现在已经整整八年了,因想着是姬扶疏小姐爱吃的东西,自己一直精心侍弄着,可饶是如此,这藓芽也顶多保持半死不活的状态罢了,想要奢望它焕发生机,却是再无可能。怎么交到扶疏手里这几日,变化却是如此之大?
有些深思的抬头,却被眼前的一幕情景弄得哭笑不得——
却是自己那匹马儿这会儿傲娇的紧,扶疏的小身子跑到左边,马儿就把身子转到右边,扶疏颠颠的跟着跑到右边,马儿打了个响鼻,直接就把屁股对了过去,竟是无论如何不肯让扶疏靠近。
楚雁南大踏步上前,沉声道:“黑宝——”
“黑宝——”扶疏呆了一下,登时就乐不可支——该,看你这畜生还嚣张!不是很威风吗,结果却和自己曾养的狗儿一个名字!
这样一想,方才被欺负的郁闷瞬间烟消云散。
看到不停冲着马儿撅嘴瞪眼做出种种威胁模样的扶疏,楚雁南脸上的神情更温和,拉着扶疏的手摸了下黑宝的头:
“黑宝,她是,扶疏——”
顿了一下,续道:
“记住,不许欺负扶疏,要听她的话。”
黑宝又打了个响鼻,黑溜溜的眼睛似是有些不屑的瞟了一眼扶疏,终究低下头,强忍着任扶疏的手在自己脑袋上又摸了一下,终究一扭头,一副“大爷不伺候你”的模样。
“哇,这只黑宝的性子真是——”扶疏简直笑不可抑,怪不得叫黑宝,就是同自己以前养的黑宝一样可爱呢。
只不过自己的黑宝是一条狗,倒也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不过是自己一次偶然外出,在街角上看到的一只小小的流浪狗,当时狗儿被不知什么人打折了一条腿,伏在街角的样子可怜极了,看到自己靠近,就挣扎着抬起头,水润润的眼睛怯怯的瞧着自己,嗓子里还发出低低的呜呜声……
“我要走了。”楚雁南已经飞身上马,小心的把扶疏放在上面的两个装满果子的袋子摆好。
“啊?”扶疏一下回过神来,忽然想起一件事来,“雁南,能不能想法子带我去军营看看?”
自从知道那位公爷应该就是阿筝后,扶疏又偷偷一个人跑去军营前,却再也没见过阿筝。
哪想到楚雁南却是毫不犹豫的拒绝:“不行——”
军营里可全是男人……
“雁南,帮我,我真的想去看一下,不然,我穿上男装——”扶疏神情中顿时就有些焦灼。虽是明白雁南现在的处境,要帮自己混入军营肯定很难,可除了雁南,自己又实在找不到第二个可以求助的人了。
连州距京城上千里,若是阿筝真的离开,再想见面,定然是遥遥无期。无论如何,自己要在阿筝离开前见他一面。
楚雁南却是一抖缰绳,调转马头就疾驰而去。
这是,不答应了?
扶疏愣了半晌,沮丧的抱着头,蹲在地上。
已经行至远处的楚雁南忽然回头,正好看到缩在地上的那小小的一团影子,心瞬时抽了一下。
回至大营,整个营地一片喜气洋洋,楚雁南翻身下马,正好碰见李春成。
“老大——”李春成这句“老大”现在叫的可是顺溜的紧,只是没等他说完,就被楚雁南给打断,“叶涟在哪里?”
“叶涟?”李春成迷瞪了半天,才想起来,挤了挤眼嘿嘿一笑,“老大您是说那个谟族公主,呶,那个营帐——”
所谓“当兵有三年,老母猪赛貂蝉”,更何况是那么个长相美艳诱人的公主?别看老大一副冷冰冰、生人勿进的模样,现在瞧着八成也是春心荡漾了!
而且今日那个公主可是当众撂下话了,明眼人一听就能明白,分明是看上了自家老大!
瞧现在的情形,是妾有意、郎有情?
还要再说,楚雁南已经丢下他,大踏步往帅帐左边的叶涟营帐而去。
“楚雁南?”听说楚雁南来见,叶涟明显愣了一下,半晌冷笑一声,拿出公主的谱大喇喇道,“叫、进。”
从表示臣服,叶涟浑身上下便展现出一国储君的凛然威势,却没想到,竟是被这小小的校尉当众打脸,至今想到楚雁南看都不愿看自己一眼就绝尘而去的情景,叶涟就气的肝疼。
“明日你和我出去,接一个人过来。”楚雁南站在大帐中,竟是和叶涟相对而立,丝毫没有行礼的意思。
“你——”叶涟顿时大怒,这人怎么这般狂妄!自己好歹也是一国公主,这人不行礼拜见也就罢了,竟还敢用这种命令的语气,声音顿时转为森然,“接一个人?你的人?把本宫今日的话当成了儿戏吗?信不信本宫在谈判合约上再加上一条,让你们大齐皇上处死——”
楚雁南却是丝毫不惧,冷冰冰仿佛看透一切的眼神直刺叶涟心底:“永远也不要有这个念头,否则,我会让你连后悔的机会也没有!不止是你,你们整个谟族都会为她陪葬!”
从父母双双离去到姬扶疏噩耗传来,自己看到了太多的死亡……从那时就发誓,一定会让自己成为最强的人,然后护住每一个自己想要守护的人。
“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让你挖空心思想要设计的一切全都成空——”楚雁南神情讽刺的抛下最后一句话,掀开大帐径自离开。
挖空心思想要设计的一切全都成空?
叶涟脸色一白,愤怒而又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元宵节情人节双节快乐,(*^__^*)
35
“方才叶涟说想要和你一起出去。”陆天麟放下手中的酒杯,看向楚雁南,明显是要一个解释。
楚雁南不可能成为谟族驸马,这是陆天麟和楚雁南都心知肚明的事。
慢说雁南本就身份特殊,身为大齐战神楚无伤的独子,若是被送往谟族和亲,传出去,大齐岂不颜面扫地?
更不要说,此一次战役,楚雁南的光芒已经再无可掩盖,谟族人本就勇武善战,再送给他们这样一个天生帅才,怕是大齐再无宁日!
退一万步说,便是楚雁南今时今日一无是处,陆天麟自信,以自己现在的实力,也可护的了他——大哥身后就留下这么一棵独苗罢了,自己这辈子也注定无后了,楚雁南势必要传袭楚、陆两家烟火,即便此去谟族会有无穷的富贵,自己也不可能放他离开。
也因此,即便楚雁南当众不给叶涟面子,陆天麟不过冷眼旁观罢了——再是公主,也不过败军之将,还是认清自己的位置为好!
却没料到,方才亲卫陆鸿却过来回禀,说是听将军们说,楚雁南昨儿个亲自去公主帐里拜访,好长时间才出来,瞧两人的样子,许是已经两情相悦了。
陆天麟本待不信,却不料一大早叶涟就来至帐中,言说想要楚校尉陪着出去转一转!
“叶涟不过是拿我作伐子罢了。”楚雁南皱了下眉头,伸手把陆天麟的酒杯取走,又拿了盘子,把扶疏送的酒果装了满满一盘摆上,“既然想要利用我,当然要付出些代价。”
所以无论自己态度如何恶劣,她也只能忍着,以叶涟那样狡诈的性子,不但不敢得罪扶疏,还会想法子捧着。
虽然昨日里还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今儿一大早不是马上按自己说的做了吗?
所以说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比较省心。
“你有自己的打算便好。”陆天麟欣慰的点了点头,伸手想去拿酒杯,又中途顿住,改为捏了颗果子放在口里。
等楚雁南骑了马儿出来时,叶涟已经在外面候着了。
两人并辔而出,彼此间气氛冰冷,落在外人眼里,却又是另外一番风景。
叶涟心里又是气闷又是憋屈,枉自己自负甚高,没想到却栽在了这样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手里,论武比不过人家,论到智计也是望尘莫及!
本以为已经掩饰的很好,却没想到竟会被对方看破!
自己又不是傻子,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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