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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魔鬼强强爱-第2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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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在好吃好喝之后,他的亚国国民户头上的数字,又会有一个可观的提升。
轩辕锦业已俨然成为这乱世之中,游走在黑白两道,在敌我两国都吃得开的超级大商人。人称“四爷”,就是大总统姜啸霖也要敬他两分。
轩辕家也因为有了他明里暗里的保护,蒸蒸日上。
这一日,锦纭到电报局,没收到情郎的消息,却收到了父母从北平发来的电报,高兴得骑着自行车就冲回了家。
“哥,哥,爹让我们元旦去北平,陪轻悠亚夫他们一起过东晁的新年。哥,咱们快准备吧!我还没过过东晁的新年呢,太棒了。我去叫娘过来,先想想咱们能采买些什么东西?啊,最重要的是给咱小小宝的礼物。小七儿估计再过一个多月就要生了。嗯,我想就待在那里,等轻悠生了再回来。哥,好不好?”
锦纭将电报交给正好在家的大哥宝仁,乐呵得像小鸟。
宝仁接过后,看了看,却没有立即表态,神色间有几分凝重。
锦纭不解,正想询问缘由时,就见锦业也回家了,急忙上前报告好消息。
话说今日天还未黑,平日难得见面的两位大忙人哥哥竟然同时在家,锦纭只觉得这是老天降临的幸运,并没有深想其中的缘由。
“别跳腾了,哥昨晚的酒还没醒呢。去北平这么大事儿,等我和大哥商量商量再决定。去去,帮娘准备晚餐,餐会上咱们再说。”
锦业不动声色支走了妹妹,便和大哥一起进了书房。
门关上后,宝仁又紧张地察看了四周,惹得锦业又调侃了两句。
宝仁才说,“小四,昨儿个,我见了大总统。”
锦业立即嗅到事情严重,正色问是什么事。
宝仁说,“荣泽英杰的三光政策令人发指,国民政府方面现在也是杯水车薪,无法阻止。之前你也看报纸了,就算利用国际舆论的力量,也毫无作用。亚夫现在在北平陪轻悠待产,似乎也没过问这方面的事儿,要是再这样下去……唉,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锦业便问,“姜啸霖要我们干什么?帮他去北平,说服轻悠,让亚夫停战?这可能嘛!他脑子进水啦!哼!”
至今,锦业对于姜家都是不以为然状。想到姜啸霖竟然又把主意打到他们家头上,就打心眼里看不起。
宝仁按下弟弟的愤慨,只道,“不管怎样,我们现在是在国民政府的庇护下讨生活。”
锦业立即说,“大哥,我在美国的路子已经走得很好,华叔那边也跟你一直合作良好。咱们还是移民吧!”
宝仁正喝着一口茶,差点儿喷出来,涨红了脸说,“小四,你就不能正经点儿!”
锦业双手枕着头,翘腿躺在大沙发里,“我说的都是正经大实话。我帮他们运军火,送物资,不仅为了赚钱,咱也爱国啊!可是,爱国是爱国,不代表我就得为了姜家王朝去帮他们当大使当枪头鸟。再说了,亚夫还是咱姑爷,对咱家够意思了。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不出这个头儿。要劝要说,你去!”
说着,便跳起身要离开,表示话题结束。
宝仁急忙叫住人,“这元旦你不去北平了?”
锦业说,“恐怕不行。元旦正好是东晁人过新年的时候,若是国民政府不趁机闹场子,他们肯定要放大假的。现在姜啸霖还在重组新政府,那帮子政客正跟屠云这边的老人斗得凶呢!根本没空找东晁人的场子。姜少言要我趁这个空档时候,多帮他们进点儿军火,备军饷。这可是单大生意,我得亲自去看着才放心。”
宝仁无奈,只能看着锦业离开。
结果到了晚餐时,锦业没出场。
宝仁宣布元旦天锦坊太忙,没法去北平,让女人们去。女人们一听,也不放心坊子里的事,毕竟这才到异地,各种事务繁杂还没有理顺。
最后只能派出锦纭做代表前往北平。
……
这日,轻悠得知情况,便有些遗憾。
静子从旁劝说,提醒轻悠给家人准备些合适的礼物送回去,也是一份心意,分散了轻悠的注意力。
元旦这天,轻悠起了个大早,亲手为织田亚夫穿上新的军装。
笔挺的黑色军服,衬得男人英姿勃勃,俊美非凡。
只是当她拿起黑色军帽时,男人微微低下的头,让她鼻头发酸。
“亚夫……”
她伸手揽抱住他的脖子,可惜无法像以前一样,整个儿窝进男人的怀抱,因为中间的肚子实在太大了,让两人产生了无奈的距离。
“宝宝,时间不早了。你要撒娇,等我开完新年大会,巡视了军营回来再说,行不?”
他伸手揪了揪她的小脸,语气是极宠溺的。
“亚夫,我问了医生,只要好好调养一下,你的头发可以恢复原样的。”
“好,回头我看医生,行了不?”
她终于笑了,吻吻他的脸颊,又帮他重新撸平衣领的褶子,得意地表扬“我的老公是世界上最帅最好的老公”,终于送他出了门。
这一日,所有将领们都能感觉到亲王殿下心情很好,连亚国的那位傀儡皇帝都得到了格外的优待,一个让人即惊又忧的微笑。
夜里,在紫禁城最高的塔楼上,亚夫揽着轻悠,看着漫天绽放的烟火,幸福微笑。
他们的身边,有父母陪伴,有可爱的小弟妹吵闹欢笑,有倾心的朋友相守,这个新年虽然比往年都要冷许多,但在他们的记忆里,甜蜜而圆满。
“呀,小宝又踢我了。”轻悠叫。
“这臭小子,过新年都不安生么?”亚夫哼道。
“这是小宝跟大家拜年呢!来,这是阿姨提前送给小宝儿的压岁钱,先让妈妈代你收着,等五十天后你可要乖乖地出来,不能让妈妈太辛苦哦!”
静子将兜里的小红包塞给了轻悠。
轻悠大笑着说,“静子姐,你哪是红包呀,根本就是贿赂嘛!”
众人大笑开了。
轻悠立即回送了一个更大的红包,连带一堆礼物,还特别叫人送上了车。
“静子,今晚我和亚夫要处个二人世界,就不留客咯。你快回家吧,他该等急了。”
静子突然忍不住红了眼眶,紧紧抱着轻悠说了一声“新年快乐”。
小木头很上道地立即给了干妈一个小湿吻,咯咯笑着拜了新年,跟着妈妈离开了。
……
那时候,林仲森终于换上了一套干净没臭味儿的大棉袄,撑着一把大大的伞,等在宫门外,不时张望从里面出来的车辆,可惜都不是。
越等,他越有些心灰意冷。
望着天空绚丽绽放的烟花,不知不觉,眼神儿有些模糊了。
“小木头,好歹爸爸也帮你换了一个月的尿布,洗了十七次屎屁屁,中了十三次童子尿,难道你就一点儿不想爸爸?唉!都说女儿才是爸爸的帖心小棉袄,看来以后还是得生个女儿才够本儿啊!”
他郁闷地回头又点了根烟,正准备抽时,又立马灭了。
想到万一静子出来,闻到他身上有烟味儿又要骂他,小木头在寡妇村被烟熏过,气管受伤可闻不得这味儿。
这大过节的,他更不想惹老婆不高兴。
唉,他还是罪有应得吧,以前在身边不珍惜,想见就见;现在天天巴望着想着念着,也见不着一面儿。
咚,咚,咚——
跨年的钟声终于敲响了,墙头下的男人依然形支影单,孤寂寥落,颇有些凄凄惨惨寂寂。
恰时,一群出门喝花酒的太监赶画出来,那专门给他掌灯的小太监还热情地邀请他,“林大,还等什么呢?里面的女人不是皇帝的,就是元帅大人,和将军们的。咱们要找女人,就只有去八大胡同。那儿还要俄国妞儿呢,有钱想玩啥就玩啥。”
林少穆心里那个气啊,啥时候自己一堂堂林大少,居然沦落到要跟一群太监去逛花街,越想他差点儿没吐血。
哼哼地喷回去,“去你的。爷们儿我有自己的女人自己的娃。去花街那什么地方,脏死了。”
太监们一听可不乐意了,立马反呛,“吹啥牛呢!听说你都等了大半个月了也不见自个儿女人。依咱看,你那妞儿八成不是皇帝炕头上的,那也成了某个东洋鬼子的跨下之臣了。那儿子巴不地的早叫别人爸爸了!”
林少穆气得跳脚,大吼,“你们胡说。我的静子才不会,我的静子是世界上最单纯善良的好女人。我家的小木头绝对不会叫别人爸爸!你们再胡说,我凑你们!”
顿时这就叫骂上了,甚至越骂越难听,越骂越是不堪入耳。
这一车的太监都是经历过皇朝覆灭,在宫里也厮混过不短的日子,自然能言善道,搬弄是非的能力一流。
林少穆一人对上一车,也着实有些吃力。
“哟,你那么能,怎么不再去找一个生一堆仔儿啊!傻拉吧叽地在这寒天苦地地等,你脑子轴了还是早就没种,生不出来了。”
一个年长太监这话一出来,惹得一片哄笑。
“死人妖,你他妈有种就再说一句。”
“哎哟,真不好意思,人家刚好没种,人家就不说又怎么滴!”
林少穆立马就爆了,冲上车就要攥人下来干架,场面快要失控。
正在这时,一声婴儿啼哭响起,穿过了激烈的叫骂声,和漫天的爆竹声。
林少穆挥出的拳头一下僵住,就被几只拳头同时击中,跌下了马车。
太监了一看竟然行出一辆东晁人的汽车,就吓了一跳,急忙吆喝马车跑掉了。
林少穆被这几大拳头打得头昏眼花,鼻血狂流,滩在地上不动了。可他瞪大了眼里映着漫天烟火,张大的嘴里偿到了冰凉的雪花,紧竖的耳朵里一再仔细辨认那哭声,不敢置信自己真的等到了人?!
静子刚出来看到情形,本来很着急。
急着下了车,就把小木头给吓醒了,不知道是不是真有父子连心,立即放声大哭了起来。
静子哄着儿子,便恢复了镇定。
她忙谢过了司机,一步一步踱上前,轻轻踢了下男人的腿,咳嗽一声,才说,“喂,躺够了就起来。儿子饿了,回去给他热点牛奶喝。”
“哦,啊,好好好!哎哟……”
本来还在挺尸的男人,一个机灵就从地上弹了起来,结果一不小心扭到腰,疼得立马又要倒下去。
静子一见就伸手,不想男人这吨位还真不小,加上下雪天路很滑,一下带着她失去了平衡也跟着往下倒。
林少穆一看吓坏了,女人的身子本来就弱,月子也没坐好,摊下个腰酸背疼的毛病,这要摔下去还得了。情急之下立即将人扯进怀里,身子一摊又重新倒了回去,安全落地。
一记闷哼逸出,哎哟妈呀,他的腰至少也得养上半个月了。
“林……”
“静子,你没事儿吧?”
“我……”
哇啦一声啼哭打断了夫妻两的话,可怜被夹在正中的小家伙成了爸爸妈妈的小饼干,挣着小红脸儿嚷着寻求特殊关注。
林少穆想要爬起身,却因腰后无力,一下又倒了回去。
静子不察,又跌回男人怀里。
“哎,你怎么搞的?”
“那个,我……”
林少穆回头,唇角正好擦过静子的脸颊,微凉的触感,熟悉的馨香,顿时让他呆愣掉,一下心跳加速红了脸,跟个愣头小伙儿似的发热了。
“林少穆,你,孩子还在这里呢,你搞什么啊!”静子一感觉到,立即抡拳头捶了男人一下。
林少穆苦笑,“静子,刚才那些人妖还骂我没种呢!你瞧,我种还很足呢,是不?”
静子又骂,“胡说八道什么。快起来啦!”
林少穆看着人,半晌才说,“静子,你真美!”
静子又要开口,却被这一句话噎到,眼神瞪了又瞪,男人却裂开嘴傻傻地笑起来,也不知怎么回事儿,两人怀里的小家伙也不哭了,看着爸爸笑,也裂嘴傻笑起来。
父子两的笑脸,就像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不禁让人惊叹造物主的神奇,同时又让静子心底升起一抹莫名的酸涩和心疼。
其实,她都知道。
他为了等她回家,天天守在宫门外,一宿一宿不回屋。
他为了能见她们母子一眼,又重操贱业,当夜香郎,竟然还偷偷收集儿子的屎尿。
唉,这叫她如何是好呢?
轻悠劝她,夫妻之间,不用那么斤斤计较,偶尔聪明,难得糊涂,她也认了。
只是想通之后,一直跨不出这一步,直到今晚轻悠突然出牌,送她上了路。
现在……
“静子,这小子今天吃了多少啊,拉了这么多黄金,明年咱们家可要大发啦!你快起来,免得弄到身上了。”
林少穆起身忙给静子拍掉身上的雪泥,扶着人往汽车走,一边嘀咕着儿子的事。
上车后,一见满车的礼物盒子,尴尬地说自己也准备了礼物,不过都没这车上的华丽漂亮。
静子看着男人不好意思,又急于讨好的模样,心里一软,感觉好像又回到了当年,他们刚刚认识那会儿,两小无猜,单纯清澈。
她伸出了手,握住那只温厚的大掌,说,“少穆,新年快乐。”
他的目光轻轻一颤,声音微哑,“静子,新年快乐。”
希望,以后的每一年,一家三口都能在一起。
希望,以后的每一天,都能看到她和孩子的笑容。
彼时,宫里传出了钟声,在轻悠和亚夫的双手下,响起一声又一声,绵绵长长,幸福也没有尽头,爱亦天长地久。
☆、87。生命的奇迹4-战争,应该让女人走开
b章节名:87。生命的奇迹4-战争,应该让女人走开/b
那一年,他满十三岁。
做为伊贺派最年轻的忍者,他被长老授予“上忍”之名,为父亲争得了梦想多年的最高荣誉。
他记得,那一年的除夕夜,家乡的雪也像今夜一样,密细如织,纷纷扬扬。
他穿着十三年来最漂亮的新裳,脚踏木屐,双手抱胸,看着一群同龄孩子在街头放烟火,在他已经拥有地位和财富的这一刻,却再没有了那种童稚的渴望和期待。
只是看着,莫名地觉得,成功的感觉远没有他想像的,来得那么令他兴奋满足。
只是有一种,终于卸下父亲重重期待的包袄,松口气的感觉。
就在他稍稍走神儿时,突然从身后窜过一抹娇小的身影,撞了他腰侧一下,像耗子似地兹溜一下跑掉,破烂的衣袖下露出他随身的钱袋。
真没想到,竟然还有人敢从自己身上偷东西。
他目光一凝,扬手甩出两枚三齿钉,将那小耗子钉在了木栅栏上。
他信步踏出,准备一如既往地收拾胜局。
哪料接下来的一幕,教他一生难忘。
小耗子被突然的阻力,加上滑雪,摔了个狗啃泥。可“他”丝毫没有惊讶,伸手就将阻力点狠狠一撕,嘶啦一声扯碎了布衣,又爬又踢地从地上蹦起来就继续往前跑。
他着实一惊。
对小耗子迅速做出判断,利落下手解决问题的果断和决绝,印象深刻。
不知为什么,他突然就有了管嫌事儿的好奇心。
这是他长那么大第一次,也可说是唯一一次。
在想前,他已经出手。
夺夺夺,一连三枚三齿钉,再次将小耗子钉在了栅栏上,这一次,三个不同方位,要挣扎出来可得费点儿力气了。
当他走上前,小耗子竟然已经挣扎出两枚钉子,正回头拨第三枚时,被他一脚踩住。
“他”抬头时,他没看清脸,却被那霍然迸出的两道极亮的光芒怔住。
“八哥——”东晁话“混蛋”。
小耗子大骂一声,就挥舞着刚刚拨下的三齿钉朝他攻击。
就地取材,攻其不备,反败为胜?!
他心底不由扬起一丝赞许,但下手并没留情,一脚踢掉了小耗子手上的三齿钉,还听到那腕骨被自己踢得脱臼的咔嚓声。
“八哥——”
小耗子面目更为狰狞,就像被踩了地盘的野狗,小身子一躬就狠狠朝他撞了上来,那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儿,没有章法。
他左躲,右闪,轻巧避开。
看着那痛苦不甘又愤恨的表情,却有微微失神。
然后,他看到了“他”穿着一件破烂得不行的羊毛披风,披风下,手脚踝露在外,已经生满冻疮,脓疤遍布,难见新肤,仅有一件不合身的花衣裹身,却早已经辨不出原色。
一张小脸脏污不堪,根本辨不出原样儿,只有那双眼,极亮,极锐,蓄满了生存的渴望,和不容人欺辱的骄傲。
也许就是这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失神的他被小耗子狠狠扑倒在地,还挨了一拳头。
“混蛋!”
他的脾气也被激出,一跃而起,将小耗子反制于地,扬拳就要揍下去时,小耗子竟然“哇啦”一声大哭起来。
一边哭,还一边用着不生不熟的东晁语骂着,“呜呜,你以大欺小,你欺负人,呜呜……救命啊,大男人欺负女孩子,不要脸不要脸,呜呜……欺负女孩子你算什么东西,呜呜……欺负人,欺负人……”
这一哭三闹三上吊,他立即从悍卫自己尊严打小偷儿的正义身份,一下沦落成了欺负小姑娘的无耻恶徒。
真是他平生第一次遭遇如此狡诈卑鄙的小鬼刺激,一怒之下,他轰开人群,将她带回了家,决定要好好教训惩戒一番。
那一年,她才八岁。
十年后的今天,他才知道,原来她在七岁被恶仆拐卖到东晁,送进了歌舞伎町,因不听管教屡屡被责打欺辱,最终伤了一个小厮逃了出来,四处流浪,吃尽苦头,受尽欺凌。直到遇到他,才结束了她悲惨的流亡生活。
……
“欣怡,好了吗?需不需要妈妈帮你瞧瞧,大家可等急了。你要再不出来,爸爸可要砸门啦!”
“爸,妈,等等啦,我马上就好。”
透过覆雪的叶隙,他看到房门打开,一道窈窕纤丽的身影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柔美俏丽的侧脸一晃而过,蓬松柔软的卷卷长发在柔和的灯光下,流动着水一样的光泽,她穿着一件同样蓬松粉嫩的公主裙,细细的腰身扎着漂亮的缎带,随着她的走动,轻轻漾动着美丽的大蓬蓬,只是一个背影,已经让人难忘。
虽然隔得老远,他仿佛也闻到她身上散发出的玫瑰馨香,迷人不矣。
当那抹纤丽的背影消失在窗口,他不得不重新调换地点,翻身下树,偷摸到豪华大宅的另一端,对着高高的落地窗,重新掩藏在茂盛的树冠后,透过窗口寻找她迷人的身影。
很快,他看到她从雪白的长梯上走下来,宛如公主一般,满场掌声响起,赞美声不断。
他看不清她的眼神,但是他能想像,她必然是一如既往的骄傲自信。
纵使曾经身陷囹囫,误入花街,依然不改她天生的傲气。
纵使一度餐风露宿,被人欺凌,也无法摧折她求生的强烈欲望。
纵使阔别家人多年,也许会被人看不起,她也不会在那些鄙视的目光中低下半分头颅。
——你叫十一,我就叫十。因为我年纪比你小,我就叫十郎。
——嘿嘿,现在我是十郎了。在排行上,十比十一大,你就是我的小弟了。
十郎,还是陈欣怡,你已经长大了,已经成为一个婷婷玉立的女孩。
“姜二公子,我们家欣怡就是在外受尽了苦头,还是你大仁大度,能包容她。要是换了别的人,那可不得早被她吓跑了。”
我想,你已经不需要我这个“小弟”的周护了吧!
其实,这里才是你应该待的地方,而不是寄人篱下,总是低人一等。
做公主,比做侍卫强太多了,不用死里逃生,刀里来火里去,不用担心小命朝不保夕。
这里,比我那里,真是好太多了。
我又有什么资格要求你回来,幸好你没答应我的求婚,幸好你把戒指都扔了,幸好……你现在笑得这么开心,满足,我就放心了。
十郎,新年快乐。
……
十郎好不容易溜回房间,放松在沙发上,感觉自己的脸都要被笑僵掉,束腰也要把自己给勒闭气了。
这时候她再也不羡慕,当初轻悠结婚时穿的公主婚纱有多么美了,她要再这样下去一准被憋死。
她急忙跑到大镜子前,想要给自己松绑,眼光却一下落在了窗头下,雪白的书桌上,一个突然多出来的礼盒,手僵住。
多年的训练有速,她对自己所处的环境十分敏感,离开时记得很清楚,根本没有这东西。
她冲到窗口,闻到了一股残留的雪香。
虽然窗口干净得没有一丝灰尘,好像跟离开时一样,可是她还是嗅出了有人偷溜进来的痕迹。这不是姜少言那混蛋可以做到的神不知鬼不觉,只有……
她打开木盒,这是曾十分熟悉的专属于东晁的红漆木盒,绝对上剩的桦木被反复刷上十三层漆红漆,最终雕刻出来的。
木漆盒子里,放着一套十分漂亮的珠花,这是东晁特有的新娘手饰,小小的银制梳子上镶着制作精美的八重樱,垂落下细细的红宝石链。
——以后我结婚,我要穿白色和服,戴比她们还漂亮的樱花梳簪。
这是她在满十三岁时,第一次来潮,心情恶劣到不行时,那个自称是男人的大男孩抱着她跳到别人家的屋顶上,看传统的东晁婚礼时,她发下的幼稚誓言。
没想到,他一直记得!
“十一郎——”
她拿着珠花,冲出了房间,冲下楼,从一个伸出手的俊伟绅士面前跑过,完全无视了所有惊讶的宾客,冲出大门,提着裙摆在空旷的大道上放声疾呼。
“十一郎,我知道你来了,你出来,你出来啊!”
“你这个胆小鬼,你明明就来了,你为什么不出来!”
“你给我送这种东西算什么,我又不是你的新娘子,你给我收回去!”
“十一郎,你出来,你竟敢偷偷摸摸跑进淑女房间,你就不敢出来面对我吗?!”
“十一郎——”
纷纷扬扬的雪花,很快沾湿了她漂亮的卷发。
她踢掉了高跟鞋,在雪地里跑来跑去,叫声慢慢嘶哑,可是却无一人应答。
那时,十郎躲在花篱后,身体僵硬如石,看着女孩光着脚丫子在雪地里奔跑,仿佛初见时。
所有人都奇怪地拥到门口,陈家夫妇脸色不虞地追出来,要唤回女儿。
可惜他们所有人都拉不住她,被她轻轻一挣就松掉了。
眼看着十郎要冲出宅院大门时,一道高大的身影越过众人,满脸怒色地上前一把扣住十郎的手臂,就将人扛上肩头,抓回了屋。
“放开,姜少言,你这个王八蛋土匪。我要去找十一郎,你凭什么阻止我,你算什么东西啊!混蛋,你放手!”
姜少言直接将人扔进了大床,俯身压下,就让十郎动弹不得,任她呲牙裂嘴地大骂挣扎,也一动不动地瞪着她。
“你现在叫陈欣怡,不叫十郎。那已经是过去式了,你还搞不明白吗?!这里有你的家人,你的血亲,你的同胞,你还念着那个该死的东洋鬼子做什么。”
“我就要念,偏要念!十一郎,十一郎,你快出来啊,救——”
她被他狠狠吻住,一举攻到底,啮疼了唇齿,也躲不开他浓烈霸道的气息。
他低嘶一声,抹着血,抬起身。
“姜少言,你个臭流氓!”
“陈欣怡,你是我的女人!”
“我呸,就是全天下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屑做你这个大种马的女人,恶心,滚开——”
十郎扬手就打,被姜少言一把摁住。
手上的珠花,一下打落在地,她心疼地低叫一声,他的眼光却更黯更沉。
“哼,你现在又想你的东洋鬼子了。他已经不要你了,不然怎么连面都不敢露,送个礼物连名字也不敢署,就跑掉了。很显然,十郎小姐,你已经被东晁人彻底抛弃了。你现在是亚国的贵族小姐陈欣怡,而不是那个永远站在主人身后像条狗似的影子侍卫。”
“你才是狗,你全家都是狗!”
“闭嘴,你什么好好不学,竟跟轩辕轻悠学的什么怪话。”
“我喜欢,我家夫人是全亚国最聪明最善良最了不起的女人。我家少主把你打得落花流水,一败涂,唔……”
又是一顿唇齿缠绵,让十郎又急又气,心却渐渐疼了。
十一郎真的不要她了么?
姜少言碰到一颊的冰凉,蓦然打住了侵略的动作。
门外又响起了陈家夫妇和兄妹的吆喝声。
身下的女孩却哭个不停,比他当初要了她的身子时哭得还要厉害。
“你……”
“混蛋,滚开——”
哪知他这一不留神儿,就被十郎踹下了大床,脱了身,冲向大门。
他气得低吼一声,心说不愧是忍者出身的妞儿,身体的柔韧性简直让人销魂,他要真让这尤物跑掉才是今生的遗憾。
在十郎拉开大门前,又被姜少言给逮了回来,压在了大门边上的置物柜上。
“陈欣怡,我想你还没搞明白现在的状况。你的照片和身份已经公布于众,你回不去了。”
十郎冷笑,“那又如何。我留在这里的第一大目标,就是为了杀掉你这个无耻下流的大种马!”
姜少言微微挑眉,“想杀我?”
十郎说,“杀了你,我就回夫人身边。”
姜少言说,“你还没梦醒?”
十郎冷笑,“我很清醒。”
姜少言拧眉不语,十郎的目光突然一放,扬手一挥迸出一道锐利银光,姜少言仰身一让,又被女人一脚踹开了。
这一次他没得及挡住女人开门,陈家夫妇便冲了进来,脸色尴尬。
十郎一下扑进母亲怀里,大声哭叫道,“妈,我不要跟这种马在一起。他不要脸,他欺负女儿。他还是个有妇之夫,我就是死也不要当人家情妇!”
哐啷一声,姜二少仿佛被一记重锤砸中,所有的面子里子都被女人当场给撕碎了。
旁边还有其他宾客一听,纷纷掩面窃笑着离开了。
姜少言黑着脸,告辞离开。
不出三日,华南的各大报纸上便刊登出,姜二少正式宣布和有名无实的妻子离婚,成为名符其实的黄金单身汉。
……
元旦后,轻悠的肚子一下大得连走动都困难了,手脚都有轻微浮肿,虽说是正常的怀孕症状,但亚夫却很担心。
不巧的是,这一日轩辕瑞德找到他说要回江陵。
亚夫脸色不虞,问,“爹,宝宝也许最迟在二月中旬左右就要生了,您和娘不能再等一等?”
轩辕瑞德摇头,“应天府发生那么大的事,我们也没在家看着,现在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只是看电报报平安怎么行,我放心不下啊。”
亚夫抿唇不语。
轩辕瑞德看着女婿的脸色,也知道这于情不合,可是近日不断收到的华南消息,让他心神不宁,夜难安寝。
如今是看到东晁的士兵和那些将军们,就觉得浑身不自在,别扭矛盾得凶。
也许真是物以类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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