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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月无边-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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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几个头发胡须均已雪白的长者走了出来。一个慈眉善目,与卢萦有过一面之缘,在洛阳声望极高的大儒走上前来。
他站到刘疆身侧,目视占据了整个河道的船只上跪伏的众人,提着声音,朗朗唱道:“丙辰日,天地交汇,阴阳晦变,帝子刘疆,愿与卢氏阿萦结为夫妇,请江山为证,日月同鉴,黄河为奏!”
他声音洪亮地说到这里,便是一顿,而在他安静之时,从两侧各站出二个大汉,那四个大汉扯着嗓子,以一种浑厚沉亮的声音,把那长者的话整齐的重复了一遍。
他们的声音沉而响,清楚有力,混在水声风声中,仿佛从远古奏起来古钟,远远地播向了云山深处。
而跪伏在船上,山间的数万人,依然一动不动地伏在那里,依然安安静静着,令得这天地间,只有那四个大汉提着嗓子,把这婚姻的誓词一句一句地传唱。
当四人把最后一个字念完后,同时低头退了出来。
那白发大儒再次上前,继续朗声说道:“夫妇之合,譬如阴阳,夫妇之好,便如日月,卢氏此女,睿达能敏,天姿聪慧,为帝子良配。此生缘起,方能与之相识,此生缘兴,方能与之相悦,此生缘成,方能与之相合。帝子感佩于心,愿与卢氏同生共死,纵海枯石烂,世情颠覆,永不相负,永不相厌,永不相绝,永不相离,永不背弃!生共富贵,死同棺木!”
这段话说完后,那大儒退下,然后那四个大汉再次上前,他们提着嗓子,以他们那种洪亮而沉磁的声音,把这段誓辞,一字一句地传遍天地之间,传到每个角落,直混在风声水声中,远入群山深处。
这段誓辞,是众人从来没有听过的。从来没有人想到过,会有一个丈夫对一个妇人说,“此生缘起,方能与之相识,此生缘兴,方能与之相悦,此生缘成,方能与之相合。”这是在庆幸啊。身为帝子,居然庆幸自己能与一个妇人相遇,相识,相悦,相合。他把这一切归结于缘,认为是苍天之意,并怀感激虔诚之心!
一时之间,无数伏在地上的,那黑鸦鸦的人影,都悄悄抬起头来。他们看着那灯火通明的所在,看着那一对红袍飘拂,宛如神仙中人的新人。这时刻,没有人敢说话,一个个只是怔怔地看着那两人,只是怔怔地觉得,此时此刻,这无边黑暗,这无边天地,那站在灯火辉煌处的两人,似乎因为有了彼此的存在,而真正拥了一种叫圆满的幸福。
第二百八十五章 另一种形式的婚礼(下)
四个大汉的声音还有沉响地传来,还在山风水声中回荡,可他们念道“愿与卢氏同生共死,纵海枯石烂,世情颠覆,永不相负,永不相厌,永不相绝,永不相离,永不背弃!生共富贵,死同棺木!”时,纵四下最安静,跪拜在那里的数万人中,还是出现了极小的嗡嗡声。
帝子说,他与卢氏“永不相负,永不相厌,永不相绝,永不相离,永不背弃!”他说,他与卢氏会“生共富贵,死同棺木”!!
这怎么可能?
这世间最难把控的是人心,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本是世间常态,一个妇人便是再好,她老了,丑了,或者生了孩子身材雍肿了,男人就会见之生厌,凭什么能让男人对她永不相负,永不相厌,永不相绝,永不相离,永不背弃?
可这是帝子的誓言,它是当着这天与地,当着这滚滚黄河,当着这无边的夜空,当着这辉映的群山,当着他们这数万人念出来的誓言啊!
这世间,人能欺人,难道还能欺鬼神?
所以,这誓言定然无假,只是这卢氏真是好福气,竟然得到了帝子全心全意地认同和倾情相付!
在四个大汉的念诵中,不知不觉中,卢萦已是泪流满面,她含着泪珠,转过头看向刘疆,望着他在夜色下,在漫天火光中,那俊美得近乎雕塑而出的脸,望着他那永远没有多少表情的脸,心中深处,深切地感觉到了一种满溢而出的,令得她无法控制地流泪的幸福和满足。
四个大汉把誓辞念完后,再次退下。
那白发大儒走上几步,站到两人身侧后。转过头来,他严肃地看着他们。高声唱道:“吉时已到!新郎新娘一拜天地!感天地之恩,日月之德!”
他的声音一落,四周鼓乐齐鸣,伴随着鼓乐的,还有数万人齐刷刷站起后引发的骚动声。
这时刻,连风声水声中都带了几分热闹。于众人的目光中,刘疆牵着卢萦上前一步,然后。两人同时跪拜在地,低下头,向着这天和地,向着这孕育了无数城池,无数世人的大河。磕下了头!
当两人重新站起后,那白发大儒再次高唱道:“新郎新娘二拜高堂。高堂不在,面向群山跪拜——”
两人转过身,同时朝向左方,对着左侧的群山恭恭敬敬地磕了一个头后,刘疆扶起卢萦,两人再次转向右边。向着右侧的绵延起伏的群山,再次跪下磕了一个头。
两人起立后,那白发大儒又高声唱道:“夫妻对拜——拜这人生遥阔,你我却能相遇。拜这世人凉薄,两心却能倾负!”
在大儒的高唱声中,刘疆与卢萦面对面站着,两人同时向对方深深一拜。在抬头的那一瞬。卢萦的泪水已一串串如珍珠般滚落到了下巴处。
这一次,两人站直后。那白发大儒走上前来,高声唱道:“礼成——帝子刘疆,与卢氏阿萦,正式结为夫妇。从即时起,帝子为夫,为天,卢氏是妻,是地。夫妻同心,万众辟易,天穹地阔,合则乾坤成,万物生。”
再一次,他念完后,四个大汉站了出来,把他的誓词重复了一遍。
而随着他们的声音落地,原本安静无比的四下,瞬时沸腾起来。所有的人扯着嗓子叫着好,哄笑中,欢呼声,高歌声,随着“礼成”后,瞬时传遍了天地,把这脚下的大河,也激动得沸腾起来。
刘疆牵着卢萦的手,微笑地任由众人闹着。约过了一刻钟后,十个青衣卫走到甲板两侧,同时挥动了火把。
而随着他们这个动作一做,原来热闹之极的河道上,一瞬间重新变得安静无声。
在数万个人头耸立于夜色下,船只上时,一阵沉闷中带着让人激动的鼓声陡然间传来。而在这“咚——咚咚!咚——咚咚!”强而有力的鼓声中,众船动了。
黑压压的,数也数不清的,占满了整个河道的船只齐刷刷向着两侧退去。
而随着他们一退,只见中间的水道处,一队足有三十条的中型船只迅速地驶上前来。它们速度很快,转眼间便出现在刘疆面前。
三十条船整齐有序地来到卢萦和刘疆面前后,同时停了下来。然后,船上的数百人齐刷刷站起,他们朝着卢萦齐刷刷行了一个跪拜礼后,一青年高声唤道:“臣孙明,率属众见过太子妃!”
在卢萦朝他们的方向福了福后,那青年带着众人站起,然后,他手一挥,而随着他这个手势做出,只见三十条船上的船夫同时使力,撑着众船迅速后退,它们越退越快,越退越快,只见无边夜空中,它们箭一般地冲过卢萦所在的大船,驶向了黑暗的远方,竟是就此离去了。
孙明刚走,又是一队足有五十条的快船飞快驶来。如孙明的船队一样,它们在刘疆和卢萦面前停下后,五十条船上的众人同时跪下,齐刷刷向卢萦行了一个跪拜礼后,一个中年人高声唤道:“臣严进,率属下见过太子妃——”
在盛装华贵的卢萦再次一福中,这五十条快船也转身离去,迅速地消失在黑暗的远处。
便这样,隶属于不同的部门,分管不同的区域的一方人物们,纷纷率着队伍来向卢萦见礼,然后才退下离场。
因来船太多,足有三四万人。这一批一批地见过去,直用了二个时辰才散尽。目送着最后一支船队也消失在视野中,望着重新变得极为安静,沉寂和寥阔的河道,卢萦所在的大船,便如那孤零零站着的一个人,刚刚经历了极致的繁华,这一转眼间曲终人散去,整个天和地,又只有它了。
在卢萦晕晕沉沉地望着四野失神时,刘疆走上前来,他牵着她的手,低沉地说道:“晚了,睡吧。明天要赶回洛阳。”
“恩。”
卢萦深一脚浅一脚地被刘疆带入舱中,直到被他搂在怀中,直到吹息了灯火,她还睁大了双眼。
也不知过了多久,已经被泪水浸哑了嗓子的卢萦,低哑地唤道:“阿疆,我们成婚了?”
“恩。”
卢萦伸手抚上他的衣襟,脸在他的颈间蹭了蹭,呢喃道:“我居然成了已婚妇人了……”这句话一吐出,刘疆瞬时黑了脸。他想到她的种种跋扈,对他做下的种种挑衅便是一阵气闷。过了好一会,他又磨着牙冷冷说道:“怎么,你以前就不是已婚妇人?还是说,这嫁给了我,你就不能继续沾花惹草,甚是不快活?”说到这里,他目光朝卢萦的肚子上瞟去,这一瞟过后,他压了压脾气,声音放沉尽量温柔地说道:“睡吧……今天累着了。”说罢,他闭上双眼,再不向卢萦看那么一眼。
卢萦习惯了他的黑脸,也不理会,当下侧过身,伸手抱着他的腰,满足地在他背上蹭了蹭后,软软地说道:“恩。”
过了半晌,应了恩的她,又软绵绵地埋怨道:“我睡不着。”
刘疆没有理她。
卢萦径自伸手搂紧他的腰,笑眯眯地说道:“阿疆,今晚是我大婚,我睡不着。”她轻叹一口气,“我太快活了,睡不着。”
这话一落,刘疆的手抚上她的小腹,他低沉地说道:“闭上眼睛,什么也不想便睡着了。”
卢萦再次软软地应了一声。
她眼睛一瞟,见到窗口处已经浮现微光,再一看,启明星都挂到了天空上。不由说道:“阿疆,天亮了。”
刘疆迷糊地应了一声。
听出他话中的睡意,卢萦也不再说什么。她只是抱着他的腰,把脑袋从他的背上露出一半,睁大眼看着外面渐转明亮的天空。
这时,大船不知在哪里转了一个折后,隐隐有一声“现在回航”的话传了过来。卢萦侧耳倾听了一会,低低地对自己说道:“卢萦,你可真是快活。”
卢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入睡的,再次醒来,已日上中天。她走出舱门,见到刘疆正在伏案疾书,便又退了回来。呆坐在榻上,卢萦撑着下巴傻笑起来。
大船这般高速行驶了半天后,刘疆接到了一封飞鸽传书,他看过后,当既下令,令得船速减缓。
船速这一减,回洛阳这一段,便足用了两三天。
第三天后,卢萦站在船头,遥望着远处渐渐出现在洛阳城,一脸的神采飞扬。
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却是刘疆走到她身后,慢慢说道:“阿萦很开心?”
卢萦头也不回便嘻嘻笑道:“是啊,真开心。”说到这里,她哎哟一声,道:“快到码头了,不行,我得去扮回卢文。”
刘疆却只是盯着她,见她兴高采烈的样子,他面无表情地说道:“你来天癸了?”
虽是成了夫妇,提到这个卢萦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她轻哼一声,回头瞪了他一眼,压低声音嗔怪道:“你问这个干嘛?”
刘疆负着手,直过了一会,他才淡淡说道:“没什么……不过既然你来了天癸,也可以继续活蹦乱跳了。那就别回卢府,先在这船上再呆个二十天半月的。”
这话卢萦就真心听不懂了。她瞪着他,好奇地问道:“为什么?”
第二百八十六章 治理卢氏
转眼卢萦又道:“不行,我要上岸,我都成婚了,我要把这高兴的事告诉阿云他们,我还有要事要交待罗子,我有好多事要做呢。”她挑眉瞟向刘疆,抬起下巴傲慢地说道:“别以为就只有你忙,我也是很忙的好不好?”
刘疆却是冷笑起来。
这时刻,卢萦终于发现他表情不对了,不由歪着头瞅着他。疑惑地看他半晌,卢萦突然警醒起来。
见她双眼眯成了一线,刘疆冷笑一声,衣袖一甩转身回了舱。而他的身后,卢萦则双眼微眯,定定地蹙眉寻思着。
就在离码头还有一个时辰的水程时,突然间,一条画舫迎面驶了过来。
这洛河当中出现的画舫不多,特别是这种正规的航道中。
就在卢萦趴在船上盯着那画舫打量时,刘疆走到她身侧,望着那朝着大船直驶而来的画舫,慢慢说道:“阿萦。”
卢萦腾地转头看向他,双眼微眯,一脸警惕。
刘疆看到她这模样,扯了扯唇,似笑非笑地说道:“你就不要回上岸了,先在那画舫中呆上二十天。”
卢萦寒毛倒竖,她警惕地瞪大眼,道:“为什么?”
看着她全神戒备的样子,刘疆不知怎么的有点想笑。当下,他负着手,老神在在地看着那缓缓过来的画舫,淡淡说道:“你既嫁人为妇,便已是太子正妃,虽然还没有上宗册,却也名份已定。我察你终是出身市井,言行举止还有不足之处。将来入主中宫,难免被人闲话。”
说到这地,他慢头看向卢萦。在对上她瞪得滚圆,张牙舞爪的样儿时,嘴角再次一抽。他扯着唇,似笑非笑,却也无比温柔地说道:“那画舫中,除了几个我特意请来的几位老宫人之外,还有两位常年在母亲身边,稳重持重一人。其中一人还是闺秀时,便才名远播。她内秀严谨,精通儒学,连我父皇也夸赞过。她正在编写一本叫什么《女诫十书》的书。我想,把你交在她们手中,二十天后。她们定能还给我一个稳重内秀,尊夫重道的好妇人。”
卢萦越听到后来,双眼便越是瞪得滚圆,她微张着嘴,傻傻地看着刘疆,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早就知道,早就知道他会对下手。是了。上次自己坏了他采选一事,还让他背了个“不行”的名头时,他就窝着一股火了。可那么大的火,他还能放过自己。不过是想到自己与他同甘共苦,为他放弃了先前经营好的一切,心下感激罢了。
可前几天,他的母亲给了自己十个美人。再次引发了他这股邪火。
是了,是了。他只怕早就想好了这样对付自己了。把自己困在画舫中,天天听那些道德规矩之言,让自己学会对他服软。哼,这个男人,也真是黔驴技穷了!
于是,想到这里的卢萦,对着天空翻了一个白眼。
把她的白眼收到眼底的刘疆,本来笑吟吟的脸蓦地一黑,暗暗恨道:亏我还想着困她于此,会让她有烦闷时!这妇人,一天不治就上蹿下蹿,无法无天,本就不应该被怜惜!
这时,卢萦闷闷地说道:“亏你与我拜天地时,我还那么感动呢。”说到这里,她双眼一睁,紧紧地盯着刘疆,卢萦小声地问道:“阿疆,你到底是因为什么,这般急急忙忙地把我带到三门峡,给举行了这个天地为证的婚礼?”
刘疆黑着脸不想答她。
卢萦眼珠子一转,陡然间,她想明白了一事,不由咧嘴嘿嘿笑道:“你还问了我天癸……阿疆人,你不会以为我天癸迟了两日,是可能有孕吧?”
她不说这个也罢,一说这个,便哈哈大笑起来。伸手按着肚子,卢萦笑得差点打跌,她怪叫道:“阿疆,我到洛阳后,那啥虽然月月准时而至,可这也是近一二年的事。我前十几年从来都会有前后相差的……”
说到这里,卢萦越想越乐,跑到他面前便抱着刘疆的腰,把脸埋在他怀中猛笑。
刘疆脸色越来越黑,越来越黑。
好一会,卢萦听到了他地磨牙声,“卢氏,画舫到了!”
在一阵脚步声和船只相碰的声音中,卢萦只听得刘疆冷冰冰地说道:“我原来还想着,让你学个二十天规矩也就够了。现在看来还是少了,得一个月。”
一句话令得卢萦一僵,令得她抬起头,眼巴巴楚楚可怜地瞅着他后。刘疆的高喝声传来,“把夫人带入画舫。”
他理也不理卢萦,转向几个护卫,“夫人最是闲不住,可兹事重大,你们得守好她。不管是谁,只要放走了夫人,就提头见我!”
“是!”
“不许让夫人接近信鸽,不许听夫人闲言闲语,你们切记,从此刻起,她不是我刘疆的女人,而是你们必须教好的普通小姑。我希望一个月后,能看到一个懂规矩知轻重,对夫婿百依百顺的新夫人!”
“是!”
“还愣在那里干什么?快把夫人带下去。”
就在几个宫装妇人雍容地走向卢萦时,卢萦突然清醒过来,她转过头扑到刘疆身上,抱着他的腰大喊道:“阿疆,你不能这样对我。”
她悲伤地叫道:“阿疆,我以前错了,我以前全做错了。你不喜欢的地方,我改,我全都改。你别把我关起来受这种苦……”
这一次,她的话音一落,一个宫装美妇不满地轻语道:“夫人此言差矣,学规矩哪里是受苦?光凭着夫人这句话,便是应该学学礼仪了。”
说到这里,她回头唤道:“还不上去拉开夫人?”
于是,正使劲地眨着泪,努力地逼着眼泪的卢萦,被几个妇人强行扯了开来。卢萦本待还要哭大闹,不料刘疆看也不看她。衣袖一甩便入了舱。
他既然躲起来了,她闹也就没有意思了。卢萦挺直腰背,恢复从容后,朝着刘疆的船舱中哼了哼,突然声音一扯,高声问道:“有所谓新婚夫妇最是恩爱,常如蜜里调油,从无丈夫会在此刻使这一招……夫君此时用此招,实是大伤人心。以后有机会。阿萦一定原封不动地奉还给夫君!”在一席话令得众宫婢目瞪口呆后,她衣袖一甩,趾高气扬地走到了画舫中。
望着那沿着洛河连侧驶去的画舫,刘疆的唇角突然一扬,低声说道:“这下她倒是知道畏了。”语气中。颇有点得意。
大船渐渐靠上了码头。
一行人筹拥着刘疆上了马车,一回到府中,他便问道:“现在情况如何?”
执三肃手而立,“卢文所圈出来的人名地点还有船只车队,十之三四确有问题。”虽是十之三四,可他们经手的资料浩如烟海,这样已是大大方便了他们的工作了。
说到这里。他抬头看向刘疆,不无佩服地说道:“主公,卢文之才,还要超过我们所预料的。他的这种敏锐。我麾下人才数百,就无一人能够比拟。”
刘疆微微一笑。
这时,郭允大步走来,他脸上带着欢乐的笑容。一见到刘疆,便大声赞美道:“主公良策啊。”
在执三等人的询问中。他笑眯眯地说道:“主公让卢文学这些礼仪规矩,实在是大妙之举。”一副大为叹服的模样。
众臣原本以为,刘疆又下了什么命令了,搞了半天却是这么一件小事,当下都摇了摇头,不再理会郭允。
转眼,半个月过去了。
今天晚上月明星稀,碧空如洗,随着秋意渐渐淡去,冬日将近,天空中,都带上了几分寒意。
望着浩瀚的天空,刘疆负手问道:“如何?”
一护卫走到他身后,禀道:“卢文自上画舫第二日起,便向执三郎君要求翻看历年收集上来的阴氏信息,执三郎君允了。”
说到这里,那护卫顿了顿后,从怀中拿出一封帛书奉给刘疆,“这是卢文郎君今日所书,要求奉于主公。”
刘疆接过。
他低头翻看了一下,唇角微翘,淡淡说道:“居然知道服软了?行,你去告诉她,把我令她学规矩的本意写一篇赋,用辞需雅,用典需精,要在忏悔之念。我满意了,就许她提前一天离开画舫。”
文那护卫朗声应道:“是。”
人“去吧,及时汇报她的一言一行。”
书“是。”
屋第十八天,那护卫进来了。
他走到刘疆身后,行了一礼后,奉上一个木盒。
刘疆接过,打开一看,对着厚厚一叠帛书,他唇角抽了抽,冷笑道:“敢情这两天,卢文什么事也没有做,就赶这个来了?”
护卫低头不答。
刘疆把帛书一叠叠拿出,粗粗翻看一数后,他哧笑道:“整整十篇赋?三天功夫写十篇赋?孤从不知道,卢文有如此大才。”
他也不看那帛书,转头朝着那护卫问道:“卢文说了什么?”
那护卫肃手而立,认真答道:“卢文说,请主公细细品读她所写下的十篇懊悔赋。卢文说,她自信才华横溢,用辞精当,用典准确,发人深省,绝对每一篇赋能合乎主公要求。“
“所以,她觉得她再学两天礼仪就可以出来了?”
“卢文正是此意。”
刘疆再次冷笑,“她敢这么自信?!”懊悔两字,写一篇赋就够为难人了,她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十篇,还如此自信?
转眼,刘疆突然想道:真有悔意的人,哪是这个时候还这般趾高气扬的?
第二百八十七章‘木头’卢文
说罢,刘疆挥了挥手,“叫孙杨两位大儒过来。”那护卫刚要走,他顺手把信帛全部放回木盒,再把木盒递了过去,“这些全都交给两位大儒,他们说不错的,就放一边,把赞过的交回给我。”
“是。”
第十九天,刘疆接到两位大儒点评过的赋,数了一数,经过两人点头赞许的,居然有六篇不多。特别是杨公在听到这些赋只用三天便出炉了,当下感慨连连,然后又不停摇头,最后才说道:“如此文才,却用在这种地方,哎,哎……”想这卢文名声虽大,却一直不曾显示过文名。他也直到现在才知道,这卢文的才华不下于读书数十年的儒生了。可这卢文有如此文才,第一次现于世人面前,竟是写这种儿戏般的懊悔赋,实在是让人啼笑皆非,让人嗟叹不已。
对着杨公那只差没有骂暴殓天物的表情,刘疆丝毫不在意,把十篇赋放在木盒中递给那护卫,让他转交给卢萦时,似笑非笑地加上了一句,“你且告诉她,便说孤赞她了,能忍到半月后才向孤求饶,定力不错!可惜,水平还是次了点,十篇赋,不过六篇合乎要求。”
那护卫呆了呆后,低头应道:“是。”在刘疆挥手时,他才转身离去。
第二十天时,那护卫又送来了六篇赋。这一次,有四篇赋经过了大儒的首肯。于是,刘疆大发慈悲,挥了挥手许她离开画舫。
这时正是傍晚时分,随着一条画舫靠上了码头,对面的马车中,几人看到那画舫里,走来一个形容苍白。精神萎靡的美少年。
这美少年,自然就是卢萦。
上下打量着她,马车旁,郭允凑了过去,低笑道:“主公,这处罚大好!以后就都这样!”
马车中的刘疆自是不会回答。
虽然他如往时一样沉默,郭允是知道,此刻他定然是满意的。便又凑近了,压低声音说道:“主公。以后卢文再有犯错,依然让她写懊悔赋!”他就不信,一个懊悔而已,她就真能花样百出地再写个几十篇的锦绣文章来!
想到卢萦咬着笔头痛苦不堪的样子,郭允便差点笑出声来。
刘疆依然没有理他。他只是微笑地打量着那深一脚浅一脚走向卢府马车的卢萦,望着她那像被人狠狠揍过的苍白面孔,心下想道:我以前怎么不知道,还可以用这一招来制她?
话说卢萦回到了卢府。
一入门,她便倒头就睡。直睡得天晕地暗,醒来后,她一听到外面传来婢女仆人地说话声。便断然下令,“这三日,让所有的女人说话时,都走到我听不到的地方再说!三日之内。我的耳边不许出现任何女子的聒噪声!”
“是。”
护卫领命离去后,卢萦朝几上重重一拍,高声叫道:“我要去酒楼,我要饮酒作乐。我要放松!我要耳边都是吹捧声,再也没有半个“这也不许。那也不对”的指责声!”扯着嗓子这么一嚎后,她马上招来四个护卫,在他们地筹拥下坐上马车朝着街道走去。
街道上人来人往,热闹喧嚣,卢萦在马车中闷了一阵后。又要求众人把她放下。
这般提步缓行,走在这繁华的所在,过了一会,卢萦脚步一顿,她慢慢回头,看向一侧的护卫,“郎君觉得,此时的卢文,风采如何?”
那护卫看着脸色白得不成样,依然萎靡不振的卢萦,好一会才说道:“不如往昔。”
卢萦低下头沉思起来。
沉思了一会后,她抬头说道:“去太子府第。”
“……是。”
因现在卢萦只是一个庶民,所以走的是侧门,不一会,她便来到了刘疆的书房里。
二刻钟后,从朝中归来的刘疆风尘仆仆地走了进来。
随着越来越靠近书房,他的脚步越来越轻快,唇角也在不知不觉中,笑意流荡。
他来到了书房门口。
跨过门坎,刘疆朝里面瞟了一眼,这一瞟之后,他眉头大皱。
只见书房中,卢萦安静端庄的坐在榻上,垂着眸,手中拿着一卷《大学》,明明听到他的脚步声,却头也不回一下。
她又在搞什么名堂?
刘疆提步向卢萦走近。
衣袂飘动间,他径直来到她身前,站定后,刘疆低下头来。
仿佛这时才知道刘疆来了,卢萦唇角浮起一个温婉的笑,她放下书帛站起后,退后一步,朝着刘疆恭敬的一揖,“臣卢文见过太子殿下。”
刘疆冷笑,“又想搞什么鬼?”
卢萦的脸上浮出一抹略有点腼腆,全然一派斯文温婉的表情,她再次朝着刘疆一揖后,轻细地说道:“以前是卢文唐突了,冒犯太子之处,还望见谅。”
说到这里,她便像根木头一样杵着一动不动了。
刘疆眉头大蹙。
眼前的卢萦,本来神采飞扬的脸上一派消瘦,双眼不再顾盼,而是目不斜视,脸孔不再明亮,而是表情僵硬。她这般低着头,摆出一副只敢直视他脚尖的模样,是什么意思?
还有,不过是学了二十天礼仪,怎么就憔悴成这个样子了?
刘疆转身在榻上坐好,坐好半天,见到卢萦还傻站着,他没好气地说道:“站着干什么?不会坐下啊?”
卢萦连忙一揖,严肃地说道:“卢文谨遵殿下旨意。”说罢,她规矩地退后三步,规矩地转身甩袖,规矩地走到榻上坐下。
坐下后,她腰背挺直,态度依然是一丝不苟,整个人,标准得如同一根木头。
看着一脸沉静得仿佛永远水波不兴的卢萦,刘疆冷笑道:“怎么,现在又在我的面前装起贤良臣子了?”
卢萦抬头,她看着他的鼻子以下,缓缓回道:“殿下有所不知,文这二十来日苦读女学。深悔以前莽撞,屡屡冲撞殿下而不知高低。经有云:语当不得高声,笑当不得露齿。以往卢文行事说话,大有不当。”
竟是以一种说教的严肃态度,把以前的自己完全否定的架式。
刘疆盯着她!
他盯了半晌,突然重重一哼,手一挥,“退下退下。”
“是。”卢萦站起,朝着刘疆非常标准地行了一个揖礼后。这才迈着四平八稳的步履缓缓退出了大殿。
直到卢萦离开,她的脸上,就没有浮现过半个以前的那种轻松放肆神采飞扬的笑,也没有朝他抛上半个含情含嗔含怒的眼神。
他原本,这次还会受到她的一通埋怨。她还会向自己大诉苦楚的……连怎么对付她的说辞他都想好了,她却给他摆出了这么一个架式!
不说书房中突然不满的刘疆,卢萦上得马车后,闭目养神一会,慢慢说道:“以后每日此时都向殿下前来报备。”她严肃地说道:“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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