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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月无边-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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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平因哭得这么伤心,卢萦怔了怔。等她哭声稍息,卢萦蹙着眉,不耐烦地说道:“阿因,你来找我,不地是为了当着我的面哭一场吧?”

这话一出,平因的哭声又响了几分。

在卢萦越来越不耐烦时,她哽咽着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想见你。阿萦,我知道我错了。你们一起长大,他明明喜欢你,还是因为你家贫而嫌弃,那时我就应该知道,他这人靠不住。可我就是被蒙了眼,就是任性着想,我比你好,他当然会选择我而不会选择你。”

抽噎中,平因的吐词有点模糊,思路却很清晰。她的泪水一滴又一滴地掉在地上,娇小的身子也瑟缩成了一团,整个人都像被抛弃的小猫一样,说不出的可怜。

卢萦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平因也不知怎的,今天知道曾府有意退婚后,她在大哭了一场后,第一个想见的,便是卢萦。

也许,抢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终究是心中不安的吧?也许,她想借这个机会,向这个曾经把自己当成姐妹,后来又成仇人的表妹倾诉一些对着别人说不出的话。

平因还在哽咽,还在说着“阿萦,你告诉我怎么做好不好?你告诉我,要怎么才能像你那个时候一样,把他放开,把他当成一个陌生人。而不是,这么恨,这么恨……”

因为那个男人,自己名声已经败坏,可到头来,她还是不能嫁他。

他不要她了,她怎么办?她怎么办啊?

整个上午,平因都如行尸走肉,那时候,她脑子里想得最多的,是个死字。

她不知道,除了死,自己还能怎么样,她什么也没有了,什么也没有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她记起了卢萦。记起当时卢萦也是面临着与她同样的境地,可她当时怎么就那么潇洒呢?

于是,她就过来了。她就是想问问卢萦,她该怎么办。

听着平因语无伦次的话语,卢萦渐渐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有点想笑。

卢萦她勾了勾唇,冷冷说道:“这有什么好伤心的?正如你说的那样,他既然能因为贫贱弃了我,自然也能因为你家里出现不顺而弃了你。阿因,其实你也没有必要悔。我相信这世间比曾长志还要差劲的男人,应该没有几个。你以后的夫婿,肯定比他好。”

说到这里,卢萦笑了笑,她摇了摇头,怜悯地说道:“说起来,这世间的女人就是蠢!一个一个的,只看得到眼前的这么点小事,只看得到眼前这个男人。明明在一起时,也只处得这个样子,明明知道,他也就只有这么好。可就是舍不得放手,就是以为,没了他自己就没了一切。哧!固执地守着那么一小角天空,怎么都不愿意去转头看看外面的世界。这种日子就这么有意思?切,真是可怜可悲!”

卢萦可不是一个良善之人,她说到这里后,已经对哭哭啼啼的平因不耐烦了。当下丢下一句“可怜可悲“之后,她衣袖一振,转身就走。至于平因还哭不哭,还有被外人看到了怎么办?她肿着脸怎么回去?这些通通与她无关。

她只知道,反正她这一生,永远也不会落到让人怜悯同情的地步!

第七十二章 离别

打发了平因,卢萦也没有急着回去,她转到市集中,准备买几样菜回去。

在她弯着腰挑挑捡捡时,听到阳婶的声音从后面传来“阿萦啊?”

卢萦连忙回头,见阳婶只是独自一人,身边并没有跟着她的儿子,不由放松下来,她微笑道:“婶子也来买菜?”

“婶子哪有阿萦这么多钱?婶子的菜啊,都是自个儿种的,少了,就到野外摘些野菜。”阳婶打量着越发气色见好的卢萦,凑上前说道:“说起来,阿萦你们姐弟的日子,比以前可是好太多了。你看看你这样子,跟以前可不能比啊。阿萦,你可真有本事。”

卢萦笑了笑。

阳婶瞅着她,越发凑近了“阿萦,你现在找到夫婿么?”

见卢萦笑而不语,阳婶小声说道:“这个,我有一个表妹,她家那儿子还与我家卢云一样,也是在学堂读书的。前两天瞅中了你,托婶来问问。”砸着着嘴,阳婶又道:“阿萦也知道,你婶我不是个会说话的人,不过那娃儿真的不错,人又上进,家里还有十亩良田”卢萦打断她的话头,笑道:“婶,我现在不想说这个。”

阳婶回头看着她,叹息…声,道:“阿萦,就你这长相,原本嫁到好人家也是易事,不过你应该知道你以前……”

卢萦再次打断她,她笑道:“婶,我真是不想说。”

哪有这个年纪的姑子不想嫁人的?分明是不中意农户人家啊。阳婶叹了口气,也不再说。只是心中未免嘀咕几句卢萦心眼太高。

与阳婶告别后,卢萦提着篮子继续向回走。

刚刚来到巷子里,卢萦一眼便看到,昨天那个个子瘦长的少年王柯出现在前方。

见到卢萦走来,王柯双眼一亮,不过转眼他又耸拉着脑袋。

卢萦走到他面前。

王柯抬起头来,他支吾半晌,才开口说道:“阿萦,昨天我母亲,她不是那个意思。她其实很喜欢你,真的,你相信我,她其实很中意你。”王柯说得结结巴巴,也说得认真无比。他看着卢萦的脸上带着几分焦虑,一边说一边不停地拭着汗,看起来十分紧张。

卢萦“恩”了一声,点头道:“我知道了。”说罢,她越过王柯,继续朝前走去。

王柯大喜地追上她,急声问道:“阿萦,你不怪她对不对?你,我明天再让媒婆过来好不好?、“不好!”卢萦停下脚步,她面无表情地盯着王柯,淡淡说道:“王家郎君,这提亲一事就此打止吧。”

“为什么?”王柯脸色一白,他呆呆地看着卢萦,好一会才涩着声音说道:“你,你不是没有人要吗,怎么”话没说完,他还是知道自己说得不妥,马上闭了嘴。

卢萦蹙眉,她静静地瞟了王柯一眼。这一眼,极冷漠,也因为冷漠,而显得居高临下。

这种眼神的杀伤力极高,王柯彻底地白了脸,只能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着卢萦远去。

卢萦进入巷子,刚刚来到自家门外,便听到旁边一个侧门吱呀一声,有几人走了出来。

她也没有在意,径自弯腰开门。而这时,身后隐隐有说话声传来“她就是卢氏阿萦?”“就是她。”“你这么关心她做甚?”“你不知道,那天我侄儿特意找到我,问起那个在市集中着红裳,肌肤雪白的美貌姑子是谁家的。听到她没了婚约,现在一天到晚在闹着我姐上门提亲呢。”“有这事?”“原来不是个省事的”

听到这里,卢萦一愣,她不由想到今天阳婶的提亲,还有王柯刚才的特意拦路,原来自己在不经意间,已沾惹上了一些桃花了。

想到这里,卢萦笑了笑,推开房门走入屋中。就在她跨入屋中的那一瞬,有一个隐约的说话声传入她的耳中“她还勾引我们少郎君呢…不过严郎君现在走了,她想勾引也是白搭。”

什么?

卢萦一僵,半晌半晌才转过头。她怔怔地看着阴府那扇摇晃着小门,突然间整个人空洞起来。

这种空洞,与这浮躁的春日一般,明明一切都好,可就是让人心堵得慌,让人情不自禁止难受着,孤寂着。

呆了半晌后,卢萦胡乱把饭菜准备了一下,便走到那片围墙下。

仰着头看了一阵,她搬来榻几,掂着脚站在了围墙这头。

围墙那边,桃红柳绿着,明明鲜亮鲜亮的春色,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萧瑟。

呆了一会,卢萦转向左侧。伸手搬开两块砖头后,她看到了一个放在油布包里的金色的锦囊。

锦囊十分精美,布料是卢萦从来没有见过的,握在手中如水般轻软。她打开锦囊,里面有一块玉佩和一根竹简和一块手帕。

玉佩很眼熟,似是在阴澈身上看到过。而那竹简上,只有寥寥几句,可能写的人赶得急,那字迹有点潦草“心乎爱矣,遐不谓矣,中心藏之,何日忘之。”

手帕湿湿的,上面用凌乱地笔迹写着“与卿别后,从此明月凄凉箫声苦绝。”最后几个字,墨迹晕染开来,显然写字的人写着写着,已是泪如雨下……

原来他真的走了!

卢萦紧紧地抓着手中的帕子,一时之间神思恍惚。

以往,她对曾郎有情,那是她知道他是她的夫婿,她对他有期待,知道自己应该喜爱他。可后来一清醒,断了也就断了。也许,那喜爱根本是她强加上去的吧?

算起来,她真正起了少女之思的人,也就只有那个总是抿着唇,水黑渲染出的双眸总是那么定定地看着她的少年。那少年,曾坐在这墙头,这树荫下,曾在那明月中吹着箫,曾望着她流过泪。

她无法否认心中的悸动,甚至,她曾幻想着,也许,也许有十之一二的机会,他的家人会同意她……

梦末醒,人已不在,原来便是这般滋味!

不知不觉中,卢萦伸手掩住自己的脸。

………原来,她还是渴望过的!

原来,她总总有意无意地朝墙头望来,是在期待着。

原来,那清俊冷冽的身影,只是一场最短暂的幻梦罢了!

原来,这就是生离别,明明活着,却不得不离别,别后各自天涯,也许终其一生,也无相见之期。

卢云回来时,只见姐姐一动不动地缩在榻上。他吓了一跳,连忙凑近问道:“姐,你没事吧?”

卢萦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我没事。”卢云显然有点不信,他盯着姐姐瞅了半晌,伸手拿在覆在她脸上的衣袖。

衣袖下,卢萦清丽的面容平静无波。

卢云松了一口气,高高兴兴地走到房中,见饭菜已做好,便一边摆着碗筷,一边朝着姐姐说道:“姐,今天先生又夸我了。他说我聪明过人。”说到这里,卢云凑过头,神秘地说道:“姐,先生说,可能会向一位长者举荐我呢。”“恩。”听到卢萦的声音怏怏不乐,卢云小声问道:“姐,你真没事?”“我没事。”

这一晚,卢萦一直翻来覆去没有入睡。吹着从窗口透过来的凉风,透过纱窗看着天空闪耀的星星,莫名的,她就是眼中发涩,就是有一种说不出,形容不尽的孤独。

这事很奇怪,明明那人在时,她也不见得如此动情,怎么别后,却又如此惆怅难受?

第二天,送走卢云后,卢萦一直还胸口闷闷的。闷到了极致,她就翻开那些书简反反复复地诵读,也没有琢磨其中的含义,只是一遍又一遍地诵读出声。仿佛这样,能够渲泄出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闷躁。

如此反复的,不停地诵读着,卢萦都没有发现,自己的声音渐渐嘶哑。

直读得嗓子沙哑得不成调了,卢萦才停了下来。

这一停下,她便觉得无比的空虚。

胡乱在院子里走了一阵后,卢萦从井里提起一些水,开始打扫房子。

把所有的门窗用水抹洗一遍,又把被子衣服全部洗净,等忙得腰酸背痛时,卢萦才发现,到了傍晚了。

她侧过头,看着挂在天空的,淡淡的疏月,陡然的,一个念头浮出脑海:以后,永远都听不到那箫声了。

这个感觉太无助,卢萦不喜欢,她伸手拍了拍脸颊,进入书房拿起一本书简,认真的研读起来。

卢萦现在看书,经常有一日千里的感觉。不但释义时速度又提升了,她甚至觉得如果要她写一篇赋,她保准比上学几年的卢云还要写得好,便是比他们的先生,只怕也相差不是甚远。

当然,她此刻看书,那是全然不在状态。

恍惚晕沉中,一连几天过去了。

这一日,天空突然下起雨来,淅淅沥沥的春雨击打在树叶上,房屋上,发出““丁,丁砰砰”的清脆响声,仿佛是一阵寂寥的弦乐。

卢萦坐在窗前,无可抑止地,想要吹箫。可惜,她没有箫,她也不会吹箫。

除了想要吹箫,她的手,也无可抑止地伸出入床头,想要掏出那块玉佩再来看看。

强行压住自己这种冲动的卢萦,突然听到自家的房门,被人“砰砰砰”敲得老响。

第七十三章 强搬

急促的敲门声在这春雨绵绵中响起,带给人一种说不出的焦躁。

卢萦蹙了蹙眉,快步走近。

当她拉开房门时,发现站在门外的,是她外祖家平氏的一些人,站在最前面的,是她的外祖母平老夫人,然后是三舅母和三舅父和四舅母等人,靠在右侧的,是黄嫂子。

这些人身后,还跟着十来个仆人和婢女,虽然打着雨伞,可风吹得雨丝乱舞,还是浸湿了她们的外裳和鞋履,使得这些在汉阳城横行霸道惯了的人,未免显得有点狼狈。而不远处,则停着几辆牛车和驴车。

居然是她们!

卢萦先是下意识的瞳孔一缩,暗叫不好,不过转眼,她又放松下来。

卢萦的表情变化,这些人自是没有注意到。平老夫人在一直婢女地扶持下走了进来,她越过卢萦,一边打量着这小小的房屋,一边蹙眉说道:“便是有了这么一小间屋,你就这么得意?就住得这么开心?连外祖家也不去了?”说到这里,平老夫人转过头来,她盯了卢萦一眼后,便不再理会她“去,把房屋里的东西全部收拾好,记着那些书简是珍贵之物,要是有所损失,小心你们的性命!”平老夫人这个命令一下,众仆马上应道:“是。”然后他们齐刷刷一转,便冲入了房间中。

卢萦脸一黑,她盯着平老夫人,冷冷说道:“敢问老夫人,这是什么意思?来搜家么?”

她这话一出,平老夫人便是一阵咳嗽。

在婢女们连连地拍击下,她好不容易才缓过气来。

一缓过气,平老夫人便转头看向卢萦。她看着卢萦的眼神中,有着失望,也有着叹息“阿萦,你母亲便是这样教育你的?”不等卢萦回话,黄嫂子已走上前来,朝着卢萦笑眯眯地说道:“阿萦啊,你这下可误会你外祖母了。她不是看到你们姐弟住在这地方太孤单了吗?你看看,你一个小娘子总天出出入入的,连个把门的人都没有,万一遇到登徒子,可怎么办?”

在卢萦乌黑的,冰冷的眼神中,黄嫂子笑得越来越勉强,她悄悄拭了拭手心的汗,笑道:“这个,你外祖母是担心你们姐弟的安危,特意接你们前去平府居住。”

特意接她们前去平府?

卢萦明白了。看来,自己那天与贵人见面的消息,还是泄露出来了。而走投无路的平府,已下定决心,要紧紧抓住她,进而攀上那个贵人。她卢萦,已是她们能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了!

甚至,为了彻底地抓住她,掌握她,她们已顾不得迂回,也顾不得卢萦的心思。她们已下定决心,不管如何,都要先把人弄回去再说。

只要到了平府,他们有的是手段让这无父无母的两孩子彻底为他们所用。

而由平老夫人亲自前来,则是给足了她的面子,这样就算有人说起,道理也全在平府那边。

卢萦冷笑着想道:果然还是不死心啊!

看到卢萦脸上的冷意,平老夫人涌出一种说不出的厌恶来。强行压下心中涌出的憎恶不喜,平老夫人慈祥地说道:“孩子,你这是什么表情?我们不是你的亲人吗?亲人来接你回府享福,这不是应该的事吗?”说到这里,她失望地叹道:“你这孩子,便为了退婚一事,就记恨外祖母到现在?哎,亏外祖母还以为你的气早就消了呢。”

平老夫人的话一落,三舅母也在一侧说道:“阿萦你这孩子这是怎么啦?你外祖母亲自来接你们回家,你还想忤逆不成?”

另一侧,四舅母也在旁边笑道:“好了好了,大好的日子不说这些。阿萦啊,这个,我们是来得仓促了些。这不是急于想让你过好日子吗?阿萦啊,这女人啊,活在世上,不能太刚,更不能太烈,要是刚得连圆通也不讲究了,连亲人也不要了,这以后便是攀上了富贵,也守不住啊。”

三个长辈,从三个角度来劝着卢萦,或语重声长,或带着辜告。

她们的声音一落,黄嫂子也握着卢萦的手,亲亲密密地说道:“阿萦啊,你这样杵在这里,也不说话也不感激的,可是不对哦。你外祖母是来接你回去享福的啊。你不知道啊,这阵子她一直念着你,老是担心你姐弟俩在外过得不好,有没有被人欺负。”眼见卢萦还是冷着脸,还是没有被说服,平氏三舅走了上来。

他来到卢萦身侧,慈祥地看着她,平氏三舅说道:“阿萦啊,阿云他………”

卢萦抬起头来。

平氏三舅迎上卢萦的眼,叹了一口气后,说道:“是这样的,你舅母只是一个妇道人家,有些事说不清。阿萦啊,我们这次之所以接你回去,是因为你这里确实不安全。你弟弟阿云他,被人劫老了!”

对上卢萦渐渐眯起的双眼,平氏三舅极和气极可亲地说道:“那些掳你弟弟的人,是一些恶名彰著的盗匪。要不是他们派人向舅舅讨要钱银了,舅舅也不会知道这事,更不会亲自来看你了。孩子啊,这事你也不要慌,还是先随舅舅回去后,再商量商量?”

平氏三舅说这话时,语气极为诚恳,看向卢萦的眼神,更是慈祥中透着些对她忤逆行为的敲打。

平氏三舅的话一说完,平老夫人的唇角便绽开了一朵笑容。而一侧的三舅母和四舅母,也同是含起了笑。

平老夫人笑过之后,朝身倒的一个仆人使了个眼色,令他马上去按照平氏三舅的话行事:那就是,马上把卢云掳走!

卢萦匆匆一瞟间,把众人的眼神收入眼底。她心中警觉道:他是在骗我!不好,阿云马上要有危险了。是了,我的态度提醒了他们,只怕他们从此后都会把阿云扣在手中,直到让我乖乖听话为止!

平氏三舅的这番话,明显只是化的灵机一动。可这灵机一动,却真真正正地让卢萦涌起了杀机!

卢萦吸了一口气后,瞟了一眼那个正朝大门走去的仆人后,转头看向平氏三舅,清声说道:“三舅是开玩笑的吧?阿云今天根本就没有去学堂呢!”她说到这里时,那刚刚跨出大门的仆人脚步一顿,转过头朝着平老夫人看来。

一句话令得那人停下脚步后,卢萦还在盯着平氏三舅,还在说道:“阿云今天去了王氏尚郎的府中。舅舅可能不知道,那王尚与我这邻居阴氏澈郎交好,他们也一起指点过阿云的学业呢。阿云去之前还跟我说过,今天会在王府用过晚餐再归家。”缓了缓,卢萦又道:“三舅应该知道,那王尚家可是大有来历的呢。那样的人家,那些盗匪怎么敢接近?”

王尚家与阴澈家一样,是刚搬入汉阳不久的。虽然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可如平氏这样的地头蛇都知道,这两个人家,都是很有些来历的。

平氏三舅一噎。

他没有想到,自己想到的这么天衣无缝的借口,居然出了这么个大漏洞。

不过他自是知道,这个时候只能硬撑到底。当下平氏三舅皱着眉头,腾地转身,一个巴掌重重地扇得身后的一个仆人翻倒在地后,厉声喝道:“这是怎么回事?不是你说的阿云落到了那些盗匪手中的吗?马上给我解释清楚!”那近仆莫名其妙挨了一巴掌,半边脸都肿了起来,整个人更是重重摔倒在地,不过他显然是个极灵活圆滑的,马上接着平氏三舅的口风道:“冤枉啊,1小人明明见到了那些人,还看到了他们递上来的阿云的随身衣物。”说到这里,他小心地问道:“莫非事情有变。阿云虽是去了王府,却在中途出去踏春了什么的?”好借口,当真好借。!

就在平氏三舅双眼一亮,准备接过他的话风说事时,一侧的卢萦突然问道:“贴身衣物?什么样的贴身衣物?”这问话一出,那仆人又是一呆,他马上眼珠子一转,叫道:“这个衣物不是我认出的,是三房那个叫阿青认出的。”他知道阿青与姐弟俩曾经关系不错,因此找了这个借口后,那仆人又叫道:“事情紧急啊,表姑子,可不能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这一催正是时候,三舅母马上朝众仆人厉喝道:“还愣着干吗?没有看到老夫人还站在雨中吗?快点快点。”这喝声一出,众仆人搬得更急了。看到自家的家俱一样一样地被搬到院子里,卢萦突然幽幽说道:“那个贵人”这四个字一出,众人齐到刷看向她。

卢萦低下头,有点羞涩,又有点说不出的迷茫和不安地说道:“他,他一直有派人看着我”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好半晌才加上一句“我弟弟也是。”说到这里,卢萦歪着头,一派不明白地看着平氏三舅“三舅,那贵人明明说了那话,怎么还让我弟弟被人掳走了呢?三舅,你是骗我的对不对?”

再一次,令得那个刚刚走出府门的仆人停下脚步后,卢萦静静地看着平氏三舅,看着他在自己的眼光下,渐渐慌乱起来。

…卢萦的话如果当真的话,意味着他们今天的所作所为,会被那个贵人知道。卢萦还小,还可以唬弄,可那贵人听了他们的对话,岂会不知他们是在讹诈卢萦,岂会不知道平氏所打的主意?

一时之间,平氏三舅背心冷汗涔涔而下。

第七十四章 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卢萦轻描淡写一句话,便令得平氏众人脸色各异的僵在当地后,她低下头寻思了会,抬起乌黑的瞳子看向平氏三舅,说道:“三舅,我不相信阿云会出事,你们还是把我家的东西全放回原处吧,我要在这里等阿云回来。”

她脸红了红,扁着嘴说道:“阿云如果没有回来,我就找他要人去!”一个“他”字,却透着种由衷的放肆。

平氏众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后。好一会,平氏三舅皱眉说道:“这事是有点古怪,阿萦,说不定真是这些该死的下人弄错了。这样吧,你先留在这里,三舅再去把事情弄明白。”

见到卢萦忙不迭地点头,平氏三舅松了一口气,而一侧的三舅母忍不住问道:“阿萦啊,那个贵人,他当真这么喜欢你?”

卢萦脸一红,却是低下头来。

见她光顾着害臊却不回话,三舅母有点恼怒,而黄嫂子则走上前来,小声问道:“阿萦啊,那贵人这么高的身份,他会派人看着你?阿萦啊,这话可是不能瞎说的,让人听到,会坏了你的性命的!”她说得严重无比,明显是把卢萦当傻子在哄。

而随着黄嫂子这问话一出,众平氏都认真倾听起来。

卢萦抿着唇说道:“我又不稀罕他看着!这有什么好瞎说的!”黄嫂子抬起头看向四舅母。

又是一阵安静后,卢萦抬头说道:“外祖母,三舅,你们还是先回去吧,我要在这里等弟弟回来。”

平氏三舅在一侧说道:“这样也好,阿萦,三舅马上回去弄清楚阿云的事。”他这是真有点的后悔了。这一次,他们来得太仓促了,原以为来了这么多长辈,再逼一逼,就能把卢萦轻易地带回平府。没有想到会有变故出现。早知道那贵人有这样的安排,他就不应该拿卢云来说事。

想了想后,平氏三舅留下黄嫂子等五个婢仆看守着卢氏姐弟,又留他们留一些金子,便带着平老夫人等人回去了。

外面细雨绵绵,而房间中,黄嫂子等人与卢萦大眼瞪小眼的。看着这一个个假笑得谄媚的脸,卢萦站了起来。黄嫂子连忙问道:“阿萦,你这是去哪?”

卢萦却是没理,她径直出了房门,眼看着三个婢女和黄嫂子连忙追上来想阻她出门,卢萦一个转身,施施然地又回到房中,然后,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般,自自在在地拿起一本书简翻读起来。

黄嫂子先是松一口气,转眼瞟到卢萦沉静的面容,不由付道:她刚才的动作,分明是要出门,莫非,她知道我们会拦住她,所以在戏耍我等?

卢萦确实是在耍她们,这几人,还真把自己当成犯人一样看管起来了!

哼,平氏三舅把她们留下来盯着自己,而他本人,肯定是去查问有关她弟弟的事了。马上,她们便会知道,她的弟弟原来一直在学堂的,所谓到了王尚家的事,纯是卢萦编出来唬他们的。然后他们会知道,原来卢萦一直就知道了他们地打算,一直在与他们睁眼说瞎话。

房间中,几女大眼瞪小眼了一会,一阵敲门声传了来,黄嫂子连忙上前开门。

出现在门口的,是平府的一个仆人,他与黄嫂了低语了几句后,两人同时转头,神色复杂地看向卢萦。

如今,他们的几位主子都知道了,卢云一直在学堂里!眼前这个小姑子,居然一直把假话说得像真话一样,一直把他们耍得团团转。

而且,老夫人开口了,她说,既然这句是假话,那么卢萦所说的,那个贵人如何重视她的话,肯定也是假话。平老夫人要那仆人传话,说是等一会,他们会再次派人前来,把卢萦强行带回平府。平老夫人要黄嫂子几人暂时顺着她。

把那仆人送走后,黄嫂子看向卢萦的目光中,添上了几分警惕和不屑。

就在她进入房门时,卢萦却与她插身而过。看着卢萦自顾自朝外走去,黄嫂子马上追上了她,叫道:“阿萦,你要去哪?”

卢萦转过头来“我要去见他。”

见他?见那贵人?

那样的人,是这么随意见的吗?

见到卢萦一副天真得随意的表情,黄嫂子哑了会,小声说道:“姑子,这样不好的。以他的身份……”

“他说了,我随时可以去见他。”卢萦盯了黄嫂子一眼,声音中带了几分不耐烦。她显然不想多做解释,提步便朝大门走去。

看到卢萦离去,黄嫂子等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会,还是追了上去。

卢萦走得很快,她打开房门便出了巷道。见黄嫂子一过来便想强行拉住自己,她声音一提,没好气地说道:“黄氏!你这是把我当成犯人了?”声音尖锐。

黄嫂子吓了一跳,她小心地看了一眼两侧的围墙,向卢萦陪着笑脸道:“阿萦,你听我说…“卢萦没听,她提步就走。见黄嫂子等人追上来,她甚至拔腿就跑。

转眼间,卢萦便冲到了街道中,见她被自己的行为惊得慌乱了,黄嫂子又是不安,又是不知如何是好。而这是,一个婢女小声问道:“这个,要不要追?”

黄嫂子想了想,咬牙说道:“我们跟着她!”

卢萦出现在怡园门口。

这一次的卢萦,与上两次完全不同。以往每一次,她都是一袭精致的男裳,而现在,她不但衣着是朴素简单的女装,而且,因为下雨,她的头发和衣服都给淋湿了。整个人,透着种狼狈。

狼狈的卢萦径自向那两个金吾卫走去。在他们地盯视中,卢萦低声说道:“我是……”

话还没有说完,鼻两个金吾卫同时向后退出一步,移开了长戟,示意她入内。

卢萦没有入内,她微笑道:“两位识得我?”

“姑子说笑了”左侧这个圆脸的金吾卫说道:“姑子不过是换了一身衣裳,我等不至于眼拙至此。”

“多谢。”

卢萦笑盈盈地朝他们福了福,提步入内。

而在她的身后不过处,目送着这幕情景的黄嫂子等人,已面面相觑,脸色微变:原来,表姑子说的是真的!她在那贵人的府中,已到了来去自如的地步!

这种感觉,如其说是惊骇,不如说是惶惑。便像看到一个自己可以随意欺凌的人,一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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