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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月无边-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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躇。

她也不知道,相对于她这近表现出来的冷淡中带着从容挥洒的姿态来说,她现在难得的脆弱,还是十分动人的。

贵人静静地看着她,既居高临下,又似笑非笑。

不安中,卢萦突然想道:不对,他这样身份的人,既然都可以不让人通报一声便让我入内,说不定是早就料到我要来!难道,他是真的对我有了兴趣?!

这个想法突然而来,还十分清晰明了。

卢萦瞬时黑了脸,她咬了咬牙,抬起头来。

她对上只离自己几步远,却似高倨华堂,需要仰视的贵人,慢慢说道:“卢氏阿萦前来,是想向郎君求助。我弟弟不见了。”似是听不懂他前面的话一样,卢萦自顾自地说到这里后,直视着贵人,静静说道:“我弟弟是二个时辰前离开学堂的。我于一个时辰前得知,得知之后,我见过他的先生,便直接前来求见郎君。”

她说得缓慢,十分的缓慢。她的这一番话,任何一句都温文有礼。可她把时辰咬得这么清楚,又重点提到自己的行踪,简直就是在明说,她根本就怀疑自己弟弟的失踪,与眼前这个贵人相关!

真是,胆大包天!

是了,她在他面前,不是第一次胆大包天了!

在卢萦把话说完后,男人神色不动,那俊美灼目的脸上,没有半点被冒犯的怒意,反而扯了扯唇角,问道:“所以呢?”

卢萦垂眸,好一会才咬牙说道:“阿萦想贵人开口,问一问你的属下有没有见到舍弟。”

……

一阵沉默后,男人磁沉的笑声轻轻传来,“我为什么要开这个口?”

这话一出,卢萦脸色一变。

他和她的地位有云泥之别,她有什么面子让他开这个口?他又为什么要开这个口?

脸色只是变了变而已,垂下长长睫毛的卢萦却在想着:果然,我的感觉没有出错。我的弟弟,一定是落在与他相关的人的手中。

既然是这样,那就一切好办了。那抓住她弟弟的人,要想的无非是她的妥协,或者,想看她的表现。不管如何,弟弟的安全是定然有保障的。

低下头,她朝着贵人福了福,轻缓地说道:“那阿萦,告退了……”说罢,她姿势优美的向后退去。

这般倒退了几步后,卢萦转身,似是没有注意到那贵人正侧着头盯着她一般,卢萦挺直腰背,缓步走出了花园中。

卢萦没有注意到,当她步履坚定地越走越远时,那贵人终于露出一抹惊讶的表情来。他显然没有想到,卢萦不顾一切,又是威胁又是请求地闯入这道门,又见了自己,却在最后,这么轻易地选择了放弃……到了这个地步还是不想妥协么?做他的妾室,便让她这么为难?啧啧,真是有意思。

径直出了庄园的大门,卢萦看了一眼还在侯着自己的驴车,低声道:“走吧。”

“好。”

不一会,驴车驶去。

望着昏暗的天空,坐在驴车中的卢萦闭上双眼。

这时的她,一点也不慌乱了。

特意赶来与这个贵人相见,能得到相助救出弟弟最好,不能的话,她就需要确定心中那莫名而来的猜测。

既然猜测到对方要的是什么。她现在需要的,是冷静下来,徐徐图之。

有所谓敌不动,我不动。

驴车不一会便回到了卢萦所在的巷子外面。卢萦刚下驴车,便听到曾郎唤道:“阿萦,阿萦!”

曾郎的声音惊动了一些人,那两个侧门中,伸出不少脑袋朝两人看来。

一阵脚步声响,曾郎来到卢萦身后,温柔问道:“阿萦,刚才你到哪里去了?阿云还没有回来么?”他的语气透着丝紧张,“你到怡园去了?那些人说了什么?”虽是紧张,曾郎的表情却比刚才好了许多。

至少,卢萦回来了……他还以为卢萦这一去,便会抬为那人身边婢妾,从此再也看不到了呢。

“我很累。”卢萦摇了摇头,淡淡地下了逐客令,“曾家郎君请回吧。”说罢,她不再理会曾郎,提步便朝自己的房子走去。

没有想到到了这个地步,卢萦在自己面前还是如此傲慢无礼。曾郎青紫着脸,他瞪着卢萦的背影,一时犹豫着要不要跟进。

驭夫阿根跟上一步,朝着曾郎低声说道:“郎君,还是回去吧。”他看了一眼卢萦的背影,劝道:“这个卢氏娘子看来是铁了心了,郎君,还是不要理会她了吧。”

曾郎没有回答。他只是盯着卢萦远去的身影,只是胸口很堵闷,很不甘心。

当卢萦来到阴府的侧门时,她对上了一双熟悉的目光。卢萦回过头来,朝少年定定地望了一眼,然后转身,打开大门走了进去。

第四十五章 现在是少年

这一个晚上,特别特别的安静。卢萦从来不知道,没有弟弟在身边,屋里屋外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夜,会是如此冰冷。直到这个时候她才发现,原来她所有的勇气和力量,是因为她还有亲人,还被人需要着。

这一晚,她没有看书,也没有早早便入睡。而是燃起蜡烛,就着那一滴又一滴的烛泪,静静地寻思着。

她没有父母,没有亲族,甚至没有得力的朋友可以依靠,所以,明知可以通过那贵人找出阿云,她却无能为力。因为,她没有力量。

她也没有资本,她只是一个破落户的女儿。

看来,只有另辟蹊径了。卢萦挑了挑灯花,垂眸慢慢站起。当她“卟”地一声吹灭烛光时,窗外明亮的月光铺泄而来,把她的身影拖得长长的。

第二天,又是一个大太阳天,明亮的阳光照耀着大地,一片片浅绿浓绿染得人心隐躁。

这一次,卢萦从平因的首饰中掏出两样金饰后,便出了门。当她下午再回来时,手中已提了二套男装绸衣。

回到房中,卢萦静坐了一会后,站起身来,她慢条斯理地解下自己身上的女装,然后,换上一套浅银色的男装绸衣。

选择布料时,卢萦挑的是上等布料,衣物更是照着她的身形所制。所以,当她穿上绸衣,把头发束成少年男子的发髻时,晕黄的铜锐中,一个俊秀中透着几分女装的娇嫩,却也带着几分爽利的美少年出现了。

对着铜镜,把自己细细打量一番后,卢萦吱呀一声走了出来。

来到院子里,卢萦没有忙着出门,而是默想着日常所见的少年男子的步履,手势,说话的姿态,然后不停地练习着。直锻炼了近一个时辰,感觉到自己心中有数后,卢萦才捧着一个棋盒,带着几样小首饰,大步走出了自家房门。

当卢萦走到阴府的侧门时,一阵推门声伴随着笑声传来,“王兄所说甚是,不过林公此人……”这声音笑着笑着,转头看到卢萦,不由凝了眼。

发怔的不止是他,跟着这个陌生的华服少年走出的,还有阴澈和另一个少年郎。这三人都是十五六岁年纪,衣着佩饰无不华美。可此刻,三人看到卢萦,都是一呆。特别是阴澈,他张着嘴,呆若木鸡地看着卢萦。

见三人傻了眼,卢萦勾了勾唇,浅浅一笑后,长揖道:“卢氏阿云见过三位仁兄。”

阴澈:“……”

另两个少年连忙回礼,那姓王的少年目不转睛地看着卢萦,叹道:“卢氏阿云?当真晶莹如玉,焕然生姿啊。”另一个少年则在一侧连连点头。

卢萦再次勾了勾唇,浅笑道:“不敢。在下还有要事,先行告辞了。”说罢,卢萦转身,大步离去。

望着这个腰细而挺,气质相貌与他们大不相同的美少年,那姓王的少年转过头,朝着阴澈傻傻地问道:“卢氏阿云?阿澈,我怎不知你的邻居中,有如此丰神玉秀的人物?”

阴澈:“……”在两个好友的注视下,他直咽了好几下口水,才喃喃说道:“他以前,不怎么出现。”这几个字,说得恁地艰涩。

他自是一眼便认出了这个也叫卢云的少年,实是卢萦所扮。可他能说什么?直到现在,他还没有回过神来呢。

这一次,卢萦找了一辆牛车,在付了足有五枚铁钱的来去路资后,坐在比驴车舒服高级多了的牛车车厢中,她闭目养起神来。

时隔一天,卢萦又来到了怡园。彼时,太阳虽然开始西沉,却还明亮得晃人。

走下牛车,面白如玉的卢萦抱着一个大木盒,快步走到大门口,朝那两个诧异看来的金吾卫一揖,淡淡说道:“卢氏阿云,奉贵主人之约前来一晤。”

两个金吾卫相互看了一眼后,又转头看向卢萦。站在阳光下的卢萦,皮肤白皙,眼神清亮,衣料虽不是最最好,却也是上乘,整体看起来,浑然是一个如玉如璧的贵族少年。而且,他说话的姿态,求见的语气又是如此的理所当然。

略略犹豫一会后,一个金吾卫点头道:“请郎君稍侯。”这态度,与昨天已是天壤之别。卢萦垂下眸,浅浅一笑。

一直过了一刻钟,那金吾卫才赶了过来,他看向卢萦的眼神有点奇怪,细细地盯了她几下后,才道:“我家主公说,他在昨日亭台处等你。”

“多谢。”

卢萦拱了拱手后,大步朝里走去。

不一会,他又来到了昨天与那贵人相见的地方。

与昨儿不同,这一次,那贵人正站在桃花丛中,微笑着向她看来。

此刻阳光正好,行走在花丛中的卢萦,因步履有点急,而鼻尖冒着微汗,白皙的两颊更是晕红隐隐。少女时过于冷漠的眼神,在化成少年后,却另有了一种奇异的风姿,生生地中和了她过于清丽的面孔,使得人第一眼看她时,会不由自主的相信,这只是一个美丽得过了点的少年郎。

卢萦大步来到贵人之前。抬头迎上这人如深谭般看不到底的眼眸,卢萦长长一揖。然后,她把手中的木盒放在一侧,直起腰来,双掌一拍,唤道:“来人。”

清脆的喝令声中,两个婢女连忙走了过来。当她们发现开口的是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美貌少年时,都是一愣。

卢萦看也不看她们一眼,抬起头,乌黑的瞳仁静静地迎上那贵人,嘴里则命令道:“准备两个榻,一个棋几。”

这?

两婢同时看向那贵人。

那贵人一直在目不转睛地盯着卢萦,闻言他低低一笑,温柔说道:“也罢,按她的准备吧。”

“是。”

不一会,榻和几都摆好了。卢萦打开木盒,一边把黑白棋摆好,一边清冷地说道:“有所谓局必方正,象地则也;道必正直,神明德也;棋有白黑,阴阳分也;骈罗列布,效天文也。四象既陈,行之在人,盖王政也。郎君,请!”

竟是不说缘故,不问他同意与否,甚至不提条件,不说是非,便这么摆出棋局。

难道,她特意跑来,便是想与自己下一盘棋?

真是有趣!

贵人眼中光眸一闪,他低低一笑,道:“有意思。”他坐到了卢萦的对面。

第四十六章 我这个人

奕道暗含权术,自古以来与帝王之术息息相关,如贵人这样的身份,自是下棋高手。

卢萦呢,在棋上有点天份,不过她只是一个弱女子,以前父亲在时还学过,对弈过,后来被生活所迫,便下得少了。因此,卢萦远远不是贵人的对手。

不过她也不想做他的对手,有所谓棋风如人品,她与他下棋,就是想让他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因此,一盘棋下来,卢萦既硬且辣,该诡诈处有阴狠,该圆融时,却也只顾着横冲直撞。

棋力上相差太远,贵人三不两下便把卢萦收拾得差不多了。望着负隅顽抗的几粒白子,贵人低笑道:“还不罢手?”

卢萦抿紧了唇,直到他又吃了自己一子,这才哑着声音倔强地说道:“虽死可也!”

虽死可也!

她竟敢在他面前说虽死可也!

贵人眸光一沉,一通连环劫杀,直把卢萦的后路全部堵得干干净净,把她杀了个人仰马翻后,才盯着她低沉地问道:“虽死可也?”

卢萦慢慢收起黑白子,已然西沉的阳光下,男装的少女鼻尖渗着汗,在对面那沉寒的威压中,她扯了扯唇,淡淡说道:“不过一局棋而已,又不是真关生死。”

把棋子全部放到木盒中后,卢萦站了起来。长身玉立的少女,身姿挺秀而冷利。她昂起头,直直地看着贵人,勾唇一笑后说道:“有些人,便如那白鹭,放飞在田野间时,或有翩翩之姿,可真要关到笼子里,也不过一白毛畜生而已。没的倒了贵人的胃口!”

说到这里,她朝贵人深深一揖,朗声道:“多谢郎君赐教,卢氏告退。”说罢,把木盒一夹,转身就走。

看着少女挺秀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野中,那贵人伸手抚在额头,低低笑了起来。

仿佛是听到了自家主公的笑声,一个与卢萦打过照面的青衣人走了过来,他盯着她的背影,诧异地问道:“这姑子,又是扮男装又是换名字又是下棋的,她想干什么?”

贵人抬起头,他负手笑道:“她呀,她来告诉我,她这人又冷又硬又不讲理,看起来虽美,实际上只是一白毛畜生,没啥意思的。”

“啥?”

贵人磁沉的声音中夹着无法掩抑的笑意,“她在劝我放手啊。”

青衣人一惊,好一会他才失声说道:“这姑子,好生聪明……她怎么就这么肯定你是真对她感兴趣了?”

贵人摇了摇头,只是那双黑沉沉的眼眸底,笑意流荡。

第二天,卢萦又来了。

也许是得了这个贵人的嘱咐,这一次无人拦她。

卢萦再一次在亭台处见到了那贵人。

远远地看着沐浴在金光下,华光流转,俊美逼人的贵人,卢萦暗中想道:如此人物,犯得着对我这样的人用这等强迫手段?他就不能出息点?

卢萦扁了扁嘴,又摇了摇头。

看到换成了一袭绯色衣裳,面容在绯色的映衬下,冷利又娇嫩的男装少女,贵人弯了弯唇。他瞟了一眼,极温和极平易近人地问道:“今日不下棋了?”

卢萦深深一揖,清声说道:“与郎君相差太远,不敢再献丑。”一边说,她一边从袖袋中掏出三本书来,然后上前一步,清咳一声后,学着学堂里的先生的口气,淡淡地说道:“记得郎君曾经说过,要我学会中庸。今日,愿当着郎君的面,读读中庸等孔圣人的经典。”

有趣,太有趣了!

贵人目光闪了闪,他含笑道:“哦?倒真要听听了。”说罢,他坐在榻上,仰着头,微笑地看着眼前这个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美少年”。

卢萦很是严肃地打开其中一本书,走动几步后,对着阳光,摇头晃脑地读了起来,“……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读到这里,卢萦顿了顿,回头用她那乌黑如夜的瞳仁看着贵人,说道:“圣人便是圣人,果然了解世间百态。这不,如郎君这样的贵人,不管做了什么事,永远都是坦荡荡,自在得很。而如我这等小人物,却是终日忧愁烦恼。”明明这文中的君子和小人,指的都是品德高尚与品德卑下两种人,卢萦却把君子换成了有地位的人,小人换成了小人物。

诚恳地看着贵人,卢萦长叹一声,继续说道:“便如我,虽然才两日不见弟弟,却已忧思于心,郁结难解。哎。”

听到卢萦那一句拖长的“哎”字,贵人的唇角抽了抽,他从婢女手中接过酒盅,慢慢品了一口后,淡淡说道:“阿萦也可以不忧思。”

他是说,她只要向他妥协了,便可以不忧思了,是吧?看来她昨日的表态,根本没有作用啊!

卢萦脸一黑,她声音清冷地回道:“贵人有所不知。阿萦生于乡野,自在惯了。平素里,最是厌恶妇人争斗,不喜内宅之事。阿萦真不明白,只要穿暖吃饱,有书可看,这人生便舒服至极。那些个女人,怎地一个个挖空了心思去争什么男人?真是可怜可笑!”

这话说得直白,简直是太直白了。一时之间,站在贵人两侧的四个婢女都瞪大了眼,而那贵人抿酒的动作,也是一僵。

在一阵沉默中,那贵人优雅地品了几口酒,没有理会卢萦。

看来还不行,继续努力!

卢萦又打开书本,再次诵读起来,“宰予昼寝。子曰:“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于予与何诛?”把这凡是读书人都听得懂的名句说了一遍后,卢萦很是认真地释起义来。“宰予大白天睡觉。孔子说:“腐烂了的木头不能雕刻,粪土似的墙壁不能粉刷。宰予这种人也不值得责备。”圣人这话说得对啊,说起来,我也是这种朽木腐土,世间女子都以柔为美,以顺为德。阿萦却觉得,人生在世,自在为美,管它什么德不德,舒心畅意最是重要。”

第四十七章 第二个回合

几个婢女显然听傻了,一个个都瞪着眼直盯着卢萦不吱声,而卢萦在瞟了一眼闭目不理的贵人后,继续翻起书来,“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小人反是。”“过而不改,是谓过矣。”

……你关着我弟弟,想得到我这个姿色一般,又不安于室的姑子,实在是过错。不如改了吧改了吧改了吧。

“……”

贵人瞟了她一眼,四周一片沉静。

卢萦又诵道:“道不同,不相为谋。”

……你我的身份道路都完全不相同,根本没有必要呆在一起说话商量事,所以,你把我弟弟给扔出去吧,我保证我会圆润的滚出去!

“……”

这家伙,居然闭着眼不理我了?

“施诸己而不愿,亦勿施于人。”

……别人不愿意的事,请不要强加到那人身上懂不懂?

“……”

居然还是一动不动?

精心挑选出来的语句,卢萦已读完了,想表达的意思,也表达完了。

她慢慢合上书本,抬起头,卢萦朝着闭目不语的贵人看了一眼,低下头深深一揖,朗声道:“郎君,春日天寒,还是不要睡觉的好。”瓮声瓮气地说到这里,卢萦胸口堵闷了。

她没有办法不堵闷,她说得够明显吧?唠叨得够清楚了吧?怎么这个人还是没有表示?

长叹一声,卢萦退后两步,缓缓朝贵人拜倒在地,冷声说道:“不知小人读得如何?还请郎君指点一二!”

你要表态啊!你该表态了啊!

行,你不说,我就等着。

渐渐西沉的阳光下,卢萦一动不动地跪伏在贵人面前,一副非要个答案的架式。

四周的空气渐渐凝滞了。

四个婢女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同时低下头,连大气也不敢吭一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贵人磁沉的低笑声陡然地传来。他笑得突然,也笑得极好听。听到对方从胸腔中发出的闷笑,卢萦抬起头,瞪着一双乌黑水润的眸子,不高兴地直视着这人。

终于,贵人站起来了。

他缓缓踱出两步,来到卢萦身前后,慢慢蹲下,伸出一只手,他摸了摸卢萦的墨发,低笑道:“便这么不想跟着我?”

该说的卢萦已说了,因此她只是咬着唇一脸倔强,却没有再讥嘲抵触于他。

贵人修长的手指,从卢萦的秀发间,缓缓落到了她白皙的脸颊上,指甲划过她秀挺的鼻梁,他抚上了她粉嫩的唇。

食指恋恋不舍的的卢萦的唇瓣上游移着,贵人深谭般的眸子静静的,含笑地盯着越来越红,越来越红的卢萦的脸,以及,那越来越愤怒,越来越愤怒的卢萦的眸光。

终于,在卢萦脸红得要滴出血来,羞恼得要杀人之时,贵人再一次笑了起来。

低沉的笑声中,他站了起来,“谢三。”

一个青衣人应声而出,“主公。”

“去,找到那个真正的卢氏阿云,把他送回卢府。”

在卢萦陡然绽开的灿烂笑容中,那青衣人领命离去。

卢萦朝着贵人重重一叩后,欢喜地站了起来。然后,她恭敬地说道:“多谢郎君成全。小人告退。”

贵人懒洋洋地歪着头,等到卢萦走出十步远处,他缓缓唤道:“卢氏阿萦……”

“是!”卢萦迅速地转过头,低头行礼。

贵人踱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盯着她清丽的小脸,好一会,他低笑道:“我对你更感兴趣了,怎么办?”

刷!

卢萦脸白如雪。

瞧着她一脸的惊惶,贵人再也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笑了一阵后,他收了声,懒洋洋地说道:“阿萦看来是明白我的意思了。”

他倾身向前,朝着她的耳洞吹了一口气后,低哑地唤道:“萦萦……别胡乱答应他人的求婚,也不要与那些少年郎走得太近。听明白我的意思么?”

卢萦僵硬了。

贵人忍着笑,伸手抚上她白玉般的耳垂,一边揉搓一边叹道:“要不是时机不对,真不想放你回去……去吧,记得乖一点。下一次再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你弟弟就不会这么容易回来了。懂么?”

卢萦不懂,因此她没有回话,只是黑着脸,僵硬地向贵人行了一礼后,拔腿就跑,转眼便如一阵风般消失在贵人眼前。

卢萦回到家中不到一刻钟,外面便响起了敲门声。她一个箭步冲出,急急把院门一开。果然,她白生生,嫩乎乎的弟弟出现在了她眼前。

四目相对,卢云上前朝着姐姐重重一抱,欢喜地叫道:“姐,我好想你。”

卢萦看了一下两个大步离去的青衣人,转身关上院门,问道:“阿云,这两天你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卢云有点郁闷,他说道:“那天有人跟我说,姐姐被平府扣起来了。我一急之下便向先生请假归家。哪知才出门便晕了过去。再醒来便在一个很漂亮的院子里了,那里很多书,也有用不完的纸笔墨岘,就是”他红着脸,闷闷地说道:“就是那些姐姐也不知羞,老是逗我。”

说到这里,卢云抬起头,担心地问道:“姐,我两天没去学堂,先生不会骂我吧?还有我那些同窗要是问起,可怎么办?姐,你好象瘦了好多,你是不是找了我好久?那两个人是谁呀,怎么说是得了你的命令前来救我?”

他的问题一句接一句,卢萦随口回答了几句后,抬头嘱咐道:“阿云,明天你的先生和同窗要是问起,你便说,你这两天都住在一个叫怡园的地方,还与一个长得很俊的贵人下过棋,读过书。记着,不管何人问起,你都这么说。”

她想,整个汉阳城中明里暗里关注那贵人的不知有多少。自己冒弟弟之名出入他的府第,便是算着今日!等有人问起时,会听到“卢云与贵人下了棋”“卢云还在贵人面前育读经文”的回答。

那贵人何等身份?他对“卢云”的关注,足能镇服一批肖小,更可以令得一些人对卢云刮目相看。

哼。他既一言两句便弄得自己进退两难,自己也可以借他的名头,给弟弟铺就一条青云之路!

第四十八章 表白

失踪两天的卢云回来了,不管是学堂还是曾府平府,都激起了小小的波澜。当然这些波澜,并不被卢萦所知。

到了此时,卢萦对几本圣人经典,那是读得差不多了。虽然谈不上精通,却也比得上那些苦读数年的,资质普通的儒士。经典掌握之后,她写起字来也是飞快。这不,卢云上学才一天,她就写了三十一个字。常用字数百,她可以反复写么复售卖,总有源源不断的新加入儒生,会需要她写的字。

速度提上来了,卢萦便用更多的时间看书,准备每天只花半日时间写字。

家用不太愁了,现在摆在卢萦面前的,便是那贵人所说的话。

站在院子里,卢萦蹙着眉,说实在的,她其实不懂那贵人为什么还不愿意放手。毕竟,他是个真正的聪明人。

所谓聪明人,便是有知人之明,知已之明的人。他清楚有些人看起来最美好,却也谋之无益,知道有些事便是最感兴趣,可当那兴趣抵不住它会带来的麻烦时,应断然放弃。有所谓舍得舍得,身为权利中心的人物,如果连这个舍得也学不会,连有些麻烦适当避开也不懂,那他也站不稳他的位置。

寻思了一会,卢萦还是摸不清那贵人的想法后,甩了甩头,决定暂时把此事抛诸脑后。

看到日近傍晚,卢萦再次提起一个篮子,把竹简装上出了家门。

她刚刚出门,便看到一个少年站在侧门处,手中捧着一本书低声吟诵着,听到卢萦关门的声音,他迅速地抬起头来。刹那间,少年双眼晶晶亮。

这少年,正是阴澈。

对上阴澈,卢萦也是一怔。其实,解释那个贵人的搔扰,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她马上定下婚约。

眼前这少年,气质清冽,斯文俊美,又对自己有好感,实是极好的对象。可惜,他家世似是不错,更可惜的是,他家的大人似乎不喜欢她。当然,也不可能会喜欢她。

这等婚姻之事,大人不同意,本人再喜欢也是白搭。

把院门关好后,卢萦提着篮子朝前走去。

阴澈一瞬不瞬地看着她走近,当她来到身前时,他清了清嗓子,哑声说道:“阿萦,你,你不穿男装了?”

卢萦抬头,微笑回道:“恩,不穿了。”

“你穿男装时挺好看的……”

“多谢。”

见卢萦提步要走,阴澈连忙声音一提,唤道:“阿萦,那个,我昨天才知道阿云不见了两天。是我不好,我应该来见见你的。”是他不好,他竟然那么迟才得知她弟弟失踪的事。不能第一时间出现在她面前,不能第一时间帮助她,他真是不好。

你见了我,便能解决问题么?卢萦苦笑了一下,她勾了勾唇,低声道:“不必。”

阴澈如墨染出来的眼眸一黯,双唇紧抿,半天才低低说道:“我想帮你。”顿了顿,又小声说了一句,而且他那声音因期待和微妙的喜悦而颤抖起来,“我给我母亲写信了,等她回了信,我就派媒人上门,上门……”说到这里,卢萦还没有反应呢,少年的耳尖已红得滴出血来。

卢萦抬头看着他。也不知怎地,这一瞬间,她竟是反射性地想回一声,“好。”不过话到嘴边,又被她生生咽下。

幸好咽下了。少年正是情热之时,如果听到她地回答,多地会自动想成她对他也有意。只怕到了那时,他父母亲族并不中意她,她却已经因为他的亲近而弄得名声大坏。虽然,她已经不指望自己有个好名声了。

青春少艾的少年男女,这般面对面站着,光是闻着卢萦的气息,嗅着她隐隐传来的体香,少年的心跳便快得难以自抑,那似是满足,又无法形容的喜悦,便油然而生。

而且,她没有拒绝,她这么能干,没有拒绝他,是不是就代表着她也是同意的?

真恨不得此时此刻能长长久久……

这时,卢萦低声道:“我先走了。”

说罢,她越过了他。

少年急急回头,看着卢萦的背影,他唤道:“阿萦!”卢萦脚步一顿,少年那墨染出来的眸子晶灿如星,“阿萦,以后有事,请一定要告诉我。你把那事用布帛写好,放在我常爬的那片围墙顶上,用砝压着便是。你会不会不记得?待会你回来了我再去爬爬给你看。”

卢萦:“……”

少年还在继续说着,“我,我会经常上去看看的。”他哑着嗓子,目光直视着卢萦,紧抿的唇,因鼓起勇气吐露心声而颤动,“我想让阿萦欢喜。”

卢萦没有回答,而是提步离去。仿佛感觉到那如影随形的灼热目光,她的脚步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卢萦来到弟弟的学堂外不到一刻钟,学子们便奔涌而出。远远看到夹在人群中的卢云,卢萦笑了笑。

今天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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