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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朝之剑-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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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她见到这些嘴脸时,她还想吐,现在她已经没有这种恶心的感觉了,是不是她见惯不惊、麻木得习以为常了?
这就像现实中那些所谓的愤青一样,以前她总觉得这些人很偏激,现在她才知道自己错了,这些人也许真的很偏激,那是因为他们的心还没有死、血还没有冷,现在这些人也不偏激了,也不再有满腹的怨言和牢骚了,是不是他们早就彻底失望绝望不再奔走呐喊了?
这就是人类永恒的悲哀之一,也是成熟成长的代价。
钟舒曼还在那里出神,但是张赫已经在桌边坐下。
这是一张长桌,桌面上虽然空荡荡的,但是几个方位都只坐了一人,这些人分别是张赫、蓝道长、以及高乘风,而其他人分别站立于这三个人的身后。
钟舒曼这个时候才恍然大悟,她到现在终于理解了君若见那些话语中的真知灼见。
一个人只要到了某种层次,自然而然就会明白很多东西,就像现在即将展开的赌局,简简单单的座次已经足够说明很多问题了。
蓝道长背后站着独舞,高乘风的身后站着松白苍、段小七、海天阔,而她自己则是站在张赫身后的,其实这个座次有完全能够证明张赫之前的推断完全正确,每拨人现在阵营分明,高乘风那几个人果然是一伙的。
当然,这个前提就是你有资格进入这种赌局中来,张赫和她本来是没有的,但是经过了层层不懈的努力,现在终于坐在这里了,夕岚马场之前发生的种种阴谋,现在你不需要什么推敲、分析和解说了,此刻完全一目了然。
大门又被推开,侍者又领进来了一个人,这人西装革履、皮鞋铮亮,雪白的衬衣,黑色的绅士帽,鲜红的蝴蝶结,领口上还别着闪闪发光的胸针,他的面容尚算英俊、轮廓分明,可惜就是面色太苍白,眼窝也凹了下去,好象有一种经历了太多的酒色,正是那种典型的花花公子。
他虽是欧洲玩家,但却没有欧洲人的绅士风度,因为他径直就一屁股坐下了。
现在大家都知道,能够在桌边坐下的人,都是要参与这场赌局的人。
段小七忍不住笑道:“这位朋友倒是面生得很呐。”
他当然不是在问这花花公子,因为旁边的松白苍已经在解释:“呵呵,你以为这洋鬼子听得懂吗?”
段小七也忍不住笑了:“那确实,松庄主所言极是,这外国佬看上去傻乎乎的。”
他话音一落,一道白光闪起,他猛一扭头闪开。
一张扑克牌已经嵌在墙壁上了。
众人都骇然的转过头,那花花公子好象连动都没动过,但大家都明白过来,这人不但听得懂中国话,而且手上的力道还不弱。
段小七冷冷道:“这位朋友,你难道不知道这里的规矩?这里面是不能动手的吗?”
花花公子看都懒得看他一眼:“我只不过是提醒你,主子都没有开口,做狗的哪有资格说话?”
“你!”段小七勃然大怒。
不过此时门口又走进来一个人,声音大如洪钟:“妈拉个巴子,人都还没到齐,你们闹J8闹。”
他这种粗俗的话语实在不是呆在这种地方的人应该说出来的,但他人偏偏还是进来了。
这人是个壮汉,人高马大、面目可憎,他身材无疑胖了些,皮肤也黑了些,穿戴也像个暴发户,你看到他的模样,就会联想到穿上了绫落绸缎的屠夫。
跟花花公子一样,屠夫也带着两个随从,毫不客气的就坐下了:“你们这些小杂毛,看到庄家也不礼貌点,闹MB闹啊,一点也没素质,素质啊素质,MB的你们懂吗?”
所有人被他这番话骂得哭笑不得,满口的MB,却叫你要有素质。
张赫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这个庄家,他倒不觉得这庄家万恶,反而还觉得有些可爱。
段小七到底还是年轻人,沉不住气,他板着脸道:“既然庄家来了,那现在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你慌J8!”屠夫瞟了他一眼,“人都还没齐,你嫌钱多了是不?”
段小七本来不是这么大火气的人,但实在受了这种污言秽语,忍不住质问道:“请问你是谁?”
屠夫脸上露出了奇怪的笑容:“难怪你是个杂毛,连老子都不认识,好,把你那双狗招子放亮点,把你爷爷我看清楚,老子就是今天的庄家,也是这里的老板,你若不服气,就给老子滚出去。”
这下不光段小七愣住了,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第两百三十九章 开始霉了
可以想象,能在这三无地带把这种规模的赌场经营得有声有色,老板的本事是绝对不会小的。
也难怪他出口就敢骂人,这底气真不是一般的足。
何况这是三楼的大赌局,在场任何一个人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骂来骂去的不过是徒劳无益。
钟舒曼忽然感到很好奇,她也知道这个赌局绝不是看上去赌钱那么简单的,这必然牵涉这几天夕岚马场的事情,那么,这群人聚集在这里,究竟是要赌什么?
再看张赫,稳稳的坐在前面,不时的找侍者要酒,要手巾,一副漫不经心的神态。
蓝道长和高乘风好象各怀心事,均是坐着低头不语。
屠夫好象对张赫格外好奇,一眼小眼睛不停的打量着张赫,却对艳若桃花的钟舒曼视而不见。
“喂,你叫什么名字?”屠夫敲着桌子。
张赫没有理他。
屠夫有些生气,声音更大了:“那个乞丐,老子在问你,你没长耳朵啊?”
张赫淡淡道:“你问我,我不会说,你不问我,我也不会说。”
屠夫鼻子差点都气歪了,怒极反笑:“呵,你还真喘上了?”
张赫笑了:“我来这里是赌钱的,又不是来交朋友的,这里若不赌钱,那我马上就走。”
屠夫怔住,随即笑道:“好,你这个杂毛倒有些意思,看我等会怎么吃你。”
这时门再度被推开,最后一位赌客终于到来。
这位赌客也是个男人,但太年轻了些,他看上去甚至比段小七都还年轻。
段小七属于一看就知道是那种在《王朝》中要走偶像派路线的玩家,说句不好听的,你看到段小七就立即会往“90后非主流”这个方向联想。
但这个男人虽然也年轻,但却没有年轻人的那种青春朝气,张赫一看见他就联想到了齐公子。
他几乎和齐公子完全一样,沉稳、英挺、文雅。
身上的穿戴剪裁合身,举止文雅而不失风度,他没有蓝道长那种老辣、也没有屠夫那种凶恶、更没有张赫那种睿智,正是典型的谦谦君子类型。
然而齐公子的身上带着一种清华之气,可这个年轻人却完全不同。
他背负着双手施施然的走进来坐下,尽管两个年轻的随从高大威猛,光看随从的气度就只感觉英气逼人,但随从跟他一比,简直就像小孩在大人面前一样。
如果说一个人真有王者之风、霸气者气的话,那这个年轻人就绝对属于这种类型,只有之一,没有其他。
“我来迟了,让大家久等,不好意思。”年轻人朝四周拱手作揖,他虽然在道歉,但在场任何人都没感觉到他有道歉的意思,反而觉得一股巨大的压力扑面而来。
这肯定是一个大人物,比想象中还要大,钟舒曼这样想道。
不过今天在场的又有哪一个不是大人物呢?嗯嗯,小张同学要除外。
屠夫道:“人齐了,我不废话了,今天玩骰子,规矩很简单,猜大小点子,大小一赔一,点子一赔二,每次下注不得少于1万黄金,在这张桌上,中原、扶桑、蒙古、大辽、高丽各大钱庄的银票也可兑现,钱输光了的,也可以赌其他物件,只要在场有人愿意认可……”
这屠夫此刻看来才像一个标准的庄家,他不但言简意赅、而且直入正题,最叫钟舒曼吃惊的是,她知道这上面肯定赌得太,但没想到大到这个程度,一把最小也是1万两黄金,诚实的说,她已经感觉自己的心脏在跳了。
骰钟装在一个托盘中被侍者送上来,到底是三楼的赌局,连这些赌具都比大厅里的精致很多。绒毯每个人都发了一块铺在面前,似乎都在冒着金黄色的色泽,这三楼真的是一个销金窟。
屠夫扫视了一眼四周:“不知道各位还有些什么需要,我这里应有尽有。”
他这话只有行家才懂,这种豪赌的过程其实是十分让人紧张的,说白了就是斗智斗勇、各显神通,其间每个人的精神必定万分集中,丝毫出不得差错,所以在空隙期就需要各种各样的方式来减压。
方式自然有很多,你可以要酒,边喝边赌,提高你的亢奋度;也可以要美女坐在你腿上为你呐喊助威,增加你的荷尔蒙;当然,你也可以要美食品尝,纵然输得可以去跳楼,至少也没亏待自己的嘴巴。
反正不管你要什么,这里都可以给你提供,这就是豪华赌场的强大之处。
高乘风要的是烧刀子这种烈酒,这是他的习惯,常年在大草原上策马奔腾的人,不喝烈酒怎么能体现得出真男儿的本色?
蓝道长点的是香茗,他好歹也是道家门派的人,连他自己都在笑着解释:“色是刮骨钢刀、酒乃穿肠毒药,老人家不适合。”
花花公子要的是一块热毛巾和一杯香槟酒,他不断的用热毛巾擦手,好象他那双比女人还白的手价值千金。
“你呢?”屠夫看了看张赫,“我看你就不用点酒了吧?”
张赫当然不用,因为他面前就放着一瓶“冷翡翠”。
“美女我看你也不用了!”屠夫冷冷道,“老子的背后要是站那样一个美女,我他妈还赌什么钱?直接找床去了。”
他这话说得够粗俗直白的,但钟舒曼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还觉得有点得意,因为那对她来说并不是骂人的话。
张赫叹了口气:“我要盘花生米,别放盐巴和白糖,也不要水煮的,最好是油炸,对了,别放葱花和香菜……”
他居然点这个,他当这里是什么地方了?马戏团的戏台还是演黄梅戏的茶楼?
而且还一派二逼青年的作风,不要葱花和香菜?
钟舒曼和那年轻人的脸上不禁都隐隐有了一丝笑意,蓝道长和高乘风都是错愕的目光,而花花公子则是忍不住打量了张赫一眼。
屠夫脸上有丝愠色,不为别的,因为张赫这种要求并不是怪得离谱,而是隐隐有些轻怠,显然没把这牌局当回事。
但他还是忍住了,扭头开始吩咐侍者,侍者应声而去也很快就回来,各种东西在极短的时间内俱都准备齐全。
张赫放了颗花生米在嘴里嚼得有滋有味的:“开动吧,别耽搁时间。”
屠夫果然不愧是今天的庄家,手往桌上一抄,骰盅就开始在空中“叮叮当当”的摇晃了,他连续左抄右抄,连续三颗骰子就都到了骰盅里面。
钟舒曼不知道张赫之前是怎么猜得那么准的,但现在一玩三颗骰子,显然难度增加了三倍上去。
桌上众人的神态表情都各不相同,蓝道长和高乘风都紧盯着屠夫手中的骰盅,花花公子好象喝他的香槟酒,张赫微微笑着,年轻人倒是显得很平静。
“啪”的一声,骰盅倒压在了托盘中,屠夫比了个手势:“各位,请下注。”
高乘风看了一眼张赫:“武兄远来是客,还是武兄先请。”
张赫大咧咧的道:“既然我先,那就1万两意思意思一下吧,我就押个10点。”
说完,钟舒曼就示意身后的侍者放了一张银票在面前的绒毯上,这三楼的赌局因为赌额太大,所以早就兑换成了银票,一万两黄金一张。
不过这张银票一放上去,段小七等人眼中不禁露出一阵鄙夷之色,因为高乘风押了5万两在11点上,蓝道长也是押了5万两在11点上,小张的确是小张,手笔和胆子确实是小了点。
至于另外两家人,年轻人和花花公子都押了11点,但金额却是10万两。
钟舒曼表面冷若冰霜,心里却是扑通扑通的跳得厉害,这才是真正的豪赌。
因为这一把的大小加起来可就是31万两黄金呀,这在中原大陆上,可能除了绝世武功和神器之外,这么多钱只怕还没有什么东西买不到的。
骰盅很快打开,里面躺着的三颗骰子分别是“5、5、1!”
张赫的1万两黄金打水漂了,但屠夫的脸色也并不好看,因为他就只赢了张赫一家人,另外4家他要通赔,而且赔得他肉痛,因为大家没押大小,只押点子,他要赔双倍出去。
这一下他就直接赔了60万两,后面的侍者直接把托盘里的银票往桌子上倒,让大家自个儿去分。
蓝道长和高乘风直接动手拿,但年轻人和花花公子却是稳如泰山,因为随从帮他们代劳了。
第二把开始,张赫又押了1万两,但押的点子却是最大的18点,其实这已经是很大的风险了,大家都知道,三颗骰子出现3个6的几率是很小的,换句话说,你就是乱猜也只有5%的几率猜中。
很明显,这张桌子上坐着的人都不是什么菜鸟,这样的赌局你靠“猜”这个字,结果就是“死得悲惨”这个词,关于这一点,通过另外四家整齐的押在17点上你知道了。
“买定离手!”屠夫喊了这声后就开盅了。
骰盅一打开,傻眼的人变成了钟舒曼,里面三颗骰子分别是“6、6、5”,不大不小刚好17点,小张的1万两黄金又没了。
当然,屠夫的脸色更加难看,因为他又赔了4家,而且又是赔的60万两。
两把下来,他一共吃了张赫2万两,却赔出去120万两,总共亏空118万两,无论谁像他这样当庄,脸色都不会好看的。
“再来,请各位下注!”屠夫拿起了骰盅。
第两百四十章 一文不值
赌场还是那个赌场,奢华也还是那种奢华,人也还是那个人,好象什么都没有改变。
但有的东西还是变了,唯一改变了的就是张赫的运气好象不如之前在大厅里那样猛男了,刚才在大厅小张同学可是大杀四方、见谁灭谁,可是上到这三楼豪华雅间就委靡了,因为他一直在输,连输了5把,共计输掉了5万两黄金。
而且他输得也蹊跷,不是多猜了一点,就是少猜了一点,反正就是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钟舒曼现在的感觉只得两个字——肉痛!
如果非要具体形容一下的话,那就是痛得想哭。
爱赌的人都有这种心理,别人的钱好象不是钱,巴不得赢得越多越好;而自己的钱就是肉了,输了一点就感觉被人割了一刀。
其实张赫也还好,共计也就输出去5万两黄金而已,当然这只是相对屠夫而言,因为屠夫连赔5把,已经输了295万两黄金出去。
这跟300万两有什么区别,钟舒曼甚至都不敢看这个赌局了。
300万两黄金呀,这是什么概念呀,你随便拿到一家钱庄去存,估计那钱庄老板会亲自跑来给你跪下,你让他管你叫爹、他就管你叫爹,你让他爬着出去,他绝对不会站着出去的。
所以屠夫的那种暴戾的本性此刻就出来了:“妈的逼的,还邪门了,老子不信有种再来……”
这是第六把,桌上的气氛明显有些轻松,蓝道长和高乘风虽然表情还很专注,但段小七和独舞等人却是一个个喜笑颜开的。
花花公子却是一直没有什么表情,感觉他把这里当成了欧洲的酒吧,他不是来赌钱的,而是来喝酒的。
那年轻人一直四平八稳的坐着,既无表情也不说话,更是没有什么动作,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年轻人总给了钟舒曼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当然,她还不懂得一个赌桌上的道理——“先赢的往往都是纸,后赢的那才是钱。”
这一次骰盅在屠夫手中“叮叮当当”的被摇得格外响,而且他摇的时间也格外长,张赫手上停止了磕花生米的动作,脸色也终于变得有些严肃了。
直到骰盅摇定离手,他才笑道:“1万两。”
他是输家,他最有资格先下注,这一局的下注跟之前没有什么区别,大家的金额都没有变化,但押的点子就不同了,蓝道长和高乘风押的是6点,花花公子和年轻人押的是4点,而钟舒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张赫押的是2点。
3颗骰子怎么可能出现2点,另外四家人押的那两个点子的出现几率是极小的,但张赫押的点子根本就是不可能出现的。
段小七等人忍不住一阵大笑,四周众人望着张赫的目光也是错愕交加,这小子莫非赌傻了。
屠夫冷冷的望着段小七:“杂毛,你笑什么?”
段小七还是在笑,只是笑容变得有些冷。
但屠夫的笑容更冷:“你是不是在笑他押的两点?他是个傻逼?”
段小七笑道:“你说呢?”
“好,杂毛,你就尽管笑。”屠夫说完就揭开了骰盅。
段小七的笑容顿时就凝固,托盘里的骰子就真的只有两点,三颗骰子叠在一起,最上面一颗显示的点数正是两点。
这下没人嘲笑张赫了,注视着他的目光尽是不可思议的颜色,大家都明白,屠夫要摇出两点来,这种手法本身就很不容易,但张赫却能知道,这一点就更不容易。
“杂毛。”屠夫又唤了一声。
段小七错愕的抬起头,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不知道说并不意味着屠夫就不说了,屠夫冷冷道:“你就是个傻逼。”
钟舒曼第一次觉得这种粗俗的语言令她神清气爽。
段小七的脸顿时就涨成了猪杆色,拳头也捏紧了,然而他偏偏就是发作不得。
“不服气啊?”屠夫不屑的扭过头,连看都不想再看他一眼,嘴里嘟哝着:“喊你傻逼那是抬举你,别他妈不识抬举,乡下人就是乡下人,这点世面都没见过,真是的……”
大家都没有再看段小七了,因为不用看也可以想象他此刻的脸色。
这一把四家人全挂,只有张赫独赢,扳回了二万两本钱。
屠夫继续摇动骰盅,不禁望了张赫一眼:“叫花子,没想到你运气倒是蛮好的。”
张赫淡淡道:“说不定从现在开始我就转运了。”
这次他的投资金额终于开始加大,从1万两变成了3万两,其他人则还是没变。
只不过点子却是大有变化,蓝道长押了14点,高乘风押的15点,花花公子押的16点,年轻人是17点,而张赫押的却是最大的18点。
钟舒曼现在也看出门道了,之前那么多局,大家就算下注金额不同,但在点数的判断上基本上一致,这次出现了5家人都不一致,那么屠夫这次摇出来的点数显然又有古怪。
果不其然,骰盅这次一开,第一颗骰子是6点,第二颗是5点,而第三颗就像被刀锋从当中剖开,被切成了两半躺在托盘中。
赌鬼都知道,骰子的任意两个对面加起来总和为7点。
“6、5、1、6”加起来恰好是18点,又是4家全挂,张赫独赢。
这一下,所有人都不禁讶然的望向张赫,这家伙是怎么做到的,这的确是个谜。
小张同学延续他的二逼青年风格,继续磕他的花生米。
花花公子和年轻人都不禁抬头多了望张赫两眼,目光显得既怀疑又惊讶。
屠夫也忍不住道:“叫化子,没看得出来你原来还是个高人。”
张赫淡淡道:“庄家,照你这种摇骰子的方法,其实我们是有输无赢的。”
屠夫道:“哦?”
张赫笑了笑:“这毯子上只标了1…18的点子,你要是要出一个20点30点,我们大家岂不是要亏大?”
他若是在第一局说出这种话来,十个人九个要笑掉大牙,但现在没有人会怀疑屠夫能摇出各色各式的花样了。
“好!”屠夫这是第一次露出了赞许之色,“好小子,真有种,从这局开始,你们说什么点数,我都认帐,这样满意了吗?”
张赫点点头,微笑道:“这才像个庄家。”
很不幸的是,正是从这一局开始,另外4家人不断在输,张赫开始打了鸡血一般的赢钱。
4家人的下注金额一直没变过,蓝道长和高乘风是心有灵犀的5万两,年轻人和花花公子是异曲同工的10万两,但张赫就延续之前在楼下大厅见神杀神、见佛灭佛的风格了。
9万两变27万两,27万两变81万两,81万变243万,243万变729万两。
连续四局下来,张赫赢得可谓是凶险万分,因为屠夫看来是拿出了绝技,第一把他摇出了21点,每颗骰子都被摇成了两半;第二把摇出了0点,三颗骰子叠在一起,最上面一颗于第二颗上斜放着,一点都没有;第三把摇出了63点,每颗骰子都被摇得四分五裂,1、2、3、4、5、6加起来乘以3;第四把是最为惊险的,因为一点都没有,三颗骰子被摇成了一堆粉末……
当然,最叫人吃惊的就是张赫全部猜中。
钟舒曼也知道小张一向很神奇,但她没想到小张神奇到了这种地步。
屠夫的表情开始还很轻松,慢慢的就变得极其沉重了,因为到现在他几乎输出近1000万两黄金了,另外4家人基本上没输,变成了张赫一个人赢。
“妈那个巴子,今晚是怎么了,这么邪门?”屠夫脑袋上有汗,大手一抹:“再来。”
张赫冷冷的注视着他身后侍者手上的托盘:“你好象没有钱了。”
“我知道。”屠夫冷笑道,“我是没有钱了,但我还有其他可以赌。”
张赫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你还有什么可以赌?”
“我有这个!”屠夫忽然从兜里掏出一件东西往桌子上“啪”的一拍,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这件物事上来了。
钟舒曼的心跳顿时加速,这件物事不是别的,正是在夕岚马场郡主交付给高乘风和段小七的那支金钗。
这个赌局果然不是表面上看去那么简单,果然大有名堂。
可是钟舒曼却想不通为什么金钗会到屠夫的手上,明明就是郡主亲手交给高乘风二人的,在场那么多人亲眼目睹了,而且她也绝不会认错,这真是郡主交出来的那支金钗。
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事?金钗怎么到了赌场老板的手上?
她忍不住望向张赫,谁知小张这个二逼青年在专心吃他的花生米,一副视若无睹的神态。
屠夫笑道:“大家来帮我看看,这支金钗能值多少钱?”
高乘风终于说话了:“呵呵,依在下看来,这支金钗能值1000万两黄金!”
钟舒曼倒抽了一口凉气,皇家之物值钱是没错,可是1000万两黄金这数目也实在是太大了,大得超出了任何玩家的心理承受范畴。
屠夫道:“好,这位兄弟你既然认为这钗能值1000万两,那它就值1000万两。”
“没错,我认可!”高乘风是照着规矩来的。
屠夫扫视了一眼其他人:“各位意下如何?”
花花公子喃喃道:“好象是值那么多。”
年轻人没说话,但却微微点了点头。
屠夫望向张赫:“大佬,你认为呢?”
张赫道:“请叫我叫花子。”
屠夫正色道:“现在你赢得最多,你最有本事,你已经不是乞丐了,你就是老大。”
张赫苦笑道:“现在我若认为它值不了那么多的话,只怕会扫了你的兴。”
屠夫盯着他:“大佬,那你认为它值还是不值?给句话出来。”
只听得一个声音冷冷道:“那我就给你一句话,这支金钗一文不值。”
众人惊讶的转过头,发现说这话的人居然不是张赫,而是——蓝道长。
第两百四十一章 豪赌
屠夫的脸色霎时间变得相当难看:“老道,是你说的一文不值?”
“是我说的。”蓝道长底气十足。
屠夫厉声道:“凭什么?”
蓝道长冷笑道:“因为你那垃圾玩意如果能值千万黄金的话,那我这支岂不是无价之宝了?”
屠夫彻底愣住,因为他看见蓝道长身后的独舞也摸出了一支金钗放在桌上。
这支金钗的款式造型跟屠夫的那支完全一样,纯粹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但不一样的就是这支钗子上镶满了大大小小的宝石,其璀璨的光芒让满屋子金碧辉煌的装潢都为之失色。
纵然也见过不少奇珍异宝,但此刻明眼人一看便知这绝非凡品。
屠夫顿时怔住,目光刀锋般盯住了蓝道长:“老道,你这金钗哪来的?”
“你不用管它是哪来的?”蓝道长傲然道,“我只问你一句话,你的金钗值钱还是我的金钗值钱?”
屠夫叹了口气:“好象是你的。”
他虽粗鲁,却绝不是蛮横之人。
说白了,这种人绝不是白痴脑残,换真正的爆发户在这里,说不定就要强词夺理了。
因为再怎么外行的人一看,也知道蓝道长手上这一支是名贵货。
钟舒曼忽然发现这屠夫一点也不简单,根本不是她之前想象中那样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
蓝道长道:“既然你的钗都能值1000万两黄金,那我的钗能值多少?”
“能值3000万!”又有人语出惊人了。
众人惊骇的再度转头,说话的竟是那一直不吭声的花花公子。
花花公子品了一口香槟,放下高脚杯缓缓道:“这是我的看法,不知道各位如何?”
他虽在问“各位”,但目光却是紧紧盯着对面的年轻人,那年轻人竟是面不改色,仍然微微的点了点头,以示同意。
高乘风的脸色变了,骤然变得说不出的可怕和惶恐,他身后段小七等人也是脸色大变。
张赫这时候才回头望向钟舒曼,他表情虽然凝重,但眼神却传递着他的想法。
张赫:“懂没?”
钟舒曼微微点头:“懂了!”
张赫也点头:“懂了就好。”
……
年轻人轻声曼吟:“这位道长,在下素来喜欢收集奇珍异宝,不知你这支金钗有没有出售的意思?”
蓝道长笑了:“那就看你能不能出得起那个价了?”
年轻人点了点头,身后的一位随从立即从包袱中掏出了一叠堪比书厚的银票。
“这里是中原大陆京师天金钱庄总号的银票,每张10万两,共计3000万两黄金,道长可以点一点。”年轻人一说完,银票就到了他的面前。
蓝道长也怔住了,说实话,连他都不敢想象这种事。
喊天价人人都敢也都会,可是真正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的,放眼当今江湖,还真没几个人。
他当然也知道江湖卧虎藏龙这个道理,可这笔财富实在是太庞大、太惊人了,甚至可说这不是单个玩家有能力掌握的,光凭这叠银票就足够让中原大陆发生一场前所未有的大地震。
年轻人忽又叹道:“其实这金钗是值不了3000万的。”
所有人再次呆住,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
年轻人道:“我之所以出钱买下它,是看今天大家玩得这么高兴,我不想少了大家的兴……”
每个人都静静的听着,疯子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准确的说,不是多,而是只他一个。
他花巨款买这支金钗,竟然是觉得玩得高兴。
钟舒曼现在只恨不得回家去蒙头大睡三天,因为再这样下去,她要被人活活的气死,这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可惜还有更惊人的事在后面,屠夫忽然露出了思考的表情:“这位公子爷说得对,它确实值不了那么多钱,我看也就1500万两差不多了。”
年轻人露出了赞许之色:“好眼力。”
屠夫竟然谦虚:“不敢!”
年轻人忽然伸手轻轻的用手指弹了弹金钗,金钗居然在桌上神奇的滑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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