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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朝之剑-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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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在他站起来的同时,外面忽然锣鼓齐响,有人大叫起来:“来人啊,来人啊,有贼啊有贼,大家快抓贼啊……”
张赫和钟舒曼对望了一眼,脸上均上骇然之色:出事了?
张赫冲出门时,发现外面院子乱得不可开交,马场的NPC佣人和护院玩家东奔西走、惊慌呐喊,各大厢房阁楼的屋檐下虽然吊着灯笼,但这些亮光在漆黑无边的夜色下根本就不够看,因为大家都在朝远处的草场马廊处跑。
混乱中张赫抓住了海天阔:“发生什么事了?”
海天阔面色铁青:“有人偷马。”
张赫没有再多问了,松开海天阔一个箭步就窜出了厢房的院门,海天阔面有惊色,他很少看见有人能一窜四五丈之远,但张赫就能。
钟舒曼也看出来了,这小子近来两个月时间实力大增,至少身法比起以前少说提高了一层境界。
月黑风高,关外的寒风刮在脸上就像刀子一样,但张赫的速度比刀锋更快,倒不是说他真的关心有人偷马,而是预感要出事,他要快人一步最先知道是什么样的事?这样至少就能抢得先机。
草场上的马廊中传出健马一阵阵的不安的惊叫,之前的夜光青、森神俊、小米醇都有了归属,但还有几十匹马没有被群豪买走的马都关在那里,那是没有归属权的,偷马贼直接偷向那里,证明深谙此道。
张赫的《踏歌行》在这种草原地形上极容易施展开,隔着老远他就看见了一条黑影正骑在一匹白马上,白马仰起四蹄挣扎,显然不愿意被这黑衣人驯服骑走。
“留下吧!”张赫大喝一声、身形跃起,金蛇剑已经在空中化出一道黄光。
他这一剑刺得很有水平,他并没有刺人,而是先刺蒙面黑衣人前面的空气,看似在刺人,实际上是先截断对方的去路,就是以防对方逃跑。
因为最多拖延一分钟,后面马场的大批高手和群豪就到了。
令人惊奇的黑衣人一看黄光闪起,居然也不闪避,努力的拉紧缰绳,试图把马儿骑走。
张赫的虚晃一枪不奏效,下一招就变为实招了,一刺迅速化为了一切,近来他实力大增,这两剑之间的转换可说行云流水、浑然天成,就像水流拐弯一样,曲水流畅、理所当然。
加之金蛇剑本身就弯弯曲曲,这种转向表面看上去很自然,但对剑法研究不深刻的人是体会不出这种转换可怕的。
谁知这黑衣人在马背下一翻,好象滚下马去,实则不然,这是行军打仗时所用的标准的“鞍里藏身”,他人一翻下去,张赫也刚好从马背上掠过。
张赫刚一扭头,只见一道毒蛇般的青光从马肚子下窜了上来,青光直指自己的大腿。
张赫也并不惊讶,因为有胆子敢到这夕岚马场来偷马的人,手上绝对是有两下子的。
金蛇剑的一切又变为了往下一撩,“叮”的一声脆响,蛇剑剑身的弯曲处居然卡住了那道青光,那竟是一条铁链子,尖端是一面菱形利刃,利刃绕了条怪异的弧线直剁张赫的咽喉。
这一翻、一甩、一绕,同样一气呵成,当真是又险又绝,可说普通玩家几乎没有谁能够闪开的,但黑衣人显然低估了张赫,因为他并不知道张赫的《王朝之剑》也是这个施展原理。
金蛇剑借力打力,任铁链缠绕在剑身上,但摆动几下后,张赫不但闪开了利刃,而且整个人从空中倒翻而下,看似就要用脚后跟痛砸对方天灵盖。
这一着防守反击霸气无比,黑衣人的眉宇之间终于有了一丝惊色,他没想到第一个冲上来的人居然有着如此好的武功底子。
这时几十米开外的地方燃起了一堆火把,显然是追兵已经赶来。
黑衣人不敢恋战,松手坠地,靴子后蹬,整个人奇迹般的如利箭前冲而出。
他快但是张赫更快,张赫的金蛇剑就真如灵蛇一般紧紧的粘住他,追击他的屁股。
这实在不应该是武林高手用出的攻击路数,但此时此刻绝没有什么招数比它更实用了。
眼看着剑光流星赶月的就快追上黑衣人了,这个时候黑衣人突然一个急停,这次张赫就有点惊讶了,他知道《草上飞》《水上飘》之类的轻功最困难的一点就是能够做到如此急停。
急停就意味着对方夹杂着后招,黑衣人的后招就是猛的一掌隔空朝张赫推来,这一刹那,地上的青草全被劲风激起,草叶子甚至在空中瞬间发出了裂空的尖啸声。
这偷马贼不但轻功身法优秀,临阵对敌经验丰富,而且还有一手厉害的内家掌力,换个人来此刻只怕就该睡了,但小张同学2300点的体质就算你会逍遥境的内家《金丝绵掌》他都不怕,所以他不退反进,迎着掌风扑了上去。
第两百二十四章 见功散
1000点的体质属性意味着什么?
那意味着人几乎就是一面钢板了,寻常的刀剑拳脚想放翻他,那简直绝无可能。
而2000点的体质你可以想象在这个基础上翻番,任你拳打脚踢,我照样健步如风。
张赫2300点的体质,这个扛击能力可说没有龙象虎击之力、没有狂风骤雨的之攻,普通的掌风对他来说根本就是蜻蜓撼柱。
激起无数飞叶已经形成了利箭的掌风把张赫身上的新衣服又切得像个苏乞儿,可张赫的速度却一丝都没有减弱,而且他冲出去的姿势很怪,就像一头饿狼前扑,手中剑微微下倾,身子却是倾斜在后,这姿势进可攻、退可守,正是从风暴岛上那些怪狼身上领悟并演变而来的。
“—121”的红伤数值从张赫脑袋上飘出来一大片,张赫的金蛇剑终于“嗤”的一声挑破了黑衣人肩头的衣襟。
红伤数值:“—327!”
黑衣人这才真正吃了一惊,他也是行家,他自然看得出对方同样是一个身法、内功、剑法、临阵经验结合得很优秀的好手。
黑衣人继续前窜,这次他不敢再有所保留,而是尽了全力狂奔,同时奔跑转身一扬手,一道乌光直取张赫的面门。
本来这把暗器在黑暗夜色下是没有光芒的,但此刻后面火把众多,反射了些许光芒在上面,这暗器来势奇快无比,要是换在以前,张赫非挂不可,但此时已非彼时,张赫的左手仰起,食指和中指轻轻一夹,独步天下的《灵犀一指》用出,又有什么东西是他夹不住的?
乌黑的暗器立即就被夹在他的手指间纹丝不动,这竟是一枚罕见的“三棱透骨钉”,其威力正如其名,以强大力道击穿人的骨头,足见此钉的霸道歹毒,绝非名家大派屑用。
黑衣人的眼睛这才露出了骇然的目光,他万万想不到张赫身负传说中的武林绝学《灵犀一指》,此刻再无半点恋战之心,转身发足狂奔,连头都不敢回。
但张赫也没有再追,因为他已经盘腿坐下,火速催动内功到左手手臂上,他夹住透骨钉的两根手指已经变成了蓝色,这两股蓝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至整张手掌,而他的脑袋上不断的冒出“—20”的蓝伤数值,可见这枚暗器上染有极为厉害的剧毒。
张赫现在还没有达到5转,并没有修炼出真气,所以纯以内功集中于手臂之上,试图阻止毒素蔓延,同时咬药狂补体质。
这时群豪纷纷赶到,钟舒曼第一个冲了上来,她什么话也没有说,从长靴中抽出一柄锋利的银刀,一刀就切在张赫的手背上,同时握住了张赫的手腕,张赫只觉得一股凌厉的内功就像一只铁箍把自己的脉门死死的箍住。
钟舒曼冷冷道:“不要运内功,这是‘见功散’,你越是运功,这毒药就发作得越快。”
她到底是侠道中人、涉猎极广,不但一眼就辨别出张赫中的毒,而且也用出了最有效的手法。
然而为时已晚,张赫把三层境界的内功都集中于手臂上,此刻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原本脑袋上“—20”的蓝伤数值瞬间升级为“—60”不断涌出,整条手臂都瘫痪麻木了。
一般来说,毒药再怎么厉害,秒伤都不会超过50点,现在不但超过了,而且还不是秒伤,而是一秒钟时间涌出来三四个数值。
钟舒曼又是闪电般一刀切在张赫的手臂上,这次连张赫的脸色都变了,因为从肘关节前段伤口出流出来的血居然是碧蓝色的,而且还带着一种几乎可以把人熏得晕倒的腥臭味,这个什么“见功散”的毒药威力简直是超出人的想象。
然而钟舒曼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了一件令张赫都不敢想象的事,她火速蹲下身来,也不顾那种要人命的腥臭味,直接用嘴封在伤口上吸血,吸一口吐一口,那些碧蓝色的污血吐在草地上,青草瞬间变得乌黑枯萎,而钟舒曼原本鲜艳诱人的红唇也变得好象有点发蓝发紫,她显然也是冒着中毒的危险在帮张赫解毒。
这时候毒药的威力才真正发作,2300点的体质居然被毒下去900多点了,张赫感觉左臂里面犹有千万把钢刀在搅动,这种钻心般的痛几乎能让玩家昏厥晕倒,但张赫却咬着牙一声不吭,他望着专心吸血的钟舒曼,眼泪几乎都快忍不住流出来。
他终于发现自己和钟舒曼之间,还是有着一种特殊的感情,这绝对不是情爱那么简单的情愫,而是一种更深更玄的东西,甚至连他自己都无法解释。
因为就在钟舒曼的嘴贴上他手臂的一瞬间,他忽然就有了一种很奇妙的感应,自己仿佛好象和钟舒曼熟识已久,那种很多年很多年悠游绵长的感情,那种不需要客套不需要忌讳男女之间不便的自然感情,就像你面对着世界上另外的一个自己,你对她不需要客气、不需要顾忌、不需要谦虚,像朋友、像恋人、像亲人,这种奇特而玄妙的感觉,正是人类最高贵的情感之一。
脑袋上的伤害数值渐渐降低,从“—60”又变回了“—20”,然后“—10”“—8”“—5”“—3”……
许久,毒素已除,脑袋上终于不再冒数值。
钟舒曼这才停止吸血,从包袱里掏出两颗药丸,自己先咬了一颗在嘴中,然后把另一颗喂到张赫嘴边。
“吃下去!”她冷冷的说道。
她的表情依旧冷漠,但是谁又能明白那隐藏在冰冷背后的火热呢?
张赫忍不住握住了她递药的纤纤玉手,凝视着她。
这一刻他真情流露、情难自已,只想留住这一刻的温暖和感动。
钟舒曼也并没有回避他,既没有脸红心跳、也不扭捏作态,她大方的让张赫看着自己,自己也大方的看着张赫。
她的眼睛一直很大,眸子在夜色下很亮,里面跳动着光芒。
可是她的脸明明挂着几许坚定和自信,但一转眼就不见了,神色变得复杂而忧伤。
她转过了脸去,张赫也微微叹息,然后张嘴吞下药丸。
这时候马场一干人等和群豪才大呼小叫着围了上来:“武兄,武兄,钟大侠,钟大侠,你们没事吧?”
喊“武兄”的是高乘风,叫“钟大侠”的是蓝道长。
蓝道长也是二话不说从自己的包袱中掏出一个小巧的玻璃瓶,倒出了两颗龙眼般大小的乌黑药丸:“武兄、钟大侠,这是我三清冠的三清丸,专排毒素恢复内功的药物,还请赶紧服下,你们的脸色都不正常。”
就因为他这个关切的动作,张赫和钟舒曼之前对他的轻蔑和不屑全都化为了感激与尊敬。
“我们没事!”钟舒曼起身。
高乘风已经在躬身行礼了:“多谢两位仗义出手,幸好并无大碍,两位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我实在是……”
他并把话说完,但关切之情还是写在脸上,贵客在他的马场真要是出了事,夕岚马场就颜面扫地了。
而张赫的脸色也确实不正常,这并不是毒药的关系,而是他似乎从这次突发事件中嗅出了一丝不对的味道。
“高老大,你们马场是不是经常有贼来光顾?”张赫问道。
高乘风尴尬道:“半年来,这还是第一次。”
蓝道长叹息道:“看来还是有预谋的。”
张赫坐在地上并没有起来,沉吟着道:“见功散到底是什么毒药?”
这话自然是朝钟舒曼问的,钟舒曼的脸色也显得难看:“这是一种草木精华之毒,价值十分昂贵,虽然名门正派是不会用这些恶毒的毒药,但我们侠道中不少人都有一些,主要是用来对付那些穷凶恶极的凶徒,一般情况下都不会使用。”
她这么一说,无疑就承认这是侠道中人才会有的毒药,否则的话,她也不会那么快看出张赫中的什么毒,也不会知道最快解毒的法子。
“钟大侠说得并不错。”说这话的人是裴召,这时几位大人物段小七、松白苍、独舞都尽数赶到。
“这种毒药非常珍贵,说实话,不到万不得已都不会使用它,它的价值已经不是用黄金银子来计算那么简单了。”裴召的这番话说得相当的隐晦,这还不是一般的侠道中人能用的,除非你是真正的大侠名侠。
而今天来到夕岚马场的侠道中人也就三位,钟舒曼是当事人,狂砍在一条街就在旁边,这么多显赫人物都在,偏偏梦无常影踪全无。
“梦大侠呢?”段小七面色铁青的问道。
独舞勉强笑了笑:“我之前出来的时候都还看见他在东厢的,这会儿……”
她也没把话说完,但意思此刻在场的人都懂,弄不好刚才的黑衣人还真就是梦无常,能有那么惊人的身手,又能施放那么厉害的毒药,没有5转的侠道中人真的做不到。
“这不可能!”钟舒曼很想反驳出这句话的,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
“我们回去!”张赫的提议永远最直接最有效。
“好!”一群人也只能赞同。
由于这突发事件闹腾出的动静有些大,此刻的厢房大院反而空无一人、幽远安静。
只是这份安静实在是安静得不正常,厢房屋檐下挂着的大红灯笼仍然亮着,在夜色下望去就像上古洪荒怪兽的眼睛,使得大院仿佛怪兽的血盆大口,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把住在这大院里的英雄豪杰们给吞下去。
东厢梦无常房间的灯虽也亮着,但门却是虚掩着的。
一推开门,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青州大侠梦无常躺在血泊之中,咽喉处已经被鲜血染红……
第两百二十五章 都有嫌疑
厢房里的灯光很明亮,故而梦无常的尸首显得很清晰,无论是谁都可以看出他的确已经挂了,因为咽喉处已被划开一条口子,鲜血泉水般的正在汩汩汩地往外冒。
屋子里站了一圈人,蓝道长凝视着尸首道:“他就是在我们离开的这段时间内被杀的。”
这个结论当然是正确的,因为尸体还没化光飘走,死亡时间还没有超过15分钟,刚才这15分钟时间实在是天下大乱,谁也没有想到这里会出事,因为这里本不该是出事的地方,可现在偏偏出了事,一时间所有人都有了一种手足无措的感觉。
“谁干的?是谁下的毒手?”狂砍一条街显得很愤怒,因为不管怎么说,梦无常不但是一位武功高强的大侠,而且还是一位名声很好的侠客,在青州地带他是出了名的除强扶弱,很多新手玩家都受过他的带练恩惠。
现在不明不白的挂在这里,不管在场的其他人是个什么身份地位,大家的心情肯定都是不会高兴的,所以房间里的气氛显得很压抑。
裴召叹了口气,道:“不管是谁,凶手一定都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
这话大家也能理解,侠道中的大侠可是6转,纵然这个6转只具数据属性,没有武功之实,但在短短15分钟内要他的命,这个难度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那倒未必。”敢提出反对意见的人自然就只有独一无二的张赫了。
松白苍目光闪动:“武小友有何看法,老朽愿闻其详。”
张赫的目光望向中央的檀木小桌:“凶手有多厉害我不清楚,但梦大侠却绝对是在毫无防范的情况下被杀的。”
“哦?”所有人耸然动容,“此话怎讲?”
张赫指着小桌道:“你们看这张桌子,桌上有一壶茶,两个杯子,两把椅子的摆放又是面对面的,那证明这房间之前有人来过,而且此人必定和梦大侠认识,好象是在谈事情,也许梦大侠根本就没料到此人会向他动手,所以毫无防备,否则以梦大侠的实力,绝无可能在15分钟内被人杀害。”
他边说边摸了茶杯:“瞧,这杯子还是热的,里面的茶水还没有凉……”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尸体,梦无常的眼睛睁得老大,目光中还带着一种惊讶骇然之色,好象看到了天外来客一般难以置信,这证明张赫的推断是非常有道理的。
只可惜幽灵模式中的梦无常不能说话,只能看着,谁也无法在短时间内知道凶手的身份。
高乘风的脸上也露出了可怕的神色:“武兄,你的意思是……凶手就是这马场中人?”
张赫没有回答他,而是蹲下身翻弄着尸体,仔细的观察,那动作神情堪比六扇门中的名捕。
“看出什么了?”钟舒曼的关切的问道。
张赫眉头紧锁,指着尸体的后背:“这里有一处掌伤,掌力非常奇特,梦大侠的侠衣看似无损,但用手一捏,其实里面的针线已经全碎,就像人的七经八脉全被震碎了一样,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掌法?”
裴召站了出来:“我知道那是什么掌法。”
张赫好奇道:“是什么掌法。”
裴召面无表情的说道:“那就是我的掌法。”
所有人全都骇然的把他望着,裴召的脸色极其难看,他顿了顿,好象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开口缓缓说道:“这是我的《漠西震山掌》,掌力会无视一部分防御,击中对方后会透过铠甲防御攻击对方身体,所以外表看去铠甲衣物无损,实际上早就被震碎,形成隔山打牛的效果。”
他这话其实无疑就是在为自己辩护了,因为无论是谁都不会轻易把自己的武学原理说出来,但此刻是非常之时,他要是不说,凶手这个大帽子就扣在他脑袋上了,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张赫道:“但这掌力并不是致命伤,因为梦大侠的伤口有多处。”
他忽然指着尸体后颈裸露出来的皮肤:“你们看这里!”
众人伸长了脖子一瞧,后颈处有一片血痕,乱入蚕丝、又密又多,裴召道:“这个我就不知道是什么伤痕了。”
蓝道长的脸色霎时变得铁青:“是我的拂尘所伤。”
这句话说出来,犹如在房间里丢下一颗原子弹,所有人的神情变得无比怪异,但蓝道长说的也是实话,因为除了拂尘外,还真没有其他兵器能造成这种奇怪的伤痕。
张赫的脸上也是惊疑不定,他似有所悟,继续翻动尸体,指着尸体的大腿道:“那这处呢?”
松白苍叹了口气:“那是我的《松下指》造成的,只要中了一指,伤口就像大地裂开一样。”
所有人又转过头惊讶的把他望着。
张赫翻动尸体,指着尸体右手手臂上的一个奇特伤口道:“这处呢?”
独舞苦笑起来:“那是我的《梅花镖》,伤口像梅花一样的形状。”
张赫叹了口气,指着尸体胸口的一道剑伤道:“这个不用我问了,应该是段长老的天山寒冰剑气,现在伤口都已经结冰了。”
段小七没有说话,但脸上的表情却无疑是承认了,这种事真的容不得你辩解,事实说明一切。
张赫望着尸体的咽喉处道:“但是致命伤却是这一剑,一剑封喉,直接就要了梦大侠的命。”
此刻已经没有人说话了,因为每个人都有嫌疑,而且嫌疑都很大。
蓝道长叹了口气,道:“可以肯定一点,能杀害梦大侠的凶手绝非无能之辈,在场的各位,能够使剑的一共有三位,段长老用的是天山剑法,高老大也是用剑的行家。”
他没说最后一位是谁,但最后一位现在大家都知道了,张赫也苦笑出声道:“不错,我也是用剑的。”
裴召露出了骇然的表情:“道长,你的意思是这个凶手,他会河西大漠的掌法、天山剑派的剑法、百里镖局的暗器、三清冠的拂尘、万福山庄的指法,还有夕岚马场的剑术,以及武兄的剑法,你觉得这可能吗?一个人能够会这么多种不同门派的绝技?”
蓝道长板着脸道:“江湖之大,世事之奇,民间多的卧虎藏龙的高手,你认为《王朝》里面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他的反问让所有人的背心都在隐隐发凉,这件事太可怕、太离奇,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但眼前的事实证明了一切都是真的。
张赫叹道:“你们说得都各有道理,但是有一点也是可以肯定的。”
众人异口同声道:“哪一点?”
张赫道:“刚才马廊那边有人偷马并不是偶然的,那是声东击西之计,那个黑衣人在那边弄出那么大的动静,就是为了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凶手才好在这边下手。”
裴召点头:“确实是这个道理,可是,我们大家都一起追了出来,彼此之间都可以证明。”
蓝道长叹道:“当时的情形实在是太混乱了,我没有看清楚就直接追了过去,一过去就看见武兄中了毒,钟大侠在为武兄解毒。”
“不错,我们也是这样的。”众人纷纷点头。
张赫没有再说话了,因为现在再说什么都是多余的,每个人都有嫌疑了,但每个人都没有嫌疑,他行走王朝这么久,这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诡异离弃的事情。
这时候尸体终于化光飘走,幸好梦无常并没有爆出什么东西来,大侠的侠义值还是有很多好处的。
张赫抬头道:“你们有谁在现实中认识梦大侠?”
这话看似在问大家,实则是在问钟舒曼和狂砍一条街。
然而他俩同时摇头的动作断绝了张赫心中最后一分希望,那就是现实中也无法和梦无常联系上,自然在短时间内就不会知道谁是凶手。
梦无常是从京师一路未作停留的赶来,排除下线休息时间,梦无常要想再次出关,最快也得在三天之后的现在才能赶到该区域进行飞鸽传书,那就意味着这三天之内找出凶手的可能性非常小。
但这并不是最关键的一点,张赫隐隐觉得,梦无常被杀的关键点,就是与诸葛先生的谈话内容有关,这才是重点,但目前三天之内自己也别想知道。
君若见的话犹在张赫耳边响起,“你去就关你的事了”,他现在的确被卷入这潭浑水中,想走也走不了了。
可是,谁是欠债的人呢?
那30000两黄金应该找谁收呢?那支金钗又藏在哪儿呢?
而这些又与今夜的风波有什么关系呢?
张赫第一次觉得头疼,如此错综复杂的线索,如此波谲云诡的局面,如此扑朔迷离的真相,有时候人智也是有限的,他张赫也不是神,一时半会也看不出什么端倪来。
难道今夜天色已晚,只有洗洗睡啦?
他还在沉思,高乘风却冷冷道:“海天阔!”
“在!”海天阔应声而出。
高乘风道:“从现在开始,加派人手加强巡逻,从明天早上开始挂告示牌,不再接待其他客人,没有邀请名贴的人不能进入马场,另外听涛小筑那边再加派两倍的人手,务必要保证郡主的安全。”
“是!”海天阔领命而出。
第两百二十六章 下一个轮到谁
郡主的安全其实根本用不着海天阔费心,因为整个听涛小筑被几百个士兵团团守住,里面还有无数的太监和宫女,不客气的说,飞进去一只苍蝇都难。
当然,郡主自己这一夜出来也很难,所以没有人去惊扰郡主的起居安寝,不安的一夜就这么过去了,马场迎来了新的一天。
大草原上的黎明格外美好,清晨的阳光洒在草场上,就像为青青小草铺上了一层金色的毯子,无论谁看置身于这样的环境中,都会觉得格外温馨,格外美好。
可惜的是张赫的心情偏偏好不起来,因为他刚一上线,就发现气氛不对。
厢房大院不少家丁护院来来回回的走动,每个人不但神色凝重,而且手持各种武器,一派凝神戒备的情形。
“发生什么事了?”张赫询问一个NPC马夫。
马夫的脸色也并不好:“郡主殿下刚刚在马场门口被刺客袭击。”
张赫瞪大了眼睛,东平郡王的郡主被偷袭,是什么当世奇人胆子大到如此逆天的地步?
“那她人呢?”张赫问道。
马夫道:“和高老大他们都在大门处。”
张赫快步跑向夕岚马场的大门口,远远的他就看见了高乘风率领着一大群人围在前面,郡主当然也在其中,神态看似异常激动愤怒。
张赫还没仔细观看围观的人群,就先看到了一件奇事。
夕岚马场大门右侧原本建有一根高约十丈的旗杆,多数马场都有这种旗杆,上面都挂有马场的标旗,目的是招揽过往的顾客和玩家。
现在旗杆上面的标旗虽然还在,但是顶端垂下来一根绳索,上面居然吊着八口棕木棺材,远远望去就像一条多节鞭在风中飘荡,但走近了一看,你就会感觉心里阵阵发毛。
因为每口棺材的四侧都被人用毛笔写得一行行字,字体不但硕大,而且字迹清晰:
“蓝天楼之墓!”
“裴召之墓!”
“松白苍之墓!”
“段小七之墓!”
“独舞之墓!”
“高乘风之墓!”
“钟舒曼之墓!”
“武力征服一切之墓!”
……
如果是在昨天下午看见这情形,所有人都会认为这是有人发疯了,然后疯子就做出了这种不可理喻的事。
但是现在看到这情形,每个人都毛骨悚然、手脚冰冷,因为昨天晚上梦无常被杀一事让所有人都知道,至少有一个非常厉害的杀手在暗中和大家为敌,这种事弄不好就要变成真的。
结果今天一早郡主就受到了偷袭,而且旗杆上还被吊了一串棺材,郡主此刻又是愤怒又是激动,柳眉横竖、娇颜通红,明显受到了惊吓。
高乘风则是脸色发白、嘴唇发抖,偏偏一句话说不出来,此刻他真恨不得把海天阔拽过来狠狠来扇几个耳刮子,问问“昨晚就让你加强戒备,你加到茅坑里去了吗”,现在闹出这么大这么丢脸的事来,你可以去死了。
当然,郡主和这么多宾客在场,高乘风并没有真的这么做。
因为郡主大发雷霆,说了很多难听的话出来,但就算再难听,高乘风现在也只能忍着。
蓝道长望着在空中晃荡的棺材,道:“这些东西被挂上去的时候,海兄在哪儿呢?”
海天阔不禁脸红了,尴尬道:“道长、各位,实在抱歉,我带领了12班兄弟上下半夜轮流巡查,确实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裴召道:“那郡主被刺你又怎么知道呢?”
海天阔垂首道:“听涛小建的卫士今早来通知我,说殿下要到草原上去放马巡猎,小人不敢怠慢,领着马廊的兄弟们去迎候,谁知刚一到门口,就看到了这些棺材,然后棺材中就窜出来一个黑衣刺客,那刺客见我们人多,一击不中就跑了,我们也不敢追,毕竟……”
他也没把话说完,但大家都知道,毕竟郡主才是最尊贵的客人,不容有任何闪失,一切以郡主安全为重。
可惜的是郡主却偏偏不会像他这样想:“你们这群草包,你们不追那刺客铲除祸根,他还会回来的,笨蛋。”
海天阔不敢顶嘴,只得委屈道:“郡主教训得是。”
郡主的确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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