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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朝之剑-第1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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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术政治的斗争,两面三刀的事一点不比江湖上少。
接下来就是几个无关紧要的内政问题了,完毕之后王公公宣道:“退朝——”
正宫之子长舒了一口气,直到今时今日,他总算了拿回属于自己应得的东西,过程虽然残酷,但结果总是好的。
王公公道:“陛下,此刻启程何处?”
正宫之子沉吟着,道:“前往长乐宫。”
长乐宫即是后宫妃子所居之处,王公公身为老太监,察言观色的能力可说也是首屈一指。
一听皇上要去后宫,就立即吩咐挂牌子了。
“且慢!”正宫之子道,“朕只是去看看!”
王公公会意,知道这是皇上无意留恋前任皇帝的宠妃。
其实这也是天朝官场的前规则,无论你职务多大、权力多大,前任的东西不管是对是错,都不能要,统统废除。
王公公道:“陛下英明,老奴早已安排新宫之人。”
他虽能揣测新皇帝的心思,但是只能猜到一半。
正宫之子与当初的天子还是有很大的不同,当初的天子几乎对后宫不闻不问,只因从小锦衣玉食,励精图治,对自己要求极为苛刻,退朝之后往往第一时间奔赴后花园御书房。
但是正宫之子幼年被弃、命运波折,受尽了人间苦难,哪里有过什么享受?
更何况他侏儒之身,对鱼水之欢根本不懂,所以第一时间就要去长乐宫。
如果说青楼就是妓院的话,那么后宫就是合法而且是最大最奢华的妓院,这里有喝不完的美酒、享不尽的佳肴、阅不完的绝色,这里你想得到的有,你想不到也有。
长乐宫五彩缤纷、绚丽旖旎,莺歌燕舞、花红柳翠,看似也与金鸾殿没什么不同,只不过两旁不是文武百官,中央也非当朝政要,两旁坐的是各色佳丽,中央却是歌舞升平,正宫之子居坐正北之首,一双眼睛打量着全场。
这样的场合,怎么少得了酒?
端酒的宫娥不断的添酒,正宫之子也喝得兴起。
酒过三巡,正宫之子不禁道:“听说我深宫之中有《霓裳羽衣曲》?”
王公公还用他吩咐,几道旨意宣下去后,两排宫女就抱着各色乐器走了进来。
为首的女子身披剑器,手持一把短剑翩翩起舞,确实《霓裳羽衣曲》:
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
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
爧如羿射九日落,娇如群帝骖龙翔;
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绛唇珠袖两寂寞,晚有弟子传芬芳;
临颍美人在白帝,妙舞此曲神扬扬;
……
这位佳人身段高挑、面目端庄,神韵清澈、雍容而高贵,一看就不比其他那些所谓的后宫佳丽。
“你过来!”正宫之子招手。
当今天子要人过去,又有谁敢不从。
佳人竟也不胆怯,大方的走了过去,大方的让他看个够。
正宫之子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答简直犹如一道天雷:“姓唐,名可卿!”
正宫之子居然脸色不变:“那个京华楼的唐可卿?”
江尧平静的答道:“就是我!”
正宫之子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江尧更平静:“来杀你!”
这句话说出来,全场安静得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惊呆了。
王公公手发抖,拂尘已掉在地上。
因为江尧已经出手,剑光一闪,鲜血就飞起,像一串串鲜红的玛瑙,无比的鲜艳明亮。
剑入血肉的声音每个人都听到了,但这一剑刺的却不是正宫之子,而是江尧反手一剑自肋下刺出,刺在了后面一个演奏宫女的胸口。
正宫之子淡淡道:“看来你杀错了人!”
“我没有杀错!”江尧蹲下身,翻动宫女的尸体。
这一刻正宫之子也看清了,羽衣之下套着的是一柄短剑。
江尧道:“陛下认不认得这种剑?”
“认得!”正宫之子端详着短剑,“剑柄呈菱叶,上刻三道祖师像,剑身小巧光华如水,应该是慈航静斋的秋雨女子短剑。”
话音一落,女子乐队果然全都露出了真面目,二十多人人手一把短剑。
“来人啊,有刺客,护驾!护驾!”王公公大叫起来。
江尧冷笑:“别叫了,禁军一时半会赶不过来,你们的人刚才早就被放倒了!这里又是后宫,一般守卫哪敢乱闯!”
正宫之子的脑门上也渗出了冷汗,大内行刺并不是什么稀奇事,但刺客来得未免太快了,而且刺客居然是慈航静斋的人,这实在让人意想不到。
其实应该想到的,东北关幽灵联军前后受敌,对决君若见根本无从下手,所以唯一出奇制胜的法子就是行刺,若是第二代皇帝被杀,中原朝野才是真正的大乱了,东北关的危机才能解除。
天惊绝的思路也很清晰,目标也很明确,而且行动也绝对迅速有效。
这次惊鸿仙子派出的二十多个玩家虽然单个不怎样,但此刻组合在一起却形成了一种古怪的阵法。
阵法于江湖很少出现,但今天出现在这里,江尧也看出相当难以对付。
二十多个人就像舞蹈一样,不断的变化着阵型,也许江尧随随便便一剑就可以灭杀其中任何一人,但这一剑只要出去,无疑就把自己卖给另外剩下的二十多柄剑了,这就是阵法的厉害之处。
说白了,这就是团战,绝不是个人英雄主义敢逞强的。
当然,当个人英雄主义强到逆天的时候,团战也奈它不何。
此刻这种情况就发生了,一道刀光从天而降,凌空盘旋飞舞,水纹状的刀光涟漪般四散扩去。
如果说这二十多人的阵法刚才像坚不可摧的岩石,那么这片刀光让它成为了倒映在水中的雾影镜花。
刀光一闪,十多柄短剑“叮叮当当”的掉了一地。
再一看,每个人均是手腕中刀,血流不止。
弯刀若是真要收割的话,刚才就是十多具尸体躺下了,张赫显然没准备要这些人的命。
弯刀一现,江尧又惊又喜,抬头一看,张赫已经从龙柱上降下,然后做出了一个更加惊人的举动。
刀锋一转,刀光这次竟然劈向江尧!
江尧从来没想到张赫会向自己痛下杀手,她呆在原地,完全已被骇呆。
第五百零九章 寂夜畅谈
弯刀的刀光来得异常凌厉,就像陡峭山崖上的一棵苍松,于极险中挺拔劲立。
这绝不是张赫的刀法,张赫出手虽也诡奇险绝,但诡中有变、险中有稳,并没有这一刀的急于求成和粗糙毛躁。
只因这一刀来得太急,江尧看不清来者真身,便误以为是张赫。
直到刀锋近了,闪动的寒光映亮了一张刻着疤痕的脸,江尧才发现来人竟是魔教的沈君雪,弯刀并非小楼一夜听春雨,而是七杀刀。
刀锋流水般掠过,只切断了江尧几缕发丝,然后就掠向她的后方,这才是真正杀人的一刀。
“哧——”
鲜血再度喷起,箭一般的飙向上空。
倒下去的人并非正宫之子,而是新任太监王公公,他至死都没来得及发出惨叫。
这一异变简直惊人,沈君雪已经收刀、转身、傲然道:“你应该谢谢我!”
正宫之子惊讶:“为什么?”
沈君雪道:“如果不是我刚才出手,你现在已经是个死皇帝了。”
说完,她用靴子一挑,王公公的拂尘就到了她手上。
拂尘的底部仿佛是个圆盖,盖子拧开后,一股惨碧色的绿烟喷出,烟一熏上金色的龙柱,柱上的红漆就“嗤嗤嗤”的冒眼,竟被烧成了黑色。
正宫之子的脸色变了,现在纵然是个瞎子都可以看出,拂尘里暗藏着剧毒。
原来真正的杀手还不是慈航静斋的人,而是潜伏在正宫之子身边的太监总管。
这新任太监是谁的人?被谁收买的?幕后真正想杀皇帝的人是谁?沈君雪为什么会及时出现在这里?
这些疑问正宫之子已经来不及想了,因为江尧的短剑刺了过来,她真是来杀皇帝的。
“当”的一声,弯刀架住了短剑。
江尧冷笑:“你挡得了我?”
沈君雪冷冷道:“你不妨试试?”
“我让你马上后悔!”话音一落,江尧突然退后扬手。
奇迹出现了,精致小巧的女子柳叶剑也跟弯刀一样,突然凌空盘旋飞舞,闪动的寒光像是无数翩翩起舞的蝴蝶,多而密、密而杂、杂而乱,根本无法判断出来路去势,而且利剑飞旋之时,殿中劲风骤起,竟将那些慈航静斋杀手的手中兵刃全都震脱手。
这次轮到沈君雪的脸色变了,以无形之气御刀剑飞舞,这本身就极难,她自信也可以做到,但是飞舞之剑再释放剑气,这可说是远程剑气中的极致了,这就不是她做得到的。
唐可卿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厉害了?难道这段时间有奇遇。
这些问题同样容不得她思考,漫天的蝴蝶突然聚合、收拢、凝固,跟着化为一道夺目的光华飞了下来,直指正宫之子的咽喉。
这一着的厉害之处就在于,当你看清楚它的时候,剑已经到了咽喉处,你反应再快也来不及了。
就在这时,所有的光华消失,所有的杀气湮灭,两根手指像变魔术似的不知道从哪里伸了出来,一下子就夹住了这致命一击。
空气凝固了、时光凝固了、跟着凝固的还有江尧的表情。
因为她看见了《灵犀一指》,而且是张赫的《灵犀一指》。
这一变化更为惊人!
张赫松开手,叹了口气:“你不能杀他!”
江尧骇然道:“他全国通缉你,你还救他?”
张赫道:“他要害我和我要救他是两回事!”
这句话江尧还不懂。
张赫淡淡道:“如果我要杀他,那他今天根本登不了基。”
这种话换别人说,江尧一定认为那是在吹牛,但是张赫说的,她就绝对相信。
这个时候正宫之子才有了反应:“原来你一直潜伏在紫禁城的?”
张赫叹道:“我本也是来杀你的,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正宫之子盯着他:“为什么?”
张赫道:“你太不小心了,新任太监的来历都没调查清楚,你就敢将他留在身边,像你这样的人,本就不适合做皇帝的。”
“那什么样的人适合?”
张赫道:“有疑心的人才做得了皇帝,要怀疑到连自己都不信才有资格,要是让我当皇帝,我用得着让日月神教的圣女来保护我?”
他的话很微妙,无疑暗指沈君雪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沈君雪要保护正宫之子的原因,肯定也是张赫突然决定不杀他的原因。
这一点江尧已经想通,但她却一定要杀。
只不过张赫已经猜到她在想什么了,道:“我们走!”
“走?”江尧疑惑。
张赫望着她大大的一双眼睛:“我想喝酒!我们一起去?”
每当面对他如同邻家男孩般那种柔柔的、懒懒的目光,江尧所有的疑惑、惊讶和迟疑都立即抛弃。
她柔声道:“我陪你!”
张赫终于笑了:“那我们就走!”
正宫之子冷冷道:“禁宫行刺,居然还想出去喝酒?”
张赫看了他一眼:“我劝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好好想一想王公公是谁的人?我刚才若是蹲在上面看戏的话,现在就轮到你躺在地上看戏!”
正宫之子顿时语塞。
但张赫不再理他,跟江尧并肩走了出去。
沈君雪也只好把他们望着,就不要说她要对付张赫二人了,单是江尧她就留不下来,所以……望着就望着,人生很多事情就是这样子的。
又是寂夜,但夜空有月。
新月如钩,挂在树梢头,尽管月光清寒,但也添了几分诗意。
张赫就躺在屋顶上望着明月,不时提起一壶酒往嘴里倒。
别人饮酒都是喝,他却是倒,一个人只有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倒酒。
江尧坐在他旁边,四下清野已无人,虽然这不是他们第一次单独相处,可是很多话却无从开口,因为不知道该从哪儿说起。
她没有问张赫为什么要阻止自己行刺?张赫也没有问她为什么那天会在秘道中出现?
这要是放在以前,就是两人之间的默契,毕竟他们曾信任彼此,可是放在今天,这便是一层无形的隔阂了。
过了许久,张赫才放下酒坛子:“看来你还不是习惯在这种地方喝酒。”
不知道为什么,江尧听到这话觉得有些心痛,她确实跟张赫有很大的不同。
无论王朝还是现实,她都是出身名门,从不缺乏物质上的享受,但张赫不同,张赫命运波折、历经坎坷、一生之中也不知吃过多少的苦、见过多少世人的冷眼。
两个不同的人,能永远相伴下去吗?
他们能走一起,只是短暂的相遇吗?
这些问题没有人可以解答。
但江尧始终是江尧,望着他:“你心情不好?”
张赫叹了口气:“你离开有段时间了!”
江尧答道:“是有段时间了!”
张赫道:“是整整二十八天!”
江尧的心情又明朗起来:“你记得这么清楚?”
张赫叹了口气:“老实说,有时候我真不习惯看不见你!”
有这句话就已足够,多日的阴云和猜疑似乎都烟消云散。
江尧叹道:“我知道这场北国之战,你跟君若见的对决似乎是失败了!”
张赫轻笑:“谁说我败了?”
江尧道:“你误杀了天子,被全国通缉,现在京华楼势力又被限制,这总不可能是成功吧?”
张赫道:“但这些都是表象,都不能说明我失败!”
江尧道:“可是京华楼想再度崛起现在看来似乎很困难了。”
“你错了!”张赫道:“局面不能这样看,如果单说军队征战,我们的确不太可能有大作为,东北关有天惊绝和光明左使,君若见遁入暗处,就算解决了他们,我们京华楼又处于一个什么位置?”
江尧静静的听着。
张赫继续道:“但是从版图的角度来看,现在是三足鼎立的稳定时期,谁都不敢再轻举妄动了,所以我既没有胜也没有败。”
江尧道:“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张赫忽然道:“我问你一个问题,究竟怎样才算是成功?又究竟要怎样才能算失败?”
这个问题江尧答不出来。
张赫双手放在脑后:“我最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这场大战究竟是怎么造成的?”
江尧只有叹气,张赫的思维不是一般人能跟上的。
“你的意思是……这战争的背后,有人才暗中操控?”江尧试探着问道。
张赫点了点头:“是一只手,一只非常可怕,可怕到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手!”
江尧道:“你是指君若见?”
张赫摇头道:“我一直都因为是他,但现在我又有了一种感觉,也许他并不是的,他说不定也是被人利用了。”
江尧骇然道:“连他那样的人物都会被人利用?”
张赫点头道:“这不稀奇,智者千虑,总是必有一失,我不也在东北关秘道铸成了大错,误杀了皇帝。”
江尧默然、叹气:“那全怪我,如果我早些赶到,也许就不会闹成现在这个局面了。”
张赫盯着她:“当时你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
江尧扭头,没有去看他的眼睛。
张赫也只能沉默,每个人都有秘密,他是绝对不会强求江尧的,因为江尧也从来没有勉强过他。
不过他深信所有的秘密都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到来。
第五百一十章 此情永存
月光还是很清冷。
每当月色凄清的时候,人们对前途的展望就会感觉很渺茫。
江尧现在就有了这种感觉:“为什么你总是对疑问喜欢刨根问底?”
张赫露出一丝苦笑:“也许我天生就是个贱骨头!”
“贱骨头?”江尧疑惑。
“嗯!”张赫点头,“没人愿意被蒙在鼓中!”
江尧懂了,那并不是愿意被蒙在鼓中,而是耐不住寂寞。
张赫又喝了口酒,道:“其实有些事情虽然不用明说,但是稍微想一想,也能明白的。”
江尧又只有听着了。
张赫道:“我记得我以前就给你说过,阴谋越大,所图之物就越大,换言之,这次东北关秘道的大错,对谁最有利?”
江尧道:“正宫之子!”
“表面上看确实是这样的,他如愿以偿当上了皇帝。”张赫叹道,“但若说这么大的战争任务是玩家人为制造,最后系统NPC得利,这怎么也说不过去!”
江尧道:“你的意思是天惊绝他们获得了东北关?他们才是最大的赢家?”
“也不是!你不能这么看问题!”张赫凝视着新月,“天惊绝和他的幽灵部队确实占领了东北关,从在野变成了在明,获得一个天堑,实际上形成了两面受敌的恶劣局面,前有郡主强敌,后有君若见这把悬在背后的刀,在局势不发展的情况下,他已经不能再有动作了,这就很好的解释了为什么今天的紫禁城潜入了慈航静斋的人,因为他们要杀掉正宫之子,扭转当前不利局面!”
说到这里,张赫顿了顿,转过头,目光刀锋一样盯住她:“但这却不能解释你为什么这么直接大胆的要来刺杀皇帝?”
他不能江尧回答,继续道:“你绝不是为了我在东北关的失误报复而来的?”
“为什么?”江尧忍不住道。
这是张赫第一次评价她:“因为你聪明、冷静、稳重,你做的每一件事都至少有五分以上的把握,谋定而后动,绝不会冒冒失失、风风火火,想一想上海城一战、十八连营一战、武当一战、盟主大会,急功近利毛躁粗糙的风格,绝不是我所认识中的那个尧姐!”
江尧没有说话,但眼眶却微微有些发红。
只有当一个人在你心中有一定的位置,你才会仔细的观察她。
张赫道:“有了这个基础,我才可以判定,你也是有预谋而来行刺的,但你绝不是跟天惊绝一伙的,因为你出手就杀了慈航静斋的人,更何况你跟惊鸿仙子本身就结有梁子,你们不可能共事的。”
江尧道:“那你认为我是为谁而来?”
张赫道:“除此之外,我实在想不出别人,所以,你一定是联军派来的,我大胆推测,你应该是跟君若见站在同一阵营,这才能解释你为什么那天在秘道中出现。”
江尧震惊了,张赫简直就是人精中的人精。
张赫道:“我这个推测很荒谬,但是有道理!”
“道理在哪里?”江尧忍不住追问。
张赫道:“从昨晚我就潜伏在金銮殿,我本来也是来刺杀正宫之子的,因为我知道东北关秘道一战之后,按常理推断,正宫之子一定会铲除京华楼,可是今天早朝之上,面对左都御使凡林正的进谏,正宫之子完全出乎我的所料,他要钟姐和胖子的部队继续对抗东北关,那时候我就有了一种感觉,这个正宫之子只怕要与联军背道而驰了。”
“我中了君若见的奸计,这完全是在正宫之子与青衣楼的合作协议之下造成的,既然他们有协议,那么就一定有利益关系,正宫之子要京华楼对抗东北关,这就隐隐有下一步对付联军的意思,正宫之子这一步棋非常暧昧,让人看不清他的真实动机,而他跟联军的协议是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这一举动对协议中的利益一定有极大的损害,依君若见的风格和手段,他是不会允许有潜在的隐患,那么最直接的法子就是让正宫之子这个皇位不能坐得太久,于是兵贵神速,这就能解释你为什么突然出现行刺了,你一定知道了早朝上的议政消息,决定在长乐宫动手!”
江尧也沉思着,道:“所以,你本来要杀他,结果听到这消息,你就决定放过他了?”
“还没有!”张赫道,“到了长乐宫,我还是准备要杀他的,但是舞蹈一开始,我就认出你了,你当时要杀他我也不会阻止,但是沈君雪出现在那里就很怪了,她为什么知道王公公有问题?为什么要保护正宫之子?朝廷和魔教,这本身就是一对反义词!”
江尧恍然:“正宫之子和魔教有关?”
张赫苦笑:“只怕是的,我知道沈君雪是日月神教圣女,她每次行动都有回报,说白了也就是任务,她能领的任务,肯定是日月神教的高层,高层要正宫之子不死,那么他们之间就必有联系,在这种联系没有弄清楚之前,我就不能让正宫之子死,只是我没想到这段时间里,你的武功突然大增,我更好奇了,所以我才出手!”
江尧只好沉默。
张赫的口气中充满了惋惜:“种种动机、迹象和事件表明,你一定是君若见的人,我算准了一切的后续发展情况,却从来没有想到你的他那边的人。”
叹息声很快结束,张赫的语气又变得坚定起来:“可是,不管你是什么人,不管你要做什么,有一点至少我是知道的,你不会害我,你也永远不会站在我的对立面上,你一定有你的苦衷,不要问我为什么这么说,因为你是尧姐,在我心中,你一直就如同我的亲人!所以,当时在东北关秘道中,你要我走,我就肯定走,你要我前进,我就肯定会继续前进下去……”
话语断绝,因为话说到这里也再说不下去了。
月光仍是那么清冷,但反衬在张赫的脸上,却使得张赫的表情更加坚毅而执着。
这才是一个真实的张赫,有情无情全在真实的一念之间。
江尧既没有反驳也没有询问,她此刻做了一件张赫想不到的事。
张赫只觉得一张火热而芬芳的唇贴上了自己的唇,清冷的月光忽然就变得温暖而炽热。
这一刻,成与败、荣与辱、生与死已经不再重要,所有的是非恩怨、爱恨情仇,也许就是为了这一刻的到来和存在。
这一刻的辉煌和灿烂,已足够铸造永恒。
许久,两人才慢慢分开,江尧红着脸叹了口气:“其实我不该瞒你的,君若见是我嫡亲的一个亲人,我也是在春节的时候才知道他就是王朝中的君先生。”
张赫道:“所以你在东北关秘道中,你才要我走?”
江尧点点头:“我不希望他输,但我也不能害你和大家,你们一方是我的亲人,一方又是我最好的朋友……”
张赫默然:“的确是可惜,我从一开始就站在他的对立面上。”
江尧叹道:“他也常说你是王朝中的天才,他这个人其实跟你差不多,特别的聪明,认定了目标一定会想尽办法达成,但他还是跟你有很大的不同……有时候他为了赢一场,一定会不择手段,不在乎投入多少,不在乎处于什么位置,可是你却不一样,有时候你虽然想获胜,但是为了朋友,你愿意牺牲自己,宁可抛下一切,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你,你也不用问我为什么这么说,因为我比谁都了解你,你也不要忘了你在公司的时候,小张的一言一行我都看在眼中的。”
张赫凝视着她一双美丽的大眼睛,也没有多说什么。
此情此景,还用得着言语来形容吗?
两人依偎在屋顶,四下是旷野、上空是清月、身边是冰冷的破砖残瓦,可是在他们的感觉中,这破屋就是他们的宫殿、冷月就是他们的光明、苍茫的夜色尽头就是他们对未来的希望。
爱情的解释有太多太多,其实爱情的真正的解释就是无须解释。
你认为值得拥有,那你就去拥有;你认为值得珍惜,那你就尽全力去珍惜;
没有从前、也不去想将来,因为从前和将来,永远都替代不了现在。
又过了很长时间,张赫才恋恋不舍的松开她的手。
江尧道:“我想你现在一定有了新的打算!”
张赫道:“是的,我知道该怎么做!”
“该怎么做?”
张赫恢复了懒懒的笑容:“我现在确定了一件事!”
“什么事?”
张赫道:“君先生只怕也是身在迷局之中找不着出路!我来帮他脱困!”
江尧眼睛亮了:“怎样脱?”
张赫笑道:“在这之前还得找三个好朋友帮忙!”
江尧忍不住笑道:“三位领导?”
张赫笑道:“我们都是当局者迷的江湖儿女,他们才是真正摒弃红尘、大智若愚的智者,如果说真有人能挽回大局,只有他们才最有资格!”
说这话时,张赫站起了身。
他又充满了信心,对人性的信心,对未来的信心!
第五百一十一章 魔教之主
冰雪融化,大地开始复苏,春天已然来临。
旷野中的戈壁滩上已有点点碧绿冒出,三男一女四人行走在碧绿上。
走得久了,工会副主席终于受不了了:“大哥,还有多远才到呀?”
纪检委书记知道个屁,只能干瘪瘪的跟在张赫身后。
财政局局长道:“武同志,我也确实有些累了。”
张赫笑道:“你是不是党员?”
财政局局长马上猛拍胸口:“我怎么不是?非党员能当上局长?”
张赫冷笑:“革命先烈的优良传统就是当年红军二万五千里长征过大草地,你身为党员,该不该发扬优良传统?”
财政局局长只好语塞。
但纪检委书记却是精神一震:“正是,我们艰苦朴素、继承传统,发扬光大、革命一生,走!继续走!走下去!走到死,走进蒙古国!”
工会副主席和财政局局长同时两眼一黑,直接跪了。
幸好这时地势突然变得陡峭,视野变得开阔,一面陡峭的绝壁立于眼前,壮阔、险恶、孤高!少说不下几百米高!
“这是什么地方?”工会副主席很好奇,因为悬崖绝壁并不少见,但像这么奇伟的大峡谷,中原大陆还很少见。
张赫一字字道:“这个地方叫做黑木崖!”
“啥?”工会副主席和财政局局长又是两眼一黑,又跪了。
王朝中知道黑木崖这三个字的人很多,但真正亲眼见到的人却是寥寥无几。
黑木崖,日月神教总坛所在,说白了就是魔教总部。
中原武林的大盟主二盟主来到这里是什么概念?自古正邪不能两立,就凭他区区四人也敢擅闯魔教总部,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但书记大人却是一脸振奋:“我们二万五千里长征已过,现在是拨开乌云见天日,已到了收获胜利果实的时候了,走,上山去,消灭蒋匪军!”
山崖之下仅只有一名魔教弟子拦住了去路:“来者何人?所为何事?”
张赫拱手:“在下四人,京华楼武力征服一切,纪检委书记,工会副主席,财政局局长,求见神教教主!”
说实话,这四个名字在王朝中如日中天、如雷贯耳,任何玩家见到这四个人在一起,难免都会大吃一惊。
但这名魔教子弟却根本就没有什么表情,淡淡道:“教主有令,让我在此恭候武兄,引领武兄上山!”
张赫心中一动,看来这魔教教主也是个厉害之人,居然算到了自己会找上门来。
黑木崖并非大家想象中那样三步一卒、五步一岗,相反,沿途几乎见不到任何人,只能见到微风吹过杂草的起伏状,以及冰冷坚硬的岩石。
仅凭这一点,张赫就对教主十分赞赏,他也懂得包子有肉不在褶上这个道理。
日月神教天下闻名,真正的实力岂是你轻易就能瞧见的?
山顶之颠,一座极其雄伟的宫殿矗立于一处洞口,严格的说这是一座洞府,颇具气势。
而进入洞府之后,正殿完全出乎张赫四人的预料。
大家的想象中,这宫殿内部不是豪华大气就是阴气重重,可是事实完全相反。
张赫四人看见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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